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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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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郁》作者:剪春雨
文案:
本文为香水拟人文,轻松治愈。在此世界观中同性婚姻合法。
章节标题为香水名。
主要人物:
贺兰山:风油精
余鱻(攻):德瑞克马尔 狂野麝香
谈和煦:蒂埃里·穆勒 A*纯粹咖啡
桑阳夏(攻):蒂普提克 无花果
苗冬春:威劳瑞希 马黛茶
贾早榭(攻):罗拔贝格 匪盗
冰山闷骚情丝绕婚策师攻×伪高冷风油精婚介老板受。
讲述几段在夏天发生的,有关双向暗恋、相亲和婚礼的故事。
受是风油精(不算香水),所以其他香水无法对他产生欲望,他一直单身。
攻在某些情况下,身上的气味会使人眩晕/发情,但与受有肢体接触时debuff会消除。
于是攻和受一起做了些赤♂鸡的事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甜文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兰山,余鱻(德瑞克马尔狂野麝香) ┃ 配角:谈和煦,桑阳夏(攻),苗冬春,贾早榭 ┃ 其它:双向暗恋,香水拟人
一、香子兰木
在当今香水社会,一家网红饮品店的装潢、饮品造型、甚至口味都可以靠边站,唯有接过杯子时飘入鼻中的香气最重要——毕竟香水们是嗅觉动物。
那香气必须独特,而且留香短暂,虚无缥缈无法形容,让广大香水们无法在朋友圈准确描述它的味道,只留下张和饮品的自拍,配文:“拔草,不怎么好喝,但是它的香气实在妙。推荐多人点一杯闻。”然后顺便分享微博上的点单攻略链接。
贺兰山此时就坐在这样一家网红店里。他也是香水,不可免俗地迷恋上了这里饮品的香气。即使排队一小时,闻香五分钟。
这家店也是网红街香们的常聚点,沙发上坐着一群闻不出区别的女香们。七名女孩,闻起来却只有三种味道:马克雅可布小雏菊、Dior花漾甜心,还有祖马龙蓝色风铃草。远处又走来一名CK男,万花丛中一点绿。
得了,一闻就是整过香的,味道极其不自然。
工作时间到了。看了眼表,贺兰山离开了店面。
这家饮品店处于商圈的黄金位置,附近有许多出入高档写字楼的沙龙香——留香短,难撞香,名字都比寻常的玄乎。他们普遍浓烈猎奇,不走寻常路,有的非常人能接受,不过一直标榜高端小众,网上流传着一句关于沙龙香的话:“连啤酒都没喝过的人,怎么能欣赏白酒的味道?'1'”
天色碧蓝,巨幕播放着当红女星Dior花漾甜心的广告。绿灯亮起,他穿过十字街道,与形形色色的香水们擦肩而过,闻到停尸房味、雪味、莫吉托味。
在大千世界中,并不是所有香水都是好闻的,却各有各的个性。
这是个馥郁的夏。
午后,贺兰山的工作室。
“在咱们这个世界,一见钟情容易,但处对象难。”
“令人心动的前调随处可见,如果你是个木质调控,在书店结账时遇到个忧郁的檀香帅哥,他推开门时,十二月的风一吹,味道由室内的暖甜变得冰苦。帅哥戴上手套,无花果的气息丝滑如绸。你指不定就冲上去要电话号码了。”
“假如你的前调是他的菜,他也单身的话,你十有八九能搭讪成功。”
“结果相聊甚欢了十多分钟,帅哥身上的前调挥发掉了,过渡到中调。你突然发现……他中调居然有你最讨厌的茉莉花。”
“作为嗅觉协会白金会员,香水们对彼此的气味是非常敏感的,如果对方的味道触碰到了自己的雷点,就会产生生理性厌恶感。”
“当你还在纠结惋惜时,帅哥突然道:‘抱歉……我对你的花香调过敏。’”
“于是你们只好分道扬镳了。”
“有没有听过帕·聚斯金德写的一段话?‘人们可以在伟大、恐怖和美丽之前闭上眼睛,对于优美旋律或迷惑人的话可以充耳不闻,但是他们不能摆脱气味。气味深入到人们中间,迳直到心脏,在那里把爱慕和鄙视、厌恶和兴致、爱和恨区别开来。’'2'”
说完一大段话,贺兰山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将凉白开一饮而尽,对沙发上的女孩说:“以上回答了你‘为什么那么多香水相亲’的问题,没办法,天性所致,所以市场要满足部分香水的需求。”
贺兰山熟练地掏出几个大厚本,一摊开,琳琅满目。里面全是排列整齐,被特殊材质密封的试香纸——以保证味道只有在解封时才能被闻到,防止串味。上面写着前调,中调,以及个人基本信息。
唯独没有后调,它是香水的灵魂。
他飞快地翻到了本子的目录。贺兰山手修长清瘦,白得有些泛青。右手食指指甲不小心被剪坏了,缺了一角:“这是根据您上回所填信息调出来的试香纸。包括留香时间和扩散性上面都有说明的,EDT、EDP、Parfum也有区分……”
两个小时的长谈后,俩人将选择缩小到一定范围,工作才告一段落。
贺兰山:“如果有问题请随时联系我,晚九点前我都在。”
送走今天最后一名客人,贺兰山倒了杯热白开在窗边放空发呆。
几年前他租不起楼,办公的地方是祖上留下来的老房子,整条街道遗留着上个时代的安静和古意。现在生意好了,贺兰山依然没挪地。
外面正巧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送来很淡的味道。贺兰山想,树叶的前中后调是啥?还是说它是线性香?
树恋爱不?没那么闲吧。
贺兰山想起刚才客人临走时的问题:“贺先生,那您是什么香?说真的我没闻出来。”
他笑得恣意:“我不算香水,我是风油精。”
贺兰山的爸妈都是正儿八经的香水,但为什么贺兰山会是风油精?他妈说:“运气,纯运气,多好啊还清凉止痒。”
贺兰山:“……”
风油精是无法对香水产生吸引力的。简单来说,就是当香水遇到风油精时,他们自然而然地难以对风油精产生酱酱酿酿的想法——即使他们不知道对方是风油精。
在这种情况下,风油精无疑是万年单身狗。真真闻者鼻酸,见者落泪。
在香水世界里,婚介所的市场需求是最大的,近十年来更是鱼龙混杂,什么香水都敢在这个行业掺一脚。
最初他也就是在论坛上写写情感分析什么的,碰巧撮合了一对网红。网红夫妇把帖子一发,贺兰山也跟着红了。在几年前大型婚介所当道的情况下,贺兰山是头几个以网络为基础发展私人顾问生意的人。
随着网络发展,近年私人顾问和相亲网站越来越普及。贺兰山底子扎实,做事良心,好口碑使他在这个竞争激烈的行业也存活了下来。
白天他接待客户,晚上搞“售后”。有不少客户都已结婚生子了,合同关系已结束,却依然喜欢跟贺兰山唠嗑。
一般都是来咨询感情困惑的,但也时常能听到些恋爱趣事。
比如今晚,一因为感冒鼻子不灵的香奈儿粉邂逅妹子来电话,说相亲时认错人坐错桌,却意外相谈甚欢,互相都有点来电。
妹子:“我路上手机被偷了,对方信息都存在手机里。我想我屮艸芔茻不行啊,我脸盲加鼻塞,但失约又不好。”
“我记得对方是卢丹氏的皮肤游戏,美食调嘛。”她说,“只好强行去闻了。”
“然后进餐厅后,我仔细辨别大家都啥味,闻到了一特像这味的香水就坐过去了,滔滔不绝,因为对方味道完全是我的菜。”
“聊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很暖很香甜。聊完以后对方说自己是阿蒂仙冥府之路。我还是太相信自己的垃圾嗅觉了……”
贺兰山倒在沙发上笑得打颤:“差老鼻子远了。”
她少女怀春般道:“遇见后才知道,原来冥府之路的味道跟冥府没什么关系嘛,还有点甜。”
睡前贺兰山打开一个堆满喜帖的柜子。他在这个行当好些年头,促成过许多姻缘,很多客户结婚时邀他去婚宴。可惜缘分难书,有好几对后来分开了。
他抽出最上面的那封,请柬上写的婚期就在明日。喜帖香气淡淡,是新郎新娘的味道。
贺兰山叫了份小龙虾外卖,边吃边看科幻世界,里面正描述着一种叫“人类”的生物。每次婚礼前夕,他总由衷感觉自己的付出让世界好了一点。就这么一丁点,就足以让他十分满足了。
……………………………………………………
'1'网络用语,出处不明。
'2'Su?skind; P。; & Woods; J。 E。 (2016)。?Perfume: the story of a murderer。 Westminster: Penguin Books。
二、灰色香根草
贺兰山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遇到了史上最混乱婚礼。
这场婚礼全程由新人们DIY,地点标得模糊,他在路上兜圈时遇到了许多同样迷路的宾客。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签了到,又站在太阳下暴晒许久。工作人员说:“不好意思,我们还在调整座位,之前不小心拿错名单了。”
贺兰山颇无奈道:“行,你们也辛苦了,这天也够热的。”他望望天,心想这天是烤炉顶,地是烤炉底。
“不辛苦不辛苦,我也是临时被拉来的。啊,先生您可以先吃点点心。”工作人员指了指不远处。
他看到有苍蝇在上头嗡嗡盘旋。
贺兰山:“……不用了,谢谢。不好意思多问句啊,你们彩排得怎么样?”
工作人员:“彩排?什么彩排?到时候一遍过更真实啊?”
“好,好,”贺兰山摆手道,“当我没问。”他想起之前二人的相亲经历,他们粗心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仪式还没开始,他在四周转了转。现场布置不功不过,令人眼前一亮的是新人们手工制作的展板,上面手写了一些话。成品有点粗糙,但因真心实意而变得可爱。
贺兰山站在展板前津津有味地读着二人的故事,突然,辛辣的香柠、薰衣草与苦橙味不期而至,动物皮革骚味在其中若隐若现。那香水大概是走近了,一丁点冷冷的甜味散开,贴近性事后的餍足味。
他联想到黄昏暗巷和粗砺砖墙。暴雨过后,烈日下的暖风有点甜,积水倒影着紫橙色的云朵。“吨吨——嗞”,巷子外有少年骑着自行车经过积洼的水坑。然后,男人的黑皮鞋尖出现在镜头里,他不慌不忙地走进死胡同,镜头往上推,他解开了黑衬衫最接近喉结的扣子,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前调,在炎热的天气里不算很令人愉悦,强势地盖过了许多别的气味。
贺兰山想,这香水是怎么个调性?
身上的侵略性太过赤裸裸,野得有点骚。很少有香水仅仅前调就这么容易让人联想到“性”。
待他试图在看板前拍照的香水堆里寻找,味道已经消失了。
贺兰山有点好奇,他的中调和后调会是什么味道?
仪式许久没开始,一问才知道,乐队不知道吃了啥拉肚子了。众人都在等他们从厕所里出来。
好不容易出来,音响和熏香机又出了点问题。他们被告知至少再等一小时。
黄花菜都要凉了。
烈日炎炎,贺兰山发现身边有意无意靠近他的人越来越多,因为都觉得风油精清凉。
就这么等着,成年人们还好,但小孩子们不安分了。这场婚礼上的小朋友们还出奇地多,大都在五岁左右,满场瞎蹦跶,不时发出高分贝尖叫,出汗后味道混在一块令人头晕。不像某些婚礼,这还没划出一片区域专供小孩子玩。不少大人抱怨着,偶尔说他们几句,却也毫无办法。
他又隐隐闻到了刚才那股特别的气味,这回看到了本尊——他在餐点区倒水喝。
贺兰山没过去搭话。
那是名非常英俊的男香,眉眼如其味。
他的脸型窄瘦,下颚线条凌厉,微微像狐狸;鼻头的海鸥线很漂亮,眼睛一单一双,微三白眼,深眼窝藏了许多话,长眉有一点挑,向后梳的背头整洁利落。
男人表情冷漠,但眼如点漆,有神且灵。
倒完水,他从兜里掏出一罐药,正要吃的时候,一小孩子跑过来撞倒了他。药丸哗啦啦洒了一地。
贺兰山:“……”孩子你这是药丸。
背头哥蹲下收拾完药丸,扶着小孩的肩,横眉冷眼地不知在说什么。小孩被吓着似的定在原地嘀咕。
接着他打了两通电话,还把孩子按在那。看上去像是在叫伙计抄家伙来帮忙。
贺兰山由此展开了一段惊悚血腥的联想……
过了会他又说了什么,熊孩子居然笑了。
贺兰山不确定二人达成了什么神秘共识,只见十分钟后,有人抬来一块大毯子铺在远处空地上。如此阵仗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纷纷过去围观。
那是一块巨型大富翁游戏毯,真人代替了游戏棋,需要踩在上面玩。背头哥在跟搬毯子的工作人员说话,刚才的熊孩子把其它小朋友们都叫了过来,嗓门老大,道:“我刚刚撞到那个哥哥了,他很凶,但是很酷。”
“他凶巴巴地对我说:‘你们没东西玩是吧?无聊?’”
这话听起来确实不太友善,不过男人的表情也称不上凶。
“然后他打电话问了今天结婚的叔叔一些问题,又对我说:‘你们一会就不无聊了,我给你们带游戏。’,然后就叫他的弟兄们来了。”
看来是询问情况后征得了同意。
“我第一次玩那么巨型的大富翁!”
游戏是改良版的,可以多人一起玩。它像一个金箍棒画的圈,把不安分的孩子们都圈在了那,剩余的几个不会玩的也在旁观。
大人们看完新鲜就散了,而贺兰山注意到,男人一直在一旁抱臂看着。
应该是怕小孩们打起来。
贺兰山叹,真是心细如头发丝的黑老大。
拜这块大毯子所赐,熊孩子们远离人群玩到了婚礼开场。逃离厕所的乐队们奏响了乐器,主持人是亲友客串的,在混乱的串词和瞎窜的摄影师中,新郎新娘终于说完誓词,交换戒指,在接吻的那刻,暴雨倾盆而下。
这简直是荒诞剧中的一幕,让人哭笑不得。
在慌忙躲雨的众人中,贺兰山的视线刚好落在路引花上,花在雨水的击打下抖得像颗跳蛋。贺兰山情不自禁地扯了扯嘴角。他干净的脸庞湿漉漉的,笑容不算明亮,有点懒洋洋的。
坐在前排的男人正巧回头对上这幕。
摆酒席的酒店不在附近,落水鬼般的众人还无法逃过去。又是好一阵折腾,大伙才终于到达目的酒店。之后就稍微顺利点了。
婚宴很喜庆,一群小年轻特会玩。
试想看十几桌香水,每桌开盘狼人杀是个什么光景,那场面跟邪教似的。一伙人商量着散场后去别地再走一波。
贺兰山先走了,刚从车库开出来就被堵在了路上。
不会吧?球赛在今晚?那这片都得堵死了。
这么想着,天上就炸了朵红色的烟花,路边还有不少穿球衣的球迷在撒欢狂奔。
他笑着调转视线对上酒店门口,那熙熙攘攘站了许多人,还出现了一幕离奇的“摩西分海”,“分海”的人赫然是背头哥——他走到哪,人群就随之流动远离,四周一米内空无一人,人们愿意挤点都不想靠近他。
男人倒是很淡定,气质肃杀,就像冻在冷藏室里十八个月的过期老冰棍。看他脸色应是醉了。
奇了。
他记得摩西兄的味道。麝香在香水界算是受欢迎的,也不可能那么多人同时排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来不及开窗探脑袋细闻,前方路通了。贺兰山连忙关窗踩油门。他瞄了眼后视镜,看到摩西兄也上了出租。
三、荒漠玫瑰
开出拥堵区时已经挺晚了,上了沿海公路,贺兰山的车是道上唯一一辆。不,路边还横着辆出租,有俩男的在路边准备“为爱鼓掌”,准确而言还在前戏阶段。
他正直地多瞄了几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就起了疑心。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却软绵绵地靠在路沿石上,没有知觉的样子。另一人正猴急地扒他衣服,气氛诡异,没有情人间的暧昧氛围。
他犹豫了会,还是下去一探究竟。质问声还没出口,贺兰山先看到了被压在身下的男人的脸——背头摩西兄。
来不及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贺兰山冲上去硬把二人拉开,将背头摩西护鸡仔似的护在身后,对司机大喊:“你哪位?现在法治社会,你大晚上强奸乘客啊?”
“去局里喝卡布奇诺不?”
司机大哥倒是一脸无辜:“不是,他,他是我情人啊。我们就,约,约一把呗。”
贺兰山急了,说话都吞字:“他你乘客吧还敢唬我?”他身量单薄,衣服被海风吹得呼啦呼啦响。贺兰山五官有些过于漂亮,此时粗鲁撸起白衬衫的样子不但没有威慑性,甚至有几分招人。
司机眼睛在贺兰山领口那儿停留了几秒,把裤链向上一拉:“小帅哥,我没骗你,他在车上勾引我的。在这里那个是我不对……我刚刚脑子不知怎么特别晕乎,一下子精虫上脑。”
“不过话说回来,你别歧视同性恋,我们去别的地方就行。”那人还挺认真。
嗯,他不歧视,他自己就一弯的。
贺兰山看了一眼摩西,人醉得那叫个彻底,晕晕沉沉,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明明刚才在酒店门口还没那么夸张。
“他就这样还有力气勾引别人?你以为自己在投稿北美吐槽君吗?”
贺兰山手一摊,嗤笑道:“大哥。”
“我才是他男朋友。”
“他从五峰路上车的对吧?我跟你们一路了,就是看他去哪鬼混,没想到碰到这出。你算哪根葱,敢截我胡?”
司机见状也没啥好说的,唏哩呼噜倒了歉就迅速开溜。贺兰山还是抄了他车牌号,打算等男人醒后问清情况再报警。
出租车远去,背头摩西也换了个姿势,改为挂在路沿上,像是杂志内页姿势前卫的模特。
贺兰山叹了口气。
黑老大你的马仔呢?怎么没一个在身边的。
他凑近了翻他兜里的手机,没找到,便问:“你手机呢?我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或者我送你回去。”
男人答非所问:“我去洗澡。”说罢就试图爬上路沿石,想跳下去。
“清醒点!下面是海不是你家浴缸!”情急之下,贺兰山从男人身后紧紧搂住了他的腰,脸贴着男人的腰,成功把他拽了下来。
“好热,不能洗澡,我能脱光吗?”
“不能。”
男人转身往他身上一靠,顺势把贺兰山拉进了怀里,不讲理似的收紧了双臂,将下巴抵在他脑袋上,沉沉呼出一口气:“抱歉,我没吃药。”听上去颇委屈。
贺兰山:“……”看出来了。
喝醉乱抱人是醉后高发现象。
浓郁的男性麝香铺天盖地而来,他的怀里仿佛是另一个刮着辛辣热风的世界。贺兰山呼吸急促,炽热而性感的甜捕捉他的思绪。
贺兰山吓得差点蹦出方言。
他一抬头,碰巧男人视线也落下,二人四目相接。
距离有些太近了。
余鱻知道自己醉了,但不确定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做梦的感觉与醉酒相似,人们思考或沉溺于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却莫名坚持自己清醒着。
他被一股薄荷味吸引,于是破天荒地贴了上去,汲取清凉。那味道仿佛在滚烫的心尖撒下一把薄荷碎冰粒,冰粒融化,内心也平静了下来。青年脖颈温热,下巴有些硌人,除了薄荷味,衣领上还有丝很淡的麻辣香锅味,肥牛的那种,跟婚宴上一道菜的味道接近。
应该是在做梦吧?
不可能有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拥抱他,包容他的体质,忍受莫名的焦虑和情欲。
既然是做梦,那就无所谓了。
余鱻又用力将他抱紧了些。
贺兰山发现,男人身上的味道与初见时有些许变化——不是压抑,而是释放。他的气味钻入自己鼻腔,探入心房,试图征服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这样的欲望很直接,却不让人讨厌。
气味是会说话的。
香柠檬和薰衣草甜从牢笼中解放,很细,像丝线一样,却格外诱惑人去捕捉。肉桂的辛味萦绕其中,愈发温柔起来。
公路下就是深沉的大海,微咸的海风吹过二人唇间。若有飞鸟低头,他们只是一片黑暗中难以望见的一点。
二人在这瞬都有些晃神。
是有多久没有与人这般拥抱过了?
除了与陌生人拥抱的些微尴尬,期间还夹杂着另种奇妙的感觉,闻起来像是制作失败的山楂糕。
贺兰山反手抱了回去,轻笑道:“成,我让你抱,让你抱。”他大力拍了几下男人的背。
之后男人似乎酒醒了些,至少没有再试图跳海“清醒清醒”了,还特主动地坐进了车里,自己动手系好安全带。
“我是贺兰山,怎么称呼你?”他声音清透,只是有一点口音,nl不分。
“贺南山?”
“兰!是兰!”贺兰山一脸恨铁不成钢,严肃而用力地重复这个字,可惜吐字更模糊了。
“我叫余鱻。”
鱼鲜?
贺兰山:“你可能不认得我,我也参加了李可的婚礼。”
余鱻毫不迟疑地说:“认得。”
贺兰山猜他肯定不认得,俩人话都没说过,认得个头。
“余鱻,你住哪?我送你。”
余鱻很利索地报出了地址,贺兰山都要怀疑他酒已经醒了。
设好导航,贺兰山打开婚恋节目频道,干这行的他得了解市场现状。
“婆婆经f。m”的一名阿姨正滔滔不绝:“……下一代的基因很重要的,我就跟我儿子说要找前中调跟他类似的女孩子,最好是同品牌不同系列的,这样生下来的后代味道正很多。头胎味道不正多生几胎嘛。”
“对,我知道这可遇不可求,但为了后代原则还是要坚持的对吧?现在年轻人流行什么‘混搭’,混出来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味。我先说明一下这不是偏见,味道正的小孩比较受大众欢迎,机遇多一点,到时候你就知道好处啦……”
贺兰山语气不善:“那么能耐,直接吃个麻辣烫味的小孩升仙得了,这味道够正了吧?”
他又连续换了几个频道。
“大学女生裸贷整香,没钱还贷跳楼自杀。”
“记者亲访G市相亲公园,发现很多父母专为沙龙香而来。”
“呜呜呜我闻到男友衣服上有其它香水味,他一定是有别的香水了。”
“超模沙比哈迪被批歧视东方调香水,拒不道歉。”
“宁晚公布恋情啦~但粉丝情绪激动,表示强烈不满,说女友的味道难闻配不上偶像!我们要不要来赌一赌,看这段恋情能坚持多久呢?我赌……”
他果断把电台关掉,刚想问余鱻要不要改听歌,却发现男人早已合眼,气味变得平和了些。把车往路边一停,贺兰山给他盖上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车行驶到一别墅区,刚被保安拦下时余鱻正巧醒了,二人才得以过去。
贺兰山运尸似的背着余鱻下车:“你现在试试自己走?”
余鱻不作声,身体往下一滑,差点把贺兰山拽地上。
贺兰山默默地把他捞回自个儿身上。
刚才还能报地址大概是“回光返照”。
余鱻比他高不少,此时脚尖都能着地:“指纹解锁,直接进去就好。”他半眯着眼,无力地贴着他脖颈,“屋里没人。”
屋内没开灯,落地窗前的地板上堆满了书本和杂物,上头落了道凄清的白月光。
“改天让你的弟兄们来打扫下吧。”贺兰山调笑着,没有察觉到自己微微放软了语气。
他仁至义尽地把人脱了鞋,运到床上盖上被子。
临走前,余鱻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神色奇怪地问:“你对我没有任何感觉吗?有没有焦躁,或者觉得晕?”
贺兰山:“没啊。”难道他该有吗?
“那,你有起什么反应吗?”
这个问题就更加莫名其妙,接近于变态了。
“……”贺兰山慢慢把他的手扒了下去,“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瞧瞧它能把人变得多傻。
人走了,余鱻在黑暗中睁开眼。
他其实早就酒醒了——就在抱过贺兰山后,醉酒后的奇怪反应基本消失。
贺兰山居然对他“免疫”,甚至还能抑制住他?如果是真的话,这是有生以来他遇到过的第一个。
余鱻心中涌出一个想法。
四、琴酒
次日中午十二点,贺兰山提前十分钟到餐厅应约饭局。
他开工前习惯跟客户吃顿饭,由客户选择地点,贺兰山请客(抢单)。这顿饭会成为他介绍对象的重要参考标准,当然,他不会告诉客户这些。
饭桌上能看出一个人的修为教养,比如细心的人在吃饭聊天时不会冷落在座的任何一人;有的人留意到你特别喜欢吃某个菜,就会特意把菜转到你面前。而缺乏教养的人往往做出令人反感的举动。
今天来吃饭的客户姓顾,名瑞特。快速读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顾瑞特提前五分钟来了。他是木质馥奇香调,雨果波士的夜自信,一股老爹护肤霜的味道。味道不算出挑,但等菜闲聊间他谈吐风趣博学,让贺兰山对他颇有好感。
但第一道菜上来时,顾瑞特就掏出了手机玩斗地主:“我这人吧,吃饭离了斗地主就不行。”
贺兰山:“……”
“你喜欢玩不?我玩‘欢乐升级’和‘欢乐斗地主’。”
“告诉你一个诀窍,游戏不是每天会发3000豆吗?你微信账号的豆输完了就换qq账号登。”
青年没有察觉到贺兰山愈发郁卒的脸色,语气欢乐:“系统一天发三次豆,我都打完才睡觉。”
“贺先生你吃!嗯,你不用搭理我。我打牌时脸色会比较臭。”
你现在闻起来也挺臭的。贺兰山心想。
顾瑞特全程低头斗地主,只在赢牌时抬头多夹了几块肉。斗地主音乐欢快地唱个不停。
道别时贺兰山笑得温柔亲切:“顾先生,我对您以后的会面很有信心。”
大哥咱等着瞧吧。
饭后顾瑞特赶着回去工作,贺兰山不急着走,换了个离门口近的靠窗座位,喝着茶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室内各色香气缭绕,而隔着一面玻璃,他闻不到行人们的味道。
香水们在情绪变化时味道也会改变,而如今贺兰山只能透过他们的神色和行为,去猜测他们是支什么样的香,经历了什么(其实完全猜不出)。味道不再是先入为主的批判标准。
他莫名想起,除了父母的,他从来没有闻到过其他人的尾调。
在香水世界有个近乎奇幻的定律——只有当你爱上并且真正了解一支香水时,你才能闻到他的尾调。
有时爱上了但不了解,又或者了解但是不爱。
不用鼻子识香还挺有趣的,贺兰山看了好一会,茶发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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