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明朝好女婿-第7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便问他:你知道饭是怎样来的?回答说:不知道。我说:凡是播种、收获的农事都很艰难辛苦,全靠农民努力务农,不去占用他们劳作的时间,才常有这样的饭吃……”
解说的正是《贞观政要》,苏木忙闭上嘴巴。
太子却笑道:“子乔,我们聊我们的。王师傅也就是个摆设,每次上课都是照本宣科,不用理睬他的。”
苏木却摇摇头:“且听听,我对王大人的学问那是非常佩服的,机会难得,自然要好生请教,还请储君理解。”
朱厚照连声道:“没劲,没劲,王师傅的课真的没有什么意思啊!你想听,随便。”
他对苏木又爱又敬,对他来说,苏木同自己的关系既是兄弟又是师长。既然苏木想听课,朱厚照也是无奈,就从袖子里抽出一叠稿子看起来。
太子能够安静下来自然最好不过,名师难得,严格说来,这还是苏木穿越到明朝之后第一次听当世一流大师的课,心中难免雀跃。
从前的韶泰和吴小姐虽然不错,可终究算不得一流,同王鏊这种真正的大师比起来,差距还是非常明显的。
真若类比,韶、吴二人不过是二本教授的水准。而王大人应该算是北大、清华的博士生导师吧。
如今的苏木没有科举压力,加上对国学又有浓厚的兴趣,倒是有心在学问上好好磨练,当下就凝神听去。
可这一听,心中却是大为失望。
王大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课也上的潦草,不过是读一段原文,然后翻译一段。
念着念着,老先生的头就埋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声音也是含糊不清,也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在假寐。
“这就是太子师!”苏木目瞪口呆。
正在这个时候,太子突然一拍桌子:“这一段却是有趣,子乔你的小说儿写得真不错。以前我看这书的时候还心中厌烦,可今日闲着无聊,读了几页,却看入了巷。”
这一声叫,惊醒了,上座的王鏊。
王大人身子一颤,睁开红彤彤的眼睛看了太子和苏木一眼,又将眼皮耷拉下去,喃喃念道:“贞观元年,封中书令房玄龄为邗国公,兵部尚书杜如晦为蔡国公,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为齐国公,并为第一等,食邑实封一千三百户。皇从父淮安王神通上言曰……”
然后又恢复成先前那泥塑木雕的模样。
太子凑到苏木面前:“你看这一段,王凤姐弄权铁槛寺。这女人好生了得,有心计有手段,如果是男儿身,定然会有一番成就。我读你这书,最最喜欢的就是凤姐。”
太子一脸的神往:“如果我将来的太子妃子也有这般能干,我岂不少了许多麻烦。娶妻当娶王熙凤啊!”
苏木吃了一惊,定睛看去,却正是自己所抄的《红楼梦》:“原来是这书,你什么时候拿到手上的?快还给我!”
朱厚照得意地挥舞着稿子道:“就是你中举人那天被人赶出家门,投奔到西苑啊。第二日本少爷起了个大早,就看到你那未来的浑家正在院子里读你的手稿,我以前在你那里也看到过的呀,上次也没看完。虽然觉得你那本书很是无趣,可那故事儿却被我给记住了。那院子里的宝玉、宝钗们就好象是活过来了,不看完,竟然有些让人牵肠挂肚。所以,就顺便借来看几天,等看完就还你。”
“什么未来的浑家?”
“就是吴小姐啊,那女子长得一般,不过人却不错。”
正说着,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劈头就将稿子抢了过去。
苏木和太子同时抬头看去,正是王螯一脸铁青地站在二人面前,一双眼睛亮得怕人,满满地全是痛惜和愤恨,再不似先前那般老迈昏庸模样。
两人同时吓了一大跳。
朱厚照:“王师傅好生厉害,竟然悄无声息地就摸到,我和苏木这两个绝世大高手身前,还抢了我的东西!”
鼓掌。
苏木心中却是一沉:这事糟糕了!
佛爷也有火,任谁一个做老师的正在讲台上说得口吐白沫,学生却在下面看课外读物,都不能忍。
不过,王鳌却没有说这事。反铁青着脸喝道:“储君,臣方才正在讲《贞观政要》。太宗虚心纳谏,这才开贞观盛世,成为一代明君。可惜,到高宗时,皇帝因为宠信武后,这才使得牝鸡司晨,唐朝几乎因此而亡。唐高宗也非昏庸之辈,只不过也是看重武后机敏干练存了个偷懒的心思,这才使得后宫坐大,敢于朝政。太子刚才所说的话,那可是要王国灭种的!”
说到这里,王大人一脸的痛心疾首:“自来后宫干政乃是大忌,储君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胡话?”
太子却撇了撇嘴,一把从王鳌手头抢过稿子扔到一边,然后将他抱起来,又按回主座:“王大人你还是继续睡觉吧!不就是看本书儿,至于弄得怎么严重吗?我说大人啊,这事我也就随便说说,玩笑话,你别当真。”
“胡闹,胡闹,君无戏言,君无戏言!”王大人一把年纪,怎么挣脱得了,气得不住喘息。
碰到这种顽劣的储君,老王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苏木忍不住摆头一笑,王大人要上纲上线。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了,却要顶天。对付他这种迂夫子,还真得靠朱厚照这个二货出面插科打诨。
看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想到这里,苏木心中一松。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外面有人来报:“司礼监首席秉笔徐公公来了!”
对于这个徐公公,这阵子苏木也听刘瑾说过很多次。此人虽然在司礼监排名第二,可因为直接执掌东厂,又手握批红之笔,权势却在六宫内侍中坐头把交椅。
说起来,上次苏木给胡顺当参谋,从东厂手头将甜水胡同那个钱袋子夺回来不说,还上东厂在皇帝面前大大地丢了一次脸。
无论怎么看,苏木同徐灿徐公公都算是结上仇了。
“也不知道徐灿是否已经将那晚之事查得清楚……不过,以东厂探子的能力,相必这徐灿已经知道我苏木这个人了吧?”
就看到一个中年太监走进屋里,后面还跟着两个耀武扬威的东厂番子。
还没等苏木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徐公公就一伸手,竟然将那叠《红楼梦》草稿抓了去,顺手放进怀里。
苏木心中一凛,感觉到一丝不好。
第267章 以他的功劳,封侯都不奇怪
忙碌了这几日,司礼监和内阁总算在西苑各自找了间院子,将值房设置停当。
此刻,在内阁值房中,三大阁老竟然难得地聚在一起。
处置完手头的政务之后,各自端了一杯茶水闲聊起来。
弘治朝三阁老,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
真论起口才来,大家都是两榜进士出身,点翰林,领部院,入内阁。无论是练达人情还是引经据典,谁也不比谁弱上一分。
只不过,谢迁这人口快,话多,这才得了个侃侃的评语。
今日的他显得很是兴奋,一坐下就说个不停:“健公,这地方不错呀,宽大不说,风景也极佳。有山有水,有树有花。俗话说,大隐于朝,在这里做事,直如隐居山林一般。不像在皇城里那么窄敝,做事累了,想散个步,都走不开。现在可好,人家一个大敞间,外面又如此宽广。健公,等下咱们去潭边,来一个独钓寒江雪如何?”
谢迁喝了一口水,继续笑道:“说起来,堂堂内阁,除我们三人,还有二十来个书办、行走,就挤在皇城中一个小小的院子里,真真叫人透不过气来。这还是人少的时候,你我等三人各领两部,碰到人多的时候,内阁一人领导一部,六个阁臣,还不挤死?真说起来,还比不上顺天府衙门宽敞自在。”
内阁首辅刘健却沉着脸:“我等身为阁臣,心中只有这社稷江山。至于在哪里处置政务,不一样是为国家为陛下效劳,刘健却不讲究这些。”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很是扫兴,可大家都是相处了十多年的老人,彼此的性子都已经摸得熟了。谢迁也不在意,继续问道:“健公,这次在西苑设下值房,看陛下的意思,也会在此长居。咱们以后是不是上完早朝之后,就直接过这里来,皇城那边也不用去了?”
“一个值房而已。”刘健哼了一声:“陛下也不过在这里短居数月而已,这地方是不错,可名不正言不顺,依旧去皇城处置公务。至于这里,我等三人轮流值守就是了。”
“只怕以后咱们都要长住在此,皇城那边却不用去了。”一边,另外一个内阁辅臣李东阳却皱着眉头说:“至少在这一两年如此,健公,谢公,其实,可是将皇城内阁那边的事务前一步搬到这边来的。”
“怎么说?”内阁首辅刘健知道李东阳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种话,内阁大搬迁影响甚大,又是人又是物,还有下公文照会各部和通政司。
李东阳这么一说,谢迁也留了神,将目光落到李大学士身上。
李东阳将茶杯放下,拿起一柄扇子,压低声音道:“健公、谢公,难道你们没看出来陛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谢迁道:“没看出来呀,太医院不是说天子龙体已经大好。他们下的方子我也看过,都是些益精补气的寻常药物,不外小柴胡、枸杞、党参之类。如果陛下身子不成,怎么可能下这种无关紧要的补药……这,不好!”
谢迁脸突然苍白起来,骇然看了刘健一眼,又落到李东阳脸上。
李东阳淡淡地说:“国子监的文章,太医院的药方。”
“没错,国子监的文章,太医院的药房,那是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刘健霍一声站起来:“正因为陛下的龙体恶化了,太医才不敢乱下药,只能下些寻常补药维持,不出错为上。所谓病在腠理,不治将恐深;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
两点泪光从他眼眶里泛出来。
谢迁也呆住了:“怎么这样,怎么这样了?”
刘健一咬牙:“李阁老,你怎么看,有话直说。”
李东阳:“陛下龙体不好,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大明朝的江山,放心不下太子。陛下这次搬到西苑,是想抽出时间教导太子,交代……”后事二字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所以,健公,谢公,今后一两年之内,我朝的政务中心要转到西苑,教导太子,乃是一切的重中之重,其他一切都要放到一边,还是早些准备吧!我等身为太子师,搬进西苑,不正好每日督促太子读书?”
刘健:“的确是,储君年幼,行事荒唐,为大明江山计,却不能轻易放松。”
然后,屋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大约是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谢公,你不是约我钓鱼吗,等会儿就去。”
为了缓和气氛,大学士中李公谋的李东阳哗一声打开折扇,上面是一朵鲜艳的牡丹,落款处正写着徐熙二字。
可那花儿相比起大得竟然的庭院中那一丛怒放的腊梅,却失之艳俗。
雪花无声地落下来,幽幽香气袭来,沁人心脾。
地上已经积了雪,白茫茫一片。
内阁的书办们知道阁楼都是雅人,喜欢看这种景儿,都没有清扫,将这一片洁白留在地上,与枝头的腊梅花相映成辉。
可惜,这片美景却被一到踉跄的人影给踏破了,院子里留下一串乱糟糟的脚印。
一个官员又羞又恼地冲了进来:“我要见阁老,我要见阁老!”
来的人可是内阁的熟客杨廷和。
原来,杨大人在侍读的时候受了苏木的气,急怒攻心,就跑内阁来找三个阁臣说理。
却见他衣冠散乱,胸前又满是墨汁,显得异常狼狈。
谢迁站起身来,一把扶住他,笑道:“介夫,你怎么弄成这样?”
见此情形,刘健和李东阳也很吃惊,同是问:“杨大人,你不是在陪储君读书吗,怎么过来了?”
屋中烧了暖气,进屋之中,杨廷和帽子上的雪就融化了,湿漉漉地滴下来:“国家要出奸佞了,国家要出奸佞了!”
谢迁又好气又好笑:“介夫说得好怕人,做下说说,究竟谁是奸佞?”
杨廷和恼怒地坐下了:“自然是苏木那个奸佞!”
“苏木。”三个阁老互相看了一眼,对于此人,他们最近也听皇帝说过,也看过他的文章和诗词,心中都有些佩服他的才华。
尤其是刘健,自从知道太子在自己课堂上之所以能够对答入流,并将圣人经典吃透之后,更是对苏木这人大生好感。
“对,就是他,苏木小人,攀附东宫以求佞进。他不过是一个举人出身,居然就能做太子侍读,荒谬,荒谬!”杨廷和恼怒地将今日一事同三人说得详细,只隐过自己同苏木动手一节。
倒不是觉得打架又什么不对,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可若是吃了败仗,却比较丢脸。
“原来这样?”刘健皱起了眉头,好象在想着什么。
谢迁话多,道:“杨大人,我的杨大人啊,你消消气。苏木陪储君读书一事,我等都已经知道了。毕竟,太子学业才是我大明朝头等要事。他进西苑,可是陛下钦准了的。西苑不是大内禁中,他自可自由出入的。”
“可是苏木没有品级?”杨廷和见阁楼们不以为然,急了眼。
“不需要品级吧。”谢迁笑着指了指外面的几个书办:“别说东公,就说咱们内阁机要之地吧,不也有几十个行走,不算逾制。”
杨廷和大怒:“不错,东宫行走是可自由出入西苑,可太子侍读,得是翰林院出身。这是礼法,乱不得,如果三个阁楼这里说不通,我要求觐见陛下。”
杨廷和用大帽子压人,谢迁自然不好说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李东阳却是一笑:“子介这话说错了。”
杨廷和:“错在哪里?”
“错在拘泥不化!”
“什么,杨廷和不服。”杨廷和冷笑起来。
李东阳轻轻挥着扇子,道:“在座诸君都是读书人出身,对于读书一事自然清楚。李东阳也算是大族子弟出身,家资豪富,在地方上也是豪门望族,自小家中就请了名师指导学业。按说,一个老师一个学生的教学手段最好不过。可家里还是正中其事地办了个学堂,收了不少本族和外族的子弟入学。主要是因为人少年时,心性不定,任何事物新鲜几日就烦了。读书也是如此,刚开始倒也能沉下心去读。可过得几日,却就被其他东西给吸引过去了。”
他停了一下:“如果与其他同窗在一起,彼此相互促进,这书读起来也不那么枯燥,甚至存了竞争之心,学业自大进。”
刘、谢二人都同时点点头。
李东阳又道:“太子不爱读书,大家可都是知道的。可说来也怪,自然于苏木在一起,储君竟然知道上进,前几次考较的成绩,健公你们可都是知道的。现在别的且不说了,只要有谁能够让太子收起顽童心性去读我儒家典籍,就算是为我大明朝立下不世之功。以苏木的功劳,别说是陪太子读书,就算是封侯也无不可。”
“什么,荒谬,荒谬!”杨廷和瞠目结舌。
刘健和谢迁也疑惑地看着李东阳。
李东阳“哗啦”一声收起扇子:“太子今年十五了吧?”
谢迁:“虚岁十六。”
“要成人了。”李东阳深重地叹息一声:“若是寻常人家的子弟,等上几年,开慧了,成熟稳重了就好。可我大明朝……却等不起啊!”
刚开始的时候,刘谢二人即便对杨廷和所说,苏木不该给太子做侍读一事不以为然,可还是觉得李东阳所说苏木的功劳可以封侯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如果这样就能封侯,岂不是儿戏?
可等听到他说“我大明朝等不起”是,两个阁老这人霍然变色。
是啊,刚才我们不是正谈起皇帝的身体吗?
如果所猜测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就说明,天子龙体已经到了彻底崩溃边沿,药石无效,就连太医院也不敢轻易下药。免得药性一猛,皇帝支撑不住大行。
如果真是那样,太医院的太医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太医们都是心知独明地只下些无关紧要的药,只要吃不死人就好。
这群人都猴儿精着呢!
以这种情形推断,只怕皇帝撑不了两年。到时候,新君继位,以太子不喜欢读书的荒唐的性子,一旦登基,这国政不知道要糜烂成什么样子。
现在,只要有人能够让太子读书上进,那就是为国家培养合格的明君,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苏木真称得上是如今大明朝的第一功臣。
不过是做在储君身边听课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太子肯听师傅们讲课,其他都无所谓。
这个杨学士竟然因为名分一事来闹,未免吹毛求疵,不知轻重。
当然,不知者不罪。
天子龙体乃是大明朝一等一的机密,自不好同他明说。
“什么等不起,怎么就等不起?”杨廷和还是不服:“李阁老这话说得糊涂。”
他还要闹下去,刘健却猛地抬头看过来:“都别说了,杨大人,此事就此打住!”
“什么?”
刘健凛然道:“以后再不可提起此事,咱们做臣子的,站住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糊涂,糊涂!”杨廷和一顿脚:“既然阁老们不肯插手,我要求觐见陛下。”
说完,就一拂袖,大步走了出去。
等到杨廷和出门,刘健突然落下泪来,哽咽道:“陛下,陛下啊……太子年幼,我大明朝,我大明朝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谢迁和李东阳也是满面泪光。
须臾,刘健这才抹了抹脸,厉声道:“谢公,李公,事关我大明朝的将来,陛下龙体一事马虎不得,立即将太医院的太医叫来,好生盘问。”
“不可。”李东阳摇了摇头,“健公,不可!”
“怎么说?”
“马上要过年了,各地藩王都要进京过年。天子身子无恙自然最好不过,否则……内阁叫太医院问话,落到有心人眼里……”
“对对对,这事只能镇之以静!”谢迁忙不迭地说。
刘健点点头:“我却是急躁了!”
一时间,屋中安静下来。
外面的雪还在不紧不慢地落着。
第268章 你所不知道的敌人
见徐灿徐公公一伸手就将《红楼梦》的草稿抢了过去,苏木顿时感觉到一丝不妙。
他沉声道:“干什么?稿子还我。”
这个时候,苏木这才将徐灿的模样看清楚。
这人大约三十到四十之间,太监阴阳不调,同普通人的生理不太一样,也吃不准他的具体年纪。
这个徐公公白面无须,五官生得十分的秀气,柳叶眉,丹凤眼,如果换上女装,活脱脱一个美女。
苏木心中一凛:太娘了,实在是太娘了!
朱厚照见苏木面色一沉,笑道:“原来是徐公公,却不知道你过来做什么。这稿子是我借苏木的,你快还给我。”
“回太子爷的话,万岁有旨给储君,说瀛台那边的宫室已经准备好了,叫从今日起就搬过去住。”徐灿却不理睬苏木,朝太子一拱手,笑靥如花:“太子爷,奴婢嗜好读书,也不择,只要上面有字儿的,都想瞅上一眼。这宫中也实在是烦闷了些,规矩又大,除了经史子义,却找不到一本闲书儿。外间的话本奴婢也都看过,最近京城又禁演义小说,已经许久没看过新书。今日得了这个机会,却不肯放过。”
他虽然同朱厚照说话,可眼角余光却落到苏木身上:果然一表人才,此人这几日名震京,才学又出众。如果又抱上了太子这条粗大腿,未来的前程当不可限量。本来,文官和我们内侍乃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苏木却同刘瑾等人勾搭在一起,前几日听人说还得了刘太监的金子。哼,将来若那刘瑾得了势,你们内外联络,只怕不好对付。
刘瑾本是个夯货,见小利而忘义,不足为虑,若要收拾他,我徐灿有的是机会。
不过,你苏子乔才华出众,若是将来给刘瑾任出一个主意,却是麻烦。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将来你们这些新人得了势,还有我这个老人的活路吗?
恩,今日却是一个好机会,苏木,只有对不起了。
……
历来皇宫就是世界上最最复杂,最最盛产阴谋诡计之地。
徐灿从小生长在皇宫里面,对于这一套早已经熟练。否则他也不会在十几年中由一个小小的内书堂学童成长为东厂厂公,司礼监的二把手。
在他看来,所谓的手段不过是见招拆招,被动应对,终归落了下乘。未雨绸缪,不动声色地剪除所有的挑战者,才是大智慧。
这些年来,但凡宫中有心智出众的太监刚一冒头,都被他不动声色地扼杀在萌芽里。
所谓人才,顺天时,得地利,拥有人和,有一个合适的舞台才有上位的机会。如果一开始就不给你表演的机会,就算是你智比良平,也只能徒呼奈何。
就这样,因为没有任何挑战者,徐灿在宫中的宦途走得很顺。又因为他为人低调,等到暂他进司礼监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有些懵懂:这个姓徐的究竟是什么人啊,又做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老实说,作为弘治皇帝的贴身太监,没有人比徐灿更清楚皇帝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是病入膏肓,神仙也救不了。
搞不好,皇帝能够挨过这个冬天都难说。
这个时候,徐灿这才愕然发现自己究竟是算错了一步———没有和太子建立起特殊的关系,而做太监的都是皇帝家奴,生死荣辱可都是细微在君王的喜好上面。皇帝说你好,你就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如果他厌恶你了,即便你是司礼监掌印,说拿下也就拿下了。
当初因为太子年纪还小,加上又是个顽劣之热闹,徐灿也没办法同他搭上线,想的是等储君再成熟点再说不迟。
可皇帝这一病,却让他感觉到时间的紧迫。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想整刘瑾,也方便安插自己人手到太子身边的缘故。
如今,想来刘瑾已经警觉,一旦皇帝大行,这个刘瑾随新君鸡犬升天,又有苏木这个强援给他出主意,只怕我徐灿就有大麻烦。
落毛孔雀不如鸡,这些年徐公公整过不少人,如果真失势,那惨状……
徐灿想起这可怕的前景,就不寒而栗。
暗想:太子年幼,不难哄骗。不过,得先将他身边的人换光才行。
……
太子却不知道在一刹间徐灿起了歹毒的念头,不住摇头:“不成,不成,这稿子也就是苏木写着玩的,都还没写完,等将来成书以后再说吧。”
大约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苏木感觉这个徐灿不是好人。上次厂卫恶斗,他居中策划,无形中已经同徐公公是敌非友,弄不好这人已经查明了他的底细。他一进门就将稿子抢了去,会有好事吗?
苏木微一拱手:“徐公公,还请将稿子还给在下?”
“哦,还给你,却没有这个道理?”徐灿好象这才发现苏木一样,转过头来,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苏木你此言差也,这稿子是你借给太子爷的,我就算要还,也该先还给储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苏木有些无语。
太子哈一声:“是这个道理,徐公公,快将稿子还我。”
徐灿:“储君,虽说是稿子,但苏子乔偌大名气,又被人称之为诗坛圣手。他的作品自然是好看的,不过……”
“不过什么?”朱厚照好奇地问。
徐灿眼睛里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讽刺:“不过,苏子乔以诗词名动京城,一提起他,别人总会想起那句‘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可是,诗词作得好的,小说未必就写得好看。小说演义这种东西,并不是你文笔优美流畅就能打动人心,还得会编故事才行。太子不肯借稿,可是觉得苏木这书写得不好看。呵呵,是啊,苏子乔名声正盛,若在小说话本上自曝其短,反对他名声有损。”
说着就装强做势要去掏藏在怀里的稿子。
苏木见他要还稿子,松了一口气,正要去接。
朱厚照却一伸手将他按住,喝道:“子乔的故事自然是好看的,徐公公你别瞧不起人。他的故事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可一看却看进去了,书里面的人儿就如同活过来一样。我也读过几本话本书儿,像他这么写故事的却从来没见过。徐公公,你也别小看人,这书你还真得看。没看过,你说这些做什么。相信本殿,这书最适合你看了,哼哼……”
苏木在太子心目中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徐灿竟然怀疑他的书不好看,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一席话说完,朱厚照气愤得一张脸涨成红色。
“好好,谨遵太子教。”徐灿顺势将稿子又放回怀里:“既然太子有教令,奴婢就好好地看,仔细地看。”
说完,一弯腰,慢慢地退了出去。
苏木:“这,哎,我的稿子……”
可那徐公公已经走得没了影子。
苏木有点发呆,总觉得这事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太子还在身边气愤地叫道:“徐灿,少瞧不起人,今次就叫你看看子乔的书写得如何,叫你知道相比之下,外面的话本演义都是垃圾。”
主座上,王鳌还在气呼呼地喘着粗气:“上课了,上课了!”
苏木和朱厚照这才停止聊天,继续听课。
堂堂大学问家的课实在枯燥,差点将苏木听得睡了过去。不过,一个人讲课有一个人的风格。王鳌实在不是一个好老师,但太子的其他几个师傅应该不会这样,否则,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耽误了储君的学业,师傅们可吃罪不起。
太子的老师一般都是由内阁辅臣和翰林院的侍讲学士担任,这些人都是一榜进士出身,一等一的大家。
苏木倒有些向往了。
又听了大约一个时辰的课,王大人那让人昏昏欲睡的讲解这才结束,收拾了书本,背着手气哼哼地走了。
朱厚照欢呼一声:“可算下课了,子乔,走,咱们回去搬东西……不,先杀一盘兵棋推演过过瘾。”
苏木:“这棋虽然是我发明的,但我却不善此道。”
“管他呢,只要有人陪本殿就好,反正这天底下,若论起兵法,也没有人能强过本殿。”朱厚照有些狂妄和自得。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满带寒霜的太监飞快地跑过来:“太子。”
“倒霉,一定是父皇叫我过去!”朱厚照一脸的晦气:“这下可玩不成了。”
那太监朝太子一施礼:“殿下,万岁爷传苏木进见。”
“叫苏木,不是叫我吗?”朱厚照大为惊讶。
“正是。”那太监又行了一个礼,然后小声道:“太子,看万岁爷的脸色很不好看,刚才还在殿里摔了东西。苏先生这次觐见,得仔细些。”
这太监不是徐灿的人,有意讨好太子和苏木这个太子系未来的新贵。
“啊,摔东西了,为什么?我也去!”
苏木心中一沉,隐约感觉到皇帝这次发怒肯定和刚才徐灿有关。再说,自己身份卑微,根本就没有资格面圣。
第269章 危急关头
苏木却不知道徐灿因为他与太子关系密切,已经将自己当成敌人了,也低估了皇宫之中权利之争的残酷。
“太子,既然陛下有诏,臣还是自己去吧。”
朱厚照本是个小孩子,而且,同世界上所有的孩子一样,都有些怵自己的父亲:“好,那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