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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蝴蝶的叫喊-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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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喷在他的耳旁。这个男人还残存着些许理智,始终小心地不让自己露面于窗口。这样一来,狙击手就拿他没辙。
捆绑着的绳索难以挣脱,虽然褚画竭力挣扎不肯配合,可因为被对方牢牢摁住而动弹不得。裤子全被扒了下来,一个硬物就这么顶开了臀缝,又不怀好意地往里探去——
感受到那玩意儿几乎要送入自己的身体,年轻警探急得开始胡言乱语,语速也加快了好些,“李曼琪和你分手的原因,是她忍受不了一再自我欺骗,大多数女人需要伪装高潮,可她却需要伪装你已经把那玩意儿放了进去……”
早就对怀中这具美妙的身体了若指掌,甬道炙烫如旧,却并不像平常那样难以入侵。硕硬的前端刚刚没入一截,韩骁马上就明白过来,旧情人过来之前一定刚刚和别的男人搞过。退出性器,他勃然大怒,粗声粗气地问:“你他妈来之前做过什么?!”
“男人的阴茎就是大脑,除了打炮还能做什么?”稍松一口气,褚画翻着白眼撇着嘴,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何况是一对相爱着的男人,简直恨不得无时无刻都黏在一起。”
“你并没有爱上他,你只是被他蛊惑了,被他催眠了!像他催眠我那样!”韩骁扳过褚画的身体,“我们相爱了十年之久,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爱上他,甚至你还不知道他是不是杀人者!”
“不,我爱他。”即使小命攒在对方手中,褚画仍目光坚定地望着对方,同样十分坚定地回答,“我确定我爱他,这和他杀没杀过人没有关系。”
“我爱你!我为你付出一切,我按照你的要求始终让自己处于你的前方!”暴怒中的韩骁一把将褚画推倒在地,开始对他拳打脚踢,他又说出了那些老掉牙的台词,“我爱你!我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他妈居然敢说你爱他?!”
“说就说。”脊骨错位般疼痛,肋骨也似即将断裂。被踢打得很惨,褚画依然满面不在乎的笑容,努力支起自己的身体说,“我爱他,那是一早就发生了的事。甚至在后来你每一次用力操我的时候,我想念的却是他的身体。”
韩骁一脚踹向旧情人的胸口,几乎把他的肋骨当场踹了断。吐出一口血沫,褚画疼得呻吟出声,却又忽然没完没了地大笑起来。他将头侧向藏于胸口的那个可以互相通话的监听器,大喊着说,“嘿,康泊!你听见了吗?我爱你!我他妈爱死你——”
“你听得见对吗?”占据绝对优势的男人一把夺过那只监听器,对着它狰狞大笑,大嚷,“很好!我要让你听见我是怎么一点点折磨死他的!”
“哭泣吧!讨饶吧!”韩骁看来已经完全疯了,又是一脚重重踩向了褚画的胃部,“让你的情人听听,听听你死亡前最后一次的叫喊!”
酸涩的胃液涌出口中,他痛得浑身痉挛着蜷缩起来,却固执地不肯呼痛出声。
※ ※ ※
施暴的声音接连传来。能听出韩骁此刻无暇他顾,鲍尔森犹豫着是否指挥特警精英们趁机冲进去——可康泊并不同意,反倒劈手就夺过了他手中可以与褚画沟通的对讲机。
他不愿冒险让他受到伤害。一丝一毫也不愿。
“住手。”又一声强忍下的痛苦呻吟传了过来,康泊闭起眼睛,说,“别再伤害他了。”
“心疼了吗?”韩骁的狂笑声透过监听器传了过来,“这太可笑了!一个以操控别人心智为乐的变态、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居然也会心疼?!”
康泊没有回答韩骁的问题,继续不徐不疾地说,“我知道你深受第二人格的困扰,你幻听、幻视、苦不堪言,我可以为你解决。”
“什么?”韩骁停止了对褚画施暴的行为,急切地对着监听器说,“你能把那个吵得不休的虫子从我脑中取出来?”
“是的,我可以。那个噩梦频繁浮现在你的眼前,折磨得你几近崩溃。”音调虽然柔软古怪,却透着股子不容置疑的说服力,“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可以过来为你解决。你会舒服好些。”
“不,康泊!别过来!别——”褚画强支起身体,大喊着阻止对方过来,又被韩骁一脚踩回了地面。
“好,你过来,别带武器,一个人。”
“康泊!不要过来!不要——”褚画还要再喊,监听器却被韩骁摔在了地上,用脚碾了碎。
他要以牙还牙,以数倍于己的痛苦施还给他。
※ ※ ※
“疯了!你简直是疯了!我们刚刚解救出一个人质,不能再送一个回去!”鲍尔森试图阻止这个普通市民去往劫持犯所在的地方,他一面冲他破口大嚷,一面又表示如果对方胆敢擅自行事,自己会命令属下们把他看管起来。
康泊把目光投向了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鲍尔森,这个人过中年的白种男人脸色发白,额头沁出细密冷汗,两只眼球一下下地轻微震颤——旁人根本无法瞧见这种极其轻微的震颤,但在康泊眼里却像感受一场高烈度的地震一样鲜明。眯起眼睛,殷红如血的唇慢慢浮起一笑,随后他拄起手杖,以鲍尔森为圆心,绕着他慢慢踱步,问,“你的英语带有法语口音,你是法国人?”
“我是比利时人。”男人那双透出血色的眼睛牢牢盯视着自己,出于与人交谈时礼貌的回视,鲍尔森不自觉地跟随康泊的脚步自转起身体。
“法兰德斯人?还是瓦隆人?”
“法兰德斯人。”鲍尔森口气骄傲地说,“永远的法兰德斯人。”
康泊又用荷兰语问了一句全然无关紧要的话,鲍尔森的眼睛轻轻划过一丝亮色,随即又马上不快地表示,“你的弗拉芒语①说得很棒,但我认为我的母亲患没患耳病、而我的父亲在我小时候是否常冲我喊叫这事儿与你无关,与我们此刻面临的困难局面更他妈没有关系!”
眸底的笑意更深,康泊仍然拄着手杖绕着鲍尔森踱步旋转,“你是北方的法兰德斯人,却成长于比利时的南方。这让你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无法开口说话,你的父亲脾气暴躁,时常冲你与你的母亲大喊大叫,这也潜移默化影响了日后的你。你们都感受不到来自他人的尊重,在讲法语的社会里你和你的全家都觉得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异乡人。你一面不甘心地学习法语,一面又骨子里以自己的民族为傲,你相信那种稳重、勇敢、坚忍不拔的力量,这也是你选择成为警察的原因。”
“你、你什么时候调查的我?!”鲍尔森为之大惊失色,说话声听来都颤了好些。
“我只是在观察。”唇边笑意未减,康泊说,“用大脑,不用眼睛。”
“你别再绕着我走动!”白人组长始终为那双迷人深邃的眼睛攫定住了自己的眼球,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随对方的移动而转动。然而一阵天旋地转感越来越强烈地袭上了他的头脑,他从未如此刻般感到世界颠倒,两耳轰鸣。“我他妈头都晕——”
话还未毕,康泊突然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仿佛贴于眼皮的切割利器,修长冰冷的手指遮住了所有光线。突然止住脚步又突然不可视物的鲍尔森被来势非常猛烈的眩晕击中了,于是两膝一软,整个人全无抵抗地跌倒在地。
“你他妈对组长做了什么?”看见了鲍尔森从发怒到倒地的全过程,屠宇鸣怒不可遏地冲来康泊身前,叫道,“你他妈催眠了他,是吗!”
“不是催眠,”康泊笑了,“是美尼尔氏症②。”
“什么?”彻底的愕然,屠宇鸣从未听过这个病症,也从未听鲍尔森自己提过,“什么美?什么症?”
“我只是通过他的症状作出猜测,但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年龄的增加会让病症加剧,所以也许目前他自己还不知道。”重又把目光投向了褚画所在的地方,他的心现在也在那里。康泊顾不得此地的状况,只微抬下颌,蹙着眉头说,“让他闭起眼睛,用拇指反复按压人中,可以稍稍缓解耳鸣和晕眩的症状。”
随后他就拄起手杖,跛着优雅如舞蹈的步伐,向着他的情人走去。
“康泊!”白人组长自顾不暇,已经无法阻止这个男人的肆意妄行。可疤脸警探似乎还试图劝阻对方前行,于背后高声叫喊,“等等!”
“我不想用同样的法子攻击你,”康泊驻下脚步,微微侧脸,“但谁也阻止不了我。”
“不,我没打算阻止你。”事实上他自己也为向笛与褚画的安危忧心如焚,顿了顿,屠宇鸣问,“你能催眠韩骁,然后将他们俩安全带回来吗?”
“不能。”康泊直截了当地回答,“催眠只能发生于一个人不经意间或极度放松的状态下,可他现在充满戒备,神经高度紧张。”
“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本以为对方信心满满,可这个答案显然令屠宇鸣大吃一惊,“韩骁对你怀恨在心,以他现在的疯狂,他一定会杀了你!”
“极有可能。”
“那……那你为什么……”
“他说他爱我。”康泊浅浅一笑,“我怎么能听见这样的话,还留他一个人在那里。”
《
作者有话要说:①旧时比利时人把荷兰语称为“弗拉芒语”;
②美尼尔氏症,一种突发性的以眩晕、耳鸣、目颤等位主要症状的耳内疾病,多发于中年人,且有遗传可能,转体运动时会加重症状,导致突然倒地。眼球震颤、面色苍白、冷汗频出、头痛耳鸣都是常见症状。
82、最后一个死者请关灯(7)
一片废墟似的地方;拄着手杖的男人只是刚刚露了面,就被人一下袭击跪在了地上。
韩骁十分兴奋,兴奋得疯了一样;他能让这个素来自持优雅的男人出乖露丑;尤其还是在自己的情人面前。
“是你自己选择送上门来!你这个愚蠢的家伙!”韩骁抡起手上的铁器狠狠砸向康泊,这个破旧凌乱的地方多得是行凶的凶器,他选了个最能为对方带去痛苦的家伙——一根生锈的、长有根根尖棱的铁条。
又一下不遗余力的重击;似受脊杖酷刑的男人不得不用手撑住了地面。这个跪地的姿势如何算不得从容,可即使放下了惯常的蕾丝和绸缎;简单的白布衬衣也掩不住他的俊美优雅。
锈铁条拔起的时候;他的后背洇出了红色。
“我很抱歉……”康泊试图站起身往前走;可还没踉跄着前行两步;又被韩骁一下抡臂砸倒在地,这一次他摔出近两米,还吐了口血,“为你所遭受的梦魇……”
“你不是能洞察一切么,为什么没有听出我根本不想获得你的治疗!我只要你死……你真该去死!”对方的示弱让韩骁愈加得意,他现在可以肆意折磨这对情人,甚至操控着他们的生死。他亦步亦趋于对方身后,手脚并用,一面接连狠踹跪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一面又挥着铁条击打他的后背——白衬衣很快就洇满了鲜血,康泊勉强从地上支起上身,扶着墙壁向褚画所在的方向靠近,却承受不住韩骁的再次重击重又跪在了地上。
褚画手脚都被捆了住,只能眼睁睁地冲着韩骁大嚷,“你他妈快住手!别再打了……你他妈别再打了!”
“他在你眼里很优雅吗!很迷人吗!”殴打褚画让他愈加愤怒,殴打康泊却让他爽透了。这个男人痴迷于这种戏剧化的自我表演,更为自己占据了绝对的支配地位而感膨胀。每一下对情敌的殴打都让他感到更为自信和畅快,他像是陶醉于交响乐的指挥家,像是沉湎于绘画的执笔者,一刻不愿停止暴行,总警监先生指着康泊,面向褚画疯狂大笑起来,“他就像条狗一样跪伏在我的眼前,一条软弱的、无力的瘸狗!”
“可不可以放了他……”康泊努力支撑起身体,仍坚持不懈地向着情人所在的方向移动。他的口角溢着血沫,每说一个字都似剖心剜肺艰难与疼痛,“这就好比那个著名的实验still face①……你的情人并没有、没有爱上我……他只是容易忽视自己早已熟悉……熟悉的亲人而被陌生人吸引,恰如一个婴孩一般……”
“狗屁!鬼扯!”看见康泊竟打算用撇清自己的方式拯救自己,褚画红着眼睛大声否认,“我爱你!我知道我爱你……”
“我本来还怕你怕得要哭,可你却是来求饶的吗!”掐着的嗓子时男时女,这是个穿着破烂粉红色连衣长裙的男人。理智死去了,彻彻底底的。他于疯狂的泥沼越陷越深,手舞足蹈,覆顶之没,“我本打算如果你试图用语言催眠我,我就刺穿耳膜与你同归于尽,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褚画看见康泊一直在试图向自己靠近,却一次次又被随其身后的韩骁打倒在地。淡棕色长发凌乱垂散,那玫瑰花瓣似的红唇边也有血迹。他们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注视对方,他的肌肤看来仍然惨白冰冷,目光却似两道熔岩,带着足以摧毁一切的热度。
扔掉手中几乎已变了形的锈铁条,总警监先生拔出手枪点了点屋中的四个男人,冲旧情人勾起阴鸷一笑,“你们的深情让我感动,可这儿有四个受劫持的人,都是一团糟。如果我能放走你们当中两个人,而将另外两个立刻杀死。不如就由正义的你来选择一下,谁生,谁死。”
“那还用选择吗?”几乎不假思索,褚画马上以一副厚脸皮的模样接口回答,“当然是放走我和康泊!我们还有好多话要说,好多爱要做——”
韩骁一转身一抬手便又要朝向笛开枪,幸而褚画及时大喊将其止了住。
“你个王八蛋!住手!住手!”这个残忍变态的家伙绝不是开玩笑,他真的会当着自己的面杀掉已经伤痕累累的向笛和那个有钱人家的小子。褚画咬着牙想了一下,掉过脸望着康泊好一会儿,突然就那么红了眼眶,“我是警察,”他哽咽着说,“我是警察,拯救人质是我的天职,即使付出生命也理所应当。可是你不一样,你不该被我牵扯进来……你愿……愿不愿意……”
警探先生已经做出了选择,只等对方的回答。而康泊又向着自己的情人移动了一些距离,微笑说,Yes,I do。
他现在很糟,红唇白肤的美丽依旧,却尽失往日优雅。然而那双仿似渊洞的眼睛竟头一回有了明澈的意味。仍然跪在地上,他的神态如此认真,就像在神父面前郑重说出那声“我愿意”。
褚画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整个人瞪大眼睛愣住了。
打从对方踏入这个地方开始,他就一直贴身相随,对他不遗余力地施暴。一种鬼使神差的、莽撞的惯性促使韩骁向着康泊又迈出一步,将手中的格洛格18型抵住了他的后脑——
他就这么露出在了窗口。
眼前倏尔澄明一片,总警监先生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已被康泊或者说是被对康泊的无尽愤怒引向了绝境。开枪的速度并非比不过早已恭候多时的狙击手,可就在狙击手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韩骁突然决定放弃枪杀康泊,反而抬脸望向了褚画。
他无比恳切而悲伤地对他说,“我从未停止过爱你,只是你不再相信了。”
话音未落,狙击手就爆了他的头。
一颗子弹正中颅脑,时隔多年后的狙击步枪早已今非昔比,男人的脑袋像爆炸的西瓜那样碎得四分五裂。血浆与脑浆四溅,散落的眼球留存下这个世间最后的光明。
他情人的脸。
※ ※ ※
向笛被人抬上了担架,他的伤很重,能否脱离危险还是未知之数。而那个有钱小子因为莫名其妙挨了一拳,拒绝向自己的救命恩人道谢。
“除了恶人,没有人死去,所有商业片里皆大欢喜的结局,我本该开心才是。”韩骁的脑浆和血液多多少少溅了些在他的身上,褚画同样被人抬上了担架,却望着自己染血的手掌轻轻叹气,“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走在一起,我们要的太不同。”愁云笼在眉间,他看上去并不太开心。
老司机罗德曼也在现场,他带着慈祥的微笑提醒担架上的年轻人,“我不想打搅你的悲痛,可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褚画顺着罗德曼的目光望过去,看见了就在身边不远处的康泊——
一个护士正给他递去了酒精毛巾,康泊则优雅地向她点头致谢。自己擦拭了起了唇边的血迹。淡棕色的长卷发有些凌乱,他的后背像遭受了鞭笞刑那样满是凌乱血痕,脸颊、嘴角也都有醒目的瘀伤。他很美丽,也很狼狈,也许这个男人这一生都不曾如此狼狈。
从韩骁的死亡里回过神来,褚画鼻子发酸,瓮声瓮气地呼唤起自己的情人,“康泊……”
待对方朝他投来目光,年轻警探对身旁的老司机说,“麻烦你,能扶我起来吗?”
“乐意之至。”罗德曼笑着就将他扶了起来。
褚画主动把身子送了上去,紧紧抱住康泊。随即又不安分地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直接贴摩于他的胸膛。他假意替对方按揉身上的瘀伤,可一埋脸就狠劲儿地咬他、掐他……动作很色情,周遭的警察同事们频频朝他投去白眼,褚画也全不在意。
“罗德曼!”被褚画没轻没重地摁得浑身都痛,康泊轻咳几声,冲自己的老司机笑着喊道,“把这小子从我身上拿开。”
“也许你能从他的声音里判断出他一早就想殴打你、折磨你,可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失控,一定会被你诱至窗口,暴露于狙击手的枪口下……”这用“重要符号②”或者别的什么理论没准儿可以解释,但显然他仍要承担大量的风险。
康泊的回答轻描淡写,否认得干脆彻底,“不,我不知道。”
“可是……”褚画有点吃惊,这个男人该是从来不会让自己处于“失控”的状态下,“也许他会杀了你,在折磨完你后二话不说就开枪打死你……”
“我做了最坏也是最好的打算,我用目光记下你的脸,然后永世长眠。”抬手轻推情人的肩膀让他躺下。康泊俯下身,如同蜘蛛侠亲吻邓斯特的那一幕般,倒着吻了吻褚画的唇,“好好休息。”
“哎哎,等一等!你们急什么?!”即将被送上急救车的褚画扒着车门阻止医护人员们抬动担架,又一次强支起自己的身体,喊道,“嗨,康泊!”
“什么?”康泊微微眯起眼睛,转身相望。
“Yes,I do。”做出那千钧一发之际的同样回答,稍稍停上片刻,年轻警探格外认真,一字一顿说,“是的,我愿意。无论富裕还是饥馑,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我都将爱你,属于你,忠实于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他极其温柔且满足地笑,梨涡甜蜜,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给我三天时间,”褚画满心焦躁地等待来自情人的回应,可没想到康泊只是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嘴角,“我考虑一下。”
“欸?!”警探先生急得要从担架上跳起来,却被一旁的医生一把摁了回去——
“躺下!你想让折断的肋骨戳穿你的肺叶吗?!”
“什么?我骨折了?”话音尚未落地,一阵令人难以呼吸的剧烈疼痛就将他击了倒。褚画一面晕倒般地栽回了担架,还一面全不讲理地冲医护人员们挥臂叫喊,显得愤怒异常,“你们磨蹭什么?!为什么还不送我去医院!我疼死了……嗷,我疼得要休克了……”
作者有话要说:①静止脸,又称“冷面效应”,心理学家研究婴儿与母亲“依附关系”的实验,证明通常情况下婴儿会对陌生人的微笑与注视更有好感;
②重要符号,指的是表达者能够对听话者引发预期反应的符号,比如一个人在戏院中大喊失火了,就一定会引发惊慌的情绪,当一群人开始奔跑逃生时,这种符号的效用就会加强,即使根本没有看见火光和烟雾,人们也会落荒而逃。
83、灵魂深处(1)
褚画在还绑着绷带的情况下就接受了庭审,其实受得伤没那么严重;他却把自己缠成了木乃伊。韩骁虽然因劫持人质被击毙;可事实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明确承认自己杀死了潘彼得和范唐生,褚画的嫌疑仍未洗清。
但范霍文无疑是个优秀的律师;他的嗓音、举止乃至面部表情都充满过人的魅力;他机智善辩,巧舌如簧;能把白的说得蘸上了墨汁,还能为已经黑了的刷上石灰浆。
虽然庭上的每句话都是范霍文教他说的;但褚画的表现异常完美。该停顿的时候停顿,该叹息的时候叹息,该眼眶湿润的时候绝不迟疑;该哽咽难言的时候就不会多说一个字。
甚至他还把自己受伤的痛苦演出得惟妙惟肖,因受伤而皱眉轻吟的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火候也控制得绝妙,毫无做作之感,以至于最后陪审团都被这个救回了三个人质的年轻人感动了,他是多么勇敢又正义呀!
当陪审团最终宣判褚画无罪释放时,范霍文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这小子可以去当演员,和他比起来,那个“无价的宝石”乔奈儿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当着还未离开的法官与陪审团面前,年轻警探自以为无人察觉地朝着自己的辩护律师做了个“撸管”的动作,还极是狎昵亲切地挑眉笑了。
※ ※ ※
阳光抛洒一地,也不安分地散落了好些在病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一只铃兰花扎起的花篮,早上病人还在睡觉时有人送了来。
虽然上半身一动就疼,下半身却怎么也不肯老实,躺在病床上的褚画把腿伸出搁在了康泊身上,便一刻不止地望着他笑。目光充满了情色的内容,可怎么也合不拢的嘴角分明透着股子傻气。康泊闭了一会儿眼睛,可睁开的时候发现褚画仍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我的脸上写了什么?”男人微微勾了勾嘴角,似乎在问自己的情人到底是什么让他觉得那么好笑。
“我看看,嗯……写着政客的演讲稿,”被对方轻推了一把脑袋,可褚画动动脖子又把脑袋撇了回来,继续着一脸大喇喇的笑,“每次看着他们一本正经地撒谎,我就止不住地想笑。”
说着他就不轻不重地踩在了康泊的胯间,转动起脚踝,用脚趾碾压着他的鼠蹊部位。
“今天上午我送走了萨莎,”踩于自己敏感部位的脚趾力道拿捏得很妙,呼吸渐渐沉了些,康泊不由又闭起眼睛,“她让我向你问好。”
“你干嘛不将她常留在这里?我允许你去用你的魅力征服她。”萨莎的名字让他心头起了一阵醋意,可一张口又没轻没重地开起了玩笑,似乎还没吸取上次的教训,“那可是总统先生的女儿,想想也会对我的前途大有助益。”
“你考虑清楚,”苍白脸庞仿佛雪亮的刀芒,鲜艳的红唇却始终浮着一层若有似无的笑。他凑过身子向他靠近,伸手掂起了他的下巴,“我会言出必行。”
褚画也笑了,甜腻腻的梨涡绽放于唇角。两个男人凑近彼此,一个人避开对方身上的伤口轻托起他的后腰,他们四唇轻贴,又将各自的舌头送进对方的唇齿之间。
吻得很深,以至于恰好跨门而入的屠宇鸣能清楚地看见两条舌头如何彼此纠缠推送,难舍难分。
屠宇鸣的轻咳并未打断两个男人的缠绵亲吻,瞥见了那只铃兰花篮上的留言卡片,康泊微微眯了眯眼睛,问,“有谁来过?”
“听护士说她也是仓促一瞥,只知道是个女人,可那时我在睡觉。”褚画抬起手背,擦了擦少许溢出唇角的唾液,继而神采飞扬地笑了起来,“我该问问护士是不是个漂亮的黑丫头。我早知道艾琳爱我,虽然她看到我就瞪眼皱眉,可她爱我。”
康泊不置可否地轻轻微笑,朝屠宇鸣点了点头后,起身向俩人告别。
※ ※ ※
屠宇鸣忧心忡忡,向笛的受伤情况比褚画严重得多,也许将从此留下残疾。
康泊请来了所有赫赫有名的专家来确保他们康复,褚画并不担心向笛的伤情,反倒鼓励屠宇鸣趁着机会去大献殷勤。他一封封翻看嘱咐老搭档为自己带来的信件,结果发现几乎全是令人泄气的账单:水电、煤气、垃圾费、汽车保险、两张数额不小的信用卡账单,就连一向好说话的房东都落井下石,发来信函急于催他交清房租,似乎唯一比较好的消息是几个月前他曾经在一个游戏展会上申请免费的玩具模型,到这个时候对方才给了他明确答复:谢谢您的申请,但很遗憾,这次不行。
太久没有回家,而今病床上堆满了信件。褚画一边拿起信件又抛落,一边还颇为义愤填膺地念念有词:“一个英勇的、无畏的、出生入死维护正义与和平的警察竟被催促着还钱。这世道太令人心寒了!”
屠宇鸣对于褚画一板一眼在那里算账感到不可思议,忍不住提醒他说,“你知道康泊多有钱吗?”
褚画想了想,回答说,“133亿美元,《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第21位。”见屠宇鸣摆出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他又以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补充道,“早上财经新闻里说的。”
“所以呢?你竟然在这里为了几千美元的信用卡账单愁眉苦脸?”
“啊,是这样!”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袋,褚画随即笑弯了眼睛,“我可以向他借钱,然后把这些账单一并缴清。”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说那个玩具模型?”年轻警探忙不及地摆手摇头,“不不不!我不能和康泊提这个,他会把整家公司都买下来!”
“你是不是装傻!”屠宇鸣扳过褚画的肩膀,措辞直接地冲他嚷,“你们难道没有每晚上都翻云覆雨,你难道没用那小屁股把康泊哄逗得开心?”
“拜托!哪有每晚上!”似乎没有听出对方,褚画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向老搭档解释,“我骨折了,这些日子他连吻我都小心翼翼,怎么可能还‘每晚上’!”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明白,可这事儿一码归一码。133亿美元才不足以让我一见他就想脱裤子,我们的身体乃至灵魂都契合无间,这才是理由。再说……”褚画不再顾左右而言他地装傻,终于吐露心声说,“再说,他靠着五段婚姻从一个好容易摆脱了精神病院的家伙变成了《福布斯》榜第21位的富豪,花这样的钱让我感到挺别扭……”
“可我记得你们契合的开始是你想追查一件藏尸案,而那案子至今还未水落石出。”
尽管他有意无意地忘记了这件事,可那十二个女孩死亡的事实始终像哽在喉中的鱼骨,让他难以仅凭一腔爱情就生生咽下。犹豫了不少会儿,警探先生刻意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天我闯入范唐生的家,装模作样地讹他的话,从他的那些回答里不难听出,是他听了碧姬的意思杀死那几个可爱的模特儿,只是最后不知怎么的又出现在了康泊的酒窖里……”说到这里他摊了摊手,居然还理直气壮地狡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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