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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风流-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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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如此年轻,看来跟我亲妹妹霜儿差不多。”秦慕白不禁摇了摇头,啧啧道,“真是失敬了!”

陈妍随手将宫沿帽扔到一边,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放下剑,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手臂,说道:“不年轻,至少比你要大。”

“我虚岁二十一。”秦慕白说道。

“我长你两岁。”陈妍淡淡道,“看来做你义妹还委屈我了。但你这样的风流公子哥儿,在外面只会收义妹不会认义姐吧?再说了,我看起来也的确比你年轻。”

“那是。”秦慕白不禁笑了,“一般妖孽都会生得比较年轻,让人根本看不出她的年龄,然后趁机迷倒众生。”

“你话真多。出去。”陈妍冷冷的瞪了秦慕白一眼,“我要睡了。”

“行,那你歇着吧。”秦慕白笑了笑走出去,临出门时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更添一丝美感。

这个女人,很凶很霸道,表面看来有点冷,但从她不远千里来到稷山费尽心力要为祝成文报仇这件事情上看,她内心深处是一个用情极深又重情重义的人。

一个外表冷酷内心火热,又长得如此妖孽的女人,再加上身怀武艺功夫不凡,浑身上下都扬溢着一股成熟的韵味与冷艳的气息。

真正的妖女啊!

秦慕白一直都认为,像陈妍这样的女人,才更识风情更有韵味,是女人之中的极品。看到陈妍,也让秦慕白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另一个人——高阳公主的母亲,阴德妃。她们两个表面看来天差地远的个性,实则也有相通之处。她们,都给人一种睿智与沉稳的感觉,都已为人妇的她们,更懂得男人的心思,也更加善解人意。所不同的是,阴德妃贵为皇妃,端庄雍荣大气稳重,陈妍则是内敛之余多了一股江湖儿女特有的潇洒与不羁。

“祝成文生前还真是个挺有艳福的人,可惜好人不长命,无福消受。”秦慕白暗暗啧叹。

天已微明,秦慕白进到一间房里和衣睡下。这一夜来长途奔波还真是有点累了,不知不觉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时隐约听到门外几个人小声的说话,是百骑的兄弟们。感觉,他们好像还有点愤恨似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是和陈妍闹起来了?真麻烦……”秦慕白下床穿好衣走出来,看到有两名百骑小卒被其他人围在中间,正在恼火的咬着牙,低声的咒骂。其他人则是个个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怂恿着要去找人报仇。

“吵什么?”秦慕白低喝一声,众人吓了一弹,慌忙噤声见礼。

这时秦慕白看到,站在中间的两个人,好像都负了点伤。一个脸上有些青瘀,另一个则是手臂被伤了,抬起都有些困难,在发抖。

秦慕白走到二人面前扫了他们一眼,沉声道:“你们怎么回事?”

“这……”

“说!”

那两名小卒只好交待了。说,这村子里穷,有钱也难买到好酒好菜。今天上午时他们提前准备午饭,想打点野兽回来“孝敬”他们的上司秦慕白。于是这两个人弯弓上马到了村子的后山打猎。二人遇到一群大雁,便拉弓开射比起了箭法。大雁倒是射下来了,却和别人闹起了纠分。原来,有一只大雁的身上插了两枚箭。一枚穿腹的是他们射中的,另一枚穿喉的,则是另外一个人。双主为这只大雁的归属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开打了。谁料,他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对方的对手,纷纷负伤回来。

“你们就这么点儿出息!”秦慕白不禁有点恼火,“居然为了一只大雁跟这里的乡民大打出手!传将出去,百骑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光了!”

“将军恕罪!”那两名小卒拜倒下来,急忙说道,“本来我们也不欲与他相争,可是那小子太嚣张了!他先捡到大雁,拔出我射中大雁腹部的那只箭后说,‘可惜浪费了上好的雕翎金箭’。将军,你说那小子气不气人?我等也没要跟他争夺大雁,他却出言奚落我等!”

秦慕白眉头一皱:“然后你们就跟他吵起来,还动了手?”

“是……”小卒惭愧的低下了头。看他们的脸色,不用问也知道,这两个人合起来也不是对方的对手,还狠狠的被人收拾了。

第120章 龙门薛仁贵

“看来对手不简单哪,想不到这小小的村庄里也藏龙卧虎!”秦慕白思忖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可有打听过此人是谁,家住何方?”

“就是这龙门村的人,远近的人都知道他。”小卒答道,“是一个落魄的年轻人,方才成亲不久,据说出自河东薛氏大族,不过到他这一代家道中落了穷得一塌糊涂,带着妻小住着窑洞,以射雁为生。好像……名叫薛礼,字仁贵!”

“龙门村,薛仁贵?!”秦慕白不禁心中惊诧——薛仁贵?!!

小卒们迷惑的面面相觑:“将军……认识此人?”

“不认识。”秦慕白淡淡道,“你们两个带路,我要去那个薛礼家看看。”

“是!”

“慢着!我也要去!”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娇脆的女声。众人回头一看,不禁整齐的眼前一亮。

陈妍,换去了昨天那套如同鬼魅的黑衣剑侠装扮,穿一身关内贵族女性习惯的靛蓝色紧身缩袖口的胡服男装,胸部显得异常饱满。黑襆头紫腰带外加云履靴,斜佩长剑,虽未施半点脂粉也没戴任何首饰,却更显得清丽冷艳不可方物,潇洒利落巾帼须眉。

“看什么看!”陈妍冷哼了一声,落落大方的走到秦慕白身边,说道,“义兄,今后不管去哪里,我都要跟着。好么?”

“……”秦慕白茫然的轮了几下眼珠子,哂笑一声,“好呀!”

“义兄?!”那几个小卒纷纷愣了一愣,随即又暧昧的暗笑起来。大家不约而同的想道——咱们将军手脚好快呀,这才一夜的时间,就成了……结义兄妹,关系处理得不错嘛!

“你们,庸俗!”陈妍冷冷的骂了一声,不再正眼去瞧那些兵卒了。

“带路,走了。”秦慕白边走边说道,“陈妍,你跟来正好。方才我这没用的两个手下出去跟人打猎,又被人欺负了。据说,对方身手极强,箭术更是神勇。”

陈妍美眸一眨长长的睫毛轻重抖动,有点好奇的道:“有何神通之处?”

秦慕白一指天上:“展翅飞在天上的大雁,他能一箭穿中咽喉。”

“碰巧吧!”陈妍满不在乎的冷笑。

“谁说是碰巧?”带种的两个小卒不服气的哼道,仿佛不说出对方的厉害,就显得自己非常无能了,于是急忙说道,“那青年打了至少有十几只大雁,每一只都是穿喉而过!”

这下连秦慕白也有些惊诧了:“当真如此神奇?那可能比我的箭术还要强上几分了。”

“怎么你箭术很厉害么?没看出来。”陈妍的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微翘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说道,“你的武艺走的刚猛一路,箭术却是精巧的技艺。虽然我不并不太擅长箭术,但绝不相信有人真能连射十几只大雁,箭箭穿喉。你们两个特意夸大,是为了显然对方强大,以掩饰你们的无能吧?”

“你!……”两名小卒气恼的瞪向了陈妍。

“不必争论,稍后见到那人不就知道了?”秦慕白笑了笑,大步往前走。心中却在暗想道,关于薛仁贵,那真是家喻户晓了。“将军三箭定天山,战士长歌入汉关”,这个典故足以说明薛仁贵的箭法之神。

有唐一代,出过不少猛将战神。秦叔宝是开唐时的典型代表,那薛仁贵无疑是贞观与永徽年间最为著名的猛将!而且史籍上关于薛仁贵的武勇的记载,远比秦叔宝的更加出重。一向惜字如金的中国史书,不惜笔墨大肆着重描述了薛仁贵的武力值之高!

关于他的故事,人人耳熟能详。出身贫穷,家住龙门村,以射燕为生,到贞观晚年李世民征高丽时才投军,使一竿方天画戟,以一介小卒的身份身穿白衣白袍单枪匹马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从而一战成名……

如今今天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历史上真正的薛仁贵的话……

想到这里,秦慕白有些激动——我要是不趁他现在落魄之时把他罗列到我麾下,那可比错过一百个绝色倾城的大美人还要惋惜!

一行人走着弯弯绕绕山路转了有大半个时辰,一路上还找许多人问了路,终于来到一座黄土秃山边,看到一溜圈儿窑洞。

关陕一带,有许多人住这样的窑洞,当然大半是穷苦人家,因为盖不起房子才住到这里。

每个窑洞之间间隔几丈,洞口拉开帐帘,圈上篱笆养些鸡鸭羊狗之类,便算是一户人家了。

在村民的指引下秦慕白等人来到一处窑洞前,第一眼就看到了扔在院子中的一圈儿被射杀的大雁,个个颈部穿孔仍在流血。

陈妍细看了几眼,不禁秀眉微颦轻语道:“还真是……头次听说如此神乎其技的箭法!”

正在这时,窑洞的布帘被人掠起,一名穿着青花补丁单褥的妇人走了出来,搓着手,有点紧张的看了秦慕白等人一眼,低声问道:“几位……找谁呀?”

“你就薛大嫂吧?我们找薛仁贵。”秦慕白面带微笑很和气的说道。

其实这村妇不老,顶多二十上下的样子,五官长相也很周正,一眼看去就是那种比较淳朴又实在的勤劳乡民。她见到秦慕白等人个个气宇不凡衣饰更加华贵,虽没有穿官服将铠,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官威气势,因此有些心里犯紧。

“莫非……我家夫君在外面犯了事儿么?”妇人小声紧张的说道。

“没有。”秦慕白微笑道,“只是久闻大名,前来拜访。”

“哦……哦!”那妇人马上转颜笑了,有点受宠若惊的上前来施了礼道:“贵客快请进,贱妇柳氏有礼了。只是此刻仁贵不在,方才去后山练武了!”

“既然尊夫不在,那我们也不便打扰了。”秦慕白回了礼,指了一下那黄土秃山道:“就是这后山吗?”

“正是。”

“好,我们去那里寻他。”

“稍后再来坐呀,若不嫌弃就在寒舍吃顿便饭,仁贵刚刚打回来的大雁,还冒热汽呢,我马上洗剥了炖上一锅儿,味道也不错的!”柳氏倒是好客,笑容满面的说道。

“好。”盛情难却,秦慕白也便答应了下来。反正此行前来绝不是寻仇。那两个挨了揍的小卒本来憋着一肚子火气想来寻衅,眼见秦慕白对人家这么客气,也不敢多事了。

一行人上山走进一两里,看到前方一处平坦的山岗,正传来“呼哧呼哧”的喝吼声,果然有人在那里练武。

一名身穿灰白武服的青年,手执一柄八尺长的方天画戟,独自一人在练武。

戟花朵朵风声刺锐,一招一式都精妙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

若论江湖武艺,陈妍是大行家,此事看到眼前这人的功夫,也不禁有些俏颜失色,一双清亮的眸子中流露出惊艳、不可思议的神采。若论阵前冲杀的战法,秦慕白和这几个百骑将士则是高手中的高手,眼前此人使的就是军中最为生僻的方天画戟。要使用此般兵器,需要极强的力量与技巧。它集轻兵器和重兵器功能于一身。

因为方天画戟的戟头有两片分刃,头重脚轻,所以一般使用方天画戟者必定力大无穷。熟练之后,用它可以和重兵器对抗,如骨朵,锤,镗等硬碰硬。也可以和轻兵器,矛、枪、刀比拼招式技巧。

可以毫不诲言的说,方天画戟就是冷兵器战场上的“大杀器”。能将这门兵器便得精妙的武将,绝对是不出世的一代猛将!

“此人武艺,非比寻常。”倒是一向沉默寡言不愿意多说一字的陈妍,先说话了。她一双美眸眨也不眨的紧紧盯着使戟之人,自言自语般道:“刚猛一路,一招一式却又精妙异常。大开大阖,一力压百巧。此人,厉害!以你们两个的功夫,没被打残已是他手下留情了。”

“你夸他就夸他,偏却要来损我们!”那两个挨了揍的小卒忿忿的低声道。

“别吵。”秦慕白喝斥了一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此人若是阵前冲杀,也绝对是一员万夫莫挡的猛将!且不论他的戟法如何,除了我父亲,我还没有见到有谁具备他那样的巅峰武者的气概!”

“将军,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小卒说道,“难不成这一个山野村夫,还能比得过将军的盖世武勇?”

秦慕白哂笑一声,说道:“若非要我跟他比试,恐怕……我比你们的结果强不了多少。”

“不会吧!”

“相信你家将军吧。”陈妍哧笑一声,不无嘲讽的道,“你们的本事远不如你家将军,但如果你们都有他一半的眼光和心胸气度,也就不会这么窝囊废了。”

两个小卒软硬都碰了钉子,索性铁青着脸不吭声了。

秦慕白却是不经意的暗自一笑: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正在这时,前方练武的青年也收停了下来。他将方天画戟搁靠在树上,略整了一下衣冠走过来,环视了众人一眼,抱拳朗声道:“某家薛礼,敢问几位有何贵干?若是来寻仇,可否容某回家先问清几位的名讳,再打不迟?”

“龙门村,薛仁贵!”秦慕白哈哈的笑,“薛兄,我找你可是找得有够苦啊!”

第121章 池中非物

薛仁贵,浓眉大眼方脸方颐,一双眼睛就如同深秋的寒潭,波澜不惊水深自晦,沉寂而深遂。论个头,他与秦慕白不相上下,虽着一身带着补花的素白布衣,却难以掩饰他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武者风流。

在场所有人都有个共同的感觉——眼前此人,绝对不是池中之物!一个寻常的潦倒村汉,怎么可能有如此潇洒淡定的气度?

听闻秦慕白的开场白,薛仁贵本该感到惊疑,表情却是丝毫不变,依旧抱拳道:“阁下如此称呼,可是认得在下?请恕在下眼拙健忘,一时没能记起在何处见过阁下。”

“你我生平头次见面,只是我对你的大名早已是如雷贯耳。”这前一句秦慕白倒是没有说谎,但马上面带微笑的开始胡编了,“我来绛州不久就听人说起,龙门有异才,隐伏乡野寒山射燕。可不就是说的你么?”

“哦?”薛仁贵略感惊疑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在下一介草民家徒四壁,没成想还能有人识过我名?”

薛仁贵言下之意很明了。不用介绍他也能看出,现在站在他眼前的秦慕白非富即贵,绝非是等闲人物。看这情形,好像还特意针对他而来,因此薛仁贵的心中疑窦丛生。

秦慕白轻松的笑了笑:“看这情形,薛兄是对我等颇有戒备呀!这么跟你说吧,方才上午的时候我这两个属下,因为不识尊颜对你有所冒犯。因此特意带他们来,向你赔不是。”

秦慕白身后的两名小卒一怔,差点没一下吐出血来。可是老大都已经将这话扔出来了,他们哪里还敢多嘴?于是忍着憋屈走上前来,对着薛仁贵整齐的抱拳一揖:“薛壮士,我等多有得罪了!”

“岂敢,是在下狂妄鲁莽才对,在下死罪、死罪!”此情此景,薛仁贵哪里还好意思把持一下敌视的态度,急忙抱拳回礼。

“薛兄此刻心中,一定很惊疑在下的身份与来历吧?”秦慕白呵呵的笑道,“方才我等到了你家,得蒙嫂夫人不弃,答应招待我等用饭。哈哈,薛兄,我这两个不争气的属下没打回来大雁,我们这都还饿着呢,不介意我等涎着脸去你府蹭一顿饭吃吧?”

“这……”薛仁贵尴尬的一笑,脸上居然有些红了,随即哈哈的笑道,“贵客若不是嫌弃寒舍草陋、饮食粗劣,就快请吧!”

“好!”秦慕白乐呵呵的一抚掌:“走!”

薛仁贵回头提起方天画戟走到秦慕白等人身边,朝前一指:“几位贵客,请!”

秦慕白上下打量了这方天画戟一眼,啧啧道:“神兵!”

“兄台谬赞了……在下穷困潦倒,唯一的家当就是这柄兵器了。”薛仁贵有点惭愧的笑道,“因此,就算是饿得头眼昏花了,也没舍得将其典卖。”

“英雄不问出处,世人莫欺少年穷。”秦慕白微笑道,“薛兄现在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不必妄自菲薄。以薛兄的本事,将来必有建功立业辉煌腾达一日!在下是个混迹于官场的俗人,自己没有半分本事却结识了几个能主事的朋友。薛兄如想施展报负,在下倒是可以引荐引荐。只是不知薛兄,是否愿意交在下这个俗友?”

薛仁贵有些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全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奇怪的陌生人为何对他一个穷汉,如此热情?但是对方明显没有恶意,自己一无财二无名,也没什么好让对方可图的,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多个朋友也不是坏事!

想到这些,薛仁贵爽朗的大笑:“薛某穷苦半生没有一朋半友,连亲戚们也对我敬而远之。今日得蒙阁下不弃,薛某愿交你这朋友!”

“好,薛兄爽快!”秦慕白一把抓住薛仁贵的手腕,大笑道,“快走,在下可是真饿了,很想尝尝嫂夫人炖煮的雁脍!”

看着秦慕白拉着薛仁贵的手大步走去,几名小卒都愣住了。喃喃的道:“将军今日是怎么了?满以为他是来帮我们出头、寻这家伙晦气的,却怎么反倒让我们舍脸赔不是,还跟他交起了朋友?”

陈妍抱着剑,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淡淡道:“亏你们跟着他这么久,这都看不出来。你家将军是个爱才惜才之人。他看中了这个薛仁贵的武艺人才,于是屈尊降贵与他相交,无非是想收之为己用。”

“那也用不着如此委屈我们自己吧?”一名小卒挺不服气的撇着嘴,说道,“百骑可是皇家御率,被一个乡野村民给打了还不算,居然还反过来给人家道歉赔不是?这要是传出去,可是大大的有损威名啊!”

“哼!”陈妍不屑的冷笑一声,“所以他能当将军,你们只能做一辈子的小卒。”

“你什么意思?!”小卒恼火的瞪着陈妍喝道。

“自己用脑子想想吧!”陈妍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一边朝前走,“对弱善的客气与谦卑,才是一个强者该有的胸怀与风度。你们难道没看到,薛仁贵一下就被你们将军给拉近乎了么?……这就好比,我现在都不愿意欺负你们了。但绝不是因为我想和你们拉近乎,而是因为不屑。”

“你!……臭娘们儿!”

“不过她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我家将军的确是从来不欺负弱善之人,对我们也一向很客气也很照顾,像长孙涣那样的嚣张之人,却被他整得灰头土脸没了一点脾气。怪不得全营上下的兄弟,都对他服气啊……”

少顷过后,薛仁贵家的窑洞之中。

“原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百骑使秦慕白?”薛仁贵听闻秦慕白自报家门后一时有些惊异,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了秦慕白一眼,抱拳道,“真是失敬!久闻长安秦慕白的大名,原来在薛某的印象中,一直认为秦慕白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没成想竟如此年轻,比薛某还要年少两岁!”

“哈哈!在下不过是托了父亲的福借了家门的光,再加上不错的运气,因此在仕途上比较顺畅而已。只能证明我投胎投得比较好,若论真才实学,在下比起薛兄来可是差远了。”秦慕白笑道。

“秦将军太过谦虚了。”薛仁贵说道,“在下虽是山野之人,但也对百骑之事听闻不少。若非有着过人的才干,想进入百骑都是妄想,就更别提荣登百骑使之一职了。”

这时陈妍冷笑一声道:“两个大男人,一口一个在下,彼此吹捧谦虚,俗也不俗?义兄你何不就自说,你想给薛仁贵一个出身,让他跟你走呢?他若愿意,两厢情愿便是好了;他若不愿,相识一场做个朋友也不是坏事。”

“哈哈!还是你爽快!”秦慕白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笑道,“薛兄,我义妹的话,就是我想说的话。怎么样,考虑一下?”

“这……”毕竟突然了一点,薛一时有点拿捏不住。

在场的人都不多嘴了,静静的看着薛仁贵。

这时薛仁贵的妻子柳氏走上前来,对薛仁贵说道:“仁贵,你不是时常幽叹,说怀才不遇么?贱妾虽然粗陋没见过世面,但看秦将军怎么也不是坏人。现今贵人主动上门诚意提携你,你可不就应允了下来?今后,你便凭自己的本事闯一番事业出来,你这一生,也好图展了报负。到时也可还报秦将军对你的知遇之恩。”

“大嫂不必劝他。”秦慕白笑道,“常言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此事关乎薛兄一世的前程,或许他这一生就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贵是贱是福是祸,目前还只有天知道。容他多作思量,也是好的。”

“秦将军如此抬爱,在下甚感惶恐。本当当即应诺以答谢将军知遇之恩……但正如将军所说,关乎薛某一生,可否容薛某考虑清楚再作答复?”薛仁贵抱起拳,认真的说道。

“好。智者谋定而后动,我不着急,也不催你。”秦慕白点头笑道,“薛兄何时考虑清楚了,就来找我。近一两月我可能都会留在稷山县,你要找我很容易。如果我走了,则是回了长安。你稍加打听,也容易找到我。”

“好。秦将军是大名人,在下要去拜访你定然能够找到你。”薛仁贵面带感激又有一点惭愧的道,“报歉了,秦将军。在下……必须想清楚了,才能答复你。”

“应该的。”秦慕白坦然的笑道,“换作是我,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突然跑来找我,说要指引一条路给我走,我也会犹豫不决。薛兄不必着急,正如我义妹所说,你若愿意,两厢情愿便是好了;你若不愿,相识一场做个朋友也不是坏事。”

“好!不管怎么样,在下是交定秦将军这个朋友了!”薛仁贵举起一碗酒,爽朗的大笑道,“秦将军,请,在下敬你一碗!”

“薛兄还在叫我将军么?”秦慕白笑道,“既是朋友,彼此之间就不存在尊卑与贵贱。”

“好,秦兄,请!——诸位,都请!”

“干!”

饭后,秦慕白等人辞别了薛仁贵,回到了自处。

“那个薛仁贵,太不识抬举了!一个山野穷汉,居然如此托大!将军要带他走给他个出身让他入百骑,他居然还要考虑!他把百骑当什么地方了?天下人哪个不是想进百骑想疯了?此人,一定非痴即傻!”百骑小卒们终于忍不住怨气爆发,纷纷骂开了。

“你们懂什么!”秦慕白喝斥一声,众人不再言语,纷纷闭嘴退下。

秦慕白心想,如果潜龙和泥鳅一样好逮,那他也就不是潜龙了!

第122章 胜南侯

当晚,秦慕白便让廖立荣在供辞上画了押,便连夜赶回稷山县城。大唐的司法建制可算是完善,除了各级州县衙门与大理寺、御史台以,其他的机构和个人都不能私设公堂来问案。但秦慕白是个特例,他是皇帝派来的人,那就跟御史钦差一个意思。钦差到了地方,各级官吏都如同面见到了皇帝,想不服软不认罪都不行。

揣上了口供,看好了证人,秦慕白心中仍有些疑虑:连廖立荣都不知道账本的所在,那它会去了哪儿呢?它越神秘,就越显示了它的价值之大。现在看来,本案其实已经水落石出,只差皇帝的一纸御令,就可以逮捕胜南侯张天赐、绛州刺史成松年一干人犯。

可是秦慕白总是隐约感觉,这件案子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一个神秘失踪的账本,里面究竟深藏着什么玄机呢?莫非这账本早已经被成松年得到,或是根本就不存在?

回程的路上,秦慕白依旧和陈妍坐在马车车厢里,其他人骑马跟随。秦慕白自顾思考着案情,陈妍则是闭目养神也不吭声。二人一路上几乎一言未发。

快到稷山县城了,已是天快启明。

“陈妍,到了。”秦慕白说道,“你真要跟在我身边么?军营里全是男人,多有不便。”

“你认为会有谁敢惹我不成?”陈妍漫不经心的冷笑,“再说了,我是你秦大将军的义妹,谁又敢惹我呢?”

“你倒是聪明。罢了,就随你。其实把你带在身边我也放心一些,免得你私自跑去找胜南侯等人报仇。”秦慕白边说边下车。

“我愿跟,你想带,那不便是了,何必如此这般的废话。”陈妍也跟着下了车。

绛州府的府兵军屯里驻扎了五千余人马,规模不在小。虽是个临时行军营寨,也拉得方圆十里旗密塔高,往来列队井然有条,运载军资的马匹车辆川流不息。

陈妍第一次到这种地方,禁不住左顾右盼多看了几眼。那些大头兵们整天窝在军营里,看到了鸡鸭几乎都是母的,这时突然看到一个惊艳的美人儿,个个眼睛里几乎要流露出绿光来。若不是因为她紧跟着秦慕白,恐怕早已被一群饥渴到发狂的男人们生吞了。

“男人,真不是好东西!”陈妍低啐一声,显然有点恼怒。

“还不是女人惹的祸?”秦慕白笑道,“别说了,吴王的王帐到了。”

一面李字大旗高高飘扬,远比一般军帐要高大华丽的行营里,端坐着李恪,正在听麾下的将士和官吏们,汇报最近赈灾抚民的事情。这时门卒来报,说秦慕白回来了,求见吴王。

“哦,慕白回来了,让他进来。”李恪随意的说道。

秦慕白便带着陈妍一起走了进去。众人一见陈妍,顿时纷纷讶然。一则惊艳,二则迷惑——这秦慕白消失两天,怎么突然带个女人进军营了?

“见过殿下。”秦慕白施了礼,对陈妍低喝道,“还愣着,快来给殿下施礼!”

陈妍低愠的瞪了秦慕白一眼,上前一步,提剑抱拳施了一礼:“见过吴王殿下。”

“哟,这谁呀?”李恪故意讪笑问道。

“臣下昨日请假,就是为了去接她的。”秦慕白说道,“此乃臣下的义妹,陈妍。给诸位见礼吧!”

“不敢、不敢!”一听是秦慕白的“义妹”,在座的官将们顿时改换了脸色对陈妍肃然起敬,急忙拱手施礼。

“义妹呀!……好个侠风飒爽的义妹,不错不错。”李恪笑得越发暖昧了,挥了挥手,“尔等先退下吧!”

众官将识趣的退了出去,帐中仅留三人。

“慕白,你不错嘛!”李恪站起身来走到陈妍身边,左右绕着她走了两圈细下打量,笑道,“这才出去一两天,就拐了个义妹回来。发展如此之快!”

“殿下你误会了!”秦慕白苦笑摇头,正待辩说,陈妍开腔了。

“吴王殿下贵为皇亲贵胄,脑子里莫非不装国事,只存一些风流念头么?”陈妍冷笑一声,说道,“不知殿事可知何为‘义’?在下既是他义妹,但当得起这个义字!”

李恪顿时尴尬得表情一滞,干咳了一声道:“慕白,你这妹子……嘴尖唇利,够辛辣呀!”

“她的剑大概比她的口舌更厉害。”秦慕白笑道,“所以,殿下惹谁都行,偏却不要惹她。不瞒你了,实话跟你说吧——这一位便是原稷山县县令祝成文的遗孀。”

“什么?”李恪惶然一怔,急忙改颜换色对陈妍拱手施了一礼,“原来是嫂夫人,小王不明就理,言语轻薄无状冒犯,还请恕罪!”

其实以李恪之尊贵,大抵不必对一个县令的夫人如何客气。只是亡者为大,未亡人皆受敬重。大重注重礼数,李恪一个亲王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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