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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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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也明白,等考完再说,反正离春闱还有几个月,苏先生你又不可能马上入仕的。”
胡进学也叫道:“子乔,你就帮帮叔吧!”
胡顺瞪了胡进学一眼:“什么子乔,要叫苏先生,没规矩。”
“苏……先……”胡进学还是有些不习惯。
苏木摇头:“真没兴趣,胡老爷,你请回吧!”
胡顺:“一个月一百两,中不?”
“什么?”苏木没听清楚。
胡顺:“一个月一百两银子的薪俸。”
“啊!”一声低不可闻的惊呼从西屋传来,竟然是吴小姐。
苏木听得清楚,可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吴小姐的惊呼声中带着一丝欢喜。
这让他有些想不明白。
第147章 这是在耍赖吧
“一百两。”这个数字让苏木抽了一口冷气,不得不承认胡顺的手笔实在是他。
在没有穿越到明朝之前,苏木对白银的价值并没有直观的认识。在他看来武侠小说里的少侠们在酒楼吃饭,随手就扔出去几百两银子,还不带找补,便以为一两银子也就一块钱的概念。
真到了这里,才知道,这玩意儿一两起码值一千块钱。
胡顺区区一个锦衣卫副千户,竟然给自己开出每月十万块钱的高薪,这可是后世上市公司高官的待遇。
其实,这个收入在明朝的幕僚中也是顶级。
苏木以前在看二月河小说《雍正大帝》时,上面有过这么一段记载。帝师邬师道因为身有残疾,不能做官。雍正就让他去给河南总督田文镜做幕僚,并定下了每年一千多两的薪水,为的就是给这个从龙功臣一个补偿,让手下的大臣们把他给养起来。
田文镜不知道邬师道的身份,加上又是个清官,每年掏这么多银子出去,有些吃不消,写折子抱怨。
考虑到田总督也没多少钱,河南相对来说又是经济欠发达地区,雍正就又让邬先生给两江总督李卫做幕僚。
明清本是一体,相比之下,经济还要落后许多。就现在的明朝来看,一千二百两银子的薪水,也只有一省的巡抚才开得出来。
当然,督抚的幕僚油水极大,除了这一千多两工资,随便伸伸手,一年下来,弄个一万两也是有可能。
苏木就想不明白了,胡顺一个小小的副千户,凭什么给自己开这么高的工资。可见,锦衣卫的灰色收入定然不小,老胡在保定做了几个月千户,也得了不少好处。
苏木以前在保定赚的那几千两银子早就因为《西游记》一案被东厂给抄了,如今,全副身家加起来不到一百两,正穷得紧。
听胡顺这么说,他说不动心也是假话,顿时有些犹豫起来。
“对对对,就是一百两,苏先生啊,这还是基本的薪酬,四时三节,另有心意。”胡顺一脸热切地看着苏木。
他昨天在接到任命书之后,连夜掏出了一大笔银子,走了几个门子,已经打听得真切,南城千户所的千户一直都空缺着,就几个千户各自为政,如果干得好,未必不能朝上升一升。而且,那一代本是京城的商业区,只要他愿意,动动脑筋,每年光收保护废就能吃得脑满肠肥。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在官场钻营的才能。而且,又树了高原那么一个大敌,未来肯定要面临许多危险,急需一个智囊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
不过,他一个小小的武官,自然请不到什么大才子。想了想,也只认识苏木这么一个人才,对于他的智慧,他有着偏执的信心,就不惜抹下这张脸不要求到苏木门上来,也不顾辈分,一口一个“苏先生”喊得亲热。
不得不说,胡顺此刻已经彻底在自己面前服了软,苏木对他的满腔怨气已经彻底消了下去。
财帛动人心,苏木也有些意动。
更何况,旁边的胡进学也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
但转念一想,还有二十来天就是乡试,自己确实脱不开身。而且,这个胡顺也不知道是是不没有积攒人品,什么麻烦事都能碰到,将来说不准还有什么麻烦事找上门来,得了他的钱,就不得不替人分忧,实在太烦。
还是不同他打交道的好,这人实在信不过啊!
“胡千户,很抱歉,这事我不能答应,你还是回去吧!”苏木拿点了主意,轻轻一笑,回答说。
他也想好了,胡顺一大早就找上门来,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请自己过去帮忙。这么回绝了,他肯定会纠缠不休的,实在不行,就闭口不言,来个置之不理。大不了等小蝶回来,让那脾气火暴的丫头提起大笤帚赶人就是。
却不想,那胡顺却好象已经预料到苏木会拒绝自己一样。也不生气,反笑眯眯地朝苏木一拱手:“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讲究的你情我愿,胡顺也不好强求。这样,我先告辞,苏先生你先考虑几日。”
“这……就不用考虑了吧?”苏木倒有些意外。
“不用考虑,不用考虑。”胡顺难得地没有废话,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苏木:“等等,把银子拿走吧!”
胡顺二人走得极快,转眼就看不到人影,远远地传来他的的声音:“一点见面礼,算不得什么,就算苏先生你不答应,也请收下。”
苏木忙提起包袱追出去,却哪里找得到人。
他无奈地摆了摆头,也不去追,反正,他们住哪里,自己是知道的,到时候还过去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实在不行,就直接找到他所在的百户所就是了。
过不了片刻,小蝶回来了,听苏木说起这事,连连说是。又道,这胡家的就没一个好人,奸猾得紧,能不打交代最好,这钱是该还回去,谁稀罕他们的臭钱。且不说少爷马上就要中举人,到时候有的是人巴巴儿的赶上门来送宅子送地。就我家少爷的本事,要想赚钱还不简单。
“送房子送地,那得呆在老家,别人贪我有功名,可是免除一切徭役赋税,这才会来附庸,这里是京城,谁认识我苏木呀!”苏木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北屋,这吴老举人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老举人和苏木有师生情分,也不好腹诽。
至于小得所说,以自己的本事,将来要想赚钱还不容易云云,苏木深以为然。
在小天井里读了一天书,将今日的功课作完,苏木突然觉得奇怪,这个朱寿怎么没来?
不来才好,倒是难得清静了一日。到下午时分,收了文房四宝,苏木就雇了一顶轿子,赶去胡顺做住的客栈,想把银子还回去。
等到了客栈,一问,伙计回答说胡老爷已经退了房,至于搬去哪里,却不知道。
伙计已经知道客栈里住的是一个锦衣卫副千户,神色中满是畏惧,和苏木说话是也畏畏缩缩,苏木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只得无奈地回家去了。
“这就没办法了,只能赶到甜水胡同百户所去了,明天就去。”
第二天,朱寿还是没来,苏木心中更是快活:这小子在这里成天读书写字,终于烦了。没有这熊孩子在旁边捣蛋,天空多么晴朗,空气多么新鲜。
这次,他没等到下午,一大早就出门,问了方向,直杀甜水胡同。
这一片本苏木刚进京城时来过,林家书坊的院子就在这里。甜水胡同虽然名字上有胡同二字,却是一条大街。据赶车的伙计说,这里最早的时候有一股泉水,味道甘甜。因为生活方便,百姓就聚集在这里,一百多年来,就形成了一个很繁华的商业区。
所以,这里的千户所乃是锦衣卫生最紧要的辖区之一。
而甜水胡同的百户所旁边,又都是青楼酒肆,进进出出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腰缠千金的商贾。
听车夫这么说,苏木放眼望去,却见满街的鲜衣怒马,往来的不是浑身绫罗的富贵之人,就是青衫方巾的儒士,繁华得令人发指。
“这才是天下一等一大都会的气象啊,却不知那甜水胡同百户所又是什么光景?难怪胡顺肯出一百两银子一个月请我,这地方本就是销金窟,一百两银子,也只能和高级歌女喝杯茶,听一首曲儿。每家青楼楚馆,一个月光孝敬给百户所的保护费,怎么着也有上百两吧。这么多家,加一起,想不发财都难。”
苏木不觉感慨,赶车的把势是个话痨,刚才走了一路,他已经打听得清楚。甜水胡同百户所其实不止一百个人,除了百户,还两个总旗子,四个小旗,其他诸如力士什么的,加一起一百三四十人,规模不小。
本以为这百户所应该不小,可到了地头,抬头看去,却是一个不显眼的院子,门也小,位于一条偏僻不小巷子里。里面也没什么人,就有个半死不活的老卒过来接待苏木,说胡老爷出去了,不在这里。
当苏木问胡顺什么时候回来时,那老头很不客气,“鬼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若是要送东西,留在这里好了。”
这么多钱,苏木自然不能交给别人,做了片刻,两一杯水都没喝,只能怏怏离区。
接下来几日,苏木有去了几回,依旧没见到人,那老卒对他也越来越不客气,问胡顺住那里,也不回答。
这让苏木有些恼火,“这胡顺分明就是在耍赖啊!”
如此就过了八天,时间就到了八月一日,离进乡试考场还有九日。
苏木越发地紧张起来,也没心情再去寻胡顺:“老子时间宝贵,哪里有时间跟你泡?”
说来也怪,这么多天过去了,朱寿还是没来。
“看样子,他是不会来的了,毕竟是小孩子性格,没个长性,热经络几日,等新鲜劲一过,也就不会过来了。”
可说来也怪,姓朱的小子天天过来烦自己的时候,苏木是恨不得他马上消失,如今突然不见了,清爽了几日,他去有些不习惯了,总觉得没有这个熊孩子在自己耳边吵,却缺了什么。
第148章 乡试之期终于定下来了
按照朝廷的制度,乡试之前要张榜公示考试时间、地点,以及正副主考官、十八房同考官、外帘官的名字。
一般来说,都会提前七天公告。
可今年的却提前到八月一日,得到这个消息,苏木一大早就出门来到北直隶总督衙门看榜文。
整个北直隶的考生加一起两千出头,将总督衙门拥得水泄不通,苏木也是挤了半天,出了一声臭汗才挨到榜前。
今科的正副主考官都是翰林院的学士,主考官姓杨名廷和,许多考生以前也没听说过这人。
但苏木却吓了一跳,这个杨廷和不就是正德朝和嘉靖朝的内阁首辅吗,他儿子杨慎更是明朝三大才子之一。如果自己这期能中举,做了未来首辅的门生,对于将来的仕途却有极大好处。
他也不知道在正式历史上,杨廷和是否主持过这一期北直隶的乡试。估计这本就是一件小事,不见史料也属寻常。
至于考场,一看,整个北直隶的秀才们都气炸了肺,却不是在京城中,而是安排去了通州。
原来,以前北直隶的秀才参加乡试,都是在顺天府贡院,而顺天府的考生则安排去通州的学政衙门。
今天却掉了个个儿。
说起来,如果是在现代社会,从北京城边坐车去通州,也就是一个到一个半小时车程,也不算个事儿。
在现代社会,北京城大得惊人,都五环六环了,从城东去通州也没多远。
可这里是明朝,苏木和其他秀才都住在内城,离通州远得很,足足有三十多公里路。
当然,如果坐船也不过一天时间。
问题是今天的天气也邪性了,热得厉害,一连四十多天没下去,河水都浅,行不了船,只能坐车过去。
七十多里地,需走两日,还有中暑的危险。
就苏木所知,这古代的路可不好走,旅途劳顿,折腾一气,还怎么保证考试状态?
同他一样,其他秀才们也都大为不满,同时鼓噪起来。
听到外面的喧哗,总督衙门里走出来一个官员,着对士子们拱手道歉,说总督到山西公干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准。
秀才们不依,又喊,这衙门里就没个主事的吗,出来负责。
那官员苦笑着又不住作揖,说各位士子,直隶总督衙门本就不是一个常设机构,日常事务自有其他衙门经手,他们也就是个摆设,做不了主的。
再说,还有几日就是乡试了,各位就别折腾了,还是抓紧时间去通州吧,还能腾出些时日温习功课。
听他说得有理,众人也没有个主张,都非常郁闷。
大家都东一块西一陀,以地域聚集在一起,商量着结伴去通州的事情。
苏木也很是烦恼,除了今日,还有八天就是乡试,路上再扣掉两天,留给自己的就只剩六天功夫,那么,什么时候去通州为好?
正思量着,突然间就有一群秀才走过来,远远就喊:“子乔,子乔,我等估摸着你今天会在这里,果然等着了。”
为首的正是孙臣和木生,还有三个秀才,都是保定府的来参加乡试的考生。
苏木一看孙臣,心中有些尴尬,上次他胡乱说了个地址骗他,这回见了面,须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子相兄和木兄,见过各位兄台。”
孙臣却好象不记得那事一样,挽住苏木的手就不住地摇,然后哈哈笑着:“子乔,见这你就是好,咱们正好聚一聚,等下再一道商议去通州的事情。走走走,咱们去酒楼小饮几杯,小弟做东。”
众人也都同时叫好。
苏木推辞不过,只能去了。再说,能够和这么多人搭伴去考场,路上也不寂寞,却是一件好事。
他在保定连中三元,如今也算是当地的一个名人,其他书生对苏木也非常恭敬,都说今科乡试,保定也没有什么人才,估计也就苏木能够说稳中举人,至于其他人,尽人事听天命吧。
苏木心中也是苦笑,童子试难度小,运气也好,他才侥幸得了秀才功名。不相会试,因为事先得知道考题,三个指头捏田螺———稳拿。
这次乡试得全凭真本事去考,过去了,未来就是一片坦途。过不去,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从未有过如此地紧张,这感觉比当年进高考考场还甚。
喝了半天酒,苏木和孙臣和木生等人商量好了,再在京城温习四天,六号那天出发,八号到通州,休整一日,八月九日进考场正好。
木生说他已经提前雇好了两辆驴车,六个人正好挤一辆,通州那边也有个亲戚,正好去他家投宿。
孙臣等人一听,不依,说这么多人两辆车怎么挤得下,再说两个大男人,得多重啊。一头驴子,拉得动吗?怎么说,也得雇几辆马车才不至于耽搁了。
木生笑道:“各位兄台你们也不出去访访,这京城中还雇得到马车吗?整个北直隶的秀才可都在这里,两千多人,就算再多的马车也不够用啊?”
众人都说是这个理。
木生又道:“别小看这京城的驴子,那可是选用优良品种杂交之后的大青驴,个头力气都大,就是脾气暴躁些,更御使言官一样,一点就着。”
众人听他说得形象,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一席酒足足吃了两个时辰,大家这才约了时间地点,各自散去。
等回到家,已是中午。刚一进小天井,就看到朱厚照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捧一叠稿子看得入迷,口中啧啧有声:“好看,好看,不错,不错。”
而小蝶则一脸怒火地蹲在檐坎边声,撒气似的洗着衣裳。
刘伴和侍卫却不在。
苏木一看到朱厚照,脑袋就开始发胀:“来了,这都好几日没来,我还以为你忘记这个地方了?”
“怎么会忘记呢,你这里这么有意思,我早就想过来了,只可惜,我那日被你师兄打了一拳,鼻子流血,家里人以为我上火,不许我出门不说,还灌了我几天汤药,苦得我……”朱厚照呲着牙,一脸痛苦。
他那日哄骗弘治皇帝说自己上了火,太子身染贵恙,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于是太医又是凭脉,又是处方,忙了一气,开了好几张方子。
可怜未来的正德皇帝龙精虎猛,这辈子就没吃过药,苦得他叫爹喊娘。
而下火的药中大多是黄连之类的凉药,又是出奇的难吃。
将如山的药物吃完,朱厚照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师弟……”苏木这才想起朱厚照说的是胡进学。
第149章 储君看问题的角度和普通人不一样
“原来是被关在家里了。”苏木可以想象如朱厚照这种疑似多动症患者被人关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会憋成什么样子。
他忍住笑,看了看朱厚照手中的稿子,觉得眼熟,忍不住问:“朱大将军,你在读什么?”
“就这么,据说是你写的话本小说儿。”朱厚照将稿子放下:“子乔,看不出来,你武功盖世,却也有如此才情,竟写得如此好书,不错,不错啊!”
原来,苏木久去未归,朱厚照等得不耐烦,就在苏木这里一阵翻箱倒柜地乱翻,就把这本稿子给找出来了。
相比起四书五经,《红楼梦》有人物有故事情节,可看性高上许多,倒让未来的正德皇帝消磨了不少时间。
恭维话人人都喜欢听,苏木心情大好,笑吟吟地问:“还成吧,不过,这书不是你的菜,你还是别读了。”
说完,就抢过稿子,小心地收拢在一起。
“确实,我是不喜欢看这种小说,那大观院里都是小心眼的女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闹得不亦乐乎,不爽利。那个宝玉,更是讨厌,成天跟女人肆混,都变成娘娘腔了。”
苏木有些不快:“那你还看得入迷?”
“不是啊,这里面的世俗人情,却很值得人琢磨,比如买一个丫头只需要三四两银子,比如一件上好靴子只需二两银子。像那种豪门大族,一等的丫鬟一个月才三两银子,哎,够什么用?”正德叹息一声:“以前住在家里,我对外面的世界是一无所知,可看了你这本书,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不管什么人,都活得不容易。”
作为大明朝的太子,生在深宫,长于妇人之手,对于民间的疾苦,朱厚照却是一无所知。
他嗜好武艺,经常逃出宫来,在城中游逛,逐渐地对自己将来的臣民的生计有了一定的了解,可也仅仅停留在浮光掠影的表面,并未曾深入。
现在看了这本《红楼梦》,虽然对里面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异常反感,可对一个大家族日常如何维持,相干人等在家庭和社会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却有了清晰的了解。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一看之下,顿时大感新鲜:“啊,原来臣民们是这么过日子的啊,有意思,真有意思。”
未来的正德皇帝一生下来就知道自己将来是要继承这个国家的,从小又被大学士们教导:国家国家,国家是由一个个不同的家庭组成的。只要能够治理好一个家,治国当不在话下,所谓修、齐、治、平是也。治家靠的是什么,除了德,还有经济事物经济基础是决定一切的首务。
一般人读这本书,因为身份不同,感兴趣的地方也不同。比如才子佳人看的是里面的情情爱爱,历史学者看的是明清的社会风貌,而作为一个储君,朱厚照看的却是一个庞大家族的运作和管理。
这也是一个储君看问题的角度。
苏木自然不知道朱厚照的真实身份,见他留意这个方面,笑道:“朱寿你一个宗师远亲,吃穿用度都又国家供养,操这个心做什么……不过,估计你每月也没多少俸禄,家里人多负担重吧?”
“有些多。”朱厚照老实回答,确实,紫禁城中有几千太监和宫女,而这一部分开支可都是要皇帝自己掏腰包的,国库每年只核定一个数字。问题是,这笔钱连维持皇宫的基本开支都还颇有不足。因此,弘治皇帝和张皇后平日都非常借鉴,身上袍服都很旧,吃得也简单。
“那就是了。”苏木立即明白过来,实际上,朱家的人非常能生,一个宗室之家,有几十口人也很寻常。可因为是皇亲,又不能经商、种地,只能苦巴巴地靠死工资过日子。亲王、藩王还好些,手头还有些田产。到镇国将军以下,日子就过得惨了。至于镇国校尉一级,有的人甚至连乡下地主都还不如。
这个朱寿还年轻,将来还不知道有多长的路要走,让他知道生活的艰难也是好事。
他既然能够主动同我谈起经济事务,说明他不是一个纨绔,至少懂得上进。
苏木就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道:“我写的这本《红楼梦》本是虚构,说的是一个失势国公的大家族逐渐衰落下去的过程。世上的事物,有荣必有衰,所谓月满则亏。”
“贾府其实就是个小社会,经济问题始终贯穿全书。贾府人丁兴旺、花团锦簇之时,就是经济鼎盛之时。农田地租、放高利贷是贾府经济的主要来源,从元妃省亲到元宵开夜宴等等,无一不显示着贾府的无限繁华和风光,显示着贾府经济运行良好、财大气粗。不过,表面的繁华却透露着经济危机的阴影。”
“贾府这个小社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来自皇室的敲诈勒索;来自王公贵族的威胁恐吓;内部派系的倾轧争斗。经济好的时候,贾府人都只知道享受,没人去考虑可持续性发展的问题,贾府的内阁首辅王熙凤维持现状,假权舞弊,贾府最终趋于没落,陷入严重经济危机,入不敷出。府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么下去不成,是时候改变了。那么,该怎么改变呢?”
“还能怎么样,既然内阁干得不好,就换相。”结合着书中的内容,苏木刚才这一席话让朱厚照听得入迷,忍不住回答道。
实际上,如果将贾府比做一个国家,国家出了问题,那就是内阁的问题。作为一个君王,第一时间就会概率换相。
“没错,换相。后来,就换探春来管这个大家族。探春非常能干,有的地方甚至超过王熙凤。她虽只代替了凤姐几个月,但许多兴利除弊的措施,已使人们对她有很好的印象,她不仅关注节流,更是积极开源。但是,她的新政和改革最后还是失败了。”
朱厚照不解了:“既然探春的新政干得比王熙凤还好,怎么就不能解决问题呢?开源节流可是好事啊,任何一朝一代,遇到麻烦时,不都这么干的?”
苏木:“那是因为她没有抓到固有矛盾,目光依旧局限在达官院里。贾府最大的问题是家里没有人入仕,没有政治地位。探春的兴利除弊没有克服贾府的危机,反倒引发了一些新的矛盾和问题。譬如,贾二偷娶尤二姐,凤姐大闹宁国府,闹得宁荣两府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苏木一边说着话,未来的正德皇帝一边翻着书,良久才叹息一声:“确实如子乔你所说的,贾府的人格局有限,也没有什么出色的人才,衰败那是难以避免的。”
二人在里面说着话,却不知道在院子外面立着两个书生打扮的人,恰恰将苏木和朱厚照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两人,一个大约三十来岁,身材瘦削,一脸病容。另外一人则四十多岁,看起来非常英俊帅气,身上散发出一种蓬勃的精力。
三十来岁那人低笑一声,耳语道:“原来太子天天跑这里胡闹来了,听这个叫什么子乔的话,朕倒是对他写的那本书有写兴趣了,听他的话,倒是有几分见识。”
四十岁那人冷哼一声:“话本演义,小道而已,玩物丧志。”
如果朱厚照看到定然会惊叫一声。
原来,这三十来岁那人正是当今圣上弘治皇帝。
弘治一笑:“杨廷和,你可是想起你家小儿杨慎了?”
一听皇帝提起自己儿子,杨廷和就有些尴尬。
他儿子杨慎今年二十一岁,乃是四川有名的才子,早在六年前就得了举人功名。他自幼聪颖,十一岁即能作诗。十二岁,写成《古战场文》,众人皆惊。后来,杨廷和中了进士,点了翰林之后,杨慎随父进京。
大学时李东阳一见,奇之,立即收入门下,说此子才情高绝不逊永乐第一才子解缙,将来必是状元之才。
可惜,杨慎这人专注于杂学,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又丝毫戏曲,对于八股文张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上一次会试竟然名落孙山,让杨廷和大为恼怒。
本打算让他参加明年春闱,可惜这小子竟然说要当隐士,偷偷逃回成都府去了。
“陛下,不过是一个不得志的酸秀才而已。这种人物臣最是清楚,道德文章一窍不通,却喜欢以大言欺人。否则,怎么会去写话本小说。哼,竟然敢蛊惑储君,当立即捉拿下狱问罪。”一看到苏木,杨廷和就想起不争气的儿子,恨屋及乌,看苏木越发地不顺眼起来。
弘治见杨廷和心情抑郁,将话题岔开:“再听听,这个叫什么子乔的秀才的话倒有些意思。”
第150章 精彩的注解
弘治今天之所以微服出宫,其实是得了徐公公的秘报。
自从几日前在西苑看到太子额头上有青肿,又流鼻血之后,弘治就起了疑心,怀疑储君在外面闹出什么事来。
对于这个儿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就是个不省心的,嗜好武艺,成天打熬筋骨,没事就同侍卫们动手过招。
作为一个未来的君主,应重教化、重用文臣、虚心纳谏,严于律己、善待士大夫,如此才能管理好一个老大帝国。练武又有什么用,作为一个皇帝,就算练到武艺天下第一,也轮不到你上战场。更何况,玩物丧志,醉心武学,反将朝政给荒废了。
对此,弘治是恨铁不成钢。
不过,儿子年纪还小,正如他那天所说,如果练武能锻炼出强壮的体魄也是不错。反正宫里的侍卫和他动手,手下也有分寸,怕就怕外面的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一旦皇儿有了好歹……
想到这里,弘治悚然而惊,立即明白太子身上的伤肯定是在外面弄出来的,立即下令让东厂去查。
这一查,还真查出问题了。
弘治着才知道朱厚照这段时间没天都偷偷跑出宫去,找民间的所谓的高手动手过招。
这一阵子,更是拜了一个师傅。
徐灿早就有心将太子身边的太监们都给换成自己的人,在皇帝面前更是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回陛下的话,太子拜了个师傅。”
“拜师傅,学什么?”弘治倒是愣住了。
“陛下,自然是学武艺啊!”徐灿道:“说是拜在一个叫什么苏子乔的人门下,成天不是扎马步,就是炼气,太子整日和他过招,经常被这个苏子乔打得遍体鳞伤。”
徐公公说到这里,一脸的哀痛:“陛下,堂堂一国储君,竟被人伤了,必须严惩。这苏子乔,好大胆子,竟然敢做未来的帝师,居心叵测,必须诛三族。”
听到徐公公的挑拨,弘治也是又惊又怒。儿子天天被人打,已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急火攻心。现在听徐灿的意思,这人还有意靠武艺讨好太子,以为佞进之阶,这却是断断不能忍的。
国家用人,得经过科举考核。如果仅仅因为投了君王之好,就能得富贵荣华,后人又将如何看自己的儿子,那不是隋炀帝吗?
“这个苏子乔究竟是什么身份?”弘治黑着脸色问。
徐灿:“陛下,臣已经查得清楚,这个苏子乔乃是保定府秀才,今年刚得了院试头名,进京参加乡试。对了,前几日京城士子围攻顺天府衙门时,管辖禄米仓的锦衣卫百户军官胡顺正是他的岳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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