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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秦川-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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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想杀他们?是项羽已下了杀他们的决心!”李信把项羽的担忧一一说了,诸人顿时没了话,过了一会,黑夫道:“能不能杀其一半留其一半,难不成项羽还会一一去数人杀干净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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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下令杀降地人是我。行刑的人却不是我们的人!这次就在我们营地的附近行刑,各国将领的兵马也已埋伏好,他们岂会听我们的杀其一半留其一半?”李信无奈地笑了笑,道:“只怪他们的运气不好,在临近‘函谷’关的时刻,传出要反的谣言,也只能舍了他们的性命了。”
“不行就反了吧!”韩敬咬了咬牙,从牙缝中吐出这么一句。
“这更不行!此军素由与王离掌管。我在军中并无多少威望,贸然反之到时兵将不听号令,岂不是自寻死路?再说,以二十万兵马拒四十万兵又岂是对手。两败俱杀之后,倒便宜了已入咸阳的‘刘邦’。”李信道。
“要不。兵行险着,我们率领这二十万大军逃回‘九原’去吧!”陈婴道。
“这个我也想过,虽无十分的把握,但或可成功,尤其是在我们的人马前去攻占‘函谷关’,这事就更有把握了。可如此做了,将会得不偿失。”李信望着不解地陈婴,解释道:“项羽虽强,其实不足虑,我们该担心的是占据‘咸阳’的刘邦,而项羽一旦入关,刘邦暂时就不足虑了。自从解了‘巨鹿’之围,项羽越来越自傲起来,可又胸无大志,并不想称天下之主而乐意于恢复六国原有的疆士,甚至于竟承诺封有功地人员为王,而他最想的是在原楚故地称楚王。我们千里迢迢从‘九原’至‘巨鹿’,又从‘巨鹿’到‘新安’,一千骑兵死伤九成为地是什么?还不是想从这场战争之中捞到足够多的好处?解‘巨鹿’之围,我们立功最多,前几日项羽醉酒之后曾承诺入了‘函谷’关后会将上郡、北地、陇西、内史、汉中、雁门、太原、河东、云中九郡划分给我。秦一共有多少郡?一共三十九郡,我们加上九原郡,天下三十九郡一下子就占二成半!”
众人吃惊于项羽的大方,张良道:“大王倒是嘴严的紧,直到今日才对我们讲。”
“当时也是玩笑之说,没到手的东西谁又能保证就一定是我们的。何况那时刘邦还未入‘咸阳’,万一他在那里等着项羽,由项羽先入‘咸阳’,说不定项羽一高兴就把上郡、北地、陇西、内史、汉中五郡化给了刘邦了。”李信顿了顿道:“诸位可以想想,我们以一千骑兵出关,置办下了如此大的一分家业,这可是最好的结果了。尤其是关内的八百里秦川,土地肥沃,民风尚武,若在此时为了二十万秦军而让这到手的九郡转瞬即逝,岂不够我们后悔一辈子?要是把这些郡都封给了刘邦或者其他的什么人手中,我们再想再拿下这些郡,得死伤多少人马,耗费多少资源。因此,我觉得用二十万降兵换这九郡之利,值!”
“那就杀之!”黑夫咧嘴笑了笑道。
“也只能这样了!”李信站起身,道:“英布、彭越率军去攻打‘函谷’关,我们这里也就没有什么人马了,整顿兵马前去杀降,待事情完结之后与项羽合兵一处,慢慢朝关内开进,只等九郡划到我们的版图之下!”
李信出了帐,率领不过两三千众的兵马,朝项羽的大营而去。半道上,看到有株被雷劈过,一半焦黑一半郁郁丛丛散发着无限生命的老柏树下站着一个黑影。两骑奔上前去,盘问过夜令见是自己人,带到了李信面前。
“原来是你?”李信笑吟吟的道:“我说项大小姐,这几月不见越发漂亮起来,穿着这身合体的衣甲也更加的英姿飒爽。我得声明一下,这可非我要见你,而是你苦巴巴的站在此处等我,所以你可不能杀我。”
“你还记得那事?”项嫣把头抬起,盯着李信道:“你放心,我来见你并非是要杀你,因为我的大仇已报,王离的人头就在我的腰上别着。”
李信把目光朝下一望,看到项嫣的身上果真别着一颗用布包裹的人头,道:“项羽可是下过严令的,谁若杀王离定斩不饶。你就不怕你哥哥六亲不认,杀了你以明号令。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害怕你哥哥杀你,所以又想藏在我的军中。”
“我敢杀王离报仇,自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又何须你来操心。”项嫣脸色就如月光一样的冰寒,冷冷道:“能与你单独说些话吗?”
“不好意思项大小姐,我这正有要事办理,实在无法与你说些情话。改天,等改天得空一定与项大小姐好好说些话,就是说上三天,不吃不喝不睡我也奉陪,如何?”
项嫣冷哼了一声,道:“什么要事,不就是见我哥哥,杀那二十万降兵吗?我是来救你的,现在就到那棵柏树下等你,要死要活你自己看着办。”
见项嫣说话古怪,李信下了马。黑夫担忧的道:“大王……”
“怎么,你还怕那个小姑娘杀了我不成?你也太小看寡人了!”李信朝柏树前走着,回头一笑,道:“放心,她不会杀我的,你没听她是来救我的吗,可见她已经爱上我了。”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三十八章 与楚决裂
嫣站在树下,用短剑划透树上被雷劈后留下的焦黑,‘项’字,紧接着在‘项’字的旁边又刻了个‘李’字。不过这个‘李’字并未刻完,仅仅把上边那个‘木’字刻出她便颇有些激动的用剑在‘木’字上边一通的乱划,直到再也看不出那个字为何字时方停下手来。
“没想到你还会写字,而且字写得还不错,简直可以拓下来当练字的帖子来用!”李信奉承了一句,项嫣顿时有种眉开眼笑的意思,可接下来那句又把她气得够呛。
李信笑了笑,指着下边那团被剑乱斫的地方接着道:“下边这个是什么字?为何要用剑伤把它遮盖?我猜这两个字之间一定有联系,估计是个‘嫣’字。这个字笔划很多写起来极难,想必是你写了一半不知该如何书写就生气的把它斩成一团。你啊,还是大小姐脾气太重,不会写有什么关系,我可以教你吗!”
“死到临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项嫣还剑入鞘,回头望着李信道。表情依如往昔般冰寒,不过眼角闪出一丝的关切。
这种表情让李信肝儿一颤,不知怎么回事他想起绑架王莹逃离‘高阙’的那晚,王莹曾以幽怨的目光看着他,使他一下子就爱上了王莹。他想项嫣一定也爱上他了,不然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可是又不知自己哪点做得出色竟把这个冰冷的美女融化掉了,有些自得又有些害怕的躲闪着项嫣地目光,道:“项大小姐何出此言?就凭我这副面像又岂是短命地!记得有一年。我去‘咸阳’宫里见始皇帝。正走着遇到一个方士,硬拉着我说些什么天庭饱满、地格方圆之类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还说我此生长命百岁大富大贵。会有十二个老婆,三十多个子孙,可见我非短命无富之人。对了,项小姐怎会得知我这是去见你哥哥。”
“满口胡说八道!”项嫣突然笑了一笑,这是李信第一次见到她笑,不由得愣了一愣。就如被急冻在那里一时竟呆了起来。
“你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坏,可我就是想不通为何你明明是个英勇的将领却要装作胆小怕死,明明极其聪明却要装作糊涂无能,以堂堂王者地身份,非要油嘴滑舌没有一点王者的尊严。”王莹又笑了笑,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笑过,那笑显得非常僵硬,道:“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你要去见我哥哥的。”
“这我怎么知道,或许是你哥哥告诉你的,又或许……”李信抬头看了看天,见离范增规定的二个时辰只剩不足半个时辰。道:“明月当空、良辰美景,本可以发生一段震古烁金的爱情传说。而我也十分乐意与你在此时谈情说爱。可你也知道,项大将军要让我去办地这件大事实在耽搁不得,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我可就走了。”
“别……”项嫣伸手拉住李信的胳膊,脸一红又把手连忙松开,神色焦急的道:“你别去见我哥哥,他与范增已定下杀你的毒计,此番前去只有死路一条。”
李信神色一惊。这事若由他人说出,他还真会有些不信,可由项嫣说出,如何能让他不信!道:“这样的话你怎能胡说!项大哥是个英雄人物,他若杀我定会堂堂正正的杀我,怎会设下毒计来杀我?”
“你不相信我?这几日我一直睡不好觉,每天一闭眼想到的就是在粮道与柏人县地事情,以及那些你说得希奇古怪的话语……”项嫣说着,拿眼上瞥了李信一下,见李信并无看轻她的意思,侃侃而道:“我又怎会骗你!今夜我听说你来见我哥哥,以为……以为你是来谈和亲的事情,就想着找个机会见……杀了你,于是躲在帐后偷听。你走了之后,我本想跟上前去一剑杀了你,却听范增又与我哥哥说起话,就继续听了起来,因此得知。”
“他们都讲了什么?”
“范增在大帐周围埋下刀斧手,等你来见之后,扔杯为号,刀斧手齐拥而入,将你斩杀于帐内。”
“不会地!我待项羽如亲兄长一般,项羽待我亦如亲兄弟一般,就算范增有心杀我,凭项羽的性格也不会杀我地!”李信有如受到一记重击,倒退一步道。
“我哥哥是不想杀你,并且一直反对用此毒计杀你,可范增让我哥哥出去看了天象之后,我哥哥终于下了杀你的决心。”
“什么天象?”
“范增领着我哥哥走出帐外,道:‘项将军千万别被李信的假象所骗!他贪婪财宝,可这些财宝并非为自己享乐所备,全都用于将领的赏赐之上。他贪婪美色,也只是为了制造出胸无大志的迷雾,不然当初向将军提亲,为何‘巨鹿’之围解了,反不再提起与小姐的婚事?可见此人志向不小!’说罢,指了指你营地这边的天空道:‘他的营地上空,云彩都成龙虎之形,五彩光芒分明,这是天子头顶才应该有的景象!’我当时也看了看天,猛一下看去,你的营地上空确实有些像龙虎形状的云朵,只是并未看到所谓的五彩光芒。可哥哥一听却发了怒,气哼哼的道:‘一切都听从亚父的,不过我要与其对决!’”
“对决?是拿把剑互砍,还是拿张弓对射?若拿弓对射我还真不怯他!”李信完全失望,自己辛辛苦苦,听号令装孙子,没想到最后还是落了一场空。
“我哥哥倒是想跟你对决来着,可范增并不同意。他似乎怕我哥哥到时下不了手,表面上答应我哥哥的话,暗地里又通知项伯在大帐外边伏下了刀斧手。”
“为杀我,范增可是不遗余力!可惜他虽说算无遗策,但还是忘了隔墙有耳。这个秘密竟叫你听到。而你又来告诉了我。”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相信了!而且我也知道你为何要杀了王离。”
“为何?”项嫣问了一句,见从项羽营地的方向
骑,待来人近了忙转头背过身子。
“你怕我死了没人娶你。所以冒着与项羽决裂的危险跑来告诉我,自知这一出项营再无法回到项营,为报父仇所以杀了王离。”李信一边说着,一边与赶来地人对视一眼。那人穿着楚军地盔甲,看了李信一眼,走到不远处的人马前问道:“这可是唐王人马。张良兄弟可在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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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谁,以前从未见过,不过看情形与张良很熟。”李信问道。
“他便是我叔父项伯,两日前才赶来营中相助,因此你没见过他。只是不知他赶来这里所为何事!”项嫣藏在李信身后,探脑说道。
“原来他就是项伯!”李信道了一声。他听张良讲过,项伯与张良有些渊源,说起来张良还是项伯的救命恩人。而且他也知道。‘鸿门宴’时若不是项伯报恩心切,对张良透露了项羽地打算,刘邦哪还有命在!
此时项伯出现,无疑更是证明项嫣所说非虚。看到项伯把张良拉到别处说话,李信道:“范增既存杀我之心。为何刚才不杀我,而要在此时杀我?”话一出口,他又想起刚才去见项羽时,项羽有话要说但又未说出来,想来也是为此事。
他点了点头,有些理清头绪的道:‘新安’县附近而去!”
“没错,降兵已被、司马欣、董翳带领着走另一条路朝‘新安’县附近而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毒辣的计策,今天若不是由你前来报信,我还真要把命送在此处!”李信苦笑一声,道:“让我麾下人马去夺‘函谷关’,叫我领着降兵去‘新安’县城南,暗中又叫带着降兵去‘新安’县城南,这些事情看似互相之间没有关系,其实一环扣着一环。”
“你在说些什么?”
李信并不理会项嫣,继续说道:“所以不在刚才就把我杀了,一来是我突然到访,打乱了他的计划。二来只怕是因为害怕杀了我之后,我营中将领察觉之后冲击项羽大营,降兵若是再加入战局更是乱成一团,死伤惨重。所以,在项羽提出由他八千精锐攻击‘函谷’关时他趁机调走我麾下大军,提出由我先派出精锐前行。如此我手下无兵,到时也不怕会反到天上去。又怕我回到营中率领兵马亲自赶往‘函谷关’,打着让我杀降的旗号,命我在两个时辰之后再往项羽大营听令。此计真好,我麾下兵马已经远离,根本不知我已在项羽营中被害,傻呼呼地打下‘函谷’关之后,再被他用计或杀或降。我真傻,竟傻到相信项羽的一念之仁!”
“你去哪里?”项嫣拦在李信的面前。
“我去哪里?我还能哪里!”李信双眼凶光一闪,道:“我拿他当宝,他却拿我当根草!反正他们现在已把我当作死人,自不会提防于我,这就带领兵马杀入项羽营中,取了范增的项上人头再说。”
“你立下大功却被范增算计一定很生气,可以区区两千人马又岂能杀入营中?更何况他是我哥哥,我又岂能让你杀了他。”项嫣将剑抽离一半,道。
“怎么,你想杀我?”
“不!我并非想要杀你,而是不想让你办傻事,自寻死路。”项嫣把剑又还入鞘中。
“是啊,两千人马对付项羽营中十多万大军确是自寻死路,况且他还有八千勇士更是没有胜算,我得冷静!”李信来回走了两步,抬头道:“唯今之计只能逃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是不能亏待于你,愿跟我一起逃吗?”
“我……”项嫣垂下头。来跟李信报信,她自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李信,可这话让她如何说得出口,正不知所谓时,听到有人走到近旁,舒了口气抬头看去,原来是项伯与张良。
项伯并没注意到她,打马离去。张良开口道:“大王,大事不好!”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范增想杀我吗?”李信道。
“您都知道了。”张良惊诧的道。
“嗯!”李信点了点头,道:“项伯与我并无交情,此次前来定是让你跟他走以保住性命,你并未随他离去,可见对我这分情义着实不浅。说说吧,我们该怎么办?”
“不如跟他们拼了!”张良道:“按时间推测,带领降兵就在我们左近几里的地方朝‘新安’县城前进,我们可制住让这支兵马为我所用。此降兵虽只有二十余万,但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项羽军虽说有五十多万,可全是些乌合之众。何况此时项羽兵马分为两部,两部之间相距三十里,人数上并不占优,或可一战全歼了楚军以及各国兵马。”
“如何拼?各国兵马不值一提,项羽兵马却并非乌合之众,不光不是乌合之众,而且是颇有战力地一支精兵,贸然攻击无益,很可能把我们完全困死在此处!”李信顿了顿,道:“你以为凭现在还能控制得了这支兵马?这支兵马的军心已经涣散,没有半年的休整根本谈不上战力。”
“大王的意思是?”张良道。
“让黑夫前去通知英布与彭越,让两人夺下‘函谷’关后弃关向西再进五十里,挡住刘邦地十万大军,待我们赶到之后一同返回‘九原’。”
“就这么走了?”张良心有不甘的道。
“不!走也不能空手而回,我要拉着那二十万降兵一同回到‘九原’。”李信笑道。
“是!”张良拱手道,高兴地前去给黑夫传令。
“跟我一起走吧!”李信回头道,项嫣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你笑起来还没冰着脸好看!”李信哈哈而笑,快步回到营中,率军寻兵马的踪迹而去。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三十九章 收降
十万大军调动,其动静自是不小,所以李信很轻松的备屠杀降尚有十里远的地方找到了这支待宰的羔羊,并顺利的找到了邯的辕车。
李信见到时,与司马欣、董翳正挤在一辆辕车内。按说以他们三个人的品阶完全可以每人乘坐一辆四马拉的辕车,可三人还是挤上了一辆车,或许是想从彼此的身上借点勇气。
项羽并未对他们隐瞒什么。叫他们入营后开门见山的明告:这次让他们来是要取二十万降兵的性命;临走还拍了拍三人肩膀,呵呵笑道:“你们三个放心,我答应让你们为王就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只要按计划把事情办好了,将来的好处一定少不了。”
三人唯唯诺诺的领令出了项羽大帐,同上一辆辕车赶到降兵营地按照预先商量好的带领兵马朝‘新安’附近开拔。兵行十里地,越来越不安起来,要杀的都是跟他日久的部下,心中一时不忍就想下令放了这些老部下;任由他们逃走,至于能不能活下命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他抬头想跟司马欣、董翳商量一下,可看到司马欣毫不在乎的神色与薰翳略有不忍的神色后,把话又咽了回去。
自从听从李信的话降了项羽,部下们表面上还如以前一样对他恭敬有加,可他知道所有的兵将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忠心于他,估计有些忠勇之士甚至起了吃他的心思。在此情况下他不知道该去相信谁,但能确定的是车中这两位绝对不值得相信;他能感觉得出司马欣与董翳在知道会被封为王后。已不再把他放在眼里。连跟他说话也显出以前绝不敢有地傲气。要是贸然把这话跟两人说了,只怕司马欣与董翳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绑起来,交给项羽处理。
离‘新安’县每近一步。邯心中的不忍就增加一分,几次想站起来手刃司马欣与董翳,然后走出‘辕车’告诉兵将们逃命去吧。可又害怕项羽如此放心大胆的把事情交给他们三个来办,肯定还另有安排以防中途有变,到时兵将们逃不了,他也会没了性命。
外边起了一阵小骚动。车突然停了下来,安然不动地瞧着司马欣欠身挑开车帘去质问车为何停下来。他觉得脾气见长的司马欣会对着外边怒斥一番,可看到司马欣黑着的脸堆满了笑意后,不由也透过帘缝朝外看去,想弄明白是什么人让司马欣有如此巨大的转变。车前站着一个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唐王李信。
李信是王,他们三个在不久的将来也会称王。可这王与王之间地地位并不相同。别的不说,就凭李信与项羽称兄道地这一点来说,三人说什么也比不了的。李信今天的神色有些怪,不再是以前为秦军先锋大将时对恭敬有加的神色。也不再是在项羽手下时唯唯诺诺的神色,整个身体。乃至于脚指头都透露出一种威严。这种威严邯在始皇帝身上见过,在项羽的身上也见过,是那种不怒自威的神采。、司马欣、薰翳不敢托大,慌慌张张依次下了车,对李信作了个揖,卑微地道:“不知唐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唐王恕罪。”
“三位这是要去何处?”李信含腹昂首,双目有神的盯着三人,道。
“唐王说笑了,未将去哪里,您怎会不知道?”司马欣朝周围的兵卒们瞟了一眼,示意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
“哼,没忘了项大哥地命令就成!”李信把眼往上翻了翻,露出一抹白,道:“不过项大哥又改了主意!,你去把千长以上的将领叫到此处,我有令传。”
司马欣对李信地话产生了怀疑。下达杀降卒命令时,他清清楚楚看到项羽目光坚定,语气决断,那是铁了心要杀降卒的,怎会才传出令不到一个时辰,又改了命令?二十万兵卒的性命与他的性命想比又算得了什么,为了不使到手的荣华富贵转瞬即飞,也为了能够保住性命享受下半生的富贵,他掂量着道:“项将军真的又改主意?”
“怎么,连我的话也不信了?”李信冷哼一声。
“末将不敢不信唐王的话,可这事关系着兄弟们项上的脑袋,不得不谨慎行事。可否让末将看看项将军的手谕?”司马欣道。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信我!”李信打了个眼色,几个亲兵一拥而上把三人捆了起来。周围虽有不少降兵看到,但这些降兵对三人逼迫他们投降早就怀恨在心,并无一人上前施以援手相救,反而心中暗暗叫快。
“你又要反了?”司马欣错愕的嚷嚷了一句,一名亲兵在地上抓了把泥土,塞入他的嘴中。
薰翳脸色一白,求饶道:“大王,末将与你相交数年,还望千万要饶了末将一命……”话未说完,也被一名亲兵抓了把泥土塞入了嘴中。
没有嚷嚷,也没有求饶,心中反而一喜。这正是他所期望的变数,不管怎么说那二十万兵马的性命或可保存,而他也不会因为违令不遵丢了性命。
“陈婴!”李信从身上解下符印,交给陈婴道:“令千长以上将领前来此处见我,兵卒们原地休息,不可随意走动。有违此令者,就地处决。”
“是!”陈婴领令而去,不一会的功夫,三百名左右的高级将领陆陆续续来到李信周围,看着等三个被捆在地上,并没人来问这是为何,只是狐疑的着着,没有人说话。李信摆了摆手让他们盘膝坐下,道:“可知项羽为何在半夜叫你们赶到此处吗?”
沉默了片刻,一名将领道:“将军说唐王的兵马前去攻击‘函谷’关,‘函谷’关易守难攻是天底下最能攻打的关隘。
怕‘函谷’关久攻不下。因此派我们前去援助。”
“没错,我地兵马是前去攻打‘函谷’关!可你们久经沙场就没有人发现这条路走错了,这并非是通往‘函谷’关地路。而是通往‘新安’县城北的路!”李信道。
众将领点了点头,一名将领道:“早就发现了!可司马欣将军说这是带我们先去‘新安’县城北休息一晚,等明日天亮再往‘函谷关’出发。我当时就觉得这事透着古怪,既然休息为何不在‘新安’县城内休息,却要舍近求远的在‘新安’县城北过夜?可身为下属又怎敢抗令不遵!敢问唐王,这是为何?”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们近两日颇有怨言,项羽怕你们临阵倒戈,所以要杀了你们以除后患!”李信冷笑一声,指着三人,道:“而他们为了自己地性命以及日后的所谓荣华富贵,置你们的生死于不顾,把你们往鬼门关里带。可知‘新安’县城北已伏下三十万大军,只等你们赶到之后就会突起冲杀。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可是真的?”众将领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恶狠狠的盯着、司马欣、董翳三人。三人的表情异常复杂,地脸上更是充满了懊悔,不用明说。众将领自是明白李信所说是真。若不是碍于李信在此,早已一哄而上把三人踩死于脚下。
“想杀我们?没那么容易!”一名将领恶狠狠的道。
“跟他们拼了!”另一名将领捶手于地。厉声道。
“拼了,反正都是一个死,不如拼了的痛快。”更多的将领嚷喊起来,惹得附近的兵卒不知发生何事,惊恐不安的朝此处看来。
“都给我闭嘴!”李信低喝一声,道:“就凭你们现在的处境能打得过项羽的精兵吗?什么拼了,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你们也别想着往‘函谷’关跑,去打那临阵倒戈地主意。实话告诉你们,秦已经亡了,二世皇帝被胡亥所杀,新立的秦王嬴婴又被刘邦所俘,‘咸阳’乃至关内的所有县城都已投降。”
这个消息无疑把众将领的最后一丝希望击灭,一个个耸头搭脑地半天无语。
“你们现在已是两难的处境,留在关外是个死,进入关内也是个死,除非投靠于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李信道。
“愿遵大王号令!”众将领把头抬了起来,开始只有几个人拱拱手道,过了一会所有地人都拱手道。
“既然现在大家伙都是一家人了,我也就不瞒你们。告诉你们,我与你们一样,现在也受项羽嫉恨遭其追杀,咱们可都是天涯沦落人,要想活命就该扭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协心同力逃到‘九原’郡就不怕项羽了,不知你们愿不愿意!”
“愿意!”众将领道。
“那好,既然你们愿追随于我的麾下,我就想尽一切办法让大家逃出此地!”李信望着众人,语气冷酷无情的道:“但想要活命,不能这样松松垮垮的行军,得以非常之法行军。你们都给我听好,从现在起实行连坐之法,一伍人马有一人临阵脱逃者,一伍人马皆处死。一屯人马有一伍逃脱者,一屯人马皆处死,以此类推。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将领应道。
“明白就好,你们回去将我将令传达,一刻钟内准备完毕率队出发。队形不能乱,前军依然为前军,在前开路;中军依然为中军,稳固阵脚;后军依然为后军,在后殿后。有仓惶往前穿插者,立斩。另外,天一亮项羽就会察觉,派出大军追杀,后军抽出两万人马交由陈婴指挥。此为断路之军,在此拒挡追兵,为我们赢得逃跑的时间。”
“是!”众将领纷纷领令前去准备,一刻钟后大军改变路线朝‘函谷’关的方向急进。李信把陈婴叫到近前,嘱咐道:“项羽首先派出的会是那八千精锐,这两万兵马不是对手,切记不可与敌硬拼,且战且退,要在此地拖住追兵六个时辰。”
“遵令!”陈婴拱手道,指着地下躺着三人,用手做刀状在脖间一抹,问道:“他们三个呢?不如……”
“不管他们,自有项羽来杀他们。”李信笑了笑,上马与陈婴告别,随在大军的后边正走间,项嫣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道:“刚才真是极险,从头到尾我都捏着一把冷汗,真怕会陷入这二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中。你是怎么知道邯在军中已经威信尽失,没人会听令于他,找我们的麻烦。”
“一个姑娘家当然不能明白这些,给你讲也无用,还是别问了!”
“你没讲,怎知我就不懂?”
“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一个‘义’字!男人之间,尤其是在今天不知明天生死的军营之中,你可以无耻,可以凶残,甚至可以不忠,但唯独不能缺了一个‘义’字。邯投降,其实并没什么,当时被困于一座孤城之中,要吃没吃要喝没喝,除了投降与死并无第三条路可行。只要邯做的得体,部下们不仅不会怪他还会感激他救了他们一命。可投降之后,面对部下受各国兵马欺凌,不能像一个真正的主帅那样仗义的去保护他们,让他们免受如奴隶般的欺辱,而是为了自身对于这些事情不管不问,装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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