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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混初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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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仲肥心里其实感觉很不可思议。要是按自己前世平民身份来说,应该同情这帮奴隶,因为他们才是弱势群体。可按自己现在的身份来说,维持这里的现有秩序才应该是自己要做的。这难道就是等级差异?看来官就是官,民就是民,指望官为民做主,恐怕还真是很难了,屁股决定大脑这话太真理了。
“来人啊!把带头闹事的人推出来。”麦仲肥冷声喝道。
二十三个人被推出来,“谁是黑三?”麦仲肥用突厥语问。
“我”从二十三个人里走出来一个粗壮的大汉,同样的衣衫褴褛,满脸煤灰,双手被牛皮绳反绑着,一双眼睛冷漠地看着麦仲肥,脸上没有一丝慌乱。
麦仲肥和他对视了一会说“是个汉子,可惜了!把他衣服脱光,埋到雪里。”过来几个骑军伸手把黑三已经不成形状的破衣烂衫撕了下来,露出一身满是伤疤的腱子肉。骑军拖起黑三走到一个被雪几乎填平的小坑处,用刀把狠狠砸在黑三的后脑上,黑三一声没吭倒进小坑。十几个骑军很快用雪把那小坑埋成了一个雪包。
黑三从始至终只说了个“我”后就一句话都没说,任由骑军施为,而且一点都不反抗,眼睛里满是平淡,甚至嘴角带着一抹凄楚的笑意,这人看来早已经有了死志。
看着骑军把黑三埋掉后,麦仲肥一指用来起吊重物的木质吊杆说“把剩下的,在那里吊死。”
剩下的二十二个人在骑军的拖拽下,各种表情都有,有哭闹挣扎的,有怒骂的、有尿了裤子的…再也没有一个能像黑三那样平淡的面对死亡。
当奴隶们看着二十二个被牛皮绳吊在半空中,徒劳地剧烈扭曲着身体,试图尽一切的努力逃出死亡魔爪,最后象风干鱼一样僵硬的尸体随风飘荡时,奴隶群里爆发出巨大的呜咽声。
麦仲肥把眼光从二十二个尸体上转到骑军这里,骑军里有些年轻面孔上带着不忍的神色。麦仲肥再看三百唐军时,刚才愤怒的表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对随风飘荡的尸体惊愕的神色。
这些人在战场上可以平淡地看待满地的鲜血和残缺的尸体,但就是这没有任何鲜血和残肢的场面,却令他们感到恐怖,那高高隆起的雪坟里掩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普通的横杆上吊着的是面容严重扭曲,半尺长深紫色的舌头垂在胸前的二十二具尸体,让这些能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都能从心底感到深深的冷意。
“铁都尉,这里你全权处理,处理完后留下八百骑军看守矿场,以后三个月一换班。唐军随我下山回城。”麦仲肥吩咐完,上马带着不到三百的唐军下山。
后来有人刨出了黑三的尸体,已经全身成紫色的黑三脸上依然带着凄楚的笑意。奴隶矿工开始自发的膜拜黑三,在他们心里黑三成了他们的神明。人总是要有信仰才能勇敢地活下去不是,所以只要正确引导一下就好,麦仲肥听说后不但没有阻止还让三个道士上山,给黑三进行了超度。这些矿工能找到自己的信仰对他们自己、对煤矿生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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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荒山回到刺史府后麦仲肥就病倒了,这是他来唐朝后第一次生病。
刚开始只是感觉头有些发懵,眼睛鼓胀着疼,口鼻发干。自己也懂点医道,配了些草药煎服,感觉好多了,也就没当回事。
直到晚上,睡着后就噩梦不断,今世的前世的搅浑在一块,麦仲肥开始发高烧,他就在高烧里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说着胡话。
这可把涅德鲁吓的不轻,找来大夫看病后说是伤寒。在这没有抗生素的时代伤寒可是高危传染病,搞不好会大面积传播。正值清醒的麦仲肥可吓的不轻。就想命人把自己隔离起来。
后经大夫说明才知道,这时候的伤寒和他那时代的伤寒不是一回事。这时候大夫所说的伤寒是指由冬令感受风寒所致。伤寒发病的内因是正气虚亏,如果素体虚弱,或劳倦饥饿,起居失常,寒温不适,房事不节,均可导致正气虚亏,易被外邪侵犯成病。
这段时间麦仲肥还真是起居失常、劳倦,至于房事不节、素体虚弱这些和他不沾边。应该是后世说的重感冒,从房间里出来热身子骑马跑了五十里,还差点冻僵,不感冒才怪,这下麦仲肥放心不少。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在麦仲肥生病期间,依娜都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麦仲肥,这让麦仲肥心里对这个冰姑娘生出莫名的感激之情。
各部门大员也纷纷来探望病重的麦仲肥。众人七嘴八舌问起缘由,刚从矿山回来的刘长有当着众位大员的面绘声绘色的描述了麦仲肥在矿山处置暴乱奴隶的情景,结合后来传出的黑三紫色尸体的传闻,非常形象地装出那二十二个被吊死的人的表情,身体还随着自己的表演,轻轻晃动,如果不看他站在地上的脚真就像是挂在半空中被风吹动的一样。
看不出来这个刘长有还真有演艺天分,如果生在后世绝对是个实力派大腕,他把当时被吊死的二十二个人的表情表演的活灵活现,让本来还比较温暖的房间,瞬间让人感觉阴风阵阵,听他演说的大员各个汗毛倒竖,毛骨悚然,恐怖地看着还沉浸在角色扮演中的刘长有。
亲眼见到被吊死的人的表情的铁勒木,没来由地突然看到刘长有的脸竟然变成了其中一个吊死的人的脸,这下让铁勒木感觉头皮发炸,精神一阵恍惚。
依娜早已经满脸煞白的躲进了涅德鲁的怀里。直到躺在炕上的麦仲肥发出“扑哧”一笑后,众人才从刘长有制造的恐怖气氛里清醒过来。
涅德鲁很严肃地对麦仲肥说“你还笑,杀掉他们就行了,怎么弄出这样的举动?你这病也来的蹊跷,该不会是被恶鬼缠身了吧。”
涅德鲁这样一说弄的满屋子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麦仲肥。连一向粗豪大胆的席君买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麦仲肥。黄飞鸿低声说“看来真要找个道士给刺史大人驱驱邪了。”众人纷纷点头。
麦仲肥趴在被窝里,脑袋上绑着根湿布带,听了黄飞鸿的话是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众人一眼“找什么道士?本刺史就是陛下亲封的二天师,除了我师傅,还有比本大人再高明的道士吗?”心里却在说当然还要除了我大师兄。
“哦~嗨!”众人这才想起来刺史大人是有双重身份的。
“也没准是这恶鬼过于厉害,大人你法力不够?或者是大人最近忙于俗务,道法退化了呢。毕竟那是二十三个呢。”刘长有依然惟恐天下不乱地说。
众人眼光又一起看向麦仲肥。娄师衡捻须点头“说的有理,老夫的擒拿手法如果不经常修习,手法也会生疏。”
“有个屁理,本官这是重感冒,知道不?”麦仲肥被这帮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找茬的人快逼疯了。
普耶急忙问“大人,何谓重感冒?这是何疾病?”众人又跟着点头,齐刷刷把头转向麦仲肥。
“呃!重感冒…这个…重感冒,依娜!替本大人送客。”麦仲肥无力地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疑神疑鬼的依娜送众位同样疑神疑鬼的大员们走出房间后,涅德鲁才面色凝重地说“你还是小心点。”
麦仲肥抬起头看着涅德鲁道“老爹,你也相信这个?”
涅德鲁皱着眉头看着麦仲肥缓缓说道“你不相信?那我和你是从那里来的?”
麦仲肥“……。”
第111章 黄飞鸿要结婚了
麦仲肥病怏怏地在炕上躺了半个月,从不和麦仲肥说话,脸上也没有笑意的依娜一直像个某大医院很负责任的护士一样照顾了十五天,但曾经眼睛里的坚冰一样的冰冷眼神消溶了不少。
今天麦仲肥的病终于好的差不多了,正靠在被卧垛上喝着依娜送来的羊肉粥,铁勒木和黄飞鸿推门进来。
“大人,找您商量点事情。”两人很随意地在炕沿上坐下,铁勒木开门见山的说。
依娜给两人也一人盛了一碗羊肉粥,递给俩人。俩人也不客气,端起碗“淅沥呼啦”喝粥。
“说罢,什么事情?”麦仲肥看这两个人一起进来隐约猜到了一点,笑着把空碗递给依娜问。
“还是你说吧。”铁勒木从碗上抬头对黄飞鸿说。
“大人,我准备结婚了,想让你主婚。”黄飞鸿把粥碗放下,也直接奔主题。
“好事情啊!我同意给你主婚。”麦仲肥笑着对黄飞鸿说。
“可是…可是…”黄飞鸿这会开始吭哧吭哧的难启齿了。
“看你那个费劲!我来说吧”铁勒木快被黄飞鸿憋死了抢过话头,也把粥碗放到炕沿上,碗已经空了。“是这样的,他想按照汉民的传统,可我妹妹和我想按照斛薛部族的传统,为这个意见统一不起来,就想让大人给出个主意。”
“哦,是这样。”麦仲肥眼珠一转对伊娜说“把老爹找来。”
涅德鲁同样是双重身份,前世汉族今世斛薛族让他来想办法把两个民族的婚礼融合起来,由道士来主持婚礼。现在斛州不光有汉民和斛薛族还有其他民族存在,不如干脆用黄飞鸿的婚礼开个头,弄出一套有斛州特色的婚礼模式来。
涅德鲁来到屋里,麦仲肥简洁地和他一说,涅德鲁也是连连点头,沉吟了一下说“其实汉族和斛薛族的婚礼过程大同小异,都是先提亲,然后订婚,最后是结婚。只是汉族在新娘没嫁过男方家时不能和新郎见面,斛薛族却是可以随便见的。再有就是汉族结婚时要拜天地要喜庆;而斛薛族确是要唱哭亲歌,喜中带悲。”
麦仲肥打断说“这点不好,婚礼是喜事,咱不能大放悲声,这点还是按照汉族来。其他的不用改动,另外就是彩礼有吗?”
“有,还不少呢。较多的彩礼为五十七匹马,中等的是三十七匹马,最少的也是十七匹马,如果没有那么多马,也可用牛和羊折合代替。还有就是给新娘准备的衣物,不能少于二十七件。当然黄大人肯定要按照高规格来办的。”涅德鲁笑着说。
“这么多啊!”黄飞鸿也把粥喝完,放下碗开始哀叹“我上哪里弄那么多匹马去啊?再说你家能装下吗?”其实马匹在斛州并不贵,即使是五十七匹马也就是八十贯多点,对黄飞鸿这样的高管不算什么。但是要拉到长安去卖那可就五倍价格也不一定能拿下来了。
差价这么大为什么贩马的人不多呢?主要是马匹长途贩运时的成本太高了,马匹可是个金贵的东西,且不说草料必须是上好的牧草,还不能带有湿气,否则马会拉肚子。就是每天晚上要给加的豆料就不是个小数目,这就是马无夜草不肥的道理。在草原上还好说,只要等太阳升起来,把草上的露珠晒干,牧草有的是,也就是豆料费些钱。可贩马的途中可就没那么多天然的牧草了。没有大笔资金根本贩不起大量的马,所以长安西市口马市上多是带着几匹马卖,最多的也不过是十几匹。
“咋了?我妹妹不值那点马匹吗?能不能装下那是我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铁勒木瞪着黄飞鸿说。
“哦,不,我没说铁蓝姑娘不值那些马,只是这样弄一群马在城里横冲直撞的,不太好吧?”一听铁勒木拿铁蓝说事,黄飞鸿立刻软了下来,仍不甘心地找了个理由。
“这到也是…”铁勒木一阵语塞。
“这好解决,把马匹折价换成钱,用红漆大柜子装着这些钱,送过去不就行了。”麦仲肥乐呵呵地出主意。
“这倒也行,可这样我总感觉是在卖妹妹呢。”铁勒木挠着头说。
众人一起鄙视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铁勒木看着四双不善的眼神急忙摆手投降说“那就这样吧。讨论下面问题。”
“下面还有什么问题?”涅德鲁奇怪地问。
“双方父母啊!我的父母早死了。黄大人的父母也没了,这样没有双方父母在场不太好吧?”铁勒木认真地说。
“恩,这是个问题。”涅德鲁捋着胡子点头。
“这很重要吗?”麦仲肥不懂。
“很重要。”涅德鲁和铁勒木一起说。
“斛薛族传统婚礼上没有老人祝福,是不完整的婚礼,那样新婚夫妇将来是要吃苦头的。何况汉族的拜天地里也有拜高堂这一出的。”涅德鲁解释道。
“哦,这样啊!好办!让铁蓝认老爹为义父。黄大人认娄大人为义父,这样两家不就都有老人了吗?”麦仲肥很为自己的急智感到骄傲。
“呵呵,我这里没问题。娄师衡那老家伙答不答应还不一定呢。”涅德鲁继续微笑,满脸的大褶子都展开了。
“老爹在我和铁蓝心里就和父亲一样,这没问题。哎~我说妹夫,你那里怎么弄想好了吗?”铁勒木把二皮脸的潜质发挥的淋漓尽致,说好彩礼数额后立刻连称呼都变了。
“我也不知道娄大人那里能不能答应。”黄飞鸿在这时候开始露怯了。
“来人,把娄师衡大人找来。”麦仲肥对门外喊。
“是。”门外的卫兵回答一声,只听噔噔噔的脚步声走远了。
没多久娄师衡推门进屋,对麦仲肥施礼后问“大人,找我何事?”
“坐下,坐下,给你找个干儿子,你愿意不愿意?”麦仲肥带着一脸神秘地问。
摸不着头脑的娄师衡看看屋里的人,低声说“大人想认老夫当干爹?那老夫可是求之不得呀。”娄师衡满脸奸笑地说。
“想什么呢,不是我,是他。”麦仲肥一指黄飞鸿,看着那几个吭哧吭哧偷笑的人,郁闷地说。
“哦?是黄大人?这老夫如何敢当?”娄师衡看看黄飞鸿拱拱手说。
这话差点没把麦仲肥鼻子气歪了“哦,合着他你就不敢当了,我你就很敢当了。我还和你说,他这个干儿子你还收定了。”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满屋子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众人催促下黄飞鸿当着众人的面,给娄师衡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叫了声“干爹!”这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娄师衡也不含糊,马上进入角色,仔细询问涅德鲁关于婚礼的细节,俩老头在那里讨价还价地说的不亦乐乎。最后定于腊月二十六举行订婚仪式,元月初八举行婚礼。
看俩老头在那里商量细节,麦仲肥无聊地问铁勒木“最近怎么没见席大哥了?”
铁勒木和黄飞鸿对视一眼后“扑哧”一声笑起来。把麦仲肥笑的莫名其妙。
铁勒木这才说“你这段时间在家养病,老席也在家里老老实实面壁思过呢。”
麦仲肥的八卦细胞迅速膨胀起来,急忙问“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铁勒木笑着说了情况。原来那天一起来看完麦仲肥后,出了刺史府,席君买说刘长有讲的过于恐怖,需要喝酒压惊。拉上众人就奔了铁勒木的府邸。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心里有事还是酒瘾犯了,和刘长有拼酒喝的酩酊大醉。
铁勒木想留他们俩在家过夜,席君买说什么也要回家去,还说不回家会有很大麻烦。
铁勒木派了两个下人送他回家,到了他家门口这家伙的酒劲被冷风一吹就上来了,趴在家门口大吐特吐,声音惊动了他府上的人,开门一看他们将军正趴在台阶上呕吐,就询问了铁勒木的家人情况后把席君买扶进了府里。
后来听席君买家人说,席夫人第二天就开始给席君买展开戒酒行动。每次吃饭时酒都会少倒一些,直到有一天席君买拿着个空杯子问席夫人“这杯子湿了,给我换一个。”
席夫人白了他一眼说“那是给你倒的酒。”
席君买纳闷地盯着杯子问“可酒呢?我没看到有酒啊?”
席夫人很温柔地说“没酒杯子会湿吗?”
“我是要喝的,不是要闻的啊!”席君买很委屈地辩解说。
席夫人拿过杯子,倒过来,不久一滴酒液顺着杯壁流下来,席夫人说“张嘴。”把那一滴酒倒进席君买嘴里后席夫人拍拍席君买的肩膀说“看看,为妻对你多好,亲自喂你喝酒呢。”
说完又接着道“其实呢,为妻并不反对你喝酒,大男人在外面不喝酒成什么了。只是你不能这样不顾身体啊,酒是别人的,可身体是自己的,喝坏了身体,你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接着梨花带雨般对席君买进行了深入灵魂的批判。
之后让席君买对着墙壁好好想想自己这样做,对的起她席慕容氏含辛茹苦的带大两个孩子的这份情谊吗?
铁勒木笑着说“然后老席就这样在家,潜心思过,糊弄夫人了。”
麦仲肥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席慕容氏这样彪悍,竟然只让席君买喝一滴酒,这真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啊。转头看到一旁偷笑的黄飞鸿奇怪地问“你跟着高兴什么呢?你也马上面临这样的考验了。”
“没的事,我又没象老席那样有酒瘾,酒对我来说,就象一碟咸菜,可有可无。有则抿之,没有则忘之。”黄飞鸿摇头晃脑地拽文。
麦仲肥和铁勒木俩人做干呕状…
第112章 别开生面的婚礼
不好意思,看球看的忘上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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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六很快就到了。订婚在游牧部落和结婚一样重要。这个仪式在女方家举行。这天一大早,娄师衡和麦仲肥作为男方家父母及近亲带上一匹马和准备的各种礼物到铁勒木家里,铁勒木家里来了好多的人,大院子里正在杀羊煮肉热情款待客人。铁勒木的四个妻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全身挂满了小零碎,端着盘子前来招呼最尊贵的客人娄师衡和麦仲肥。
按照习俗,客人不能自己动手吃东西,要由铁勒木的四个妻子来喂一种煮熟的羊尾油和羊肝混在一起的食品。娄师衡和麦仲肥虽然在这里住了四五年了,但对这个黑白分明粘乎乎膻气浓郁的食物还是望而生畏,不自觉地躲避了一下。
这下可是犯忌讳了。铁勒木的四个妻子,立刻放下手里的食物,抄起旁边的酸奶糊,嘻嘻哈哈地把娄师衡和麦仲肥涂了满脸都是。
看着像是挂着面膜的两个人,大厅里作为女方家长的涅德鲁和铁勒木,还有观礼的普耶夫妻们、席君买夫妇等人众哈哈大笑。
娄师衡和麦仲肥都提前知道了不少习俗,这时候很后悔刚才下意识的躲避,现在只能带着酸奶面膜商量婚礼事宜了。
这些其实都是早就商量好的,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给女方家增加点面子。在娄师衡一声令下后,下面衬着红绫放着九十贯钱的大红木箱,箱子盖大敞开。随从众人把二十七套衣服挂在从大厅拉到院子里的皮索上,和世界博览会挂的各国国旗一样迎风招展。
这是男方反映对彩礼约定的履行程度,同时也显示自己的身价和财富。彩礼经大家过目之后,还要再抬回去,在结婚前一天送到女方家,同时在女方家举行一个接收的仪式。
这结婚的正日子是正月初八。这天,铁勒木家像过节一样热闹,半夜就要杀羊煮肉,炸“打狼”(一种古代北方面食与现在回民做的油饼类似),款待已经到来的亲朋好友。一早黄飞鸿在娄师衡和麦仲肥的陪同下披红挂彩,骑着一匹白马,带着他商业局那帮手下和一帮观礼者浩浩荡荡直奔铁勒木家。
离铁勒木家还有十丈时黄飞鸿下马回避,按规矩他不能同长辈一起去女方家。早已获得情报的涅德鲁和铁勒木早在房外迎接。黄飞鸿落在后面由铁勒木的四个妻子带着一帮女眷去迎接,涅德鲁安排完娄师衡和麦仲肥后,才到门口去接新郎,就在黄飞鸿进门的霎那,嘻嘻哈哈的女人们不知道从那里掏出大把的奶制品向黄飞鸿抛去,同时开始唱起歌来向他祝福。不知道打哪里窜出的一帮小孩开始拣拾落在地上的食品也不管粘没沾土就往嘴里塞,黄飞鸿被这突然的一闹,一下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样做,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涅德鲁对铁勒木的一个妻子施了个眼色,黄飞鸿才被这位嫂夫人拉着进了一间空着的厢房里。这位嫂夫人把黄飞鸿拉进厢房也不说话,就这样看黄飞鸿笑着。
黄飞鸿现在的大脑基本处于死机状态,昨天请教过的应有礼节全忘在脑后,和嫂夫人对视了半天后才猛然想起来,急忙掏出半贯钱递过去。嫂夫人也不客气的接过来,转身除了门。
不多时,一身民族盛装的铁蓝跟着嫂夫人进来。黄飞鸿傻愣愣地看着铁蓝半晌憋出一句“你真漂亮!”把铁蓝弄的满脸红晕白了黄飞鸿一眼,旁边的嫂夫人差点笑的背过气。
外面传来哄笑声,喜宴正式开始。身着盛装的姑娘们开始载歌载舞,首席上坐着的涅德鲁看到歌舞开始,从面前的烤全羊上,切下羊脊背上一块带着骨头的肉块放在盘子里,双手端起,唱着一首古老的歌谣走到相邻同样首位的娄师衡面前,端端正正地放在他面前。
娄师衡在涅德鲁的歌声中用刀切下一块肉放到嘴里,同时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双手捧给涅德鲁。这仪式的意思就是从今天起,两家就是骨肉相连的一家人了,以后互相帮衬,互相照顾。
这个仪式进行完众人开始喝酒吃肉,半个时辰后,载歌载舞的姑娘们的歌声突然一变,原本欢快的歌声,变成了如泣如诉,依依惜别的味道。
本来按规矩这时候应该唱哭亲歌,但被麦大人说不能大放悲声,给掐掉了,所以直接就过渡到送亲歌。
黄飞鸿牵着铁蓝的手,来到涅德鲁和铁勒木面前,铁蓝挣开黄飞鸿的手上前拥抱涅德鲁和铁勒木后,双眼泛红,跟着姑娘们的歌声开始唱,姑娘们的歌声放低了,成了铁蓝的和声,铁蓝婉转的歌喉回荡在这个大院。
大雁已经飞走
荒草地多凄凉
含泪告别了阿爸阿妈
孩儿就要出嫁到远方
亲爱的阿爸阿妈啊,
孩儿要走了,
再也看不见门前的草场和儿时同伴,
孩儿走了
何日才能见到你们慈祥的脸膛
…。
这歌声带着几多无奈,几多伤感。加上一些婉转的长腔,把麦仲肥听的眼睛都开始发涩。有个荒唐的感觉,这好像不是来接亲,到象是来抢亲呢!
涅德鲁站起来抚摸着铁蓝背后的长发,也唱起来:
我心上的骨肉呀
女儿大了要出嫁
你要赢得人们的爱戴
有如天鹅般纯洁
做一个纯洁而又善良的媳妇。
快去吧
不要悲哀,
男婚女嫁是人生的喜事
你的新生活就要开始
我们祝福你。
至此该有的过场全部完成,铁蓝被众姑娘簇拥着头也不回(规矩是不能回头的)地走到门前已经披挂着各色祝福彩条的马匹前,踩着早已经跪伏在那里等候的本家奴隶的后背,骑上马。
黄飞鸿骑上另外一匹马,牵着铁蓝的马缰绳,跟在娄师衡和麦仲肥身后,其他人抬着铁蓝的嫁妆浩浩荡荡地向自己的府邸走去。
席君买两口子作为男方的亲友早早就回到了黄飞鸿的府邸,此时正带着唐军的头目们在黄飞鸿的府邸门前等候。府门前左右各有五面大鼓,这是麦仲肥设计的,火药是国家机密,麦仲肥也不敢私下做鞭炮,又想弄出点响动来,就从军营里借了这十面大鼓,以壮声威。本想弄个鼓乐班子,可问了才知道,这时候吹奏的只有笛子、萧和竽,而斛州甚至连这些都没有。
等大队人马出现时,唐军的几个士兵开始擂鼓,“咚咚”的鼓声中,黄飞鸿把铁蓝扶下马。到了这里就成了汉族婚礼了。有人端来火盆,放在门口,黄飞鸿扶着铁蓝跨过去,寓意红红火火,接着又有人拿来马鞍放在地上,铁蓝轻松越过,寓意平平安安。
进了府门,一溜染成红色的毛毡,一直铺到大厅。铁蓝刚进门,依娜和席家两小子还有格日楞家的两个小子,也用奶制品开始向铁蓝抛掷,同时几个小家伙嘴里都鼓鼓的。
席慕容氏过来给铁蓝盖上盖头,拿过一根中间有个红绣球的红绫递给铁蓝一头,另一头递给黄飞鸿。扶着铁蓝跟着黄飞鸿进了大厅。
大厅里娄师衡已经换上一身大红吉服,端坐在椅子上。身后是黄飞鸿父母的排位。旁边站着一个的道士,穿着一身大红色前心后背各有一太极图图案的道袍,手持拂尘,十分搞笑。
这位道士是斛州道观来的司仪。本来是麦仲肥当这个司仪的,麦仲肥还亲自设计了司仪服(就那道士身上穿的。)当看到自己穿上后形象实在不佳,为了维护刺史大人的尊严,才让这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道士来当。
这时众人跟在黄飞鸿两口子身后,都进来观礼。除了有唐军的人外,麦仲肥授意黄飞鸿把在斛州做生意的周边部落的人也都邀请来,让他们全程观礼,为将来推行斛州特色婚礼打下坚实基础,
有黄飞鸿这商业局的头衔,那些商人那个敢不来?这下可把这些人苦坏了,大清早跟着跑到铁蓝家迎亲,后又跟着接亲,现在总算是看到曙光了,累的一个个呼哧气喘。
打扮的和红衣主教一样的道士,拿出个罗盘,看了看。大声喊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喽!”外面的十面大鼓“咚咚咚”一阵急响后安静下来。麦仲肥、席君买等有身份的人早就在两边的椅子上坐好。
红衣主教般的司仪,一甩拂尘高声大喊:
“一拜天地!”黄飞鸿鞠躬,席慕容氏按着铁蓝鞠躬。
“二拜高堂!”这回铁蓝不用席慕容氏按了,和黄飞鸿对着娄师衡和后面的牌位鞠躬。
“夫妻对拜!”两人对拜。
“送入洞房!”席慕容氏扶着铁蓝被黄飞鸿牵到后宅去来。
后宅里,火炕上绸面棉被和褥子叠成长条一条条放在靠墙的位置上。一床棉被被叠成四四方方的放在炕正中间,席慕容氏扶着铁蓝拖鞋上炕,让铁蓝盘腿坐在四方棉被上,这叫“维富贵”。
席慕容氏对黄飞鸿说“好了这里没你事了,你去陪酒去吧,顺路告诉我家那口子,不要喝醉了!”
黄飞鸿忍着笑,说“嫂子放心,一定把话带到。”
等黄飞鸿来到大厅,大厅里已经热闹非常,几十桌酒宴已经开始,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是一桌的都开始胡吃海塞起来。
麦仲肥这时候才有时间问席君买“大哥,听说嫂子只给你喝一滴酒,是不是真的啊?”这一桌都是斛州的领导班子,一听麦大人在问这事情,全把耳朵竖了起来。
本来还热闹的一桌立刻安静的鸦雀无声。“没的事,别听别人胡嘞嘞,今天咱兄弟们不醉无归。”席君买豪气干云地说。
黄飞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席君买背后,一脸诡笑地说“席兄,受嫂子嘱托,让给你带个话。不要喝醉了,否则…”
席君买“……。”
第113章 邪门的皆醉轩酒楼
今天提前发,一会要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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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年春,麦仲肥对斛州官员进行了一系列调整。着重对一些年轻有能力的官员进行提拔。黄飞鸿手下寒门士子之一孟轩孟易扬被调到普耶手下任仓户参军,作为普耶的助手主管民政,刘长有任城防军统领,萧都尉任兵曹参军为席君买助手,另一个寒门士子许茂许明锐任法曹参军为娄师衡助手。另两名士子仍然跟随黄飞鸿,都被授予参军一职。斛州骑军作为地方武装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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