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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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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粘着他更紧了。
面带浅笑,他步入了竹芙园。
庄飞与庄杰见着他恭敬地行了礼,轻问了一句,才知她才回到这里。走过回廊,就快要接近她的屋子,他却觉得有些莫明的紧张。
在见着蓝希凌躺在屋外一动不动,骤然间,那抹浅笑僵在了脸上。
发生了什么事?
快步上前,他扶起蓝希凌,探了探她的鼻息,只是晕了过去,再望着那两扇紧闭的竹门,心没由地一阵恐慌。
“庄飞庄杰。”他大叫一声。
庄氏兄弟二人很快出现在眼前。
“去找丫环来,把这位姑娘扶下去好生伺候着。还有,今晚,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这屋子,你们两也是,今夜不用守在这屋子附近。二老爷那里也千万别惊动了,都下去吧。”景升一脸焦虑地吩咐着。
“是。”
很快地,屋门外一片寂静。
景升抬起右手轻扣了扣门扉,门内并无响应。
“美仁,你在里面吗?”他咬着牙问道。
“嘭”的一声,屋内传来一声巨响,还夹杂声异样的琴声,这声音让他的心一下子抽紧了。
他没有再开口,直接破门而入。眼前见到的便是满屋狼籍,就连娘最爱的清风,都被挥翻在地,而那个脸上又开始渗着血汗,让他牵肠挂肚的丫头却趴在琴弦之上,痛苦地呻吟着。
反手将门关上,他迅速地抱起她,眸中满是疼惜。
“你……是不是又动了杀念?”语气虽带着丝责备,更多却是疼惜。
她右手的食指指尖被琴弦划出了一道血口,掌心上那触目的血迹已经分是不清是从血口之中流出的,还是她所流出的血汗。她的手微抬,指着清风上的断弦,颤着声虚弱地道:“琴弦断了,琴弦断了……”
“唉——”景升捉住她沾满血迹的纤纤玉手,除了那被琴弦划破的血口之外,却见着她手背上及手腕之处有着明显的牙印,那牙印之下还微微渗着血,“你……”
疼痛难忍,这傻丫头竟然自伤。
他心疼的一手握着,一手从怀中摸出金创药,轻点在之上,再以帕子包好。
“痛……”美仁窝在他的怀中,口中喃喃不停地呜咽着:“呜呜呜……我要弹月影风清,可是琴弦断了……”
以袖将她额上渗出还不算太厉害的的血珠一一拭净,他方抚住她的双肩,道:“你听着,琴音操控的只是你的心,真正需要平静的是你的心,倘若你的心永远不能静下来,就算是我娘在世,她弹奏的月影风清也依旧救不了你。”
“呜呜呜……我静不下来,我控制不住,”伏在他的身前,美仁又开始了痛苦的呻吟:“我的头要裂开了……呜呜呜……好冷……”
“冷?怎么会冷的?”抱着她的身子景升只觉得热,从上到下都觉得是火热的,这三伏的天气,为何她会觉得冷,抱住她的双臂越收越紧,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发丝,轻道:“没事的,像上次一样,挨过去就好了。”
“唔——”
“不许咬你的唇,”他以手掰着她的下颌,不让她死咬着下唇,“要咬的话,手臂借给你。”他将衣袖撩高,将手臂送向她的嘴唇。
“不要你管我……你离我远一点……”她口中虽这么说,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怀中钻,那温暖的热源可以减轻身体上的疼痛,可以驱走她身体的寒冷。
“好,那你就撑着,撑到你不痛了,再一掌将我挥开。”唇贴着她的发丝,他的低声回应。
“会的……明景升……你轻薄我的账……还未和你算呢……”
“叫景哥哥,和你说了很多次了。”他笑着。
“明景升……等我不痛了……我一定要……封了你的内力……找人把你衣服全脱光了……再在你的身上……倒一桶蜂蜜……把你扔进狗熊洞里……”她一边喘息着,一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这个可恶的男人,为何每次都会在她丑态百出的时候出现。
他的笑声低低传来,抱着她的身体也跟着微动。
这样很好,诱惑着她转移注意力。
“还有呢?”他的唇贴着她的发丝,浅浅地笑着。
“我这样是不是很可笑……”
“是很可笑。”
“我这样是不是会吓着他们……”
“嗯。不会的,我让他们都走开了,他们都不会瞧见。”
“我这样是不是像鬼一样……”
“嗯,有点。”
“是不是很脏……”
“还好。”
“让侍书她们准备热水吧……”
“好。”
“我想沐浴……”
“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这样乱搭着,渐渐地,疲惫不堪的美仁并未坚持到热水到来就瞌上了眼沉沉地睡去。
景升抱着她,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薄被,放下帐幔,转身拾起落在地上的清风。
弦断了两根,琴身之上还残留了班班血迹。
他抱着清风正欲离开,脚下去不甚踢着一副画卷,一旁还散落着一套平时她最常用的银针。放下清风,一一捡起装好,忍不住对那副画产生了好奇,将它打开,却是一副雨后海棠图,那颜色艳丽异常,却怎么看都不像是平常用的水粉,若有若无的还有一股淡香,这味道到像是景璇平时用的脂胭粉的味道。
“多情思,无情丝。
点点胭脂,碎梦,情缘叹平生。
花落花开辗落尘,声声化伤心,海棠谢。”
这副画是以胭脂画的,莫非就是景璇打碎的那盒胭脂……
他微皱了皱眉,隔着幔帐看着床内的人影,嘴角微动,缓缓地将画收起,放回了原处,方抱着清风出了屋子。
第三十七章姐妹“情深”
次日清晨,美仁只觉得右手心又热又湿,黏黏的,很不舒服,好像还抓着个什么东西。
睁开眼,才发现隔着帐幔她的右手正抓着一个人的手,瞪大了双眸,美仁终于看清了,帐帘缝隙处正露着半张俊朗迷人的面容,而她抓着的正是他的手,慌张地急忙松开,将那帐帘紧合在一起。
景升被惊醒,轻道一声:“你醒了?”
隔着帐幔美仁有些尴尬地别过脸,低声道:“嗯,你出去吧,让侍书与奉剑弄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嗯,我让她们来伺候你。清风我已经派人送去修了,不用担心。我先出去了,有事吩咐侍书她们即可。”
景升走了之后,美仁不敢立即就下床,侍书与奉剑弄了热水进来,待所有都备妥之后才将她们也赶了出去,脱光了身上污脏不堪的血衣,看见身上那斑斑点点模糊一片的血迹,整个心就变的很郁结,跳进木桶里,痛痛快快地将身上洗干净。
衣衫穿戴整齐后,美仁深吸了几个气才出了门。
与侍书奉剑说了几句,得知景升已经离开了,她那颗烦燥不安的心总算是能平静下来。
看着侍书与奉剑看她那种窃笑的神情,她就不自在,懊恼地对她们挥了挥手,问:“昨晚被我……被我扔出去的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回公子,昨夜就请了大夫,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眼下正在屋子里歇着呢,公子要去看看那位姑娘吗?”侍书道。
“哦……不用了,叫春香秋香好生伺候着就行了。”美仁淡淡地回应。
再把蓝家的事解决之前,她真的不想再见到蓝希凌,伤了蓝希凌她不会心疼,伤了自己那是会要自己的命,至少她还嫌活的不够久。
昨日,探到艳门消息让她很恼火,因为那个杀手名字叫做素。女人,妩媚妖娆的女人,名字还叫做素,除了那个丫头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人选。她从来不知道怡素会恨她那么深,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若说怡素嫉妒她,她反到更嫉妒怡素。
若真的是怡素,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悦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公子,要上哪去?”奉剑跟着美仁。
“明家若有人问起,就说万花楼,叫他们不用派人寻我,在万花楼待着不会死人。”美仁冷冷地说着,快步出了竹芙园。
到了万花楼,却见不景承,经盘问,才知道他去了万花楼专门训练艺伶的别馆。
她架着一个龟奴,要他带她去,可龟奴却哆嗦着说苏素姑娘不想见她,景承也交代了没他的允许不可擅自带她去别馆。
她狠瞪着那个龟奴,怒称今日不带她去,她就一把火烧了万花楼。金妈妈惹不起这位小祖宗,只告诉她别馆的位置,让她自个去找,别提是他们说的就好。
美仁松了揪住龟奴的手,嫌恶的将手轻拍几下,大步转身,往那别馆寻去。
别馆守门的并不认识美仁,见美仁突闯进来,齐齐亮剑阻止。美仁快步欺近身前,纤手在两人眼前微晃,两个门卫便被点住了穴道。
对这里的格局美仁并不熟,穿过曲折回廊,总算碰到一个小丫头,她捉住便问:“三公子在哪?”
小丫头战战兢兢地指了指西面的一道小桥,美仁松了手,往左前方步去。不远就到了那道小桥,过桥便有个花篱挡住,又是回廊,顺着回廊往北行数步,便见树阴下,景承懒散地躺在贵妃椅上半眯着眼。
在那里她也着了那个让她咬牙切齿的丫头。
怡素身着一袭紫色薄衫,整个肩头都露在了外头,半跪在那贵妃椅前,手中正剥着一粒又圆又大的葡萄,然后送进口中以唇含着,缓缓俯下头,将那颗葡萄喂给了景承。景承魅惑地笑着,很享受着美人这样的伺候。
两人唇舌交缠,景承将怡素抱上了贵妃椅,更是纠缠不清。
这样的场面美仁见多了,但是与男人调情的女子换作是悦姨的女儿,她的表妹怡素,就是不可以。
望了一眼那棵粗壮的槐树,她拾起一粒碎石,击向那延伸出的枝条,便听见枝杈处一声“喀嚓”,急速地往那贵妃椅上不停纠缠地两人落去。
景承睁大了双眸,身手敏捷地抱起怡素,翻身飞向安全之处。
怡素好似受了惊吓,紧张地拍着胸口,依偎在景承胸前,低喃一声:“三公子,素素好怕。”
“乖。”勾了勾唇,从怀中的美人儿身上收回视线,他瞥向了那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待看清了是谁,他浑身的肌肉就开始紧张。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景承挑了挑眉。
“怎么找到的很重要吗?”美仁皱着眉,目光却紧盯着怡素。
怡素淡扫了她一眼,拉紧身上的衣裳,终于遮住了圆润白晰的肩头,抬首对着景承吐气如兰:“承,你答应过我的,我不想见这个人。”
景承复杂地看着美仁,她真的很让他很头痛,那日在明家见着她被那么多人欺负,又想到那夜在万花楼他不小心撕了她衣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起了侧隐之心,心中想着帮她。她到好,脸皮厚的日日在他万花楼与姑娘们寻欢作乐,明庄主已经派人至少警告过他三次了。
问她有何想法,她总是说没有,只想让姑娘们陪着玩玩。昨天他还记得他才问过:‘今晚你可是有想法?’
她便笑着说:‘嗯,带我去见苏素姑娘。’
他没好气地回道:‘她说了她不想见你,我万花楼还要开门做生意,你想我这里的台柱就这样倒了。’
‘要是她走了,我给你做台柱。’
‘你——’
‘承哥哥,你废话真多。’
她能找到这里,他一点不觉得奇怪,倒是奇怪为何忍了这么多天才来,还偏偏选择他与佳人柔情蜜意的时候来。
思及,景承轻拍了拍怡素的纤腰,以手轻捏了捏她的下颌,笑道:“可他现在是我明家人,是我‘义弟’,谁叫你这么诱人?”
“咦——”怡素娇嗔,斜眼睨了美仁一眼。
“乖,我在屋内等你。”说着,景承在怡素唇上轻点,便笑着离开了。
美仁别过脸,一想到这两个行为放荡的一男一女配在一起,她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其实两人真的很相配,无论从外表到行为,着实是绝配。
“找我什么事?”
美仁再转头,怡素已经优雅地躺在贵妃椅上,目光阴沉地凝视着她。
“这一年多你在哪里?”美仁开门见山。
“四海为家咯,哪个地方有男人养,我就待在哪个地方。”怡素笑着回应。
“是吗?艳门从何时开始改由男人养女人了?”美仁冷道。
“简直不知所云。”怡素脸上的笑容敛了,从贵妃椅上匆匆起身,便要往屋里走去。
“你给我站住。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美仁伸手便拦住了她。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开。我要练舞了。”怡素大力地挥开美仁手臂。
美仁一把拽住她,欺近她的面孔,厉声道:“你可记得上次在万花楼里我跟你说的话?”
“怡符衣,别仗着我娘向着你偏袒你,你就可以对我大呼小叫的,你还真把你当姐姐了。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她生的另一个种?反正她这辈子也不知道跟了多少个男人――”
“啪”的一声,美仁狠狠地甩了怡素一记耳光,怡素白晰的脸颊上顿时显出来五条手印。
“你还是不是人?连自己的亲娘都辱骂!你忘了是谁生你养你的?这种畜生都不如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你——”怡素恶毒地盯着美仁,翻手就想给她一拳,却被她死死地抓住手腕,“你这个贱种,我忍了你近九年,你居然敢打我?你个贱种——”
美仁怒不可遏,甩手又是给了她一记耳朵,吼道:“贱种?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简直是自取其辱。就你忍了我近九年?若不是看在悦姨的面子,怕她伤心,我早就想狠狠地揍你一顿。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
嘴角微微渗血,怡素自认是遭受到了奇耻大辱,左手紧攥成拳,击向美仁的心口之处,此招正是毒辣无比的碎石裂心拳。
“还说不是你!”美仁大喝一声,被逼着松了手,退后数步。
“笑话,你不也一样会这种招数。天一族哪个人不会这招?你自己惹了一身骚,难道什么罪名都要算在我头上?”怡素狞笑着讥讽。
呼的一拳,怡素向美仁的胸前猛击过去,这一拳劲力非凡,美仁眼明手快,右拳同样招式挥出,拳拳相交,猛地,怡素的身子一晃,整个人向后栽倒在地。
“唔……”怡素大吐一口鲜血,以手抹净,不敢相信地注视着美仁,怒道:“你的武功何时变的这样厉害?你偷练了圣经上的武功?你竟然偷练了圣经上的武功,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美仁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并未应她,大步上前,封了她的内力,将她从地上拉起,厉声道:“给我起来,跟我回杭州。我没资格教训你,但悦姨有资格。”
“你放开我,我不要回去,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回那里。”怡素尖叫着挣扎着。
“由不得你,给我回去。”美仁以怡素身上的绸带将她束缚起,硬拽过她,拖着她便走。
“怡符衣,你这个恶心、自私、卑鄙的小人,我恨你。”
“骂吧,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从小就恨我。你骂吧,就是你把嗓子骂破了,今日我也一定要送你回杭州,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美仁不以为然。
“怡符衣,你这个贱种,你早就该死的。”怡素骂着。
“我贱?哈,别逼我说些我不想说的难听话。”
美仁硬拖着她快步离开。才过了小桥,迎面撞见急匆匆赶来的景承,身后还跟着两名神色满是恐慌的小丫头,想来也就是这两个小丫头通风报的信了。
怡素一见到景承,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动地大叫:“承,救我!她要抓我卖到其他窑子里,你要救我——”
偏头望了一眼身旁与之前盛气凌人完全两样,异常楚楚可怜的怡素,美仁不禁嗤笑开来,不想再听她聒噪,索性点了她的哑穴。
双手抱胸,景承皱了皱眉,道:“我说‘义弟’,你要带我的苏素去哪?”景承刻意加重义弟二字。
“承哥哥,请你让开。总之我不会害了她。”美仁正了正色,扣住怡素的手更紧了。
怡素是个聪明人,这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尽量装出最可怜的模样,博得景承的同情。
景承见着,眉头蹙地更深,道:“下月初五,就是王大人的生辰,你是想我整个万花楼都跟着毁了吗?”
“全京城能歌擅舞的女人那么多,为何偏偏要选择她?”美仁问。
“这个问题我也同样要问你,为何你偏偏选她?”景承反问。
“那就让她告诉你为何?”美仁邪恶地望着怡素。
怡素狠瞪着她,明知道点了人家的哑穴,还装腔作势。
“我给你机会了,是你不说的,可别说我不厚道。”美仁笑望着怡素。
景承叹了一口气,道:“别闹了,不管怎样,她,我是不会让你带走她的。下个月初五,她一定要在王大人府上出现。”
“为何?”
“王大人指名要她。”
“承哥哥,换一个人吧,我知道你可以的。”
“不行。”
美仁不再理会,拖着怡素直往前冲。
“你可知道你强行带她走的后果?!”景承拦住二人。
“我不是圣人,管不了别人死活。”美仁坚定地回道。
气急,景承当下运起内劲,右掌即出,那一掌有若飘雪轻扬,绵绵不着力,直袭美仁右肩,这掌法正是紫玉山庄明经堂的绝学紫虚掌。美仁怒瞪了他一眼,却未料着他当真出了手,斜身避过,顺手将怡素拉至身后。
寒光再现,她手中的弯刀已出,“嘶”的一声,景承的右袖口处被弯刀划破。
景承也未料着这丫头一出招,竟是这般阴毒。连着出了三掌,直袭美仁,美仁因要顾着怡素,稍有分神,自己上三路已全被景承的掌势所罩住,紧抓住怡素的手不得已松开了,被逼的节节后退。
景承趁势将怡素揽至怀中,收了掌势,解了她的穴道,低问:“有没有伤着你?”
终于能够开口,怡素轻轻摇了摇头,佯装柔弱:“我没事。”
望着眼前两人那种惺惺作态虚伪样,美仁咬着牙,不甘心收了弯刀。在这里若真是与他大打出手,不见得能沾得半点好处,说不定越扯越糟。或许有景承看着这个疯子一样的丫头,也不为一件好事,过了八月初五,无论如何她都会带她回杭州倚笑楼。
她对着景承喝道:“承哥哥,那就请你时刻看好了她,要是她再惹出了什么事来,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万花楼。”
怡素得意地瞟了她一眼,以眼色示威。
狠瞪了怡素一眼,美仁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厉道:“总有一天,我会抓你到她面前磕头认错。”
说罢,一身怒气的她如风一样,卷出了这座别馆。
第三十八章夷山之北(上)
似乎自那日后,怡素与景承二人更是如胶似漆。而美仁在别馆负了气,就再也没去过万花楼,除了明经堂偶尔“召唤”过她,多半会窝在房内潜心练功,有时候也会去鱼海浪的武馆。
茶余饭后,琐碎事情引起她兴趣的对象倒成了如妈与叶声泉,因为她只要一弹奏清风,这两人的身影总会在无声无息中出现,如妈的眼中一如继往的怨毒,叶声泉的眼中或多或少会闪出一丝光彩,偶尔还能见着他在对她笑。
本来她并不想去打探别人的隐私,但是日子实在无聊了,她也寂寞了。
她打听到如妈年轻的时候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位美人,根据推算,如妈的年纪不会超过三十五,可是如今这张脸上却是饱经了风霜,看上去比叶声泉还要苍老一些。而叶声泉能将如妈从西域带回,两人确实也有那么一份情。可是为何叶声泉却独身了二十多年却一直未曾娶妻,而如妈也是属于云英未嫁?
望着手下的清风,她笑得很诡异。
月影风清听泉声……
景升也未再来探望她,京城内明家名下好些不起眼的铺子,无声无息地但关了门,只留下一些老字号经营规模较大的酒楼、客栈、药铺、丝绸庄等等,分布在大江南北的这些分店似乎也在秘密地整顿之中。
庄飞庄杰在一夜之间突然失踪了,或许是去守他们应该守的地方。
明家的下人也遣散了大部分,只留了少数几名下人,竹芙园里春香和秋香也离开了,如今留在竹芙园里的,也只有她、叶声泉、如妈、蓝希凌、侍书与奉剑六人。在外人看来,一夜之间,明家可能出现了危机,但她就是知道,不是明家经营不善,而明家的银子都去了该去的地方。
据探子的回报,艳门的杀手“素”的确就是怡素,这让美仁感到心寒。悦姨和她辛苦地找寻了近两年,却不想怡素入了艳门。艳门,这笔账,她算是记下了。
蓝希凌再见到她,更添了一份惊恐之色,能避则避。侍书与奉剑也知道这位少主心中有所不快,更加小心的伺奉着,偶尔也能听见她开几句玩笑。
收留蓝希凌一事,像是得了默许一样,她知道,那日景升虽嘴上未应她,私下里一定是费了不少神。
日子平静到不能再平静,对美仁来说,却是心如火撩。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非常的绝妙。
她以为她再不会有机会亦不可能踏上那夷山之北,可是一切来的就是那么突然。
原本闲着无事,在武场与鱼海浪的弟子们切磋,可突然有人前来,与鱼海浪几句耳语,鱼海浪的脸色大变。一声令下,让所有弟子停止了习武,整齐列队,他从中挑了五名身体健壮的弟子,对着另外两位教武师傅匆忙地交待了几句,便急匆匆地领着那五人随来人一同离开了。
经平日里的观察,鱼海浪很少出现这种慌张手足无措的神色。似乎嗅出一丝异样气息,美仁也跟着离开了。
出乎意料,鱼海浪领着那五名弟子是去了城东一个药铺,若是没记错,这间药铺也是明家名下的,但这间药铺的店面不大,里面的摆设也十分陈旧,若是她没记错,在明家所有的产业中,这间药铺是最不起眼也最不赚钱的。
花了些碎银,美仁找了一位路人,让他代为进去买几包最普通的药,在那人拎了一包药出来后几经询问,得知那店铺里有掌柜的、一名伙计,还有两位前去买药的人。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她明明见着七人前后进去的。
想着要不要去探探有什么后门,这时从那药铺里出来一个人,肤色极白,东张西望不知在看什么,手中捏着一方帕子,时不时地掩着口鼻,不一会一顶轿子落在其跟前,只见他一扭一捏地迈进了轿子,此人行为举止扭捏怪异,给她的感觉就是有点不男不女,这个想法让她立刻想到了皇宫里的那些个太监。
太监?鱼海浪怎么会带着几名弟子来见一个太监?
继续守着,约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出来一个人,这人身着蓝色长襦衫,面色红润,手中提着几包药,一举一动都有位居要职的官员作风,同样的,他与先前出来的那个疑似太监的人一样,小心谨慎地四处张望,方举步离开。
再出来的便是鱼海浪与那五名弟子,他们立在药铺之外,并未即刻离去,似在等人。
未久,有人牵了两匹马过来,鱼海浪不知对那五名弟子说了什么,那五人行了礼后,便匆匆离开。与此同时明经堂从那药铺里走了出来,仅一个眼色,鱼海浪便会意,与他分别跨上马匹,往城北方向驰去。
又是太监,又是什么官员,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抛了银子,她从一路人手中抢了一匹马,疾驰追去。
意料之外,明经堂与鱼海浪去的地方竟是夷山之北,但他们上山的道路与那晚她追着向昕前去的并不是同一条路。
上山的路上,一路守卫的士兵比那晚的还要多,仍是一个个带着白色面具,身着白色衣衫,看起来像一个个待死的囚犯。
光天化日之下,白色的面具,白色的衣衫,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很奇怪,那晚见着的这些带白色面具的士兵,所穿的衣衫绝非是白色,为何今日见着却是这么诡异。
躲在隐蔽之处,她见着沿途但凡这些守山的士兵在见到明经堂与鱼海浪时,全部单膝跪地,行了大礼。
由于守卫森严,再往前行有些困难,美仁正思忖着该如何是好,这时,一名面带白色面具的士兵,走到离她藏身不远的一棵树前,松了松裤子,接着便听见一阵哗哗的水声。
在心里一阵恶心,美仁趁其不备,一掌击晕了他。真是天助她也,此人的身形与她一般,摘下他的面具,方看清了那张脸,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好似生了什么怪病一般。她不由地想到了景升,那方黄金面具下的容貌,可比眼前这副罗刹一样的相貌要好上千倍百倍。
从身上掏出方巾,她将这面具里里外外仔细地擦拭了一通,方戴在了脸上。在那人的腰上还发现了一块刻有楚字的令牌,令牌之上刻着个姓名,以朱砂着色:王大川,下面仍以绿色写有两个小字:待龙。王大川应该就是名字,那待龙是什么意思?虽然不明白这令牌所代表的意思,她仍是小心翼翼地学着那人,别在腰间。脱了那人身上白的象丧服一样的衣服套在身上,她的心里又是一阵恶心。
算了,办正事要紧,待回去以后,她一定会以艾蒿煮水洗净全身。
自上次离开夷山,未做好周详的准备,不敢再贸然前来,这几日忙着查探明家、蓝家与艳门之间有何联系,虽有些眉目,却不曾料着今日会遇上这么一个大好的时机。
凭那块令牌,她顺利地到达了那块禁地。
若不是戴着面具,美仁相信自己定会瞠目结舌,来回巡逻的白色面具也越来越多,眼前的所有布置就象是驻军兵营一样。
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两座不算太高的箭楼,每个箭楼之上都一名戴着面具士兵守在上面,以及木围栏和铁丝网成的约莫一人多高的围墙,每隔十余步,就有一根粗大的树木钉入地下,一根根铁丝缠绕而过,铁丝与铁丝之间间隔绝不会超过一尺,就算是小孩子也未必能通过。自本朝开国以来,但凡驻扎在汴京的军营便不能建城墙,只能以木围栏等建成的防护层,可这里除了木围栏之外,还有一层铁丝网。汴京附近都不太可能出现敌军的踪影,以这样的防护墙再配上箭楼,足够防御窃贼、奸细或是别有用心的人了。
那些人的除了穿着与普通的士兵有异,所有行径看上去与真正的军营并无区别,为何会在这里设防军营?
几个士兵正往外运送着几车不知什么东西,上面盖着草席。忽然,那车上滑一样东西挂在车沿,美仁定睛一看,是一个人的手臂,那个人的手臂筋脉暴突,青肿异常。推车的士兵见着,将那人的手臂随意地塞进草席之下,美仁看清了,那车人装的不是东西,而是人,是死人,不是一个死人,而是好些个死人。
庆幸,有了脸上的面具,美仁才能掩饰住自己满面的疑惑和难以置信。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这时,正好一辆车子装满了粮草进了大门,她低下了头,混在车后,佯装帮着推着那车子进入木栏大门。此时早已失去了明经堂与鱼海浪的踪影,为了使自己看来不那么的突兀,美仁低着头推着车子前行。
不一会,见着众人忙着将那些粮食卸下,美仁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些粮食之上,她悄悄地撤离了,快步往面具较少的地方走去。
回首之间,却见几名白色面具推着几车看似肥料的东西往北面去。好奇之下,她跟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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