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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流货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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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有人在故意恶作剧呢?韩炜抱着侥幸想。
但仔细思考后,还是被绑架的可能性更大些。
他试着挪动身子,没保持住平衡,整个人直接触到了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过了许久,稍微适应了失明,凭借感觉,推测出这里是一个密封的空间,很像仓库或者地下室。或者他都猜错了,反正都是瞎几把乱猜。
因为失去了视觉,对于时间的流逝,就会感到特别模糊。
韩炜以为最起码过去了一个小时,真实的时间只过去了十分钟。他没法大囔大叫,手脚都被固定住,也没有能力大范围移动。只能干巴巴地待在原地。
坐以待毙,他的脑海里蓦地迸出了这个词。
完了,我肯定是赶不上参加股东大会了。韩炜这时还惦记着工作,哎,老唐要是联系不上我肯定会急死了,还有叶弥也是个急性子……
韩炜坐在黑暗里胡思乱想,而此时的唐一曲,正在光天化日下找他找得发狂。
159。
“有线索了吗?”
唐一曲正在江城刑侦一支队的办公室里,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支队长拿着几张模糊的数码照片走进来,递给他,指指上面的两辆车轮廓说:“我已经让同事去勘察现场了,根据摄像头拍摄,犯罪嫌疑人在劫持人质后,将其车也一并开走了,很有可能抛车到别处……”
唐一曲焦急地打断他,“没照到车牌吗?不是有天眼吗,可以全市所有交通路段都进行监控吧,既然已经有了车辆明显特征,判定行驶方位,然后排查就可以了吧。”
支队长嘴角抽搐了一下,冷笑道:“小伙子,不用你来告诉我怎么查。”
唐一曲噤声,歉意地笑笑,“警察同志,对不起,我这是太着急了,这是我家属,我的亲人,所以……”
“行了行了,”支队长不耐烦地摆摆手,“上面交待了,要尽快帮你找到人,你就等消息吧。”
唐一曲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眼神涣散,颓败地靠在墙上,喃喃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没有早点注意到……”
支队长面冷心热,见这小伙子像中了魔怔,心一软,便拉过来一把椅子,把他摁在椅子上,语重心长地开口:“你啊,也别心里负担这么严重,你努力回忆一下,你这个。。。。。。家属最近有没有跟人结仇结怨,我们可以根据你提供的线索进行嫌疑人的排查,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够找到人了。”
唐一曲“蹭”地眼睛一亮,恢复了清明,急忙说:“有,有。”
第四十五章 解救
160。
支队长带着复杂的脸色听完唐一曲的话,中途还为自己点了支烟,抽完最后一口,他摁灭烟头,咳嗽了一声说:“小伙子,你这怀疑的对象可不是一般人物啊,虽然可以走程序询问,但……”
“但”字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支队长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唐一曲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是有什么新的线索吗?”唐一曲见支队长挂了电话,连忙凑上去问。
“……今天上午八点二十五分左右,南城天鑫小区接到一起报案,据报案人描述一名二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在小区地下车库与两名蒙面男子发生争斗……然后被强行带走……”支队长顿了一下,眉头紧锁,望着唐一曲,“……相近的时间,相似的绑架过程,你有没有什么能再跟我聊聊的?”
警察同志这席话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唐一曲目瞪口呆,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把所有的已知情况拼凑在一块,迅速在脑海里复盘,顿时恍然大悟。
“这个女人是叶弥,韩炜的同事,他们两人应该是被同一个作案团伙给绑了。”唐一曲斩钉截铁地说。
161。
韩炜试图活动活动被绑的关节,争取让血液循环还能流通,可手脚麻得已经不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基本上失去知觉。
被袭击过的后脑勺钝痛,尤其在四肢无感的情况下,会把这种痛感衬托得更加强烈。
他的神智不像一开始那么慌乱无措了,相反地很平静,甚至过于心平气和。
韩炜盲猜了下嫌疑人和其目的,把他丢在这里不闻不问,也不施加伤害或者勒索,无非就是为了单纯困住他,特地挑今天这个日子,那么和临时股东大会有关了,如果他无法到场,就会视为自动放弃,既得利者就是对着和他干的人。
完成这个推断后,韩炜无可奈何,这都整得什么跟什么啊,为了让他“安分守己”,竟会如此大动干戈,不惜违法犯罪。
这个时候,他蓦地想起了唐一曲。心忖,他要是发现我被人绑了,一定会暴跳如雷吧。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唐总此时不仅没暴躁,还忒沉得住气,在积极配合侦查工作。
不知又过了多久。
韩炜身困体乏,隐隐约约的睡意慢慢袭来……在梦中,唐一曲好像在到处找他,他明明站在他身后,唐一曲就像瞎了一样看不见,把他急得在原地跺脚……
162。
“厉董,有一位姓刘的先生想见您,他没有预约,他说想跟您聊聊关于韩炜的事儿,刻不容缓。”
厉永奎手肘撑在桌上,十指相触,思索了一会儿,唇角缓慢绽放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对电话里的秘书说:“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办公室门被推开,门上发亮的金丝楠木纹,像水波荡漾开来。
一个面容极阴翳的英俊男人走了进来。
乍眼看过去,以为是位美青年,可眼角的细纹和饱经阅历的眼神出卖了他——男人已经不年轻了。
“刘先生?”厉永奎勾唇,揶揄,“……你什么时候开始用化名了?哦……我都差点忘了,你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呢,所以得隐姓埋名!”
厉永奎虽在笑,可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男人冷冷看着他,摊开手掌,手心里多了一个平凡无奇的U盘。
“把小炜放了,我就把这个盘给你。”男人声音冰得像未化开的雪。
“……哦?”厉永奎挑眉,不以为意,嘲讽道,“现在才想起来关心儿子啊?早干什么去了?”
韩思农不为所动,依旧重复那一句话,“把小炜放了,我就把证据和合同资料都给你。这是唯一的源文件,没有副本。”
厉永奎起身,优雅地踱到韩思农身侧,用手背贴了贴对方的脸颊,貌似情深意切地说:“你瘦了……”
韩思农脊背一僵,脖颈线条绷得紧紧的,下意识偏头躲避,让男人的第二次抚摸落空。
厉永奎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马上消失不见。
“把我儿子放了,我把你要的都给你,我们两清了。”
厉永奎像没听见似的,自说自话:“你真的老了。”
韩思农微微蹙眉,反问:“你不也一样吗?”
厉永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认同:“是啊,我们都老了。”
“为什么不把这个盘交给经侦?”厉永奎没头没脑地这么一问。
“你的保护伞有多厚我还是有底的,与其交给经侦或者纪检委,我宁愿握在自己手里。再说了,我替你背了这么一口大黑锅,把非法集|资那桩案子全扛下来了,也到你该还我人情的时候吧。”
“……那你恨我吗?”厉永奎眼底终于有了些真实的色彩,他盯着韩思农,恍惚忆起当年第一眼见他,惊为天人的震撼。
“已经麻木了,谈不上恨或者不恨。”韩思农冷淡地回。
“我拿走你那么多东西你都不恨我?!如果不还你人情呢?!”厉永奎蓦地提高音调,眼底翻滚着激烈的情绪。
“你不会这样做的。”韩思农斩钉截铁。
“韩思农!你是真没心了吗?你就非要这样故意折磨我吗?!”
“小深,”韩思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有什么想从我这里拿走的就都拿走吧,除了小炜。小炜是我和浅浅唯一的儿子,我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能和自己真正爱的人过一辈子,不违背自己的心,不需要浪费时间,不去做错误的选择,也不用去辜负心爱的人。”
厉永奎怔怔望着他,像是被点了穴。
他不知道这番话里有多少是韩思农的真心,还是如过去每一次欺骗他那样,说着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失望。
他的肩膀缓缓塌陷,一向笔挺的脊背渐软,仿佛被人拔了羽翼,脱下了坚硬的伪装,失去了强悍的气势。
韩思农老了,没有年轻时那样漂亮张扬了。
所以,他还着迷什么呢。
他自己也不过是个老男人,在岁月蹉跎中变得圆滑世故,兔死狐悲,虚张声势。
厉永奎揉了揉太阳穴,恢复如常,平静地说:“我投了1500万美金给薄荷色谱,全额投资款加上10%的利息,赎回我手上的股权。另外,我要减持明睿1090万股,减持价格不低于45元/股。然后分别定三笔回购交易,回购期一年,具体的你操作。”
韩思农蹙眉沉思了一会儿,“薄荷色谱那边没有问题,明睿这边这样做……有可能会被定为……”
“违规套现?”厉永奎接话,冷笑一声,“既然都要放你儿子,你不付出点代价吗?不替我顶个包吗,不替我去坐个牢吗……不是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让我为所欲为吗?!”
韩思农盯着厉永奎看了一会儿,垂下浓密的眼睫,剪碎了眼中的光,然后一字一句,“没问题,我替你坐牢!请你放了小炜。”
厉永奎不耐地点点头,神情冷峻,“只要你能做到,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招惹你的宝贝儿子。”
韩思农一直紧绷的脸突然浮起了一丝笑意,像是坚冰化开,汇成一道清洌的溪泉。
“小深,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好懂。”
韩思农望着厉永奎,唇角上翘,温柔笑着,走到他面前,将u盘塞进他掌心,轻轻摸了下他的发顶。
“谢谢你,小深,”韩思农贴在他耳边轻声说,“还有,我很想念你。”
厉永奎心中一紧,全身血液逆流,记忆神经元中的每颗细胞都在不遗余力提醒他,让他回忆起——许多年前韩思农贴在他耳边说的缠绵絮语。分辨不清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能力抵抗。
厉永奎收敛住情绪,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推开韩思农,拉开了些距离,说:“我把地址告诉你,你派人去找他和他的同事吧。”
韩思农点头笑笑,不再作声。
163。
韩炜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如同透明人,唐一曲看不见他,摸不着他。
他像一个袖手旁观的观众,看着爱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跑一会儿停,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南墙,他想上前搂住他,告诉他,唐宝,我在这儿呢。
可无能为力。
梦里的画面逐渐模糊,像罩了层雾蒙蒙的玻璃,他被一股蛮力甩出了支离破碎的画面,空气中浮动着一个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韩炜!韩炜!”
“他醒了!他醒了!”
“快、快,帮我扶着他……”
韩炜只觉得身子一轻,半身被架在一个坚实的肩膀上,偏头,抬起沉重的眼皮,一张轮廓深邃、俊朗非凡的侧脸撞入了模糊的视线,然后那张脸逐渐变得清晰,是唐一曲,是他的爱人。
他终于突破梦境,抓住了他。
韩炜突然很想没出息的大哭。
164。
作完笔录,韩炜疲惫地靠在灰白色的墙面,白炽灯光线太强烈,晃得他眼睛和脑袋都疼。
唐一曲端着一个保温杯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把杯口递到他嘴边。
韩炜直起身子,就着对方手喝了两口热水。
“你真的不知道是谁给你发的消息?”韩炜突然问。
唐一曲耸耸肩,“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垃圾短信呢,还是支队长坚持查这个线索,然后先派人摸查那个位置,确认无误后才去营救你和叶弥的!”
“叶弥呢?还没录完口供吗?”唐一曲抻着脖子望了望审讯室。
韩炜无力地摇摇头。
“对了,你们公司那边今天推迟了临时股东大会,董事会向股东发布了消息,具体原因他们没解释……反正就是延期。”唐一曲说。
韩炜点一点头,看起来没什么反应。
“怎么啦?”唐一曲关心地问,“心有余悸吗?”
韩炜摇了摇头,他看了眼唐一曲,滚动了一下喉结,哑声说:“唐宝……我真的不怕,被绑着的时候不怕,被人砸脑袋也不怕,就算公司没了我也不怕。你知道吗,在被绑架的这段时间,黑暗中我做了个梦,梦见你看不见我,找不到我。然后我就怕了……”
唐一曲怔愣地盯着他。
韩炜长得很好,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气质有些忧郁,尤其是没什么表情的时候。
意外地是这样一个美男子,很少见他有特别脆弱动摇的时候,冰冷外表下的内在,强韧温柔。
可此时在他面前的韩炜,唇色惨白,眼睫微颤,整个身体微不可闻地抖动着,恍若还在噩梦的余震中。
唐一曲很心疼,心头涌起千愁万绪,却无法用任何浅薄的语言来表达。
刑侦科的走廊很凉,没有暖气,只有一种肃穆的氛围,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畏缩。
唐一曲此时却很热,胸前有一团火在燃烧。火苗刺啦刺啦烧过他的五脏六腑,然后融进他的血液脉搏,他被这团火攫住侵袭,合二为一,从此不可分割。
这团火,就叫韩炜。
他抓住韩炜冰凉的手,放在自己温暖的胸膛,用这辈子最真挚、最温柔、最清晰的声音说:“韩炜,我爱你,我会永远陪着你,无论你躲去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韩炜倏地就红了眼圈。
165。
唐一曲深夜被尿憋醒,睡眼惺忪地趿拉着拖鞋去厕所放水。
他方便完,在水池边洗手,一眼瞟见了韩炜乱放的手机。
正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亮。有人给韩炜发了条微信。
唐一曲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屏幕,显示发送人是W。
W?是谁?深更半夜不睡觉跟韩炜发微信?肯定不会是商业伙伴,也不会是家人。
一看这名字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儿,莫非是哪个不长眼的小王八蛋要来撬墙角?
唐一曲穿着单薄的睡衣,捏着手机,站在深夜的厕所里思维发散了会儿,还好没感冒,第二天正常起床上班。
出门时,韩炜少见地没同他一起下到停车场,让他先走。
唐一曲心中警铃大作,嘴上却说:“好的。”
连着几天,他观察到韩炜动不动就在发呆,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其实韩炜这幅样子,完全拜韦竞所赐。
来自于韦竞一条意味不明的短信。
166。
之前韩炜的手机在车上,而车被绑匪开走了,两天后才找回来的,待手机充上电,韦竞给他发的微信率先跳进屏幕。
韩炜点开看完,心情沉重。
他闷闷不乐地到了公司,恍神了一整天,连叶弥走进他办公室都没察觉。
叶弥“啪”地把一个文件夹丢桌上,韩炜如梦初醒,抬头看向她。
“韩总,你这魂儿怎么还没收回来啊?我这跟你一样遭遇,也没像你这样啊……”
韩炜心虚地笑笑。
“……对了,”叶弥狐疑地看着他,“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鉴于巧创要领投我们B轮,所以我觉得两边人员不要有什么奇怪的交易就好……”
韩炜茫然地看她。
叶弥佯装咳了一下,“你和唐总没什么龌龊勾当吧?”
韩炜不解,皱了皱眉。心忖,难道是指我跟他的关系?
他正思量着如何开口,叶弥又抢过话头,“那天我在警局,听见你们聊天了,总感觉是不是太……那个,反正我也不好形容……”
“亲密?”韩炜接过话,释然一笑,“我们的确很亲密。”
这回换叶弥惊诧了,“那你的意思是……”
“叶总,唐总是我爱人。”韩炜当机立断地说,“瞒了你这么久,不好意思。”
叶弥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你、你们之前不都是跟女……算了,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啦……”
叶弥像瘪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下,拿手扇着风,嘀咕:“……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韩炜托腮,望着叶弥问:“叶总,你很难接受吗?”
叶弥毫不犹豫地回:“没有没有,只是有点意外。”
韩炜眸子暗了暗,嗫嚅着,“……意外啊,相爱就是场意外吧……”
叶弥看向他,心中一坠,“韩总,你有什么心事吗?”
韩炜扯起嘴角笑了笑,然后摇摇头。
167。
韦竞在韩炜出事被绑架的那天晚上,发了一段话给他:
我不懂含蓄,我是悲观的人,你以前会同我聊滑雪、聊诺兰的电影、聊顾前的小说,可我没有耐心听,我觉得不够有趣,不够浪漫。因为我只想不停确认你对我的感情,就像你抬头看见月亮会说“今晚月色很美”,我只会想你是不是不肯说爱我。 ?
韩哥,我爱你,爱得好痛苦。我的痛苦侵蚀了我,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我走了,再见。
第四十六章 美梦
168。
叶弥当初把公司设在洪宇广场,就是看中了这里地段好,交通便利,出行安全。现实却是,地理位置再怎么优越,毕竟是市中心,一旦到了高峰时刻,照样逃不开堵车的命运。
她被车流拱得像乌龟一般挪动,同时还得眼观八方,见缝插针地变道并道,让企图超车的司机死了别车的心。
比约定时间晚了半个钟头,叶弥忐忑不安地走进了巧创工坊。
唐一曲的秘书把她直接引到了会议室。
巧创工坊对薄荷色谱的尽职调查已经进入后期,即将顺利完成。今天她是来确定投资方式、投资条款与投资条件。
经过一系列股权变更调整后,目前她和韩炜是公司最大股东,同时是董事会核心成员。巧创工坊这边如果顺利注资,将会成为相对控股股东,并且委派唐一曲进入薄荷色谱董事会。
女秘书帮她推开会议室的玻璃门,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她,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台前……
169。
结束后,唐一曲走过来同她打招呼。两人寒暄没几句,话题就落到了韩炜身上。
“老韩最近回家都挺晚的,”唐一曲故作不经意,像和人闲话家常似的,“你们可真不是一般拼啊!”
他知道韩炜已经向叶弥开诚布公他俩的关系,聊天也就没了什么禁忌。
叶弥听出了这话里的酸涩劲儿,打圆场,“最近公司事儿是真多,加班就是家常便饭。”
唐一曲顶着“原来如此”的笑容僵笑了半分钟,叶弥附和笑了同样久的时间。
“其实吧,我觉得他最近有心事。”唐一曲话锋转得措不及防。
叶弥一怔,没回过味来。
唐一曲自顾自继续说:“他这段时间老是走神,要么攥着手机发呆,要么抽烟烧到手都没反应,我旁敲侧击问过,被他打马虎眼过去了。叶总,平常在公司他有跟你聊什么特别的吗?”
叶弥蹙眉使劲回想了一下,然后诚实地摇了摇头。
唐一曲轻轻叹了口气,略微羞赧道:“让叶总你见笑了,我是真的很担心他,所以才向你冒昧打听的。”
叶弥忙不迭连声说不冒昧不冒昧。腹诽,看见你们这样撒狗粮,我只觉得齁。
唐一曲点点头,将叶弥一直送到公司楼下。
道别时,叶弥突然转身,轻拽住唐一曲衣角,有些不确定地说:“上个星期四我正准备进他办公室,门虚掩着,恰好听见了他和别人在讲电话,提到了什么医院,好像还聊到了什么情感障碍……然后我敲门进去,他立刻表情淡定地收线了……本来没放在心上的,刚刚坐电梯下来时,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唐一曲微愣,旋即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同她礼貌的再见。
叶弥走远,他掏出手机将收件箱浏览了一遍,指尖落在了一个带附件的邮件上,点开。
170。
三月初了,道边的梧桐树有抽芽迹象,天气乍暖还寒。
唐一曲这天下班很早,薄荷色谱的案子差不多进入尾声,就差个签约仪式了。
回家时,他特地绕道去买芝士蛋糕。
以前,他是不爱甜食的,随着年纪的增长,偶尔会想念这口奶甜味。韩炜同他不一样,接受度很高,口味像个小姑娘,喜欢酸酸甜甜的。他就挑了一块柠檬塔和一块草莓蛋糕。
拎着蛋糕等电梯时,侧边的电梯门突然开了,里面飞冲出来个人影,定睛一瞧,竟是韩炜。
唐一曲连忙喊他,迈开长腿追上去。
韩炜置若罔闻,径直奔向自己的车,车门拉到一半,一只手阻挡了他继续的动作,一扭头,唐一曲的胸膛在微微起伏。
“你这么着急去哪儿?”唐一曲声调平平,气息似乎还有点乱。
“我……”
韩炜大概完全没料想到这个情况,竟一时语塞。
唐一曲拽住他,绕到副驾驶位,将人塞了进去,然后自己坐进了驾驶位。
韩炜还在诧异中,一盒蛋糕落在了他膝上。
“去哪儿?”唐一曲偏头问。
韩炜终于上线,闷声道:“六医院。”
唐一曲并不惊讶,侧身帮他系安全带,两人离得极近,呼吸缠绕在一块,连皮肤的温度都能隐隐感受到。系好了,唐一曲退了一点,侧头看定他,原本多情的眼睛里现在盛满了担忧,还有几分受伤。
韩炜蓦地心慌气短,眼神闪烁地错开对视。
“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唐一曲突然问,语气听起来有些幽怨。
韩炜默然,半晌才出声:“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讲,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怕你会胡思乱想。”
“你不跟我讲,我才容易胡思乱想!”唐一曲更正道,“老韩,我们天天睡在一张床上,难道你认为自己演技很好,我一丁点儿都察觉不出你的异常吗?”
韩炜不说话,垂着长长的眼睫,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当场被抓现行。
“好了,先不说这个,他情况怎么样?是不是不太好,那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唐一曲自己找了台阶下,调整了下坐姿,发动汽车。
韩炜缓缓抬头,看向他,心中感动和愧疚交织,几乎同时地,唐一曲回看了他一眼,揉了揉他脑袋,温柔一笑,像看穿了他的心情,宽慰道:“不用解释,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用解释。”
因为我什么都知道。
汽车稳稳驶出了停车场,向城市的另一头开去。
171。
两人赶到急诊科室门口,韦竞正好洗完胃,惨白着脸,双目紧闭,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个高个男人。
韩炜迎上前,同高个男人简单交谈了一下,回头找唐一曲。
唐一曲发现他逡巡的目光,走过去,轻声问:“情况怎么样?脱离危险没有?”
韩炜使了个眼色,唐一曲会意,走到廊椅上坐下。韩炜和男人又交待了几句什么,男人蹙眉沉默,然后点了点头。
“唉——”韩炜一坐下,就重重叹了口气,“幸好没事,但人挺难受的。”
“这是第几次了?”
“你这个第几次指得是……”
唐一曲突然反应过来,不敢置信,把问句补充得更详细了些,“这两个月来第几次?或者从你跟他认识开始第几次?”
韩炜的眸子骤然暗了下去,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十分不情愿地吐出了答案:“第四次,从我认识他以来。”
唐一曲暗自惊了一下,有点理解韩炜的难以启齿了。
一个前男友,为你自杀未遂四次,任谁都会觉得压抑沉重,不理解的,会直接指责韩炜这人太无情。
“是有什么心病吗?接受过正规治疗吗?”
韩炜奇异地望着唐一曲,咽了口唾沫说:“你听说过双向情感障碍吗?俗称躁郁症。”
唐一曲摇摇头,“听过,但不是很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不过……我可以现在百度一下。”
韩炜夺去唐一曲的手机,和他对视,缓缓开口说我告诉你。
在双向情感障碍者的世界里,他们无法把握自己,也无法信任自己。
曾经着迷的东西,都一点点远去,灰化,碎掉。然后无法对任何东西感兴趣。
上一秒他们会因为看见窗外的烟花而欣喜若狂,下一秒就会因为将牙刷上的牙膏弄到地上后嚎啕大哭。
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情绪风浪中暴涨暴跌,不受控制。他们的情感两极分化严重,就像冰火两重天,一下子抑郁一下子狂躁。
“韦竞他呢,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是患者,我们在一起时,他闹过一次,自杀未遂,那个时候起他情绪就很不对劲,已经显露出轻度躁郁症的先兆了,可我们谁都没经验,而且我那时也很糟糕……”
韩炜突然停顿住,似乎在艰难回忆起那段不堪的日子。
“我当时老会想着你同他做爱,一厢情愿把他当成你的替身,”韩炜低头,双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抵住脑门,忏悔,“是我对他不好,是我利用了他,是我的错。我应该在一开始就坚定地拒绝他……”
“是的,都是你的错,”唐一曲打断他。
韩炜怔住,自嘲地撇了撇嘴角,“早就跟你讲过嘛,我不是什么好……”
唐一曲再次截住了他的话,“你从一开始就应该让我知道你喜欢我,那么我们就不会绕这么多远路了。”
韩炜讶然,看向唐一曲,紧紧抿了抿唇,然后慢慢红了眼眶。
“他醒了,“高个男人走过来搅乱了两人的气氛,对韩炜说,”他说他想见你。“
韩炜点头同意,起身要走,忍不住回头看了唐一曲一眼。
唐一曲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递了个坚定的眼神。
172。
进了病房,韩炜闻到一股类似淡酒精和硫磺肥皂水混合的味道。
有点刺鼻,但可以忍受。
韦竞平躺在白色的床铺里,脸色比床单还惨白。
他听见响动,缓缓睁开了眼,瞳仁无光,不甚清明,隔了好久,才认出他,艰难地出声:“韩哥?”
韩炜立在床头,平静地看他,一声不吭。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韦竞上下滚动了喉结,嗓子沙哑得如同被粗砂纸磨过,被狠狠搅过的喉管,如同被烙铁滚了一趟,灼烧一样的疼。
“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韩炜面无表情地说。
韦竞更蔫了,耷拉着脑袋,缩着脖子,把下巴戳进胸前,整个人往被子里埋。
韩炜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被面,“把脑袋露出来吧,这样睡觉不健康。”
韦竞在被子里拱了拱,拒绝。
高个男人端着一个保温杯走了进来,他瞟了一眼裹在被子里的韦竞,朝韩炜作口型:“怎么了?”
韩炜摊手,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然后望向他背后,瞪圆了眼睛
——唐一曲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那盒蛋糕。
高个男人顺着韩炜惊讶的视线回头,也愣了愣。
唐一曲径直走到床边,狠拍了几下被子,用轻快的声音说:“韦竞,赶快出来,你韩大哥跟你买了蛋糕,本来我嘴馋想吃的,但他坚持要送给你吃……但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没福享受了吧……那我就不客气……”
被子下面的人动了动,悄悄露出双眼睛,逐渐露出鼻子,最后露出整颗脑袋,盯着唐一曲,使劲晃脑袋。像一只毛烘烘的野生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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