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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别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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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先生相交了这么多年,先生对我也是了解的。今日我也不瞒着先生。”玄昕用了一个“我”字,而非自称本王,对寒江秋也是有着亲近之意,表明自己不是玩笑的,“我打算此事了结之后,皇上正式亲政,就将手中的权力交还给皇上,离开京城。”
一听此言,寒江秋的眉心更是打了死结,“难道是皇上怀疑王爷你有争权之心吗?”
玄昕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非也,皇上对我还算是信任的。就如先生所言,我本没有争权之心,又何苦留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之前是迫于无奈,一旦皇上正式亲政,也不需要我暗地里帮着他了,那时不退,更待何时。”。
“但是依着王爷的才华,将来定然是社稷股臣,即便是急流勇退还是为时尚早啊。”寒江秋情急,脸上跃上焦急之色。
“今日本王是带着阿若一起进得宫,但是回来的时候只有本王一个人。她说要留在太后身边学着如何待在本王左右。”玄昕垂下眼帘,看着交握的手,自顾自说道:“本王忽然才发现,依着阿若的性子,若是本王继续留在京城,以后她要面对的就不是眼前这些了。她很单纯,本王也希望这份单纯能一直保留下去。”
“既然玉姑娘这么一说,就说明她不想妨碍王爷的仕途。王爷这么做,岂不是辜负了玉姑娘一片好意吗?”寒江秋还是不希望玄昕就此隐退,这对于大胤而言,确实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阿若这么做,是在勉强自己,本王看着也是不会开心的。”玄昕抬起头,看着寒江秋,目光甚是坚定,“本王已经下了决心,先生就莫再相劝了。今日与先生说,就是希望先生早作准备,以后能尽心辅佐皇上,开我大胤盛世。”
“寒江秋定然不负王爷所望。”他对着玄昕深深一揖,语调中不免遗憾,就告退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摇了摇头,心中说不清是对玄昕的失望,还是遗憾,长长叹了一口气,只说了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到底是情字误人啊。”
玄昕站在门内正好听见,不禁失笑——阿若,看来你只好委屈一下做一回红颜祸水了。越想越发觉得有意思。
二十二 位显以尊金凤翅
长乐宫
“太后,今日宫中似乎格外的热闹啊。大家匆匆忙忙,是有什么喜事吗?”
“说是喜事也不过。”太后侍在凤塌上轻抿了一口香雾,“今日北辽迎亲的使节就要到了,晚上会在宫中摆下宴席,所以整个宫中都忙了起来。我大胤乃泱泱大国,在气势上就不能教人小瞧了去。这点门面功夫自然是要做足了。”
“想必今晚定然是热闹之极了。”玉明若含笑立于太后一侧,陪着太后闲聊,“到时候云小姐也是大有面子的。”
她一进宫就听说长乐宫住着名满京师的第一美人,云郡主,现在的安宜公主。据说她长得极是美丽,而且才华横溢,声名远播之下连北辽的王子都派使节来上门求婚,这次的迎亲队伍为的就是她。
玉明若已经对于云姒宓没有印象了,对于她,这只是一个美丽的,即将要离开大胤的女子,心中悲悯着她的背井离乡,活在异地,又暗自替她祷告希望她今后的日子会顺心如意。
“云丫头今晚确实是风光了,可惜她是待嫁之身是不能出来的。”而且这不过是人前风光,至于人后如何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太后凤眸一挑,笑看向玉明若。“要不明若今晚也陪着哀家一起去?听说此次带队来的是北辽的大王子,到时候也让他见见我们明若这样的大美人,难保他当下就忘了要替他弟弟迎亲之事,赶着向你求婚了。”
“太后……”玉明若拿着太后没办法,软软的嘟囔了一句,“太后再取笑明若,我就不陪你了。”
声音微恼,这恼意中有三分的娇,恰到好处的软,看来这几日太后确实把玉明若调教的不错。
太后轻笑,凤眸潋滟,似乎对于玉明若的表现甚是满意,但也不轻易将玉明若放过,“这会子还没见着人就着急了啊。放心,即便是那大王子跪到哀家长乐宫门前来求,哀家也是不会应允的,否则哀家真怕皇叔会跑到哀家这里将哀家的这个长乐宫给拆了,到时候真是长乐有央。”
“原来太后只想早早赶着明若出去啊,一句句的笑话着我,分明是想教我羞得无地自容,只能从长乐宫中板出去。”玉明若脸一板,唇边的弧度一收,脸上似模似样的嗔怪道。
“瞧瞧,这伶牙俐齿的模样,哀家这才说了几句,你就这样将哀家编排了。哪天若是教皇叔见着了,怕是要吓一跳,这哪里是他送进来的那个温婉可人的小美人啊。”太后笑睨着玉明若,眉眼舒展,脸上的表情也愈发活泛了,这个人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四十岁的人了,亏她还经常自称自己是老人家。
“那还不是太后你教的,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那么我这个劣徒不好,那也是从太后身上学来的。”玉明若没好气地道。
她才是那个要大呼上当之人。初见面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的太后娘娘,高贵慈和,眉目间如牡丹般绽放,是一个很亲切的人。看是这几日的相处,却是将她心中的形象彻底椎翻。明明一张张相同的脸,却是因着不同的表情,教人几乎认不出来,或高贵的,或威仪的,或浅笑的,或沉吟的,或发怒的,更多的就是眼前这调侃人的表情,调侃的人无比自容,只得连连告饶。
不过,这样的太后才是真正美丽的,美得无懈可击,似乎她做什么都不会失了身份,想必先皇在时,对太后的宠爱定是无人可比的。
太后说是要教她规矩,其实所谓的规矩都是人定的,只要让那个人满意了,那规矩自然也就没有问题了。这是太后一开始就告诉她的,所以太后从头到尾都没有教她规矩,教的只有如何应对,在任何人面前,在任何场合之下,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如何的,就如同在脸上戴上了面具一般。而太后确实也让她见识到了这个做师父的厉害之处,明明是笑着与人说话的,但是一眨眼,眼睛里的利光都似成了一只只箭,都能将人射穿了;明明是在笑着调侃人,可是笑着笑着,那笑容就似凭空化去一般,成了高贵的矜持和严肃。
在这点上,玉明若对太后娘娘确实是佩服之极的,她自问没有那个能耐将太后教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若是能学的五成,对她而言,怕是最大的极限了。
说实话,玉明若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虽然每日与太后娘娘这样笑笑,但是总觉着不真实,似活在戏中一般,而自己就是那个粉墨登场的戏子,闯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虽然这不是说谎,可是对于她而言,心中仍旧充满了负担。于是每当心累的时候,她就会想起玄昕,想起她曾经信誓旦旦的握着他的手,发下豪语,要做他并肩偕行的女子,不再是他的负担。心中莫名间就有了一往而前的动力。无论如何,她都会坚持下去,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配得上玄昕的女子。
“今晚真的不打算陪哀家去吗?”
“太后你就莫在戏耍于我了。北辽使节来朝,皇上特地为之摆下的接风宴,我去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反而不如不去。”
“今晚皇叔也会去,难道明若你不想皇叔吗?”太后凤眸一挑,眼中怀疑地看着玉明若,“哀家可是听说子恒最近相思成灾,几日不见君,便是思之如狂啊。”
心,微微一颤。
玄昕,这些日子,你可好?
“太后还是想想今晚你去要穿什么衣服吧?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该上妆换衣服了。”玉明若脸一板,脸上不流露出分毫。
“好啊,一起去陪我挑挑吧。”太后抬起手,唤过身边的成林,“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成林扶着太后从凤塌上起来,“回太后娘娘的话,东西早已备下,就等着太后娘娘御览了。”
“恩,那这就走吧。”
一行人拥着太后,来到了太后的起居之所,太后坐于梳妆镜前,对着铜镜,摸着自己的脸颊,半是认真地道:“明若,你说,哀家现在可是有显出老态?”
“太后风姿不减当年,依旧是美若牡丹的花中之王。”还未等玉明若说出来,在太后身边的小太监小喜子就抢了她的话头。平日里就属他的嘴最甜,巧击逢迎的,很会讨太后的欢心,所以一直被留在身边伺候。
但是这次太后听了小喜子的话却半分不见笑意,而立在一旁的成林却流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早就看着小兔崽子不顺眼了,只会溜须拍马哄太后,仗着太后的喜欢就敢爬到他头上,这次看他再巧舌如簧也没用。
“主子说话,有你这个奴才说的份吗?”太后凤眸一眯,脸上的笑意顿敛,“没规矩的东西,给哀家拖出去掌嘴,以后也别再长乐宫伺候了,免得教人以为哀家这里都是一群没规矩的。”
小喜子赶紧跪下叩头求情,“太后娘娘息怒啊,奴才错了。奴才这条命都是太后的,你要打要罚,奴才毫无怨言,只求着太后,不要把奴才赶走啊。”
今日受一顿打没关系,可是若是被太后逐出长乐宫,他以后的前程就算是毁了。宫中尽是一帮踩低逢高的,平日里他仗着太后的喜欢,还能从别人口中听到一句喜公公,若是一旦他失势了,以后的日子可就要难过了。
“还不快将这奴才拖出去。”太后听若无闻,左右使了一个眼色,厉声出口。
“是。”身边的小太监赶紧将小喜子连拉带拖的弄出去,只听着小喜子不断的求饶,喊着“太后恕罪”云云的,还喊着要玉明若搭救。
从头到尾,玉明若都只是在看着,就像是在看戏,不发一言。对于太后的决定,她是从来不会说什么的,这就是明哲保身。而且即便是她说了,也许中间过程会不同,但是结果终归是一样的。
“明若方才有想过要替那奴才求情吗?”太后一边在身边宫女太监的伺候下穿上凤图朝衣,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玉明若,眼神只停留在朝衣之上,似不放过任何不妥之处。玄色纬衣上重染了金丝翟纹,袖裾上带出精巧的云龙镶绣。华贵非常。
“那明若求情,太后就会赦免吗?”
“会,看在你的面子,哀家是可以饶了小喜子。”
“可是等到明若走了,太后娘娘还会再饶了他吗?”
“儒子可教也。”太后终于抬起头,看向了玉明若,眼神中满是笑意,“多言多语,终日言媚,寝卧不觉,为众人所憎,为众人所疾。这样的奴才放在身边,平日里解解闷就足够了,但若是一旦越了矩,就不再是个好奴才了。既然这样的奴才哀家多得是,有何愁会少这么一个已经不好的奴才呢。哀家就知道,明若你是个可造之材,聪明,看得透,人也大气,无欲则刚,而你则是外柔内刚。你能学着这么快,也不枉费哀家对你一片用心。”
“太后,你把明若看得太好了。我,如果真的是无欲无求,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听着太后的教诲。”玉明若目光一黯,并没有对太后的夸奖而感到欢喜,眉宇间反而染上一点愁,现在的她是越来越不像原来的自己了。以前她听到任何人的求救,只要自己办得到的,也一定会去帮,可是现在的自己也学会了冷漠,学会了以面具示人。
太后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挥开了身边还给自己整理朝衣的宫女,走到玉明若身边,扶过她的肩,问道:“你现在可是有后悔留在宫中跟着哀家学规矩了?若是在静安王府,哀家相信皇叔是断断不会忍心让你接触到这些的。一个男人若是宠一个女人,就会给她最好的,把她保护得好好的,让她舒心写意的过一辈子。但是这样的女人是活不长的,因为连老天爷看着都会嫉妒的,所以你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做一个既能让男人宠,又不教人妒的女子。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是能平白无故地得来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玉明若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明若从来都不曾后悔过。”
“不后悔就好。既然你选了这条路,不单是现在不能后悔,以后更是不能后悔,否则倒不如现在你就直接放弃罢了。”太后坐回到梳妆镜前,让身边的宫女太监给她拆了发髻,重新又弄了一个飞凤髻,“你不必自责,也不必难过。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反悔,想想在前面等着皇叔,那么一切都是值得了的。”
“太后……”
“哀家也年轻过,所谓妇人之仁,做女人的,心肝都是水做的,都是柔,哀家也不是一出生就会的这些手段。可是哀家为了先皇,为了皇上,哀家就什么也不怕了,只要将他们守护好,对于哀家而言什么都是值得的了。”
太后对着铜镜,拨弄着领口,看着里面映射出的华丽身影,眼神甚是刚强。
“那么现在太后觉得值得吗?”这句话明若忽然很想问,不由自主的就吐出了口。可是一说口,心中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她逾越了!
太后在妆台上挑着金冠的手一顿,眉一挑,倒也没有生气,唇边的弧度还是那么高华天成,“自然是值得的。至少哀家到死【1文】都是先皇的发妻,死后与他死同【2人】穴的人也是哀家,而哀家的【3书】儿子是大胤的皇帝,他的血脉【4屋】会伴着这个王朝一直延续下去。”
太后最后挑了一只金凤冠,三只凤钗戴在头上,若凤凰展翅,一飞即可冲天,其光芒之炫目,一时间教人不敢直视。
玉明若也是被这光芒一摄,心中赞叹万千。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件凤图朝衣和金凤冠,若是穿戴在别人身上,首先夺走大家注意力的,肯定是衣服,而非人,可是太后这么一穿上,就觉得这衣服也成了她的陪衬,只是她身上的一部分。玉明若相信也只有穿在这样坚韧高贵的太后身上才是相得益彰。展翅的凤凰,炫目的金色,都没有将太后身上属于她自己本身的气度压下,反而是衬得太后气质越发高贵,似九天的凤凰,全身都充满了凌驾于人上的气质,和雍容的风韵。。
“真美。”玉明若不由赞叹出声,心中也明白了太后的选择。“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想要的而倾力追逐,太后娘娘这条路确实是走的值得,你已经得到了所有你想要的。”
太后张开微眯的凤眸,从铜镜前回过头,看着玉明若道:“你错了,在这深宫之中,一旦你满足了,就会渐渐失去你手中的东西,所以哀家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
她挥开了左右侍候的宫女太监,使了一个眼色,教他们全都下去,一时间,房中只余下太后和玉明若。
太后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玉明若身前,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明若,你知道为什么哀家偏偏要将你留在宫中,特意亲自教你吗?”
玉明若目光低垂,头只抬了八分,并没有望进太后的凤眸中,“明若愚钝,实在不知,还请太后赐教。”
太后的手漫不经心的抚上玉明若的脸颊,动作就仿佛是刚才她抚在身上的这件衣服时的模样,手上的力度恰好,既不伤了玉明若,也教她不得不将头抬起来,眼神避无可避的撞进太后眼中,“多美的一张脸啊,多可人的一张脸,怪不得一向清心寡欲的皇叔也对你动了真情,连着哀家的皇上也对你动了心思。”
玉明若瞳孔一怔,没有想到太后竟会说出这句话,心中一凛,“明若惶恐,实在是当不起太后娘娘的赞誉。”
她确实是当不起的 居然说皇上对她动了心思,这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惊吓。她来宫中,与皇上不过是数面之缘,哪里谈得上是动了心思,莫不是太后误会了。
太后放开玉明若的脸庞,微微一笑,“你也别惶恐,也别觉得不自在。哀家今日与你这说些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她牵过玉明若的手,拉着她坐下,“明若,哀家看得出,你是个好女孩,心思很单纯,人也很善良,而这些恰恰是宫中所没有的,更是不需要的,所以皇叔对你痴迷,连皇上也对你格外的另眼相看。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哀家自然是不会怪你。而且你的身上有着哀家没有的,或者是曾经有的东西,自打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哀家就觉得很喜欢,哀家待你也是待亲生女儿一般的。所以哀家更加希望你能待在皇叔身边,安安稳稳的待在他身边。”
最后“安安稳稳”这四个字被太后娘娘咬得极重,听在玉明若耳中也格外的惊心。
玉明若低下头,抿着唇,并没有马上接口,眼中一番波光一晃而过,再抬起头,她的眼神依旧是清澈如水的,她真诚的望着太后,道:“谢太后对明若的一番厚爱。明若知道今后的路会怎么走,我会一直努力的陪着王爷,和他白头到老。”对于皇上,她从来都没有半分的私心,对于她而言,那只是一个很会隐忍的少年而已,偶尔一个温润的微笑,给人一种莫名的相似,但是他与玄昕是完全不同的 他只是皇上而已。
太后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心中的石头算是放下了。虽然皇上确实是对玉明若动了心思。不过那心思还算尚浅,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而她终究是女人,母子连心的,又岂会看不出皇上对于明若若有若无的眼神,和不着痕迹的在意,分明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动了心思的模样。好在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玉明若和玄昕早就是定下来了的,也不能再容得任何人改变,即便是皇上也不行。在大婚亲政之前若是传出这样的笑话,那皇室的颜面要往哪里放。
“好,哀家对你是放心的。你在哀家这里学着也差不多了,哀家再留你,怕是皇叔都要着急了,还是尽快将你送回王府吧,免得到时候皇叔按耐不住,跑来找哀家要人。”
玉明若粉颊一红,想起多日未见的那个人,心中软软的,不由抿唇一笑,“明若知道了。”
二十三 歌舞升平杯酒间
瑞阳宫
“王爷留步……”声声叫唤由远及近传来,玄昕顿下脚步,转头望去,一个穿着蓝袍的年迈老者快步迎面跑来,俨然是右相王瞻汲。心中暗忖着他的来意,脸上露出不动如山的温和笑容,玄昕慢慢等待他的接近。
近到跟前,气喘吁吁,王瞻汲的脸色因为急跑而显得通红,乐呵呵地开口道:“王爷好久未见啊,本相已与王爷多日不曾近身聊过了。”
玄昕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是因为相爷多日卧病在床,告假不出,本王自然是见不到你了。”
玄昕不软不硬地说了一句,见他平息了喘气,举步向殿内走去。
王瞻汲在玄昕那里碰了软钉子,脸上半分不见恼意,赶忙跟上,道:“听说那沈将军当日班师回朝,还是王爷代皇上出城迎的,依王爷所见,不知沈将军为人如何啊?”
沈将军,言下之意,指的自然是沈锦陵,他如今风头正健,尤其是班师回朝那日百官在城门外相迎,早已成了街知巷闻,互相传唱的人物,一时间,人人口提沈将军指的自然是他,再无二人。
玄昕眉一挑,不冷不热地答道:“不过是点头之交,本王又哪里看得出其中的为人呢。今日夜宴,想必沈将军也会出席的,到时候,相爷大可一看究竟。本王相信,依着王相的眼光,定然能识出其深浅的。”
“沈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老夫自然是不能错过了机会的。”言此,王瞻汲不禁长叹一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听他生出叹息,玄昕微微一侧目,开口道:“王相也是老骥伏杨,犹胜当年啊。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你何故生出如此感叹?”
听到“老骥伏杨”四个字,王瞻汲也不由笑了开来,口中依旧谦辞道:“哪里……老了,改明儿都可以告老还乡了……哪里还能再与这些年轻一较长短。”
玄昕心中冷笑,若是真是自认老了,有意辞官,中间哪里还会做这么多的勾当。这厢怕是又惦记上了沈锦陵,想着将他拉拢到自己一派之中,心中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却不知能不能打响。
纵然心下腹诽颇多,但是玄昕脸上始终是不动声色,他跨过门槛的时候,垂手做了一个请势。
两人一起跨了进去,只见鎏金席面两列排开,瑞兽金炉中紫烟袅袅,熏香馥郁,一阵夜风吹来,拂起帷幕几重。而文武百官早已到来,坐在相应的位置上,玄昕做到了自己的位子之上,对着相邻的官员点头示意,不巧,刚一抬头,就撞进了一个沉如深渊的眸中,正是沈锦陵是也。玄昕一笑,沈锦陵也回之以礼,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淡淡的,在交汇的瞬间之后又移开了。
玄昕顺着沈锦陵眼角余光看去,却不想竟然看到了一向深居简出的云王今日也会出席,不过再一想,今日北辽迎亲使团迎的是他家的女儿,他不来也是不合适的。玄昕自然是不能像对沈锦陵这般应付他的,开口道:“没想到王爷今日也会来。”
云安岳泰然一笑,“人老了,平日里就不想出门。可是今晚也算是与小女有关,我这个做父亲的总得来一下。”
眼角一眯,玄昕笑得越发温润,“那就恭喜王爷了。本王听说那个蒙罗王子一表人才的,定是安逸公主的良人。”
“同喜。”云安岳淡淡一笑,意态只得间,看向玄昕的眸中,“老夫听说王爷府中的玉姑娘被太后留在宫中了,想必你们二人佳期也是临近了吧。”
玄昕唇边笑意一僵,不知云安岳在此时提到玉明若打得到底是什么如意算盘。但是眼角余光忽然看到沈锦陵听到方才此言,瞬间凝眉的模样,唇边的弧度反而是往上翘起,“王爷真是消息灵通啊,不出门就能知天下事。”
既不亲口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夸了一句云王消息灵通,听在云王耳中,算是间接承认了他方才所言,同时又把话打在了消息灵通之上。
连禁宫之中的消息都了如指掌,这只手可伸得够远的啊。
云王毕竟是在官场沉浮了几十年的,这点话自然是不能教他变色的,他的脸上仍是桂着那恰到好处的笑容,显得沉稳而大气,睿智的眸光在眨眼间一闪而过,“王爷说笑了,老夫岂是消息灵通,是王爷情深意重,与玉姑娘之事早就传为街知巷闻的美谈了。依我看王爷春风满面,定然是佳期已近了。”
云王倒是一只老狐狸,一句话就将事情撇的干干净净,眼神坦然的,连一丝闪动都没有。
玄昕拢在袖中的手拨弄着大拇指上的板子,白玉扳指在烛火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就如同它的主人脸上的笑容一般,“那就谢王爷了。”
大家闲聊了片刻,无论是说些不要紧的,还是暗藏机锋,脸上都是笑意洋洋的,大家都不会在这种场合撕破脸。
便在此时,殿外传来了太监的厂答,正是太后和皇上联袂而来。
像是今日这样的场合,本应是帝后联袂出席,但是皇上还未大婚,也无嫔妃,所以也只能劳动太后娘娘的大驾。
皇上亲自扶着太后一步步走进殿中,此刻太后身着下午穿的那套凤图朝衣,头戴翟凤凤冠,又在发髻的末端缀上了一对镭金东珠钿。金色,玄色,珍珠白,在端庄之中,又贵气横溢,雍容气度不愧是母仪天下之人。
群臣,众眷,满殿的侍者皆跪地相迎,高喊着恭迎圣驾,直待帝王踏上了殿上的金龙高台说着众卿平身后,所有的人才还还礼咐恩,起身的起身,归位的归位。
然后皇上才宣了北辽使臣入殿。
太监们的唱诺里,玄莳面上带着一贯的笑容扫视了一般群臣,看见前座的沈锦陵与玄昕,左右看了一眼,递了一个眼色。借目望去,居然看见了云王。玄莳眼略一眨垂了眼睑,微微用眼角余光扫了云王一眼。而后又将目光调开。
将一行人扫视完之后,他的目光才回到了殿门前,那里已经走来了两位使臣,两人脸部轮廓分明的线条,深邃的五官,皆是比一般大胤男子生的更加高壮。若是再仔细。其中一个,玄莳早已见过,便是代蒙罗王子来求亲的使臣兀术,那么另一个,不言而喻,自然是蒙都王子了。北辽派来迎亲的竟然是这两人,安排的真是微妙啊。玄莳好整以暇的观察这个北辽的大王子,只见他身形魁梧,虎臂熊腰的,定然是一身蛮力。可惜目光粗浅,一脸骄横,少了三分气宇轩昂,只能说是有勇无谋之辈。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殿中的中间,对着玄莳行了一个北辽的礼数。
玄莳含笑的免礼之后便说到:“兀术大人,朕早前便以见过,不知使臣身边的这位是谁?朕似乎对他丝毫没有印象,不知道是朕的记性不好,还是的确此前未见,还请使臣为朕介绍一下如何?
那兀术跨前一步,微微欠身道:“启禀天朝皇帝陛下,在下身边这位是我北辽的大王子,蒙都王子。这次率我北辽迎亲使团,来大胤为他的弟弟迎亲。”
伴随着兀术的介绍,蒙都王子也自然而然的走了出来,只听他豪迈出声,道:“北辽蒙都王子见过天朝皇帝陛下。”蒙都对着玄莳欠身一礼,还算是守着礼数,也没有显示出张狂之态。
玄莳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看起来,这蒙都王子此次来确实是用了点心思的。“原来是蒙都王子啊。朕早就听说过辽王膝下有个大王子,骁勇善战,是一等一的武士啊。今日不想,竟然有缘得见。”
蒙都王子对汉话不过是一知半解的,平日里说来也是可以的,但是对于玄莳文绉绉的言辞却是有些蒙了,不过好歹听懂了人家是在夸自己,脸上的笑意也从原来对这个小皇帝的不屑,多了几分的真诚。
“小王这次前来大胤,本就是想见识一番天朝泱泱大国的风貌,一路走来,看到子民富庶,果然是上国风范,教人钦佩。”蒙都王子按着身边谋士教的言辞,对着玄莳言道,语气中多了三分亲近之意,在场的有心之人,若是仔细一听,也能觉出其中的微妙之处。
“王子言重了。”
玄莳微微一笑,精致的容貌在殿内烛火的辉映下更显得俊逸非常,连着蒙都王子这样的粗人,心中也不免感叹,天朝的人难道都是水里养出来的,连个男子都能笑得那么漂亮,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上京第一美人又是如何的容貌。想必也是个万里挑一的妩媚,嫉妒之心,似一条毒蛇在喉间吐信,暗骂蒙罗那小子好运,竟平白捡了这么一个大美人,还有大美人身后云王的势力。这么一想,意欲与玄莳结交的心思也更加强烈了。
“今日小王不只是迎亲,还给天朝皇帝陛下带来了三件礼物,还请皇帝陛下笑纳。”
玄莳狐疑地看了一眼蒙都王子,眼神有意无意地看了玄昕一眼,玄昕暗暗点了一下头,玄莳遂放心的开口道:“把东西奉上来吧。”
听到这句话,蒙都附到兀术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两人一齐站到一旁,用北辽语对着殿外高喊了一声,门外传来人声,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下,搬进大殿三个箱子。奇怪的是,三个箱子其形状却是不一的,第一个箱子奇大无比,足有半人高,合四人之力才稳稳抬进殿中,而第二个箱子却是只有一尺多长,三尺多宽的盒子。更小的还是第三个,不过就是一个小盒子,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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