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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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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知事大叫一声:“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我……”

苏木忙推了他一把:“牛兄,何必同一个衙役一般见识,进去吧,别耽搁了,功名要紧。”

牛得水这才一脸屈辱地罢休了。

接着就是苏木和吴世奇过关,苏木还好,吴世奇的模样引起了兵丁的注意,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木回答说他病了,刚服了药,有点迷糊。

兵丁立即提高了警惕,问:“究竟是什么病,会不会过给别人。若是进场之后将别人给传染了,又当如何?”

听他这么说,排在吴老先生和苏木后面的考生都吃了一惊,纷纷避到一边,有的人甚至掏出手帕捂在鼻子上。

科举对古代读书人意义重大,可说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偏偏像乡试和会试这种直接关系到你是否能挤进体制之内的考试三年才考一次,错过了就得等上两年。

而人生苦短,又有几个两年可耗。

所以,很多考生即便得了病,也会咬牙坚持上场。

一般的感冒发烧还好,若是遇到传染病。

几千人在一起关上九日,考完之后,一大群人病倒在地,无法出场也是有的。

吴老先生被人打搅了瞌睡,本就有起床气,立即发作,喝道:“你这个卑贱的小人,你什么身份,竟然在我等有功名的举人面前颐指气使。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本老爷也不过是感觉有些疲乏,想睡觉而已,你这小人却胡搅蛮缠,还真将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说老爷我得了传染病,混帐东西,满口胡柴,你摸摸,你摸摸我额头可在发热。否则,本老爷得找总裁讨回这个公道!”

说着就低下脑袋,不住地将额头朝那兵丁面上凑去。

这才是恶人自有恶人磨,那兵丁立即招架不住,连退了几步,脸色都变了:“看你这模样,就算是进去了,也不过是睡上几日,又有什么可考的。你要进去,自去就是了。”

语气中却是怯了。

吴世奇哼了一声,背着手很气派地进了关。

刚才这个兵丁蛮横无礼,众考生见他吃鳖,心中都是一阵快意。

苏木见那士兵刁难吴老先生,本打算上前说话的,见此情形心中也是赞了一声:老先生做了这一年的官,也是历练出来了。而且,他老人家性格怪僻,不按常理出牌,一般人遇到他还真对付不了。

一笑,就飞快地掏出凭证,查验之后,追了上去。

第605章 我想问一件事

一过关卡,前面的场景更是壮观,超过七千人立在小广场上,依着地域分成一个又一个方阵,等到点名进场。

这么多举人老爷挤在一起,还真是少见。

这些考生中有老有少,老的头发胡须都白了,也不知道考了多少年,想来是屡试不第。年纪小的,如苏木者,嘴唇上才生出一层薄薄的绒毛。尤其是那种第一参加会试的少年举人,都是一脸的傲气,大有踌躇满志,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架势。

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贡院一样,北京贡院也有一个小广场,广场前有一座小石桥,也叫飞虹桥。至于明远楼、至公堂等建筑,同其他地方也是一样。

恍惚间,苏木仿佛又回到乡试的考场上。

苏木也没急着去北直隶考生所属的方阵,而是先去寻吴老先生。

他这个未来的岳丈人本就糊涂,加上刚吃了药,被瞌睡虫儿折腾得五迷三道,须防他跑丢了。

可眼前全是同一打扮的读书人,天又黑,却如何找得到。

这个时候,明远楼前的那根旗杆上升起了一个红灯笼,就有人喊,山西的贡生们可以如场了。

又是一通混乱。

会试和乡试的入场规则完全一样,都是按照地域点名入场。考场每次放一个省的考生进龙门,比如你上四川的,轮到你是,就会在旗杆上升起个写着“四川”二字的灯笼,方便让人看到。

也不知道北直隶什么时候入场,加上看不到吴老先生的人,苏木心中就开始急躁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就有人拉了他袖子一把:“子乔,这边,这边。”

转头一看,正是李知事。

就见着,在飞虹桥边上,原通政司的几个知事都围成一圈。吴老先生正好站在其中。他考在桥头那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神兽身上,睡得正香甜。

苏木松了一口气,走过去站在吴世奇身边,笑着问大家:“你们怎么不去自己省的考生那边。”

“不急,我是湖北的,按照往年的成例,应该排在后面,还不如大家在这里闲聊,打发光阴。”李知事回答说。

苏木点头:“也对。”

比如他是北直隶的考生,上次参加乡试的时候,就在通州贡院外面等了足足一整天,到晚上才进了考场,将他郁闷得透了。

当下,就同李知事聊了起来。

这一聊,才发现不对。只见着他和李知事两人说话,其他人都保持着奇怪的沉默。

他心中奇怪,可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吴老先生瞌睡得紧,而段炅和自己又不对付,牛知事先前入关时吃了兵丁一肚子气,也没有说话的欲望。

可如果就这么站上一整天,却是无趣。

苏木就道:“李兄,这次会试准备得如何。其实,这考试也没什么的,天下文章都那样。四书无经就那么几本,又必须在朱子的注解范围之内解题。从古到今,书中的每一句话都被读书人每给读透了,都跟着不少范文。只需将这些文章都背熟了,按经意拿进考场中来重写一篇,名次定然不差。”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众人提前从吴老先生那里套出了题目,心中本就有鬼,见苏木说起这事,同时霍然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苏木。

苏木倒被大家看得有些疑惑:“怎么了?”

牛知事性子最直,首先将头低下去:“没……没什么……子乔,我想问一件事……”

几个人都是身子一颤,段炅就喝了一声:“牛得水,现在都什么时候,有的话可不能乱说?”

牛得水也是一凛,闭上了嘴巴。

苏木更是莫名其妙:“牛兄,究竟怎么了?”

牛知事讷讷道:“子乔,我突然有个心思,如果……如果这次考试咱们经历司的人都中了……是不是会让人觉得奇怪?”

其他人的听他这么说,也觉得不好,真要那样,岂不引起别人怀疑。于是,大家的脸都变了。

苏木却没想到其他,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奇怪的,说句实在话,各位兄台的才学苏木却是相当佩服的,以你们的才能,中个进士也不让人意外。这只是说明咱们经历司人才济济,正是一段佳话,别人感叹羡慕还来不及呢!”

“那是,那是。”其他人都随声附和,但笑容却显得勉强。

牛得水刚才这句话提醒了大家,说句实在话,以大家的才能,提前知道考试题目,若是再中不了进士,那才是咄咄怪事。实际上,昨天一整天,大家都已经将范文整理出来,然后背熟,只等一进考场之后就直接誊录在卷子上面。

可如果所有人都中了进士,这个东经也太大了,难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然,如果能够有一两个人名落孙山就好了。

念头一起,个各人又都在心中一叹:看这种情形,不中比中进士还难。以大家的才学,能不中吗?

大约是看到气氛有些奇怪,怕引起苏木的怀疑,牛得水强笑道:“我说,如果大家都中了进士,我等还好。吴老先生即是我们的上司,又是子乔你的未来岳父。将来见了面,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叫同年还是同学?到时候,子乔你见了吴大人,一会儿岳父,一会儿吴兄,却是麻烦。”

众人一愣,然后促狭地看着苏木,同时大笑起来,倒让苏木有些尴尬:“各位兄台说笑了。”

吴世奇被大家笑醒,正色道:“称谓这种东西得看场合,我与苏木,官场上可以职位相称;文人雅集,以同年相称;至于回到家中,则按照辈分来。”

正笑着,牛知事突然张大嘴指着前面的旗杆,良久才叫道:“却是奇了,今天会试北直隶竟然这么早入场,吴老先生、苏木该你们进场了。”

苏木抬头一看,前面的旗杆上挂着的那只红灯笼上豁然写着“北直隶”三个大字。

天还没有亮,那三个字显得特别醒目。

按照以前的规矩,北直隶和顺天府的考生离京城最近,应该是最后进场的,今天却排在了前面。

苏木忙拉这吴士奇:“老先生,咱们走吧!”

“且等一等。”李知事叫住了他们。

第606章 审美疲劳的入龙门

苏木:“李兄且说。”

又看了一眼前方,北直隶的考生们都朝前拥去,黑压压好多人,他心中也是有些急躁了。

李知事笑道:“先前以为时辰还早,却不想吴大人和子乔兄这么早就要入场,还想问问你们分在哪间考舍了。若是分在一起,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醒悟过来,同时道:“李兄说得有理。”

今天来参加会试的考生有七千多人,贡院又大得出奇。考生在礼部报名之后,都会拿到一个文凭,上面除标注有考生的样貌和籍贯之外,还填了你考舍的号码。

牛知事就掏出凭证看了一眼:“我是甲字一百二十一。”

李知事:“牛兄好彩头,在下辛字六号棚,和你们隔得远。”

苏木的是丙字十六号,大家又都说,这个彩头也好,一六一六,这是要顺啊!

苏木心中一笑,想不到古代也有这种说话。

他心中又是一动,这都报名这么长时间了,却一直忘记问吴世奇的考号,又在哪一间考舍。

吴世奇缓缓地摸了摸胡须:“老夫乃是丙字十五号棚。”

“这不正好在子乔的对面吗,这可巧了。”牛知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大家也都啧啧称奇。

正在这个时候,段炅却冷笑一声:“我是丙字十七,和吴大人隔壁。哼,可别指望我会照应你们,进了考场,各凭本事。”

大家又是一阵大哗。

牛知事却是不满:“什么各凭本事,段炅你说什么大话,饮水思源,也不想想……”

李知事脸色铁青:“牛兄你不说话会憋死吗?”

他们说什么苏木自然听不懂,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忙打开吴世奇的考篮,从里面掏出一口布袋子挂在老先生脖子上,又将考篮挂在他背上。

他也同样如此,翁婿二人就这么挤开前面的人,朝前涌去。

进考场的头一关是搜身,大门口摆着一张大桌,这就是有名的尺头桌,后面坐在两个正七品的官员。

挤到桌头,查验了苏木和吴世奇的相貌,盘问了他的出身,然后,拿个银模子,蘸了朱砂、辛红,在两份卷子上骑缝过了印,丢给了二人。

这两份卷子上都印着红格,等进了考场,等到晚间考题下来,就可以将文章作在上面了。

这个时候,吴老先生已经瞌睡得睁不开眼睛了,整个人都处于混沌状态之中。

苏木也没有办法,只得将卷子接了,分别装在彼此挂在脖子前的考袋里面。

接下来,就是搜身了。明朝科举考试场规极严,对试前、试后、场内、场外,皆严立禁令。对士子夹带防范尤严,进场时进行严格搜检。为防止夹带,规定士子必须穿拆缝衣服,单层鞋袜,皮衣不得有面,毡毯不得有里;禁止携带木柜木盒、双层板凳、装棉被褥;砚台不许过厚,笔管须镂空,蜡台须空心通底。

会试不同于乡试,兵丁虽然也粗鲁,可毕竟都是举人老爷,倒也不过分。

搜了半天,这才禀了一声:“报,士子无夹带。”

两个官员其中之一一挥手,就放苏木和吴老先生进去,算是让他们入了龙门。

丙字考棚位于贡院正东面,很长,两列考棚加一起上百间,一眼也看不到头。

苏木的考舍考东朝西,吴世奇靠西朝东。

考棚后面种这一排荆棘,正值春暖花开,枝条上都顶着嫩黄色的小花,有幽幽香气袭来。

等到进了考舍,就有两个衙役过来将木栅栏关了,上锁,不到考试结束,任何人不得外出,考生这九天的吃喝拉撒都得在这里面解决。

若真有事,可拍挂在外间的那个木牌子,自然有衙役过来。

这已经是苏木第四次进考场了,早已经将这里熟悉得透了,依旧是一个五平方大小的小房间,站起来可以直接摸到天花板。

里面就一个马桶,一张只能容一人蜷缩的小砖炕。还有一个依靠在墙上的小木板子,放平了,架在两边墙上可以用来做书桌答卷子。

苏木也不闲着,就将考蓝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放好。

等到一切弄妥当,天色已经完全亮开,对面考舍的情形清晰可见。

就看到,吴老先生已经缩在炕上打起了响亮的鼾声。

看他睡得香甜,有看他旁边考舍中局促不安的考生,苏木一笑:老先生倒是安之泰然。

不过,心中还是略微担忧,别到时候谁迷糊了,影响答卷才好。

苏木也没想到吴世奇服用药物之后反应如此强烈,好在不能带药进考场。等上半天,药性过来,老先生就会恢复正常。

不过,他清醒之后看到题目不对,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发狂。

如此看来,苏木倒希望他能多迷糊些时辰。

吴老先生睡得香甜,时间还早,苏木却没办法像他那样平静。

时间过得异常的慢,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屁股都坐疼了,心中又是无聊又是烦躁。这个时候,他倒是羡慕起吴世奇来,早知道先前出门的时候就应该跟他一起吃点镇静剂了。

太阳升起来,照在吴世奇身上,气温开始升高。

老先生大约是觉得热起来,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将身上的长衫托掉,随手扔在地上,又闷头大睡。

段炅是在午时进场的,就坐在吴老先生旁边的考舍里。

段知事是甘肃人,按照规矩,偏远地区的考生一般都会先进场的。

他的目光显得很是平静,仿佛没有苏木这个人存在一样。只不过是被吴老先生的鼾声骚扰,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午饭乃是考场送来的,很简单,两个素菜,一碗糙米,那滋味自然是差到不能太差。尤其是苏木这种吃货,只感觉嗓子眼被糙米卡得难受。不过,时间还长,苏木食量也大,还是将饭菜吃得精光。

书生们四体不勤,食量本小,加上心情紧张,大多略微吃上两口就停筷不用。

至于吴世奇,更是一口没动,吃饭算什么,睡觉要紧。

苏木上次乡试时是自带伙食,也不知道会试的晚饭是什么时候,心中不觉有些担心:等下吴老先生醒过来,却不知道要饿成什么样子?

这次考试波澜不惊,一切都非常顺利,苏木觉得甚是无趣。

太审美疲劳了。

第607章 题目纸下来了

阳春三月,天气暖和极了。

吃过饭,有没有事可做,苏木只觉得一身都软了,眼皮子也在不住打架。

春天不是读书天啊!

特别是看到吴老先生睡得如此香甜,苏木就跟被传染了一样。

吴世奇睡得好生酣畅,刚开始的时候苏木还担心他有个好歹。后来见他起身小解,这才安心了,知道他一切正常。

不但苏木,就连坐在吴老先生旁边的段炅也用手柱着下巴,坐在那里假寐起来。

苏木实在无聊,见这么等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也学着其他人的模样缩到炕上睡了起来。

这才是第一天,正式的考试还没开始。接下来还有九日,这种无聊的生活想想都觉得郁闷,太不人道了。这古代的考试怎么不能像现代社会一样,半天一场,考完之后还能回家呢?

※※※

苏木蒙头大睡不表。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就到了傍晚,皇宫之中。

正德皇帝坐在椅子上,一脸的郁闷。

今天乃是正德一年恩科的大日子,政治上的重大意义自不用多说。

不但是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整天,内阁的三个阁老也早早地守在这里,只等时辰一到,就颁下考卷。

同时做陪的还有一大票翰林院的侍读学士,侍讲学士。

当今的正德天子喜文厌武,平日里只喜欢嬉戏玩闹,叫他在这里坐这么长时间,简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

上晚早朝之后,他就回到御书房,同三大阁老一道等候恩科开卷的吉时。

正德自从亲政以来,就被文官们烦透了。在他以前看来,自己只有亲政,就没有人能够管到自己。天老大,地老二,我这个做皇帝的自然是老三了,别人统统都得听朕的话。

可惜,事实同他想象的有些出入。一旦正德想如往常一样练练武艺,打熬筋骨,立即就有一大群文官上谏言,说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的身体关系到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关系到千万百姓的幸福生活,怎么能够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这武艺断断是不能练了。

即便没有言官们来骚扰,光每日的日常事务都足以让皇帝没有一点私人时间。

正德这才意识到,皇帝这个角色表明上看起来乃是天子,实际上一言一行早就被人画了一个无形圈圈。你说什么,做什么,都得在这个圈套的范围之内。

这个皇帝,当得也没什么味道。

尤其是今天又是皇帝登基以来的恩科,关系到他正德面子,断断马虎不得。

也因为如此,正德只能按捺下躁动的内心,气哼哼地坐在那里。

实际上,颁下卷子的时辰还早,要等到黄昏时分。

今日可巧,正好是皇帝筵讲的日子。

于是,正德皇帝只能无奈地听刘健上了一堂科。

到中午,照例是赐宴。

吃过饭,又开始听科。

正德郁闷得要死,看了一眼一脸肃穆的众人,心中不觉想:如果苏子乔中了进士,点了翰林来做侍讲学士就好了,朕断不会如此无聊。

可是,苏木这一期的科举考试成绩究竟如何,是否能中进士,甚至选馆进翰林院,皇帝也没有任何把握。

他心中突然无缘故地感觉到一阵紧张。

见正德皇帝抓耳挠腮不像个模样,首辅刘健的眉头拧成一团。

性格冲动的内阁次辅谢迁轻轻咳嗽一声:“陛下,为人君者,自有体统。须弥座上,当坐如钟,此乃……”

就要再拿圣人云一类的大道理来教导这个少年天子。

谢迁的口才正德皇帝是领教过的,心中突然有些畏惧,忙坐直了身体,连连摆手:“刘阁老,谢阁老,你们也不用多说。朕知道国家纶才大典的要紧,你们就不用多说了。”

然后笑嘻嘻地回头对刘瑾道:“刘伴,刚才朕之所以坐得东倒西歪,那是因为背心突然有些痒。回想起来,这阵子天气凉,朕有十来天没有洗澡了,快来抓抓。”

刘瑾忙伸手去抓。

正德又笑道:“估计是生虱了,就算是虱子,那也是御虱。”

正在书房侍候的几个太监想笑又不敢,将脸都憋红了。

就连一想风趣的内阁阁臣李东阳也不觉宛尔。

谢迁大怒,铁青着脸正要教训,突然间,守在漏刻前的张永叫了一声:“吉时已到。”

众人朝那装水的漏刻看去,却见着一根浮标升了起来,正是申时。

正德小小地开了谢迁一个玩笑,心中得意,立即正色道:“终于到了,拿钥匙来!”

刘健顾不得发怒,摇了摇头,从腰上解下一把钥匙,连同刘瑾的那一把,递给皇帝。

正德接过钥匙,合在一道,走到考墙的金柜前,打开了,里面放着三个盒子。

然后,将三个盒子抱出来,放在大案上。这正是本期会试的甲、乙、丙三套考卷,从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任何区别。

毕竟是国家最高一级的公务员考试,不,应该说是高级干部班的毕业考试。只要中了,立即就能实授正七品官职。

即便再想笑,有再多的不快,所有人还都是被这庄严的情景震住了,同时屏住呼吸看过去。

良久,刘瑾才道:“万岁爷,还请钦点一套卷子吧!”

正德伸出手,随意地指了一份考卷:“就这个吧。”

刘健严肃地接过那个木盒子,喝道:“快马送去贡院考场!”

“快马送去贡院考场!”

一声声,如接力一般,在皇城中激起阵阵回音。

一队快马从皇城中行驶出,沿着早已经戒严的驰道飞奔而去。

※※※

炕实在太小,睡了半天,全身都疼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听到外面几声炮响,然后是一阵喧哗。

苏木猛地惊醒过来,抬头看去,外面的夕阳已经西下,晚霞红得怕人。想不到他这一睡,竟是一整个下午。

大概也是被这炮声给惊醒了,对面的吴老先生也直起了身子。

不过,因为天色已经暗淡下去,考舍里面漆黑一团,也看不清他的模样。

再看对面其他考舍,已经坐满了人。

不用问,这阵炮声必然是考试已经全部入场,关闭贡院的信号。

接下来的喧哗,也定是两个大总裁和十八房同考官进场了。

按照制度,大总裁进场,要坐大轿,要鸣锣开道,后面还有跟班。

然后就是外帘官向大总裁报到,礼事官唱名。

这一整套程序,苏木以前在参加乡试的时候就已经亲眼见过。只不过这次他所在的丙字考棚离至公堂太远,也看不清楚。

被外面这一闹,他也醒过来了。

喧哗声好半天才静下去。

接下来就应该是吃晚饭,等着拿题目纸了。

第608章 不和的两个大总裁

实际上,贡院考场是在拿到皇帝钦点那套卷子之后才关闭的。

在此之前,今科的两个大总裁王螯和焦芳都站在明远楼上,等到士子们都进了场,领了考卷之后,他们才下了楼。

在楼上坐了将近一整天,两人年事已高,都感觉异常疲惫。

人一累,脾气就不是太好。这个时候,焦芳已是满腹怨气。

这个怨气主要是对着王螯而去的。

老王是苏州府人,典型的南方士人,明朝读书人本有南北之别。隐约间,焦大人就感觉王螯有些看不上自己。自己说话的时候,王螯也是爱理不理。

本来身为大总裁,在考生进场的时候,根本就没必要在城楼子上站着。可王大人却死活要拉着焦方陪同,喝了一整天冷风下来,换谁都会心情恶劣。

等到卷子过来,然后是外帘官拜见大总裁,然后封上贡院大门,进了至公堂的大厅之后,焦芳忙道:“王总裁,可以启封发题目纸了吧?”

王螯却摇了摇头:“不忙,还有个事要办。”

焦芳本没主持过如此重要的考试,以为还有什么程序,就点了点头。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把他给惊呆了,只见一声令下,猛地撞过来一队摇着鹤儿幡的衙役,口中大叫:“圣朝取仕,务要清白!有那恶鬼冤魂,有仇的报仇来!”后面人应和道:“报仇来!”

“三代之内,有那屈死冤死的宿主,有冤伸冤来!”后面应:“伸冤来!”

然后,点了黄纸到处乱甩。

焦芳吓了一跳,大叫道:“怎么回事,想干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一阵风吹来,将香灰吹进他嗓子眼里。

焦芳只觉得喉咙里大痒,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领头那个衙役赔笑道:“焦总裁,这间贡院自成祖迁都北京以来,不知道举行过多少场春闱。每次考试有七八前考生,其中有不少风烛残年的老举子和病人死在这里。一百多年来,在这里过去了的考生,加一起起码有二三十位。这些死人生前都有科举入仕的执念,可惜心愿未了却死在这里。因此,一缕魂魄缠绵在此,却不肯投胎。所以,每次考前,需烧些纸钱,以免冤魂作祟,扰乱了考场。”

他不说还好,一说,焦芳顿时大怒:“子不语怪力乱神,国家纶才大典何等庄严肃穆,你们在这里又是烧纸又是喊魂,简直就是荒唐!”

衙役们都是脸一变,古人都迷信,尤其是这种百年建筑,一到夜间更是阴森森地显得可怕,叫他们不要烧纸,若是被冤鬼找上了,岂不要倒血霉?

几个衙役却不说话,只那眼睛看着王螯,道:“还请王总裁示下?”

其实,众人都看得明白,这一期会试的大主考是万岁爷。王大人和焦大人虽然同为副总裁,可区别却大。

焦芳在官场上名声不好,而王螯品级大过他,又是一代文章大家,在士林中威望极高。

这一期的会试,自然是以他马首是瞻。

王螯摸着胡须,缓缓道:“左右不过是烧点纸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赶紧弄完,别耽误了考试。”

焦芳大怒:“王大人,君子内心刚正,自然是百邪不侵。贡院是何等要紧场所,你我都是朝廷命官,这么做,还不叫人笑话?”

“不然。”王螯摇头:“鬼神一物不知其有也不知道其无,是否存在,也没人知道。孔子也说过,对这种东西,存而不论。焦总裁你说君子内心刚正,自然百邪不侵这句话就说错了,这么说,岂不承认有邪物的存在,已经有违圣人之道了。”

“再者,我等可以存而不论,但别人呢?如此重要的场合,自然是一动不如一静,一切依照老规矩来。”

王大人说完好,朝众人点了点头,“继续吧!”

“慢着!”本他一通大道理僵住,焦芳顿时招架不住,忍不住一声大喝。

王螯继续不急不缓道:“焦总裁,烧几张纸而已,不过是片刻功夫。你若是不说这么多话,早弄完了。”

“你!”焦芳得有一股怒气从心头涌起来。

王螯继续说道:“我等读圣贤书的,讲究的中正平和。世界上的事情,存在的,必定有一定的道理,势而为就是了。非要标新立异,却是不好。”

这话说得已经诛心了,焦芳脸色铁青起来:“王大人这是说我焦芳哗众取宠了?”

王螯却不更他争执,只淡淡道:“焦总裁有的时候确实有些特立独行了。”

其他衙役在一边偷笑,烧起纸钱来更是上劲,将一个大堂弄得乌烟瘴气。

焦芳何等人物,他当年可是敢提着刀子伏击彭大学士的,在真实的历史上是出了名的心胸狭隘,顿时气得手脚微颤:“王大人,本官要上折子弹劾你!”

王螯也不放在心上,作为一个老学士,正二品的高官,他这些年也不知道被人弹劾过多少次,早就磨练出来了。实际上,他和焦芳已经认识许多年了,对于这个焦大人的品行,却是非常不屑的。

只微微一笑:“焦大人,弘治九年的时候,你好象就弹劾过本官吧?究竟是为什么呢,容本官好好想想。对了,是本官上的折子里有个字缺了一笔。”

焦芳顿时醒悟过来,难怪这个王螯自进贡院以来就同他不对付。原来还记恨这事啊。那件事具体情形如何,焦芳也不太记得清楚了,毕竟过去都快七年了。

如今在朝为官,谁手上没写过弹劾折子。尤其是言官,更是以弹劾人为职业。

不管是上弹劾折子的,还是被弹劾的,都不会当真。

想不到这么长时间了,王螯还记得这事,至于吗?

可转念一想,焦芳立即明白过来。当初自己若是挑王大人其他错也就罢了,偏偏要去弹劾他折子里有个字缺了一笔,这就犯了人家的大忌。

王螯什么人,堂堂帝师,开一带新风的文章大家,儒林中宗师一般的人物。你竟然说人家写了错别字,这比直接打他的脸还叫人难以接受。再说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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