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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强人意_明起明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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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我操你!”陈栋艰难地从地上撑着身体爬起来,站直第一件事就是朝面前的沈意挥出拳头。
然而学长刚被扒光衣服吃干抹净,大腿还沾着学弟刚出炉的东西,这一拳的速度和力度实在没什么威胁。
沈意抬起手臂,轻而易举地接下陈栋砸来的拳头,然后张开五根手指将他的拳头攥在手心里。
陈栋想抽手已是来不及,更操蛋的是,沈意伸过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腰猛地使劲,陈栋本来就腰酸腿软,腰眼又被沈意重重摁住,这下他叫声都快劈叉了。
“啊!!!”
沈意这死变态这几年不知在哪儿混的,根本不按照套路来。刚才还是两爷们挥拳准备斗殴,现在直接变成令陈栋作呕的偶像剧场景。
更他妈恶心的是,他是被沈意抱在怀里那个。
“我操,沈意你他妈恶不恶心啊,赶紧松手!”
“好好说话你非得动手,你看,只能这么说了吧。”
“操,你说话就说话,别顶着我!”陈栋可真是惨,浑身就剩一双袜子,狼狈地被大流氓抓在身前,隔着一层浴袍拿枪猥亵。
沈意低头看了眼陈栋还在微微发抖的结实大腿与顺着腿缝流下来的液体,贴到陈栋耳边哑声道:“所以学长选好了吗,是公了还是私了?”
陈栋恨不得在沈意身上瞪出个窟窿眼,使劲推着他,狠声道:“怎么个私了法?”
沈意笑得狡猾:“当然是由我赔偿学长的精神身体损失费咯。”
“你的意思是今天这事用钱解决?”
沈意微笑着点点头。
陈栋挣开沈意的手,沈意这下没拦他。
只见陈栋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皱成咸菜干的衣服,哆嗦着胳膊腿好不容易套上了。
他穿衣服的时候,沈意就在按摩床边靠着,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静待陈栋下步动作。
陈栋系好裤带,提上鞋,抬头盯着沈意,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蹦:“用钱解决,挺好的。”
“你能这么想最好,大家都省了麻烦。”沈意闻言笑意更深,从旁边挂着的西装里取出一张卡。
陈栋垂下眼,望向那被几根白皙手指轻巧捏住递过来的卡。半晌,抬手接过。
“多谢学长今天的款待。”
陈栋将那薄薄的小卡片夹在指间翻转,看了沈意一眼,忽然开口:“你等等。”
说完,他便推门出了套房。
沈意没料到陈栋妥协后还能有别的事,他挑起长眉望向门口,回味般地咬了咬嫣红的下唇。
没过两分钟,学长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只见陈栋宽厚的大手里握着两张红色纸钞,连同沈意之前的卡一股脑甩到他脸上。
陈栋瞪着眼,拿鼻孔冲学弟表达不屑:“沈意,你想用钱解决是吧?这是200块,老子今晚就当嫖鸭了!多谢你款待!”
无视沈意瞬间拉成长白山的俊脸,陈栋昂首挺胸地转身离开。
那决然离去的身影,真跟拔屌无情的嫖客似的。
刚出门,陈栋立刻垮下来,扶墙歇了半天才一瘸一拐地往休息室方向蹭。他黑着脸龟速前进,迎面撞上之前找他的会所经理。
经理假装没看见陈栋,低着头准备拐弯避过,被陈栋一把揪住。
“汪经理,你躲我啊?”
“啊,这不陈栋吗?你下钟啦?”汪琪转头,一脸惊讶:“我躲你干什么啊,有个客人正闹事,服务生处理不了,我正要去瞧瞧呢。”
陈栋狠狠瞪了汪琪一眼。
他十分怀疑汪琪和沈意两个货沆瀣一气,合伙把他给坑了。要不好好的VIP套房里怎么可能有情趣手铐,又他妈不是什么淫窟!
当然这都是他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不过就算汪琪知道又怎么样,说是经理,还不是客人指哪打哪,其实比他陈栋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社会底层的蝼蚁罢了。
而沈意就是那个能拿脚随便踩死他的人。
“没什么事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汪琪见陈栋不吭声,干脆拍拍他的肩膀说“知道你不容易,不过呢,年轻人还是身体要紧。”
经理发了话,陈栋也不客气了。他现在浑身难受得要死,干脆准备收拾东西回家。陈栋走得急,连和Kevin约好一起下班的事都给忘了。
陈栋难得奢侈地打了辆车,刚出会所走在路上的时候,他老觉得有热乎乎的东西从屁股里往外流。应该是心理原因,毕竟沈意那孙子射的是精,又不是喷泉,没道理现在还没流完。
付了几十块打车费,陈栋折腾着从车里爬出来,又撑着电线杆子喘了几下。
他屁股眼疼,脑仁更疼。陈栋越想越生气,他怎么这么傻逼啊,刚在会所就该拿上沈意的卡。意气用事的结果就是,他陈栋屁股开花还他妈倒贴200块!还是管同事借的!
真是被沈意个王八犊子给气糊涂了。
最拔屌无情就是沈意这孙子,操了一个多小时,连他妈床都没让他躺!操!
回家前,陈栋脚下一拐来到街角的一家小药店。这个点来药店,不是急病,就是来买套的。
见客人一脸纠结,支支吾吾,小导购恍然大悟,开始热情地兜售市面上各种新款安全套,什么凸点的,螺纹的,超薄的,按摩的……
陈栋听小丫头说什么“尺寸再大都有”,“只要戴上这套一小时都停不下来”,后头也跟着一跳一跳地疼,磨得他火气蹭蹭蹭往上蹿,干脆破罐子破摔,硬邦邦地说:“我是屁眼疼。”
小导购被震得一愣,半天才点头:“我给您拿药。”
结账的时候,陈栋看都没看,交了钱就拿药走人。
他一瘸一拐走到租的房子楼下。筒子楼很有年头,斑驳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小广告和来路未知的污渍,他真怀疑这摇摇欲坠的破楼说不定哪天就倒了。
好不容易爬到顶楼挪进屋,陈栋一屁股坐到床上掏出药店装药的塑料袋。
陈栋翻开一看,目瞪口呆地拿着手里的药盒。
操,痔疮栓!
第8章
陈栋懊恼地将痔疮栓丢到一旁,袋子底朝天往下抖了抖,幸好那小导购还不算完全不靠谱,塑料袋里还有一管消肿止痛膏和一盒消炎药。
陈栋拆开说明书随便浏览了下,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能用。他拿起药膏和换洗衣物扶着墙慢慢往外间的公共卫生间走去。
走廊上的触控灯坏了好几天了,房东估计是觉得也赚不了租客多少房费,一直拖着没换。陈栋前几天想着自己换,可惜给忙忘了,今天不得不拿手机的手电筒打光照路。
陈栋站在浴室里靠着墙脱光衣服,他浑身都是打炮留下的痕迹。他坚持回来洗澡清理,是因为不想在会所被人瞧到他陈栋一个堂堂男子汉被折腾成着副熊样。
膝盖和肘部在地毯上磨得一片红,身上也有不少暗红色的指印,胸口和大腿内侧尤其多,胸肌上甚至还留着沈意那孙子的一排牙印子。
那一圈小牙印子跟盖戳似的整整齐齐,就差再签个名了。
操,真他妈是属狗的!
陈栋狂骂变态大流氓,扶着腰掀开简易浴帘开花洒。
洗澡的时候,陈栋心理的小火苗那时越烧越旺,气得拿香皂使劲搓身上,最好把沈意那变态又拧又咬的痕迹给搓掉,结果不小心碰到胸前的奶头,直接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沈意这狗东西弄得他身上一片青青紫紫,胸口就更别提了,两个奶头又红又肿,轻轻一碰就疼得慌。
好不容易洗完上半身,陈栋又开始犯了难。
他在会所待了这么久,也不是没有听闻过搞基承受的那方完事后需要怎么清理。
可是,让他蹲在地上把沈意那死变态的东西从屁眼里抠出来,这他妈是爷们该干的事儿吗?!
可不干也不行啊,听说那东西留在里头容易生病,谁叫他现在连病都生不起呢。
陈栋咬咬牙,取下花洒在浴室地板上叉开腿蹲下。
他看不到自己后头,只能拿手指轻轻碰了碰,外头那圈儿有点肿,幸好没出血。不过真他妈疼,这么长时间过去,里头还像楔了根粗硬的棒子似的。
一路颠簸回来,沈意那操蛋玩意的精液差不多流干净了,陈栋忍着疼用手指清理一下里头,又拿水冲了冲。
胡乱冲洗一番,擦干身上,陈栋抖着手指给自己上了消肿的药膏。上完药,他套上运动长裤准备回屋,经过浴室镜的时候,陈栋忽然停下来。
浴室镜就是挂在洗手池上的一面破镜子,缺角的镜面里映出一个男人。
对比沈意那春光满面的娇花般的脸蛋,镜子里的男人显然一脸倒霉相,眼下泛青,嘴唇干涸。
陈栋不自觉地撇撇嘴,镜子里那个倒霉蛋也跟着动作。
陈栋当然不是为了照镜子顾影自怜,他是看到自己脖子上有一道红痕。
沈意和他今天是下三路过招,从头到尾压根没往他脖子、嘴上啃。
盯着自己脖子上那道暗红色的吻痕,陈栋皱眉,一下想到Kevin所说的恶作剧。
他现在没心思去揣测那个兔崽子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只想赶紧躺床上,说不定一觉睡醒发现,这些操蛋的事全他妈是假的。
陈栋艰难地挪到床上,就着凉水将消炎药囫囵吞了,然后蒙上被子倒头就睡。
然而现实并不如意,陈栋一夜辗转反侧,老梦到自己化身为大闹天宫的孙猴子,被如来一个五指山摁到地上,一压就是五百年,真是叫天不应,叫地无灵,难受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陈栋生物钟准得很,六点多醒来感觉身子都快要散架了。他恍惚地抬手搁在前额上,茫然望着破旧的天花板。
也不知是该哀悼被爆菊并不是在做梦,还是该庆幸自己身强体壮没生病发烧。
既然没病,也没道理继续躺着了。陈栋从床上坐起来,动作之间牵动了浑身酸痛的肌肉和被插肿的后头,疼得他一哆嗦。
陈栋使劲抓了抓自己硬茬茬的短发,深呼吸好几下。
他妈的,就当被狗啃了!
陈栋真是挺佩服自己的,一般人遇上死变态大流氓强奸,怎么也得在家躺上几天吧,可他呢,第二天照常背着包赶去上班。
就这工作精神,老板怎么着也该给他颁发个劳动模范奖章吧!
之后的日子,陈栋过得还算正常。他年轻体壮,除了前两天上大号比较痛苦,还有就是穿衣服磨得奶头疼,身体其他部位的酸痛和沈意留下的痕迹很快便恢复了。
而沈意那孙子后来没再出现,那天在会所发生的事也压根没人提起。
就是月底发工资的时候,汪经理私下找到陈栋并递给他一沓钞票。
陈栋斜着眼,冷飕飕地说:“汪经理,什么意思啊?”
“你来会所一年多一直干得不错,这是专门给你发的奖励。”
“那怎么不走财务呢?”
汪经理笑得意味深长:“你在社会上这么久,有些事问得太清楚明白又有什么意思呢?该糊涂的时候糊涂,这才是聪明人啊。”
汪经理见陈栋站那儿不接,直接将那叠钞票塞到他手里,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陈栋拿着那叠钞票原地站了会儿,最后塞进包里。
此时临近春节,会所的生意较以往更为红火,服务人员个个满脸喜气。每年这时候,客人们往往格外大方,给的小费加一起都快赶上他们半年的收获。对于春节期间选择留下工作的员工,会所不仅会给加班费,额外还会包上鼓鼓的红包。不少外地来G城打工的人会因此放弃回老家过年的机会,选择趁机在此赚足丰厚的票子。
当然,还是会有不少人选择与家人团聚。
陈栋早早订好了火车票,准备这个春节回趟老家。他的家乡在千里之外的H市,从G城乘坐火车需要近十几个小时。
春运期间,火车站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大包小包去往全国各地的乘客。陈栋买票买得早,他运气不错。买到了硬卧下铺。将行李放好,同铺的其他几名乘客也纷纷上了车。
陈栋对面床中铺下铺的是两个互相认识的小青年,一上车就坐下铺床上开始碰头玩手游。上面的中铺是位中年大叔,放下行李就爬上去躺着了。
陈栋收拾好东西,取出保温杯去车厢中部接热水准备泡茶,刚回到铺位前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正背对着他,拿着车票同下铺那两个小青年打商量:“您好,不好意思打搅一下。我爸爸身体不好,请问能不能和你们换一下铺呀?”
姑娘的声音挺好听的,其中一个青年百忙之中抬眼,见姑娘长相很普通,又将目光落回屏幕的游戏上:“你什么铺?”
“就是您这儿的上铺,请问能不能麻烦您,和您换一下?”
“知道你爸身体不好,不能早点儿买票吗?”
“我给您补票钱可以吗?就换一张,真是麻烦您了。”
“我和我朋友身体也不好,爬不上去。”
众所周知,火车硬卧的上铺空间狭小,除非特别喜欢睡上铺的,一般人爬上去躺着都会觉得憋屈难受。
姑娘也知道人家不乐意换也没办法,春运的车票难抢,就这两张上铺还差点没买着。想到爸爸的身体,她愁的不行,要不干脆找列车员想想办法吧。
“我和你换吧,我是这张下铺。”陈栋见姑娘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面容憔悴,佝偻着背,看着的确像生了病的样子。
“啊,那可真是谢谢您了!我给您补钱吧!”姑娘没想到刚碰了壁就立刻遇上好心人,再一看抬头陈栋的相貌,脸顿时红了,急忙连声道谢。
“不用,这是你们的行李吗?我帮你们放到行李架上吧。”
陈栋其实想的没那么复杂,那两个小青年人家也是花钱买票的,不乐意换也没什么,别人怎么样他管不着。虽说他也不爱睡上铺,可他一个老爷们出门在外,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姑娘和她爸爸坐到下铺又是一顿感激,热情地拿出水果零食要塞给陈栋。
感谢的话落在对面那俩年轻人耳朵里多少就有点不是滋味,总觉得在讽刺他俩似的。
刚才同姑娘接话那个阴阳怪气地咕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大家伙都听到:“装什么好人啊,还不是想泡妞。”
这下陈栋可不干了。
他放好行李,将之前放在床铺上的保温杯重重扣在餐台上。
“你他妈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小青年光顾着玩游戏和嘴贱,压根没注意自己说的这人是圆是方,被那“砰”的一声震得抬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正低着头,凶神恶煞地盯着他。那男人身高至少一米八五,黑色的长袖T恤袖子卷起,露出手臂上强健的肌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狠角色。
“大、大哥,我没说什么。”
“哼。”陈栋瞪了他一眼,见那人低下头认怂,才冷哼一声不再计较。
陈栋拒绝了姑娘递过来的水果零食,直接脱鞋子爬到上铺。天色渐渐暗下来,陈栋玩了玩手机,在摇摇晃晃的火车硬铺上陷入梦乡,一觉醒来列车已经驶入H省境内。
雪花纷纷扬扬,陈栋望着车窗外银装素裹的北方景色,一时百味陈杂。
他回家了。
第9章
乘务员换过车票,陈栋坐在窗边,外头白茫茫的一片雪景,北方城市寒冬的感觉仿佛能穿透玻璃,让人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陈栋从行李包中取出准备好的羽绒服,这衣服他也就过年回H市的时候拿出来穿几天,平时在G城压根穿不着这么厚实的衣服。
列车广播响起前方到站的声音,陈栋将自己和下铺那对父女的行李一同取下来。他正往包里装杯子,换铺那姑娘在旁边纠结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帅哥,你是H市本地人吗,回家过年啊?”
“是啊。”
姑娘脸蛋红彤彤的:“我也是本地的。那个,我叫龚丽丽,能和您交个朋友吗?”
陈栋诧异地看了姑娘一眼,回答:“我叫陈栋。出门在外大家都是朋友,别客气。”
“我能问下您的号码吗?过春节我给你打电话拜年。”
叫龚丽丽的北方姑娘很大方,见姑娘手机都拿出来了,陈栋不好拒绝,同姑娘交换了号码。
下了车,陈栋拖着行李箱吹了半天H市牌小冷风,才想起自己羽绒服还拿在手上忘了套。其实被别人拐着弯要联系方式的事,陈栋从小到大经常遇到,拒绝的托词一大沓,可今天愣是晕乎乎地将手机号给了人。
大概是因为近乡情怯吧。
陈栋乘公交坐到家附近那站,下车后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公文包夹在腋下,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才挺胸抬头踩着青石板路朝里头的居民区走。
“爷爷,我回来了。”
陈栋刚敲了下门,屋里就传来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来了来了,是栋栋回来啦?”
“是我。”
老爷子急忙开门,把宝贝孙子迎进来:“就猜你差不多能到,隔壁张老头约我下棋我都没答应。”
陈栋回家前专门选了套质感较好的衣服,进了屋,将公文包和行李箱放在一旁,他把爷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血压还高不高?”
“吃了你给我寄的降压药,什么事儿都没有,你放心吧。”老爷子见到孙子乐呵地根本合不拢嘴,紧紧握着孙子的手:“一路辛苦啦。过会儿咱们就吃午饭,我早上去市场买了你最爱的鱼和排骨,中午给你红烧鱼和糖醋排骨吃。”
“好嘞。”陈栋也笑着回握老人的手:“我这次回来给您带酒了,等等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又乱花钱。”老爷子嘴上嫌弃,笑容却收不住:“你先在屋里看会儿电视,我去把菜收拾收拾。”
老人家住的是旧时居民区的一楼,现在城市地产开放商都热衷于建造高端电梯房,这种一梯两户南北向的民宅如今已经带上了时代气息,未来将消失在城市发展的洪流之中。
不过就目前来看,老人住在带着小院子的老房子里,邻里之间相互照料,其实比住那些邻居是谁都不知道的洋房好多了。
老旧的纱门和推拉门打开后,就是外间的小院子,靴子踩在地面的落雪上不断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雪已经停了,小院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靠近院门处辟了块地,黑色的土壤落了不少白雪,中间露出老爷子种的被雪打得蔫头蔫脑的小白菜。菜地对面摆着一张石桌和两只石凳,是老人家切磋棋艺的战场。每当天气好的时候,陈栋的爷爷最爱邀上棋友在此品茶下棋。石桌上方搭着藤条架,此时上头空空的,想来是因为下雪,老爷子提前把晾晒的干玉米、干辣椒给收回去了。
陈栋伸手摸了摸冰凉的架子,记得前年夏天回来的时候,爷爷在院子里种了葡萄。那年葡萄长得特别好,绿色的葡萄藤爬满架子,在院子里遮出一片小天地,一串串青色或紫色的果子从架子上垂下来,一到晚上,像一串串小灯笼随着小风摇摇摆摆,别提多好看了。
他那年回来看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当时想什么来着,对了,等以后有了钱,也得弄这么个院子种上葡萄,然后夏天傍晚就躺在葡萄藤下头,透过葡萄叶惬意地看星星。那滋味,想想都觉得特美。
陈栋在家中各处转了一圈,将老爷子日常吃的药拿出来看了看,大概了解了老人近来的生活情况。
老爷子进厨房没多久,屋子里便传来一股熟悉的饭菜香味。陈栋踱到厨房门口,吸了吸鼻子,见老爷子正围着围裙,提着鱼尾巴往锅里溜鱼煎呢。
“爷爷,您做的菜可太香了!我来给您帮忙吧。”
“不用不用,你快出去。你看我现在这记性,油烟机都忘了开。”老爷子打开油烟机,朝陈栋摆摆手:“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上屋里呆着去。”
“那我就站在这儿陪您聊天吧。”别看老头和颜悦色的,其实脾气倔得很。陈栋听话地站在门口,从菜盆里拿了颗西红柿啃:“爷爷,我这回给隔壁徐老也带了两瓶酒,回头您给他吧。”
“哼,那老东西真是运气好。我宝贝孙子回来一趟还惦记他。”
“还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吗?”
“那是。”老爷子边往锅里放调料边问:“你在G城那边工作得怎么样啊?我瞧你这回回来好像瘦了点,是不是工作太辛苦啦?”
“没啊,爷爷,我们公司朝九晚五的,一点都不累。唯一一点不好就是伙食太好,前段时间我胖了不少,衣服都快穿不下。我寻思着这样下去可不行,现在不都崇尚健康减肥吗,我好不容易才锻炼瘦下来。”
“行,你不累就成。栋栋啊,你这次回去别给我留钱了,你每个月都给我寄,我一个老头哪用得了那么多,你自己留着花吧。”
“您想买什么买什么。我现在赚得多,您就放心花吧。”
“唉,你……”老爷子叹了口气:“其实我攒了不少,栋栋啊,你不是还欠着你同学吗,不如一起拿去还了?”
“不用,那钱没剩多少了,我自己能搞定。”
“真拿你这孩子没办法。算了,我不管了。”老爷子无奈地摇头。炒菜锅里香气四溢,陈栋赶紧拿盘子递过去,老爷子将热气腾腾的红烧鱼起了锅:“吃饭!”
饭菜摆上桌,陈栋开了瓶酒,给爷俩的杯子满上。
“爷爷,您做的饭菜还是这么好吃,你不知道,我在G城天天就指着想你做的饭菜过活了。”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嘴滑舌,好吃就多吃点。来,先陪我喝一杯。”
老爷子身体很硬朗,每天跟着院子里其他几个老头出门练太极,除了血压有点高,其他什么毛病都没有,这也是陈栋当初放心远下南方打工的原因。
爷孙俩喝着陈栋带回来的酒,陈栋开始和老爷子瞎掰自己在G城的白领生活。陈栋编的那叫一个轻松滋润,听得老爷子直点头。
陈栋的想法是男人在外吃再多苦头,也得打碎了往肚里吞,总不能叫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为他担心。要是知道他现在在G城的真实生活,爷爷不知道会怎么难过。
“……栋栋啊,你这次回来去看你爸吗?”
“去,我下午就去。”
“唉……”想到自己儿子,老爷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端起酒杯同陈栋碰了下:“来,吃菜吃菜。”
吃完午饭,陈栋从爷爷家出来后先去超市买了不少水果,带上背包里装的几条香烟,乘车前往位于H市市郊的监狱。
陈栋他爸陈铭曾是H市叱咤一时的商业大亨,他家当时是富甲一方的有钱人家。后来陈铭因挪用资金、职务侵占、行贿等多项罪名构成经济犯罪锒铛入狱,堪称那年轰动全市的大案。而陈栋也从昔日的富家少爷落魄为经济犯的儿子。
五六年过去,当年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如今两鬓斑白,见到许久未见的儿子,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
陈栋坐在父亲对面,也是良久无言。
“爸,我给你带了水果和烟。我和爷爷过得挺好的,你放心吧。”
“栋栋,辛苦你了。”陈铭低下头,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发抖:“好好保重,替我给你爷爷带声好。”
“好。”
“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陈铭勉强挤出个笑容,眼角的皱纹衬得他的脸异常沧桑:“大过年的,别在监狱里呆着,回去吧。”
陈栋没待多久就出来了。
他曾经怨恨过父亲,怨恨过命运,可过去这么久,那些怨恨早在一日复一日的奔波中磨平了。他不在意,可他爸依然觉得没脸见他,这几年每次探监都是说上两句话便劝他快点离开。
这个下午原本就是空出来去探望父亲的,现在计划提前结束,陈栋也不知该干什么去,干脆提前下了公交车,顺着江边的林荫路慢慢往爷爷家的方向走。
路边不少小孩在草坪上玩球,估计是玩得太嗨,没注意球踢飞了,那球咕噜噜地滚到陈栋脚前。
见那人高马大的男人脸色阴沉着从地上捡起球,几个十岁左右的小孩都怯怯地不敢上前,半天才推出一个一脸衰相的倒霉蛋。
那倒霉蛋蹭到陈栋跟前,讨好地冲他笑笑:“叔叔,能把球还给我们吗?”
陈栋看了一眼那胖墩墩的小孩,小胖子立刻吓得鹌鹑似的抖了抖。陈栋忍不住用大手揉了小胖子的头发一把,然后将球递过去。
小胖子接过球,欢呼着朝同伴的方向跑去。
陈栋笑了,干脆一屁股坐在江边的石阶上享受起难得的休闲时光。他掏出烟,歪着头叼在嘴边点上,透过缭绕的烟雾望着不远处踢球的小崽子们。
他也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地在这片草坪上恣意玩闹过。
隔江的富人区就是他高三之前一直居住的地方。
那时觉得坐车一眨眼就能穿越大桥到达的地方,如今看来竟然如此遥远。脚下的滔滔江水也仿佛变成无法逾越的鸿沟,将他的人生彻底分割成了两半。
陈栋抽完一根烟,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帮爷爷做饭了。这时,手机忽然响起来。
“喂,郭子。”
“栋哥,回来了没?”
“今天上午刚到,对了,钱我明天就给你打过去。”陈栋站起来掸了掸裤子上的灰,揣着兜往前走。
“知道知道,你每个月都准时打。”郭玮在电话那头说:“兄弟我给你打电话可不是为了说这个。”
“什么事儿?”
“咱们高中过段时间校庆,班长说干脆趁着过年大家都回来提前聚一聚。邀请你的任务就这么落到你好兄弟我头上了。”
“……”陈栋下意识抿了下唇:“郭子,我不去了。这次假不多,我待不了两天就得回G城。”
“我靠,你别糊弄兄弟啊,好不容易回来不得待完假期再走?再说了,一年就回来这么几天,也不多陪陪你家老爷子?”
“假真没几天,再说,你看我现在这样去了合适吗?”
“栋哥你别多想,咱们都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就一起简单地吃个饭聚一聚。”
郭玮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陈栋只得说:“那行吧,到时候你告诉我时间,有空我肯定过去。”
“说好了,你可别涮我哈。替我给你家老爷子带声好,改明儿我过去找他切磋棋艺。”
“就你那水平,还是别了,怕像上次那样被我爷爷撵出来。”
“我操,这是哪年的事你怎么还提啊!”郭玮在电话里笑骂道:“栋哥,聚会你可一定要来啊,我他妈真是想死你了!”
第10章
郭玮是陈栋发小,两人打小学到高中一直同校,陈栋当年离校后基本断了和过去同学的联系,唯一还在联系着的就是郭玮。
一方面因为两人一起长大情分不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着欠郭玮家公司的债。
郭玮说的同学聚会陈栋压根不想去,说是大家聚聚,可真坐到一起,难免暗中相互较量。您在XX局高就啊,那可真太厉害了,对了,我们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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