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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谈恋爱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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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面穿过,抱着他整个人往床头移了移。
  傅昭阳的手干燥又温热,摸在颈后非常舒服,古玉衡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乳的香气,勉强遏制住双手没有拥上去。
  “你的伤腿,能不动尽量不要动。”傅昭阳说完又坐回凳子上,他看到古玉衡的脸又红了。
  “我这不是……想坐起来跟你说话吗?”古玉衡抿了抿嘴,有点羞涩地说。“你小时候跟现在可真不一样。”
  此时的气氛实在很好,傅昭阳有点享受着,说:“嗯,长个子了,原本比我哥低很多,还以为长不过他呢。”
  “小时候你跟你哥站在一起一比,简直像从野地里爬出来的一样,当时我还跟他说你跟他长得不像,他说你是捡的。”古玉衡说起小时候的事,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那段时间真是难得的快乐。
  因为年少成名,他身边没什么朋友,而且公众场合也不能去,跟傅朝晖兄弟俩虽说是玩儿,其实也只是在家里玩儿,不是在傅家就是在他自己的小公寓。对于少年人来说,着实是有些憋屈的,但傅朝晖、傅昭阳都不在意。
  “我也一直觉的他是捡的。”傅昭阳笑笑:“我手机里存他号码一直是‘捡来的哥’,从第一部 手机开始。” 
  “真的假的?”古玉衡问。
  傅昭阳便把手机通讯录界面调出来给他看,其实是挺无聊的一件事,但两人脑袋凑在一起,就笑得像两个傻子一样。
  张岩进屋的时候没敲门,一进来就撞上俩人脑袋凑在一起笑的画面,手里拎着晚饭有些不知何去何从,张了张嘴说:“要么……我出去打会儿游戏?”
  傅昭阳已经站起来,把手机装回口袋里,说:“那我先走了。”
  等傅昭阳出了病房门,古玉衡才对张岩说:“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说完又吩咐:“快扶我去厕所,憋死我了。”


第10章 
  傅昭阳把办公桌上那枚粉红色的信封随手放进抽屉里,又坐下翻了翻古玉衡的病历。从手术第二天算起,古玉衡已经住院一个星期了,要是没什么意外,大概下个星期天就能出院。
  从此两人又是桥归桥路归路,像小时候的分别一样。
  不如就从了古玉衡,走之前干一炮?
  ……那也太禽兽了,且不说那段纯纯的小初恋,就说古玉衡这伤腿也够呛,这得多饥渴难耐。傅昭阳自己想想也乐了,他能感觉到古玉衡对他的好感,只是不确定这好感到底是源自下半身还是上半身。
  春寒料峭,傅昭阳一手揣进兜里一手拎着超市的塑料袋,打量着街边的几家小饭馆,思考着今天晚上是吃拉面还是吃八宝粥。他想着昨晚上吃的是拉面,今晚上就换换口味吃八宝粥的时候,电话响了。
  感谢人类的另一个科技之光手机,让慕青女士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他。
  那边简明扼要地说:“下班没?回家吃饭。”她说话的语气让傅昭阳觉得这次回家不像是吃饭,到像是准备吃枪子儿。
  “我哥回吗?”
  “怎么了?非得他回你才能回啊?两岁吗?回家也得让人陪着?”慕女士整个人就像个快着了的火药桶,只要旁边有人刺啦擦一把引线,马上就能炸个山崩地裂。
  “……”傅昭阳大概猜到是昨晚相亲的事,态度非常端正地答应了一声,说:“我回宿舍骑车,马上回。”
  超市的购物袋里还装着一只给古玉衡炖汤用的土鸡,想到之前请教慕青煮汤被骂的事,傅昭阳虽然至今也没摸清头绪,但他心里隐隐有点感应,于是把鸡送回租屋,骑上车回了家。
  慕青自打见他进门就没说话,一看就是吃完饭准备发作的样子。他们家有个习惯,吃饭之前不吵孩子,从小到大如此。傅卫见他一身寒气进门,说:“先到暖气边烤烤火,下次回来打车吧,也不省那两个钱。”
  “现在这个点儿,车也不好打。”傅昭阳笑笑说,他一边脱了外套,一边凑到暖气片旁边,用眼神问他爸:这是什么情况?
  傅卫挤了一下眼睛,又撇了撇嘴:还不是你自己干的好事?
  慕青从厨房端着盘子出来,正好看到他们挤眉弄眼,怒吼一声:“一个个回到家就等着老娘伺候你们,还不快过来端盘子!”
  傅昭阳二话不说进了厨房,刚碰到盘子又被慕青拍了一下手,说:“先洗手。”
  反正他今天要是不给她娶个儿媳妇回家,做什么都是错。
  傅昭阳也没说什么,到洗碗池去用洗洁精洗了手,端了煮粥的锅子出去。傅卫也凑进厨房里拿餐具,一边说:“你妈今天专门给你熬的粥,又稠又香。”
  “刚刚进家门儿就闻见了。”傅昭阳说。
  慕青脸上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一点,却仍没说话。傅昭阳没有管她,他不像傅朝晖那样能言善辩又能屈能伸,通常情况下,他要是觉得自己没错,最多也就是耐着性子语气缓和地劝,绝不会舌灿莲花地哄。
  黑米粥里放了少许糖,有股甜滋滋的味儿,傅昭阳最爱这一口。桌上是醋溜土豆丝、蒜蓉油麦菜和中午剩下的红烧排骨,还有刚出锅的韭菜盒子,这可比街边卖的可口多了,也就是当妈的才知道他的口味。
  慕青吃了个半饱放下碗,看着傅昭阳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知道是气恼还是不忍,叹了口气。傅卫说她:“叹什么气?幸福生活在招手,过两天我领你去海南玩儿,你不是爱喝椰汁吗?那儿的水果新鲜。”
  慕青瞳仁向上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好好吃你的饭,别打岔。”
  傅昭阳看着他们互动,嘴角翘起来,故意说:“老夫老妻了还秀恩爱。”
  这下叫慕青抓住了把柄,逮到机会说他:“有本事你也领一个回来秀,叫我也瞪着眼看看。”
  傅昭阳把手里那半个韭菜盒子吃完了也没说话,傅卫说:“你看你,孩子正吃饭呢。”
  “看我干什么?该看你才对!整天慢悠悠娘兮兮的样子,指不定就是遗传的你。”慕青大概已经憋在心中许久,话到嘴边,已经口不择言。
  傅卫赶紧转头看了一眼傅昭阳的脸色,果然已经阴沉下来,赶快说:“这话扎心了啊,慕女士你这样显得很没有素质啊,就算发脾气也不是什么话都能往外说的。”
  傅昭阳把碗底的那口汤喝干净,擦了擦嘴说:“妈,话都说到这儿了,您想说什么就说吧,我……”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又被慕青打断了:“你吃完把碗洗了,早点回去。”她像是突然被人抽干了勇气,色厉内荏的壳子被戳破,眼神游移着,傅昭阳能看到她微红的眼圈。“明天不是还上班吗?洗完碗就回去吧,我去歇会儿。”她站起来往卧室走。
  傅卫也跟进去。
  傅昭阳坐在餐桌前,他没想到父母竟然早就知道了这事,这样一来,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他明明比傅朝晖小三岁,却一毕业就被赶鸭子上架逼着去相亲。
  傅昭阳在餐桌前呆坐了一会儿,过了十几分钟,傅卫从卧室里出来,表情算不上愉快,走到他身边坐下,说:“我理解你,你妈妈不理解,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份不理解而怪罪她,那句话也不是出于她的本意。”
  “我知道。”傅昭阳说:“我只是没想到你们早就知道了。”
  “自己的孩子,从小爱护照看到大,怎么可能不了解,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傅卫叹了口气:“一个时代造就一种观念,你书读的也不少,算算我跟你妈的岁数,也能知道我们出生于哪个年代。就像你生长于这个新世界,它让你有机会接触到更加科学仁慈的观念,并且将这种观念根植于心中。可你妈妈生长在旧时代,那个时代只教了她同性恋是病态的,你懂吗?”
  傅昭阳点点头,想了想又笑了:“那您怎么就能理解我呢?”
  “我能跟一般人一样吗?”他脸上得意的小表情简直与傅朝晖如出一辙。“我虽然了解你,但还是忍不住劝告你,不要因为社会的不认同而放纵自己,同样也不要因为这个而过分压抑自己。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当然,作为你的父亲,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有趣的,愿意和你终身相伴的人。”
  “我知道。”傅昭阳点点头,末了又抿抿嘴说:“您帮忙劝劝我妈。”
  傅昭阳走之前还是把碗给刷了,盘子里剩下的几个韭菜盒子也被他给顺带提溜走了。慕青没出来送他,傅卫站在门口说:“路上注意安全,能打到车还是打车走吧。”
  “知道了,您回去吧,早点睡。”
  傅昭阳走在路上没骑车,他一手推着车一手给傅朝晖拨电话,那头的声音软绵绵的,大概是躺在床上。傅昭阳原本的喜讯没来得及说,先问他:“你怎么了?”
  “重感冒,我亲爱的弟弟,哥哥需要你温暖坚实的臂膀。”傅朝晖生病了也不妨碍贫嘴,懒洋洋地跟他开玩笑,又问:“你怎么这会儿打电话了?”
  “吃药没?”
  “没有,连饭都没吃,别提药了,你们圈儿里不是流行一句话吗?‘感冒,吃药一周好,不吃药七天好’,我正扛着呢。”
  “那得分性状,流行感冒就得吃药。”
  “傅医生救命啊。”傅朝晖在电话那头哀嚎,嚎的傅昭阳也忘了报喜的事,说:“你等一会儿,我刚从妈那儿出来,一会儿过去,你别睡着了,记着给我开门。”
  傅昭阳骑上车蹬得飞快,回家没忘腾出手把鸡给炖上,一口气没喘匀又跑到医院急诊药房拿了药,出来招手拦了辆车往傅朝晖那儿去。
  他到傅朝晖那儿的时候才刚过了四十分钟,见楼下二十四小时粥店还开着,就顺便买了碗粥上楼。
  大概是因为他嘱咐那一句,傅朝晖宿舍的门没关,虚掩着一条缝。等他进去关上门,一抬头看见斜对面的卧室里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正奄奄一息地伸着手呼唤他:“我亲爱的弟弟啊……”
  “我就应该给你开点儿利培酮过来。”傅昭阳在客厅的茶几上放下粥和油饼,拿着体温计走过去,在他额头上扫了一下,说:“不发烧,什么时候开始的?清鼻涕黄鼻涕?有没有其他症状?比如腹泻什么的。”
  “昨天晚上开始,清鼻涕、头晕、想你。对了,什么是利培酮啊?”
  “利培酮,用于治疗急性和慢性精神分裂症。”傅昭阳说:“你这就是普通风寒感冒,别吃药了,实在难受就喝点红糖姜茶,起来吃饭。”
  傅朝晖从床上爬起来,裹了棉睡衣坐到沙发上吃粥,又问坐在对面的傅昭阳:“你给我打电话本来想说什么?”
  “咱爸咱妈早就知道我喜欢男的了。”
  傅朝晖抬起头,脸上没多少惊讶,问:“今天回去吵架没?”
  “没吵起来,咱妈回屋里哭了,爸进去劝了她一会儿,出来跟我说他们早就知道了。”傅昭阳叹了口气,又说:“我心里头又愧疚,又轻松,终于不用没完没了的相亲了。”
  “那可不一定。”傅朝晖笑起来:“不相女的可以相男的啊。”
  “……你别吓我。”傅昭阳忍不住笑起来。
  “吓你?美的你,看你那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你这德行你初恋知道吗?”
  傅昭阳笑了笑没理他。
  傅朝晖一边夹了两根咸菜放进嘴里一边说:“古玉衡那儿你打算怎么办?前两天看你火热的,这两天又没动静了?”
  “就那么办呗,我每天给他炖汤呢,先这么炖着,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第11章 
  傅昭阳坐在茶几对面的板凳上,看着傅朝晖吃完了粥,说:“药我给你留下了。”他说着从塑料袋里挑出一盒风寒感冒药和一盒退烧药,嘱咐道:“感冒药是冲剂,我一会儿走之前帮你烧壶热水,实在难受的话就起来喝一杯,能缓解症状。另一盒是退烧药,体温计给你留下,要是半夜发热就吃一粒,不过应该用不着。”
  傅朝晖裹紧了身上的小被子,问:“大半夜的你还准备走啊?”
  “给古玉衡炖了汤……”他又想了想,说:“而且明天上午还有手术,从你这儿去医院有点赶。”
  傅朝晖听他这样说,便点点头:“那你回去吧,路上慢点,再有一个……你天天这么忙,实在赶不及就别给他煲汤了,饭店里买一样的。”
  “没事儿,我买了个电砂锅,能定时,丢进去自己煮就行了。”
  他站起来要去厨房里帮傅朝晖烧水,被拦住:“你回去吧,我自己烧水,还没病到那个地步呢,开始也没打算让你来,没想到你这么爱我。”
  夜里十一点钟,路上人少,出租车的车载音箱里放着缠缠绵绵的小调,沙哑的女中音慵懒地唱着不知名的歌。
  前座的司机四十来岁,一边开车一边与他攀谈,问:“小伙子有女朋友吗?”
  傅昭阳没忍住嘴角翘起来,可能是因为刚刚解决了一件与之相关的棘手的事,此时再听到这话题,便少了很多敌意,只是觉得好笑。在这个时代,婚恋问题好像成了全民操心的事。走到哪里,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亲近的疏远的,总要插嘴问一句:有男、女朋友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有的人不过随口一问,找个消磨时间拉近关系的话题罢了,可怪就怪在这儿,上天入地那么多话题不好聊,就偏偏非要聊这个。傅昭阳本想敷衍说有,后来想了想又说没有。
  司机笑了笑,倒是跟其他人的看法都不一样,而是说:“没有也是好事儿,着急忙慌一辈子,到了岁数被人劝着谈恋爱结婚,好像结了婚就占了天大的便宜,其实不是那么回事。”他把音箱的声音关小了一点,说:“他们把你哄进坑里就不管了,收入高的还行,收入低的得抓瞎。原来吃吃喝喝还能腾出点烟酒钱,结了婚生活水平直接掉个档次,要是碰不到合适的,千万别凑活着过,还不如单身的时候呢。这不光说男的,女的也一样,什么都能凑合,就是这事儿不行。”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何苦非得难为自己呢,又不着急去投胎,耐心点儿等等呗。”司机师傅讲的又生动又哲理,全是人生感悟。
  傅昭阳听得投入,下车前一看计价器,乐了,比平常打车多了五块钱,看来这哲理不是白听的。
  傅昭阳上楼先洗了个手,又到砂锅前看了一眼,把鸡汤里的血沫儿给撇了,撒了把盐。
  整个城市沉浸在黑夜里,他洗了澡上床,躺着刷了一会儿微博,古玉衡受伤的热度已经褪了,只有一些粉丝还在骂剧组,说如果电视剧换男主角,将来播出的时候绝不支持。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也像古玉衡的一个脑残粉,从十年前开始带着无望的感情,单方面的窥视暗恋。但小时候他是不承认的,他只承认那叫暗恋,这样好像就能显的他们的地位平等一点,距离拉近了一点。往后的几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好像慢慢变淡,但他却再没遇到一个像古玉衡那样耀眼的人。
  傅昭阳收起手机闭上了眼,古玉衡少年时的模样映在他脑海里,懒散的穿着睡衣撑着下巴,手指间夹着一只笔,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但其实草稿纸上空白一片……
  他想着想着,久未纾解过的欲望便抬了头,此时画面忽的一晃,变成了古玉衡拉着他的袖管仰头看着他,红着耳尖,有些害羞地说:“就……约炮啊……”
  看,无论他嘴上怎么义正言辞,心里都还是想的,怎么能不想呢?
  傅昭阳把手伸到下面去,古玉衡微红的耳尖,喷着热气的嘴唇,半垂着的迷离的眼神,连身上的温度和味道都变得无比具体而清晰……
  睡觉的时间总是短暂,眼睛一闭一睁,一夜过去了,再一闭再一睁,就差点睡过头。
  傅医生跳下床,把染着精液的内裤扔进卫生间的脏衣篓里,火速洗了个战斗澡,又将在电砂锅里保温的鸡汤倒进饭桶里。
  ……
  古玉衡今天早晨的闹钟奏效,铃声一响他便睁开了眼,走廊里的光线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投进来。他半垂着睫毛,眼睛懒懒的看着那束光,等着有人来打碎它,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那双大长腿迈到他床边……昏暗的病房里他们相互对视,不可抑制地靠近,古玉衡闭上了眼,思考着到时候是要矜持的揪住床单,还是要遵从本心带着诱惑揽上傅昭阳的脖子。
  他正幻想着,病房的门吱呀响了一声,傅昭阳高大的身形将原本投在地上的那一方光影搅得破碎,像搅乱了一池春水。古玉衡几乎听到自己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他睁开了眼,闻到傅昭阳身上带着水汽的沐浴乳香味,心里暗自想,他今天早晨应该走得很急促。
  那身影越来越近,傅昭阳放下保温壶,转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睁开的眼,似乎是吓了一跳,脑袋有一个不自觉向后仰的动作,顿了一下才问他:“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古玉衡小声说:“等你啊……”
  他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但不是尴尬,一种粉红色的暧昧气氛在病房里流动起来。
  古玉衡说完就有点忐忑地半垂下眼,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眼看。傅朝阳也正看着他,嘴角抿出个有点羞涩的笑容,抬手过来,似乎是想摸摸他,但伸到一半又觉不妥,要重新插回口袋里。古玉衡一把从被窝里伸出手抓住,两人的掌心互相磨蹭着,古玉衡不由紧张的吞了口口水,这样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过了几秒钟,或许更长、或许更短,古玉衡的时间体系已经基本罢工。他看着傅昭阳果然抽回了手,心里正失落着,那手便朝他的脸伸过来,在他前额靠上的位置非常轻柔地拍了拍。用那把性感低沉的烟嗓对他说:“再睡会儿吧,我上班了。”
  古玉衡没想到是这个套路,一时间有些呆住,嘴巴不自觉张开,傅昭阳笑了笑转身准备走,古玉衡忍不住在病床上低低地叫了一声:“那个……”
  傅昭阳回过头来:“什么?”
  “你……你没事儿的话……多来看看我。”他硬着头皮说完,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傅昭阳的目光包裹住,一簇簇像起了火,连皮肤都发烫,他竟然对小黑猴子说出这种话……
  “好。”
  古玉衡看着傅昭阳出了门,嘤了一声整张脸埋进被子里,好想谈恋爱啊,他都快被傅昭阳看硬了,谁能想到曾经的小黑猴子竟然长成这样了呢……他简直想扒光了自己,等傅昭阳来查房的时候扑上去把他给办了。
  ……
  傅昭阳嘴角噙着笑,开晨会的时候大家都在一处,说完了正事,便有人调侃他:“傅医生这是遇见什么好事儿了?这么高兴,一早晨都在笑。”
  他没说话,去查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高兴,对着病人一脸和蔼可亲的模样。等走到另一间病房门口,同行的医生提醒他:“傅医生别乐了啊,这个病人刚刚截肢。”
  傅昭阳进屋之前特意抿了抿嘴,脸上终于严肃起来,上楼的时候却还是没忍住,他马上就要重新见到古玉衡了,瞬间连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都清新起来。
  VIP病房里,十八床的病人一大早起来就端了一碗鸡汤,张岩胡乱买了豆浆和油条坐在病房的角落里吃。古玉衡喊他:“给我分一根油条。”
  “不给,你连一口汤都不给我喝,还老板呢,抠劲儿。”
  “你女朋友送的汤你能给别人喝吗?”
  “我就没有女朋友!”
  ……
  两人正闹着,傅昭阳进来了,古玉衡脸上立刻换上了矜持的笑容,张岩在旁边啧了啧嘴。
  “汤怎么样?”傅昭阳问。
  “好喝,我很喜欢。”古玉衡咬了咬下嘴唇,抬起手里的勺子和碗,问:“你要尝尝吗?”
  “不用,我在家里喝过了。”
  “哦。”他有些失落的准备把汤放到一边,没想到傅昭阳看到他的神情,忽然弯下腰来,就着他喝过的勺子嘬了一口。古老板猝不及防激动地差点把碗给打翻。
  傅昭阳故意似的,咂了砸嘴,评价道:“嗯,确实不错。”
  古玉衡一边脸红,一边忍不住笑,抿着嘴角翘起,眉梢眼角全是春意。
  待傅昭阳出了病房门,他才问张岩:“我刚刚表现怎么样?”
  “饥渴难耐,骚气冲天。”


第12章 
  傅昭阳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仍处在一种春心荡漾的状态。
  上手术的时候连陆友良都看出来了,说他:“小傅今天心情不错啊。”
  他们站在手术台前,病人已经麻醉好躺在上面。等手术开始四十多分钟进入正轨,麻醉师调侃傅昭阳:“以前没注意,小傅医生这个星期心情好像一直都不错啊,什么时候看见都是一副笑模样儿,老实交待是不是谈恋爱了?”
  傅昭阳笑着也不说话,两眼盯着陆友良的手术刀。他在手术台上一贯沉默,还跟着老师,到底不能放肆。
  陆友良倒也跟着笑了,问他:“真谈恋爱了?”
  “还没谱儿呢。”这回傅昭阳答了。
  张莲调侃:“诶哟,那也肯定是有目标了。咱们都以为陆主任要把千金许配给你呢,看来小傅医生这徒弟还是不够亲啊。”
  陆友良眼角漾出些笑纹,手术刀没停,说:“我们家千金还想多留几年呢。”
  像傅昭阳这样的,在外科医生中算是非常幸运的了,有陆友良这样的老师带着,大小手术都拎着他,没理由不进步。实践出真知,相比同期毕业的同学,傅昭阳的业务水平肯定是要高出一大截,更别提还有批本科毕业直接读研的,或者转行去干别的营生的。
  这台手术结束时时间还早,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傅昭阳去食堂吃了饭回来,又到住院部晃悠了一圈,倒不是去看古玉衡,毕竟还有正经工作。
  下午两点,前天做完大脚骨手术的小姑娘今天回来换药。
  她当时写情书的时候大概没想到,换药时竟然是主刀医生亲自上阵,对上傅昭阳时整张脸不自觉涨得通红。傅医生没注意,坐在对面捧着她的脚,像被人点了笑穴似的,一边拆她脚上的纱布一边说:“看,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了?”
  这么个大帅哥坐在对面捧着自己的脚丫子,估计搁谁身上都得脸红,小姑娘看着他温柔的笑脸,只有忙不迭点头的份儿。
  旁边的护士是张莲,一边帮他递工具一边说:“咱们傅医生手艺又精湛了,你看这刀口,将来长好了都未必能看见疤。”疤肯定还是要留,不过要是长的好保养得当,不凑近了仔细看一般看不出来。
  傅昭阳通常情况下是不接话茬儿的,但今天心情格外好,便接了一句:“以后长大了,夏天就能穿高跟鞋了。”
  这话用他那把烟嗓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性感,好像要上演一出中国版的《洛丽塔》似的。
  小姑娘轻轻咬着下嘴唇点点头,等他把最后一块胶布粘好,鼓起了勇气问:“傅医生……”
  张莲还在旁边站着收拾器材,小姑娘不由瞥了她一眼,到底是小孩儿,还没法儿做到当着别人的面坦坦荡荡问男生要电话。傅昭阳语调向上嗯了一声,见她正看着自己,便又补了一句:“怎么了?已经好了,再过一个星期来复查,一会儿去输液室挂水。”
  “您……您能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吗?”她说完又掩耳盗铃地补充道:“以后我的脚有什么问题,都能联系您吧?”
  傅昭阳还没说话,旁边张莲先插了嘴,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笑着打岔:“我们傅医生的手艺那是没的说的,肯定没问题,有问题你随时来医院,他跑不了。”
  傅昭阳亦附和:“对,而且一个星期以后还要复查,不会让你带着毛病走的。”
  两个成年人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等姑娘出了门,张莲才笑着调侃傅昭阳:“咱们小傅医生真是老少通吃啊,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没你搞不定的。”
  傅昭阳没理她的话茬儿,只是笑了笑。
  他下午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把上午的手术记录写了,正准备出门去找陆友良,就听见张莲喊他:“傅大夫,VIP病房十八床的那个病人摔到了,就是上个星期入院的那个明星。”
  傅昭阳听见这话,扔了手里的东西就往住院部跑。到了病房里发现陆友良已经在了,正在帮古玉衡检查伤腿,见他过来,说:“推去拍个片子吧,看看内固定歪了没有,不行晚上重新做手术。”
  古玉衡躺在病床上大概疼狠了,额上冒着汗,脸都白了。屋里除了一群医护人员没别人,张岩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
  陆友良还有其他事,给傅昭阳交待了差事,就先出去了。
  傅昭阳一边跟护士一起把古玉衡转移到移动床上,一边忍不住加重了语气责备他:“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吗?刚刚做完手术一个星期,你知不知道你骨头碎了!光手术就做了六个小时,好不容易重新接在一起的,你竟然还敢下床?!有什么事不能按呼叫铃,非得自己下来?嘱咐多少次了这段时间不能动!你助理呢?!”
  周围的同事从没见傅医生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而且是如此的疾言厉色,一边推着古玉衡向CT室走,一边暗暗咂舌。
  古玉衡蹙着眉,额上还挂着汗,不知是被他骂的还是伤腿疼的红了眼,伸手揪着傅昭阳的白大褂轻轻晃了晃,嘴里低声呻吟:“我好疼啊……”
  一句话,叫傅昭阳没了脾气,火气骤然降下来,过了一会儿,才缓了声音道:“忍一忍,过一会儿就好了。”
  好在片子的结果还不错,骨头没碰歪,古玉衡跌倒的时候下意识保护了自己的伤腿,只是碰到伤处难免受了一番罪。
  等他拍完片子张岩才赶回来,傅昭阳一肚子火气喷到他脸上:“你不知道骨折病人术后身边不能断了人吗?!前几天你们那个经纪人还说要他尽快开始工作,他这一跤要是摔出好歹,你们还想不想让他出院了?!多少次我去查房都看不见陪护人影,有没有一点责任心?!”
  张岩被他骂的狗血喷头,一边诺诺点头,一边想:我的天,前两天你们俩幽会的时候对我可不是这样的啊。
  古玉衡过了那股疼劲儿,躺在床上不敢说话。傅昭阳照样不放过他,问:“你刚刚起来干嘛去了?什么天大的事儿非得让你亲自去办?”
  “……”古玉衡抿了抿嘴,憋了半天,才纠结着一张脸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上厕所。”


第13章 
  古玉衡的回答叫傅昭阳一时没法接话,沉默了半晌,最后只能说:“你不知道床底下有小便器吗?”
  “可是……那样好脏啊。”古玉衡用不了那种造型直接的便壶,他一想到得把自己的器官塞进那个向外突出的圆口里,还得在床上进行,就觉得很难接受。“肯定会滴到床上的。”他眼神里带着点讨好的意思,要看也不大大方方地看,水光潋滟的瞳仁斜向上去偷偷看傅昭阳,像戏文里不甘寂寞的深闺大小姐。
  “……下回我来帮你操作。”傅昭阳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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