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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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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我和你们一样,只是百万大军中的无名小卒,但是如今,我已是虎牙郎将。”郭孝恪的声音在北风中回荡着,萦绕在每个士兵的耳边,罗士信和尉迟恭的眼神都是炽热了起来,他们来这里,不仅是因为郭孝恪的慷慨,最重要的是他们渴望建功立业,能够扬名天下。
“我可以做到的事情,你们同样可以做到,就在那条辽河的北面,有四十万的高句丽军队,他们每个人的脑袋都是男儿的功业。”站在点将台上的郭孝恪的声音陡然间如同狮子般咆哮了起来,他环视着脚下那些眼中仿佛燃起了火焰的士兵,大声地吼道,“打败他们,杀掉战场那些敢于和我们作战的人,夺回那自汉朝就属于我们的土地,我们就是英雄,天下人都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罗士信看着点将台上,慷慨激昂的郭孝恪,感觉到浑身燥热,他胸膛里的血液仿佛在灼烧,如同冲天的火焰一样翻滚,大丈夫生于世间,又岂可寂寂无闻。
尉迟恭握紧了拳头,他已经二十七岁,可是直到现在,他只是一个会打铁的铁匠,一个被征募的小兵,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应该穿着盔甲,骑着骏马,是一个勇敢的将军。
士兵中,无数的人像罗士信和尉迟恭一样,相信自己不该是现在的样子,可他们没有值得称道的家世,所以他们直到现在还是一个无名小卒,但是现在,那个站在点将台上男人大声地告诉他们,他们可以获得他们自认为自己应该得到的地位和东西。
看着那些沉默中隐藏着躁动的士兵,郭孝恪朝前跨出了一步,眼神变得无比深沉,就连声音也低沉了起来,“我原来有一百个部下,一百个同袍,一百个兄弟,但是现在却只剩下四十六个。”
郭孝恪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接着才陡然响亮了起来,“我们和五百个敌人打仗,他们中有突厥人,有铁勒人,有契丹人,有靺鞨人,有室韦人,有倭人,每一个都是手上沾满鲜血,凶残嗜杀的死士,而我们只是一队新兵,没有一个人上过战场,杀过人,但是最后我们打败了那五百个敌人,我剩下的四十六个部下,四十六个同袍,四十六个兄弟每个人的裤腰带上都拴着敌人血淋淋的头颅,我们用那些人头祭奠死去的同袍和兄弟,用那些人头换取我们应得的东西。”
“六叔,将军是不是说得有些不对,那个时候大家最后都逃跑了,只有将军一个人战斗到了最后。”一个站在老驴头边上的士兵偷偷地轻声说道。
“将军这是在给你们长脸,没瞧见那些新兵看你们的样子。”老驴头努了努嘴,朝那些新募集的士兵方向对身边的几个士兵说道,顿时几个士兵看着那些新兵崇敬的目光,不由心里骄傲了起来,不过他们这骄傲才刚生出几分,就被贺廷玉当头一盆凉水给浇灭了,“将军这是鼓舞新兵,也是激励你们,不想被新兵比下去丢脸的话,就给我拿出你们当日杀敌时的气势来。”贺廷玉冷面说道,那些心有同喜的士兵们都是焉了下去,但很快他们就挺起了胸膛,站得笔直,如同一杆标枪般矗立在飘起的小雪中,纹丝不动。
“你们愿意做我的部下,和我一起建功立业,共享富贵吗?”
“你们愿意做我的同袍,和我一起并肩奋战,同仇敌忾吗?”
“你们愿意做我的兄弟,和我一起同生共死,齐赴黄泉吗?”
在飘起的风雪中,郭孝恪一身赤红如血的大氅飞舞,声音如狮虎,如风雷,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
点将台下,没有一个人的脚步动摇,每个人都抬起了头,先是那些跟着郭孝恪一起经过死士营的老兵,在风雪中撕扯着喉咙大声喊了起来,接着是那些新兵,跟着这呼应声一起振臂高呼。
“我等愿与将军建功立业,共享富贵。”
“我等愿与将军并肩奋战,同仇敌忾。”
“我等愿与将军同生共死,齐赴黄泉。”
贺廷玉,木兰,罗士信,尉迟恭,老驴头,苏吉利,一张一张的脸孔在风雪中血气上涌,如同烈日骄阳,仿佛要将胸膛也要嘶吼破一般。
“我愿与你们建功立业,共享富贵。”
“我愿与你们并肩奋战,同仇敌忾。”
“我愿与你们同生共死,齐赴黄泉。”
郭孝恪看着这些呼应的人,喃喃自语着,然后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在左手中一抹而过,随着绽现的血光,割破的掌中,鲜血溅落在了白色的雪中,“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嘶哑的冲天吼声骤然响起,然后原本如千万人一起发出的声音消失了,在风雪中只剩下回荡的余音。
“铿。”“铿。”“铿。”一把接着一把的长刀出鞘,然后红色的血将点将台前落下的雪染成了红雪,“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渐起的风雪中,这模糊的众多声音渐渐汇聚成了一个声音,如同春雷一般,在风雪中咆哮,这是将军和士兵的誓约,一辈子的誓约,无关地位,只有生死。
拄刀而立,郭孝恪看着这些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士兵,心中的野心在不知不觉间发芽生根,总有一天,他会和这些士兵中活下来的人,呼啸千军万马,或者一起死去。
第三十四章 训练
“这个郭二郎,果然有些本事。”看着雪地里,已经整整操练了一个时辰队列的七百士兵,卫玄朝身旁的于仲文说道,两人都是段文振身前的知交故友,因此对郭孝恪也是格外上心,这几日有关郭孝恪的流言蜚语越传越厉害,两人才忍不住,放下手头的军务,一起过来看看郭孝恪的情况。
“岂止是本事,不过区区五天,这些新兵已经进退有距,令行禁止,纵观全军,有这等手段的也不过几人而已。”于仲文感叹道,接着牵起马缰带着亲兵离开了。如今大军齐集怀远,他们这些统兵的大将私下见面,总是为皇上所忌的。
“避嫌吗?”想到越来越独断专行的皇上,卫玄不由叹了口气,看着已经走远的于仲文,也是采镫上马,带着亲兵朝自己的军营回去了。
“都给我用力些。”贺廷玉大声吼着,督促着新兵们练习那些战场上保命的武艺,虽然他们这一团是骑兵编制,可是真正会骑马的还凑不够一百人。
七百人里,会骑马的一百个人则没有和其他人一起训练,而是被单独拉了出来一起进行骑兵间的小范围突击和各种配合阵型,段文振留给郭孝恪的手札里,有不少北朝留传下来的各种骑兵的实用阵型和段文振自己的心得体会。
大半个月下来,郭孝恪每天抽时间跟贺廷玉学习控马之术,虽然还不能像贺廷玉那般好像整个人粘在马背上一样,不过起码已经不像他刚学会骑马时那般不稳当了。
自北朝开始,甲具骑装便成了骑兵主力,如今大隋军中,也基本以这种人马披甲的重骑兵为主,只不过精锐和普通骑兵之间的盔甲马铠有很大的差别,在段文振留下的手札里,并没有对甲具骑装过于推崇,因为过去在大隋一统天下之前,北朝之间的对抗,使得双方的将领在面对突厥的军队时,都是以保存实力为主,并没有和突厥真正大规模的骑兵交战记录,直到文皇帝开始,大隋才频频向北方草原用兵,和突厥的轻骑屡次交锋,但是事实证明,面对来去如风的突厥轻骑,大隋花费巨万武装的甲具骑装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速度才是骑兵最强的武器,这是段文振用他数十年的戎马生涯为大隋的甲具骑装和突厥人的轻骑之间作出的结论,而郭孝恪则继承了段文振这种对骑兵的看法,在去铠曹仓司领取兵器铠甲时,他没有领取给马匹用的马凯,就连盔甲也只是选了琐子甲和皮札甲作为士兵的防具。
“这样的防御足够了。”看着披挂整齐的一百骑兵整齐地以一字型阵线冲锋,郭孝恪心中这样道,至少在即将开始的那场战争里,高句丽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骑兵部队能拿出来和他们对抗。
“将军,看刺。”就在郭孝恪走神的刹那间,一名骑兵在冲锋的骑兵队伍停止后,大喝一声,策动战马朝他冲了过来,手里挥舞着一杆铁枪。
郭孝恪抬起了头,看着那个冲来的骑兵,露出了笑意,木兰将记载士兵姓名籍贯的名册交给他以后,当他看到罗士信和尉迟恭的名字时,也不由愣住了,初时他还以为是同名同姓,不过当他在挑选骑兵的时候,不会骑马的罗士信硬是把自己绑在马上也要跟着他一起训练以后,他才肯定面前脸娃娃脸的少年就是那个被称为今世孟贲的罗士信。
这五天里,罗士信一共向他挑战了六次,倒不像尉迟恭那般有些拘谨,不过郭孝恪自己很喜欢罗士信这种挑战,因为这会让他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在完全得到罗士信和尉迟恭的军心之前,他必须更加努力磨砺自己的武艺,不能被打败,他没有家世,能有现在的地位全靠武力拼来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罗士信,郭孝恪双眼盯着那杆挥动的铁枪轨迹,然后在两人相距不到十步的地方,挥出了手中的黑色马槊,硬生生地将罗士信从马上拍了下来,这个时候的罗士信虽然已经有了几分猛将的影子,但是欠缺战斗经验的他,身上的破绽太多了。
“呸。”吐出溅起飞进自己嘴里的雪粒,脸被地上的雪打得红肿的罗士信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郭孝恪,苦着脸道,“将军,我又输了。”
“输了不打紧。”郭孝恪下了马,捡起雪地里的铁枪,还给罗士信道,“想想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输,等想通了再来挑战我。”
“为什么会输。”看着郭孝恪鼓励的眼神,罗士信皱着眉头想了起来,这时其他的士兵都是牵着马过来了,不过没人笑话罗士信,这五天里,这个年纪最小的同伴连着向将军挑战了六次,虽然每次都输了,但是却从不气馁,这份百折不挠的勇气是他们比不了的。
“伯阳,让大家都休息一会吧?”郭孝恪朝不远处还在操练新兵的贺廷玉喊道,如今这军队训练,贺廷玉盯得比他还紧,才不过五天时间,新兵们已经贺廷玉是畏惧非常,大有左翼第一军里上下对钱士雄那种害怕的味道。
“全体列队。”贺廷玉面无表情地看向了那些脸上露出放松表情的新兵,大声喝道,然后一个个新兵又都紧张了起来,连忙排好了队伍,他们可不想因为手脚慢,而给贺廷玉处罚。
看着排列整齐的队伍,贺廷玉才宣布了郭孝恪休息的命令,然后朝郭孝恪走了过去,“将军,这训练的强度是不是有些大了。”这两天新兵们操练的强度是其他各军平时三日一操的一倍以上,贺廷玉皱了皱眉道。
“告诉大伙,今天晚上加餐,每个人一斤肉,三两酒。”看着贺廷玉,郭孝恪却是如此回答道,他给部下们制定的训练强度是按着他当年练习综合格斗的体能项目的三分之一定下的,虽然累了些,但绝对不会让人撑不住,当然若是吃得东西跟不上身体消耗的话,还是会伤到身体的,不过他现在手上还算有钱,再加上杨广给他的是千人骑兵满员的编制,以如今只有七百人的人数,还是能够让部下们吃得不错的。
贺廷玉没有再说话,只要每两天能够给士兵补充肉食,这种训练倒是能在一个月里让这些新兵的身体强壮起来,“我等会就去告诉他们。”贺廷玉点了点头,接着又沉默了下来。
坐下来的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了一起,这五天虽然很辛苦,不过他们觉得这种日子很踏实,不像在原先的军营中,三天操练一次,平时就是待在营里,也不像其他人去营妓的寨子,要么看那些老兵赌钱,要么就发一天呆,和那些被强征的士兵不同,他们都是自愿参加征辽,心里怀着出人头地的野心而来,原来所在队伍的那种日子不是他们想要的。
佩服,感激,又有些隐隐的嫉妒,尉迟恭看着远处正在指点罗士信的郭孝恪,心里面对这个比自己小了整整八岁的将军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这五天里郭孝恪教那些士兵们的招式都是战场上的杀招,简单实用,是学武的人用来传家的武艺,可是这个将军却浑然不当一回事,就那么教给了他们。
“敬德,你来当第一队的百人长。”就在尉迟恭发呆的时候,郭孝恪的声音忽然在他耳畔响了起来,尉迟恭有些吃惊地抬起头,发现郭孝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身边,正看着自己。
“铁匠,你也是个官了,还不谢过将军。”尉迟恭身边,几个和他一火的士兵在一旁见尉迟恭没有声音,都是连忙提醒道,尉迟恭当百人长,他们这些人脸上也有光,而且怎么说大家也是一火的人,尉迟恭和他们的关系总比和其他人要亲近些。
“多谢将军。”尉迟恭听到一旁同火的士兵们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的郭孝恪,连忙答道,这时他心里那些隐隐的嫉妒倏然间消散了,光是这份心胸气度,他就比不上郭孝恪,此时他口中的这声将军不再像以前那样生硬,而是真心实意。
夜晚,点燃的篝火前,士兵们一边喝酒,一边吃肉,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他们吃的这些酒肉是将军自己出钱买的,而他们只是一群新兵,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什么功劳;‘我跟了一个好将军。’每个人心中都是生出了这样的念头,白天一天操练下来的辛苦劳累似乎一下子没了。
“敬德,陪我走走。”巡视士兵们伙食的郭孝恪在走到了尉迟恭的那堆篝火后,和士兵们说笑了几句后,叫起了尉迟恭,其他士兵们都是有些羡慕地看着起身的尉迟恭,才五天时间,这个铁匠就已经是一名骑兵的百人长,成了偏将。
“明天去将做营,挑跟合手的马槊。”等离开篝火和士兵们以后,郭孝恪将准备好的两枚金饼给了尉迟恭,如今他只有一百人的骑兵队伍,而里面能使马槊,擅长马上功夫的只有祖上曾经是后魏时期武将的尉迟恭,虽然马槊价格不菲,不过和尉迟恭相比,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多谢将军。”尉迟恭收好了金饼,他知道郭孝恪是不想在人前给他钱,以免他为人所轻。
“有什么好谢的,日后上了战场,多杀几个敌人,请我喝酒便是。”郭孝恪笑了起来,拍了拍尉迟恭的肩膀后,转身离开了。
第三十五章 有女风阳
三月九日,二十四军,除了作为先锋部队已经抵达辽河南岸的左翼第一军外,大隋四十五万府兵全部在怀远镇集结完毕,同时大业七年囤积于涿郡的粮草武器也全部运抵,整个怀远成为了大隋进攻高句丽的前进补给基地。〃()
统御着如此庞大军队的杨广,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对高句丽的进攻方向上,虽然因为高建武这个高句丽的荣留王对他的刺杀,而让他坚定了对高句丽的作战决心,但是杨广终究是自恃兵力强大,没有把段文振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听进去,否定了段文振速战速决的作战计划,而是打算从正面压迫高句丽,攻陷整个辽东。
各军修整三天的命令从御营下达后,郭孝恪就知道杨广并没有采纳老师临终前的计划,看着离去的传旨骑士,他不由叹了口气,征辽之战,仍旧是前途一片阴霾,杨广虽有雄主之姿,可是这些大隋军队南征北战,未尝败绩,已经让他过于自大,听不进谏言了。
“将军,何故叹气?”尉迟恭见郭孝恪摇头,不由在一旁问道,他这几日每天和其他将领,军官跟着郭孝恪一起学习兵法,知道自己这位将军胸中自有丘壑。
“我军百万,每日耗费钱粮无数,此战贵在速决,可是皇上却偏好排场,用兵拖沓,非我等之福。”看着脸庞黝黑的尉迟恭,郭孝恪毫不避讳地说道,自五胡乱华以后,十六国,南北朝,不知道多少王朝如走马灯般更迭,皇权的神圣性早已难与汉时相比,尤其是尉迟恭这等祖上是前朝武将,如今家道中落的人来说,对才一统天下没多少年的大隋谈不上什么认同。
“将军所言虽有道理,不过我军兵力雄厚,高句丽人怕是难以抵挡吧?”尉迟恭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郭孝恪平时就鼓励他们这些将领,军官要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在执行军令时决不能违命。
“敬德,这个问题,晚上我再回答你。”看着队伍已经整齐完毕,郭孝恪一边朝尉迟恭说道,一边走向了队伍,这三天全军的训练还要继续,他的时间太少了,这些新兵只能靠严格的训练才能在短期内形成一个集体,在战场上个人的武力有限,只有互相配合才能无往而不胜。
随着百万大军的集结,整个怀远镇也变得乱糟糟的,虽然二十四军在各军主将的约束下,还不至于太乱,但是那些征调的民夫却没有那么多规矩,不过他们都是在怀远镇四周临时建起的营地里,倒还不至于闹得太厉害。
跟着自家小姐,两个李家骑士都是皱着眉头,他们也不知道小姐发了什么疯,居然不好好地待在老爷身边,却非要去镇外,看那个叫郭孝恪的虎牙郎将。
李凤阳骑着一匹枣红色的胭脂马,她是唐公李渊的三女,自幼不像其他姐妹那样乖巧,性格却是如生母窦氏那般好强,从小不喜女红,倒是喜欢骑马射箭,读兵书战策,常和大哥李建成一起狩猎,所得的猎物却不比那些同行的将门子弟少。
此时的怀远镇已经初见规模,道路旁也颇多人在那些商贩们的小摊前买些东西,或是看热闹,当人们看到并行三骑而来的李凤阳等人时,都是忙不迭地让开了路,在怀远能骑马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更不用提这骑着马,穿着一身大红衣裳的漂亮姑娘了。
不到半个时辰,李凤阳便带着两名随从到了郭孝恪驻扎的军营旁的矮丘上,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父亲把她单独叫到书帐里跟她说话时的情景。
“凤阳,你已经十七岁了,难道你想一辈子不嫁人,待在家里。”李渊虽然疼爱这个正妻窦氏所出的女儿,但是对于不肯嫁人的女儿亦是相当地头疼,谁家的女儿不是十三四岁就出嫁了,可他这个女儿倒好,都十七了,却不知道回绝了多少门亲事。
“父亲,女儿不想嫁。”李凤阳看着又提起自己亲事的父亲,又想到了那个父亲提了好几次的柴绍,虽然没见过面,可是李凤阳知道这个号称矫捷有勇力,任侠闻于关中的男人比自己大了十八岁,年纪都能当她的叔叔,她并不喜欢。
“不想嫁,你以为婚姻大事是你可以儿戏的吗?”李渊脸沉了下来,手重重地拍在了书桌上,柴家也是关陇有名的世家,柴绍的祖父是前朝的骠骑大将军,在晋州当地是首屈一指的大族,若是两家联姻,对他自然不无裨益,不过三日前,从涿郡督运粮草而回的他拿到那封郭孝恪在到达怀远后就送到他府上的麦铁杖的手书,却是心里动摇了起来。
郭孝恪并不知道,麦铁杖在给李渊的信里提到了他的亲事,更是以右屯卫大将军的身份替他向李渊提亲。李渊虽然被封为唐公,可是手中并无实权,在朝中一向都是老好人,和脾气刚硬的麦铁杖也算相熟,算得上是半个朋友,对于麦铁杖的提亲,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在打听了郭孝恪的消息以后,李渊原本属意的柴绍顿时变得不像以前那么好了,在他心中,郭孝恪虽然不是出身世家,可是麦铁杖肯为他提亲,就足以说明他和麦铁杖的关系非比寻常,而且他又是段公临终前收下的唯一弟子,还救过皇上的性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从一个小兵升至虎牙郎将,可见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才二十不到,和女儿却是良配。
“这是你麦伯父的信,自己看吧。”看着不吭声的女儿,李渊将麦铁杖的信给了女儿,拉长了声音道。
接过信,李凤阳看了起来,父亲府上往来的客人不少,但只有麦铁杖从来不会像其他客人一样看到她时露出那种不喜的眼神,甚至还教她武艺,跟父亲夸奖自己。
看完信,李凤阳抿着嘴唇没有说话,李渊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两个人里,你喜欢哪一个?”只是声音仍旧硬邦邦的,他知道要是再像以前,这个女儿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
“爹爹,女儿嫁出去了,就不再是李家的人了。”李凤阳抬起了头,迎着父亲板着的脸说道。
“出嫁从夫,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李渊看着眼神倔犟的女儿,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总之这个女儿他是不想再留在家里给人家笑话了。
“好,爹爹给女儿三天时间,三天后女儿给爹爹答复。”李凤阳看着父亲,最后低下了头。
山坡上,李凤阳听到那猛然从山脚下军营校场上猛然爆发的厮杀声,回过了神,然后看向了那些拿着木刀木盾,在手臂上绑了黑白布条,互相厮杀的士兵,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她知道军中有演武对练,不过多是将领或士兵间捉对儿单独上擂台比试,哪有这般几百人混战的场面。
“杀。”雪地里,拿着木刀木盾互相拼杀的士兵们都是动了真格,没有半分的马虎,“罗士信,你这个臭小子,等着给我洗衣服吧。”尉迟恭大吼着,挥出了手里裹了厚布的马槊,朝面前的罗士信扫去,自从三天前的两军比武里,他给罗士信偷袭得手,输了以后,就引为奇耻大辱,发誓要在今天的两军比武里,让罗士信尝尝败北,给自己洗臭袜子的滋味。
“黑大个,你要是骑马还能赢我,步战,你做梦吧。”罗士信挡住尉迟恭的马槊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便退入了身后手上绑着白条的自家军中。
“将军,小心中计。”看着要追的尉迟恭,木兰拉住了他,按照将军定下的两军比武规矩,输得队伍要给赢的队伍洗衣服,她可不想再洗三天的衣服。
“差点就上了这个臭小子的当。”尉迟恭听到木兰的提醒,连忙打消了追上去的念头,三天前他就是给罗士信偷袭得手,才让自己这队人输了两军比武,这回他可不会再上当了。
点将台上,郭孝恪俯视着比试的两军,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除了没见过血以外,自己这队人马已经不会比二十四军的那些精锐差多少。
“将军,山头那边似乎有人在窥探。”就在郭孝恪想着如何想办法让罗士信他们见见血时,边上的贺廷玉忽然朝他说道,顺着贺廷玉所指,郭孝恪看向了军营外的山坡,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红影,接着就皱起了眉头,大隋的武官虽然也有穿红袍的,不过却都是暗红色,而不是这般明艳的红色,来的人应该不是军中的将领,那种红色倒像是女子穿的颜色。
“伯阳,你留在这里,六叔,吉利,我们去看看。”郭孝恪一时间起了好奇之心,让贺廷玉留下继续做两军比武的裁判后,自己则和老驴头,苏吉利一起下了点将台,取了马匹,直往军营外而去。
看到三骑出营而来的人马,站在山坡上的李凤阳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反倒是想看看来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郭孝恪,有什么本事,能做她李凤阳的丈夫。
第三十六章 山中寻人
蔷薇般的红色长裙,细致的腰身,高挽的发髻,明媚的眼波顾盼生姿,尽显少女的灵动活泼。
郭孝恪勒住了马匹,打量着眼前看上去有些骄傲的少女,他没想到来窥探自己军营的是这么一个雍容华贵的少女,他身旁的老驴头看着少女身后两名骑士的装束,总觉得很眼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一样。
李凤阳看清了策马而来的年轻男子,大约二十左右的年纪,脸庞如刀削一般线条分明,眉目冷竣,静静地骑在马上不说话,如刀剑一般的目光看着她,让她心里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终于,那让人胸口好像有只兔子砰砰乱跳的目光移开了,李凤阳忽然有些恼怒,可是却又不敢发脾气,她总觉得在这个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冷冽气质的男子面前不能让他轻看了自己。
“小女子见过将军。”骑在马上,李凤阳朝郭孝恪抱拳道,而她身后两名骑士则是下了马,来的人穿着虎牙郎将才能穿的盔甲服色,官衔比他们高得多。
“小女子。”郭孝恪口中低声自语着,脸上却是浮现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这个少女身边随行的两个骑士,身材高大敦实,下马后虽然礼数周全,但是从始至终都是手握刀柄,没有放松过一丝警惕,一看就知道是军中的精锐,如果这样也算是小女子的话,他倒不知道真正的千金小姐该是什么样子的了。
“你们在此窥探我军营地,有何目的?”郭孝恪没打算和这个明摆着是世家出身的少女有什么瓜葛,自然脸上没什么好颜色。
“将军这话便奇怪了,小女子来此狩猎,难道这整座山都是将军的营地不成。”看到对自己不假辞色的郭孝恪,李凤阳好强的性子上来了,也不管身边两个骑士焦急的眼色,开口反驳道。
“出门狩猎,有像你们这般不带弓箭的吗?”看着嘴硬的少女,郭孝恪却是扫了她一眼,瞧着她手中的马鞭说道,不过他此时平静的语气在心里别气的李凤阳听来就有了种淡淡的嘲讽之意。
“出门狩猎便一定要用弓箭吗?”李凤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就是不想被这个看上去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冷静的男人瞧不起,她说完便一勒马缰,进了一旁黑漆漆的林子,骇得那两个下马的骑士顾不得跟郭孝恪行礼告辞,就连忙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我们回去。”看着骑马而去的少女,郭孝恪拨转马头朝老驴头和苏吉利道,这时老驴头看着那两名翻身上马而去的骑士背影,忽然想起了这两人曾经随着唐公李渊一起拜访过大帅。
“二郎,那漂亮姑娘是唐公家的三丫头,你可是把人家得罪了。”便是瞎子都看得出,李凤阳是面皮薄,给郭孝恪一番话给气得跑林子里去‘狩猎’了,老驴头笑嘻嘻地说道。
“得罪就得罪了。”郭孝恪却是头也不回地回答道,他本就不想和李家扯上什么关系,更不用说和李家的女人了。
“没错没错,得罪了更好,要说这娶老婆,还是木兰这样的好。”老驴头打马到了郭孝恪身边,却是挤眉弄眼地说道,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人才听得见。
“六叔,你…”看着对自己和木兰还不死心的老驴头,郭孝恪摇了摇头,没什么话好说了。
黑漆漆的林子里,李凤阳骑在马上,心里只是想道,‘出门狩猎便一定要用弓箭吗?等我打头獐子回去,看他怎么办?’等她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不知道在哪里,四周都是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冷幽幽地叫人害怕。
李凤阳握紧了爱马胭脂的马缰,拔出了腰间的匕首,警惕地看着四周,她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野兽的声音,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情,她以前和大哥一起狩猎,身边都是前呼后拥的骑士,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这种情形。
林子里寂静一片,李凤阳拍着马脖子,安抚着有些焦躁不安的胭脂,这时两点铜铃大小,碧幽的光忽然出现在了一人一马的视线中。
看着面前不远处停了下来盯着自己的巨大白虎,李凤阳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握着匕首的手心里沁满了汗水,踩着马镫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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