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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饼合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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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姨?
来的正是秦姨。她还是早上那套装束,只不过手臂上多了个小竹篮,竹篮上盖着块碎花布,看不见里面装了些什么。秦姨似乎已经这么做过无数次了,她弯腰将篮子放到门口的石阶上,然后摇摇头,叹了口气,又转身悄无声息地走了。
刘柏棋又站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有人来了,才放轻脚步靠近门边。门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根本就没开灯,整个房子完全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中。
刘柏棋摸出手机开了手电筒,然后蹲下身去,将碎布掀开一条缝儿。借着黄白色的灯光,他看清了那是一篮子鸡蛋,挤挤挨挨码在一起估计有十几个。
“……”一瞬间刘柏棋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为什么秦姨要给他送鸡蛋?为什么哪个时间不好偏偏要挑大半夜?为什么送就送还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某人老妈子综合症又发作了。刘柏棋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莫名其妙地就开始操心起来。大概是因为男人双腿不便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反而冲淡了当初见面时恶劣的反应,导致他潜意识里一直把男人放在弱势群体的地位,猜测原因也总是往对男人不利的方向想。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刘柏棋下定了决心,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下定决心的,但还是拎起篮子,清清嗓子后抬手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窸窸窣窣溜过的风声。
刘柏棋等了一会儿,不死心地又敲了一遍门,同时提高声音喊道:“请问有人在吗?”
问有人在吗……有人在吗……人在吗……在吗……吗……老街的夜晚空空荡荡,声音稍微大点儿就不断回响着,躲在暗处的野猫发出暴躁的叫声。不过屋里也因此有了反应,一个沙哑中透着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连带着车轱辘转的动静一起靠近:“谁?”
刘柏棋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男人在门后停下,隔着一层老旧的木门,再次重复道:“谁?”
男人听起来很是冷漠,刘柏棋却偏偏品味出了紧张和戒备的意思。他忘了隔着层门那人根本不可能看见,笑了一下试图让自己显得更亲切一点:“是我,刘柏棋,秦姨今儿有事,让我帮忙送鸡蛋过来。”
“……”那边沉默了一阵,门才吱呀一声被拉开一道缝儿。男人从缝隙里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从上往下大量,视线落在篮子上时,刘柏棋忙掀开了碎布让他看。男人算是信了,但依旧没有让开的意思,“放门口就行,谢谢。”
“我帮你拿进去吧?”刘柏棋热情地说,同时举了举手上的篮子,“我看着鸡蛋有点儿沉,你自己一个人恐怕……”
“不愿意就算了。”男人冷冷地打断他,不等刘柏棋反应过来就“砰”的一声再次甩上了门,哐啷哐啷一阵声响过后,估计是进屋了,四周重新恢复平静。
刘柏棋还保持着抬手的姿势,笑容僵了一下:啧,还真没见过脾气差成这样的。
五
“哦,你说的是白墨吧?”秦姨坐在门边,手上不紧不慢地一针一针打着毛线,脚边窝着只懒洋洋的猫。刘柏棋举着相机对着老街取景,看似不怎么在意地问起,实际上竖起耳朵一门心思地关注秦姨的回答。
白墨……挺好的名字,只是脾气怎么就那么爆呢。刘柏棋在心里暗暗想道。
“哎,说来也不幸得很,小墨他以前不会这样的。”秦姨动作十分熟练地收针打了个结,换上另一种颜色的毛线继续织。脚边那只猫翻了个身瘫着,秦姨顺手挠了挠它的肚皮,视线又落回到针尖上,“前两年的事儿吧,当时还挺轰动的。小墨家里被几个外来的旅客洗劫了,他爸妈不幸遇难,小墨当时不在家,回来刚好撞见现场,换成谁都受不了这刺激啊,就养成现在这习惯了。别说是陌生人,我们这些老邻居也不会轻易进他家槛儿的。”
“这样……”刘柏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猫尾巴,看起来若有所思。秦姨打着毛线,抽空瞄了他一眼:“我说,小伙子,你也不过是图个乐呵来玩的吧,这些事就不要管了。这么多年,不管是小墨还是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我知道你好奇,之前也有人因为这样而去打扰他,说实话,我不是很愿意看见这种事情再发生。”
“谢谢秦姨。”刘柏棋点点头,松开猫尾巴上楼去了。秦姨话里警告的意思很明显,什么意思他也知道了,不过这并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我不是那种人好吗,秦姨说之前也有……我和那个人是不一样的。刘柏棋撇撇嘴,赌气似的想,老旧的木楼梯被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应该没见过面的,然而遇到白墨的瞬间,刘柏棋心里却升起一股奇异的冲动,就是这股冲动让他不由得想去靠近。
我希望能更了解这个人。刘柏棋默默下定了决心。
六
陈睿就纳了闷儿了,刘柏棋那厮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说好的一起出来旅游,结果一天天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晚上大半夜才回来,一大清早的又出去了,问他上哪儿去也不说。
不是“你们先走,我晚点儿跟上。”就是“我还有些事先走了。”陈睿心里直犯嘀咕,不会是看上哪家姑娘在这小破地方找到真爱了吧?不行必须得找个机会问问,这可太让人好奇了。
而刘柏棋目前的状态还真有点儿那个意思。姑娘这条是对不上了,其他的倒是中个八九不离十,不然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现在这种上赶着倒贴的行为。
是的,刘柏棋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去白墨家门口蹲点了。刘柏棋以前也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能忍,别的不说,对一个天天笑脸相迎的人很难讨厌起来吧?可是白墨就能从一而终地坚持不给他好脸色。
“……”白墨开门想拿蔬菜,按以往的规律,每天这个点儿陈伯都该把小竹筐放门口了。结果门才刚打开一条缝,一张灿烂无比的脸就从缝里露了出来,刘柏棋将手指挤进门里比了个V字:“嘿早上好啊墨墨~我给你送菜来啦。”
白墨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晃得十分之贱的两根手指头,毫不留情地甩上了门:“滚。”
“啊痛痛痛痛……”饶是刘柏棋反应快,指尖还是躲闪不及被夹了一下。他捏着手指头呼呼吹气,门后的白墨则是皱紧眉头拼命搓手臂。
啧,墨墨是什么鬼,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白墨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他不知道怎么就被这牛皮糖缠上了,每天都跑到他面前来刷存在感,骂也骂不走,甩脸色也没用,白墨除了继续恶语相向守住不让他进门,好像也没其他招儿了。
刘柏棋从没在一件事上这么执着过。那阵子疼劲儿过去后,他没走,而是站起来,背靠着门和里面的人说话——他笃定了白墨还在那儿:“墨墨,你不愿意让我进去也行,咱就在这儿说说话。你别紧张,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白墨简直要被这个人的不要脸惊呆了。从头到尾就是刘柏棋摆出一副老熟人的姿态可劲儿黏上来,现在还敢用这种又包容又宠溺的语气说话,搞得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一样。白墨本来想说对啊我就是不愿意怎么了你快滚吧,结果话到嘴边换了个话题:“别这么叫我,恶心。”
刘柏棋一愣,然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个抖M了,想象了一下白墨嫌弃又憋屈的表情,居然会觉得很……可爱?
没救了没救了刘柏棋你完了。
白墨听见门后的笑声顿时就火了。他猛地将门拉开一道,用力抵住了防止门外那人摔进来,从刘柏棋手上猛地夺过筐子,又一使劲儿将门拴上。好久没这么剧烈运动了,白墨觉得胸口起伏有些厉害,他喘了口气,摇着轮椅往屋里去了。
刘柏棋听见车轱辘远去的声音,低头看了一下刚刚被不小心碰到的指甲盖。
既然这边行不通,那就再换个方向吧。
七
小镇上的人最近都要怀疑是不是遇上变态了。前些天来旅游的那伙年轻人中,有个小伙子天天自己跑出来溜达,拐着弯儿打听白墨的消息。镇上的居民可没朴实到什么都往外秃噜的程度,一边哈哈哈打着太极,一边就把事情捅到了白墨那儿去。
白墨简直要气炸。这货跟没事人一样,动动嘴皮子哔哔哔的就把他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实在是可怕。他心里莫名地憋着一团火,多少年了一直窝在这小院里,他都快麻木得感觉不到自己是不是真实存在了,却偏偏出现一个人,卯足了劲儿准备把他拽出去。
这股火憋到对上正主时终于爆发了。在刘柏棋又一次跑到门口来找他搭话的时候——某牛皮糖已经习惯坐门口自说自话了——门一下子被打开,白墨坐在轮椅上俯视着他,脸上显出异常厌烦又愤怒的神色:“你有完没完?到底想干什么?”
刘柏棋一愣,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地和白墨说话,一激动居然……哑巴了。
白墨没等到回答,眼前这人只顾直勾勾地盯着他,心里那股火又烧起来,势头之猛完全挡不住,连带着语气也变得格外尖酸:“哦,背后说得好听当面就不敢出声儿了?让我来猜猜你是什么目的,探究一个残废的生活?好奇人能心理扭曲到什么程度?不会是电视台做采访的都要先通过这种方式取得特殊人群信任吧?”
白墨觉得脑子里轰隆轰隆响,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只知道这些话刺得自己心里都发疼。刘柏棋是好脾气,不代表他能忍受一片赤诚被恶意曲解,更何况白墨这种自虐似的行为也戳痛他了。
“白墨!”刘柏棋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第一次没有对白墨笑脸迎合。
白墨住了口,攥紧拳头喘着气瞪他。
被这样又倔又委屈的眼神一瞪,刘柏棋心就软了。他还记得不能约过门槛的规矩,就在那道不高的阻隔前蹲下来,微微抬起头看向白墨,放轻声音叹了口气:“我只是很想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戒备?”
“哦——了解,那没必要。”白墨嘲讽地笑了一下:“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就要走?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刘柏棋立马不服气地接口:“谁说了我要走?”
“嘁,别说大话了,当心闪着腰。”白墨翻了个白眼,看起来完全不将他的辩白放在心上,“你们这些大学生都一个德行。”
“你们?大学生?”刘柏棋敏锐地捕捉到了话里的重点,沉默两秒之后,突然伸手按在白墨的膝盖上,偏过头凑近了去看他的眼睛,“是指之前那个人?”
“你怎么知……”视线冷不防对上,白墨被这话一惊,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他马上察觉出不妥,强行扼住了话头,语气又变得生硬了,但那一瞬间受到动摇的情绪还是无法完全掩盖,“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刘柏棋没有被这抗拒的态度击退。他站起身,眼里充满了坚毅:“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和那个人不一样。”然后十分贴心地将门带上,转身走了。
白墨面对眼前的旧门板,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啥玩意儿?走了?就这么走了???
八
接下来几天,白墨都没有见到刘柏棋,那人跟蒸发了似的,一夜之间没声没息。习惯了天天被缠着,突然自由居然感觉不大自在,白墨嫌弃地掐了一把没知觉的腿,唾弃一句有病。
可不是有病吗。
也不知道是说谁。
之前提过,刘柏棋向来是个行动派,这次也一样。本来填志愿的事已经和家里商量好了,报A大的建筑系,到时候帮着填上就好。不过现在刘柏棋决定学医了,家里接到电话时还很惊讶,本来想让他学医死活不乐意的,怎么出去浪一浪就改主意了。学医自然是不会反对,可是一听说他想来D市的县城家里就闹开了,刘柏棋怕电话里说不清楚,专程赶回去做思想工作,顺便亲自将这事儿变成板上钉钉。
那边刘柏棋忙到飞起,这厢白墨也不大好受。习惯了一个人,突然另一个人硬是闯进了他的生活,占了个位置之后又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他自己还没缓过神来。
说什么不一样,都是假的,耍我好玩儿是吧?白墨不知道第几次将糖当成盐放进咸粥里之后终于压不住气了,他愤怒地将碗筷扫到地上,乒乒乓乓碎了一地的瓷片。
妈的本来还想考虑一下的,要是他再回来绝对不让他进门。
要是……他还回来。
刘柏棋没想到悄悄进行的前期工作能在白墨心里掀起这么大波澜。填志愿毕竟是件大事儿,没几个像他这么心大能直接托付给家里的,一伙人本来就定好了这两天回去。
白墨听说那群大学生走了,在秦姨送鸡蛋过来时还不死心地追问了一遍:“都走了?”
秦姨叹口气,有些不忍地闭了闭眼睛:“对,都走了。”
白墨肩膀一下子垮了,面无表情地靠回轮椅上。
都走了啊。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不过是再经历一遍,没什么的。
九
小镇似乎再次恢复了平静。照常的作息,照常的邻里关系,一切似乎都没变。
只不过还是有点儿什么不一样了。
白墨能感觉到自己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人像一束光,带着灼人的温度闯进这小院里,在他心里放了一把火后又跑掉了。被包围的时候不觉得,一旦脱离了,感觉就更鲜明起来。
不过是离开,会习惯的。白墨自欺欺人地想。
在一个深夜,天气和某天一样,只不过今天的门拴上了。白墨躺了半天睡不着,气恼地爬起来,推着轮椅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溜圈儿。
木门却在这时候被敲响了。
“叩、叩、叩。”
停顿三秒后又是规律的三声。
“叩、叩、叩。”
白墨的手一颤,按在轮子上不动了,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像是要把那木板烧出个洞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低低响起。
“墨墨,是我,刘柏棋。”
“我回去处理填志愿的事了。”
“我决定学医,报的就是附近县城,很近,随时能来看你。”
“你的腿一定能治好的,因为有我在。”
“我说过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白墨在那人开口的瞬间就愣住了,跟没了魂儿似的,直到听见这句话。他的手在颤抖,用尽力气才将轮椅推到门后,知道隔着这层木板就是那人了,却迟迟不敢将栓子抽掉。
刘柏棋能感觉到他的犹豫,叹了口气又说:
“墨墨,我回来了。”
白墨按在栓子上的手一抖,门应声而开。
在黑夜里也能看到某人笑得灼亮的眼睛。刘柏棋蹲在槛外,手从白墨的小腿后面绕过去,轻轻抱在怀里环住了,下巴抵在他的膝盖上。
“现在,我要正式开始追你了。”
良久,空气里才响起有些沙哑的一声。
“进来吧。”
——全剧终——【 htt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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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饼】非匿名评论by青木桂也
【一】
叶晟是个兵。准确地说,曾经是个兵。
没错,叶晟已经退伍了。他从小就不爱念书,好不容易混了个职高的毕业证,到手之后直接收拾收拾行李,报名参军去了。等他爸妈接到消息的时候,叶晟已经上了火车。
他爸被气得差点没当场背过去:“老子辛辛苦苦供你上到高中,就是不想让你走这条老路!你以为当兵真那么容易?混小子你够行的啊!”
然而没有用。叶晟就像一只毛终于长齐了的雏鹰,拍拍翅膀远走高飞了,走得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军队的生活是叶晟一直向往的,真正经历了之后,更是为这种热血的氛围深深着迷。热血、拼搏……叶晟觉得这才是男人该过的日子,每一天都能感受到肾上腺素爆棚的刺激。
如果可以,叶晟想一直在部队干下去,他觉得在这种充满力量的生活里才能真正体现他的价值。但很不幸,因为某些政策原因,他不得不退役了。算上服役的两年,叶晟在部队里一共待了十年,从18到28,算是将他最充满激情的年华都上交给国家了。
离开的时候叶晟没有哭。当时他是个班长,领着十来个新兵蛋子,每天朝九晚五地训练。
大巴来了,叶晟拖着行李箱站在军营门口,最后再看一眼这个让他奉献了青春和激情的地方。那些小伙子个个红着眼眶,却愣是咬紧了牙一个字不说。叶晟笑了,重重锤了一下离他最近那个大块头——叫李俊,是所有新兵里面训练最卖力的一个——说:“年轻人,好好干!我走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迈大步离开。
“班长——!”估摸走出了十来米,背后突然爆发出一声喊,像是憋了很久。叶晟回头,就看见一个黑色的物体飞了过来,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
——一条皮带,已经有些旧了,是当初李俊在部队举行的比赛里拿了第一,叶晟一高兴,随手扔给他的。
李俊在身后大喊:“班长!保重!”
叶晟失笑,甩甩皮带吼了回去:“兔崽子给我好好训练!敢丢我的脸老子拿这个抽你!”
“是!”李俊后脚跟一靠,向叶晟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应道。
“走了!”叶晟挥挥手上那条旧皮带,大步上了大巴——该死的,今天的风怎么这么大,眼泪都要被吹出来了。
【二】
从部队退役以后,叶晟其实没难过多久,只是空虚。没有了按时集队的号角,却仍然在早上六点准时醒来,然后才想起已经不需要练操了,就坐在床上发呆,接着游魂一样挨过一天。
也尝试过去找个工作。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或者其他什么缘故,反正别人说的“退伍兵比较抢手”这一定律在叶晟这儿压根儿行不通,晃荡了两礼拜还是无业游民一个。眼看着同时间退役的其他队友都当保安甚至当职员去了,某一天,叶晟终于做了个决定。
上淘宝开店。
并且是情趣用品店。
没错,就是情趣用品。叶晟也不知道自己是受了什么刺激,想到就去干了,生活也算是有了个目标。
刚开始的确很困难。在部队里待了十年,物资什么的都是统一发放,也不需要他考虑怎么用钱,叶晟对做生意其实是一窍不通。结果一旦决定了要自主创业,申请、交押金、进货、宣传……都得他亲力亲为。有半年的时间,叶晟被这些琐碎的事搞得焦头烂额,每天起床就忙沾床就睡,倒是暂且忘了对部队生活的怀念。
熬了两年之后,因为服务态度好,发货及时,东西质量又有保证,叶晟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客源固定下来,每月的进账也是不小的数目,起码让他时不时地小资一下,约几个朋友去酒吧咖啡馆玩儿是没问题了。
叶晟对于目前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谁说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离了部队,老子现在不是照样混得好好的?
【三】
因为卖的毕竟是情趣用品,很多买家都会选择不评论,即使寥寥几个回来反馈信息的,也都是匿名发表。倒也有些豪放的女人,给好评的同时还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对产品的满意度,看得叶晟有点无语。
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叶晟做做生意,过他的小日子,倒也落得个清闲自在。
某一天,叶晟又打包了一批货发出去,闲得无聊,照例回来翻评论。然后他发现了让他虎躯一震的一行字。
“东西不错,感觉很舒服。——宋佳语”
其实这种评论放在他的店里真的毫不起眼。关键是,这人买的是个新款的前列腺按摩棒!而且看起来像是真名!
我勒个擦……叶晟目瞪口呆:这人是蠢呢还是真这么……奔放?居然披着真名就上来了,还光明正大地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感受?!
正在这时,旺旺闪了起来。叶晟点开一看,是那个叫宋佳语的买家发过来的消息:
“谢谢老板!下次还会光顾的!”
“……”叶晟感觉三观尽碎:是这个世界走得太快,还是我已经落后于时代?
叶晟其实是个挺八卦的人。居然遇上了这么个奇葩,叶晟觉得,他要是不偷窥啊不是监视一下此人的收货地址,然后某一天再假装偶遇勾搭一下,简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真是巧,一直给他供货的老张在这时打来了电话:“喂晟子,我跟你讲,最近搞到了一批新货,我还没弄到我那儿去呢,就在厂子这边。xx路oo号,你快点过来看看啊。”
叶晟想刚好最近存货也差不多卖完了,是时候该换批新的,于是爽快地应道:“好嘞,给我十分钟,就到!”
叶晟拿了钥匙准备出门,想起电脑没关,又折了回来,才看到刚刚宋佳语发来的信息,还孤零零地挂在上面。
叶晟想了想,在上面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
“谢谢惠顾!您的满意就是我们的动力呦亲!”
然后他将电脑一关,吹着口哨就出去了。
【四】
老张说的地方其实离这儿不远,叶晟开着他的小黄,拐过三条街就到了,说好的十分钟还剩下两分钟。
“晟子,这儿这儿!”叶晟老远就看见老张在那冲他招手了。他熄了火,抛着车钥匙小跑几步过去:“怎么?终于舍得让我参观你的大本营了?”
“嘿你小子,说什么浑话呢!”老张是个胖子,他这一拳捣在叶晟的肩膀上,要是一般人还真消受不了。叶晟除外,就算退伍了,每天的长跑和锻炼还是必不可少的,身体毕竟是革命的本钱嘛。
一个西装男走了过来。老张忙将叶晟往他那儿推了推:“这是陈老板,这些国外的新货可都是他给搞来的!”
“啊,陈老板,幸会幸会!”叶晟递了支软中华过去,陈老板也不推辞,接过了自己点上。吐了个烟圈,向里面扬了扬下巴:“喏,东西都在里面,看看。老张带来的人我放心,不过先说好了,都是公道价,也别在那儿跟我计较。”
“好说好说。”叶晟就喜欢跟爽快人谈生意,多干脆。
进了厂子里一看,好家伙,这得有上千箱吧?一摞一摞的,一看就知道是正品,那包装的档次不是之前的货能比的。叶晟和老张在那挑挑拣拣,很快两三个小时过去了。
好在来之前顺道去了趟银行,带的三万现金够了。叶晟当场和陈老板结了账,将东西一箱箱塞进车后座和后备箱里,准备回家。
厂子在一个小区里,这时候正是下午五六点钟光景,出来锻炼的人挺多。叶晟将车开得很慢,顺便也看看风景:还真别说,那陈老板的钱真是多的没处花,看这小区的环境,怎么着也该是个中高档吧?居然将那么大个厂子开在这种地方。还是说,这里生意比较好?
叶晟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眼看着就要出小区的大门,叶晟正准备踩油门加速,却听到了一个让他虎躯一震为之的名字:
“宋佳语!你的快递!”
【五】
当时叶晟的脑子里只剩下卧槽二字:不会真这么巧吧……他缓缓回头,就看见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小跑着过来了。因为快递员的车就停在旁边,叶晟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人在包裹上签下了“宋佳语”三个大字。
“谢谢啊!”青年对快递员客气地笑笑,眼看着就要走,叶晟脑子一热,直接出声喊住了他:“宋佳语!”
宋佳语疑惑地往这边看过来。叶晟恨不得能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脑子秀逗了才会叫住他!哦,难道要说“其实我就是你买情趣用品的那家店的老板很高兴你喜欢我们的产品”吗?不被当成变态才见鬼了!
于是叶晟脑子又一热,很顺溜地说:“我是你小学同学啊!你不记得了吗?”
卧槽卧槽这什么破理由!同学是世界上最大的坑货啊妈蛋!叶晟觉得他大概已经被拉进黑名单了。
出乎意料的,宋佳语居然歪着头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然后犹豫着说:“不好意思啊,我不记得了。请问你叫什么?”
“……”他居然信了!更重要的是,有谁会把“我不记得你了”这种话当面说出来的!这人是太实诚呢还是真缺心眼儿呢!叶晟心里泪流满面。
其实近了看,宋佳语长得真是不错。他的骨架很好,看起来比例匀称,整个儿给人一种干净清爽的感觉,像是没毕业的大学生。叶晟忍不住就看走了神。
——这也不像是那种会上网买情趣用品,还敢真名评论的人啊。
【六】
“先生?先生?”一个很轻的声音将叶晟唤回了现实。他摸了摸下巴,又端详了一下宋佳语薄薄的嘴唇,决定出手勾搭。
叶晟向来是行动派。他将手肘支在车窗上,自来熟地勾起一个笑:“我是叶晟啊宋佳语,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于自然熟络,宋佳语居然真被蒙了过去。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小声地说:“对不起啊,我平时……和同学没怎么联系。”
叶晟心里都要笑死了:这小孩儿太好骗了!脸上还是一副宽宏大度的样子:“没事没事!话说,咱都这么久没见面了,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这……”宋佳语有些迟疑。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去,又不懂得怎么拒绝别人,看看手上的快递盒子,又看看叶晟的车,像是在找理由。
叶晟岂是那种会让到手的兔子跑了的人?他果断将车开到旁边去,锁了门走过来搭上宋佳语的肩膀:“我也没别的的意思,就老同学见面吃个饭而已。也不用太正式,喏,就右拐那家拉面,成不?”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拒绝就显得有点儿不近人情。宋佳语犹豫着微微点了点头,叶晟就等着呢,直接勾着人家肩膀,好像有多熟似的往外走去。
【七】
宋佳语虽然话不多,但叶晟是什么人,生意场上跌打摸爬了这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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