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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江南-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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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六槐君应该知道呀!”琉璃子猛地直起腰来急急地分辩。

“没有就行了,那你还担心什么呢?”六槐脸上浮起了他一贯的嘻笑。

转回灶边,六槐推开阿五,“哎,头痛!今天的客人都给我撑死得了!点这么多菜,不是浪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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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五拿肘捣了捣六槐的背,“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居然要用东瀛话?叽里呱啦又哭又笑,吵死了!”

六槐抬脚回踢过去,“找死!做你的二厨去吧!”

再说前面店里的秦海青,见琉璃子进厨房后就不再出来,奇道:“这小妮子,听了我的话,心便虚了吗?”池玉亭皱皱眉头:“你说这话的语气似乎有点不怀好意?”“那是当然,”秦海青笑答,“心虚便是有鬼,想必是触到痛处了。”

“若是她从后面溜走,这趟岂不是白来?”

“她不会溜,因为六槐在这儿。”秦海青道,“兄妹之情固然很好,可是从琉璃子对六槐的态度来看,她也断不会把麻烦留给六槐自己溜掉的。”

“听上去仍是我们用心叵测,”池玉亭含笑道,“也罢,索性就恶人做到底吧。”

话是这么说,要将六槐与琉璃子等到实在是太费功夫,约过了半个时辰,楼间的食客见稀,才见六槐与琉璃子一前一后从后面蹭出来。

“当家的,我的朋友!”六槐指了指两位客人,对柜台后打算盘的掌柜歪了歪脑袋。

“知道,没事了,玩你的去吧。”掌柜斜着眼睛打量了两位客人一眼,“少算可以,白吃不行!”

二位听了,只是笑笑,池玉亭上前将少许银钱放在柜上,“掌柜的看这些可够?”

掌柜本是随口说说,不曾想客人当真立马掏银,反而心有愧意,忙推开算盘,从银钱中挑了个银角,将余下的捧还回来,“客人别介意,我是训六槐呢。”

“哼!”六槐冲掌柜翻翻眼,转身帮二人提起随身行囊,“如果是来问话的,还到我窝里去,那儿方便,酒菜也早备下了。”琉璃子不说话,只在旁边埋头跟着,二人自然也不会反对,随他们往后面六槐的住所去。

果然六槐已在老地方摆下酒,四人围坐,便即开席。

六槐先拿酒碗与池玉亭碰,“有男人陪喝就是好,”他咧嘴笑,“酒可尽兴。”言罢“咕噜”将碗中酒倒入嘴中,然后把碗得意洋洋放在桌上,瞪着眼睛直瞅池玉亭。

池玉亭看看六槐,看看琉璃子,看看秦海青。

秦海青乐了:“亭哥,成不?”

池玉亭无可奈何笑笑,只好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这回轮到六槐发楞了,他看看池玉亭,这人看着秀气,扎扎实实一大碗酒倒下去却似什么反应都没有。“喂……”他狐疑地打量池玉亭,“老兄你没做什么手脚吧?能喝就喝,不能喝就拉倒,可别玩什么用内功逼酒的把戏。”

“没有,”池玉亭摊开手掌。通常江湖上用内功逼酒,是用内力将酒汁从指尖逼出,他的两手干干的。

“别打灌醉人的主意,”秦海青在一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他能喝多少连我心里都没底,你还是别试了。再说,他醉了还有我呢。”

“那你也喝!”六槐眼珠一转,痞样儿露了出来。

“大小姐伤还没全好,不宜喝酒。”池玉亭接口道,将琉璃子端到秦海青面前的酒接了过去,“实在要喝,我替她罢。”

“那就算了,”六槐摇摇手,“秦小姐受了伤,我也不好意思相逼。”

秦海青转过头,看看琉璃子,不动声色地问道:“话说回来,这个伤是蒙一个叫川上淳的人所赐,他与琉璃子同姓,不知道琉璃子认不认识呢?”

琉璃子咬咬牙,狠狠地答道:“你不是知道他是我哥哥才来找我的吗?想报仇就直接说好了。”

“想报仇刚见面就一剑劈过来了,也用不着在前面等你们许久。”秦海青不在意琉璃子的怒色,和颜悦色的回答。

“我说,你别逼她,琉璃子和她哥是两码事。”六槐沉着脸插嘴道,“她家的事我大体上知道些,有什么你问我好了,反正我不喜欢她哥,不会为他说好话。”

“大小姐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我们早上见到了些不好的事,想来问问你们是否知道一点消息。”池玉亭说话总是不紧不慢的,听得人没火。

“什么事?”六槐的语气里也没有什么戒备的意思。

“往安海县北去八里有个叫茅家村的地方,六槐可知道?”秦海青脸上没了笑,放下筷子问道。

“知道,茅家村每隔几日会有人来福兴楼送鸡,原是我们的熟客。”六槐答道,“如果要找这村子的人今日恐怕不行,原本今早该送鸡来,不过没到,想必是不来了。”

“以后也不会来,”秦海青摇摇头,“到这里前我们与官衙核过,茅家村死者七十三人,一个不剩,死绝了。”

“你说……什么?!”六槐将手中的酒碗重重地扔在桌上,琉璃子手的筷子落下了来。

“是计划周详的屠村,看情形若非是组织严密的强盗集团,只怕难以做得这样干净利落。”秦海青以掌代刀,在自己脖项处轻轻划过示意,“从死者伤痕看来,估计是被倭刀一类的武器砍死,所有年青人的头颅都被摘走。”

六槐的眼睛瞪大了。

“我们两个,是因为割人头的案子认识的,你想想,有没可能与那个案子有关呢?”秦海青问道,“总觉得,你知道那个袭击你的人是东瀛人后,想到了点什么。你那时不想说,我也没问,如今还是不想告诉我吗?”

“就算……就算是东瀛人做的,也不一定和我哥哥有关呀!”琉璃子急急地争辩,但那底气明显的不足。

“琉璃子!”六槐沉声叫了一声琉璃子的名字,琉璃子把头扭开。

“难怪你们要问川上淳的事,确实,他有做这种事的可能。”六槐脸色阴沉得怕人,“不过,你们为什么头一个就想到他?”

“我们到衙里查过,这附近地域,只有海上那股势力是东瀛的。”秦海青回答,“如果你对这件事还有什么疑虑的话,安海县正在处理茅家村的善后事宜,可以去核证。”

“你们在茅家村,有没有见过一个左手缺三个指头的人?”六槐突然问。

“没有,你呢?”秦海青问池玉亭。

“死了,在村里的路上。”池玉亭回答。

“那就是今天该来送鸡的人,他的手指头是十几年前和我打架时被我砍的。”六槐苦笑了一声,“好容易不找我麻烦了,这小子竟死了吗?”

忽然,六槐站起来,一把抓住琉璃子的胳膊,怒吼道:“我以为那个混蛋已经不做这种事了,你不是也这么说的吗!”

“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琉璃子带着哭腔甩开六槐的手,瞪着一双害怕的眼睛看着愤怒的六槐,背靠墙边瑟瑟发抖,“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六槐怒目圆瞪,盯着琉璃子,忽然旁边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拉坐下来,是池玉亭。

“六槐,刚才你自己也说过,琉璃子和她哥哥是两码事。”池玉亭和声说道。

秦海青起身走到琉璃子身边,拉住她的手:“琉璃子,我们没有要逼你的意思,不要怕。”

六槐似乎回过神来,“对,我是刚说过。”他向琉璃子招招手,“是我不对,你回来坐下吧。”

琉璃子犹豫着,脚动了动。

这时,窗口扑楞楞一响,一只白色的鸽子从窗口飞进来。琉璃子与六槐见了这鸽子,脸色俱是大变!

“又是这鬼东西!”六槐骂道,手一抬,一只筷子直向鸽子飞去,池玉亭眼疾手快,手中筷也已飞出,半空中筷头直撞六槐所甩筷子尾部,将其撞得变了方向,“啪!”地插入后面的楼板。

“勿杀生。”池玉亭对怒气未消的六槐摇摇头。

鸽子飞入琉璃子手中,秦海青看到琉璃子的手指在鸽腹动了动,没吱声。

琉璃子捧着鸽子,眼中有泪:“六槐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鸽子不是我哥哥放来与我联络的,不信你可以看看。”她走过来将鸽子递到六槐手中,果然鸽腿上虽有红色脚环,却没有夹带什么信件之类的东西。

六槐手指在鸽毛中拨动两下,叹了口气。

“秦姐姐,你们为什么要来?我们过得很开心,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来说这些事情?”琉璃子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秦海青沉默了半晌,走过来轻轻地抚了抚琉璃子的头,“对不起,琉璃子,可是,我有必须要问的理由。我是公门人。”

“我知道你的理由很多,好吧,我告诉你。”六槐看也不看琉璃子,将面前的酒碗倒满,端起来喝了一口,“川上一族在被夺去藩地前,也是望族,这一族的守护神,是传说中的赤睛白虎天神,如果真是川上淳在收集人头,大概是要唤出那个嗜血的虎神吧。”

听到这出意料之外的回答,秦海青和池玉亭都是楞了一楞。“赤睛白虎天神,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秦海青迟疑地问。

“这就很难说了,反正川上一族是很相信这个神灵的。”六槐回答。

“虎神真的存在,若非它的守护,我们一族人早就被灭了门……”伏在桌上抽泣的琉璃子稍稍停了哭声,抬起头小声地说。

“琉璃子,我们暂时先不说你哥哥的事了,谈点别的好不好?”秦海青和颜悦色地弯下腰,轻轻地拍拍琉璃子的肩膀,小心地劝慰她,“给姐姐讲讲白虎神行吗?”

琉璃子没回答,抽噎着去身上摸帕子擦眼泪,一摸二摸没摸着,便直瞅六槐。六槐见她一张挂满眼泪的猫儿脸上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望得他浑身不自在,忙丢了酒碗,掏出自己的大帕子递给琉璃子。琉璃子接过来举到眼前,见上面几个油油的黑手印儿扎眼至极,“呸”了一声,将帕子扔还给六槐,顺手把他袖子扯过来在脸上擦了几下。六槐咧了咧嘴,也不在意。

六槐在琉璃子身边,看着她从小孩到出落成亭亭少女。琉璃子的亲人常年不在身边,六槐如兄长般一直照顾着她,那小性子也只有六槐忍得。琉璃子被六槐让得惯了,即使是处于现在这种刚刚被六槐吼过的情况下,她仍是哭归哭,闹归闹,过后想干啥照干不误。秦海青与池玉亭虽说也算得青梅竹马,大小姐也没少对老头儿使过性子,可总归还守着诸般礼数,绝没有拉他袖子撸鼻涕的事儿,见六槐和琉璃子二人的随便样子,秦海青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又不好催促什么,只有坐回自己位上等琉璃子平静下来。

“四代以前,川上一族曾是一个小藩的藩主,只是国小势弱,邻近的几个藩又常年争斗不断,后来被莫名其妙地卷入了藩与藩之间的争斗,最后战败,落了个削藩灭门的结果。”六槐看来对川上一家的历史的确是非常熟悉,见琉璃子仍不作声,便代她开了腔,“当时川上家的主公被杀,两个儿子一个出了家,另一个,也就是琉璃子的曾祖父逃到了附近供奉赤晴白虎神的神社。那个神社的神官对围住神社的追兵说,如果再进攻的话,将招致川上族的守护神赤睛白虎的血腥报复。追兵没有听他的,攻了进去。谁也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包括声称要唤出虎神的神官都被很残忍地杀死,场面非常血腥。琉璃子的曾祖父因为被神官事先藏在地下而免了一死,据他回忆说,当时听到上面有一声象虎啸的怒吼,似乎真的是赤睛白虎出现一样。”

“就是说没人真正看到过白虎神了?”池玉亭问。

“传说中川上一族的保护神赤睛白虎可不是一般的乖宝宝,”六槐瘪瘪嘴,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拥有惊人的神力,脾气却很暴戾,出必见血。”

“那样可怕的东西,川上淳为什么要唤它出来?”秦海青吃惊地问。

六槐沉默了一阵,然后,慢慢地说:“那家伙……走火入魔了。”

“不是的!哥哥他只是想让大家都过好日子而已!”一直默不作声的琉璃子突然拉住六槐的手臂,大声的争辩道。

“别忘了他为此连你都拿去送死,你还帮他说话?”六槐望着琉璃子,眼光里流露出同情的神色,“琉璃子,就算他怎么辛苦把你养大,也不能因此认为他做的事都是对的吧?”

“好吧,既然一定要说哥哥的事,那就由我来说。虽然哥哥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可是我不想你们误解他。”琉璃子放开六槐的手,定定神,转头对秦海青说,“秦姐姐,我的哥哥,他是个了不起的人。”

秦海青没有接口,点了点头。

琉璃子一扫刚才娇弱使小性子的模样,正色说道:“秦姐姐见我的时候就知道川上一族现在的家境很不好了,不过哥哥告诉过我,我们是不可以这样认命的。因为害怕虎神的报复,我们没有被仇人赶尽杀绝,可是,从小我和哥哥受尽了别人的欺负。没认识六槐君以前,每次受欺负,都是哥哥保护我,他告诉过我,要不被欺负,一定要成为强者,所以,哥哥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为了保护所有受欺负的人。”

“为了保护受欺负的人?”秦海青和池玉亭面有诧异。

“几年前在家乡,哥哥带着很多人进行过一场反对藩主争战的暴动,可是被镇压了。哥哥虽然被打败,甚至带着被打败的大家逃到海上当了海盗,可是……可是他一天也没有放弃过努力呀!”琉璃子渐渐激动了起来,“哥哥之所以想变得更强,想得到虎神的力量是希望能够回去打败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天到晚争斗不休的大人物,保护那些和我们一样因为争战而失去幸福的生活,被他们欺负的百姓啊!”

突然间,琉璃子站起来跪到秦海青和池玉亭面前,一头叩到地上,“姐姐,姐姐!请你体谅我的哥哥,虽然他做事的手段不好,可是,那只是一时糊涂,他真的不是坏人啊!”

屋中一时间一片沉默,过了一阵子,秦海青扶起琉璃子,问道:“琉璃子,暂且不说你哥哥是否真的能得到虎神的佑护,只说这种以杀人得来力量,你相信它会给人带来幸福吗?”

“哥哥说过,做大事有时候要忍受疯狂。”琉璃子望着秦海青的眼睛回答。

“我问的是你,琉璃子,你相信吗?”秦海青与她对视着,执着地问。

“我……不知道……”琉璃子把眼光移开了。

“琉璃子被她哥害惨了。”六槐把酒枕碗推到一边,郁郁地说,“知道川上淳那混蛋为什么那么恨我吗?其实在平户的时候,他已经试着召唤过一次白虎神,被我坏了事。那家伙!自己想喂老虎也就罢了,可是,他竟让琉璃子在白虎祭中扮神官跳祭神舞,把自己的妹妹也献给白虎!”

“哦?我还以为是因为破坏相亲的事呢。”秦海青看了琉璃子一眼,应声道。

“那是后来的事,应该说是生气吧,想把琉璃子嫁给一个有军权的家伙,也不过为了自己打算罢了。”

“若秦姐姐你们一定要向哥哥讨个公道的话,琉璃子愿代哥哥受罚,把我命拿去也没有关系,因为,哥哥要割人头,一定也是因为我从祭典上逃走的缘故!”琉璃子声音不大,但语调坚决。

“这又是什么典故?”秦海青问道。

“还不是那个鬼传说,”六槐阴沉着脸回答,“想让那个嗜血的虎神满足,如果不是献上川上一族的少女,那就要献上一百个人头了。”他一拳锤在桌上,击得桌上碗筷跳了起来,“是混蛋还是白痴?他还真信啊!”

“琉璃子,我们要找的,是你哥哥,虽然你这么说了,可是,还有些事情我们要向他问个清楚,尽管现在不能认定茅家村的事就是他做的,不过,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你有没有你哥哥最近的消息呢?”秦海青问道。

“哥哥在海上,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琉璃子嘴紧得很。

“那么,还有没有什么关于你哥哥的其他事情可以告诉我们?”

琉璃子摇摇头。

“六槐你呢?”

六槐亦是摇摇头。

“如是这样,我们还有其他的事要办,告辞了。”秦海青与池玉亭站了起来。

“琉璃子你留这儿吧,我送送他们。”六槐随着站了起来。琉璃子无语点了点头。

三人走下楼来,出了门,走了几步,六槐敲敲池玉亭腰间的佩刀问道:“你们两个,也不找两把好刀剑吗?”原来池玉亭与秦海青的刀剑俱是铁匠铺中的常见之物,非常普通。池玉亭一笑答道。“不用了,即使换了好的也会被更好的损耗,我们用得多,更换不起。”“是吗?不过川上淳有把宝刀,最好能有个准备。”六槐拍拍他的肩,“老兄,我想你和秦姑娘走在一起,本事应该也是不错,不过要是与他交手,还是小心点。”

池玉亭深施一礼:“请指点一二。”

六槐想了想:“怎么说呢?川上淳是二段刀法。”

“二段刀法?”

“就是连续攻击,如果躲过他砍过来一刀,千万别以为没事了,也许招式没使老,会翻过腕子再划一下。”六槐卷起袖子,露出臂上一条老长的刀疤,“看清楚,记牢了,川上淳对付你们,只怕不会卸条胳膊就了事。”

“多谢。”池玉亭和秦海青拱手相谢。这时他们走到路口,六槐道:“分手吧,我要去县衙问问茅家村的事儿。”三人于是分了手。

看着六槐往县衙那边去的背影渐渐消失,池玉亭向福兴楼歪了歪头,“回去吗?”“嗯。”秦海青点点头,“琉璃子从鸽子身上取走了信,我看得很清楚。”“去逼问还是盯着?”池玉亭令人捉摸不透地笑着。“莫非你认为逼得出来?”秦海青反问道。

二人无语,走了一段,池玉亭问:“大小姐,你相信真的有赤睛白虎神吗?”秦海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太理解东瀛人的思考方式,可是,我们信不信并不重要,有川上淳和他妹妹信就够了。”

“不管怎么说,对手似乎是个想事情不太正常的人,”池玉亭叮嘱道,“与大小姐以往的任何一个对手都不同,要多加一份小心。”

“知道了。”秦海青点点头,“哼,杀大明的百姓来保护东瀛的百姓吗?是体贴自己人也好,是就近动手也好,不管有什么理由,以大明的立场来看,实在是荒唐!”

池玉亭却突然伸手拉住了秦海青,秦海青停下脚步,随他闪到一边,见从福兴楼里小心翼翼地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川上琉璃子。

“大小姐,看来只需要盯着就行了。”池玉亭松开拉着秦海青的手,微笑道。

第十三章

琉璃子粉色花衫的影子在前面不紧不慢地晃,池玉亭与秦海青在后面跟着,觉得她似乎并未留了心要避开人的耳目。稍离开福兴楼远些,琉璃子就扔了那付谨慎的模样,宛如闲暇时出来逛街般,没事儿似的沿着河走,时不时停下脚步,往路边卖胭脂香油的担子上瞧。

这样一来,倒是后面两个人显得被动,待得她停下了,也只有往街边上站,好在此时集市未收,沿河的青石板路两边三五步便是一处叫卖各式吃喝杂用的摊担,行人虽不多,隐身倒也不难。

如此行了一段,琉璃子又往一卖米糕的担子边买圆圆的小米糕尝。秦海青见自己身边担子上挂着的束发用绢带在微风中轻轻飘摆,撩得人煞是心痒,便也停了脚步,去挑子上摘下两根淡紫色的绢带来细细地瞧。

琉璃子端着块小米糕,在卖米糕的担子边盘桓,眼光随意的向河上瞟,池玉亭见了,站在秦海青身边悄声说道:“大小姐,只怕她已经看见我们了。”

秦海青的眼角余光看看那边,小声答道:“我也这般想的。”

池玉亭看看秦海青,见她手中的绢带与身上穿的衣服同色,知她是当真地在琢磨手上的东西,心中不禁暗叹女孩儿逛街着实事多,但想归想,倒底也没去扰大小姐的兴致。

琉璃子吃完手里的米糕,拍拍巴掌接着又往前走,秦海青瞧见了,不及细想,欲将手中的绢带放回挑上跟着走,一边的池玉亭已从怀里掏出铜钱递给小贩。秦海青楞了楞,随即一付高兴的模样,顺手将绢带揣入怀里,与池玉亭跟着走下去。

走过小桥,琉璃子又在一卖铜镜梳篦的担子前停下。

“若真是我们被她发现了,可有点麻烦。”秦海青拉拉池玉亭的袖子,示意他慢下来,“与琉璃子初见面的那次,她的脚力相当不弱,若不是六槐挡着,险些被她逃掉。如今这儿人多,我们又离得远,只怕被她溜掉是迟早的事情。”正说这话时,忽见琉璃子向这边扭过头来,向他二人招招手。

事已至此,那便过去罢,秦海青与池玉亭并排走过去,琉璃子脸上一丝儿慌乱也没有,只是不解地问:“姐姐不是有事么,怎么还与池哥哥在路上闲走?”

“那事儿不急。”秦海青答道,一边从挑子上拿起面打磨得极为光滑的小镜。这小镜镜面儿不及半个巴掌大,上面钻了小眼,用短短的红线穿了,似是给小儿的玩具,拿在手中也没有什么份量。“我要这个。”秦海青向池玉亭摇了摇手中的小镜,池玉亭没吱声给了钱。

“是这样啊?”琉璃子道,“我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又与姐姐遇见,这会儿要回去了,姐姐与池哥哥又要上哪里?”

“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会儿。”秦海青答道。这时一位挑着两个大鱼篓的贩子从他们身边走过,鱼腥味扑鼻而来,琉璃子没留意到衣摆将要蹭到鱼篓,于是秦海青拉了拉琉璃子的衣服,将她拉到路边上。

“谢谢姐姐,我这便回去了。”琉璃子向二人行个礼,转往来路回去了。

等琉璃子走远,两人也折返了回来。

“好象琉璃子准备开始对付我们了。”池玉亭看了看远处的背影说道。果然,琉璃子的身影直往人多处走,不一会儿便在人丛中闪没了影子。

“那边!”秦海青指了指东北边街角,那里有一道黄光忽地闪过不见。二人脚下使力赶过去。

街角那边是不见人迹的小巷,两人赶到后,见冷冷清清一条小巷,哪里有琉璃子的影子?两人对望一眼,随即分跃上两边的屋顶。

阳光正好,照着安海县的大街小巷,到处透着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池玉亭见东边巷中有什么闪动了一下,“大小姐!”他轻声招呼一句,秦海青听了,迅即跳过房来。只见巷子尽头又有东西闪了一下,“是那个吗?”池玉亭问。

“就是它!”秦海青应道,纵身追去。不料一纵一跳之下,牵动左肩伤处,一阵刺疼传来,气息立时不稳。秦海青只觉有什么堵住心口,忽然眼前金花乱冒,若不是跟在后面的池玉亭在最后关头一把揪住她的腰间丝带,只怕她已从房顶栽了下去。

池玉亭也是被她这一栽吓了一跳,赶紧收臂将秦海青提了回来。他抬头看看远处,再低头看看秦海青,“撑得住吗?”他有些焦急的问。

“没问题,”秦海青伸手扶住池玉亭的肩膀,“拜托你带我一程,别让琉璃子跑了。”

“好的。”池玉亭闻言伸出一臂揽住秦海青的纤腰,带起她继续往前追,“要追的是那面铜镜的反光吗?”他问道。

“正是。”秦海青边调息边答道,“我将它挂在琉璃子的腰带上了,那镜子很轻,她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池玉亭点点头:“我正奇怪大小姐怎么会要这种东西,原来如此。”

“莫非你当我自己留着玩吗?”秦海青笑道,“我又不是三岁的顽童!”

那小镜打磨得甚是光滑,琉璃子虽说身段儿敏捷,却没提防着自己的行动早已被腰后的镜光泄露了出去。她一路展开身法,走得小心,不时的回头细望,而身后那二位,认准了不时闪动的黄光来处,也不逼近,远远的吊在后头跟着,琉璃子一路上竟也未发觉。

只见琉璃子出了县城,拐来拐去,往一片矮树林里钻,秦海青与池玉亭跟在她后面走不多时,耳听得海边的涛声越发近了,知道已近海边。

“大小姐,若是打起来,你站靠后些罢。”池玉亭叮嘱道。秦海青此时已调息过来,不用池玉亭的支撑,自个儿走着。“交给你吗?我也这般想的。”她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与你争的。”眼见得前面的琉璃子出了矮树林,往海的方向走去,二人便伏在林边的树后观看。

此处海滩是礁石中的一片沙地,礁石成半抱状将海滩围住,成了一处天然的泊船地。此时海滩边正有一小船,上面坐着两个男子,虽说是做一般渔人的打扮,手边却放着砍刀,一见便知不是好惹的人物。离船不远的岸上,亦有一人走来走去,似在等待什么。琉璃子出了林子,很温柔地叫了一声:“哦尼将”,便一路小跑的张着手向踱步的男子奔去。

秦海青看那男子,不是川上淳又是谁?想必琉璃子那一声是唤兄长的。“正主儿出来了。”秦海青含笑碰了碰池玉亭的肩膀。

“是这会儿出去还是先让他们说说话?”池玉亭问道。秦海青再看那兄妹俩,见川上淳的神态与那日海上所见判若两人,只见他笑得极为柔和,张开手将跑过去的琉璃子拥入怀中紧紧的搂了一下,轻声地说着什么,一边将琉璃子被海风吹到额前的乱发理到耳后。

“不急在一时,”秦海青道,“看看琉璃子是何反应也好,也许能看出她是不是真的与劫村的事无关。”听了她的话,池玉亭握刀的手放松了。“大小姐心太软了,”他叹道,“或者,是希望琉璃子与此事无关?”“怎么说呢?”秦海青有些犹豫,“就算是为了六槐吧,也不希望琉璃子和这种事沾边。”

池玉亭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说,两人便倚在树后远远的瞧着。午后的太阳稍稍倾斜地照射在泛白的沙滩上,微风从海上来,卷着白浪一波波地涌上海滩,吹动着矮树林的枝条隐隐作响。秦海青望着海滩上低低私语的兄妹俩,有些怅然,究竟这样放任他们是不是对的呢?可是,若要就这样冲出去,却也有些不忍。

琉璃子与川上淳在谈些什么这边自是听不见,估计就算听见了也不会明白,见他二人嘴唇翕张的样子,也不似在讲汉话。远远望着的二人看他们的神情,多少也能猜得到他们讲话的内容。先只见琉璃子一脸娇态,活脱一付小女孩见了可依靠的大哥的任性模样,而川上淳始终宽厚地笑着,有时用手指敲敲她的脑袋,似在嗔他的妹妹,却又不见有任何怒意。见川上淳这个样子,秦海青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与那个凶神恶煞的海盗头子联想到一起,不禁有些发楞。“大小姐。”池玉亭的轻声呼唤令她惊了一惊。“怎么?”秦海青回过神来。“这样看下去会心软的,”池玉亭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儿的温柔,“他们随时可以上船逃走。”秦海青点点头,握住腰间长剑的剑柄。池玉亭见状,知她已准备好冲出去,便也伸手扣住了刀把。

突然,琉璃子提高了嗓子大叫的声音从海滩上传来,秦海青与池玉亭楞了一楞,止住了将冲出的身形。只见那兄妹俩忽然间都激动了起来,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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