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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秦川-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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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秦时明月 第七十六章 千钧一发 五

打晕阙过去二十七次,又被二十七桶冰冷彻骨的凉水浇醒。他的两耳嗡嗡乱响,已经听不清楚坐在几案后的千长在说些什么,不断口齿不清的喃喃道:“李将军没有与匈奴人勾结,匈奴人确实准备用牛羊来对付我们大秦,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话也不相信李将军的为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对我究竟想要干什么?”

几案后坐的千长站起来说了一句话,声音很空洞很飘渺,王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听到几个诸如‘嘴硬、死、升天’的字词。他努力把眼睛睁开,迷迷糊糊的看到千长东摇西晃走了过来,手里还抓着一把白花花的东西。他知道,不是这位千长已喝的步履蹒跚起来,而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想看清他的手里抓的究竟是何物,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只是觉得那把东西很白,比外边山顶的雪还要白上几分。

千长在王惊的脸上拍打了十来下,将手中的一把白举到他的面前晃了晃,道:“这把东西只要沾到你的伤处,你身上所受的痛苦将加剧十倍,想试试吗?”

被千长拍打过脸后,王惊有些清醒过来,不过迷离的双眼仍是没有看清那把白是何物。他清楚这人说的一定不是瞎话,从喉咙深处哼哼了两声,垂死的摇了摇头。

“不想受这种痛楚,就痛痛快快的把李信如何私通匈奴人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千长把脸一横。怒喝道。

“李将军没有与匈奴人勾结,匈奴人确实要用牛羊来对付我们大秦。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王惊垂下头,口齿不清地再次喃喃道。

“好!嘴真是够硬,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手狠!”千长面目狰狞的道了一声,将手中的那把白用力抹在王惊的伤处。

一声凄惨无比地大喊从王惊口中吐出,在山洞里跌来荡去传出洞外。守卫在洞口的兵士被这声喊叫给吓了一跳,面露惧色的朝洞里望去。

王惊的整个身体痉挛起来,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此时正飘在空中俯视柱子上被绑的肉身拧成一团,承受着无比的痛苦。过了好一会,飘出去的灵魂才晃晃悠悠的返回肉身,从身体各处传来的难以忍受地巨痛使他的头脑开始清醒,舔了舔肩上伤处方知刚才地那把白原来是盐。

“他们并非是不相信我,而是想借我之口置李将军于死地,决不能随了他们的意。诬陷李将军与匈奴有染。”王惊在嘴中咬住半拉舌头,正准备咬舌自尽。又想起王莹说的话。王莹从来没有骗过他,那天的情况如此凶险,她更不会骗他玩。

“还不能死,一定要把夫人说的话捎给将军!不行就随了他们的意,到时再矢口否认,咬住他们严刑逼供!”

王惊心中想着。千长冷笑道:“滋味如何?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们!”王惊抬起头,泪流满面地道。

……

英布救回王惊后,第二日出营巡查回来,负责照料王惊的操士告诉他人已被千长带走。他没有在意,虽然平时有些看不惯千长,还经常与千长争吵一番,是千长嘴中的劣马。不过送王惊去高阙这种事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只能由千长禀告过司马将军后再作决断。

几日后,英布已忘记了所救之人长什么样子。以为他早被千长派人护送到了高阙并把得到情报禀告完毕。这一日,他带着所属兵士往营中赶,遥遥的见千长带着一百多名亲兵从山上下来,后边还有两个壮士抰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

英布站在山脚下停了一停,等到千长下来后回禀了今日出去巡察的情况。讲毕,随便的行了个礼带着人马准备回营去,突闻两个壮士挟着的那个人含糊不清的嚷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我该说地都说了,为何不把我送到高阙。”

王惊的声音完全走了样,英布并没从他地声音上分辨出垂死的人就是王惊,倒是从他说的高阙想起那天救的人来,不解的指着王惊问道:“千长,这是……”

英布有能耐,其英勇异常,对部下同甘共苦,对上边从不阿谀奉承,这是千长所深恶痛绝的。又因其不满他的一些作为,经常在众人面前与他发生争执,一点也不顾全他千长的颜面,所以早就有整治英布的想法。此时听英布有此一问,心中顿时生出一条毒计,笑道:“英屯长,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看着英布一头雾水,他把英布拉到一旁,接着道:“知道你救的人是谁吗?”

“是高阙守将

派出的探子。”

“是李信这个奸贼派出去的没错,不过不是个探子,而是一个秘谋与匈奴人勾结的使者!”

“你说李将军秘谋与匈奴人勾结?”英布惊愕的问道。李信在河南地与高阙城这两场大战所显示出的本事,早已在全军传遍,英布对他敬佩的不得了,常常以李信作为自己今后行事的楷模。心目中的英雄会投靠大秦?莫说并无此事,就算真的有此事,一时之间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你不信?”千长从怀中拿出一块沾有血渍的白绢递给英布道:“那人已全部交待了,上边有他的签字画押,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英布接过白绢一看,上边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有王惊的亲自画押如何也是错不了的。十分惊讶的道:“他竟然会与匈奴人勾结!”

“唉!我也是不信此事,可事实证明了此事确是真的!”千长叹了口气,道:“英屯长,这人是你抓来的,你也是立了大功的。如今他已将全部事情交待,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就麻烦你找个僻静的地方将他杀了吧!”

这句话,王惊听得明白,抬起头破口大骂道:“狗贼,你说只要我根据你的意思写,就会放了我。我照足你说的办了,你却又要杀我,想要杀人灭口吗?”

一个壮汉朝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王惊半天喘不过气来,等到喘过气正待再骂,另一个壮汉又朝他的嘴上打了一拳。这一拳打掉了他的两颗门牙,张开口除了往外吐着血与唾沫混在一起的液体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带血的白绢,不成人形的王惊以及王惊的申辩,英布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起了相救之心,道:“末将马上就去办!”

看着英布将王惊扛在肩上离去的背影,千长摇了摇头嘿嘿一声冷笑,心中暗道:“这人?明知是个圈套还往里边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会暗中放了此人?只要你胆敢放了此人,我就先判你个城垣十年再说。”

他转过头,让那两个壮士上前,抬头望了望天,见天色已晚,道:“你们两个埋伏在通往高阙的路上,等到那个探子经过,暗中杀了他。”

英布大约赶了两里路,找到一处僻处把王惊往地上一扔,抽出腰间佩剑对着月亮照了照。王惊跪在地上,朝英布磕了三个头,吐出一口血,泣道:“好汉!我是被冤枉的,求好汉饶我一命,让我回去给李将军报个信!”

英布一句话也不说,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手中的剑。

“好汉,你杀了我吧,不过临死之前求你帮我办件事。请好汉替我禀报李将军,告诉将军,我与夫人在乌孙碰到了一支匈奴人,夫人从匈奴人口中听到一件大事,当时事急夫人没来得及告诉我全情,只是说过些日子匈奴人会送来牛羊之物求和奇#書¥#网。这些牛羊有问题,是下了诅的,碰过的人会有性命之忧。请将军禀告蒙大将军,千万不可接受这批牛羊。”

“还有什么后事要交待吗?”英布冷冷的道。

王惊愣了一愣,叩了个头,泪流满面接着道:“再告诉将军,一定要把夫人救回来。我王惊无能,先走一步去陪在乌孙死的那五十个仆人去了!”

王惊背转身子跪在地上等了大约半刻钟,见身后一直没有动静,回头道:“好汉,给个痛快的,别让人等的心急!”

“你走吧!”

“好汉……”

“你走吧!”英布将剑收到背后。

“好汉放了我,回去如何交差?”王惊一边为得了性命而高兴,一边又为英布的命运而担心。

“交什么差?回去大不了被判个十年城垣之刑!曾经有个方士跟我说,将来我有为王的命,不过得在脸上过字后方能为王。什么人脸上能字?除了囚犯还有什么人脸上能字?看来我与为王的日子不远了。”

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目露凶光的英布,此时却露出孩童一般天真的笑容。王惊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又十分的敬佩英布既知放了自己的后果仍然要大义的放了自己。在地上又是叩了一头,道:“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我乃六人英布!”

“小弟王惊,一辈子也不敢忘了英大哥的大恩。等此间事了,无论大哥身在何处,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相救大哥。”

“罗嗦个什么劲?快走快走!”英布催促着王惊快走,等到王惊走出百步开外,他将剑捧在面前,笑道:“兄弟,今日又该劳烦于你了!”随在王惊身后,护送着朝高阙而去。

第一卷 秦时明月 第七十七章 千钧一发 六

叫,细听一下除了北风呜呜的乱响外什么也听不到。他以为刚才的那两声惨叫不过是野狗在寒风里的哀号,把揪起的心放下,双臂抱在一起,顶着北风朝‘高阙’城蹒跚走去。

按说身上的伤处与无法御寒的破絮状衣物根本无法支撑他从‘阴山’口走到高阙城,但凭着一股坚韧的毅力,王惊迈着毫无知觉的双腿硬是走到了高阙城。当一偻阳光从天空洒下,打在‘高阙’城被冰封的城墙上幻出七彩光芒的时候,王惊僵硬的脸笑了笑。被鞭打的屈辱与折磨,死里逃生的喜悦,从‘乌孙’到‘高阙’这一路上的劳累都化作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水,他全身上下一软栽倒在地上,一只手保持着向前伸的动作指着‘高阙’城城门的方向。

韩敬与往常一样,天刚亮就登上城楼巡视一番,站在角楼上垂眼向四野一扫,百步开外有个人躺倒在地上,一只手僵硬的指着‘高阙城’城门的方向,似乎已被冻死在那里。

“怎么有个人躺在那里?”他问道。

“回将军,三刻钟前从西边走过来的,像是上次破‘高阙’城时逃到阴山上,如今没有吃食又下来的匈奴人。本来末将想一箭射杀了他,谁知才刚刚搭上箭,他已冻死在那里了。”守城的千长回道。

“李将军三令五申不许射杀、虐待匈奴人,这些人将来可为奴为婢都是有用处的。你们怎么就是不听?派两个人去看看,死了就找个地掩埋起来。没死就把他抬回来看能不能救活。”

“是!”千长应了一声,派两个操士出城查看。

韩敬在城墙上转了一圈,下城准备去李将军行辕,正好在城墙根碰到刚才出城抬人地两个操士。一个操士靠着墙用棉衣裹着那人,另一个操士手捧一碗姜汤撬开那人的嘴往里灌。他走上前去,含笑道:“能救活吗?”

“回将军。还有一口暖气,不知能救活不能!”那个喂姜汤地把碗放下,站起身答道。

“尽量把他救活,救活了交给张忠让他打赏你们两个!”韩敬说着,扫了一眼浑身是伤,面色苍白的王惊转身离去。

走了两步,他似乎觉的在哪里见过这人,急转身回头细看,面相很熟,但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

“这个不是匈奴人。我好像在哪见过他!”韩敬摇了摇头,嘴中嘟囔了一句。抬头见黑夫带着骑兵队从远出赶来。上前拦住黑夫,道:“老黑,快下来认认此人,看认不认识。”

“匈奴人?”黑夫骑在马上扫了一眼,从躺着之人的衣角分辨出是个匈奴人,哈哈笑道:“韩兄弟。你怎么有事没事总爱开老黑的玩笑,我怎么会认识匈奴人?快让你的部下把马打开,我带着人马上山看能不能给兄弟们打些野味来!”

“你给我下来吧!”韩敬拽着黑夫,硬是把黑夫从马上拽下来,推着他来到王惊地面前,道:“你给我看仔细了,究竟认不认得!”

“我怎么会认得他……”黑夫一句话没说完,已看清躺着的人是王惊,连忙跪下身去把王惊从地上抱起,怒道:“谁把我王兄弟折磨成这样?”

“这位是?”韩敬问道。

“他是将军府的总管。在广牧时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你不认识他了?”黑夫的眼睛有些湿润。一手抱着王惊一手将自己身上披的大氅解下,裹在王惊的身上。

“我说看着怎么如此面善,原来是他!”韩敬也把身上的大氅解下给王惊裹上,将如何发现王惊的事一一告诉黑夫。正说着,晕死过去的王惊经过一碗姜汤又加上黑夫用两件大氅把他裹紧,竟醒了过来。睁着眼看了看黑夫,又看了看韩敬,艰难的对两人苦笑一声,马上又表情严肃地急切道:“黑夫大哥,快去禀告将军,匈奴人有毒计要对付大秦,夫人也在乌孙被匈奴人抓走了!”……

李将军行辕正寝内,军中郎中给王惊上了刀枪药,又开了道去寒的药,擦了擦额头地汗水对李信道:“将军,这位大人身负重伤,又染了风寒,不过性命总算是保了下来。”

李信看着软榻之上被裹的严严实实,脸色绯红,嘴中说着胡话的王惊,道:“不知他何时能醒?”

“小人医术浅,保住大人的性命已是万幸,至于何时能醒实在是不好说。或许七八天,或许一两月,唉!”郎中摇了摇了头道。

“你先退下去吧!”打发走郎中,李信走出寝室来到堂中扫了眼坐卧不安的韩信等人,走到黑夫与韩敬面前问道:“王惊晕阙之前,都说了什么话!”

“他说夫人在乌孙被匈奴人抓走,求将军尽快的去救夫人!”黑夫道。

“王兄弟还说,匈奴人准备用一批牛羊与大秦求和。这批牛羊里有个大阴谋,请将军一定要禀告蒙大将军,千万不可接受这批牛羊,不然有性命之忧。”韩敬补充道。

“牛羊里有什么性命之忧?”李信看着张忠与韩信道。张忠垂下头,不敢看李信询问地目光,韩信叹口气摇了摇头。

“不管了!看来要想知道这牛羊之中有何阴谋必须救回王莹才知!黑夫听令,立马叫齐骑兵,每人驾御三匹俊马随我去单于庭救王莹。”

“是!”黑夫抱拳领令,出了寝室前去纠集人马。

“将军,明日阴山口的司马将军将来高阙与将军交割防务,此时将军去闯单于庭,明日如何跟司马将军交待?”张忠抬起头道。

“交接防务只是小事,知道牛羊中藏着什么秘密才是大事!再说王莹是我妻子,我怎能在她有难之时不去救她?”李信反问道。

“救是应该救的!”韩信道:“不过匈奴虽说历经两次大败,但仍有二十多万骑士。将军率领一千多骑孤军犯险,实在是吉凶难料,依信之见不如派黑夫前去便可。”

“我明白韩先生的意思,不就是怕我这一百多斤撂在匈奴的荒漠之中吗?韩先生放心,此去每个骑士后备两骏马,可谓来去如风,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将军……”韩信、张忠、韩敬三人同时上前道。

“三位不要再说,我意已决!”李信道了一声,走出寝室,来到亲兵牵来的白蹄乌面前,上马对三人道:“我走之后,高阙城的事情就拜托给三位了。”

第一卷 秦时明月 第七十八章 千钧一发 七

眼火炕上双臂抱膝而坐,一身白裘疑是天仙下凡的王莹,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

须卜呼韩站在火炕之侧,温声细语的道:“妹妹,当初父亲把你嫁给头曼大单于,不幸你在出嫁之日被秦人掳去,还好现在回来了。如今头曼大单于已死,按照我们匈奴的规矩,你应当嫁给冒顿大单于。”

“我不嫁他,我已嫁过人了!”王莹充满阳光的笑脸并不去看须卜呼韩,盯着大帐门口不时被风掀起一道缝的两块绣着美丽花纹的毛毡。

“你嫁谁了?”须卜呼韩问了一句,见王莹并不答理自己,把脸一黑,道:“我听虚邪说,你在乌孙的时候与秦人关系暧昧,是不是嫁给了秦人!”

“是又怎么样?”王莹道了一声。脸上依然是阳光一片,目光透彻而深远,似乎已穿透挡住门口的两道毛毡,穿过大草原,看到高阙城将军行辕里李信正垂头看简。

“是又怎样?你说是又怎样!秦人与我们有仇,还杀了你我的父亲,你怎能嫁给仇人?”须卜呼韩怒喝道。

“谁的父亲!”王莹的两道目光有如两道利剑,盯着须卜呼韩问道。

须卜呼韩心中一凉,那两道目光只有在看杀父仇人时才会显现。他比王莹大六岁,心里清楚王莹并非自己的亲妹妹而是伯父地孩子。但从小父亲就让他拿王莹当亲妹妹看待,并且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王莹。常惹得自己嫉妒无比。他怎么也没想到王莹竟会拿这样地眼光看他,会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想理直气壮的回道,话一出口却软了三分,道:“当然……当然是我们的父亲!”

“只怕是你的父亲,我的仇人吧!”王莹就如一匹死了父母地小狼。脸上的阳光全都不见,留下的只有欲置对方于死地的仇恨。

须卜呼韩气的两手发抖,把心一横抽出腰际弯刀对准王莹白嫩的脖子恶狠狠道:“你这头养不熟的野狼,小时候父亲白疼你了,看我今天不杀了你以慰父亲的英灵!”

“须卜呼韩兄弟!”冒顿站起身走上前来,笑道:“缇曼小姐就如草原上的一只可爱精灵,你怎能如此对她?你先过去喝点酒,让我来劝慰劝慰缇曼小姐!”

“是,大单于!”须卜呼韩收起弯刀,到大帐一角黑着脸坐下身。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冒顿脸上堆满了笑意,目光在王莹的身上扫来扫去。道:“缇曼小姐,你看我是草原上地英雄吗?”

“你?当然是英雄!听说大单于在黄河北被秦军杀的大败后,怕被父王处罚回头就射杀了自己地父亲,斩尽了自己的兄弟,把那些敢于持不同意见的大臣尽情屠戮。为了成为大单于而敢于杀自己的父亲,就如草原上的头狼一样心狠手辣。为了当上大单于而杀尽反对自己的大臣与兄弟。就如天上飞地苍鹰一样目光深远。这样的人不算英雄,什么样的人才算是英雄?”

王莹话语中夹枪带棒的把冒顿数落一番,冒顿却不以为然,听到王莹把他比作头狼、苍鹰,心中反而暗喜,道:“英雄就如草原上刮过的一道风,所有的花草都会对你弯腰并含情脉脉的看着你。可惜天底下所有花草加起来也没有缇曼小姐这朵花香艳,从小姐来到单于庭的那一刻我就深深的爱上了小姐,小姐愿嫁给我这样的英雄吗?愿成为大单于地妻子吗?”

“我原意!不过……”王莹顿了顿,道:“我已经嫁给一个英雄。试问一个女子怎能同时嫁给两个英雄?”

“谁?”冒顿问道。

“此人在河南地以一千之众牵扯右贤王府几万大军,奔袭千里令匈奴骑兵死伤几万。此人过了黄河。以一千骑兵大破冒顿大单于所率的一万骑兵,并能雪夜奔袭巧取高阙城,这样地人可算英雄?!”

“放肆!”须卜呼韩站起身,指着王莹怒喝道。

冒顿含笑示意须卜呼韩坐下,道:“这样的人当然算是个英雄,不过他马上就死了。他死之后你再嫁给我,不就不算同时嫁给两个英雄了!”

“他不会死的!”王莹摇了摇头,指着帐外道:“你听,战马正在嘶鸣,他来救我了!”

冒顿面色一变,侧耳细听帐外动静,王莹说的没错,帐处确实有战马的嘶鸣。他快步朝门口走去,守在门口的两个亲兵浑身是血的滚了进来,绊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站稳身,又差点与冲进帐内的马头相碰,惊得他连连后退,直到须卜呼韩扶住他的后背方停了下来。

马上之人冒顿认得,正是那个曾与他对决的黑汉!他顿时慌了神,不知秦军怎么就到了单于庭,更不知这次杀入单于庭的有多少人马。

黑夫冲帐外喊了声:“大哥,夫人在这里!”举起身中宝刀就向冒顿冲来。

须卜呼韩用弯刀把大帐划破一个口,刚把冒顿推出大帐,又见黑夫举起刀斩了下来。抬起手中弯刀一挡,弯刀被斩成两段,黑汉手中的宝刀其势不减的继续往下斩来。

“慢!”王莹喊了一声,宝刀在距须卜呼韩脖间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放他走吧,我们也算曾经兄妹过一场!”王莹道。

须卜呼韩不等黑夫把宝刀收入鞘中,连滚带爬的从帐内钻了出去。

“你来了!”王莹对挑毡入帐的李信道。

“我来了!”李信从白蹄乌上跳了下来,道。

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李信牵着马缓缓向王莹走去。王莹从火炕上站起身,慢慢向李信走来。黑夫看了看李信,又看了看王莹,傻傻的一笑骑马出了大帐。

“我知道你会来的!”王莹将头埋到李信的怀里。

“早知我就让你呆在上郡,不该叫你出来犯险,你受苦了。”李信轻轻捋着王莹柔软的黑发。

“大哥!”黑夫将毛毡挑开,喊道:“匈奴各处的骑兵都开始有所动作,我们得回高阙了!”

此地不是浪漫的地方,也不是诉说别后衷肠的地方,李信把王莹扶上白蹄乌,自己坐在后边紧紧的搂着王莹,下令道:“撤!”

第一卷 秦时明月 第七十九章 千钧一发 八

各个方向朝单于庭围来,李信率领一千骑兵趁敌人没有完全但于庭合围起来,以长戈开路冲出一条血路朝阴山的方向而去。

李信这一来一去太突然太迅急。突然的冒顿根本没有想到,也没有一丝的防范,甚至单于庭与阴山之间的驻军还没有赶得及禀报,他已如从天而降的神兵到了单于庭。等到冒顿纠集起二三万骑兵追赶之时,他又如一阵风般迅急的离去。

被人突袭了单于庭,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更可气的是在他眼皮底下将刚看上眼的女子抢走并能全身而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被怒火烧的情绪失控,朝阴山的方向急追,心中幻想着捉住李信后用何种手段将对手折磨死方能消了他心中之恨。如此追了两夜一日,心中的怒火方渐渐熄灭,正追着冒顿突然勒马停下,下令全军停止追击。

此时,从各处汇来的匈奴骑士已达七万之众,须卜呼韩打马上前,问道:“大单于为何不再追击下去。”

冒顿并未回答右贤王的问话,转身朝一个刚刚汇入大军的骨都候问道:“敌人是在什么时候从你们的侧翼逃走到,如今距此大概有多少路程?”

骨都候抬头看了看已快至中天的日头,道:“敌人是月未落从我军右翼掠过,如今应该距我们有百里路程!”说完。怕冒顿责罚他没有拦住秦军,解释道:“大单于。当时臣不知过去的是袭击我们单于庭地敌人,等他们过去三十里地后才由卡哨禀报是敌人,因此被敌溜过。要是早知道过去的是敌军,臣一定……”

“罢了!”冒顿回头对须卜呼韩道:“我们地一万匹马应该已送到高阙,他回去之后正好赶上。反正都是一个死,又何必你我亲自杀了他?过几日。二十万的牛羊六畜也会陆续的送进北假等地,你将探马全部放至阴山附近,一有情况马入进入北假,杀他个人仰马翻!”

……

蒙恬得知李信失踪的第三天,放不下心的亲自赶到高阙。高阙城里一片人心惶惶,同时又充满扬眉吐气式的高兴。人心惶惶是因为高阙城已被司马欣接手,李信手下地亲信全被抓起来下入大牢,就连重病在身的王惊也不例外,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被丢入大牢。高兴则是因为匈奴人的第一批求和之物已送到城中,紧接着第二批三万头牛羊也会送入高阙城中。

司马欣把蒙恬迎入城中。按蒙恬的要求先来到马场。看着那一万多头骏马蒙恬却高兴不起来,心中隐隐有一丝的不安。这一万匹马。无论从身长、体形、毛色都算得上是骏马,可是每一匹马都带点病秧秧的底,尤其是那一双双马眼,看起来全都死气沉沉的,根本没有战马的神采飞扬。

“马送来几天了?”蒙恬问道。

“已送来四天!”司马欣答道。

“可有战马死去?”

“有,大约死了三四百匹。末将以为这时因战马新到,水士不服所致。”司马欣回道。

“哦!”蒙恬点了点头。水土不服的这个解释稍稍使他心中的不安减轻几分,接着问道:“李信可有消息?”

司马欣来到高阙之后,只是禀报了李信失踪地消息,并未把‘投敌’以及抓了李信亲信的事情上报,为地就是见到蒙恬之后亲自禀报。见蒙恬问起,拱手道:“大将军,总总迹象表明,李信那厮已经叛”

“什么?叛变了!”蒙恬惊道。

“将军请看!”司马欣从怀里掏出那道白绢递给蒙恬,趁着蒙恬看白绢的间隙道:“这道供词是几日前从一名打匈奴地界回来。自称是李信探子的人口中审出的。案审完后,人让一名屯长看押。谁知这名屯长私下里将人放走,以至于此人回到高阙城向李信禀告事情已经败露,导致李信私带一千骑兵逃向匈奴单于庭。如今屯长已被判十年城垣之刑,送往山服刑,招供之人晕迷不醒,关押在大牢里。”

“他怎么会叛变?在大秦,他要地位有地位,即将升为郡守,匈奴人能给他什么?他为什么要叛变!”蒙恬将手中白绢抖了一抖,一百个不信。

“末将也是不信他会叛变!可是他要不是叛变,为何他派出去的人一口咬定他叛变,为何他一见事情败露立马带着人马进入匈奴地,若有其他要事最少应该给大将军禀报一声啊!”

“别说了,我头有点疼!”蒙恬按了按太阳穴,闭眼分析着李信有什么理由叛变。

一个司马欣的亲信骑马赶来,远远地就下马快步跑上前去,对司马欣行了一礼正要禀告事情,见司马欣对他摇了摇头拿嘴朝蒙恬撇了一下,将张口的嘴闭上,垂手立在司马欣的身侧。

蒙恬继续按着太阳穴,道:“着急上火的赶来,有什么事情为何不说?”

“大将军!”那名亲信朝司马欣看了一眼,见司马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不置可否,两只眼珠在眶内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抬眼发现蒙恬不知什么时候已睁开眼正盯着他看,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实话道:“李信将军带着一千骑兵来到高阙城下,一个黑汉在城下嚷嚷着叫快快打开城门,末将特来请令。”

“他回来了!”蒙恬将手从头上放下,嘴角挂着笑意道:“快,快把他带到我的面前!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已背叛了大秦!”

“是!”那名亲信领令正要下去,司马欣拦道:“慢!”走到蒙恬的面前道:“这个李信突然间又赶回高阙,不知有何阴谋,如今证据确凿,不如将其射死在城下!”

“阴谋?他能有什么阴谋!司马欣,我知道你有两个亲信被李信所杀,一直以来心中愤愤不平,想为亲信报仇!唉!你也是跟了我十几年的老人了,为何心眼还是这么小,只因他有一点点地可疑就要置他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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