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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流货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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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成业想也没想一把拉住他,又惊又怒:“站住!”

安夏抬头看他,声音有些沙哑:“您不是很清楚我是个被包养的男妓吗?怎么好像根本不知道我以前有客户一样?”

“你客户又来找你?”

“您不也是吗?”安夏说。

“我在你心里和这些客户一样?”柏成业忍不住反问。

问出口的那一瞬间,柏成业忽然有点害怕安夏会给一个肯定的回答。

安夏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说:“就像你看我和别的男妓一样,有什么区别呢。”

安夏的语气带着痛苦,可是柏成业却有种奇艺的满足。他知道了安夏在乎他,也在乎他的伤害。他道:“我之前不是故意骂你的。说实话,我都快忘了我们怎么吵架的了。”

热度慢慢地蔓延开来,安夏的视线有些模糊了,脸颊浮现不正常的绯色:“什么吵架,是你单方面在骂我。可这有什么不对呢,你说的确实就是事实啊……可我不想再被你看不起了,放开我。”

“还想回酒桌?”柏成业看出来安夏状况不太对劲了,“你被下药了?”

“还扛得住。”安夏说:“放心,说不卖就不卖,不会有事的……。”

他清澈的瞳孔汪着秋水,没有力度地瞪着柏成业。他推拒的样子像是欲拒还迎,绝情的样子像余情未了,招人疼又惹人蹂躏。

柏成业太清楚这样安夏有什么魅力了,他咬牙切齿道:“这是你能决定的问题吗?我们的事可以之后解决,你现在清醒点。我疯了才会把你放回去。你根本不知道,你那个下作的客户会把你吃得渣都不剩。”

“那您这个下作的客户就不会把我吃得渣都不剩吗?”安夏问,语气很平常,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可以被理解为挑`逗。

柏成业的回答是把他拦腰抱起来,随手锁上了隔间的门。

安夏反应过来,挣扎,踢打,软绵绵地没有力气。他被柏成业紧紧地箍着,一动不能动。

“这不是买卖,不是嫖娼或者包养。”柏成业说:“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安夏停下挣扎,不敢置信地看着柏成业。

柏成业凑近安夏的耳边,轻声宣布:“你是我的 。”





被吻的时候,安夏一点准备都没有,毫无反抗地让男人长驱直入。他的脑子几乎整个停止了运转。就在一瞬间,男人侵略性极强的气息笼罩了他,柔软的唇舌被彻底地侵犯,被缠绵地啃咬,被吮‘吸到发麻。口腔的每一寸都是男人的味道,每一寸领土都被逡巡标记。

吞咽不及的唾液,顺着下巴淌了下来。

他懵懂的样子取悦了柏成业,搞得他立刻动手想剥光安夏 。柏成业一只手把他摁在门板上,另一只手往他衣服里摸。

安夏按着腰带,小声说不要。

“为什么不要?”柏成业亲昵地亲亲他泛红的耳垂,“你不想要吗?”

“现在不行……“安夏嗫嚅道,“这里不行。”

这是酒店,他要陪以前的金主吃饭—真不是洗手间play的时候啊!

柏成业没忍住笑出来了:“别的地方就行了啊?我总算知道了,你一点也不想拒绝我。”

这是他的人,柏成业愉悦地想。

他理都没理安夏的反抗,干净利落地把怀中人的裤子剥掉。雪白丰盈的臀`部很有弹性,漂亮的性`器也翘了起来。柏成业拨弄那垂泪的前端,用力搓`揉着两瓣圆润,伸出一根手指按揉插入臀缝里那小小的入口。

“啧,怎么这么紧。”他抱怨道。

安夏羞耻得快哭出来了,他说:“真不行……很久没做了,会裂开的……”

柏成业听安夏说很久没有做,心里有点高兴。他在放卫生纸的盒子下面变戏法似地摸出一个套子来。

“我就记得这家有。”柏成业充满威胁性地说,“你今天逃不了。”

安夏知道有些高级酒店有这这种周到的细节,却没料到柏成业对这个这么清楚。他本来想质问的,却因为在身体里肆虐的手指“啊”地叫出来,然后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叫出来啊。让过路的人都知道我在操`你。”柏成业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他是认真的,觉得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不要瞎说!”安夏喘息着,很努力地对柏成业生气。

柏成业觉得安夏这幅羞恼的神态很可爱 ,于是又亲了亲这张红润的嘴。


他一刻也等不了,快速给自己狰狞的巨物戴上套子以后,柏成业强硬地侵犯了那个娇小的入口,一寸一寸破开那紧致羞涩的甬道,他要用最凶狠的宣誓自己对这具美好肉`体的主权。

他的操干又深又快,撞得安夏的雪臀“啪啪”作响。巨大的痛苦同时带来了极致的快感,安夏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顶穿了。他腿软得站不起来,是柏成业牢牢地抓着他的腰。从腰到膝盖,整个部位都是酥麻的。肉`穴含着的那根巨物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神志,他朦朦胧胧地觉得自己像一匹被驾驭的马,在主人残忍的鞭挞下哭泣颤抖,喘息呻吟。

他被干得失神,濡湿的黑发紧紧贴在雪白的面颊上,嫣红的嘴唇润泽地反光。柏成业一边操`他,一边撩开他的头发亲他的脸,在他耳边说一些占有欲极强的傻话。

“你只有我一个男人。”柏成业说,“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夏被插射了一次,可是柏成业还没有射。在高`潮中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软得不行的身体还在被柏成业翻来覆去的蹂躏,小`穴一片红肿泥泞。安夏泪盈于睫,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可是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彻彻底底属于这个男人没错。




之后的事情太囧了,安夏简直不想回忆。

手忙脚乱穿好衣裤,一走还感觉有黏糊糊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来。自己的衣服已经皱得不能穿,索性罩上了柏成业的外套。

乱七八糟,全都乱七八糟。镜子里的嘴唇还是肿的,眼睛还是红的,脖子上一片吻痕,配上柏成业那春风得意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刚干了什么。

丢人真的丢大发了。公司的人和前前金主还在包厢里,自己牵着前金主的手回去?安夏根本都不敢看在座众人的表情,感觉自己在圈里不用混了。

柏成业当众干了三满杯赔罪,保护性地把他往怀里揽。看着他这样,别人就是有一万句草泥马都不能当面说。

前前金主秦先生微微笑着对安夏说:“这就是小夏的不对了,你该早说你是柏大少的人,我也不会夺人所爱了。”

安夏还没说话,柏成业马上说:“不是他故意不说,是我俩吵架呢。”

安夏头都抬不起来,心里想这人可得罪大了。圈里哪有什么秘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不到明天就会传开来成为笑谈吧。

但是柏大少根本不在乎这种东西。他想的话,横着走都可以,所以一向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随心所欲。

“我们俩这叫什么事儿呀。”散局以后,安夏坐在车里,委屈地对身边的柏成业说,“真不用混了,明天都不想去公司了。”

“大明星嫌和我在一起丢人?你公司不要你,我开个公司给你玩玩好不好啊?”柏成业随口问。他心情挺好地揉揉安夏的脸,亲亲他的耳垂。

安夏沉默了几秒钟,小心翼翼地问:“我算是和你‘在一起’吗?”

柏成业一怔,也不直接回答,只笑着反问:“这是你想要的?”

安夏看着柏成业,昏暗的灯光下见得到水一样目光闪动,柏成业一瞬间觉得他可能会哭。

安夏是爱我的吧?

柏成业想,不然他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微小的疼痛像有什么在慢慢裂开。他赶紧解开安全带,把人搂到怀里亲他的耳朵,轻声地,平生头一次努力而笨拙地安慰一个人:“你当然和我在一起呀。不管你想不想要,你都是我的人知道吗?”

“那你喜不喜欢我啊?”安夏破罐子破摔一样地问,声音闷闷的。

这个问题柏成业倒是可以确定。

“喜欢啊。”

当然是因为喜欢他,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才会这样快乐;当然是因为喜欢他,所以不能容忍他被其他的男人染指。

安夏高兴又羞涩,像个新媳妇一样别别扭扭地说:“我也喜欢你,柏成业。”

刚冷静下来,柏成业本来还有点自我怀疑,心里思量着这次是不是太冲动。可是安夏一这么说,柏成业一下子觉得什么都值了。他亲亲安夏的发顶,又亲亲他的脸,抓着他的手捏了捏。安夏冲他不好意思地笑,柏成业竟然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都是安夏太害羞的错。

没过几天,安夏就从公司安排的公寓里搬出来和柏成业一起住了。不是之前同居的房子,倒是从前两人头一次上床那个。空置的房子添置了许多安夏口味的东西,牙刷毛巾都是情侣款式。 柏成业工作忙,安夏也是事业发展期,相处的时间总嫌不够。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好得蜜里调油,不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发发微信,浑然像新婚一样。



安夏偶尔觉得心惊。这几年的日子那样屈辱,他自己一天天挨着也习惯了,麻木了。现在和柏成业好了还没几天,就觉得往日阴森可怖,不堪回首。生活逼他坚强,他却在恋人的臂弯里迅速地脆弱了。

他有一次对柏成业说:“你要是不想要我了,就早点和我说。和你在一起过得越久,我就越软弱。”

柏成业很爱听这种突发奇想的话。包养时期安夏从来不说这些。他是谈恋爱了,才会有这么生动的情绪,这么天真的忧愁。柏成业以前是不会着意探索玩物的心情的。商场上的精英都是人精,揣摩心思,知己知彼的事情做多了,放松的时候就懒得在乎底下人。现在多少有点不同,他很愿意仔细听安夏的话,因为他的小心思很可爱 。

“这就怕失去我啦?”柏成业笑了,“好不容易才把你哄回来,我怎么会不要你。”他看着安夏,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我的宝贝。”然后亲了亲安夏的额头。

安夏温顺地用手臂勾住男人的脖子,心里叹了口气。柏成业是不会懂他的。

但是,以现在的情况,确实也没有什么好愁。感情和事业虽有小小波澜,但是都在稳步前进。

之前参加综艺节目的时候安夏比较内敛,更多的是颜值担当的角色。在他现在接的这档时尚穿搭类真人秀里,他可以很自然地抛梗接梗了,表现得开朗活跃了许多。加上他本身学历高,知识储备不错,栏目组便邀请他做常驻嘉宾。这种明显的改变让他的星途变得坦荡。除了走秀, 综艺以外,甚至也有影视圈的人联系他。因为联系他的人数众多,他又恋家,所以会仔细遴选工作—以时尚圈的为主,娱乐圈的节目只上质量高的 。他和柏成业在一起,背后的风言风语必定是少不了的,但是也没有人敢直接给他不痛快。

自从他火起来之后,网上爆黑料的就没断过。粉黑大战一轮又一轮,真真假假的“内幕”浮浮沉沉。反正有公关公司兜底,不至于一面倒被黑。 何况圈子里的人来了又去,起起落落都是常事,因此这些常常令明星苦恼的事安夏没有很放在心上 。他从前认识的人,比如黎小凡,已经在圈里销声匿迹;又比如甄意,因为喉病失了做歌手的资格,不得不转战影坛。人在江湖,起起落落都是寻常事,安夏对流言和嫉恨不是那么在意。他只是想好好工作,生活在当下。

红,带来的除了嫉恨还有名利,而且给安夏带来一件意外之喜:从前的朋友艾米通过微博找到了他。他那时候离开学校,后续事情都拜托艾米。后来沦落风尘,自觉无颜面对旧时好友,于是刻意疏远了。久而久之,就失去了联系。此时重逢故友,半是欢喜半是感伤。艾米已嫁为人妻,但性情如故,没有半点稳重的样子。故人重逢,安夏与她把酒长谈,把这些年的经历半遮半掩的说了一些,将无奈卖身的经历隐去不说。只是凭艾米的聪明,前后猜测,又怎么会猜不到过去可能发生了什么。两人最后在一起抱头痛哭。他袒露了他现在和柏成业在一起的事实,艾米感慨得不得了,说:“你们到底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安夏摇摇头,道:“他未必真的很喜欢我,只是我能让他快活吧 。”

艾米不以为然:“不要太悲观嘛。那时候他就对你一见钟情,现在也只有你能让他快活啊。”

安夏道:“我和他相差太远了。他是天之骄子,豪门大少,我啊……”

“你怎么会这么自卑?”艾米惊到:“不管你怎样,他都喜欢你啊。何况你这么出色。”

安夏苦笑,艾米忽然丧了:“其实我也很辣鸡啊。说什么本硕博连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结果论文至今没有过。生活一直在靠老公养……”

这次轮到安夏惊到了:“怎么会?你明明很优秀啊!我一直觉得你很棒!”

艾米笑了:“你看,我们俩一点都不嫌弃对方。因为我们俩有纯真的革命友情的原因,看对方有滤镜了。你看柏大少也觉得英俊有钱又有魅力吧?他看你肯定也差不多啊。”

安夏小声说:“可是他确实英俊有钱又有魅力啊……”

艾米说:“这说明你真的很爱他了。”

然后艾米回忆了一下柏成业在学校叱咤风云的模样,十秒后说,“诶,这话确实没错耶。你男人确实是个霸总啊。”

安夏噗地一声笑出来了。

他从来没有真正地信任柏成业,因为两人的地位差距实在太远,他又确实不敢相信柏成业会真的爱他。可是恋情让他没有办法时刻冷静。他就像一个偷吃糖果的孩子一样,常常忍不住放任自己享受恋情,然后为自己的放纵自责。

在这种矛盾又甜蜜的心情下,日子转眼就到了年底。各种名目的圣诞轰趴宴会层出不穷,安夏受到了一些邀请,柏成业的更多。他向来能带安夏就带安夏的,安夏倒是对那些权贵集会有点忐忑。有一次即将出发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柏成业:“你带我去合适吗?我的意思是,这些场合去的人都挺有头有脸的。”

柏成业不可思议道:“我带你去就是长脸的呀。你这么迷人,肯定有很多人偷偷地羡慕我。”

只有需要联姻的家族才会选择高贵的伴侣。人有了钱有了权,贪图美貌是极其正常的事。模特怎么了,总统娶的也是模特。圈里娶明星娶模特的那么多,又不少他一个。柏家现在如日中天,他谈个恋爱有谁管得着。

安夏哑然,心里想,柏成业看他也许也是有滤镜的。


临近年底,应酬繁忙。柏成业是个工作狂,也是社交狂魔,一时间忙得几乎脚不沾地。仗着年轻身体好,他连日劳累,喝酒熬夜。光彩照人地结束了圣诞趴体,忽然一夜之间就病了。他平时身体强健,一病起来就很严重。安夏想在家照顾他,结果柏成业坚决地说:“不要耽误工作,我一点事也没有”,于是作罢。可这人好强得很,在家休养时不肯好好闲着。 有一天安夏提早回家,发现柏总哑着嗓子在开视频会议,隔着网线统筹千军万马。说到激动处,柏成业一顿掏心窝子的猛咳嗽,安夏一下子心疼得不行。

安夏也不管柏成业说什么了,立刻就推了年前所有活动。柏成业说不要,他有护理人员照料,安夏就说他们可不敢拦着你工作。就这样,柏成业半推半就从了,两人搬去郊区的花园别墅养病。家里平时不住佣人—安夏发现了,柏成业其实不喜欢别人在家。总之一应家务,安夏都不假手于人。早饭通常吃粥,熬得晶莹的鸡丝粥端到床上,一口口吹凉了喂到嘴边。

柏成业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想想也没有别人在场,就想通了。最初的羞耻和别扭过后,他乐得一口口就着安夏的手吃。安夏喂小朋友也喂得很开心。喂完了他就去洗洗碗,切切水果,修修盆栽什么的。柏成业就盖着毯子躺在沙发上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看着安夏在视线范围内转来转去。

“看开了,养病不能急,越急越好不了。其实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柏成业看着安夏的背影的背影感慨,“就我俩,一睁眼总能看见你。”

安夏在给果盘插水晶小叉子,随口说:“之前你还不让我来呢。果然还是我照顾你比较舒服吧?”他端着盘子走到柏成业身边,叉起一块火龙果送到柏成业嘴边:“来,张嘴。”

柏成业张口衔住火龙果,吃了:

“我们家,我说我父母,没有这个习惯。他们一个忙着工作,一个忙着玩,从小到大生病了只有保姆管我。我觉得你没有义务为了我牺牲工作嘛。”

“那我回去工作好不好呀?”安夏坐到柏成业的身边,半真半假地说。

柏成业伸手抱住安夏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口,笑骂道:“有没有道德了,居然敢抛弃我这个可怜的病人?”

安夏大笑,柏成业装乖示弱可真罕见。他轻轻拍着柏成业的背,哄宝宝一样哄他:“不怕不怕,我不走咯。”

生病让人心理脆弱。要不是对方这段时间气焰低了很多,他才不敢这么做呢。

柏成业怪难为情的,又拿安夏没办法。 他是难得想抒情一把,却被安夏给逗没了。 柏成业现在想起来,他小时候其实挺羡慕别人家的。生病了有人围着团团转,放学了家人亲自接。回家的时候家里总是亮着灯的,有个人给他嘘寒问暖。

柏家太大了,家里迎接他的永远是换了一波又一波的佣人。

幸好他现在有安夏了。安夏回来以后,家里的氛围都不一样了—从前只是房子而已,现在一下子有了人味儿 。 他记得那时候他刚把安夏睡了,第二天早上看见他在厨房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他不知道安夏身上到底什么特质吸引了他。他曾经怀疑过自己的品味,为自己居然会喜欢一个男妓而羞愧。后来他对安夏了解得更多,就越知道安夏柔软又温暖,性格里有单纯的一面,和那些光鲜而浮躁的男男女女完全不一样 。

病中做很多事都很累。柏成业有大把的时间琢磨这个事,心里慢慢有一个想法:也许安夏很像一个妻子—不是现实世界的那种,而是他童年想象的那个安定的家庭模型里的必要元素。

安夏低头剥橘子,睡衣领子里露出白‘皙的脖颈,气质文静又温柔。柏成业盯着他若有所思。

安夏终于察觉他的目光:“看我干什么呀?”

“觉得你很像老婆。”柏成业脱口而出。

安夏嗔道:“原来我不是啊。”

柏成业半开玩笑地说:“你是呀,柏太太。” 

安夏一下子感觉心里被什么射中了,双手捂住脸,从指缝里看对方。柏成业还在看他,眼神很深邃。

忽然想接吻。

两人都这么想,可是一时没有人提出要求。自从柏成业生病,两人就没有做过拥抱以上的亲密行为了。

安夏是害羞,柏成业怕把病染给安夏。

最后还是柏成业先动了。他抓住安夏的手,掩在那张润泽的嘴唇上。然后,他隔着手背在对方嘴唇的位置印下一吻。

安夏惊呆了,傻傻的样子很可爱。

柏成业闷笑一声,若无其事地拈橘子吃,云淡风轻得一逼。

安夏终于反应过来,嘴角噙着笑,说:“柏总你耳朵红了耶。”

柏成业心下一惊,立马伸手摸自己的耳朵。

“没有!”他极力反驳。

“有的。”安夏说,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真的有的,别不信嘛。”

“就不信,你给我拿镜子来!”柏成业羞恼道。

安夏倒床上笑得乐不可支,他才不会给男人拿镜子呢。



柏成业的病慢慢好了。年末事务繁忙,他恨不得直接飞到办公室去。纵然心中还有些许不舍,安夏也不得不陪着柏成业离开这栋幽静可爱的别墅,回到市区的红灯绿酒中去。

天气越来越冷,转眼将要到春节了。

柏成业自然是要回柏家过年的。平日里一个大家族天南地北漂着,过年了照规矩要聚一聚。他终于将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于是好奇问起安夏春节的去向。

问出口的时候他忽然有点心虚—他和安夏在一起这么久,竟然对对方的家庭一无所知,连他老家在哪都不知道。

“就在这里过吧。”安夏看着柏成业笑了笑,“我知道你要回去啦,我一个人可以的。”

“你不回家吗?”柏成业问。

安夏说:“这里就是我的家呀。我没有别的家了。”

柏成业的表情有些异样。安夏知道自己如果不多说几句,柏成业恐怕会起疑心查他,这就难堪了。他含混地说:“我父母已经过世了,其他的亲人也基本断绝关系了 ……你知道的,我家里欠了很多债嘛,当年因为钱大家还挺不愉快的……”

其实奶奶和哥哥是希望他能春节回家看看的。

可是他就是不愿意,别说见面,他想到他们都觉得痛苦。安夏觉得自己其实是狠心的人。他一旦觉得那不是家了,那永远都不是家。过去的几年除了打钱,安夏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这两个仅剩的家人。早就说好了,他尽自己的义务,和他们再无瓜葛。

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被哥哥引见那个所谓“父亲生前的朋友”时自己的不可置信。

“爸妈付出了这么多。哪怕你出柜了,他们还是很宠你 。为了守护他们留下的基业,你牺牲一下不行吗?”
哥哥一根又一根地抽烟,看上去焦躁而阴沉。那时候催债的每天都上门。两亿多的资金缺口,足以让一个大活人被逼疯。他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贷款的机会。

“如果爸爸妈妈还活着,绝不愿意让我走这条路!”明明是春天,安夏却冷到发颤。

“可是他们死了啊!”哥哥向他大吼,然后忽然跪了下来:“求你了小夏……”

绝望如冰封,安夏意识到,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爱他保护他了。

他又想到奶奶。他本来以为奶奶不知道,他愿意为了奶奶小心翼翼地维护这个家。他强颜欢笑,努力让失去儿子儿媳的老人开心一点。

他还以为,这种事只有一次。可是有一就有二,屈辱的事情一次又一次。他终于和哥哥爆发争吵。

奶奶说哥哥很不容易,让他体谅哥哥。奶奶说,小夏不是本来就喜欢男人吗?你看上去不是很难受呀。

安夏觉得这都过去了。他不太想让柏成业可怜他:“你别这样看着我呀。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已经习惯一个人过年啦。”

柏成业神色晦暗难明,他伸手把安夏摁进自己怀里:“今年你跟我回去。”

安夏惊叫一声:“这不太合适吧?”

他慌张起来,想从柏成业胳膊里挣脱:“不行吧, 这么正式的事情,我还没准备好……”

柏成业自己想了想,也确实不合适。

但是他当然没法把安夏留在这一个人过年。所以他决定让安夏住酒店,自己白天和家里人聚,晚上回来陪安夏睡觉。

安夏想了想,没有理由拒绝这个方案。

他只担心一件事:如果要和柏成业一起坐飞机,甚至柏成业让他的秘书给订票的话,那么柏成业就会从证件上知道他是林文夏。




安夏当然不想让柏成业知道他是谁。当然,他根本不能确定柏成业还记得林文夏。可是如果柏成业真的不记得林文夏,那他恐怕也会伤心。

从那天后,柏成业好像忘了这遭似的,再没提过这事。安夏惴惴不安,偏没等来秘书联系—哪怕是让他自己买,也该告知航班才是。他暗自想,也许柏成业只是开玩笑的,并不真的想带他回去。他又想,也许是柏成业粗枝大叶给忘了。总之,他自己肯定不会去提醒男人的。

柏家本家位于一个航程两小时的北方都市,不算太远。因为春运,到那去的机票渐渐售罄了。安夏现在觉得,好的结果是,柏成业其实还记着要带他回去,只是忙得忘了。这样,安夏既会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爱,又不至于狼狈现出自己的真身,或者得知柏成业对林文夏毫无印象。不太好的结果是,柏成业有意无意地把这事搁置了。

时日愈近,第二种可能性愈大些。尽管不用难堪出丑,他仍因为柏成业的忽视有点沮丧。

毫无征兆地,柏成业有一天忽然让他收拾行李。

安夏呆住了。

“怎么了?”柏成业疑惑道, “你不是答应了跟我回家过年吗?”

“我,我还没有买机票…。。”安夏嗫嚅道,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动摇,“可能没法跟你回去了……”

柏成业“噗”地一声笑了,乐得一把将安夏拦腰抱起来转了两圈。

“傻夏,你男人有私人飞机。”柏成业说。

安夏的脸猛地烧红了,感觉自己真是没见识极了。按说他自己出身不差,又在这个浮华圈子里呆了这么久,怎么还会忽略这个。纠结了那么久的自己简直像个傻瓜!

柏成业爱怜地在那绯红的脸颊上亲了亲:“我没和你说过,也难怪你不知道。要是没有你,我自己也就坐客机飞回去了。但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就可以布置一下机舱,玩点特别的……你说,你觉得怎样最舒服?”


一日后,安夏腰酸背痛地被柏成业半搂着走出机舱,被迎面而来的北方的寒风冻了一个寒战。腿软得站不住的他,觉得这趟航程一点也不“舒服”。




安夏被安置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柏成业不在的时候就自己游泳,健身,品尝美食,等着柏成业回来睡觉。他有时间的时候都是陪自己的,安夏从柏成业的态度可以推断出来。

酒店套房好像一个小世界。一整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只要安心地等待一个人。这种感觉不坏。

安夏朦胧中有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果然一天晚上,他接到从柏成业手机打来的电话,声音却是一名女性。对方称柏成业喝醉了,胡话说要见他,能不能请他来一趟。

安夏分了三秒钟分辨真假,随即决定不论是怎样,都要去一趟。他拒绝了对方派司机来的,自己开车去了柏公馆。

他正在想怎么通过那层层安保的区域时,柏家的管家来接应了他。除了必要的自我介绍和“请进”“这边”之外,管家和他没有任何谈话。

柏成业的家是东欧风格,应该是由旧社会的洋人领事馆改建的。穿过修建得整齐的灌木,晶莹的喷泉池和摆着一座座雕塑的回廊,在休息室等待着安夏的是一位矜贵精干的女人。

“你好,我是阿业的妈妈。”女人说。

安夏拘谨地说:“柏夫人好。”

柏夫人仔细地打量他。

“不用紧张。大过年的,我不是给你找麻烦的。”

安夏喏喏。柏成业气场已经很强,他的妈妈居然比他更强。外头说柏家是女人当家的传言,大约是真的了。

柏夫人笑了笑,拿起一本搁在小几上的杂志。安夏一看,那上面摞了有许多本了。

“你是个明星是吗?挺有名的?”

柏夫人就这样问起安夏的个人信息来。安夏少不得谦虚一下,然后对自己的演艺生涯介绍一番。柏夫人听完了,问:“怎么没有让阿业捧你?”

安夏想了很多答案,哪一种都怕踩了什么雷区,最后选了个简单的:“不想让他觉得麻烦。”

柏夫人重复一遍:“不想让他觉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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