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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令-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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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孟逸


一、 清晨血冷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雪,今天竟是个好天气,白雪映着阳光,份外刺眼。

常天霸纵马急驰,到冷王府时,已是日上三竿。向门口守卫打听冷王,冷王尚未起床,绕过大厅,直奔冷王寝室。几个婢女站在冷王门外低声议论着什么,见他过来,连忙住口,恭谨的站在两旁。常天霸心中不悦,哼了一声,问道:“王爷呢?”

婢女们知道常天霸性格粗野,功夫了得,是冷王爷的手下爱将,常天霸看她们面上都有种不安神色,面色微愠。其中一个相貌清秀,十分得冷夫人宠爱的丫头唤作玲儿的急忙回道:“回常将军,王爷和夫人一直没叫我们服侍,好像还未起床。”

常天霸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都什么时候了,王爷怎么还不起来,我有重要事情禀报王爷,你快去叫门。”

“是”玲儿不敢违拗的轻应一声,莲步轻移间,暗道:“奇怪了,王爷和夫人一直都起的很早,今天这是怎么了?”走到门前,伸出葱指轻轻的叩击门框。

‘当当当……当当当……’声音虽轻,但里面的人也该听到了,可是仍然没有一丝动静。玲儿试着加重力道,声音变得急骤起来,忽然里面有人惊呼一声,但随即又归于静寂,听声音好像是夫人的,因为声音比较尖,不像是王爷那种粗哑的男人嗓音。

常天霸知道事不寻常,快步走到门前,仍不失恭敬的道:“王爷、夫人……”连叫两声,听屋内没人回话,伸出大手在门上一推。

‘格喀’一声,门栓震断,屋门随即敞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常天霸皱皱鼻头,惊呼声‘不好’大踏步的冲了进去,叫道:“王爷、王……”

只叫得两声,声音便即哽住……

鲜红的血染红了床单,但床上却不见冷王,只有夫人睡在里侧,满脸的惊骇神色,显然刚才给玲儿叫醒后看到眼前的情景,吓晕了过去。常天霸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入头顶,小心翼翼的揭开被子,虽然已经想到结果,仍感胸中一震。冷王爷遇刺身亡,头颅不翼而飞,常天霸倒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砰’的一掌,将身边的桌子击得塌了下去,杯子、茶壶纷纷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也不知过了多久,常天霸回过神来,看婢女们都还站在身旁,一声厉吼:“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冷少主过来!”婢女们一阵恐慌,纷纷逃了出去。

这只是一枚宽一寸高不逾两寸半的小小令牌,入手清凉,淡紫色的气焰围绕周围,窜腾不熄。

冷王暴毙,门窗反锁,与冷王同床共枕的冷夫人亦中了迷香,毫不知情,唯一的线索也只有在冷王手中发现的这枚令牌。

正面镌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发怒的老人头像,横须竖目,神态逼人。背面则刻着三个古篆字,冷清平低声念道:“城隍令”,念罢重重的叹了口气,两只悲愤的眼神中,射出一道凶狠的目光。

屋子里还有三人,除了相貌粗犷的常天霸之外,另一个则是一个十六、七岁,身穿暖裘的绝色少女,她是冷王的女儿,叫做冷娇柔。但并非亲生的,据说是府里的一个仆人在门口拣到的,那时候还只是个婴儿,据猜测可能是哪个穷人家的孩子,养不起了,才不得以送到府里来。但除了冷清平之外,最得冷王爷宠爱的就数她了。其次是个身材略矮的枯瘦老头,他是府里的总管,平常很少说话,只是打理一些闲杂琐事,但却极得王爷尊重,常以兄弟称呼,至于有什么本事,却是无人知晓,大家只知他叫冷无痕罢了。

屋里静悄悄的,四个人都在想,谁会是杀害冷王爷的凶手,冷王遇害,屋里只有冷夫人一人,如果是夫人杀了王爷,那么王爷的人头又到哪里去了?何况王爷与夫人四十多年的夫妻,两人恩爱有加,夫人又怎么会杀害王爷?而且这个事实也正是冷清平最不能接受的,但若不是夫人,那么门窗紧锁,凶手又是怎么逃出去的?

忽地,常天霸打破沉寂,大声道:“少主,我知道谁是凶手了,当今天下王爷与郑王、征远候的权势鼎足而三,除了他们两位,还能有谁?你一举夺下文武双状元,又给万岁钦封卫国将军,而郡主又与万岁订下亲事,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一定是他们两位后继无人,看着眼红,才联手杀害了王爷。”

冷无痕淡淡的道:“你有什么证据?”常天霸怒吼一声,道:“事实俱在,还要什么证据?”冷无痕‘哼’了一声,道:“你当他们是寻常百姓吗?”常天霸一怔,随即骂道:“冷无痕你要当缩头乌龟可以,我原也没想你一个糟老头能做出什么事来,谁害死王爷,即使他是天王老子,只消我常天霸有一口气在,也照样找他报仇。”冷无痕仍旧不愠不火的道:“除了郑王、征远候之外,难道就真的没有第三个势力能杀了王爷?”常天霸又是一怔,冷清平似是得到提醒,叹口气道:“江湖人称天下二君子,或许也有这个本事。”

常天霸、冷无痕二人都是一震,天下二君子,人称:‘游龙戏风’,游龙只是个江湖人士,排名虽在戏凤之上,但很少有谁知道其人,倒是戏凤手陈五楼在宫中就职带刀侍卫总管,反而人人闻名。

冷清平淡淡的道:“谁有这个本事,也不一定就是谁做的。”低头看了一眼手上令牌,续道:“看来我们还是要从这枚令牌查起。”回头见冷娇柔正望向床上冷王遗体,忍不住轻唤一声:“柔妹……”抓过她的手,只觉入手冰凉,微微发抖,不由心中一阵酸楚。

城隍乃冥界的官职,也是一城之主,剪除凶恶、保国护邦的冥神。因时近除夕之日,城隍庙里人来人往,还愿上香的人络驿不绝。冷清平上朝向万岁禀告冷王遇害一事,令常天霸带人赶往城隍庙。

常天霸到了庙外,一声令下,立将城隍庙围个水泄不通,并将就近的人一一盘查,老幼妇孺,一个没能放过。

不到一个时辰,便列出有嫌疑的人五十三人,竟连卖肉的陈阿三也锒跄入狱。众官兵将城隍庙里外查了三遍,不但未见冷王人头,竟连半点的蛛丝马迹也未寻到。

常天霸怒瞪着城隍神像,仿佛是他杀了冷王,冷娇柔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落在一旁低头浅思的冷无痕身上,恭敬的道:“无痕大叔,你看……”

冷无痕轻‘哦’了一声,从浅思中回过神来,这会儿一个士兵在庙门外,大声叫道:“启禀郡主,属下有事禀报。”

冷娇柔回过头,轻声道:“进来吧!”

那士兵得到允许,快步走了进来,道:“属下宋军,查到城隍庙在本城里并非只有一座。”

“什么?”常天霸双眼一瞪,两只大手抓住他前胸,几乎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道:“还有一座?那座在哪里?”

宋军给他提起,两只脚尖勉强着地,冷无痕道:“放开他。”常天霸一声怒吼:“老子就不放,不说我捏死他。”

冷无痕转过身,面向墙壁,忽然背过手来,手指轻轻一弹,嗖的一声,常天霸右手腕‘列缺’穴上忽地一痛,一只手臂登时酸麻,那物反弹出去,又撞中左手拇指关节处,两处所中都是薄弱位置,抓着宋军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松了开来。常天霸大怒,骂道:“老匹夫你敢暗算我?”弯腰拾起那物细看,却是一粒绿豆大小的石片,心中一惊,这粒石子显然是他从墙上捏下来的,单要从墙上随指挖下一个石片,自己已是不易办到,再要背向敌人,将石粒弹出,丝毫不差的连中两穴,那是万万不能办到。一时间,面色由黄转青,又由青转红,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冷娇柔向宋军道:“你说还有一座城隍庙?”

宋军急吸了口气,道:“是,属下查到从此处向北三十里外有座桐山,桐山不远处就有一座城隍庙,是古时候留下来的,只是如今……”

冷娇柔紧紧盯着他,面露忧急之色,常天霸吼道:“如今怎么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宋军道:“是。只是如今荒废已久。”

常天霸大是失望,怒道:“屁话,荒废已久说来做什么?”迈步便要过去揍他,却给冷娇柔拦住。

冷无痕道:“越是人不常到的地方,越要细查。”当即下令赶往桐山。

未初时分,众人已赶到桐山,所谓桐山,实际上只不过是一座很小的山岭,岭上依稀有几个行人脚印,但过了桐山,脚印便不复所见,常天霸自带了一伙人上桐山查看,直上到山腰一直未有所见,那几个脚印最终都伴随着一些兔子踪迹,想是猎人留下。心中后悔,说不定那城隍庙虽破,但线索就在里面也说不定,最后终于忍不住吩咐一声,查过之后,山后相见,独自跑下山来。

冷无痕等人行到庙前,尚未开启庙门,常天霸已经赶了回来,一把推开庙门,反倒先他人一步抢了进去。

庙内一共五尊神像,城隍像尤其高大威猛。余光扫过,除了城隍像外,另四尊神像都已破损。

城隍像前有一张供桌,桌子上白绫下面掩盖着一件东西,白绫上依稀有洇透过的血迹。

冷娇柔看一眼,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常天霸大踏步的走过去,伸手抓过白绫,露出里面的东西,不由一怔,白绫下面的果然是一颗人头,但却不是冷王的。

那人头瞪视着双眼,两目凸出,年纪看上去倒也与冷王相差不多,常天霸忽地认出这个人来,惊声叫道:“郑王,这居然是郑王……”目光中满是惊骇。

二、化外游龙

 冷王的首级没有寻到,却寻获了郑王的首级,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安排?

庙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吵闹声,打断了冷无痕的沉思,他阴沉着脸,向门外叫道:“宋军……”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应答,又叫了一声,只听外面吵闹声更加响了,一个官兵快步跑了进来,却不是宋军。没等冷无痕开口,那官兵已经禀道:“不知哪里来的臭叫化,不知死活,硬要往里闯。”冷无痕道:“看到宋军没有。”那人一怔,面露迷茫之色,说道:“是总管身边的那个人吗?”冷无痕微觉惊讶,问道:“你不认识他?”那官兵道:“他是您的心腹,属下哪……哪有这个福气。”冷无痕知道事不寻常,嗯了一声。忽听庙外有人道:“絮雪纷飞泪化做,千里相随为送君。”

冷无痕心中一震,道:“放他过来。”那几个官兵听到命令,只得放行。

叫花年龄也不甚大,看样子也就二十左右,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官兵让开道路,他斜眼瞪视着几名官兵,仰脖灌了口烈酒,面上颇有得意之色,几名官兵心中咒骂:美吧,一会儿有你哭的。

那叫花醉步踉跄的走进庙来,冷无痕打量他一眼,常天霸已经叫道:“臭花子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叫花子冷笑一笑,转着向冷无痕道:“小可游君龙,南宫前辈一向可好?”

冷无痕面色微变,道:“你便是天下二君子之一的游龙?你叫我什么?”

游君龙笑道:“南宫无痕二十五年前便已经是名动江湖的第一高手,小可想要闯荡江湖,对这样的老前辈怎可不知?”

常天霸一声惊呼:“你是南宫无痕?难怪武功……难怪……”话只说了一半,但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了。

冷无痕面上杀气抖现,游君龙笑道:“南宫前辈隐姓埋名十余年,难道还堪不破这一关吗?”冷无痕当年自持武功天下无人能敌,不料最终竟败在一个十余岁的孩童手中,自觉颜面丧尽,本欲自戗,以泄羞愤,不想冷王带人赶到,乘少年大战力尽时将其击毙,冷王随后又设计将所有参与此事的属下杀害,在江湖中散布消息只说是少年与他比武,不敌而亡。南宫无痕也算义士,知悉后十分气氛,本想与王爷同归于尽。但冷王先他一步,不带任何手下,亲自向南宫无痕请罪,并愿一死以隐事实,南宫无痕没想到自己一个败军之将,还能得到王爷如此垂青,从此隐姓埋名,在冷王手下做了一名总管。这事本来十分机密,却不知游君龙如何知晓,暗忖:当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仔细打量眼前的人,蓦地一惊,暗道:“是他?”但随即便知想错,相貌虽有几分相似,但人死怎能复生?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以前年少气盛,十年前遇到伯乐,因此隐姓埋名,本以为南宫无痕从此在江湖上消失,世人尽忘,想不到十年后竟给一个后生晚辈一语道破,惭愧!”

冷娇柔听他自称游龙,突地掣剑而出,一剑直刺游君龙胸前。

游君龙右手微抬,两根手指悄无声息的夹住剑尖,冷娇柔暗自惊骇,用力回夺,剑身有如嵌入大石一般,纹丝不动。惊慌之中前近一步,又是用力一撤,游君龙微微一笑,冷不妨嗤的一声响,她竟从剑柄里抽出一只小剑,直向肚腹刺来,游君龙没料到她手中的竟是子母剑,想要闪躲,已然不及,剑尖抵腹,情急之下,猛地吸一口气,剑尖刺进衣衫,肚皮上打个褶子,竟将剑尖钳住,幸好短剑平刺,若是剑锋竖刺,虽不至送命,好歹也要见血,游君龙暗道一声:“好险”,殊不知冷娇柔却比他惊异更甚,哪里知晓游君龙这沾衣卸骨术的神妙,浑身上下,皆为杀器,冷无痕也吃了一惊。只一怔,冷娇柔两处‘肩井’穴上各中了一指,游君龙不解的道:“姑娘何以要杀我?”

冷娇柔碰上他的目光,心中莫名其妙的一震,只觉他一双明亮的眼神当中,有一股让人难以对视的威严,不自主的低下头,轻声道:“你杀了我父王,还用问吗?”

游君龙微微笑道:“姑娘所说的父王是冷王,还是郑王?”

冷娇柔想不到他有此一问,微微一怔,道:“什么意思?”

游君龙道:“我已从大内侍卫总管陈五哥那里得来消息,冷王被害现场,窗子、门都关得严实,可有此事?”冷娇柔微微点头,道:“没错。”游君龙道:“既然如此,可有密道?”冷娇柔想到父王血仇,心念当即坚定,冷冷的道:“我们查过了,没有。你少废话,我知道你本事高强,这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办到?”游君龙微笑道:“多谢姑娘抬举,游某纵然本事高强,可终究还是个凡人,穿墙过壁的仙术,怕还没练成。大雪之前,我曾到过这里,是以知道这里有座城隍庙,所以请陈五哥假扮官兵前去报信,可能你们所说的宋军就是他了。而这里,我在方圆三里以外五里之内已经查了一圈,未曾发现一个脚印,最多也是到桐山而止。我相信一个人轻功再好,也不会两里之内不留一个脚印或任何痕迹。”说罢转头望向冷无痕。冷无痕点点头,意示认可。游君龙随手为她解开穴道。

冷娇柔一得自由,立即紧握短剑,说道:“你说你在三里之外都查过了,没有脚印,谁能给你证明?你没进过这里,又怎么知道人头会在这里?说不定这人头就是你带进来的,然后又叫那个陈五楼给我们报信,目的是让我们与郑王起冲突,对不对?”

游君龙苦笑一声,道:“那我现在又何必留在这里?”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报’,便在这时,门外先前那名官兵走了回来,冷无痕道:“进来。”

那两人快步进庙,恭谨的站在一旁,其中一人,低声道:“冷总管,属下们将方圆五里之内都查遍了,三里之内没有任何踪迹,但奇怪的是三里之外却有两行隐约成弧线游走的脚步。凭脚印距离可以断定那人是武林高手,但他绕行一圈,始终没进三里之内。”

冷娇柔缓缓放下手中短剑,心中着实不滋味,游君龙也不待他道歉,抱拳说道:“我发现桐山之上,好像有些踪迹,这便过去查查,贵属下所捕入狱的都是些寻常百姓,量来王爷并非他们所害,还望前辈高抬贵手。”冷无痕道:“这些人都是常将军叫人抓的,游少侠尽管放心,只要找到真凶,我立刻便放他们出来。”游君龙点了点头,冷无痕又道:“南宫无痕早就不存在了,游君还请叫我冷总管!”伸手自怀中将城隍令牌取出,递了给他,无疑是将案子交了给他。

三、积雪飞红

 游君龙也不答话,接过令牌,径自向庙外走去,忽听得常天霸大声道:“我陪你一道去。”大踏步追了出来。

至桐山时天色已见昏暗,常天霸带着游君龙直达后山与众官兵约定聚集之处。只见一排排脚印渐渐密集,都向山下行去,却不见一人。两人遁着脚印下山,山脚下是一处山坳,两道山梁成人字形汇于桐山,中间夹角处却是一个断涧,溪水从山而下,在下面冲击出一个三四丈宽的大水潭,只是这会儿都已结冰,冰上面掩盖着一层厚厚积雪,甚是平滑。由于风吹,又是阴坡,阳光照射不到,洼处积雪最深,游君龙站在一处山梁,向下望去,皱了下眉头,道:“奇怪,这里雪深,怎地脚印反倒没了?”四下张望,脚印到此戛然而止,脚印也不凌乱,没有打斗迹像,似乎这些人突然间凭空消失了一般。

常天霸向下一跃,‘嗤’的一声,雪深及腰,他吓了一跳,骂道:“娘的,这里雪居然这么深?啊呀……谁?”脸现惊慌之色,游君龙吃了一惊道:“怎么了?”常天霸弯腰从雪地里捞出一物,举手便打,道:“他妈的,居然藏在雪地里。”紧接着他从积雪里扯出一个人来,但那人毫无反映,定晴一看,这人咽喉中受创,却是一名早已死去的官兵,身体也已僵硬。常天霸伸脚探探,叫道:“这里还有一个。”伸手抓起,又是一具死尸,随手将两具死尸都抛了上来。游君龙暗想:“难怪这些人都失踪了,可是这么多人,他们又是如何一举歼灭的呢?”细看雪地,只见有几处积雪似乎给人翻动过。常天霸忽地咦了一声,道:“这里好像有个活的……哎呀……抓住我的脚了……”游君龙霍然心惊,道:“小心。”一语未落,常天霸一声惊呼,向后倾倒,身子飞快的没入雪中,只见一道积雪塌陷,直向雪地中心延伸过去。

游君龙脚尖点地,跃到半空,身子如一只苍鹰般向塌陷的顶端抓去,指尖入雪,忽地三柄剑从雪地中直刺上来,三柄剑,三处要害,快如电闪,剑如雪白。游君龙身悬半空根本就没有转旋余地,身子直向剑尖撞去。便在这时,脚踝似乎给一根细细的丝线捆住,并伴有一股回拉之力,身子一顿,丝线便即松开。但只那一顿,游君龙新力已生,身子向上扬起,同时手上白光一闪,三股血箭从积雪中喷射上来。积雪塌陷处一阵翻腾,似乎常天霸也正在积雪中与人恶斗。突然间常天霸一声暴喝,一个白色的人影从雪中飞了上来,雪地里跟着又有一股鲜血冲出积雪,游君龙知道常天霸受了重创,急忙探手入雪,抓住一人,在那人身上一按,借力反弹,带着那人身子飞回先前落脚之地。

那人正是常天霸,左胸中剑,剑伤偏上,虽然血如泉涌,性命似乎无恙,雪中飞出的那个白影,落在地上,又跌进积雪里,却是一动不动了。游君龙回过头来,五丈之外,一个白影隐入树后,抱拳道:“谢过兄台救命之恩。”树后人冷冰冰的道:“嗯,你也不用谢我,以后小心,别给候爷丢人就是。”游君龙道:“你是候爷的人?”那人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但应该知道要害你的是谁。”游君龙心中一震,雪域四鬼要杀我那是不消说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听他言下之意,似乎背后还有主谋,难道是杀害王爷的那个城隍?急忙叫道:“兄台可否再说得清楚些?”等了很久,不见回音,想是那人乘自己浅思的当儿,已然先行离去。

两人回到王府,冷无痕、冷清平、冷娇柔和郑王府的李望天、辛九平等人已在大厅中等候多时,两府人中间有张桌几,上面放着一个包袱和一只木匣,包袱是白绫打包,游君龙知道里面乃是郑王人头,却不知木匣中又是何物?

冷无痕快步迎上游君龙,见常天霸受了伤,便叫丫环扶着他先去休息。游君龙只说在桐山遇到伏击,将候爷府的人相助一事略过不提,倒不是怕损了威名,只是事情未弄清之前,说到候爷府的人也参与此事,只怕会节外生枝。冷无痕也不细问,听过之后,点点头,便为他引见诸人。李望天是个小个子,鼠眼斜眉,歪头打量他一眼,说道:“久闻游龙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仪表非凡。”言下之意自是讥讽游君龙穿得狼狈。辛九平身材瘦瘦,个子却是甚高,一个酒糟鼻子更是显眼,点头道:“何止是仪表非凡,照我看如果再穿得好点应该说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游君龙微笑,道:“不敢。”转身向冷清平行去。只听背后李望天道:“大哥,拜拖你要拍马屁,也要弄清我话含意好不好?”辛九平道:“仪表非凡,是褒义词,没错啊?”李望天道:“那我说你这副尊容也是仪表非凡,算不算夸你?”辛九平笑道:“死耗子,咱们一起二十多年,可从没见你这么夸我,其实你老哥要不是生得贼眉鼠眼,倒也算得上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李望天一瞪眼,道:“废话,那还用说。”辛九平道:“不错、不错,言之有理。”

冷娇柔微微冷笑道:“两位都是一表人材,气宇不凡,彼此、彼此,倒也不用争了。”

冷清平神色倨傲,面寒若冰,见游君龙过来,意外的竟起身还礼,道声:“久仰”。待众人寒暄过后,冷无痕将游君龙引到冷王寝室,游君龙仔细搜查,发现冷王肩膀、手腕、脚腕都有伤痕,上面还有老茧,不由心中一怔,转过身又发现墙角柜子上有一个精致的香炉,随手拾起,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冷无痕解释道:“这是除异味的香,夫人喜欢这个味道,所以每次睡觉前夫人总是亲手燃上一支,这里还有一盒,是我们在搜查屋子的时候发现的。”游君龙接过来,又从香炉中挖出余香,细细比较,大小、颜色全都一致,看来应该没有问题。游君龙一一细查,再无发现,向李、辛二将军请命,又到郑王府走了一遭,遇害现场,也在寝室,几乎与冷王的遇害现场没有什么分别,游君龙特意看了一下郑王肩膀、手膀与脚腕,却发现上面也有伤痕、老茧,心道:“两位王爷千金之躯,身上怎么会出现老茧,但如果说死的两位不是本人,那么两府上下又岂能都将人认错了?”心中疑念重重,难得其解,随口问冷无痕道:“前辈回府里可曾发生什么事?”冷无痕道:“倒也没什么事,我们寻到郑王首级,纯属意外,本来还担心两家会因此而起冲突,却不料咱王爷的人头竟出现在郑王府,多蒙李、辛二将军护送。你看这个……”说着递过一物,又是一枚城隍令牌,续道:“这是在郑王遇害的现场发现的。”游君君接过令牌,与先前一枚细细比较,两枚令牌一模一样,冷无痕道:“朝中三位权臣,两位遇害,依你看……”说到这里便顿住不说,游君龙紧紧握住令牌,说道:“如果候爷不是凶手,那么下一个遇害的就是候爷。”冷无痕颔首道:“老夫也正是这个意思,因此正要到候府去一趟,少侠可否一同前往。”游君龙点了点头。

四、驭剑游龙

 午夜时分,游君龙等一干人换上夜行衣,飞身跃入候府后院。

按理候爷府早已得到消息,应当戒备森严,但五人绕过几进房屋,始终未发现巡逻卫哨,不由大奇,李望天道:“搞什么鬼,唱空诚计吗?”辛九平道:“不错、不错,言之有理。我敢保证,越是这样越是有问题。”一干人走进前院,忽听得‘啪’的一声,像是有人将茶杯摔在地上,众人快步行近,一个女人的声音,厉声道:“一群废物,候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这些奴才各个人头搬家。”

游君龙舔开窗纸,凑眼过去,见一个妇人坐在桌子旁边,脚下有几片碎瓷,她身侧站着一个白衣人,约有三十左右;在她们前面又站着十几个家仆,各个低着头。那妇人斥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都给我滚出去,寻不到候爷,便提着你们的人头来见我。”那些家仆答应一声,惶恐的退了出来,游君龙隐身柱后,待众人远去,又向屋中窥望。妇人手里拿着一枚令牌,发出淡紫色的光芒,只听她道:“杜将军你说见到了雪域四鬼,这件事可是他们做的?”游君龙眼前一亮,心想:“原来救我的果然是他。”杜诺诚正要说话,忽听得耳边李望天道:“这婆娘处事不惊,御人有术,不简单啊!”辛九平接口道:“不错、不错,言之有理。”游君龙吓了一跳,刚要阻止,屋内寒光乍闪,杜诺诚手腕一抖,长剑破窗面来,剑尖一颤,分指李、辛二人咽喉。两人吓得呆了,竟然不知闪躲,游君龙抓住二人背心,脚尖轻点,身子向后平飞出去。但那剑尾随跟进,离两人要害,只差寸许,‘砰’的一声,杜诺诚撞破窗子跟了出来。他手臂回旋,剑身打个旋,斩向李望天颈中,凭空遥控长剑,颇似传说之中的驭剑术。游君龙赞道:“好手段。”一把摘下蒙面黑巾,叫道:“杜兄且住,是我。”

冷无痕等人也纷纷将面罩摘下,杜诺诚似乎吃了一惊,将剑收回,道:“你们……”游君龙不待他说完,回道:“冷王、郑王遇害,我们担心候爷有恙,是以过来探望,不想还是来晚一步。”乘机过去握住了他的手,悄声道:“杜兄这根天蚕丝,当真神妙。”杜诺诚暗地一惊,惊愕地看着他,驭剑之术,说白了只是以一根天蚕丝拴住剑柄,再以巧力控制剑招,天蚕丝极细但韧性奇佳,刀剑难断,是以很难给人发现。许多人见到驭剑之术,都惊为神技,几乎一招间便断送了性命,故得了个冷血一剑的称号。

游君龙笑笑道:“杜兄用它曾救了我一命,怎地忘记了?”

杜诺诚微微颌首,道:“原来如此,只是这套剑法纵然神妙,变幻莫测,可终究还是给一根线牵着,倒是件罕事。”

游君龙微微一怔,喃喃的道:“这套剑法纵然神妙,变幻莫测,可终究还是给一根线牵着,给一根线牵着……”

忽听得门外有人叩起门来,轻声道:“快开门,万岁驾到。”【小说下载网﹕。。】

大门方开,一人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这人身穿锦袍,气宇轩昂,正是当今万岁,他身后则是赫赫有名的侍卫总管陈五楼。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众人急忙见礼,万岁躬身搀起冷娇柔,对其它人道:“朕微服出巡,不必多礼,大家厅里回话。”回过头向游君龙道:“你就是江湖传说中的第一高手游龙。”游君龙道:“天下第一不敢当,草民游君龙。”万岁右手携着他,左手牵着冷娇柔玉手,三人并步走进大厅,不多时候爷夫人也赶来见驾,万岁等众人站好,说道:“朕听候爷多次举荐游君龙,言下多有溢誉之词,今逢多事之秋,有人胆大妄为,谋害朝廷重臣,朕欲刑部管理此事,又恐此事是朝中大臣所为,官官相卫,因此想请游少侠协助陈总管调查此事,游君可有异议?”

游君龙轻哼一声,道:“启禀万岁,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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