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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武绝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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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如此的自信无非是因为现在的你拥有一切,但倘若有一日你发现这世上还有无法令你剿杀的比你更加强大的敌人呢?”阿布杜冷幽幽的抛过来一句。
君无缺依然漫不经心的微笑:“我这一生还未曾遇到过不能剿杀的敌人,等我遇到了再给你答复。”
阿布杜凝眉一哼,人如展翅的雄鹰一般从桌后骤然长身而起,腰间的弯刀已在冷哼中出鞘,寒光如雪,刹那间抵在了君无缺的面前,一字一顿道:“我现在就要你回答!”
事出突然,迅疾如电,被吓呆的丝柔“啊”的一声惊叫将手中的茶壶摔掉,还要再喊时却被太子一把捂住嘴,同时喝向二人:“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把刀放下!”
君无缺气息未乱,眸似深潭,带着一丝嘲讽似的笑意看着阿布杜:“我虽然不知道对待不能剿杀的敌人会怎样,但显然你的答案已经告诉我了。”他看着刀锋,“我这一生还从未允许任何人用刀尖对着我这么久,这次是我看在黄公子的面子上多沉会儿气,奉劝阁下还是把刀收回去吧。这么美的刀在贵国也一定是名品,我实在不想看它断成两截的样子有多么凄惨。”
鞑靼王子呵呵笑道:“此刀是我父于我十八岁成人礼时赠我的,价值连城,一把刀便可以号令我鞑靼二十万大军。怎样?你敢让它断掉的话我保证不出三天战火必定会重燃!”
“君……”太子吓白了脸,连君无缺的名字都喊不出来。
君无缺依然沉着眼波悠然的望着那把刀,喃喃的说了一句:“的确是把好刀,即使不是如此名贵我也不会舍得动它。不过这里是中土,自然有中土的规矩,还希望贵国陛下能够见谅。”他说着,扬起手,伸出食指在刀刃上轻轻弹了一下,刀身发出“嗡”地一串颤响,本来还在紧紧握着刀柄的鞑阿布杜只觉得手腕一阵发麻,刀柄几乎脱手,他大惊下本能地退后一步将刀撤回,再一凝眸赫然发现刀尖已经弯曲如钩。而端坐在那里的君无缺还是懒洋洋的笑看着他,嘴里却突然对丝柔说:“姑娘是不是有意偏心?怎么竟然给我一个漏底的杯子?”
“漏底?”丝柔很奇怪,“不可能啊。”她辩白着:“杯子是我刚才亲手给您的,您刚刚还喝过茶啊。”她跑过来审视杯底,杯底却是完好无缺的,于是刚笑着嗔责说:“公子真是会开玩笑,这杯子还是好好的啊……”
“是么?”君无缺温柔的笑容让悦人无数的丝柔都情不自禁地意动神驰,刚贴近他,却被他握住自己的一只手,并引导着她的手握起桌上的小茶壶。丝柔的全身似乎全部沉浸在君无缺温暖的男性气息中,她几乎想让他就这么握着自己的手,一辈子都不从他的身边走开。而君无缺右手持杯,看着那茶壶中倾倒出的水如一道小小的瀑布,在一瞬间穿透杯底洒在了桌面上,水珠四溅,他在笑容中暗自流转真气,银袍鼓起,在两人的全身外面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气墙,竟将所有的水珠都挡在身外。
“杯子的确漏了。”他淡淡的说,“漏了的杯子无法再盛水,就好像破裂的人心装不进过多的骄傲自满。”放开了手。而惊呆住的丝柔似被魔法点中一样痴痴地看着那个已经漏空的茶杯。
君无缺放下杯子,站了起来,走过阿布杜的身边,面对着太子微一躬身:“看来今日我本不该来,我还有些私事要办,请恕我先走一步了。”
太子在惊愕中点点头,君无缺回头看着阿布杜王子又是一笑,扬声道:“阁下肩负重任,不过火气太盛,这里的清茶或许可以为你清心戒燥,一洗前尘烦恼。”他如神般缥缈而去,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屋中的太子在他走后,半晌,忽然干笑着说:“我早说过你不要见他,他这个人脾气怪得很,连我都要让他三分的,你非要和他挑衅,你以为你的身份会让他在放心上么?”
第二部分 山雨欲来
男儿嗜逐鹿(3)
挺直了背脊的阿布杜太子却是阴冷的笑道:“或许我是没有您的宽宏大量,我若是您,是绝对不会允许他这样的人存在世上的。他的清高自傲和目空一切早晚会影响到您的利益,只恐怕等您登基的时候,他的羽翼已丰,到时就是您想斩断他的翅膀都未必能有力气够到了。”
“可是你让我做过河拆桥的小人么?这些年来他为朝廷做过的事比封疆大吏还要多,连陛下都很满意,我为什么要动他?”太子的神情已经没有刚才的呆滞懦弱了,身为当朝的太子,总揽内务大权的他又岂是一个见不得场面的懦夫?但在人前人后,他自然会有自己的一套处世经。
“就因为他比封疆大吏做得还多,所以才更要提早作出决定,否则当他权大于天,大于皇权的时候,您用皇法根本无法约束他。”
阿布杜王子的一席话并未让太子立刻回答,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一头雾水的丝柔,问道:“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哦,不不,没,没听到……”丝柔是真吓傻了,越听他们的话越觉得不对劲,忙着说道:“水凉了,我出去为二位添些水来。”她刚刚迈出两步,却被太子一把抓回来,搂在怀中,仍然笑眯眯的说:“你要去哪里?茶凉了,你把它捂热了不就好了?添什么热水?”
丝柔已经察觉到气氛不对,这个刚才看起来最平易近人的胖子此刻却让她觉得最危险可怖,她挣扎着想挣脱他的双臂,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那双铁一样的臂膀中挣出,她大骇,并非因为客人的过分亲密,而是因为这种恐怖的气息缠绕着让她几乎呼吸不上来。
太子持起桌上自己喝剩的杯中茶水举到她嘴边说:“小美人,那么想跑么?喝光这些茶我就让你走。”
丝柔急于离开,匆忙接过杯子,还要强装一丝笑容:“劳您为我递茶,丝柔真是不敢当。”她匆忙喝下残茶,刚要站起,突然腹痛如剧,紧接着喉头一甜,一缕鲜血从口中喷出,她瞪着眼睛看着那个满面笑容的男人,连一句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就如玉山倾倒,魂断香消了。
一直在旁边漠视这一切的阿布杜王子这才嘿嘿笑道:“太子做事真是万无一失,难怪我常听人说太子处世风格是沉稳持重,德智过人,今日一见便知不虚了。”
“王子是在夸本宫么?”太子推开身边的尸体也站起来,面对着阿布杜王子,沉着面容说:“本宫若是真的够聪明,今日就不该听王子的请求,安排你们见这一面。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如果有所得罪还请见谅。无论王子对君无缺有何不满,这里毕竟是天朝皇都,他是天朝人,自有天朝法典约束,请王子不要操心,更请王子不要擅自对他作出什么事,否则万一出了差迟,我无法向两国君主交代。”
“哼哼,”阿布杜一串轻哼,眸光犀利,语锋锐利如刀:“太子殿下一定没有忘记我们两国为何停战的吧?人都说一诺千金,又说君无戏言,难道自称天朝的皇家说话反而不算了么?”
太子也被说得一怔,随即沉默无语,陷入一片死寂。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君无缺负手立于月下,唇边的一抹笑意缱绻明晰,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他都不会去掩饰自己对顾倾城的爱怜与思念。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不知道在天尽头的那个人是否还记得,五年前的今夜是他们将彼此献给对方的初夜。那一夜的风如今晚一样的清凉,他至今难以忘怀初次在大宴上见到她那双略带惊惶却意志坚决的明眸,难以忘怀她用那样充满恨意的眼神在洞房中迎接着他,将藏在袖中的短匕狠狠地刺出时,或许是因为顾忌到他太过于可怕的强大实力,她紧紧咬住嘴唇以安抚自己狂跳不安的心。在她那经过精心雕琢的容颜上,她白皙而绝丽的皮肤中有一道刺眼的艳红顺着唇角无声的流泻。即使她如此的畏惧,她依然刺出了那一剑。为了她的亲人和同胞,她的义无反顾和决然是后来那些将她视作柔弱女子的人们最大的失算。
顾倾城的美貌固然是顾三清用来对付他的致命武器,但顾倾城骨子里的固执和冷漠同样被顾三清计算在内。
她是如此的寡情,寡绝到连他都时时会觉得心寒。甚少看到她笑,不仅仅因为这五年的生活让她痛苦,还因为她拒绝爱人也不愿被爱。他对她的爱多加诸一分,她就会表现的更痛苦一分。即使是在两人相拥的时候,她的身体和手指都僵硬得不解风情。天下的女子何其多,仰慕他君无缺的成千上万,只要他肯动一动手指,那些趋之若鹜的美女们会如蜂群一般飞舞而至。但是,他从不曾这么做过,只因为在新婚之夜他已经决定自己今生只娶一妻,将自己的心独独交付她一个人了。
新婚夜,红烛高照,寒光如雪,当他的脸贴着匕首冰凉的刀刃滑过时,她清冷的一双眸子却令他怦然心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她的名字和那个关于千里烽火戏诸侯古老的传说。在那样一双眸子面前,任何男人都会为之倾倒,即使是外表冷静如海的他也一样难以抑制心底激起的沸腾。他是个男人,有着最浅显的欲望,他征服了天下却无法征服最爱的人的心。如果说与万花城的一战是天下皆知,那么和顾倾城这种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却是不为人明了的另一场情感之战,而这一场战役的胜负结局皆非他所能掌控和预料的。
“倾城……”他每每吟哦出这个名字,唇间就会流淌出凄美的滋味。要用何种代价才能打动她那颗寡绝的心?难道真的要他倾国倾城么?
“尊主——”一个低柔的轻唤将他从纷杂的思绪中唤醒,他转过身,看到一身夜行服的文七舞半跪在那里,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怎样?”他简短的问,知道她刚刚从五皇子的府第打探消息归来。
“太子说得没错,五皇子的确手握不少兵权,我去的时候他正和九门提督与刑部尚书私下会面,语意暧昧,但是听得出确实有谋反之意。”
“九门提督都被他拉拢过去了?”君无缺轻挑起眉尾,“难道京都这些文武群臣都疯了么?自古逼宫的皇帝中只有李世民赚得虚名,其它还能有几人能有好下场的?”
“尊主准备怎么办?照太子的话做么?”
君无缺沉吟片刻,忽然看着她:“七舞,看来要你跑一趟了,去趟太子的寝宫,将你这几日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给他。”
“尊主……”七舞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晦涩。
“怎么?有顾虑不敢去么?”君无缺的话平淡却有余味,“也许我还是应该带九歌来。”[奇+書网…QISuu。cOm]
原本还在迟疑的文七舞被他的话激得眸光一亮,向着君无缺深深行了一礼后,匆匆转身而去。
第二部分 山雨欲来
男儿嗜逐鹿(4)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君无缺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幽幽低吟,“曾几何时我也变得如此自私无情了?”
七舞这一去必然会引起新的事端,但是让她和太子避而不见又势必会令太子对天一海阁和他君无缺不满。在天一海阁大事未成之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碍他不断前行的脚步。而七舞,虽然他这么做明知会伤她的心,但他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实在无法再顾及她。除了面对倾城,他在所有人面前都能如此无情,真的是应了鞑靼王子的话——因为他极度的自信,他深信他周围这些下属们对他的崇拜有多么深沉,即使让他们去死也会义无反顾。若真要到了靠牺牲他们去换取成功的时候,也许他真的会那样去做。因为他此刻就如一只已经离弦的飞箭,只有射中靶心才会停下来,而现在还在疾飞的他,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令他回头了。
太子行阳宫的灯几乎彻夜都亮着。这几日进出于这里的王公亲贵数不胜数,皇宫之外的人或许还沉醉于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中,但其实皇宫内院,九重宫禁,早已被浓重的阴霾所笼罩了。
文七舞来到这里时已经将近子时,看到太子窗前一灯如豆迟疑地停住了脚步。她不是走正门进来的,这么晚了,宫苑早已下匙,无重大事情闲杂人等不得进出。内宫来往不断的侍卫虽然在文七舞眼中如同虚设,但如果一旦被人发现,吵嚷开她的身份,对于天一海阁和朝廷这份深藏多年的秘密关系依然是一种威胁。
隔着纸窗,太子胖胖的身影投在上面。这么晚了还没有就寝,若不是因为在洛阳时曾见过另一个面目的他,也许文七舞会以为他是一个勤政的好太子。但是……她不愿意多想过去不快的记忆。尽管这窗内的人是她深深厌恶着的,但是为了不失言于尊主,她还是悄悄移到窗前,轻咳一声:“天一海阁文七舞求见太子殿下。”
窗内的人立刻站了起来,身影在窗上被放大一圈,显得更加臃肿,但那声音却是惊喜的:“七舞么?快进来!”
有人从里面打开了厚重的宫门,文七舞斜身进去,门又在身后关闭了。
走到书房门前,她倒头拜下:“文七舞见过太子殿下。”
“呵呵,不必如此见外了,虽然是在宫里,但你是无缺的亲信,本宫待无缺如手如足,他的属下便也如本宫宫内人一般亲近。”太子晃动着身躯走过来欲搀扶她的时侯,文七舞巧妙的以起身之姿避开了他的双手。低垂着眼帘说道:“惫夜来见是因为尊主命我刚刚从五皇子那里打探消息回来,有些事情急于转告殿下,所以只有逾越宫规了,请太子见谅。”
“怎么那么客气,真不像本宫那年见到你时的样子。”太子闪动着狐狸般精明尖刻的眼神,看着文七舞如同看着一只掉在嘴里的猎物,眼中炽热的欲望不加掩饰。“知道本宫这一年有多想你么?”他再度伸出手去想搂住她的肩膀,文七舞很无奈的倒退了两步,俯身道:“太子,五皇子的确有谋反之心,九门提督和刑部尚书皆成为他的亲信。他们甚至有把握在陛下归天时两个时辰内控制皇宫九城,而太子您正是他们所计算的第一位敌人……”她不能再说下去了,因为太子就站在她身前半尺不到的地方,短粗的手轻抚着她细嫩的脸颊,低低的说道:“还是这么的美,本宫身边有过无数的女人但都没有一个能有你这么英姿勃发的。何必总是着男装?辜负了老天给你的这副曼妙身材。”
文七舞的脸如被用污物擦抹,惊惶地再度倒退一步,而太子的手却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的眼睛看着自己:“这是你今晚第三次不给本宫面子了。”他的声音微冷,身为太子的威仪已经显露出来。
他冷冷的问:“你应该知道,是本宫要求君无缺这次带你来的。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为何要你来?”
文七舞沉声回答:“太子垂爱是七舞之福,奈何七舞身在草莽之间无此福份,请太子恕罪。”
“恕罪?”太子哼哼一声,语气更冷,“本宫为何要怪罪你?你以为本宫看不出你那点心思么?你的心里有人,所以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了。别说是本宫,恐怕就是陛下这时候要你,你都敢说个‘不’字。”
文七舞猛然抬头,惊诧地瞥了一眼这性格多变的当今太子,思绪不受控制的掉回到了许久之前那一段尘封的记忆中——
一年前奉君无缺之命到洛阳去与正在那里代天子开仓赈粮的太子见面,那时候她也是一身的男装,因为救助一个落难的女孩儿而与洛阳地方的官员结怨。当她深夜潜进那官员府第的时候,看到那官员正在宴请宾客,当时她没有顾虑到宾客是谁,只是想怒斩贪官,一时冲动与贪官手下的一帮爪牙动了手。她位列海阁四使之二,武功绝不亚于海月和天风,只是她没想到当时太子也在座,大内侍卫云集。百招之内不小心中了一掌,秀发散乱露出了女儿本色。而当对方在她气息散乱,情形危急,还准备再补上一掌的时侯,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太子突然喝止了所有人的行动,不仅和颜悦色的问清了文七舞的来历,而且当即命人去调查此事的真相。在两日内,太子亲自下旨处决了贪官。当文七舞满怀欣喜感激的代那女孩儿一家去答谢太子的英明睿智,雷厉风行的时候,太子的一杯庆功安神酒化灭了了她所有的崇敬,甚至几乎让她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那是她这一生中最黑暗,最恐怖,最不愿记起的一天。当太子原本明亮的眼睛里露出了淫欲的光芒时,她的心就如掉进了千丈冰潭,几乎想在那一刻一死了之。
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和意识,但就在太子要将她抱上床榻的一刻,她拚死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让那一丝模糊的痛维持着自己的残存的意识,然后挣扎着砸碎了床头的花瓶,用破碎的瓷片一角割伤了手腕,鲜血喷涌,她却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字字的逼问:“太子是要一个死了的美人还是活着的忠臣?”
第二部分 山雨欲来
男儿嗜逐鹿(5)
太子似乎被她的神情和样子震慑住了,当即松了手,一边给她包扎伤口一边又叫人给她拿酒里的解药。她吃完解药后甚至不等身体好转就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太子的临时住所,骑上马飞奔回海阁。
等到回到海阁已经是半个多月后的事了,见她带伤回来又如此的虚弱,所有人都在关切的问她究竟出了什么事,她只是摇头不说,以碰上盗匪的谎言随意遮掩过去了。
此刻重提旧话,文七舞只觉得心底在淌血,一年前的一幕如此的触目惊心,无论她多努力都无法忘掉。只是她无法理解太子怎么会知道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别人?
看到她困惑的眼神,太子满意的哼笑:“被我说中心事是不是很吃惊?我不仅知道你心中有人,我还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少女多情,公子却无情。他若真的心里有你,又为何肯放心让你在深夜来我这行阳宫?不怕我留下你就再不放你回去了么?”
文七舞浑身一颤,眼神已经有困惑转为惊恐。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心底埋藏了这么久的秘密,太子一个外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很想知道我是如何猜到的是么?”太子咬着牙,脸上的冷笑早已是一片阴霾。“你的手臂上有一处刻了一个‘君’字,一年前你自伤身体之后我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样一个小字又处心积虑地刻在那样不显眼的位置,你以为没有人会发现你心底的秘密是么?你以为把他刻在你的手臂上他便能一生一世的跟着你么?你别做梦了,他的心中有个顾倾城,再也容不下你了。”
文七舞面色如土,太子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根钢针狠狠的扎进她的心里。
是的,君,君无缺。这个人,这个名字,在他们面对面的相处时,她无权喊出,她只有恭敬的叫他一声“尊主”,然后远远的看着他超群拔俗的身影和完美如神的仪表。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生活的全部,唯一的快乐。她将这个秘密视作终生的秘密,她以为就是到死连君无缺都不可能知道的,然而,然而……她显然高估了自己隐藏秘密的功力。
一年前,当她疲惫不堪地回到海阁,所有人都围过来询问她的伤情,当时她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暗,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那久违的声音:“七舞,怎么会搞成这样?”
他在叫她的名字,一如既往的平和清幽,让她陡然振作了许多,强撑着跪拜下去。但是当他的手将要搀扶起她的时候,她猛地闪开了。那一刻她突然开始憎恶自己的身体,无法抑制的想到自己的身体被太子的手碰触的情景。她厌弃自己已经被另一个男人玷污的身体,尽管太子的手也只是隔着衣服的抚触,但是她决不能原谅自己最浅薄形式的失节。她为了他守身二十年,却在一夕之间几乎毁于一旦。她无法原谅自己的大意,也不肯再让他圣洁的手碰到她肮脏的身体和衣服。她倒下了,因为伤痛而倒,亦因为心碎而倒。然后一病数月,几乎病死。
在生病的日子里,武九歌和海月天风他们时常来看望她,但她的内心其实只期待一个人。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他的身影出现,但随同在他身边一起来的那一道美好纤细的身影却让她的心再次堕入谷底,同时也再一次让她醒悟到自己内心曾有的一点小小的痴想有多么的可笑。
他从不曾属于过她,更不曾亲近过她。他与她之间只可能是尊主与属下的关系,不可能逾越。想通了之后她也认命了,只要能在他身边一直守候着他就是她今生最大的幸福。
但是,她无法接受他为自己的安排的婚姻,将她许配给别的男人说明在他心目中的确没有让她驻足的一星角落,对于她内心真正的渴望他毫不探究,就这么武断的以为找到一个爱她的人就是让她幸福的根源,却不知这正是将她推入了情感的深渊。
“别傻了,七舞,看清楚,他从不在乎你的。”太子激情的声音里有了一份幸灾乐祸般的冷酷,“跟着我你能享荣华富贵,跟着他只是风霜雪雨刀口上混日子,更何况江湖飘零,谁主沉浮,你一个弱质女流怎么能安定?”
文七舞的内心波涛汹涌,但是表面仍然做出一番平静。“谢谢太子关心,但是七舞心中早有决断了,今生今世是海阁的人,为尊主效力,即使身死亦无憾……”
“你把身心都给了他,任凭他无视你的存在。任凭他将你推给其他的男人,作贱你的那颗心,你都不恨他么?”太子狠狠的问。
她轻闭了一下眼,“尊主如天,我不会背叛他的。更何况……尊主决不会是太子说的这种卑鄙小人。”
“不是?”太子骤然爆发出一串冷笑,“你去问问他,我要你入宫,他会不会同意?天一海阁和你文七舞相比,谁才重要?恐怕他连眉都不会皱一下就将你送到我面前了!”
文七舞苍白着脸色,漠然道:“五皇子那边的情形我已经转告给殿下了,太子殿下如没有别的事我就要先告退了。”
“你……固执己见,不识实务!”太子咬紧牙根,阴冷的瞪着她,眸中的寒光忽然变得诡谲,连唇边那丝笑都变幻莫测。
“你会来求我的,跪在我面前求我要你。君无缺保不了你一生,你最后总会回到我身边。”
这话和这笑容太让人忐忑不安了。文七舞见过他这种眼神,这种不择手段要去毁掉一件他想要又得不到东西时狠绝的目光。如果此刻他心中的东西是她文七舞,她只是忧虑,却不会恐惧,但如果他的目标是天一海阁,甚至是……她的心陡然激灵一下,不敢再深想下去了。
第二部分 山雨欲来
巨变(1)
“看剑!”刀剑翻飞,小小的庭院中有一红一黄两条人影在飞快的舞动。满院的鲜花因为她们的剑气刀风而漫空飞舞,如花海一般。
在不远处的石桌旁,顾倾城斜倚着身子坐在那里,依然是优雅的宁静,因而在眼前这一片纷乱中显得格外的醒目,犹如江湖的游子最渴望的那一份归家时的平和安神。
回到万花城已经十天了,但是迄今为止还没有和父亲见上一面,她曾无数次的提出过请求,但是都被顾倾国冷冷的拒绝,只是留话让她等。但是,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也许在父亲的心中,她这个不孝的叛女本就不应该回来吧?
当她怀着最深刻的忧郁思念着亲人的时候,亲人们却带着更深刻的怨恨诅咒她从敌人那里得到的幸福。从到天一海阁远嫁开始,她不仅一天比一天懦弱而且还一天比一天自私,无论是放弃刺杀君无缺,还是将心封闭不肯回应丈夫的热情,还是在大战来临之际要求回家省亲,桩桩件件她都以自我为中心,不曾为身边的人考虑过一分一毫。
在天一海阁临行时,她知道君无缺已经洞悉了她的心事,但她执意要回来,与万花城同生共死。然而,万花城中可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即使她真的死了,被万花城和千秋后世所记住的,依然是唾弃而已。她先背叛了自己的父兄同胞,然后又背叛了她以身相许的丈夫,无操守,无德性。顾雪色说得的确对,她只不过是“红颜祸水”。
“啊!”面前突然有人轻呼,然后长剑被高高撩起到半空,持剑的人刚要飞身去抓,一把弯刀已经抢先一步将剑勾住,刀剑全落在同一人的手里,然后那人志得意满的看着已经战败的对手,说:“又是我赢!看来你们中土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顾雪色和阿兰,每天她们都像是约好了的,跑到她这小小的院子里来耍一番拳脚,让她即使想将自己深埋进一个清静的世界去独自痛苦都不行。
顾雪色已经连败了数日,此时脸色灰败如土,嘴上依然不肯服输:“我是技不如人,不过并不代表我们中土武功能差到哪儿去。”她瞥了一直安坐在旁的顾倾城,说道:“我姐姐就是当世的高手,有本事你和她一比高低!”
“和她么?”阿兰清澈的瞳眸在顾倾城身上转了一圈,忽然笑道:“不和她比,我早和她交过手了,我确实赢不了她。”
没想到她能如此坦诚自己那日的失败,顾倾城略有吃惊,因为她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初与阿兰见面的情景。她不是一个习惯炫耀自己的人,无论是美貌还是武功,在她眼中都只是平常。她没有顾雪色那么强的好胜心,也没有阿兰这副求“武”若渴的激情。她只想这么坐着,一日日,一夜夜,慢慢的慢慢的熬到大战来临的那一天。
这十日来看着她们两个天天比武,看得出阿兰的武功的确不是来自中土,而且明显受过高人指点,只不过临战经验较少,功力尚浅,但是对付顾雪色已是绰绰有余。
反观顾雪色,师承她万花城,但可能是因为她天性不能专心习武,总是心有旁骛,纷杂太多,因此学的武艺杂而不精,多而不纯,徒有漂亮的招式却没有克敌制胜的法宝。此时顾倾城终于明白在天一海阁时为什么君无缺那样轻看顾雪色,想来当时就是顾雪色想对他动什么手脚,一招之内君无缺便可将她擒住。这便是萤烛之火与昊月之辉的不同。
阿兰将双刀放到顾倾城旁边的桌上,擦了一把汗坐下来,大大咧咧的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顾雪色见她如此没有女儿的优美体态,眼眸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轻慢之色。
三人同坐在桌边,阿兰无拘形骸,顾雪色自视清高,顾倾城从容淡雅,个人自有个人的气质。
阿兰休息了一下,减去了几分疲乏,兴致勃勃的发问:“你们中土的第一高手是不是君无缺?”
这话自然是问顾倾城的。顾倾城轻轻一笑,回答:“我不知道。”
“啊?你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你的丈夫,武功深浅你都没见过么?”阿兰不信。转头又去问顾雪色:“你刚从天一海阁回来,你知道君无缺的武功高到什么地步么?”
顾雪色哼了一声不愿意回答。在天一海阁中她所受到冷遇是她今生难忘的耻辱。但是提到君无缺的武功,想起在顾倾城生辰之日他与欧阳龄那番争斗,都现在想起来还心惊胆寒。所以哼声过后又禁不住幽冷的一叹:“恐怕这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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