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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花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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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了一下,李霖问:“燕王回来没有?”
“他今天早上回来的,听说还带回了一个什么姨娘。”
“姨娘?我怎么没听说过他还有什么姨娘?你见过他那个姨娘吗?”
“听说他那个姨娘病得很重,根本不见任何人。”
李霖听了这句话,不禁陷入了沉思中。华雄见他这个样子,不禁说:“燕王是朝廷的擎柱,可现在皇上好像不那么重视他了,就连盈袖似乎也对他有些不满。燕王是我们的朋友,又一向十分关照我们,这时候我们要多帮帮他啊。”
李霖听了这话,像是触动了什么心事,他白了华雄一眼,说:“你懂什么?”但接下来又换了一种语气说:“我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我们做臣子的碰到这种事是很难做到忠义两全的。华雄呀,你就好好跟我干吧,不久我就能再登上一个新的台阶,你也就不再只是一个兰陵王的普通家丁了。到那时候你就会明白许多新鲜有用的道理。”他笑着拍了拍华雄的肩,自顾地走开了。
华雄站在那里,觉得李霖的这种笑声不知怎地有些教人身上发毛,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和差点就要刺上自己的剑尖,身上打了个寒战,心里想:不知道大哥发现了那个女人没有?
燕王府里表面的平静下蕴藏着一片混乱。
陈丽真已然沉沉睡去,但脸上的神态和时而从睡梦中发出的惊呼,表明了这个女人刚刚经受过一种不同寻常的刺激!
欧阳飞雁小声问神医王来群:“怎么样了?”
王来群眉头紧皱,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欧阳飞雁慌忙跟上。
来到外面,王来群才对欧阳飞雁说:“王爷,她好像受过什么强烈的刺激,神志失常了。”
“这我也看得出来,她还能不能救过来?”
王来群背着手在屋里踱了起来:“以我的医术应该不是问题…”
欧阳飞雁喜出望外,说:“王神医你就快救一救她吧!她这一生都是在坟墓里度过的,才见到了光明就遇住了这样的灾难…唉!刚才发觉被害的人是她,我的心里真是痛恨那个向她伸出黑手的人!”
王来群有些疑惑,但他没有问下去,接着说:“你这位姨娘不知该说是幸运呢还是应该说不幸更合适些。她受了一些外力,以至于武功尽失,眼睛也失去了光明。但奇怪的是,这个伤了她的人完全可以致她于死地,却并没有要了她的命,难道是另有有什么隐情?”
欧阳飞雁说:“这只黑手我一定要把他抓出来。等到她神志清醒过来也就是真相大白的那天!”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兰陵王求见,欧阳飞雁正要往外去,就见李霖已走过来了。因他们是极要好的朋友,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李霖敏锐地已经发现燕王府今天的情形非比往日,心里暗暗起疑:他究竟在捣什么鬼?难道说这一切都跟华雄说的那个神秘姨娘有关?正在这时,他在地上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些有些暗淡的血渍,心里顿时有些莫名的兴奋,他对迎上来的欧阳飞雁说:“我听下人们说你今天接回了自己的姨娘,咱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怎么不引见引见?”一双眼睛不禁往内室溜去。
欧阳飞雁叹了口气说:“不知是哪个歹徒害了她,使她眼睛失明,身上武功也全失去了!她现在神志也有些混乱,我正让王神医给她医治呢。”
“眼睛已经失明,身上武功也全失去了”这几个字重重地敲打着李霖的心,但他故作镇定说:“我府里的刘医生是医治眼睛的专家,让我看看姨娘的伤能不能医好。”说着就往内室里去。
一直睡着的陈丽真仿佛有什么奇异的感应,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把刚走进屋门的李霖吓了一跳!
欧阳飞雁问李霖:“依你看她的眼睛有治没有?”
李霖低声说:“是很麻烦。”
陈丽真听到李霖的声音,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朝他扑过去,嘴里还在说:“魔鬼魔鬼…”这突如其来的情景使得李霖的脚似乎被钉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了!欧阳飞雁慌忙扶住差点跌在板凳上的陈丽真,说:“陈姨,他是我的朋友李霖,不是什么魔鬼。”陈丽真兀自在叫喊着“魔鬼魔鬼…”欧阳飞雁见她频临疯狂状态,就朝她身上点了一下,朝外面喊:“快叫王神医—”
李霖趁机说:“你这么忙,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咱们改天再聚。”
欧阳飞雁抱歉地说:“她的脑子有些病,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等王神医给她医治好,我们亲自去拜访你。”
回到王府,李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沉着脸对下人说了句:“快叫华雄来。”
华雄看到李霖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事情可能已经被发现了,他低低地叫了一声“王爷。”
李霖一双眼睛灼灼地逼视着华雄,说:“华雄,兰陵王府一向待你怎样?”
华雄说:“自从二十五年前老王爷把我从火场中救出,就一直待我如亲生一般,他不仅给我请来最好的老师教授学业武功,还教会了我许多做人的道理,他告诉我,做人要懂得忠孝节义。”
李霖冷笑道:“你是在怪我不仁不义?”
华雄垂头说:“华雄没有这个意思。”
李霖忽然说:“你想不想知道二十五年前宫里那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华雄望了望李霖,说:“是一场意外。”
李霖忽然发出一阵笑声,这声音直听的华雄身上有些发毛。李霖笑罢,说:“你不是先皇的亲生孩子,你是丽妃和一个叫华仪伟的大将军的私生子!”
“什么?”华雄惊诧地说:“王爷,我并没有非要证明自己的皇族血脉,可是老王爷明明告诉我…”
李霖说:“这件事现在恐怕只有太后盈袖公主燕王知道,不过太后知道的真相仅仅是一场意外;公主和燕王只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们并不知道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而丽妃虽然是当事人,但已失踪多年,所以并不算在内。而我一直对这件事十分好奇,通过将近七年的研究,昨天才终于弄明白了整个事件的发生经过。”
七年研究这一件事?华雄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身上渐渐升起了一股寒意。

*七。莺啼送客闻

此时已是清晨,湿漉漉的雾气从朦胧的窗外漫漫的流淌进来,随着哗哗飘拂的窗帘,依稀的光线透进室内。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李霖背对着窗户,他的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莫测。华雄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渴望而又害怕从他的嘴里会听到什么意外的消息。只听他接着说
“先皇是个文治武功都很精通的千古一帝,也是一位十分重情的人。他在统一天下的时候,有两个十分重要的大臣成了左膀右臂,一个是文采计谋不输于诸葛亮但相貌奇丑的李无垠—也就是当今的李相国,另一位就是风流倜傥善于用兵武功盖世的大将军华仪伟。他们三人年龄相仿,共同的志向使他们结拜为兄弟,意图能够共创大业。当先皇三十一岁的时候已经拥有了整个天下,而同时这两人就成了权倾一时的朝廷重臣。谁知先皇刚刚坐稳了龙椅,就发生了一件十分不幸的事,这件事不仅使一位朝廷重臣蒙羞而辞任,而且使一向一向硬朗的先皇也完全垮了!
那时有一位丽妃娘娘模样风流聪明伶俐,深得先皇的宠爱,因为李相国和华将军都是皇上最信任的兄弟,先皇又是十分重义,所以三人就经常在一起饮酒团聚,事情于是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先皇由于刚刚登基急于治理好国家,经常是日理万机,这样时间一长就冷落了后宫里的这些佳丽。这些女子正值豆蔻年华又被关在深宫里,所以一时里寂寞难耐是在所难免的。华仪伟这时又担负了护卫皇宫的重任,与闲来无事的丽妃经常见面,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暗暗相互爱慕起来。一个傍晚仪伟喝醉了酒不知怎的就闯到了丽妃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皇上得知了这件事十分震怒,但一个是自己最宠爱的妃子,一个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他很难做出抉择!华仪伟愧于自己酒后的失仪,给皇上留下一封信从此就再也不见踪迹了,而丽妃从此就失去了皇上的宠爱。事情过去了十个月,当大家都渐渐忘却了这件事时,丽妃突然产下一个男婴,自然皇上知道这是谁的孩子。当时皇上已经有了第一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燕王欧阳飞雁,皇上本来就是个十分喜欢小孩的人,又加上大皇子聪明伶俐又兼具了先皇身上所有的优秀品质,所以定他为太子是早晚的事。丽妃就在心里琢磨了—皇上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但现在碍于以前的情还没有什么表示,但如果以后他对自己一点情意也没有了,那不就是他们母子的末日吗?思来想去,一个主意浮上心头。一次丽妃捡了一个少有人的时间偷偷在皇子宫中放火,那时欧阳飞雁和当今皇上正在院内玩耍,遇到大火十分惊慌,但皇上的母亲此时认为这正是一个千年难逢的好机会,就救走了自己孩子,却把那个最可能成为太子的大皇子留在了熊熊大火中。你也许应该知道,那个孩子就是欧阳飞雁。宫里的人都以为大皇子已被烧死,但谁也没有料到当时有一个宫女竟然舍命救了他!而那个丽妃的孩子(也就是你)结局更为离奇!丽妃还没有来得及为除去了敌人而庆贺,就发现自己的孩子也失踪了,她不知道皇宫起火之时她的孩子也在那里!她的精神受到极大刺激,竟从此也不见了踪影。她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呢?你应该知道的—那一天先皇正在宫里款待兰陵王,是兰陵王救了你!从此你就在王府里住了下来。”
华雄问:“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
“你被领到这儿来的时候身上挂有一件佩玉,那上面有你母亲和父亲的名字。我可以马上拿来给你看。”李霖说。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秘密?”华雄问。
李霖说:“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信任你,还有一个原因是希望你知道这件事后,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那个女人知道很多秘密,她的活着本来就是对我们这些生人的威胁!你必须除掉他!”
燕王府外,有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在徘徊。守门卫士见他探头探脑神态十分可疑,就上前大喝了一声:“喂—你是哪里来的?到底想干什么?”
老头嬉皮笑脸地走上来说:“我是你们王爷的大哥,你们让他快来迎接我。”
听了这话,卫士确定他是一个疯子,就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但不知怎的就见眼前白影一闪,那老头就进了王府们了!只见他朝卫士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说:“不用多礼,俺老隋自己进去了。嘻嘻…”说着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夜来莺同聂云飞交谈中无意中往花园中溜了一眼,发现了正在那儿追野鸡玩耍的隋九龄,脸色顿时就变了,她低声对聂云飞说:“不好了,那个老头又来了!”
聂云飞也看到了隋九龄,就问:“他是谁呀?”
“燕王的结拜大哥隋九龄。”
聂云飞听了慌忙站起来说:“既然大哥来了就快去迎接啊!”
“哎…”夜来莺一下子没拦住,就见这两个人已碰了面。
隋九龄对聂云飞说:“你会抓野鸡吗?”
聂云飞说:“这有什么难的?难道你有更高的技艺,能一次抓更多的?”
隋九龄说:“不相信吗?我们就来赌一赌,看谁抓得多。”他冲夜来莺喊了一声:“喂—小姑娘,来给我们做个计时裁判!”
夜来莺笑嘻嘻地走过来说:“隋大哥,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俩来比赛打梭吧。”
“打梭?”隋九龄被弄得一头雾水,搔了搔头说:“什么叫打梭?”
夜来莺撇了撇嘴,说:“还冒充老顽童呢,连这么好玩的游戏都没有听说过!这样吧,我今天教你一遍,不收学费,但你得管我叫师傅。”说完歪了头看隋九龄的脸。
隋九龄不假思索地说:“好!好!师傅快教我吧!”
夜来莺并没有马上教隋九龄,而是对聂云飞说:“云飞可以作证,隋九龄自愿拜夜来莺为师,以后若是有违反师门的行为就是欺师灭族,不得好死!”
聂云飞开始以为她们是在开玩笑,但听夜来莺这么说,不禁看了看她的脸,只见她的脸上漾满了微笑,一点都不像是说过了这么恶毒之话的人。
夜来莺撇了一根树枝,伸出手去,“哗哗”几下就削成了一段两头尖的梭子一样的东西,她又举起一根竹棒,说:“看好了!我可要打梭了!”只见她身子一摇手臂一抬,那竹棍抽在梭上发出一记清脆的声音,梭就摇摇摆摆地蹦跳了起来,正在众人惊叹的时候,就见夜来莺银牙一咬凌空一击,那梭儿就翻腾着朝远方飞去…
隋九龄看了这个奇特的游戏,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夜来莺笑着对隋九龄说:“我这许多好玩的游戏从来都是不外传的,这会儿我心情好,今天你可是占了个大便宜!快行拜师大礼吧,不然…等会儿我可能会改变主意噢!”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说:“唉!我这么多好玩的这么便宜就传给别人真是太可惜了!”
隋九龄跪在地上就拜:“师傅在上,受徒儿隋九龄一拜。“
夜来莺抿着嘴笑了,她冲隋九龄摆了摆手,说:“乖徒儿,快起来吧,师傅这就教你。”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欧阳飞雁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夜来莺一把把隋九龄从地上提起来,对正走过来的欧阳飞雁笑着说:“隋大哥来了,我跟云飞正在迎接他呢。”

*八。 桃花扇影风

隋九龄没有理睬欧阳飞雁,只顾对夜来莺央求着:“师傅!好师傅!快教教徒儿嘛。”
看到欧阳飞雁疑惑地神情,夜来莺说:“哦,隋大哥非要跟我学打梭,还一定要拜我为师呢。”
欧阳飞雁知道她又对隋九龄捣了什么鬼,因心里有事所以也并没有多问。夜来莺见他愁眉不展,就问:“陈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欧阳飞雁说:“眼睛是没有什么希望了,神志嘛本来已经好了许多,不知怎的昨天又恶化了。”
“是李霖来的那天?”夜来莺问。
“你别乱猜了,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怎么会害我呢?”欧阳飞雁说完又疑惑地自语道:“可是这又怎么解释呢?”
夜来莺说:“有时你认为是最不可能出事的地方恰恰就是自己的薄弱处—也可以管它叫命门…好了好了,你听不进去就算我没说。”夜来莺冲隋九龄说:“快走,我来教你玩打梭。”两个人笑着向远方草地跑去。
欧阳飞雁看着她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
聂云飞说:“大哥,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欧阳飞雁回过神来问:“你要说什么?”
聂云飞说:“这本来是你的私事我不便过问,可…现在…”
欧阳飞雁笑了:“对我,你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吗?”
聂云飞说:“你也许已经看得出来,我很喜欢阿莺。我想问一下…”他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问他这个比较敏感的问题。
欧阳飞雁迟疑了一下说:“哦,你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夜来莺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但她很有个性,我只能这么说。你喜欢谁就去勇敢地追求吧!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我喜欢她,可是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态度。”
正在他俩谈话时,有人来报说兰陵王府的华雄求见,欧阳飞雁忙叫有请,他一边往客厅处赶一面对聂云飞说:“放心吧,今天晚上夜来莺来吃饭时我帮你打探一下她对你的意思。”
华雄低着头坐在几案旁,听到有脚步声就抬起头,见正是欧阳飞雁过来就慌忙站起来,不慎间竟踢翻了凳子。
欧阳飞雁笑道:“怎么?埋怨我这么久没去兰陵府,今天一来就先放了一响炮?”
华雄也被他逗的笑了起来,两个人就坐在那里畅谈起来,时间一长华雄竟忘了来燕王府的目的了。
远处传来一串清脆的笑声,这中间又夹杂了一个男子的争吵声,这声音吸引了两个人一块往远处看。只见远方有一段绿锦,在日光的照射下亮晶晶地眨着眼;这一片绿色的海洋又点缀了一些五颜六色的“星星”,这“星星”缀满了枝头,直压得花枝都垂下了头。云雾般的花海承袭了微风的轻袭,婆婆嗦嗦地跳起了一支不知名的舞蹈,芬芳自远而近弥漫而来,笑声从花间荡漾到了空中。可是这些远不能扣动观众的心弦,真正打动他们的是花园中的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纱裙,身姿卓约体态妙曼,因是背对着他们所以看不到脸,也许是因为心里高兴或者是有什么得意之事,她衣袖一抖翩翩跳起了舞蹈,一边跳一边在嘴里潺潺地流淌出一支歌曲来:
彩袖殷勤捧玉钟,
当年拼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
歌尽桃花扇影风。
从别后,
忆相逢,
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
犹恐相逢是梦中。
唱着唱着,女子渐渐转回了身,她朝欧阳飞雁回眸一笑媚眼迷蒙,长袖又一甩,把一双玉足斜伸出来在阳光下起舞。欧阳飞雁这才发现她没有穿鞋,脚上穿了一串叮当作响的细细的铃铛,飘逸的舞姿配上叮咚作响的音乐是何等的一种视觉上的盛筵!这一幕是如此熟悉!他记起来了—和前几天自己梦中的情景简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梦中的人看不到脸,而她的脸莹润而灿烂!
华雄禁不住问:“那个跳舞的女子是谁?”
欧阳飞雁还沉浸在乐曲中,就回答:“夜来莺。”
听了这话,华雄吃了一大惊,忽而他又笑了:“我以为是黑沙林的夜来莺呢。”
欧阳飞雁看了他一眼说:“她就是曾经在黑沙林呆过的夜来莺!可是现在她是我的客人。”
华雄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哦”了一声,就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欧阳飞雁,终于他忍不住了,说:“大哥,我想知道你和她到底有没有关系?我是说…”
欧阳飞雁说:“她是我的客人,就这么简单。”
华雄听了这话松了口气:“我以为她是你的什么人呢,我看就不像嘛,一个是这么一位几乎完美的王爷,另一个又是这么…这样好了,我不用担心了。”
欧阳飞雁听他这么说,就忍不住说:“我要是真的喜欢她,娶她做王妃呢?”
华雄瞪大了眼睛,他叫了一声“天啊!”紧接着就发现欧阳飞雁脸上有笑,就知道是在开玩笑,也不禁笑了。只听欧阳飞雁说:“她不是我的爱人,她已经名花有主了。”说到这里,他的眼睛望着那个一直在暗中注视着夜来莺的聂云飞。
夜来莺笑着走过来说:“在说我什么坏话?”说着不经意的坐到欧阳飞雁身边的椅子上,拿起丝帕擦起汗来。看到丝帕,欧阳飞雁说:“咦?你这个手帕竟然和我暖香阁的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写字,难道盈袖也用这种手帕?”
听到这句话,夜来莺的脸马上就变了脸色,站起身来说:“对不起,我到陈姨那儿看看,失陪了。”
欧阳飞雁拦住她说:“我也正要去,咱们一块儿去吧。”
当陈姨这个名字传入华雄的耳中,他的心猛地加快了跳动:可不是嘛,自己来燕王府的目的不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吗?眼看目标就要出现了,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了,可自己又为什么要恐惧呢?
欧阳飞雁说:“陈姨受了重伤,我们要去看她了,你去不去?”
华雄精神正在迷乱中,听到这句话,嘴里胡乱的“啊”了一声,但随即他又后悔了。想到李霖昨天对自己说的话,他横下了心,对欧阳飞雁说:“我也很关心你的姨娘,就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夜来莺朝华雄溜了一眼,嘴上却没说什么。
这一行人朝陈丽真住处出发了,他们却不知道在自己的身后竟跟着一个神秘的老人。

*九。浩淼水云间

陈丽真的脸在窗子透进光线的映射下发出柔柔的光,本来略有些苍白的肤色染上了一点红晕,清亮的眼睛饱含着一种只有少女才有的温柔。欧阳飞雁站在门口看到她今天与往日大为不同,不觉心下甚为疑惑。他用手势止住随从的脚步,站在那儿静静的听她嘴里哼着一曲不知名的小曲:“
问东君何处天涯?
落日啼鹃,流水桃花,淡淡遥山,萋萋芳草,隐隐残霞。
随柳絮吹落那答,趁游丝惹在谁家。
倦理琵琶,人倚秋千,月照窗纱。”
看到此处,欧阳飞雁心里暗想:能把这么长的曲子唱的这么完整,她的精神到底有没有毛病?难道说她本来就没有病,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装的?或者就是王神医的医术太高明,使她能够这么快地恢复?那么她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也在重复着刚才的那首曲子:“问东君何处天涯…落日啼鹃,流水桃花…”他诧异地回过头来,发现隋九龄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但此时的他与往日大不相同。只见隋九龄嘴里默默地哼着那曲小调,脸上露出一种只有少年才有的那种羞涩,而此时他偏偏发须具白,穿了一件略有些破旧的青布衣衫,显得不伦不类。在这一刻,有一个想法从欧阳飞雁脑海中划过:隋九龄年轻时也是个美少年呢,不知他年少时是不是也像现在一般疯癫?但随即他就担忧了起来:难道说他也疯了?今天怎么竟然出现这么多的怪事!想到这里,欧阳飞雁叫了声:“隋大哥—”
隋九龄似乎从自己的梦境中惊醒,他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红色,低低地说了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会唱起这首曲子来了。义弟,里面的那个女人很面熟,她叫什么名字?”
欧阳飞雁回答:“陈丽真。隋大哥认识她?”
隋九龄慌乱的说:“哦…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她呢?”紧接着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常嬉皮笑脸的本色,他说:“走了,不跟你们玩了。”说着就朝外面跑,临行前却又不自禁的回头看了陈丽真一眼,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没有瞒得过夜来莺的眼睛。夜来莺拦住隋九龄,笑着说:“怎么刚来就走啊?我是你的师父,算起来她也是你的师祖,见了师祖哪能不见面就逃走呢?”
隋九龄忽然捂住肚子,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说:“哦,我要憋不住了!快让我离开这里吧!”
见他这样夜来莺红了脸,只得挥挥手让他离开。她朝欧阳飞雁望了一眼,见他的神色似乎也有些疑惑,就朝他使了一下眼色。此时的华雄紧跟在众人后面,不说一句话。
这时陈丽真从床上站了起来,摸索着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欧阳飞雁问:“陈姨,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有些异样:“他呢?刚才唱歌的那个人呢?”
欧阳飞雁与夜来莺交换了一下眼色,夜来莺说:“陈姨,你说的可是那个中等身材相貌有些滑稽的老头?”
陈丽真急躁地打断夜来莺的话,说:“不!他是一个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怎会是一个滑稽的老头?啊!一定是我疯了,才会把所有唱歌的人都当作他!”
夜来莺小心地问:“他是你的丈夫吗?”听了这话,欧阳飞雁朝她使了一下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一面对陈丽真说:“陈姨,今天你的眼睛好些了没有?”
陈丽真仿佛没有听到欧阳飞雁的话,她自语道:“三十年了,他过得还好吗?”
欧阳飞雁对陈丽真说:“陈姨,今天我的朋友华雄和我们一起过来看你…”
听到这话,陈丽真浑身一颤,但接下来她的神情十分平静:“华雄?是华家那个二小子吗?他今年有八岁了?”
听了这话,欧阳飞雁笑了:“他今年都二十九了,等你眼睛好了就好好地看看他,他是一个很精明的小伙子呢!”
陈丽真摸索过来,说:“我看看你的朋友长什么样?”一双手猛地就抓住了华雄,缓缓地从他的脸颊向他的眼睛伸去…华雄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她要是认出自己又当面喊出我就是凶手该怎么办?她要是趁机也把我的眼睛抓瞎怎么办?华雄心里这样想,却又怕躲避她会引起那个对自己一直不十分友好的夜来莺的怀疑,脸上顿时冒出汗来。
陈丽真在华雄脸上摸了一回,点了点头说:“嗯,是个好孩子。唉,我的孩子要是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了!雄儿,我很喜欢你,你能住在这里陪陪我吗?”
这个提议对于实现自己的计划是多么的有利!甚至可以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可在这一刻,华雄却犹豫了起来,他迟疑地说:“王爷那边我还没有…”
欧阳飞雁说:“好了,就这样!我也想跟你多聚聚说说话,陈姨又这么喜欢你,你就不要推辞了!李霖那里我去说。”
屋里的人正在说话,谁也没有觉察到门外一个人影一闪就不见了;或者应该说那个人是身怀了绝技,即使屋里的人感觉到了动静,也不会认为那就是一个人从这里经过。因为他的身法简直太快了,甚至可以用“惊鸿一现”来形容!
此时已是春夏交接,柳条已经抽出了绿茵茵的纸条,湿漉漉的空气浸润了波光粼粼的水面,有几只鸭子嬉戏在一片烟波浩渺的水云间。浩淼的水云边,有一个须发尽白的男子在徘徊。

*十。夜静月影低

黑沉沉的夜,一切都已进入梦境,屋外外传来几声不起眼的蛐蛐叫唤声。
华雄朝周围观察了一番,翻身起床跃出窗外。屋门外大树后有一个黑影闪了出来。
“王爷有什么事吗?”华雄低声地问,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咚咚”的心跳。
“他盼望你能快些回去。”那人说着,把一个东西交到华雄的手里,说:“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希望你多看看这件珍贵的宝物。”说完就飞身离开了。
就着月光,华雄看到这是一块形如花瓣状的东西,他的心一阵狂跳,慌忙潜入室中,在灯光下细看。这确实是一件巧夺天工的美玉,玉石正面的麒麟送子雕刻得惟妙惟肖而又充满一种高雅的品位,毋庸置疑这是从皇宫里流入民间的!华雄颤抖的手缓缓地把佩玉翻了个个,一行清秀的小字就映入眼帘,因岁月久了,他依稀能辨认出上面的三个名字:华仪伟、陈丽真、华雄…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从墙上抽出刀来。
周围是一片静寂,华雄独自行走在寂静的夜里,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悲哀。
他轻轻推开房门,见陈丽真正在沉睡,脸上还露出了甜甜的笑。他的手迟疑了一下,缓缓地挥起了刀,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被自己废去了武功,自己只一下就可要了她的命!可是决定是这么的难!他不禁又仔细看了看这个一向把他视作亲子的女人,然后狠了狠心闭上眼睛挥起了刀…
就在这时,华雄就觉得自己手臂一麻,那刀差点就掉落在了地上,他惊诧地四处望—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难道出鬼了?华雄的身上渗出了汗。奇#書*網收集整理可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么说就是暗中有人在保护她?这时床上的陈丽真翻了个身,不及细想华雄惊慌间卧在了床下,看看没有动静这才慌忙撤离。
花园里,华雄看到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他藏在树后悄悄的观察,因是黑夜看不到他们的脸,只能依稀分辨出那是一男一女。只听那两个人正在交谈。
男:“今天晚上吃饭怎么不来?”
女:“哦,有什么事吗?不会是想我了吧?”
“嗯…是有些话要问你。”
“…”
“云飞明天就要回栖霞山了。”
“栖霞山?他是个很好的朋友,又一向待我如亲妹妹般,他这次离开我也很难过。”
“他这次离开是有一件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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