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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B宝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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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三十六中老大好像有了比较独特的新兴趣,经常给他分享一些小说,名字都是些《被囚禁的那些年》、《霸道总裁强制爱》、《校草大人赖上我》之类的,发来文件之后,他还会像模像样地感慨几句。
--强扭的瓜不甜啊
--强取豪夺都不会有好结局的
--产生爱情的前提是两情相悦
--一个巴掌拍不响就找个愿意和你拍巴掌的,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是傻逼
苏星莫名其妙,有天晚上十一点多,贺迟又来骚扰他,这次发的一本小说叫《无礼学霸放了我》,贺迟强调苏星一定要仔细观看、认真赏析,希望明天见面能与他分享一些读后感。
苏星打开文档,扫了两行就被劝退了。
“昏暗的小巷里,高大的男人紧压着一名娇小的少年,男人挑着少年的下巴,笑得十分恶劣,少年嘤嘤哭泣,无助的仿佛冰雹中的小白兔……”
十二点整,贺迟又给他发消息。
你爸二大爷:看了吗?
Star:你有病?
你爸二大爷:……你看看,对你有帮助
Star:滚,不看
你爸二大爷:这本不合口味?给你换一本
【“你爸二大爷”发送文件《笼中小乖乖。txt》】
【Star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
第二天,贺迟软磨硬泡了一个早自习,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给苏星发小说了,苏星烦不胜烦,才把微信好友重新加上。
语文课讲了《雨巷》,要求全文背诵。
刚一下课,贺迟就扯着苏星的袖子,说:“我背完了,背给你听。”
苏星不信,挑着眉问他:“背完了?”
贺迟胸有成竹,把书一合:“背完了。”
苏星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行,开始吧。”
贺迟清了清嗓子,盯着苏星:“开着摩托,独自经过黑不溜秋的小巷,我希望逢着一个薄荷一样地、中考第一的小伙子……”
这改编实在不堪入耳,苏星听的头都大了,忍不住操起语文书往他脸上一拍。
贺迟:“就没有想起点什么来?”
苏星拿手背探了探贺迟的额头,嘲讽:“病得不轻啊。”
十一月多了,教室里的风扇早就不开了,偏偏贺迟又比一般人怕热,苏星手一贴上来,瞬间在他额头上蔓延开一片清凉的触感。
贺迟下意识抬手抓住苏星手腕,苏星一愣,接着甩开贺迟。
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慌张,苏星匆匆转开头,贺迟拳抵着唇,掩饰般地低咳了两声。
苏星翻出一本奥数题,翻到新的一页,头也不抬地问:“你最近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
贺迟折腾了好几天,把自己也折腾累了。
干脆就直接问了吧,没准就是他自己想多了,苏星其实不喜欢那个人呢?
要是、要是他真的是苏星喜欢的Omega……
那又怎么样,反正他是不可能把这位小状元让给别人。
想通了这点,贺迟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挪开了,他问:“就咱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你在那个小巷里,还有Omega……”
苏星边在草稿纸上演算,边想了想,说:“有个混混欺负他,我刚好经过。”
行,这块石头总算被粉碎了。
“问这个干嘛?”苏星歪过头,问贺迟。
“没什么,随便问问。”
贺迟把头埋进手臂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
放了学,一群人勾肩搭背地往外走,学校对面一家奶茶店刚好在推销新口味,叫做“双莓和果来一炮”,草莓和蓝莓加百香果和在一起,柯乐乐非常有兴趣,说想要试试看,绿毛自告奋勇去给大家买。
街边有个卖糖葫芦的,苏星被吆喝声吸引往那多看了两眼,贺迟看在眼里,觉得有点儿好笑,说:“你看你就馋甜的,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我去给你买。”
苏星还没来得及说话,贺迟就小跑着过去了。
奶茶店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扎着马尾辫,穿着带花边的蓝衬衣和及膝小裙子,小皮鞋踩在地上噔噔噔地响。
司歌最后一节课是活动课,她借口自己生理期不舒服,老师立刻让她提前回家休息,她在三十六中门口等了小半个钟头才等到苏星从里面出来。
“苏星!”司歌仰着头,气势汹汹地喊,“这次期中是全市联考,你休想从我手上再拿走第一名!”
李浪吴超他们一溜全看傻眼了。
贺迟举着一串多加糖浆的糖葫芦回来,就看见眼前的这一幕。
学校门口的小吃街边,英俊的冷漠少年面无表情,微微低头看着他面前的女孩;女孩一手叉腰,仰面看着少年,垂下的马尾辫晃啊晃。
贺迟非常不爽,这是演什么偶像剧呢?
突然,他脑袋中警铃嗡嗡作响。
苏星认识的,Omega,这两个条件一加总--操!怎么把这姑娘忘了!
第28章 要学习还是要去死
“这位同学就是传说中的中考第二名吧?久仰久仰。听说总分和我们小状元也就差了十八分,不多不多。你刚才说这次期中要拿全市第一?非常有志向,佩服佩服。我回头会和他聊聊的,放心放心。让他尽量把分差控制在十分之内,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总欺负小女生呢?不对不对。要是每次都高出你十几分,也太不给面子了,我肯定批评他。对了,这儿有根糖葫芦,给你。”
贺迟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话,把糖葫芦递给司歌,在她肩上拍了拍,一副慈爱的大哥哥样子。
司歌愣愣地接过糖葫芦,脸颊一鼓,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她一跺脚,瞪着贺迟:“你、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下文,她鼻子一抽,一串眼泪咕噜噜从眼眶里滚了下来,举着糖葫芦转身跑了。
苏星:“……你气她干嘛?”
贺迟丝毫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无辜地一耸肩:“我气她了吗?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实话实话!”吴超永远赶在拍马屁第一线。
苏星一脸无语地摇了摇头,迈开步子往前走。
贺迟跟上去,试探地问:“心疼了?”
苏星:“心疼。”
贺迟一瞬间心凉了半截。
苏星瞥了他一眼,勾着嘴角说:“心疼我的糖葫芦。”
贺迟愣了一下,凉透了的小心脏又和岩浆似的滚烫滚烫了。
“老板,再来一串糖葫芦,多浇糖汁!”
…
司歌被贺迟气跑了,但期中考确确实实要来了。
往年都是每个学校各考各的,互不干涉。谁知道去年高考改革,全国统一使用一套卷子,市教育部为了让学生们适应这种大环境下竞争的紧张气氛,大笔一挥、文件一发--以后新阳市十九所高中每逢大考全部统一出卷、统一阅卷。
三十六中校领导叫苦不迭,以前他们自己出卷子,百度文库开个会员,复制粘贴点简单题,阅卷时再放放水,学生们出来的成绩拿上去也不至于太难看,这么一统一,不就全露怯了吗!
教导主任摸了摸头上仅剩的那撮毛,灵机一动:“咱们不是有个中考状元吗!把他的作用充分发挥起来!”
副校长问:“怎么发挥?”
主任答道:“搞个激励机制。”
副校长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经费不足。”
主任推了推眼镜:“苏星那笔奖学金不是还扣着?当时他得罪了上面的人,那边只说不让发,没说不能自由处置啊。”
校长坐在老板椅上,大手一拍:“这个意见非常好,就这么定了!”
…
周谨言和李浪说阿星又在外面找夜班兼职了。
他上周去少年宫学钢琴,路上看到苏星拿着本子,在记电线杆上贴的招工小广告。
桐山溪水坝被整顿那次,市政府抄了好几个违规摆摊点,发现了不少雇佣未成年人帮工的情况,因此政府这阵子抓的很紧,小商家都不敢顶风作案。
苏星这星期跑遍了小半个新阳,也没找着新工作。
李浪转头把这件事告诉了贺迟,贺迟脸色沉沉,靠在窗边一连吸了好几根烟,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
直到周四早读课上,刘文向他们传达了学校的一个新决定,半个月后的期中考试学校非常重视,决定对平均分最高的班级发放3000元现金奖励,对总分排名第一的同学发放个人奖励2000元。
绿毛吴超他们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期中考试根本不算事儿,那点钱也根本不算钱,再说了,他们反正也拿不到。
苏星转了转笔,想着2000块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起码下学期学费书本费都有着落了。
贺迟看了看苏星,转头撕下一张作业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拿笔帽敲了敲前座李浪的肩,把纸条扔了过去。
李浪熟练地接住纸条,打开一看,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断。
--那3000块,必须要。
他提笔唰唰唰在底下回复,又把纸条扔回去。
--老大你做梦呢?你、我、绿毛、吴超、柯乐乐,总分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个你同桌,就靠这水平还想拿班级平均分第一呢?
--别废话,必须拿。等会你去和状元提这个事儿,请他给我们补课。
李浪僵硬地扭过头,眼巴巴地望着他,表情生不如死。
贺迟从下面踹了他屁股一脚。
李浪又把纸条扔回来。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我学习不如要我去死啊!!!
三个感叹号看着怪凄惨的,贺迟心想他怎么不知道,他自己也他妈的感同身受啊!
--对不住了,我房里那套限量游戏碟你随便选。
李浪又扭过头来,眼睛发亮,比了个OK的手势。
…
下了课,李浪把绿毛他们叫到走廊上,头碰着头,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期间绿毛还怒发冲冠,一只脚跨上栏杆,以死相逼,十分有气节,一手指天,放声大吼:“老子今天就算从这跳下去,死在楼下面,也不可能读一个字的书!”
一旁的柯乐乐风情万种地一撩头发,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绿毛立刻收手收腿,楼也不跳了,死也不寻了,气节喂狗了,跟在乐乐公主旁边一起点头。
几个人终于达成了一致,排成一队从后门进来,在苏星位置旁的走道上一字排开。
李浪下了个口令:“预备--起!”
几个人齐齐九十度鞠躬:“苏老师,救救孩子吧!”
苏星被他们吓得笔都掉在地上,他转头问贺迟:“搞什么?”
李浪捡起笔,双手捧着递给苏星:“苏老师,我们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韶华易逝,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这几个月来你深深影响了我们,让我们知道了学习才是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我们恳求您做我们的课外辅导老师,这次期中考,我们的目标是--”
几个人对视一眼,握拳:“第一名!”
苏星嘴角抽搐了两下,这些人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和“幸福的康庄大道”扯不上关系。
他一头雾水,下意识地找贺迟:“你小弟们发疯了,你做大哥的管不管。”
贺迟一脸欣慰,搭着苏星的肩膀:“小弟们长大了,知道什么才是要紧事了,做大哥的很开心啊!这样吧,你就顺便带我一个,要是他们上课纪律不好,我帮你抽他们。”
虽然不相信他们胡扯的什么弃暗投明的瞎理由,但苏星明白李浪他们是真心实意把他当朋友,他实在不能拒绝他们,于是在贺迟的推波助澜下,他糊里糊涂地就把这事儿应了下来。
“那我们去哪儿上课啊?”
敲定了补习的事儿之后,吴超问了一句。
“去学霸家呗!咱们请人家补课,难道还麻烦别人找地儿啊?”柯乐乐说。
苏星搭在书页上的手僵了一下,手指微微一动,把页角折出了一个褶子。
“我……”
一句“我家不方便”还没说出来,贺迟抢在他面前说:“去我那,我那就我一人,网络好,供零食,包嗨。”
“贺老大万岁!”
一群人闹哄哄地散了,苏星始终低着头,手指还按在那个被折起来的页角上。
突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盖在他的手背上,把那页纸抹平。
“瞎想什么呢?平时挺聪明的,这种时候就呆头呆脑的,呆头鹅。”
贺迟在苏星后脑上薅了一把,苏星垂着头,笑了一下。
他用指腹在那个有了折痕的页角上重重抹了一把,然后反手一拳敲在贺迟肩膀上:“你他妈说谁是呆头鹅呢?傻梭子。”
…
放学之后,贺迟他们说有事儿要留下来商量,让苏星先走。
走到操场了才想起来家里钥匙好像落在抽屉里了,他转身返回教学楼,上到楼道里就听见五班教室里传来说话声。
“这次考试是挺重要的,好几千块呢!”吴超说。
李浪说:“每天晚上累到半夜也就一百来块钱,几千块得干几十个晚上,人都要拖垮了,我看学霸这阵子就是瘦了,那手腕细的就剩青筋了。”
柯乐乐叹了口气,说:“学霸他有事儿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啊,大家都是朋友嘛。”
绿毛柔声安慰她:“学霸比较要面子,男人都这样。”
“他不是要面子。”是贺迟的声音。
苏星没有惊扰他们,上前两步,透过门缝往里看。
贺迟坐在讲台桌上,脚踩在第一排的桌子上,上半身前倾,手臂撑在膝盖上,窗外夕阳的光线斜斜照进来,给他描上了一层浅金的轮廓。
他垂着眼,像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轻声说:“他怕失去我们。”
听到这句话,苏星突然控制不住地心跳加快,他十指蜷缩,后背紧紧贴在教室外的墙上,一只手捂着心口。
贺迟太耀眼了,几乎要把他灼痛。
他仰起头,问自己到底怕什么。
他怕贺迟知道他其实是个在泥潭里挣扎着的Omega,他怕贺迟发现他现在的处境有多么混乱不堪。
他怕失去他。
第29章 光和影子
回如意区的路上,夕阳还没完全沉入地平线下。
苏星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他想起那个晚上,他和贺迟并肩走在坝上,贺迟的影子比他高出半个头,偶尔他们肩碰着肩、手蹭着手,两个影子就靠在一起,变成一个相互依偎的形状。
经过常去的那家批发铺子,他称了一袋薄荷糖,店里有一对看着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一人叼着一根棒棒糖,手勾着手,其中一个穿背带裤的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小汽车被王大宝抢走了怎么不告诉我,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不然我就不和你玩了。”
另一个小男孩嘬着糖,眯着眼,点点头:“我以后肯定都告诉你,因为我最喜欢你,什么事情都要和你说的。”
背带裤仰着小脸,说:“那我就继续和你天下第一好!”
两个人手牵着手,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他剥了一颗糖,放到嘴里,冰凉的感觉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他吸了一口气,空气里都是清新的味道。
他把那颗糖咬碎,然后笑了笑。
连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他却还想不通。
贺迟说的没错,他还真是个呆头鹅。
…
经过拐角的巷子,几个人靠在墙边,手里捧着一张锡纸,上面是一滩白色粉末。
瘾君子在这一带并不稀奇,这些人也不会主动找麻烦,苏星屏住呼吸,加快脚步,在经过这群人面前时,他淡淡瞥了一眼,突然发现里面有张熟悉的脸。
是开学前的那天晚上,他在同一条巷子里救下的那个Omega少年。
两个多月过去了,他还是很瘦,头发长了,几乎要盖住眼睛,颧骨深深地凹陷下去,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惨白,只有眼圈是黑的,脸颊上分布着几个溃烂的红点。
他也看见了苏星,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捧着锡纸的手一抖,里面的粉末跟着晃了晃,他赶紧拿另一只手接着,以防粉末洒出来。
旁边的男人把点燃的打火机伸过来,他赶紧把锡纸放到火上烤了烤,他的动作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接着,他掏出一根吸管,把一头塞进鼻孔里,另一头对着袅袅升起的青烟,闭起眼深深吸了一口。
他眼角边挤出了一滴泪,苏星见过他的眼泪,那天晚上他扯着他的裤脚,干净的眼睛里写满了挣扎和不甘,哀求苏星救救他。
今天这滴眼泪,大概和两个月前的不一样了。
想要爬出泥潭的人,被泥潭里的怪兽吃掉了。
苏星没有什么感慨,这类人他见的太多了。他面无表情地走过,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喟叹,像是得到满足后的呻吟,又像是绝望中的呼喊。
走出巷子的时候,落日消失在了群山的背面,黑暗把这条巷子和里面的人全部吞噬了。
…
回了家,他身上没有钥匙,只好碰碰运气,看苏红在不在家。他转下把手,发现门没有锁,还没彻底拉下把手,门里就隐约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低呼。
苏星一愣,忍不住攥紧把手,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地凸起。
他强压着胸膛里翻滚着的怒气,急促地呼吸了几个回合,冷笑了一下,松开手,想要随便找个地方待一会。
刚一转身,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苏红尖叫了一声,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
他一脚踹开门,冲进房里一看,苏红被一个男人掐着脖子按在沙发上,几张人民币扔在地上,男人抡圆了胳膊,一个巴掌往苏红脸上打下去:“老子操你个臭婊子,给你脸你还不要了是吧!我操死你个贱人!”
苏星一瞬间只感觉一股火“噌”地烧到了头顶,烧的他理智全都灰飞烟灭,他红着眼,两步冲上去,抓着男人的后领,一拳重重地砸在他脸上:“我cao你妈!”
男人猝不及防地挨了这一拳,一下子眼冒金星,苏星喘着粗气,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把男人从沙发拖到地上,单膝跪在他胸口,毫不留情地一拳一拳往他脸上砸。
男人反应过来,赶忙拿手臂挡着脸,苏星一身戾气,勾唇一笑,反手摸到茶几上的烟灰缸,抬手就想往他头上砸下去。
“苏星--!”
苏红突然发出了尖锐的一声叫喊,苏星心中一惊,转过头看到苏红满脸是血地靠在沙发座上,好像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他松开男人,跑到苏红身边,颤抖着捧起她的脸:“你怎么样?没事吧?”
苏红拿手抹了一把脸,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
苏星撩开她的头发看了看,只是额头上被划了个小口,应该没什么大事。
男人趁机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苏星去厕所拧了把毛巾,出来的时候发现苏红跪在地上,一张张地捡起那些钱。
他停下脚步,看着苏红弓着的背,肩胛骨深深地凸出来,肩膀薄的像一张能被风吹跑的纸。
“能不要了吗?”苏星说。
苏红闻声抬起头,她半个脸颊红肿着,脸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她从刚刚那场虐待中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她一贯的刻薄。
“怎么?嫌脏啊?”她晃了晃那几张人民币,说,“没有它们,你这几年怎么活过来的?”
苏星尝试着心平气和地和她沟通,他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说:“妈,我长大了,我可以养你。我有手有脚,我能赚钱,我可以带你搬出去,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
苏红愣了一下,她抬头看着她的儿子,她很多年没有听过苏星喊她“妈”了,也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仔仔细细地看过他。
苏星长大了,比她高出很多,很英俊,扶着她肩膀的双手坚实有力。
“爸爸不在了,你还有我。”苏星看着她的眼睛说。
听到这句话,苏红像是受到了刺激,她浑身一抖,重重推开了苏星。
“你还有脸提他!你还有脸提他!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死!我当初就不该把你抱回来!”
苏星被她一推,后脑勺磕到了茶几边沿,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苏红歇斯底里地发泄完,看见苏星倒在茶几边,两手撑地,一只脚曲着,额头靠在膝盖上,周身充斥着冰冷又落寞的气息。
她慌乱地眨了眨眼,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伸手想要扶一把苏星,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的双手僵在了空气中,最后还是颤抖着收回,慌慌张张地回了自己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
…
天气预报说今年的第一波冷空气已经来袭,苏星还没有换上厚被子,他手脚冰凉地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蜷起身子,却还是觉得冷。
他脑子里浮现出今天傍晚的那个画面,贺迟坐在讲台上,手肘撑着膝盖,那个时候还有阳光,空气中的浮尘环绕着他,他的侧脸英俊的像是在发光。
苏星在心里念了两遍贺迟的名字。
不能告诉他,苏星揪着床单,想要汲取一点温度。
他想,不能告诉他。
因为光越亮的地方,影子就越暗。
第30章 洗袜子
周六一早,大家约在三十六中校门口见面,贺迟来接他们。
周谨言这家伙也被李浪骗过来了,他戴着一顶黄不溜秋的渔夫帽,开心开心地和苏星说:“我和我妈说你找我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了!”
苏星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那群人,领头的贺迟在吸烟,后头跟着的小弟们头顶色彩斑斓,看着倒像是去图书馆打砸抢的。
他撑着额角,有点儿想叹气。
要是周谨言他妈知道了,估计能打死他。
“哎,小眼镜,过来一下!”
李浪回过身,对周谨言勾了勾手,周谨言抓着书包带子蹦跶过去,李浪一把摘掉他的帽子,把手举高:“哟哟哟,还戴个帽子呢,我看你就是个傻帽儿!”
周谨言踮着脚李浪想要抢回帽子,两个人你追我赶地跑没了。
贺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前面晃到了苏星身边,苏星穿着一件连帽卫衣,兜帽盖在头上,贺迟学李浪的样子把苏星的帽子掀了,叼着烟没个正形地说:“还戴帽子呢?我看你就是个小傻……”
苏星冷冷一眼扫过来,贺迟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他把兜帽重新戴回苏星脑袋上,还倾着上半身仔细端详了会儿,末了竖起个大拇指:“别人戴帽子就一股傻气,怎么我们状元戴帽子就这么帅!”
苏星面无表情地把帽子摘了。
贺迟啧啧赞叹:“不戴更显得风流倜傥!”
苏星:“……脑残。”
…
到了贺迟家,苏星有些惊讶。
这间房子是开放式设计,开了门,客厅一览无余。他原以为贺迟会是那种典型的独居大男孩,冰箱里都是过期食品、吃外卖为生、不爱打扫卫生、零食包装袋扔一地那种,没想到他家竟然意外的整洁。
客厅茶几上整整齐齐放着纸巾盒、烟灰缸和电视遥控器,沙发上摆着两个抱枕,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拖鞋在鞋柜里,自己拿。”
贺迟指了指玄关边的鞋柜,李浪绿毛他们乌泱泱地冲了过去,苏星没和他们挤,站在门边等他们都换好鞋。
贺迟看见苏星光着脚站着,二话不说上来对着他的脑袋就是轻轻一弹:“这都几月了还光着脚?你真当自己钢筋铁骨呢?把你惯的,行了你穿我的。”
他脱了自己脚上的拖鞋,苏星皱着眉:“不用。”
“不臭。”贺迟还以为苏星嫌弃他,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每天都洗脚,快穿上!”
苏星在他百般催促下,把脚套进了那双黑色纯棉拖鞋里。
“合不合脚?”
苏星动了动脚趾:“大了点。”
贺迟看了看他脚后跟那块儿,说:“没大多少,太小穿着挤脚。”
窝在鞋柜前找拖鞋的一帮人还撅着屁股,齐齐转过头来盯着他们俩。
李浪哼了一声,说:“我们也光着脚啊,老大你怎么不把你的给我们穿,搞差别待遇啊!”
贺迟快速地看了眼苏星,又马上挪开眼睛,在李浪屁股上踹了一脚:“就你个糙老爷们屁事多!你有人家小状元矜贵吗!”
李浪揉了揉屁股,嘟囔着说:“柯乐乐还是女生呢,小眼镜不也矜贵吗……”
柯乐乐赶紧撇清关系:“不关我事啊!”
周谨言找了双蓝白条纹的拖鞋穿上,乐乐呵呵地说:“我不矜贵,阿星最矜贵。”
李浪翻了个白眼:“追星族没救了。”
周谨言还跑到苏星身边,挽着他的手,点点头:“对啊对啊,阿星就是我偶像。”
贺迟赶紧挤到他们中间分开这两人,搭着苏星的肩膀往屋里走:“让你俩来上课的,不是来开粉丝见面会的。”
…
李浪常来贺迟这儿,一进客厅就发现不对劲儿,他问:“老大,你找保洁了?怎么这么干净,还有点儿不习惯。”
贺迟干笑了两声:“有什么不习惯的,我这儿不一直都这样吗?”
李浪还没觉出来不对劲儿,在空荡荡的茶几上扫视了一圈,问:“你那堆车模杂志呢?我有一本前天才看了一半,走的时候就扔茶几上了啊?”
贺迟一边给他使眼色,一边解释说:“什么杂志?我平时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
“你上次不还说那个黑皮裤最好看吗?”李浪莫名其妙,“你袜子内裤呢?找人洗了?”
贺迟走到李浪身边,搭着他的肩,手上使力掐着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地低声说:“我、洗、你、大、爷!给老子闭嘴!”
苏星眼角撇见沙发垫下露出杂志的一角,估计是贺迟没藏好。
他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憋着笑,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
周谨言也跟着坐到苏星身边,他和个小老鼠似的咯咯笑,凑过来和苏星小声嘀咕:“阿星,李浪和贺老大好好笑喔。”
苏星面无表情、一脸冷酷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周谨言:“……那你怎么不笑?”
苏星:“我忍着。”
…
绿毛和吴超两人为了谁穿那双白色拖鞋打闹起来,两人围着茶几一个追一个跑,李浪使坏,伸出一只脚勾倒吴超。
吴超一个趔趄摔了一跤,倒地前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个什么东西。
“咣--”一声响,茶几下的抽屉被吴超拉开,抽屉肚直接被带到地上。
里面藏着的五六双没洗的袜子和内裤散了一地,其中一条纯黑的、三角的,还盖在了苏星脚背上。
苏星镇定地动了动脚,把那条内裤挑开。
贺迟僵住了,他开始反省为什么要把这群狗东西领到家里来。
绿毛不嫌事儿大,看了眼地上散着的内裤,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说:“老大,你这尺寸可以啊!”
李浪盘腿坐在地上,举手说:“我证明啊!老大发育是真可以!”
贺迟偷偷摸摸地瞟了眼苏星,黑着脸,把地上那堆东西一股脑抓起来,扔到阳台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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