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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逼我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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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管他!
背单词?谁爱背谁背!
练琴?滚蛋吧!
杜暄翻个身,闭上了眼睛。
周一杜暄离开家门时觉得感冒更严重了,即便穿上了那件厚外套也觉得浑身发冷,他觉得自己十有八九是要发烧。
周曼站在门口把书包递给他,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说:“烧吗?”
杜暄僵了一下,母亲的手心很暖,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梳妆台上一溜儿昂贵香水中的一种。杜暄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子,让自己的额头更紧地贴上妈妈的手心,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冷了。
“有……有点儿。”杜暄迟疑了一下说,他渴望地望着妈妈,心跳得有点儿急。
“今天两节物理两节数学吧?”周曼皱着眉头问,“晚自习也是数学吧?”
杜暄的心沉了下去,透骨的寒风又从每一个缝隙钻进他的身体里,但他仍然镇定地点点头:“对。”
周曼叹口气:“那还是坚持一下吧。”
杜暄垂下了眼睛,借着弯腰提鞋的姿势狠狠闭了一下眼。
周曼摸摸儿子的头:“要是别的课也就算了,可你的物理和数学是最弱的科目,这两门课可不能落课。”
杜暄直起腰说:“我知道。”
周曼赞许地点点头:“我儿子真棒。”然后她说,“如果发烧,实在坚持不住了就跟老师请假,再给我打个电话。”
杜暄点点头,嗓子沙哑地说:“我知道了。”
周曼打开门,拍拍儿子的后背说:“坚持吧,初三就是这样,考上师大附就好了。”
杜暄几乎快把牙咬碎了才没喊出来:师大附,您说的是那所升学率和课业负担都笑傲全市的师大附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考上它就能“好”?
杜暄走出家门时被冷风吹得打了一串寒颤,走到二楼时林廷安正好出门。大概是怕冷,他把自己穿成了一个球,围巾、手套都戴上了。
“早。”林廷安原地蹦了两下,“太冷了。”
杜暄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这也穿太多了吧。”
“这还多啊?”林廷安看看身上的衣服,“我差点儿把棉被裹出来。”
“你得适应适应。”杜暄一边走一边说,并且把手揣进了口袋里。十一月了,的确是挺冷的。
林廷安看了杜暄一眼,抽抽鼻子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杜暄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能听出来?”
“当然了,你这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林廷安说,“为什么不请假?”
杜暄弯弯嘴角没说话。
“初三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林廷安自顾自地说,“你学习那么好,休息一天能怎么着?用不着这么拼吧,你还让不让别人……”
杜暄抬头看一眼阴沉沉的天,打断了林廷安:“放心,不行的话我会请假的。”
走到小区门口时,林廷安四下里看了一圈:“怎么今天没看到孙睿?”
杜暄笑了:“他最近每天早二十分钟出门绕到紫玉家园那边接人。”
林廷安拖长音“哦”一声:“他可真有闲心啊,初三不应该是特别忙吗?”
“他还好,他打算还考三中,依他的成绩还挺有把握的,压力也不大。”
林廷安啧一声:“我听我妈说你要考师大附?”
杜暄皱了一下眉头,没吭声。
林廷安又抽抽鼻子:“咱们三中不也是市重点吗?干吗非去师大附?师大附多难考啊,你们学霸的世界真是奇幻,挑战新难度是人生准则吧?”
杜暄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呵口气搓搓手说:“今天还真冷,估计下周就该冬季长跑了。”
林廷安哀嚎一声:“最烦长跑。”
杜暄笑了笑:“我也烦。”
升旗仪式上,冯主任在台上大讲“诚信”,杜暄站在队尾轻轻咳嗽,他觉得感冒又重了些。
孙睿扭过头小声说:“请假回班吧,齁冷的一会儿再发烧了。”
杜暄摇摇头:“快完了。”
孙睿啧一声:“冷不冷?”
杜暄缩缩脖子,他忘记把围巾带出来了,只好把大衣领子立起来。可大衣里面是一件圆领的卫衣,即便把领子立起来也不能阻挡寒风灌进去,杜暄觉得自己前胸后背都是冷的。
孙睿杵杵身前的人:“你戴围巾了吗?借来用用。”
孙睿前面的男生摇摇头:“没啊。”
杜暄拽了孙睿一下,指指正对面的领操台:“别了,一会儿就解散了。要是让老冯看见,还不够他絮叨的。”
林廷安就站在距离杜暄还不到两米的地方,杜暄的咳嗽声被风裹挟着一直往耳朵里钻。他不住地偷眼打量杜暄,发现杜暄的肩膀已经缩了起来,整个人都有点儿抖。
林廷安摸摸自己大衣里面的围巾,羊绒的,超级暖和。
但是他有点儿挣扎,总觉得自己摘了围巾递过去怪怪的。别看两人楼上楼下住着,但关系说不上有多近。
一袋溜溜梅一块口香糖外加一瓶脉动的关系能有多近?
况且……
初二跟初三,感觉总像是隔着一个时代。
初二是孩子,疯玩疯闹看起来自由散漫其实循规蹈矩连偷摸出个校门、掏个手机都不敢。
初三是少年,玩命学习之余会感慨青春留恋岁月然后勾搭个女生扯个理由就敢逃晚自习。
完全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初三嫌弃初二是小屁孩,初二鄙视初三是学习机器。
初三忘了自己初二是多么二;初二浑然不觉自己终将踏入初三。
所以林廷安从没想过上操时去跟一行之隔的杜暄聊点儿什么。再说,他一想到杜暄是那种万众瞩目的“风云人物”就心烦,自动自觉地在上操时把自己戳成瞎子,一眼都不看杜暄。
但是今天不一样。
林廷安看一样领操台上讲得口沫横飞的冯主任,又摸摸自己的围巾,斜眼一眼脸色发白的杜暄。
林廷安想:把围巾递给杜暄会不会太尴尬了,这有点儿引人注目啊。
林廷安想:他不会发烧了吧,要不还是给他吧。
林廷安想:去你妈的,多大点儿事儿啊。
他抬手就拉开了大衣的拉链,从里面把热乎乎的围巾拽了下来,刚要小声叫杜暄就听到冯主任在台上提高嗓门说:“立正,解散!”
操!
林廷安一只手举着围巾,愣在了那里。
郑子岩很奇怪:“你不冷啊,怎么还把围巾解了?”
林廷安看着杜暄缩脖端肩地随着人流往前走,悻悻地把围巾又围上:“没事。”
韩莫走过来勾上林廷安的脖子:“哥儿们,胡坤找你,你下午放学去趟体育组。”
林廷安奇怪地皱皱眉:“他找我干吗?”
韩莫说:“估计想让你进田径队,明年三月有市赛。”
“不去。”林廷安想都没想就说,“想累死我啊,我可不上那贼船,上去就下不来。”
郑子岩慢慢地说:“你再想想,我觉得参加比较好。”
“为什么?”林廷安瞪着眼睛,“田径队啊,每天放学都得训练,热身就是一千米起,我可不干,有那点儿时间我干点儿什么不行?”
郑子岩推推眼镜,教导员的风姿又拗了出来:“林廷安,你想过读哪个高中吗?”
林廷安吓得一哆嗦,生怕郑子岩说出个:“要不你去考师大附吧。”
第十二章
下午放学后,林廷安去综合楼找胡坤,敲门之前先上上下下把自己检查了一遍:校服穿好了,拉链是拉着的,头发——肯定是偏长的,不过好在不算违规发型。
林廷安抓了抓头发,敲响了的办公室的门。
“进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林廷安推门进去,不自觉地站了立正的姿势:“胡老师好。”
胡坤四十岁出头,推一个极短的平头,常年的户外作业让他的脸色黝黑,身材劲瘦但是有分明的肌肉条。他眼睛不大,但是目光锐利,脸上极少有笑容,让人看着就有些怕。
至少林廷安挺怕他的,胡坤管学生管得比班主任还严。
“想进田径队吗?”胡坤一句废话没有。
“不想。”林廷安也不废话。
“为什么?”胡坤眯眯眼睛,上下扫量了一下林廷安,目光落在林廷安的鞋上时,眉头都拧紧了。
林廷安的目光追着胡坤落在了自己的脚上——一双荧光绿的篮球鞋,骚气冲天。林廷安动了动脚趾,有点儿尴尬,早知道今天就穿那双黑色的出来了。
“说,为什么。”胡坤调转目光盯着林廷安追问。
“呃……影响学习。”
“哼。”胡坤嗤笑一声,林廷安脸都红了。
“嫌累?”胡坤从桌角抓起一包烟抽了一只叼进嘴里,顿了一下又啧一声把烟拿出来放在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干什么不累?学习也累,要不你退学?”
林廷安不安地动动脚,嗫嚅一句:“不是……”
胡坤:“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短跑很有天赋,我要把你吸收进田径队。为校争光什么的大道理我也不说,估计你也不听那个,但是,如果你拿到市赛的名次对你未来大有好处这个你懂吧?”
林廷安挣扎了一下,不甘不愿地点点头:“知道。”
“我看了你的期中成绩。”胡坤向来板着的脸松了,眼角有了笑纹,“很有意思。”
林廷安翻个白眼看看天花板。
“咱们学校肯定是考不进来的。”胡坤又补充一句。
林廷安在心里哀嚎,他纠结的就是这个。
郑子岩就说,依照林廷安目前的成绩中考考本校肯定是没戏,但如果走体特生,那把握就大得多。而且如果他成绩足够出色,以体特的身份进二中乃至师大附中都有可能,毕竟他数学非常好。
林廷安对师大附没什么兴趣,那是杜暄的世界,但他很喜欢三中。三中离家很近,步行半个小时骑车十几分钟,校园足够大,硬件条件也很棒。最重要的是,社团非常多,每年还有游学、社会实践什么的,这些都是林廷安心头好。况且,郑子岩、杨乐萌和韩莫他们都打算考本校。
当然,还有一条,三中的制式校服非常非常帅气!
可以说,林廷安对三中样样满意,除了周宸。不过也没关系,揍一顿就老实了。
胡坤又说:“再说你也挺喜欢运动的,我看你鞋不错。”
林廷安瞅着自己那双醒目得隔着十里地都看见的鞋,心想我怎么偏偏把你穿出来了呢?
胡坤仔细地看了看林廷安的表情,笑了笑说:“行吧,我看你也挺乐意的,周三放学去操场东侧找我,咱们先测个100、200和400。”
“不是,”林廷安猛地抬头,“胡老师,我……”
胡坤指指门:“咱们先测测看看,用成绩说话。去,从外面给我把门关好。”
林廷安……
咱们不是在说鞋吗?怎么一言不合就开跑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外面把门关上的时候,看到胡坤迫不及待地把那只烟又叼进了嘴里。
林廷安踢踢踏踏地穿过走廊,冬天天黑的早,窗外已经一片昏暗,校园操场的照明灯已经亮了起来,强力光束打在篮球场上,能看到篮球队的在跑折返跑。
林廷安叹口气,下次就该自己在操场上傻跑了。
跑,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冬天跑。对于一个南方的孩子来说,林廷安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冻死在跑道上。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钢琴声回荡在楼道里,引起回声和共鸣,林廷安下意识地调转方向,向着琴房走过去。
杜暄还在弹那首曲子,今天他弹得特别不顺,林廷安都听出来琴声有些断续。
琴房里只有钢琴上方的一个小射灯亮着,光线笔直地射在黑白相间光润的琴键上,纤长的手指飞快地掠过,林廷安觉得杜暄的手一定很凉。
杜暄在一个小节上出现了问题,他喘口气又弹一边,停下来喘口气,再弹一遍,又停下来……
林廷安默默地攥紧了拳头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紧张。
终于,杜暄停了下来,低头看了一会儿琴,张开手掌狠狠地拍在琴键上。
“铛……”钢琴发出巨大的响声,在楼道里反反复复回响着,震得林廷安心都揪起来。
“那个……”林廷安小声说,“杜暄。”
杜暄吓了一跳:“林廷安?吓我一跳。”
林廷安眨眨眼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杜暄扬扬眉瞪着林廷安。
林廷安咽口吐沫左右张望一下:“那个……走吗?一起走呗。”
杜暄看了他两秒:“等我收拾一下。”他飞快地收拾好谱子和琴,背上书包对林廷安说:“走吧。”
两个人走出校门的时候街边的小店亮起了霓虹灯招牌。
杜暄问:“吃烤串吗?我请客。”
林廷安的嘴里立刻汪洋一片,但他坚强地摇摇头:“算了吧,你感冒呢,吃什么烤串。”
“我请你吃,我又不吃。”杜暄笑着说,“你吃羊肉吧?”
“吃。”林廷安立刻蹦到烧烤架前面,说,“多放辣椒。”
杜暄问:“你怎么那么晚才走?”
林廷安盯着嘶嘶冒烟的羊肉串,飞快地把事儿讲了一遍。
“你不想去?”杜暄问。
“也不是……”林廷安想了想,“我主要是嫌麻烦。你想啊,放学后肯定要训练啊,周末寒暑假还要去比个赛什么的。如果能在市里跑出点儿成绩来,将来在升学上还能沾点儿便宜,可万一跑不出来呢?”
“跑不出来你就能凭文化课升学了?”杜暄问。
“嘶……”林廷安剜了杜暄一眼,“别以为你请我吃两串羊肉串就可以诋毁我啊。我文化课怎么了?我数学考满分呢。”
“对啊,语文47。”杜暄笑了。
烧烤架里火红的炭火和交错闪耀的霓虹灯映在杜暄脸上,看起来明亮又温暖,他的笑很舒畅,完全不是那种站在领奖台或者主席台上彬彬有礼却又生疏隔离的笑。
林廷安狠狠的撸下一块肉,心想班里那群颜狗女生成天疯魔,她们怎么就看不清这东西虚假刻薄的本质呢?脸好看能当饭吃吗?有羊肉串好吃吗?
杜暄摸摸肚子:“看你吃那么香,我都饿了。老板来一份手抓饼。”然后,他扭头对林廷安说:“那么,你到底去不去呢?”
林廷安舔舔嘴唇:“不知道啊,我得回家问问我爸妈。”
杜暄:“如果他们不让你去呢?”
“那就不去了啊。”林廷安仿佛松了一口气,“本来我也没多想去。”
杜暄叹口气:“升学还是挺占便宜的。”
林廷安嗤笑一声,“什么便宜?最多就是市重点高中或者普通高中,去市重点又能怎样?现在大学升学率那么高,我还能考不上大学是怎么着?”
“大学和大学还不一样呢。”
林廷安洒脱地挥挥手:“能有什么不一样?毕业了不一样找工作从小职员做起?难道清华毕业的出来能直接当总裁?”
杜暄看着没心没肺畅快撸串的林廷安,一时之间愣住了。
“看着我干吗?”林廷安瞥一眼杜暄,“想吃?你快算了吧,你咳嗽呢,我这上面全是辣椒。”
杜暄摇摇头,接着吃自己的手抓饼。
林廷安犹豫了一下问:“你说我能考上三中吗?”
杜暄:“你们还没开始上化学,不知道你化学能学成什么样,但是就目前你的英语和语文来看,总成绩应该考不上三中。”
“哼。”林廷安哼一声。
“实话。”杜暄说,“你要是真的想上三中,还是进田径队吧,你的短跑成绩拿到区测达标肯定没问题。胡坤那么欣赏你,百分百录你。”
林廷安奇怪地说:“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杜暄耸耸肩,没说话。
林廷安瞪大眼睛:“你100那么好,胡坤以前是不是找过你?是不是?”
杜暄想起过去的两年,胡坤多少次为这事儿找过他也找过他家长,但是,每次都被妈妈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理由太充分了:训练太辛苦,训练会耽误晚自习和辅导班,训练会占用周末补课的时间,春秋两季的比赛还会占用上课时间……
“杜暄没有时间啊,”杜暄至今记得妈妈带着点儿高傲的神情说,“他要练钢琴、学书法,还有围棋课,再说他需要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在学习上,我们不需要体特生的身份一样可以考上师大附。”
杜暄心里有点儿苦,大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师大附”三个字深恶痛绝,这三个字取代了他的一切兴趣爱好,甚至剥夺了他奔跑的快乐。
其实,他很喜欢跑步。
那种冲着一个目标,心无旁骛,让自己飞起来的感觉非常爽。
杜暄勉强扯扯嘴角说:“别说我了,你呢?你短跑成绩好,师大附都有可能录你。”
林廷安激灵灵打个哆嗦:“别别别,师大附还是留给你们这些学霸吧,我这种学渣留在三中就谢天谢地了。我可知道师大附的作业不是论题留,是论页留,动不动就从‘第十页写到第二十页’,我还想活,谢谢。”
杜暄心里更苦了,他看看剩下的大半个手抓饼问:“吃完了吗,吃完了走吧。”
林廷安扔下一把竹签子,擦擦嘴一挥手:“回家。”
两个人站在单元楼门口抬头看去时,二楼灯光融融,三楼一片漆黑。
“你家没人啊?”林廷安啧一声,“你来我家吃晚饭吧,我妈做饭可好吃了。”
杜暄摇摇头:“我吃过了啊。”
“就那个破手抓饼?”林廷安叫起来,“够干吗的?那也就算个餐前点心。”
杜暄:“家里一堆吃的呢,再说我今天作业太多,得赶紧回去写作业。”
林廷安:“那……行吧,明早你下楼来叫我一声啊。”
杜暄上台阶的脚顿了一下:“好的,明天见。”
第十三章
杜暄推开房门,屋子里很冷,客厅开了半扇窗户。
他没管那半扇窗户,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拧开了台灯。作业的确很多,但其实他要不写老师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他是“杜暄”,偶尔一两次没有完成作业完全不是事儿。
杜暄扑倒在床上,摸出手机来给孙睿发微信:吗呢?
孙睿:写作业。
杜暄:我想好了。
孙睿:行。我支持你。
杜暄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深深地吸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对不对,但是他想试一试,第一次按照自己的想法往前走。
他趴在床上,想着自己以后可能会过的日子,忍不住就想笑,直到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哪位?”杜暄问,心里却蹦出一个名字。
“赶紧开门。”林廷安在门口嚷,“我要端不住了。”
杜暄打开门,看到林廷安手腕上挂着一个小塑料,呲牙咧嘴地双手捧着一个大碗:“赶紧躲开,烫死我了。”
“什么?”杜暄侧身让开路,让林廷安把碗放在餐桌上。
“山药排骨。”林廷安从手腕上把塑料袋摘下里,“这儿还有两个包子,我妈包的,特香。”
排骨汤的香气直冲鼻端,杜暄诚恳地说:“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林廷安哼一声,“我妈听说你没吃晚饭,给她心疼的呦~~非逼着我给你送来。”
“谢谢阿姨。”杜暄从厨房里拿了碗筷出来,“我可吃了啊,闻着真香啊。”
林廷安拉开椅子坐下来,欲言又止地看着杜暄,张了几次口就是没说出话来。
杜暄慢条斯理地喝汤,包子是素三鲜馅儿的,跟排骨汤相得益彰,马阿姨是个厨房高手。
“那个……”林廷安挣扎了一下。
“想吃?”杜暄笑眯眯地逗他,“我给你拿个碗去?”
“不吃。”林廷安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你家长支持?”杜暄不逗他了,接着问。
“操!”林廷安猛地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聪明。”
“瞎扯呢。”
“我会分析你的语言啊,我语文学得很好的。”
“想打架吗?”林廷安站起来,“我忍你很久了。”
“我劝你别打,我学过跆拳道。”杜暄咬一口包子,吃得很开心。
林廷安瞪着他半晌,一屁股坐下来:“你耐力不行,要真打起来你未见得能赢。你一个病号,我懒得跟你动手。”
杜暄擦擦手:“我谢谢你啊。”
林廷安挠挠头:“我爸说随便,我妈挺支持的,她觉得三中挺好的想让我在三中念高中。”
杜暄低头咳嗽几声,问:“你想不想在三中念高中?”
“想啊。”林廷安说,“我还挺喜欢咱们学校的……但是挺麻烦的。”
杜暄用汤勺扒拉出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周三好好跑,我觉得你可以放弃100主攻200和400,一般400都没人愿意跑,竞争力小点。”
“多麻烦啊,以后都没时间玩了。”
“200米的话,我觉得你的中程有点儿问题,冲刺比起跑强,所以胡老师可能会拉一下的耐力,你要做好准备。”
“再说,我上了初三哪儿还有时间训练啊。”
“周三几点跑?来得及的话我去看一眼。”
林廷安……
杜暄眨眨眼:“怎么了?”
“你这理解能力……简直了,你没听我说什么吗?”
杜暄笑一笑:“我听了,你嫌累嘛。累虽然累了点儿,可是能达到目的啊,你的目的不是怎么偷懒而是怎么能进三中,只要目标确定了,过程累点儿又能怎样呢?”
林廷安晃晃脑袋:“又来了又来了,你又来了,我最烦你这种德育老冯的腔调,你能说点儿接地气的吗?”
杜暄摊摊手:“好吧,进田径队就能进三中,进三中你就可以继续睡到六点五十再起床,在学校里兴风作浪招蜂引蝶,还有帅气的制服穿。”
林廷安憋了半天,乐了:“好吧,你这么说我心里就痛快多了。”
杜暄也跟着笑起来,说:“其实训练也还好,总比做那么多卷子强。”
林廷安啧一声,想起杜暄那可怕的课表。
杜暄接一句:“关键是你做了那么多卷子也不一定能考进三中。”
林廷安嗷一声直接扑过去把杜暄按在餐桌上:“你这种刻薄的人是怎么平安无事地活到今天的?”
杜暄的脸压在桌面,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林廷安的手按在杜暄的脖颈上停了两秒,又按在了杜暄的脑门上:“你发烧了?”
“嗯?”杜暄坐正身子,摸摸自己的脑门,“没有,喝汤喝的,我浑身都在冒汗呢。”
林廷安:“你吃药了吗?”
杜暄指指桌上的碗筷:“刚吃完饭,一会儿就去吃。”
林廷安:“你吃了药就赶紧睡吧,我下去了。”
杜暄站起身把林廷安送到门口,轻声说:“明天早晨我下去叫你。”
林廷安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明天见。”
周三上操的时候,林廷安告诉杜暄下午三节课后四点半开始体测。
杜暄扭头问孙睿:“下午化学还测吗?”
孙睿半死不活地说:“测啊,一个化方五十遍。”
杜暄说:“那你就跟化学老师说我去找数学老师了。”然后他又转头跟林廷安说:“不过我觉得你测不测都能进去,走个形式而已。”
林廷安目瞪口呆地看着杜暄——这厮连小测验都能逃得这么理所当然?
孙睿依然半死不活地点点头,一点儿惊讶的意思都没有。
没说两句,体育老师就在领操台上整队了,林廷安端肩缩脖地刚站回自己的位置,旁边的女生就小声问:“林廷安,你认识杜暄啊?”
林廷安哼一声,心想你都认识我怎么不能认识了?
“你跟他熟吗?”
“不熟。”林廷安冲领操台努努嘴,示意老师已经开始注意了。
“我看你俩挺熟的啊。”女生不放弃的追着问。
站在女生后面的杨乐萌啧一声:“别说了。”
那个女生翻个白眼从鼻子里哼一声,嘟囔一声:“有你什么事儿?”
林廷安瞪了那个女生一眼,心想我认不是认识杜暄又有你什么事儿。
杨乐萌倒是不生气,笑眯眯地小声说:“反正杜暄不认识你。”
林廷安差点儿笑出声来。
杜暄站在三米开外,这边的小风波看了个七七八八,他冲林廷安挑挑眉,林廷安磨磨牙心说,班里这群颜狗怎么就看不出杜暄和风细雨的皮相后面全是阴谋算计呢?
四点半的时候,林廷安出现在操场东侧。
林廷安要体测,初二五班几乎要炸了。韩莫咋咋呼呼地带着女生说要组织个拉拉队,杨乐萌拎着一瓶脉动说:“我是你的后勤保证部长”,郑子岩本来是要去社团的,不知道为什么也跟了过来。
“你来干吗?”杨乐萌问,“你们社团不是今天有会吗?”
“我又不是社长,去了也就是个列席而已。”郑子岩说,“当然是看林廷安跑步比较重要。”
“你说他能入选吗?”杨乐萌找了个有阳光的地方站着。
“应该没问题。”郑子岩跟着站过去,看一眼杨乐萌,“你还挺紧张的,我看他都不紧张。”
杨乐萌踮着脚尖看看跑道上站着的几个候选人,啧一声:“你不紧张?你不紧张你跟过来干吗?昨天还说今天的会很重要不能缺席呢。”
郑子岩推推眼镜:“啊,那个……哎,你看,他上跑道了。”
杨乐萌顺着郑子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忍不住大笑起来。
林廷安真的是一天不抖骚都浑身不自在。
他没穿那身扎眼的荧光色短跑服,大概是嫌天冷,他穿了一条火红的紧身运动裤,清晰地勾勒出劲瘦修长的腿,脚底下踩一双荧光黄色的跑鞋,鞋上用飞线交织出炫目的色带。大约是怕冷,他上身穿了一件白色长袖帽衫,宽松的帽衫在他的跑动下被风鼓成了一个小小的帆。
一天不嘚瑟能憋死他。杜暄嗤笑一声,他站在篮球架下面,正好面对着跑道的弯道,林廷安要跑到七八十米才能看到自己。
跑到这里正好是中程,杜暄就站在这里。
杜暄把自己帽衫的帽子戴上,挡了大半个脸,毕竟他是“应该”出现在数学办公室里的。他身后的篮球场上沸反盈天,杜暄侧头看了一眼,认出几个初二的学生。
初二就是好啊,初一太小屁都不懂,初三太忙屁都顾不上,初二正是疯玩疯闹的好时节。就像林廷安这样,每天就烦心两件事:
一.如何抖骚。
二.中午如何既能抢到食堂的宫保鸡丁盖浇饭又能抢到篮球场。
杜暄叹口气,借着校服的遮挡把手机摸出来发个微信:有事儿吗?
孙睿:没事儿,老宋压根就没发现你没在。
杜暄无声地笑了一下,的确,这种小测验即便被发现了缺席也不会有老师怀疑什么。
毕竟,他是“杜暄”嘛。
杜暄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声音清脆悠长,周围的学生一齐循声看过来。
杜暄低下头,一副“跟我没关系”的样子,他轻轻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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