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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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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走过去,美仁望见这一盏盏红灯笼,会想起小时候在上元节,娘会教她扎好多好多的灯笼,每个灯笼里面会放着一个谜题,猜中一题,娘就会做一道菜,猜的越多上元节那晚的菜就越多。后来随着悦姨去了倚笑楼,悦姨也会以一道道灯谜来做行酒令。

“千里挑一,百里挑一,什么字千里挑一又百里挑一,没这个字吧。”男子道。

“怎么会没有?人家出了灯谜就肯定有。”女子道。

“是伯字。”美仁浅笑着轻声道。

“千字少一横,百字又少一横,都‘挑’了一,对,是伯字。”那女子兴奋地叫着,抬眸见着如此俊秀的一位公子,一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回首冲着那老板大声道:“老板,是伯字。”

那年纪比较大的老板笑着,将一柄水墨绢扇作为奖品赠送给了那位姑娘,那位姑娘接过扇子,掩口含笑,对美仁轻轻颌首,便随着心上人离开了。

美仁抬眸,望着那挂着满满几排的灯谜,淡笑着问那老板:“请问谜题怎么猜?”

“哦,一题两钱。”

“若是把所有谜题都猜中了有何奖赏?”

“老朽这里一共有二十道题,若是公子全猜中了,老朽不但分文不取,还会返给公子纹银一两。”

“哦。”钱倒是小事,只不过她有些犹豫。

“哥,你看,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还妄想将所有题全数猜中。”一个刺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要一听到那个声音,美仁就会浑身不舒服。

这世上除了她最讨厌的人明景璇之外,就不会再有第二人选,而那个被她叫做哥的人自然也就是景升了,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个明飞。

说什么邀请她赏烟花,真是可笑,明知道她最讨厌那个丫头,还好意思约了这个丫头再邀请她。最可笑的是,还想她护送她去杭州,简直是痴人做梦。

景璇依着景升,出口便凶道:“又是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的,到哪都能见着你。”

扯了扯嘴角,美仁微笑着反讥:“彼比彼比,说到阴魂不散,似乎你更象。唉,这离七月半还有几日,没想到姑娘你这么早就出来吓人了,真是罪过罪过,敢问姑娘今夜脸上抹了几斤面粉?”

美仁的声音不大不小,让这谜题摊前的几位客人听着都咧开了嘴,笑开了。

“你——”景璇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每次遇到这个向美仁,她总是吃鳖。

上次的事不但没让明经堂赶她走,反倒让她成了什么‘义子’,这对景璇来说,是永远难以消除的奇耻大辱。

“好了,在外面就一人少说一句吧。”景升皱着眉头,拦住了景璇。

景璇方想再开口说什么,却被那老板断了话:“几位客倌,若是想叙旧,可否别挡着老朽做生意。”

“吵什么吵?没见着我们正要猜吗?不然来你的摊子做什么?”景璇对着老板怒吼一通,见着美仁正要离去,伸手拦住了她,讥道:“这么快就想走?”

挑了挑眉,美仁瞅着盛气凌人的景璇,鄙夷地望了她一眼,别开目光,她仍欲离开,景璇却不罢休,笑道:“我爹整日夸你饱读诗书,文采韬略,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奇才,我就不信你真能如他说的那样。你敢不敢与我二哥比试?这里有二十道题,你若是胜了我二哥,我便从此叫你三声好哥哥。”

好哥哥?

“承蒙明家小姐厚爱,你就算叫我一千声一万声好哥哥,我也不会多长一块肉。借过。”美仁以手推了一下景璇。

景璇一脸怒气,未待发作,倒是被景升抢先了拦住了美仁,以只有两人方能听见的声音轻道:“遮遮掩掩地都跑出来了,还要走,很矫情。”

景升以手臂一把将她揽在胸前,美仁惊慌地抬眸瞟了一眼似笑非笑的他,很难想象方才那句话是从那双好看的薄唇中吐出。

她挣脱了他的怀抱,慌乱地跳至摊前,立直了身子,平复了在怦怦不停猛跳的心,对景璇道:“不用你叫我三声好哥哥,以后见着我自觉地滚远一点就行了。”

景璇趾高气扬地回道:“好!若是我哥赢了,你要对我行大礼,并且要叫我三声好姐姐,还有,离开我们明家。哥,你一定要赢他。”回首她便扯着景升的衣袖撒着娇。

美仁见着顿觉恶心,抬首望着那二十盏小灯笼,方想扯下一条灯谜,却被景升拦住。

美仁不解,蹙着眉,道:“干什么?不是要比试吗?”

“换个玩法,我挑题,你说答案,你挑题,我说答案。”

“有病。”美仁白了他一眼,一掌挥开他的手,从眼前扯下一条灯谜,大声念道:“一个字,泪,猜四个字。”

美仁将那张字谜递至景升的眼前,景升轻勾了勾嘴角,道:“颠三倒四。”

收回手,美仁便将那张字条揉烂了丢给那老板。

“该我了。”景升微笑着随手取下一个,柔声念道:“七仙女嫁出去一个。”说着,将那谜题递给美仁,又是猜四字。

“老伯,看你的样子有点‘六神无主’,放心好了,猜完找他们兄妹两结账,顺便再多要一些打赏。”美仁从那老板手中借过团扇,扇了几下,又扯了一个字谜,正准备要念,被景璇打断:“等一下,你方才那个‘七仙女嫁出一个’还没有回答呢,怎么又轮着你问了?”

“扑哧”一声,明飞笑了开来。

“明飞,你好好的笑什么?”景璇怒瞪了明飞一眼。

“四小姐,七仙女嫁出去一个,不就是还有六个没嫁吗?那不就是六神无主吗?方才向少公子已经说了谜底了。”明飞说完,又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死明飞,敢笑我,看我不打你。”景璇扬起手,便追着明飞喊打,明飞反应快,跑开了,景璇不依不饶,追了上去。

嘴角轻勾,美仁隐了笑意,接着念:“这个简单,猜药名,‘频哭上苍何不应’。”

“苦参、天麻。”

一来一往,还剩下五道谜题,突然,景升在看着那道谜面之后,睇望了一眼东张西望的美仁,他将那张谜题捏在手中,失了神。

突觉异样,美仁抬眸对上景升那双幽深如潭神情复杂的眸子,紧张道:“怎么?好好的为何不念了?”

回过神,景升扬着唇,轻轻念道:“眼前但得一分松,猜一称谓。”

听闻,美仁脸色大变,突然慌张地双眸不知望向何处。

这时,那位老板突然开口:“咳咳,公子,这谜题——”

景升微微抬手阻了那位老板开口,直视着美仁,柔声戏谑道:“答不出来,你可就要叫景璇姐姐了。”

这时,景璇揪住明飞的耳朵正好赶了回来,听到这句话,立即松开了揪住明飞耳朵的手,高声叫道:“哥,你真的赢了?给我看看是什么字谜她答不出来?”

景璇从景升手里抢过那谜题,兴奋地打了开来,她好奇究竟是什么谜面让美仁败了阵,急急地念着那字条上的字:“驼背老公公,趴在河上弓,人从背上过,船从腹中行。啊?这个谜题他答不出?这谜底不就是我们经常过的桥嘛。”

“是啊。明明就很简单。”明飞也跟着应合,两人满脸疑惑鄙夷地望着美仁。

“你——”美仁狠瞪了一眼景升,咬了咬下唇,愤然转身,却不料撞上一人,那人当场大叫出声:“你眼瞎了?走路不长眼的?就算人多,也要看着点。”

“我只不过转个身而已,一步也不曾迈出,是你先撞着我的,理当赔不是的人是你,还出口伤人。”美仁全身火气也被激起,发觉这人刚才撞她的时候有问题,随手摸向腰间,大喝一声:“把钱袋给我交出来。”

那人脸色一变,结巴道:“你在说什么?你别血口喷人。”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那人想要趁势逃离,美仁出手就要教训他,不料手腕却被人紧紧攥住。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人是谁。

“你何时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景升道。

“愚昧!他偷了我的钱你难道就看不出吗?”美仁怒气冲天,想抽回手揍那人一顿,景升却不放手。

被撞的那人一见是明家的二公子景升,十分惊慌,想趁机溜走,突然被什么东西一击,膝下一软,当下便跪倒在美仁脚下。

看着美仁,景升笑问:“近日开封府大牢内的老鼠蟑螂蜘蛛都太过寂寞了,你说它们是不是太可怜了,该找个人去陪陪它们、安慰它们?嗯?”

冲他翻了翻白眼,美仁只觉气不打一处,他居然还有闲情开这种玩笑。

那人本以为撞着一只肥羊,孰知遇上个不好惹的人,一听要将他送交官府,定少不了挨板子,当下抱拳连声求饶,急忙将偷来的钱袋双手奉还。

“求公子饶命,小的再不敢冒犯了。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求公子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马——”

“我还有十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要养呢。”

那人惊愕地抬头看向一本正经的美仁,嘴角忍不住地抽搐。

拿回钱袋,美仁狠狠地给了那人一脚,大骂了一声:“滚!”

捏了捏钱袋,银子未少,她抬首方想离开,却不知突然哪里冒出来那么多的人,她被拥挤的人潮挤得正好跌进在景升的怀中,浅浅的,一阵轻笑自头顶上方传来。

第四十四章姻缘乞巧(下)

景璇见着两人抓着一个不知什么人,正在吵着架,看着手中的谜题,一直觉得有些古怪,于是问那老板:“他真的连这样简单的谜面也答不出?”

那老板也是一脸莫明,看了美仁与景升一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不停地摇着头。

急于知道事情始末的景璇,命明飞从袋里丢了一锭银子出来,道:“方才发生了何事,你快说,说了这锭银子便是你的。”

那老板一见这白花花的银子两眼放光,笑眯眯的对景璇说:“这位小姐,其实那位公子答不出的那道谜题根本就不是老朽出的”

“什么?不是你出的?那是谁出的?”景璇疑惑。

“不是老朽出的,那谜面是你家公子出的。”

“啊?”景璇惊叫出声:“他出的?那他出了什么谜面?”

那老板笑看着银子回道:“眼前但得一分松,打一称谓。”

“这是什么东西?猜称谓?他真的答不出?”

“这……”那老板眼神有些闪烁。

“说。”景璇又摸出一锭银子。

眉开眼笑,那老板接过银子,道:“依老朽看,倒不是那位公子答不出,而是不愿答。”

“那谜底究竟是什么?”

“相公。”

“相公?!”景璇惊叫着,这是什么谜题?

望向还在牵扯的二人,一种不敢确定的可能在她脑中盘旋,不可能,不可能的……心中一种莫明的恐慌升起,她想要冲过去拉开在牵扯的两人,却被挤攘的人群挤退了数步,一个踉跄,尖叫出声,不甚跌倒。

越来越多的人涌来,美仁被景升紧紧地护在怀中,憋红了脸,从他的怀中站稳了身体,方要挣脱他的手掌,却不想这时空中“嘭嘭”地几声巨响,眼前忽地一亮,顿时,周围全沸腾起来,一声接一声,听着好些人惊呼着全数涌了过来:“快看,是烟花,多美的烟花啊。”

怔怔地抬首,美仁望着夜空中那绚烂无比的烟花,一时间望了挣扎。

“嘭嘭嘭——”,当漫天的烟花在头顶上空一朵接一朵的盛开、散去、消逝,绚丽多彩的光芒映照在每一张幸福的面容上,这一刻感受不到烟雾缭绕刺鼻的味道,感受不到震耳欲聋的吵闹,感受不到人潮的拥挤,有的只是洗却了世间繁的华缤纷美丽光芒。

苍莽天穹,唯有这样繁华的一瞬,有着令人心碎的哀伤……

待最后一朵烟花散去,人群再度喧闹起来,美仁才觉得有些燥热,回过神,人已经被他拉到不算太拥挤的地方,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里,脸庞离他的胸前不过寸许,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

人虽少些,但还是时不时的有些姑娘家以扇掩面往两人这边挤来,只为了更近的瞧清两位俊俏公子的模样。

挑了挑眉,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没有离开他的怀抱,抬眸,她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发起了呆。

今夜的他,发墨如漆,只以一个玉麟髻束着,身上罩着简简单单的一件白色云纹锦袍,面如美玉,身若长柳,一双黑眸清清澈澈,宛似那夜空里的明星。

除了那副看似有些病歪歪的身子之外,还有一张恶毒的嘴巴,让人捉摸不透的脑袋,俊美的容貌,显赫的家世,卓越的才华,一身暗藏却是很好的武功,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完美,惹的那么多姑娘家情愫暗生,芳心相许。

这人……根本就是一个祸水……

而她自从沾上了这个祸水,就没法撇的清,越搅越乱,越搅越浑……

那柱香不是灭了吗,不是灭了吗,为何那个织女还会听到她的祈祷?

在那柱香没有灭的时候,在她没有跪下的时候,她就许了愿,她希望织女赐她一个可以共赏烟花的心上人?可是她在心中期望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为何偏偏上天赐给她的却是他陪她赏烟花?难道织女是耳聋眼花了吗?

他是她的哥哥呀……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景升被她瞧得有些不自然,以手在她眼前招了招。

回过神,她忽然又想到什么?

她拿起一直捏在手中的磨喝乐,揭了底下的泥封,身子仿佛被定住一般,因为那里头正露出一折签文的纸角。

“你买了这个泥偶?!”景升松开手,拿过她手中的磨喝乐,抽出那纸签文,方要展开,却被她夺了回来:“不许看,这是我的。”

她颤着手,打开那个签文,那姻缘签上赫然写着:世间情缘一语间。

拜神香灭,穿针不过,在她看来,她的姻缘都是受到诅咒的,她们天一族的女人是不会有好姻缘的,但上天就好像和她开了个玩笑一样,五百对娃娃里才有一对的姻缘签,居然出现在她抢到的最后一只女娃娃里。

这怎么可能?那另一只男娃娃要是随便被什么人给买了去,那她的姻缘岂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万一被一只狗儿叼走了,难道她还要被一只狗给牵着走……

她在乱想什么?在乱担心什么?她真是够愚蠢,怎么会买这种不可信的东西。

“哥,你在哪里?哥——”

望着景璇与明飞奔过来的身影,她斜睨了景升一眼,将手中的签文一揉,砸向他,瞪了他一眼,凶道:“祸水。”

祸水?

景升皱了皱眉,不明白她何以这样叫他。

推开了景升,美仁也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决定回竹芙园,至于侍书奉剑蓝希凌她们,玩累了自然就会回去。

很快地,她的身影淹没在人潮之中,景升望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发着呆。

祸水……祸水应该是在说她自己吧……

弯身捡起地上那个签文,展开:世间情缘一语间。

“哥,你怎么跑到这里了?方才人真的好多,我被挤得都跌在地上,又看不到你,人好多,我好害怕,就怕找不到你了,还有两个该死的登徒子趁机意图对我不轨,还好有明飞在……”景璇话语中带着哭腔,就往景升身上扑来。

景升的双手一时之间不知往哪里放,犹豫之下扶住她的双肩,拉开些距离,道:“都说了这么多人不要出来,你偏偏不听,这会被挤着了,又叫人多。”

“哥——”喊着,一滴泪就从景璇的眸中滑下。

“唉,好了好了,有没有伤着?”

“伤到是没有伤着。”

“回去吧。”

“嗯。”景璇哽咽着,紧抓着景升的手臂不放。

渐渐地,人潮散了,景升任由景璇抓着他的衣袖,缓缓地往回府的路步去。

“哥,你手中抓的是什么?”

“磨喝乐?哥,你什么时候又买了一个?”

“哥,怎么还是个女娃娃?”

“哥,这是什么?”

“世间情缘一语间。哥,这是那个娃娃里的签文吗?”

“哥,这个娃娃你哪里来的?”

“哥,你自己的那个娃娃有扔了吗?有没有扔啊?”

“哥,你究竟在笑什么?为何不回答我的话?”

一路上,景璇的问语一直缠绕着景升,面对她接二连三的问话,他选择沉默不语,脸上一直洋溢着一种难以言语的笑容。

陪景璇买磨喝乐只是偶然,那小贩的话听后他也只是一笑而过,孰知,随手挑了一个男娃娃,那封泥里竟然有一张签文,上曰:千里姻缘一线牵。

他何其有幸的就买到了封有姻缘签的磨喝乐。

景璇手中的磨喝乐只是普通的泥偶,里面什么都没有,见他的磨喝乐里有这张签文,异常紧张,甚至要扔了那个泥偶。以往都由着她,这一次,他却留下了那个泥偶。

扬着眉,嘴角轻弯,笑意自然的尽现眼底。

千里姻缘一线牵,

世间情缘一语间。

“公子,你去哪里了?吓死奴婢了。”刚过德胜桥,在回竹芙园的路上,奉剑见到美仁异常激动。

美仁轻捏了捏她的下颌,笑道:“找了个好地方赏烟花了。”

奉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与侍书二人同美仁笑着说了走散之后的一些窘事,谁叫三位姑娘长的美若天仙,惹了好些苍蝇,好容易才摆脱,还好有惊无险,没遇上什么不良歹人。

美仁笑着,看了蓝希凌一眼,笑意微敛,将之前手中从那灯谜摊上拿来的一把团扇递给了她,道:“送给你。”

蓝希凌微愕,转瞬之间,便傻呵呵的笑了两声,看似兴奋地接过了扇子,不停地到处扇。

“回去吧。”美仁轻道。

离人群愈渐愈远,四人走在幽静的巷内,踩着脚下的青石板,远远地,只有侍书与奉剑手中提着的灯笼是亮着。

忽然,美仁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公子。”奉剑问道。

在侍书与奉剑来不及惊叫出声,美仁已迅速点了二人的睡穴,瞬间,两个丫头随即软软地倒在地上。

向昕失踪了有好些日子,以他查案的经验,不可能不知道蓝希凌在她手中,既然他想救蓝希凌,也势必在找最佳的时机才会下手。

不远处,正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身影越离越近,美仁终于看清了,多日不见,此时向昕一身黑色夜行衣,满面胡渣,头发也有些凌乱,神态看上去也显得憔悴,疲惫不堪。

“向大哥!”蓝希凌在看清是向昕之后立即奔了上前,“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向昕未应,以复杂的神情看了看她,未待开口,她便主动将那日的事急急地道了出来。

原来那日她醒来未见着向昕,不顾什么危险不危险,便出去寻他了,却没料着,被两个地痞流氓给盯上了,若不是那两人欠了赌庄一屁股债,想将她卖去青楼多拿些银两,她可能早已清白尽毁,之后遇到美仁的事她也如实一并道出,说着说着便泪雨如下。

听完,向昕轻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径直走近美仁,道:“谢谢你。”

美仁嫣然一笑,道:“呵呵,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不是我抓的人,也变成我抓了人,眼下,人,还你了,若是再弄丢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抿紧了唇,想了想,向昕启口:“事情的始末你已经知道了?”

“嗯。”美仁轻点了点头。

“八月初五是王钦若的生辰宴吗,你……会不会去?”

“呵呵,不知道。”美仁说的是实话,虽然知道明经堂与王钦若交情非浅,但八月初五那晚,即便是去贺寿,也未必会带她去,带景升去的可能性到是比较大。

其实她也在想着八月初五那晚该怎么混进王府,到时戒备铁定森严,脑中虽清晰地记着王府的地图,但也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在知道整件事后,她也能猜测到怡素会是他们的一颗棋子,可怡素为何甘心沦为一颗受人摆布的棋子?她会坚持到八月初五,除了要看着那个妖孽一样的妹妹怡素,就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奇*书*网。整*理*提*供),自从认识他之后让她整日思念的男人。

“离开那里吧,离开京城吧,有多远走多远。”向昕道。

多日不见,他再也找不着往日那个满眼笑意的她,她变了,无论是神情还是语调,都变了,她不快乐,没有在信阳那些日子里的生气勃勃,神采飞扬。

这是他不愿见到的,都是他们害了她。

“呵呵,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美仁笑着,“那日话说的那么绝情,何苦今日又这么关心我?”

“我……”向昕语塞,许久,方道,“在信阳,为了抓凶手,我曾利用过你一次,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连累你。”

他的黑眸之中尽是真诚,这句话憋在心中好久,此时此刻说出来整个人顿时轻松了好许。

挑了挑眉,美仁直视着他,不语。

他又道:“万花楼的那晚,我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绝无半句虚言。”

盯着向昕许久,渐渐地,美仁的眉稍,眼眸,嘴角,都饱含着浓浓的笑意:“我知道。”

“或许我没有立场叫你离开明家,日后,或许,你会恨我,但是请不要把自己牵进这件事中。”

“昕大哥,都别说了,我不怪你。”

“我……”向昕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打梗的声音传来。

“向大哥,有人来了,我们走吧。”蓝希凌拉扯着向昕的衣袖。

他对美仁示以抱歉的眼色,美仁苦涩一笑,望了望蓝希凌,走近她,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道:“牛郎与织女,即便是一年只能见一次面,两人之间隔着天,但相互思念的心也永不会停止。”

倏地,蓝希凌的脸色变得苍白。

目光留恋出不舍,向昕依旧还是带着蓝希凌离开了。

对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美仁忽然大声道:“八月初六清晨,我就会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这里,我会在东水门渡口乘船。”

她的话,向昕一字不漏地听见了,他在心中立誓,若是八月初六的清晨,他的命还在,那就东水门渡口相见。

静静地立在巷中,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半晌,美仁方想起了还倒在地上的两人,解了侍书与奉剑的穴道,等着两人醒来,对于蓝希凌的离开与二人突然的昏迷,她随便找了个理由给塞搪过去。

侍书与奉剑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紧随着她。

第四十五章乘人之危

蓝希凌,美仁放走了,相应的麻烦也接踵而来。

明经堂为了这事特地“召见”了她,虽然美其名曰是闲聊,在美仁看来,就是试探。

凌厉的目光直射在她的身上,两人心中各自想着心事。

那日试药之后,景轩就一反常态,命人封锁了夷山禁地的所有出口,似乎在查什么人,但是当着赵王爷、驸马爷等人的面,却似乎表现的什么事都不曾发生。那是他的儿子,他从小看到大的儿子,加上景升异常的举动,不难猜着。

明经堂知道他这个女儿很有些手段,这么多日子以来,他知道她了解很多事情,也知道她做的每一件事,却摸不透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上次景轩差点伤了她,她居然还敢为了那个捕头再次擅闯夷山,所幸还算机灵没有当众露了马脚,否则他也不知是否可保住她那条小命。说是为了那捕头,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却从不与明家有任何冲突,相反在某些事情上,帮了他们不少的忙。

不愧是他明经堂的血脉。

如今,一切不单纯是他明家的事,不是他一人可以说了算。当今的太后,楚王,驸马爷,朝中的部分重臣,他整个明家上下,还几万名将士的性命都赌在了那一夜。所以就算他再宠溺她,也不可以,楚王登基的大计不容许半点差池。

她与璇儿不同,若她是个男儿身,必定是他的另一个骄傲。

但女儿家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她与璇儿都是他至亲的骨肉,她与璇儿都要离开这里,他不能因为这件事,让她们任何一人有所闪失,他不愿意。

两人目光交流了很久,他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明景璇要出嫁了。

这事倒让美仁吃了一惊,想到那日在水竹苑外听到景璇与景升争吵说不肯出嫁,在夷山的时候她也这么随口说说,没料到,乞巧节刚过不久,这么快婚事就定下了,这明家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

而她,明经堂以今后生意都以南方为中心,希望她去南方帮他拓展分店,与前来迎亲的队伍一同南下。美仁只是随口敷衍了他,短期内,要她离开京城,根本不可能,更别指望她会护送那臭丫头上路。

对方是江南最大的绸缎商之子,这门亲事一定下,明家就只是随便挑了个日子,送新娘子去杭州,对方也只是派了人过来代那新郎迎亲,真正的新郎倌都没出现呢。

外面都在传闻,明家要不行了,要靠卖女儿来支撑庞大的家业。

轻捻一片花瓣,美仁冷嗤,怕是联姻是幌子,将明家的家眷转移地方才是目的。

这几日,美仁心情大好,因为从此以后,她可以不用再看见这个令她生厌的丫头,乐得天天上万花楼陪姑娘们行酒令。

景璇每日都哭得肝肠寸断,不吃也不喝,以死相逼,可明经堂不为所动,坚持要送她上花轿。

终于到了送新娘的当天,明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大红的喜字,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喜烛,眼到之处,都是一片喜气之红。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最闲的莫过于美仁,从一早她就守在明府,不停地啃着今日出现最多的水果——苹果。

好戏开始上场了,记不得这是她今天啃得第几个苹果了,咽下最后一口果肉,在园中随手扔了手中啃剩下的核,但愿来年这里能发个小芽,当是她为某人送别的鉴证。

她拍了拍手,跟着明经堂身后去了景璇的闺房。

不顾景璇拼死拼活,明经堂命人强行给景璇换了嫁衣,喂了食物,怕她乱动或是半路跑回京城,甚至封住了她的穴道,命人一路上看着她,而这人便是如妈。自然,那双腿残废的叶声泉,也要随着迎亲的队伍一同南下。

这样,美仁看到了另一个明经堂,绝情的他,冷酷的他,相比较他那副慈父的样子,她反倒更欣赏这样的明经堂,够狠够绝够无情,想必当初他也是这么对娘亲的吧。

她很坏心,在喜娘架着景璇出房门的时候,她早就退身立在园子里不远之处,待她们走近,随手丢了一样不明物,搀扶的两名喜娘与娇美的新娘子同时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来。

盖头落了,手中的苹果和糕都落了。

景璇脸上的妆早因泪流满面全都花了,口不能言,躺在地上的身体又不能动。一时间全乱了,女人不断地尖叫声四起。

在那些喜娘丫头们没及时扶起她之时,美仁早已飞身至前,扶起了今日让所有人都注目的美娇娘。

明家小姐又怎么样,拥有完美安逸的十七年幸福生活又怎样,如今不过是个任人操纵的木偶,而她这个明不正言不顺的“明家小姐”不仅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还可以强求更多的东西。

将掉落在地上的苹果和糕捡起,重新塞进了景璇的手中,扬着唇,她依在她的耳边轻念了一声:“好妹妹,东西可要拿好,这可是保你一路平安,到了夫家高高在上的好东西,可不能乱丢了哦。乖,好哥哥我这就送你上路。”

两手捏上那个花了妆的粉颊,使了使力道,便瞧见眼前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涌出泪花,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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