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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刀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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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风雪之中,一个温和的声音缓缓传来。

“米先生!”杏伯抬目望去,只见米珏与一个蒙面少女穿过风雪缓缓而来。

“天山双鹰”乍然见到米珏,脸上立即变了颜色,飞身窜进了酒铺。

米珏和欧阳情就站在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米珏掸了掸头上的雪花,目光如刀,严峻而凌厉地狠狠瞧了瞧“天山双鹰”,轻叹道:“杏伯,是我连累了你。”

“米先生真的就是‘天山一剑’?”

“这岂非早已在你意料之中?”

杏伯看了看“天山双鹰”,说道:“那么这两个人……”

“他们的确是‘天山双鹰’。”

“你们本属同门,他们为什么要对付你?”杏伯愕然道。

“因为他们想争夺天山派掌门之位。”米珏苦笑道,“这两个畜生不仅杀害了我两位师叔,还囚禁了我的妻儿,逼走了我三位小师妹,现在,他们还想赶尽杀绝。”

杏伯脸色大变,怒声道:“久闻‘天山六杰’都是武林后起之辈中的侠少俊彦,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们居然也做得出来?!”

米珏叹道:“他们对我有所顾忌,不敢直接向我下手,所以只好使出下三滥的手段,以你作为他们的筹码来威胁我,逼我交出掌门令牌。”

“可恶!”杏伯跌足大骂。

“可是他们却打错了主意。如果他们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就算再给他们两颗老虎心豹子胆,也决不敢在大岁头上动土。”

“欺师灭祖的事都敢做,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们这种人不敢做的?”

米珏苦笑着叹口气,声色俱厉地对“天山双鹰”喝斥道:“魔由心生,你们的行径已属魔鬼所为,若再不思悔改,天地难容。”

“天山双鹰”显然从小就对这位师兄深怀敬畏,紧咬着牙,谁也不敢说话。

“你们弑师夺位,本是罪无可恕,我念在同门之谊,可饶你们不死……”说到这里,米珏微微一顿,声音略显温和,目光却依然犀厉如炬,“跟我回天山,在两位师叔坟前思过悔罪!”

李中环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冷笑道:“跟你回天山?莫非你已经忘记本门门规?”

“忘记本门门规的人是你们,明知不可为却偏为之。”

“按照门规,我们死罪虽可免,但活罪却难饶,轻则逐出门墙,重则废去武功,我们岂会傻到跟你回去?”

“你们还当我是掌门么?”米珏沉声道。

柯中平冷笑道:“你根本就不配。你下山一去就是三年,这几年来,天山派声誉一落千丈,再如此下去,必然会毁在你的手里。只有我们,才能把天山派发扬光大。”

“心怀天下,侠义为先,这才是我辈所为,门派之见又何足挂齿?掌门之位对于你们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米珏长叹道。

“我们不能让天山派数百年基业就这样毁灭,能者居之,你还是趁早交出掌门令牌,才能保住天山一脉。”

米珏怔了怔,问道:“你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不肯放弃天山掌门之位,不出一个月,天山派必然大祸临头,只有由我接掌,才能力挽狂澜,让天山派成为武林第一门派。”

“天山派即将大祸临头?你实在不是一个编故事的高手。”米珏冷笑道。

李中环居然也笑了笑,悠悠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最近流传着一种美丽的传说?”

“美丽的传说?”

“关于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女人的传说。”

米珏看了欧阳情一眼,淡然笑道:“我身边这位佳人,就是个神秘的女人。”

“那个女人比她更美、更成熟,更有一种神奇的魅力。”李中环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得兴奋而陶醉,目光中闪动着一种炽热而渴望的情感,涩声道,“她才是个真正的女人,接触过她的男人,才会明白应该怎么样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天下绝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她、忘记她,因为她是个能让天下男人得到快乐的仙子,她的温柔和温存都是那么地令人铭心刻骨……”

这样一个女人,只怕并不是仙子,而是个可怕的魔女。米珏看着李中环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恶心,有一种想呕吐的冲动。

李中环渐渐恢复了平静:“她要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统治男人的世界。”

“这女人莫非疯了,居然想征服天下男人?简直是一种疯狂的妄想。”

“别的女人也许永远做不到,但她绝对可以,她是个不容抗拒的女人,拒绝她的人只有一个结果。”李中环冷冷道,“只有死路一条。”

“只怕未必如此。”欧阳情忍不住冷笑道。

“你知不知道女人和女人彼此之间,最大的缺点是什么?”李中环道,“嫉妒,女人最憎恨的就是美丽的女人。小心有一天,她会毁了你的容颜,让你生不如死,欲哭无泪。”

“她究竟是什么人?”米珏沉声问道。

“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可是每个人都应该听说过她那美丽动人的名字。”

“什么名字?”

“紫罗兰夫人。”

米珏摇摇头,拧眉道:“紫罗兰夫人?没听说过。”

李中环冷冷一笑,满脸不屑:“想不到你下山这么多年,依然是如此孤陋寡闻。”

“这好像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

“当然不是,她本来就是一个神秘如谜的女人。”李中环目光一寒,沉声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什么东西该放弃。我问你,你是宁愿眼睁睁看着天山派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还是希望它成为武林门派之首?”

“你是说紫罗兰夫人想要毁灭本派?”米珏脸色已变了。

“剿除武林各大门派,只是她的第一步计划。”

“第一步计划?难道她还有更大的野心?”

“称霸武林、征服天下,这才是她酝酿已久、永不放弃的谋略。”

“所以她想先以武林各大门派入手,削弱敌人的抗衡之力?”米珏问道。

李中环居然没有否认:“只要各大门派个个俯首称臣,江湖上的帮派便不足为惧。”

“没有人会让她为所欲为,只要天下英豪同心协力,群起而攻之,她的阴谋就会土崩瓦解。”

“一群乌合之众,又岂能阻止她做任何事?”李中环冷笑道。

米珏沉声道:“你为什么对她的事如此熟悉?莫非你们……”

“我说过,世上绝没有哪一个男人可以拒绝她。”

“你们简直已经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的人是你,如果再不交出掌门令牌,你必然会后悔一辈子。”

“有一件事我不能不做,不然才一定会抱憾终生。”米珏大声道,“呛啷”,寒光流动,“无情断肠剑”已然出鞘。

“天山双鹰”只道他要出手了,一齐按住了剑柄,凝神戒备。谁知剑光闪处,“唰”地,一块衣袂已如蝴蝶般飞了起来。

“现在我已割袍断义,和你们之间,从此再无同门手足之谊。你们如今已非天山派门下,以后不许以天山弟子自居,免得玷污本派清誉。”

李中环脸色大变,厉声道:“你好狠,竟将我们逐出门墙。”

“这是你们咎由自取。”米珏缓缓扬起手中剑,脸色肃穆,缓缓道,“你我已非同门,我也不必顾忌师门禁律了,你们杀害本派长辈,这笔血仇不能不报。”

“你要杀我们?”李中环狂笑道。

“我只是清理门户,还两位师叔一个公道。”

笑声突然停顿!李中环沉声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交出掌门令牌,放你一条生路。”

“你们只是本派弃徒,根本没有资格继承掌门之位。”

李中环沉下了脸:“你不要逼我们出手。”

“没有人逼你们,是你们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米珏轻轻叹了口气,黯然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与其让你们一错再错无法回头,还不如现在就除掉祸根,以免为害江湖。”

李中环气极,突然仰首大笑道:“我们的人头就在这里,如果你有这个本事,尽管过来拿吧!”

笑声未绝,剑已出鞘。

剑出手;剑光如飞虹,犹如吐着舌信子的毒蛇,突然间就到了米珏的咽喉。

李中环自小天姿过人、聪明好学,天山派剑术已有一定的造诣。这一剑沉稳而凌厉,是必杀之技。

米珏脸色严肃,显然不敢轻敌,手扬处,剑光如飞花,在空中轻轻划过一道淡淡的痕迹,刺向李中环的胸膛。这一剑,后发先至,攻敌之所必救。

李中环竟似料敌机先,身子一侧,剑仍刺出,米珏那一剑却已从他的胸前贴衣而过。这一招用的极险,却又极其巧妙。险中求胜,往往才是最有效的招数。

米珏这一次真的吃了一惊,他根本就想不到,三年未见,李中环的剑法居然精进如斯,想必他日夜处心积虑欲待取代米珏掌门之位,是以勤练剑法,期待两人的巅峰对决。

这时候,李中环的剑尖距离他的咽喉仅只数寸,而他剑招已然使老,再也不及收回挡格,后退,是他唯一的选择。他大伤初愈,功力大打折扣,身法远不如前,只退了两步,剑气已然袭到,这一剑必可穿喉而过。

“我居然连他一招都接不住吗?”米珏心里忽然生起一种万念俱灰的沮丧,几乎绝望到放弃抵抗。

就在这时,一道淡淡的影子突然从他的身边倏然掠过,一只手——准确来说,应该是两根嫩如春笋、洁白如雪的纤纤玉指。这两根玉指比那一剑更快、更准、更稳,居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夹住了剑尖。剑势立即硬生生顿住,锋利的剑尖距离米珏的咽喉堪堪只一寸,然而就只差这一寸,这一剑便不能再刺下去,剑尖就像是嵌入石缝之中,既不能再进一分也不能拔出半寸。

这个看来既娇柔又纤弱的蒙面女子,居然在刹那间,用她两根又滑又嫩的手指夹住了夺命的一剑?李中环瞪大了眼珠子,吃惊地瞪视着欧阳情,脸色诧异,仿佛遇见了鬼魅。

每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份功力、这种眼力,以及这种胆量,就连米珏也自愧不如。

欧阳情温柔似水的眼睛却泰然自若,看着李中环的眼睛,淡淡道:“你做错了一件事,你不该忘记他身边的人。这是个非常致命的失误。”

李中环脸色渐渐变得铁青,最后又变成一片苍白。他一心想把米珏刺杀于剑下,的确忽略了这个神秘女子。

他用力收剑,却已经太迟了。欧阳情两指微一用力,“嘣”地,剑尖忽然断了。这把剑虽然只是普通的青钢剑,但以两指之力就能折断剑尖,却已非寻常高手力所能及。

李中环微微一怔,突觉一股极细微、极阴柔的劲道从断剑中迅速猛窜而来,他还来不及撒手弃剑,整个人都已被震飞出去。“砰”地,他的身体撞破了本已腐蚀的墙壁,从破洞中穿出,跌落在三丈外的雪地中。

柯中平惊呼着从破洞中飞身掠出,只见李中环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站起来,脸色如纸醉金迷,瞬息数变,显然受伤不轻。

欧阳情手指一松,剑尖掉落,悠悠道:“米先生是我的朋友,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的朋友受到伤害。”

李中环从破洞望进去,怒目瞪视着她,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明显僵滞在他死人般的脸上,过了许久,才嘶声道:“你是他的朋友?你可知道,凡是和他有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欧阳情冷笑道:“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畜生才不会有好下场,像你们这种连畜生都不如的人,死一千遍也不足惜。”

李中环咬了咬牙,大声道:“好,很好。紫罗兰夫人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欧阳情道:“你们走,这一次我不会杀你们,但下次再见时,我也许再也不会手下留情。”

风雪正疯狂,仿佛欲以一种无形的力量摇撼大地,涂炭生灵。

车轮滚滚,马车在风雪中疾驰。杏伯手中持着那条伴随了他一生的“乌龙鞭”,在虚空中不住轻扬,驱马前行。这几年来,那匹白马与他日夜相伴,默契暗生,彼此间都有一种相互依赖的亲近感觉。

杏伯双目依然炯炯有神,枯瘦的腰杆挺得笔直,风雪虽然疯狂而寒冷,却丝毫不能使他退却和畏惧。他左手中握着一只比他的拳头更大的葫芦,里面装满了醇香的美酒。

人在年少时,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像他这种年纪的老人,酒入衷肠便化为一腔热血。他一听见米珏要去华山寻找任我杀,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立即就答应了一同前往。一个半截身子都埋进了黄土的老人,居然还能保持一种年少时的冲动,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自豪。他这一生中,朋友并不少,但值得他尊重的朋友却实在不多。米珏和任我杀这两个忘年之交,自然就是这种朋友。

车厢里,一种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气味无孔不入,从每一道空隙钻了出去,随风飘浮。这是欧阳情的发香,高雅,绝不庸俗。

从离开那简陋而肮脏的小酒铺开始,米珏清纯的目光就很少离开过欧阳情。起初欧阳情似无所觉,但时候一长,她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她一抬头,就看见米珏依然在微笑着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惊疑,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错愕表情。

欧阳情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笑道:“米大侠,你心里是不是正在琢磨着,我的脸上能不能长出一朵花来?”

米珏居然没有闪避她的目光,微笑道:“你未以真容示人,人们就已觉得眼花缭乱了,如果再长出一朵花来,只怕这世上就再也不需要春天了。”

欧阳情忍不住“噗嗤”一笑:“那么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觉得很奇怪,奇怪如此娇柔的你,武功居然如此骇人听闻,更奇怪你在暴露了武功之后,居然还能如此镇静,若无其事。”

“这并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欧阳情淡淡道。

“我一直以为,你的确只是个很平常的女孩子,但现在,我不能不改变自己对你的看法。”

“我本来就是个很简单、很平凡的人……”欧阳情似乎又想起了任我杀,幽幽叹道,“是他……是你们总把我想像得太复杂、太神秘而已!”

米珏摇头道:“你的武功,远在我之上,只怕……绝不在小兄弟之下……”

“学无止境,武功的高低、深浅,仅凭一招半式也是无法衡量的。”欧阳情轻笑道。

“我想了很久,怎么也猜不透你刚才使用的是什么武功,”米珏沉吟着道,“好像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指’,又像是峨嵋的‘锁喉指’,更像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弹指神通’,但仔细琢磨,却偏偏又好像全都不是。”

欧阳情忍不住失笑道:“的确全都不是,武林各大门派中并没有这种功夫。”

“莫非是你自己临危而创?”

“嗯!我也是一时情急,才想到用手指去夹剑尖……如果我出手稍慢一些,又或者方位和时机都拿捏不够准确,这两根手指就保不住了。”

米珏衷心发出一声赞叹:“可是你做到了,你实在是个善于隐藏的世外高手。也许,小兄弟并没有说错……”

提起任我杀,欧阳情心里一紧,明眸中掠过一丝似水般的柔情,悠悠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安柔姑娘也是位使刀高手,而且还是双刀。”

欧阳情眼睛一亮,侧首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她的手。小兄弟也是使刀高手,他一眼就看出安柔姑娘的刀法和他一样,都是走轻灵一路。”

欧阳情居然没有否认,点头道:“他的确没有看错。”

“他还说,有能力掌控‘天涯海阁’如此巨大基业的人,绝不可能是个平凡人,他一直认为你是个有来历的女孩子。”

“这只是他的怀疑,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看出来。”

“这只因为,你有秘密在刻意隐瞒他。”

欧阳情蹙眉不语,目光游离,仿佛有些心不在焉,暗暗忖道:“如果,我把真相都告诉了他,他会怎么想?怎么做?依然离开?还是选择……留下?”

第三章 谁是紫罗兰夫人

 “莫非‘天涯海阁’真的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米珏凝视着欧阳情,轻叹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世上绝没有永远藏得住的秘密。”欧阳情沉默了许久,才轻轻摇头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现在不能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欧阳情似乎已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嫣然一笑,说道,“米大侠,我擅作主张放走那两个叛徒,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你这么做,自然别有用意。你是不是想从他们身上找出有关紫罗兰夫人的线索?”米珏微笑道。

“这位神秘的紫罗兰夫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据李中环所说的看来,她绝不会是个名门淑女,也绝不是普通人。”

“所以我才觉得她这个人很有趣。据我所知,江湖上可怕的女人并不多。”

米珏点头道:“最近三十年来,江湖上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女人只有四位,她们就是‘江湖四对奇异夫妻’中的‘天残’、‘银狐’、‘醉妃’和‘魔女’。”

“紫罗兰夫人是个能让世间所有男人着迷的女人,‘天残’生得丑陋、凶恶,天下男人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像魔鬼一般的老太婆?”

“‘醉妃’自然也没有这种可能。”

“为什么?难道她不是个可以让男人着魔的女人?还是因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一个嗜酒如命的女人整天都把自己泡在酒缸里,怎么可能还有工夫和心情做别的事?”米珏微笑道。

“有些人,岂非天生就善于伪装?”欧阳情似乎不以为然。

“我不相信她就是为人所不耻的紫罗兰夫人。”米珏摇头道。

“是不愿意还是不敢相信?在真相还未大白之前,只要是有可能的人都不能不怀疑。”

米珏沉默半晌,缓缓道:“‘银狐’呢?据说此人也是个很迷人、很神秘的女人,虽然天生一头白发,却貌美如花。”

欧阳情眼中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情感,悠悠道:“她的确是这样一个女人,温柔祥和、仪态万千,最让人敬佩的是,她用情专一,和所爱之人一生相濡以沫,相敬如宾。”

“你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莫非……”

欧阳情立即打断道:“米大侠一定从未见过她,是么?”

“‘铁狼银狐’夫妇早已隐匿多年,在江湖后辈中见过他们的人只怕寥寥无几。”

“就算没有见过他们的人,也应该听说过他们的事迹行为。”

“他们的口碑一向很好,为人侠义,极有人缘,先父常说,只要是能他们结为莫逆之交的人,都不枉来这尘世走一遭。”

欧阳情目光闪动:“如此说来,‘银狐’岂非和这个紫罗兰夫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如果她们都不是,难道是‘魔女’?”米珏笑了笑,似乎无意再和她争辩。

“依我看,只有她的嫌疑才是最大的。紫罗兰夫人野心勃勃,既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人了解她的过去,这几点最明显的特点,跟‘魔女’不是非常吻合吗?”

“川岛狂人死后,她就已经失了踪迹,二十五后,难道又重现江湖?”

“也许她从未离开过江湖,也从未放弃过川岛狂人的遗志。川岛二郎岂非说过,他和‘索命刀’从小就是他们的母亲抚养长大,武功也是她亲手所授?”

“‘魔女’虽然为人凶残,嗜杀成性,却不是那种……那种伤风败俗、淫贱下流的女人。”米珏摇头道。

“可是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个女人比她更有嫌疑。”

米珏叹了口气,说道:“就算紫罗兰夫人不是她,只怕和她多多少少也有些关系。”

“这种女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也许……接触过她的男人也未必见过她真正的容颜。像她这种女人,又怎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是说,就算她站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也绝不知道她究竟是谁?如此可怕的女人,我宁愿永远也没有机会遇见。”

“她的目的是统治江湖,一定会出现的,也许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她。”

见与不见又能如何?紫罗兰夫人是谁?谁是紫罗兰夫人?

江湖风波恶,一切本如谜。

任我杀这个神秘的杀手,以一把看不见的刀,几乎已搅乱了江湖一江春水,如今又多了一个可怕的紫罗兰夫人,本已掀起腥风血雨的江湖,杀戮是否再也永无止境?

黄昏的光景,马车驶入了一座小城。

小城并不小,而且处处还隐隐透出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高高的城楼就像是一个翘首守望的士卒,俯瞰着他脚下风雪中的征人旅客;城楼中空旷的上方,两根粗实的巨木十字相交,悬垂着一口古铜色的大钟,钟上铸满了细致的花纹,年代显然很久了,远远望去,依稀锈迹斑斑。厚厚的城墙上长满了爬山虎、常春藤之类的植物,只是时值风雪残季,冬将逝,春欲来,它们葱茏的绿色生命还来不及展示在人们的眼前,只能悲哀地绕着几经风雨洗涤、侵蚀的黑色雉堞。

杏伯缓缓驱车走过护城河面上的那条古老吊桥,刚刚穿入斑驳的城门,迎面就走来了一个身材适中、一脸憨厚的白衣年轻人。

白衣人向杏伯拱了拱手,伸手截住马缰,微笑道:“这位老丈只怕就是‘武林四侠’中的‘鞭侠’方四侠了?”

杏伯微微一怔,也笑道:“阁下只怕认错人了,小老儿是金陵城人尽皆知的车夫杏伯,可不是什么大侠。”

白衣人表情谦卑,恭声道:“晚辈虽未见过方四侠,但也知道老丈手里这条鞭子,就是当今‘神兵利器八大家’中的‘乌龙鞭’。无论老丈是方四侠,还是杏伯,你就是你,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杏伯脸色不变:“阁下说话的确很有趣。”

白衣人侧目看了看车厢,扬声道:“车厢中可是‘天山一剑’米大侠和欧阳情欧阳姑娘?”

车帘随即卷起,露出一张俊雅的脸孔。

“恕在下眼拙,尊驾是……”米珏微笑道。

“在下只是无名小卒,贱名不足挂齿。”

“那么阁下……”

白衣人立即截口道:“家师得知三位驾临,特此吩咐在下前来候命相迎,奉请三位一起移驾敝处喝几杯水酒驱驱风寒,以尽地主之谊。”

“令师是哪一位?他怎么知道我们到了此处?”

“家师说过,如果在下请不动三位大驾,就不必再回去见他了。三位不知能否赏脸,免得让在下左右为难?”白衣人摇摇头,“只要三位点一点头,很快就可以见到家师了。”

米珏目光闪动:“如果在下和令师素不相识,岂可冒昧相扰?”

“家师虽非米大侠深交,却还是认识的。”

米珏皱着眉,略一沉吟,说道:“可是在下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否还有朋友在这附近一带居住。”

“家师本非本地人氏,只是恰巧路过此地,又恰巧得知米大侠三位也到了这里而已。”

米珏笑了笑,悠悠道:“这位朋友既然如此神秘,看来在下若是不前去一会,以后的日子可就食不知味、酒菜无香了。”

白衣人忍不住展颜一笑:“米大侠是答应了?”

米珏拱手一揖,淡淡道:“烦劳尊驾带路!”

陈园,是一座豪华而雄伟的府邸,从敞开的朱红大门望进去,只见一条鹅卵石砌成的路,一路朱红栏杆,两边遍植终年不凋的树木,庭院深深,曲径通幽。

那白衣人引着米珏三人,转前庭,过中堂,几经迂回,终于到了主人会客厅。客厅十分宽敞,中间放着一口白铜大火盆,青色的火焰正在盆沿跳跃、舞动;南北两边是一整套的楠木雕龙椅,当中摆着云石长几、云石凳子;东面靠墙正中是一个玻璃柜子,里面陈设着碧玉、玛瑙、珊瑚、怪石种种玩器;西面靠墙悬挂着一幅长及六尺、宽及两尺八寸的“猛虎下山”图。图画之前,一人双手反剪,神态悠闲,正聚精会神凝视着那只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的猛虎。

白衣人轻咳一声,道:“师傅,幸不辱命,贵客已到。”

那人倏然转身,双袖飘飘,一举一动之间,竟极其潇洒、飘逸。他约摸刚及甲子之年,两鬓微微有些花白,脸容丰满、圆润,颌下光滑无须,双目顾盼流转,令人感到非常亲切、无比慈祥。

“‘乾坤一剑’秦孝仪秦老爷子。”一见到这老人,米珏立即惊喜地叫道。

“米贤侄,你还记得老夫么?”秦孝仪大笑道。

“老爷子,咱们一别经年,不意竟在此处相逢,可真是百感交集啊!”

“他乡遇故知,的确是人生一大喜。”

“那位神秘的主人,莫非就是老爷子你?”

“嗯!这不情之请,倒让三位猜疑了。”

“老爷子怎么知道我们三人的行踪?”

秦孝仪目光转动,神态有些很不自然,仿佛并不想作答,偏偏又找不到搪塞的借口。就在这时,正有丫环奉上香茗,他急急忙忙吩咐道:“速备一桌盛宴,为三位贵客接风洗尘。”

四人纷纷落座,秦孝仪望着满脸沧桑的杏伯,微笑道:“方四侠,上次见面之时,是否在十年前的江南三月天?”

杏伯轻啜一口茶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淡淡道:“秦大侠可真是好记性。”

“当年方四侠威风八面、叱咤江湖,手中一条‘乌龙鞭’让宵小之辈闻风丧胆,今日……怎么今日……”

“物是人非,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杏伯摇头道。

秦孝仪捋掌轻叹道:“方四侠侠名远扬,铲奸除恶,令天下人无不拍手称快,昔年的雄心壮志却如此消磨殆尽,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小老儿就是憎恨自己的双手沾满了太多、太多的鲜血,所以才决意退隐江湖。这么多年了,偶尔想起以前犯下的罪孽,还是难免有些悔恨。”

“‘乌龙鞭’位居‘神兵利器八大家’之中,今日却只能用来拍拍马屁股,咳……咳……真是人间沧桑,世事难料。”

杏伯脸色淡漠:“秦大侠似乎越来越春风得意,想必徒子徒孙们也更多了。”

“徒子徒孙的确不少,只可惜全都不成大器,哪一天还望方四侠亲自调教一番。”

“小老儿早已不问江湖事,乐得逍遥自在。”

“方四侠这份虚怀若谷的胸襟实在令人敬佩,若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弟也来效仿效仿,退出江湖,从此不问世事。”

杏伯微微一笑,不再作声,只管低头品茗。

秦孝仪目光一转,看着欧阳情道:“这位想必就是金陵城‘天涯海阁’的大老板欧阳情欧阳姑娘?”

欧阳情笑了笑:“看来小女子虽然只是个生意人,在江湖上却也未必默默无闻。”

“‘天涯海阁’在江湖上极享名誉,欧阳姑娘艳名也早已广为流传,老夫常恨无缘识荆,今日一见……”秦孝仪微笑着摇摇头,突然住口不语。

“莫非让老爷子大失所望?”

秦孝仪笑道:“今日一见,才知人们所言非虚,仅仅只是姑娘的绝代风华和独特的气质,便已似不食人间烟火,想必容颜也必然是倾国倾城。”

“小女子自知貌似嫫母,所以不敢以真容示人。”欧阳情淡然一笑。

“老夫虽然不懂应该如何去欣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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