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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莲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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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嗓子似乎喊哑了,却更大声了。
“他……他到底怎么了?”赵强紧张地望着纳兰和陈四,没人理他。
“嗷嗷——”声音开始减弱下来,一声比一声低,一共十声。
我突然明白了王志究竟受了怎样的折磨,我拼命控制自己不去想那种恐怖的画面,我拼命地想:“澳洲有大房子有树袋熊有袋鼠有大草原……”
波斯猫指甲上的血越流越多,把地面都染红了。
十声,王志叫了一共十声。十声过后,整个夜晚又归于宁静,只有风,仍在呼啸。
纳兰咬着牙,把门打开了。走廊里原本明亮的灯光不知道为什么暗了下去,呈现出一种黑黄的颜色。纳兰想了一下,抱着我向书房走去,陈四忙跟了上来。几个人的脚步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着。
纳兰和陈四刚走进书房,赵强突然“啊”的一声扑了进来,陈四一闪身,赵强扑到了地上,我们都吓了一跳,陈四皱了皱眉头,“你搞什么鬼?”
赵强的浑身哆嗦起来:“鬼……我看见鬼了……”
我感觉到纳兰把我抱得更紧了,陈四喝了一声,“放屁!再胡说就废了你!”
“没……没有,刚才我走在后面,觉得自己的背后有声音,我向后看了一下,没看见,灯影下面一个鬼影 ,张牙舞地朝我扑过来,我一急,就栽进来了……”
“孬种!”陈四瞪了他一眼,“是王志吧?”
“不是王志!那个东西头发又乱又长,还披头散发的,是——是个女的!”
我在纳兰的怀里瘫软了下来,她来了,我想,她终于来了……
陈四面部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望向纳兰。“大哥……”
纳兰镇定地说,“放心吧,不是她!”
陈四转过身去踢了赵强一脚,“别跟个娘们似的,快起来!”赵强哆哆嗦嗦地爬了起来。
纳兰咬了咬牙,“陈四,出去看看!”
陈四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回来!”纳兰又叫往了他,然后又向腰间摸去,他竟然掏出了一把精致的手枪!
“拿去!”纳兰把枪扔给陈四,“见人杀人,见鬼杀鬼!”
陈四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凶狠的目光,咬着牙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赵强,把灯关掉!”
赵强愣了一下,即随关了灯,屋子里一片漆黑。风越刮越猛,好像要把窗子震碎一般。纳兰走到窗边,我紧紧地跟着他。窗外亦是一片漆黑,远处隐约有几点闪烁的灯火,'奇/书/网…整。理'…提=。供'看得久了,依稀能分辨出天边起伏的连山。纳兰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警惕地观察着窗外的动静。
一阵飘渺而幽怨的歌声随风传了过来,是个女人的声音。是广播吗?她的声音可真好听啊!让我想起了歌剧《茶花女》,那个苍白的,有着病态美的玛格丽特,一边吐着鲜血,一边深情而哀怨地唱着。不过,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夜晚,这优美的声音不但没让我感动,竟还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那声音越来越近了,似乎就在窗外,仔细一听,那人唱的竟然是“花——花——怕——开花——”天啊!我不禁向后退了几步。纳兰的身子立起,微向前倾,双眼警惕地望着窗外。
“大……大哥……我要上厕所……”赵强颤抖着说。
“闭嘴!”纳兰头也不回地喝道。
“大……大哥,我……不想干了……我还没娶媳妇呢!”
天啊,他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连我都想给他两拳。果不其然,纳兰冲上去,狠狠地赏了他两个耳光!
“啊——”我尖叫了一声,手指着窗外——从上面飘下来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她身上穿着凌散的裙子,长长的头发在空中飘散着,像海中随波飘浮的海草。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击着玻璃窗,像是要冲进来。
纳兰冲过来,把我推到了赵强身边,一边摸着腰,一边冲到窗边,他没有枪!那个“女鬼”撞击玻璃越来越猛烈,寒风灌了进来,碎玻璃掉了一地,似乎还扎到了纳兰的身上。
“枪呢?”我哭着向赵强喊,“你的枪呢?快给纳兰呀!”
“嗯……”赵强迟疑地答应着,手磨磨蹭蹭地在腰间摸索着。
“哗啦啦——”窗子已经碎了一大半,我似乎看到那个女鬼的手伸了进来,要去抓纳兰,而纳兰的身上似乎被她抓出了鲜血。
看到纳兰有危险,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到赵强的身边,双手在他的腰间乱摸,“枪呢?你的枪呢?”
出人意料地是,我顺利地摘下他的枪,转身扔给纳兰,“纳兰,接着——”
纳兰回身接过了枪,“砰——砰——砰 ——”震耳欲聋。
天啊!那个女人看来真的是个鬼,她连中了几枪,鲜血溅得满窗都是,却还是“磅——磅——磅——”地撞着窗子,奇怪地是,她不从已被撞开的缝隙中钻过来,而似乎像把窗棂与玻璃都撞碎,然后再冲进来。纳兰不断地对抗着她的冲击,又得顾及不断飞溅的碎玻璃,身上的鲜血越来越多。
正在这时,门的把手也“咯噔咯噔”地响了起来,一直傻站在那里的赵强忙喊了起来:“陈四!陈四回来了!”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眼见赵强傻站在那里不动,我冲上去开门。
天啊!外面竟冲进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他挥舞着鲜血淋漓的十指,张牙舞爪地向我抓来,我本能地向赵强身边退去,嘴里惨叫着“不要,不要啊——”
纳兰听到异常,只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就忙转过头去对付那个“女鬼”,他嘴里喊道:“赵强,保护好小猫!”
赵强答应了一声,一把抓住了我,突然把我向前一推,然后夺门而出,那个“血人”红着眼睛向我抓来,我本能地向后退,一片碎玻璃飞过来,正扎到我的腿上,我摔倒在地上,那个血人扑到我身上来,鲜血滴了我一脸。
那个“血人”的双手已经快够到我的脖子了,我已没有人可以依赖了!
“小猫!反抗啊!”纳兰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我不知从哪能里来的一股勇气,一种异常亢奋的力量支撑着我,我没命地向那个“血人”抓去,我抓他的头发,用长长的指甲抓他的脸,抠他的眼睛,掐他的脖子……奇怪的是,他的力气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而且,他还没有指甲,比起我来吃了不少亏。但他手上流下来的鲜血不断流到我的脸上,有些还滴到了我的嘴里,我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是不断地抓、抓……
他的力气越来越小,只听“砰”地一声,他的头向旁边一歪,就不一动不动了。而我的浑身上下还是紧崩着,两眼直瞪,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抓、抓……
“嫂子,嫂子,是我呀!”有一个人用力地抓住了我的双手,我的手又扑腾了好几下,才慢慢地安静下来,但我浑身的肌肉仍是紧崩着的。
“嫂子,嫂子,不要怕,是我呀!”周围的景物一片模糊,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焦距集中到一点上,原来是陈四!
“小猫,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纳兰也过来了。
我一见纳兰,立即死死的抓住他的手,“那女鬼呢?”
纳兰犹豫了一下,“我——我已经把她打跑了!”
是么?我想,那么凶恶的女鬼,纳兰这么轻易就把她赶跑了?
我的眼睛向窗外看去,而纳兰的身体总是挡住我视线,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什么。然而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我假装平静了下来,趁纳兰与陈四不注意,偷偷瞄了一眼:天啊!那个女鬼还在窗外飘着,只不过,她的头骨已经变了形,前额瘪了下去,满脸是血,两只眼珠突了出来,露出一口白牙,森森地对我笑着……
“鬼啊——”我大叫了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六、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我独自一人站在澳洲的大草原上,澳洲的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冰雹,阴风呼呼地刮着,旁边只有一个低矮的茅草屋。一只蹦蹦跳跳的袋鼠从我身边经过,停下来好奇地看着我,从它的怀里又钻出了一个小袋鼠:它满脸是血,两只眼珠突了出来,露出一口白牙,森森地对我笑着……我忙远远地躲开它们,大袋鼠又蹦蹦跳跳地走了,在澳洲的草原上留下了一串带血的蹄印……
我浑身抽搐着:我要醒,我不要做噩梦,我要起来……
“小猫!小猫!快醒醒!”纳兰轻轻地摇着我。
“纳兰,纳兰……”我想抱住他,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他紧紧地抱住了我,我浑身一软,瘫倒在他怀里。
“小猫,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汇票和钱款都已经到齐了,就等着明天上飞机了……”
天啊!这都什么时候了,纳兰还说这些!我叫了起来:“纳兰,鬼,有鬼!”
纳兰怜爱而又有些辛酸地笑了一下:“小猫,哪里有什么鬼呀?”
“你忘了吗?昨晚挂在窗外的女鬼呀!女鬼呀!”我紧紧地摇着他,这怎么能不记得呢?
纳兰苦笑了一下,“小猫,那不是女鬼!”
“是,是!”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你向他连开了三枪,她还往里冲,不是鬼是什么?”
“嫂子,”一个人插话,“真的不是鬼!”
我望过去,原来是陈四,他的额头上包了好大一块白布。因为纳兰和我的动作过于亲密了,他有些讪讪的,“大哥,嫂子,你们慢慢聊,我去端碗姜汤去。”
“小猫 ,你冷静下来,听我慢慢给你说,好不好?”纳兰轻声细语的,使我平静了一些,我静下心来,原来我现在正躺在卧室里,窗外的阳光明媚,映在雪上,几乎有些刺目,天已经亮了。
我仔细地看了看纳兰,他的脸上横一下,竖一下地有不少伤口,左眼青了一大块,微微地有些肿了起来,他身上穿了一件T恤,看起来没什么,但想想昨天那种情况,怕是也有不少伤呢!
“纳兰,你没事吧?”我焦急地问。
“我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纳兰微笑着说,“昨天我们的小猫真勇敢啊!你真的长大了!”
“我?”
“是啊!当我在窗边的时候,你竟然能想出赵强身上有枪,而且还勇敢地把枪夺了过来。后来,当王志抓你的时候,你还非常勇敢地反抗,你的表现真是太勇敢,太坚强了!”
“啊?昨天抓我的那个人是王志?”我虽然嘴上这么问,但看着纳兰眉飞色舞地夸我时的样子,再想想昨天发生的事,纳兰说得没错,我昨天的表现的确又勇敢又镇定,值得夸奖!我有点飘飘然起来。
“小猫,”纳兰拉着我的手,慢慢地说,“本来不想对你说的,可我怕要是不说清楚的话,你会更害怕……”
“纳兰,昨天的那个女鬼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志又怎么会变成了那个样子?”我急切地问。
“其实,”纳兰慢条斯理地说,“昨天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鬼,她是个死人!”
“啊?”
“没错,昨天,那群混蛋吊死了她,并且用绳子将她拖来拖去的。你还记得吗?昨天我们进书房的时候,赵强从后面进来说,说他在灯影下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其实就是那群坏人在窗外拽她,映在灯下被赵强看见的。然后他们把她用绳子吊在书房的窗子外,然后又用绳子控制,让她的尸体不断向窗上撞,由于天黑再加上紧张,我们都以为是一个‘女鬼’在向里撞呢。其实我在开枪以前早就发现这一点了,只是怕她撞进来以后,她身后的坏人也跟着进来,那才危险呢!所以我才拼命地阻拦。我之所以开枪,也是为了吓那些人,让他们知道我们手里有枪,不敢进来……”不知为什么,纳兰说这些的时候,眼帘一个劲地在颤抖,好像在拼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
“不对啊,我明明看见那个’女鬼’都把你抓出血了……”
“当时没有开灯,你又站在我的身后,没有看清楚,那是被碎玻璃划伤的,而不是被抓伤的。”
我愣了一下,“那……王志呢?他又是怎么回事?”
“想必你已经猜到了,那些人抓到了王志,拨去了他的指甲,我们听到的惨叫声,就是他发出来的……然后他们把他驱赶到书房前,不知用什么方法刺激他,他像疯了一样冲进屋子,见了谁都抓、都咬……但是他毕竟失血太多了,而且又很疼,所以他的力气很小,越来越小,连你都支吾不过,你就和他一直对抗着,直到陈四进来了,一拳把他打昏了……”
“我说他怎么头一歪 就不动了呢?原来陈四进来了,我都没看见。”
“那是因为你当时太紧张了。”
“那个时候你也过来了,你是怎么解决那个女鬼的?”
“那群坏人看见我有枪,也不敢轻易进来,再加上陈四进来了,他们也不敢多呆,就走了,把那具尸体留在了那里,不巧又被你看见了……”
我想起那具女尸挂在窗外的情景,激泠泠地打了个寒颤,“赵强呢?他怎么样了?”虽然昨天赵强的做法太卑鄙,但我还是希望他能逃离险境。
“为什么?”我吃了一惊,纳兰从陈四手中接过汤,一勺一勺地喂我,我机械地喝着。
陈四冷冷地说:“那个混蛋,白白浪费了我一颗子弹。”
我不再说话了,赵强的做法虽然有些卑鄙,但他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他的父母家人知道了不知该有多伤心。而且,他毕竟也是陈四的手下嘛,陈四也太狠了吧。
沉默了一会,陈四又开口了,“大哥,我看走眼了,找了个这样的败类,让嫂子受惊了,我对不起你!”
纳兰看着他,“陈四,你的确看走眼了!”
陈四黑黑的脸上现出了几分惭愧的表情,纳兰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却没有眼走眼,我当年没白栽培你!”
真没想到纳兰的几句话竟有那么大的效力,陈四的眼圈红了,嘴唇也有点哆嗦起来:“大哥,有你的这几句话,我陈四这辈子也就值了!想当年,你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
陈四这话也太夸张了吧?我正竖着耳朵听呢,没想到纳兰挥了挥手,截住了他的话,“陈四,你去打个电话问问,托运的行李都办好了吗?”
陈四一愣,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纳兰,陈四说你指挥千军万马,什么意思啊?”
纳兰笑了一下,“他随口胡说的,像他们这些在外面混的,虽然有些本事,却没什么文化,用个形容词也会用错!”
“哦,”我点了点头,“你小点声,陈四听到了会生气的。”
纳兰呵呵地笑了起来,“像他这种人啊,我夸他有文化,他才会生气呢!”
我笑了一下,姜汤在我的胃里据热辣辣地灼烧起来,一点点流淌到我全身的血液之中,使我的身上有了一点力气。
“小猫,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明天早上九点上飞机了。”纳兰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我几乎感觉到自己已经上了飞机,空姐们微笑说航行的提示,纳兰正在帮我系安全带,一边把口香糖塞到我口里,我甚至听到了飞机起飞前的轰鸣声,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别了,中国!别了,小鱼……”
“小猫,你在想什么呢?”纳兰似乎是看到了我脸上不合时宜的微笑,脸上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好笑神情。
“没有啊,我在想,我们的东西是不是都带全了?”我故意板起脸,作白日梦时的表情被人看穿了,真是让人恼火啊!
纳兰笑着扳起了我的脸,“好了,我的小乖乖,咱们的东西是不用你操心,我都打理好了……”
“大哥,我已经在新园叫了饭,我们现在过去吧!”陈四走了进来。
一提起吃饭,我不知怎么一下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景:王志扑在我身上,他还没有指甲的手上流下来的鲜血不断流到我的脸上,有些还滴到了我的嘴里,那种腥臭的味道似乎现在还留在我的嘴里……还那个在窗外飘着女鬼,前额瘪了下去,满脸是血,两只眼珠突了出来……我一阵恶心,几乎吐了出来。
“纳兰,我不想吃了,想到饭我就恶心……”我皱着眉头说。
“不行,”纳兰的声音虽然温柔,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你得多吃点,保存体力,要不上飞机时会吐的。”
“是啊,嫂子,你得多吃点,我就知道昨晚上你吓着了,所以请你们出去吃午饭,放松一下。”
我吃了一惊,“午饭?”
“你以为呢?你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一点!”纳兰站了起来,“这样吧,不管吃不吃,我们都一起过去,我们总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吧?那样太危险了!”
我们三人走出了房门,外面的空气凛冽而清新,厚厚的积雪映着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陈四拿钥匙打开了车,我刚要进去,纳兰一把拦住了我,伸头向车里望了望,用手挡住了我的眼睛,“小猫,不要看!”
我一惊,向后退了几步,“怎么?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早就料到了他们有这一手,”纳兰闷哼了一声,又转向我,“你不要看了,太恶心了!我们坐计程车过去!”
纳兰和陈四一左一右地把我夹在中间,三个人把脚下的雪踩得“咯吱咯吱”地响,我一边走,一边闷闷不乐地想:刚才纳兰在车里面看到了什么?是指甲?头发?骨头?甚至是眼睛?舌头?肠子?……我越想越恐怖,越想越恶心,却总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
陈四挥手叫了一辆计程车,“新园!”自己坐到了前面,纳兰扶着我坐到了后座上。
司机胖乎乎的,小小的眼睛,一脸春风和乐的样子,“哥儿们,想到新园去搓一顿?”
陈四暴喝了一声:“闭嘴,关你他妈的什么事?”
司机吓得一愣,低下头乖乖地开车。
到了饭店,是陈四请的客,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我是一点食欲也没有,不过我看纳兰和陈四也没有多少胃口。陈四喜欢吃辣的,要了一锅辣鱼,那红红的样子我怎么看都像是一锅血。纳兰给我夹了一块海参,我看见那黑乎乎的样子一阵犯恶心;服务员又端上了一碗燕窝粥,看到那粘乎乎的样子也让我难受……纳兰又一个劲的给我夹菜,劝我多吃,我只好勉强喝了几口汤。而他们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吃饭的样子倒好像向胃里填东西一样。
这些菜我一眼也不想多看,好容易撑到了他们俩都放下了筷子,陈四刚想说什么,纳兰向他使了个眼色,关切地问我,“小猫,你是不是没吃饱啊?”
我忙摇头,“不,不,不,我吃饱了……”
“你只喝了几口汤,怎么能说饱了呢?”纳兰笑了一下,“要不,我们上楼上吃点冰淇淋?”
我的眼前立刻出现了一排排花色各样、冷冰冰、甜而不腻的冰淇淋。我好久没吃了。想到这里,我的胃口似乎恢复了不少,“好啊,我们去吃冰淇淋!”
新园的顶层有一个很大的西餐厅,纳兰要了一桌子的冰淇淋,奶油的、巧克力的、香草的、芋头的、提子的、草莓的……我吃了个不亦乐乎,陈四在一旁看得呵呵直乐,我递了一盘给他,他像受到了侮辱一样避之不及,弄得我意兴阑珊。
陈四看了看表,“三点了,嫂子,要不我们带回去吃?”
我正塞了满嘴我最喜欢的奶油巧克力,含糊地问,“回去?”
纳兰在一边平静地说,“小猫,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我们今晚必须回去!”他的口气很坚决。
我愣住了。回去?回到那个阴雾重重、鬼影幢幢的家?一时间,好吃的冰淇淋、优美轻松的环境、美好的憧憬统统不见了,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双向我抓来的血手,还有那在窗外荡来荡去的女尸……
“为什么?为什么?”我冲着纳兰大喊起来,“你们明明知道家里有危险,有人要害我们,你们为什么还要回去?”
陈四似乎有点窘,他转了过头去。
“小猫,勇敢点,我们必须回去,”纳兰平静地说,“你要面对现实,你忘了吗?我们的手上有多少条人命?我们今晚要是去了别的地方,我们就全完了!”
“怎么会呢?”我急切地反驳他,“只要我们谁都不说,谁又会知道呢?”
“小猫,你忘了昨天晚上那些人吗?背后的主谋还没露面呢!他们会善罢干休吗?要是我们今天晚上去了别的地方,那些人肯定会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们,弄不好,所有的事情都要曝光,要是被公安知道了……”
“纳兰,我宁可被公安抓去,也不要再回那个鬼屋了!”
“小猫,”纳兰望着我,脸上流露出一种悲伤而凄凉的表情,“你理智一点好不好?你明知道昨天那些根本就不是鬼!只要他们是人,我们凭自己的力量就有可能战胜他们。只要我们能够熬得过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够在澳洲的大草原上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了,你想想,那会多美好,多快乐呀!而不是我和陈四蹲在监狱里,而你在外面继续遭人迫害。小猫,你想想吧,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都不应该放弃……”
我不再说话了,我知道纳兰说的是对的,我们别无出路,但是,一想到要回家,我简直是不想活了,死了也比回去活受罪好,我大声喊了起来,“天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呀?不过是为了一些钱吗?他们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呀?”
我的喊声引起了西餐厅里的注意,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我,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边看我一边嘟囔着,纳兰和陈四赶紧把我拉出去。
“小猫,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为什么不试着拯救自己呢?你要反抗,你要斗争啊,否则,你就是死路一条了。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勇敢一点吧。你昨天晚上表现得多好啊!从赵强手上夺枪,和王志打架……别的女孩子只要看了那种场面就会昏 过去的,可你当时表现得多镇定,多勇敢啊!我都忘了赵强的手上有枪!”
纳兰的话让我回忆起昨天晚上的场面,我麻利地从赵强的腰间解过枪,没命地和血淋淋的王志撕打,虽然心里涌起一阵恶心,但同时又有了一种兴奋和自豪感,怎么?那些人也不那么可怕嘛 !我都能打得过他们!尤其是听到纳兰说别的女孩子要昏过去了,我几乎有点乐陶陶的了,完全不顾纳兰其实有点夸大事实。
“有什么好昏的?我才不怕呢!”
“是啊,我都说了,差不多的女孩子遇到了那种场面都不如你呢!”
“嫂子昨天可真厉害!赵强和王志的力气都大得很呢!”连陈四那么厉害的人都夸我,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在纳兰和陈四的轮流吹捧下,我晕乎乎地回去了。远远地看到“香山别墅”已经不像原来那样温馨而可爱了。四周的白色小栅栏已经漆雕斑驳、疮夷满目了。院子里厚厚的积雪也没人打扫,被人踩得脏乎乎的,上面似乎还有点点血迹,一定是昨天赵强那些人留下来的,而纳兰和陈四还没处理干净,还好这里人迹罕至。秋千架上枯索的藤条蛇一般地缠绕上面,花树上面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凄凉地挥舞着手臂。别墅墙面上原本温馨可爱的砖红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枯槁的暗红色,就像是血干涸后的颜色。餐厅和书房的玻璃都被人砸碎了,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挖去眼珠的黑洞洞的眼窝……我的心里涌起一阵伤感:这是我的家吗?这是那个曾经带给我快乐、温馨与安抚的地方吗?它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陌生呢?……
“进去吧,小猫!”纳兰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用手轻轻拍了拍我肩膀,“不要难过了,到了澳洲,我们建一个更大更好的房子,好不好?”
我哽咽着点了点头。
进了别墅,许多窗子都已经碎了,纳兰怕出事不敢烧壁炉,又把电断掉了,整个别墅像冰窖一样。因为没有阳光的照射,似乎比外面还要冷。光洁的地面现在脏兮兮的,漂亮的钢琴也被划得斑斑驳驳的,楼梯上方的油画被溅满了鲜血,苏铁被人连根拨起,扔在一旁。歪歪斜斜的大吊灯晃晃悠悠的,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天啊,这间屋子还怎么住人?
纳兰把我带到卧室,“小猫,多穿点,把能穿的衣服都套在身上!”
在纳兰的强烈坚持下,我穿上了两套纳兰从国外带回来的保暖内衣,又套了一件皮马甲,外面又穿了一件毛衫,然后是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当我原本像竹竿一样的身材变成了一个圆圆滚滚的球时,纳兰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些笑容。
“你还笑得出来?”我委屈地说,“让我穿得这么难看!”
“你必须穿这么多,”纳兰严肃地说,“我们今晚住的地方会很冷,不多穿一些会受不了的。”
我愣了一下,“我们今晚要住哪里呀?”
纳兰环顾了一下四周,“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天渐渐地黑了,因为断了电,桌上放着一只应急灯,它只能照到屋子的一部分,剩下的那一部分鬼影幢幢,阴魄恍惚,我也不敢乱看。困为玻璃都碎了,外面的寒风一阵阵的灌进来,哪怕关紧了门也没用。虽然我穿了那么多衣服,也被冻得哆哆嗦嗦地直打战。
“小猫 ,别在那干坐着,起来活动活动不然会冻坏的。”纳兰一边和陈四在叮叮铛铛地钉木板,一面不忘回头嘱咐我两句。
“嗯……”我哆哆嗦嗦地应了一声,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卧室窗上的木板都钉死,用这些薄薄的木板阴挡那些坏人也未免太傻了吧?随便找一些工具都能将它们敲开的。
终于钉好了,把窗子封得死死的。陈四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把门的周围也钉上了钉子,封得死死的。
“像你们这样……”我担心地说,“能挡住坏人吗?”
陈四也望着纳兰,看来他所了解的,并不比我多多少。
纳兰微微一笑,“陈四,你去把床头的木板揭开。”
床头的木板是封死的,陈四用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掀开。
“是不是有一个金属制的按钮?”纳兰慢悠悠地问。
“是啊,大哥!”
我凑过头去一看,不由得心惊胆战:这床头的布置、这按钮的形状、颜色,怎么会和“兰陵花园”里的一模一样?想起那天的场景,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慢慢升上来。
“按一下!”纳兰斩钉截铁地命令。
陈四毫不犹豫地按了一下,“轰隆隆………………”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床头的一块墙面慢慢向一边拉去,露出了一个秘室,里面黑洞洞的,隐约可以看见几节楼梯。
“啊………………”我和陈四同时叫了一声,所不同地是,陈四叫是因为惊讶,而我叫是因为这一切的场面和“兰陵花园”里的真是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巧合?
“纳兰!”我惊叫着,“我见过………………”
纳兰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上来掩住了我的嘴,“不要说了,过来!”
纳兰用手用力掰着秘室的门锁,展示给陈四看,“怎么样?这可是请荷兰的工匠制作的最精致的锁。一旦在里面锁死了,外面是如何也打不开的!而且在外面没有锁眼,任何也别想在上面搞什么花样!”
我看了一眼那黄色的门锁,似乎比“兰陵花园”里的那把更精致些。我有些安下心来了,或许,一切都只是巧合吧?
陈四看着那门锁,两眼放光,不住地“啧啧”称赞,“比银行保险柜的还好!”
纳兰一边带着我和陈四向下走,一边摸着墙壁说:“你们看看,这墙壁多结实,用炸药都炸不开,而且一丝缝隙也没有,那些毒气呀,水呀什么的,根本都别想灌进来!”
“那会不会憋死人啊?”陈四担心地问。
纳兰“哼”了一声,“放心吧,我是指在这屋子里面一丝缝隙也没有,这秘室在室外还有一道门,并且有特制的气孔,有专门输氧的地方!”
陈四大喜过望:“我说大哥一定有办法嘛!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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