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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驼千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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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成就,若是那人也有阿敏这等艺业,大可不必躲躲藏藏不敢见人了!”闵小玲听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一时无话可辨,又问道:“我们该往那里走?”王紫霜不由得犹豫一阵,才道:“照理说,阿敏决不会走我们新发现这条路,但这条路又是魔头逃走的路,我们该跟着追去才行,不知石室还有多少?”闵小玲道:“看来魔头也不会由镜子这小洞爬上去,应该还有另外的秘门才对!”王紫霜说一声:“待我再试一试!”又用隔物搜物的方法,往石壁上抚摩,果然又发现另一该空洞,毁壁进去一看,这间石室竟是又小又矮,并没有安装晶镜的小穴,再搜寻下去,又发现还有石室。”她两人边接这进,毁坏十几座秘门即现一条隧道,走致隧道尽头,却闻“符符’的喷气声自壁间传出。王紫霜愕然停步道:“听!听!那是什么声音?”闵小玲,一听片刻,峨眉紧皱道:“听来好象是蛇,也象是垂死的狗,你听出是什么声音?”王紫霜悄悄道:“我听多半是狗,可惜它没有吠一两声给我们听!”闵小玲失笑道:“已要是吠了起来,我也听懂了!”王紫霜也不禁失笑,又道:“管它哩,我们打进去看看!起手一掌,震得那石壁“轰隆”一声,掌风被压得向四面扩散,然而这座石壁竟是十分坚实,并不象前时那些石壁一震就倒。怔了怔,一咬银牙,双掌用力一拍,“蓬”一声巨响,掌风震得两旁的石壁落下几块,而面前的石壁不过晃了一晃,不由得叫一声:“好坚实!”石壁后面“符符”之声因王紫霜这两掌停了下来。闵小玲道:“不必费事了,待我用剑剁它!”王紫露急说一声:“不好”接着道:“你别搞成阿敏!”她亲见于志敏被压在铁板下的事,不免有所警惕。问小玲道:“我看这一路没有那些怪线,而且密室禁堂俱被阿敏破坏,不该再有种凶险才是!”王紫霜道:“要是没别的话,魔头怎能逃脱那样快?而且这石壁又那么坚实?还是由我用掌来震坍它,省得再遇凶险,就不好办!”闵小玲方才已上过一回当,也深存戒心,若非为了要找于志敏,只自勇气早失,此时听王紫霜说得有理,立即退往后面,全神设备,看她动手。王紫霜这回并不用蛮力去拍,而是用柔力去接,她每推一次,那石壁就晃荡一次,但她不待石壁静止,又加力一送,就象荡秋千一般,一次复一次地加力,渐渐,那石壁的振幅越来就越大,忽然“哗啦”一声,一块高有丈余的石壁竟被推得飞在里面,一道红影疾射而出。王紫霜虽是竭力推动石壁,但因在都鲁山迭见凶事,她已也吃过小亏,所以时刻留意,一见眼前一闪,忙伏下身子反身就是一掌,同时喝一声:“当心!”她这一掌虽在仓促间发出,未尽全力,也已不可忽视,隧道高仅丈余,掌风所及,石屑漫飞,可是,那道红影并没有受伤,而且就空中折射回来,朝王紫霜上预扑落。王紫霜一保,连拍两掌,勉强遏止那怪物攻势,立即拨出银霜,向那怪物洒出一蓬剑雨。闵小玲原是一剑在手,当那怪物冲过王紫霜身后的瞬间,她也挥剑上前,那知怪物立即反扑别人,竟未再飞近一步,也就及时纵身上去对准怪物就是一剑。要知纵使二女的艺业不提,先说“银霜”,“飞景”两枝宝剑已非小可,然而,那怪物居然不懂宝剑,竟是分光钻隙,在剑光缭绕中加上它一道红影,任由二女前后夹击,也未沾上它一星儿毫毛。隧道本来不广,两边石壁被扫划开无数深槽。二女纵有浑身绝艺,也无法在这接窄的隧道中施展得挥洒自如,那怪物身小如掌,反而转折灵便,闵小玲几乎被它扑到脸上,幸得及的一掌,才将它推开。王紫霜瞥见石壁打开之后,里面竟是几丈方广的石室,除了地上积有厚厚的蝙蝠粪之外,并没有别的东西,蓦地想起怪物敢情是万年编幅,忙叫道:“闵丫头!把它逼这里来!”倒跃一步,落往石室中央。那怪物一见敌人后退,也立即一掠而入,闵小玲自然不敢怠慢,也跟着飞身进去。两人一怪正在石室中厮拼剧烈的时候,隧道外面“轰”一声巨响,竟然倒塌下来,但二女却无法分神兼顾。那怪物一闻外面巨响,竟是比二女还情急。它正扑往王紫霜前面,忽闻巨响,立即向侧里一冲,绕室一周,又迅速由闵小玲身侧疾掠出去。王紫霜不禁“嘻嘻”一声,将剑招一收。闵小玲忙问道:“又见甚么了?”王紫霜来不及解释,说一声:“跟那怪物出去!”推了闵小玲一把退出石室。那知才走没几走,怪物又由隧道疾飞回来,闵小玲正要举例,它却“咬”一声尖叫,在二女头上盘旋。王紫霜叹道:“这路邪魔占据亚麻谷,不但是人道茶毒,连到畜类也同样遭殃……”向那怪物招手,说声:“下来!不杀你!”闵小玲见那怪物这回不向人袭击,已经大感意外,再见王紫霜对怪物招手,更觉惊奇,以为那怪物定不通晓人意。那知心念甫罢,怪物竟又“吱”的一声尖叫,缓缓飞下,在二女面前打个盘旋,双翼一敛,即栖向闵小玲肩头。闵小玲大感奇怪,忙伸出左掌道:“你落在这里罢,让我也见见你这怪物的长相!”这句话居然生效,那怪物身子略歪,直落它掌中。王紫霜笑道:“万事莫非个“缘”字,这只万年蝙蝠任你再赶也赶它不走了!”闵小玲骤闻“万年编幅”四字。又惊又喜地“呀”了一声,掌心看去,果见它长相十分象只蝙蝠,但它身子要大得多,浑身通红只有双翅透明,乍看起来,恰是一个拳大的红球。它双眼也是带有红色,并还闪闪生光,情知这般异类一遇了主人,定是忠心不贰。想起方才两人尚无法将它擒杀,要是对敌时,放它去扰对方心神。必定大有裨益,喜得将剑归鞘,腾出右手在它头上轻轻抚摩一下。王紫霜也凑近细看,也自己赞道:“果然是万年福你看它周身已经红透,连带眼睛也红了!”闵小玲满心喜地说道:“我只须有一年福也够了,何必万年?这回该想法子找阿敏了!”王紫霜道:“只怕我们也得教别人来找哩!”闵小玲一惊道:“这是怎地?”王紫露道:“若我猜得不错,这只万年福定是被别人用什么方法赶进石室关闭起较它气愤得出不去,才来回飞翔,发出那符的声音。因此,它恨极了人,见人就扑,也可见我们已经走进了绝头路,方才敌人再将来路的路炸断,连到后退的路也没有了,怎还够出得去?”闵小玲道:“你说后路被炸断,倒是未必!”王紫霜道:“说了你不相信,若非后路被封,方才这万年福那有不飞走之理?”闵小玲被她这一提醒,不出得哺哺道:“怎生得好?”王紫霜道:“有了万年福跟你我在一起,福缘总算未断,不须为日后发愁,倒要愁眼前没有吃的。”闵小玲不觉向怀里一探,笑道:“我有耐饿丹,总够你我在这里托他几百天,只愁出不去。”王紫霜喜道:“既是这样,看来一样也用不着愁了,只要不是务死,已会有办法可想。眼前倒是饿了,先拿一颗来吃了再说。”她两人由中午时分吃罢午餐就来都鲁山,经过了半天的厮杀,那得不饿!闵小玲取出玉瓶,交给王紫霜,说一声:“你自己倒去,我没空闲的手!”王紫霜接过玉瓶,看她左手仍捧着那蝙蝠,笑道:“人家说有势莫用尽,有福莫享尽,像尽拿它不放干吗?”闵小玲道:“它要蹲在肩上拉屎多讨厌!”王紫霜失笑道:“你难道不独它拉在你掌心上?”闵小玲确是只顾到弄脏衣服的事,未想及那蝙蝠若要拉屎,只需一厥屁股就可撒在她掌心,而且没水好洗,被王紫霜一言道破,连自己也不尽好笑起来。王紫霜问明了耐饥丹的服法,倒出三粒丹药,先给万年福一粒,它却接头闭嘴,不肯吃,待见王紫霜和闵小玲吃,正要将剩下一粒放回瓶里,它却一展双翅,飞落王紫霜掌心。王紫霜笑着骂道:“你这畜牲兀也古怪,原来像怕毒死,我以为你只合吃几只蚊子哩!”闵小玲道:“这时天寒地冻,那有蚊虫给它吃?”王紫霜道:“你不知道万年福修到这般情形,不吃已是可以,它不过是贪心不足罢了,何曾真正要吃?”她顺手递给万年福一粒耐饥丹,看它张嘴里一排小齿在掌心啃吃,又道:“这万年福浑身无一非宝,连到它拉出来的粪也是治病医伤,轻身明目的良药,找个瓶子装它拉出来的大便也值得几个钱。”闵小玲道:“我只知道它的血可以清心益气,但那样得把它杀了,岂不可惜?不知它活着有何用处?”王紫霜道:“它一双眼睛能够洞察隐微,善于认路,有了它,不会迷路,是一位很好的向导,再则,有万年福的处所,半里之内,蚊蚋尽避,若在南疆行道,连蚊帐也不必带。方才我们两枝剑尚且困它不住,若与厮杀,万年福总当得两个人来使,这不都是它的好处?”

《明驼千里》——第二十三回
第二十三回险失生机 双娇获奇宝忽临死地 众美哭檀郎
闵小玲见说万年蝠有那样多好处,兴冲冲道:“它既然认得路,就教它带我们出去好了!”王紫霜道:“这时它自己都出不去哩!”闵小玲道:“方才它是被关在石室里面,才出不去,这时已能出了隧道,难道总没有隙缝钻出?”王紫霜略一思索道:“你说得有理,但它单独出去有甚用处?”闵小玲原是随口说说,这时被问得一顿,半晌才道:“我想,它能够出去的地方,石壁总该薄一点,我们便可仗着利剑攻出。”王紫霜喜道:“你这方法果然可行,倒不妨试它一试,但是……”她沉吟一阵,才继续道:“它虽善晓人意,仍然听不懂人话,得教它几天,要不,它出到外面便不回来,那还本是白费?”万年蝠啃罢一粒耐饥丹,又飞过闵小玲肩上,略为一停,又扑翅飞翔,在石室飞绕几周,即向隧道飞去。闵小玲说声:“不好!它要走!”急步退出。万年蝠顺着隧道飞翔,不消多时,已达隧道崩坍的所在。二女跟在它后面跑,只碎晶断石将那隧道塞得满满地,倒底坍了多厚,能否由崩坍的地方攻出,一时无法揣测,万年蝠在那隧道上方迅飞了几折,便又飞了回头。忽然,它间一条裂缝一攒,身子登时隐没进去。闵小玲喜道:“看!它已经钻进去了!”王紫霜用掌一探那石壁,竟是坚厚异常,又不敢向裂缝试探,生恐会把万年蝠压死在里面,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万年蝠已转了回家,“吱”一声叫,却向另一头飞去。这一段隧道已经很长,两边石壁确有不少缝隙小孔之类。万年蝠想是自己也要寻找出路,竟挨个钻进钻出,有好几次钻进去很久才退了出来,到底有没有路,虽不知道,但由已退出之后,又飞往另一处钻,多半应是无路可通,闵小玲已连打几个呵欠,眼皮半闭。王紫霜笑道:“我们来了这么久,该是半夜的时候了,蝙蝠到了夜间就急着要出去,看它已懂得自己回来,索性就睡一觉再说。”闵小玲确是难以支持,连声赞同,和王紫霜转回石宝,用剑鞘下一方石板再把剑刨平当作床铺,倒头便睡。”石室里密不通风,外间的天气变化影响不到里面,但王紫霜仍然怕闵小玲会受凉,将披风脱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没有多少时候,自己也感到十分疲乏,紧傍在她身边睡了。这也是他两人疏忽所致。一一当时攻破这石室,已费了多少力气,却退上万年蝠瞎缠一阵,竟未仔细察看室内室外有无异状,也没有详细思索那石壁为何会整块倒下而不砍成碎石,只认为敌人既将隧道封死,当然也无法进来。而毫不戒落地入梦。也不知经过多少时候,石室门外忽然发生极其轻微的异声,那毫缝照的石壁,一大块岩石向里面缩退,露出一个方广约有三尺的洞灾,但那洞人边缘却是犬牙交措,除非事先知道有这样一个所在,否则决难发现出痕迹。那岩石后缩约有一丈便自行停止,立即由调口伸出一个奇形的大随袋内隧道窥探,他毫不费力便可看到珠光照耀的大石室里,安祥地睡着两位绝美的少女。那怪脑袋逡巡而出,渐渐露出半截身子,再而整个身子,再而迅速站了起来。乍看之下,那怪脑袋几乎与身子同样大小,目眶深陷得只剩两个小洞,但小洞后面却在闪闪发光。敢情那人是戴着一个假头,否则,人头怎会有这样大?看他身高七尺有余,穿着一套奇形怪状的衣服,手背长满半寸的黄毛,要是给胆小一点的人遇上。纵然不吓个全死,至少也吓个半死。那怪人向他裤管旁边一伸手,整个手掌竟伸进裤管里面,掏出一枝象兔腿的线管,他将铁管握在手上,蹑手蹑脚,一步一步向石壁里面移动。到底他想做些什么,无法由那死板板的脸上看出半点表情。到底他是男是女,无法在他那奇怪在服之内。看出他的身腰,然而,在他爬出的洞侧,贴近地面的壁根,也忽然打开一道横缝,横缝里面有一对泛着蓝光的眼珠,正注视着石宝里面的变化。这才,那侵入已走到石室中央,相距两位美女仅是丈许,而他满人仍然好梦正酣,丝毫不觉。怪人缓缓地将下垂约右赞举起。把兔腿形的铁管对进两位美女的胸前和后背,若果他手里那铁管是一只强力而歹毒的暗器,定能将那两位脸对脸的美女一箭双雕。也不知他转了一个什么念头,忽然迅速地将铁管交给左手,另外掏出一条粉红色的丝帕,又向前急走三步。他那步幅大得出奇,虽然仅是三步,已到达那位穿有大红紧身衣袄的少女身后,并还蹲下身子。忽然,隧道外“吱”一声尖叫,害得那怪人猛一回头,在这一瞬间,一道红影疾如星火掠入石室,只绕半匝不到,就射向怪人脸上。怪人居然不畏红影飞扑他的厚脸,随手一挥丝帕,要将那红影挡开,但那红影来势奇速,“卜”一声响,已碰正他的厚脸,又立即掠过一旁“吱”一声尖叫。两声尖叫和一声碰响,已把那红衣少女惊醒,一个翻身跃起,立即一掌推出,喝一声:“你王姑娘正要找你哩!”另一位少女也跃了起来,另一边劈出一掌。怪人虽是愕然,却毫无俱色,左手一挥,那枝铁管疾点红衣女王姑娘的胸膛。那红衣女正是名满中原的梅花女侠王紫霜,艺业已入化境,怎会被他点中?上躯微侧,左掌便横拍过去,在这同一时间,却闻“嘶”一声响,一缕劲风由肩上侧掠过,石壁上又响了“拍”地一声,登时石屑粉落。但王紫霜这一掌已将怪人的脑袋打得飞出丈余,露出他一头黄发,满脸黄须,一双绿眼睛和一张大口。这一付形相,王紫霜已数见不鲜。阴风洞前雪崖窟外俱有这般形相的怪人,知是直接归玄冰谷所管辖的邪魔,料不到在这都鲁山,也有玄冰谷的人潜踪为害。王紫霜生怕那人贼滑溜走,忙叫一声:“闵丫头!快堵住门口,休教他逃走了!”闵小玲答应一声,一个“流年暗换”已到门边。就在这一瞬间;石壁忽然“砰”一声响,原来打开的石洞也迅速一关,同时“砰”一声巨响,那怪人的高大身躯,随声倒下。王紫霜气喝一声,人随声去,到达石壁一看,石壁已恢复原状,无迹可寻,不禁冷笑一声道:“玄冰谷的人果然狠毒,为防他自己泄露秘密,竟是断然下手!”闵小玲也道:“他们真正是无孔不入,我们看这里已是无孔,他居然还能够进来。”王紫霜苦笑道:“说起来算我们大意,若非那万年蝠把我吵醒,难免要着了这些邪魔的道儿了!”闵小玲听到蝙蝠示警,不由得向四周瞥了一眼,“咦”一声道:“那怪东西方才还见它,这时又飞往那里去了?”王紫霜颇觉突然地回顾四周,又往隧道外面看了一遍,依然不见万年蝙蝠的踪迹,却发现石壁根下怪人出来的石洞,到底该即时毁洞而入,还是先搜查怪人身上,看有无重要的物件,不觉又沉吟半晌,这才茫然道:“万年蝠大概已追敌人去了,我们先搜敌人身上的东西!”那黄毛绿眼的敌尸前胸后背俱泊泊流出紫血,想是那发出巨响的暗器,竟打他刺穿了过去。二女面对着这样一个形如野兽的男人尸体,谁也不肯动手剥他的衣服,也不顾意伸手去掏他的口袋。彼此推诿良久,王紫霜不禁自己好笑起来道:“可见我们女孩子始终离不了男孩子的……”他下面的道理还未说出,闵小玲已忍不住“噗哧”一笑,她粉脸微红,瞪了闵小玲一眼,弯一弯嘴道:“你就是一个,有甚好笑的?”闵小玲虽也被她说得粉脸上飞起两朵桃花,而芳心里却感到十分舒畅,瞥了王紫霜一眼,自己并不作声。柔情似水,共事一夫,心里头的话,被里头的事,何消说得?王紫霜只微微一笑道:“你就专会想歪了心事,我是说阿敏要是在这里多好,这具臭尸还不该由他翻去!”教丈夫搬死尸,倒是一件新鲜的差事,闵小玲又忍不住“噗哧”一笑。王紫霜白她一眼道:“你要是说不,你就来翻!”闵小玲笑道:“还是教阿敏来翻弄才好!”王紫霜也笑了起来,拔出宝剑在那尸体的衣服口袋上轻轻一割,“哗啦”一声,掉下来不少零碎。闵小玲见状,也依样画葫芦。顷刻间,将那人向他胸子的口袋一一割开,脚尖一起,将尸体踢过一旁。但她两人面对着那些零碎玩意,多半不知它有何用处,内中所认识的件,又是平平无奇。王紫霜正盘算着如何处理那些零碎,忽记起那人内他胸前一指,立有劲风由兔腿铁管发出,拣起一看,见它少藏机括,与冈底斯山雪崖所见的火器大致相同,而制作上更为精巧。她走往被射中的石壁一看,见那石壁被射陷一个指头大,深尺许的小洞,暗惊道:“方才要是被它射中,那还了得!若说它是火器,方才却不听到很大的响声,这又是怎样一回事?”为了使闵小玲日后不致疏忽,王紫霜召她近前同观奇迹,再看到壁下另有一姆指大的深洞,更是乍舌不已。王紫霜出神半晌灵机忽动,毅然道:“这管兔腿铁简是火器的一种,那几颗纸包的黑弹丸,敢情就是雷火弹的一种,待我们扔个看看!”闵小玲飞奔过去,将敌尸衣服割下几块,分别包裹那些零碎,携出室外,道:“我你在这里不知要待多少时日,留着那具臭尸,看了也不顺眼,不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一向他身上试,若能顺便毁去,岂不是好?”王紫霜大喜道:“你这主意出得好!”将几件机巧的放在一边。药物放在一边,这样一清理起来,只剩下二三十粒鸽蛋大小的铁珠,和几十根指头粗细,长约寸许,尖头截尾的白铜铳子。她将一根白铜镜子端详一番,与兔腿铁管比了一比,套了一套,觉得它比管口还要粗了一点,套不进去,又是铁管握柄处有个摇钮,无意中将掀钮向下一按,铁管的前段竟折断了下来,一个白铜筒子也立即落下。闵小玲笑道:“你再按一下,看还能不能再折成三段?”那铁管一拆,王紫霜已看出里面有个小孔,并还有两根钝钩。这时,她已明白几分。喜盈眉宇地笑道:“闵丫头!我这回懂了!”她将一根白铜镜子塞进铁管后段,居然吻合无隙,再将铁管前段往上一扳,“阁”一声响,兔腿状的铁管又接回原状。闵小玲虽已明白,却打趣着叫一声:“快变!”王紫霜微微一笑,正不指向那一部份扳动才对,不料她随手乱摸,触动了一根羊角形的弯铁,“卡”一声响,自觉手上猛力一震,吓得把铁管都扔了。闵小玲站在她的左侧,只觉得一缕疾风掠过胸前,吓得往后一退,低头一看,胸衣已被穿了两个小洞。苦果再高寸许……她不敢再想,叫道:“这东西少玩为好!”王紫霜回头见她惊得脸色发青,忙问起缘由。闵小玲一指胸衣,王紫霜顾眼看去,自己的手也不禁一阵颤抖。闵小玲定一定神,撅着嘴道:“你差点把我打死!”王紫霜笑道:“那部位死不了人,只怕……”闵小玲顺手一掌拍在她肩上,说一声:“还要嚼舌根子哩!出去没衣服换,羞死人!”王紫霜道:“你用我的披风照在外面,岂不省事?”又捡起那根兔腿铁在手里翻复把玩。闵小玲皱着眉头,站往王紫霜身后,说一句:“你还要搞?”王紫霜笑道:“这回我全懂了,你也用不着怕了!”姆指一推掀钧,拆下前段,取出那小铜筒,换上一根小铜统,扳上前段,对准那尸体的脑袋,一扣羊角状铁,“咔”一声响,登时见那尸体的脑浆进出。闵小玲看那脑血和脑浆流着一地,急用手一掩眼睛。王紫霜道:“杀人尚且不怕,还要怕这个?”闵小玲道:“你想拿来当饭吃哩!”但她见王紫霜玩那兔腿铁十分开心,自己也好奇地拣起一粒铁珠,笑道:“待我看看这个到底是什么名堂?”对准那尸体要掷。王紫霜叫一声:“且慢!”轻身一掠进室取了披风出来,说一声,“你扔罢!”闵小玲将铁珠向陈尸处一掷,“轰隆”一声震耳欲聋,血雨硝烟,迷漫满室,里面还夹着“哗啦”一阵巨响,敢情那石壁也被震得坍下。穴空无风,硝烟难散;过了好一阵子,石室才开朗见物。二女把臂进去,见四壁斑斑点点,尽是血迹、肉屑、骨碎,一具尸体也不知是整个被炸碎还是破坍下来的石壁掩埋,也许两者兼而有之。王紫霜看被炸坍的石壁高有丈余,阔也有丈余,而且露出黑黝黝一条隧道,真是既惊且喜道:“要是那贼魔趁你我熟睡的时候,也来这么一颗,不知这的变成什么样子,正是命不该绝,反而替我们开了一条新的隧道!”闵小玲也赞叹不已,接着面泛喜容道:“我们替它取个名字好了,这铁珠就叫做开山珠,那兔腿铁管就叫做开山管……”王紫霜摇头道:“开山珠倒还可以,开山管不行,它连石头都打不穿,还说什么开山?”闵小玲道:“那就叫做穿魔管好了!反正拿来对付那些邪魔嘛!”王紫霜笑道:“将就点也行了,看你一连取了三个名字不费力,将来养个孩子取名字不需请先生!”闵小玲扮丁鬼脸,道:“恭喜你将来多养几个哪!”她生怕王紫霜追着要打,话未完毕已跑进隧道里面,还要回头望王紫霜一眼。王紫霜笑叫一声:“闵丫头还不回来,当心里面又有险!”闵小玲知她说的最实,这山洞里竟是凶险重重,夫婿不知脱险未,自己两人这时还出不了外面,若是一跑一追,被强敌送来一颗“开山珠”那还了得!”但她也恐怕王紫霜要找她零头,粉脸上堆着顽皮的笑容,进两步退一步地挪向石室。王紫霜见她装装作作,那还不安其意?待地快到眼前,冷不防一把将她抓个结实,腾出只手,呵吱她的铁肋,笑着连说几句:“还敢贫嘴不?”闵小玲那能强得过她?被咳得喘不过气来,连声讨饶,待得王紫霜放她起来,整整裤带,又撅着嘴道:“我不信你不肯养个孩子!”王紫霜笑说一句:“还敢强嘴!”又要搂她纤腰,想见一道红影由新发现的隧道射出,不由得“噫”一声道:“这怪东西又回来了!”闵小玲回头一看,那万年蝠已缓缓飞来,栖息在她肩上。王紫霜诧道:“不见这怪东西的时候,隧道还没有打开,它既然由隧道回来,敢情有路通往外面了!”闵小玲道:“那,它又由什么地方出去?”王紫霜道:“你不见方才那恶贼身死是有人由外面暗袭?猛然有人暗袭,谅必另有通路,敢情被万年蝠冷不提防冲了过去,然后由别处转进这隧道,回到这里。”闵小玲当时还几乎被那暗中施袭的人射中,那有记不起这事之理?只因太过关心如何出困,反致有所遗漏,听了王紫霜重提旧事,不断点头承认,接着又道:“在这里发现两条路了,不知那一条是通的,可恨这蝙蝠不会说话。王紫霜思索半晌道:“看这蝙蝠既然懂得飞向,你试纵放它,看它向那一方向飞去。”这是有办法中的办法,闵小玲一想,知是可行,由肩上取下蝙蝠,在掌心上一扬。那蝙蝠果然振翅绕几匝,转向新发现的隧道飞去。闵小玲喜道:“这回行了,我们跟它走!”王紫霜道:“你别忙,待收拾零碎再走不迟!”二女匆忙将得来的零碎,捡些重要的,不懂得使用的,带在身上,王紫霜将那枝“穿魔管”和几十粒白铜镜带着,那两个小铜简虽没有用处,为了给各人见识,也一并带在身边。闵小玲则尽将“开山珠”装成一小袋,接在腰间,将王紫霜给他的被风罩在外面,王紫霜忽然叫一声:“你得大大当心了!’’闵小玲点一点头。王紫地笑道:“你知道我叫你当心甚么?”闵小玲怔了一怔,笑道:“还不是当心敌人么?”王紫霜正色道:“我叫你当心自己!”看她一脸错愕的神情,不由得暗自摇头道:“要不告诉弥,怕不连骨头都看不见才怪!’,但仍一指闵小玲的腰间,道:“你身上挂着这些东西,一碰就炸,不但要当心敌人向你这袋子发掌。还得当心自己的举动休去碰它!”闵小玲听得心头发毛,说一声:“不带它也罢!”王紫霜笑道:“有这上好的东西,将来大有用处怎能不要,只要特别当心就行了,为了要知它能受多少力,出困之后就用各种劲道扔身几颗,心里也有个数目。”闵小玲连声称是,一手护着那袋子,与王紫霜进入隧道。那万年蝠看是已飞了一阵,仍不见有人跟它,立又折返回头,待见二女进入隧道,在空中打个回旋,又循着隧道飞去。二女获得万年蝠的引导,虽然方便的多,但这种畜牲异类,只知自己能够通得过就行,见隙就钻,那管别人能不能通过?因此,二女只好使尽周身艺业,开石壁,劈山岩,也费了不少周章。那逍遥客和张惠雅诸女担心了一夜,大清早起,便匆忙拆折蓬幂,驮上马背,却见巴乌拉全付甲胄,后面跟着十几名中士策骑如飞而来,不禁惊问一声:“巴乌拉英雄有何急事?”张惠雅忙替她舅公爷爷传译过去。巴乌拉相距数丈,滚鞍下马,拱手道:“我带那些女回城,远相便立即命人询问,获悉阿鲁思国竟遇有恶人占据敝邦土地为恶,大为震惑。我又将列位英勇事迹告知,丞相听说恶人未必尽灭,星夜禀告国王脱脱不花,签发兵马,协助诸位成此大功,并命我率领敝邦十二勇士免向诸位报这喜迅。”诸女听到这好消息,都面呈喜容,惟有逍遥客听罢他外孙女儿转述过来的话,不禁心头暗皱道:“那还不是给恶魔多送几份红礼?”但是,也先这枭雄一番好意,也不便推却,笑道:“远相雅意,自当心领,但是……”巴乌拉见张惠雅传话之后,逍遥客寿眉紧皱,已知其意,不待对方开口,也抢着道:“我巴乌拉曾跟随于英姐,王女英雄……”又一指张惠雅,接着:“张女英雄几人到过亚麻谷,亲眼看见敌人个个艺业高强,敝邦勇士马上的功夫倒还来得,对付那批敌人却嫌不足,曾经向丞相禀告。他的意思是,纵使敞邦勇士不能与敌人交手,搜嫂巢穴,捆捆俘虏,或者告知敌人逃走的方向,总可以做得到,而且在敝邦境内的事,决不敢尽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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