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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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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笑着接过珠子:“你不要就算了,等下派人过来搬行李吧。”
田青一拱手:“放心好了,田青这就叫人去办。恭送先生。”
刚才苏木一掏出这串珊瑚珠子的时候,他心中就是一跳,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作为张鹤龄的心腹,田青已经在侯府里呆了快十年,可以说,张侯家的事情他都知道,自然晓得这串珠子的来历。
张鹤龄的母亲一心向佛,家里自以后佛堂,每日都会烧香祈祷。
张侯的人虽浑,却事母至孝,花大价钱给母亲弄来不少诸如檀香、松耳石、贝叶经、舍利子之类的佛宝。
这一串珊瑚珠据说来自天竺,供奉在京城一家寺庙里。
张鹤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直接问方丈要了。
却不想,刚回家,就碰到了太康公主。
太康殿下对于古玩玉器金银珠宝之类的玩意儿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嗜好,一见到珊瑚珠子就伸手讨要。张鹤龄如何愿意,结果殿下就扑上去一通娇嗔,说你做舅舅的,侄女问你要点东西都不肯,好意思吗?
一通闹,最后两老太太都惊动了,对着张侯又是破口大骂。
见母亲发怒,张鹤龄这才苦笑着将珊瑚珠子套到太康殿下手腕上。
这事在侯府中传为美谈,逢年过节,张鹤龄的母亲都会拿出来说笑。
作为当时在场的人之一,田青自然识得这串珊瑚珠。
首先,这一串珊瑚珠子品像极佳,红得晶润闪亮,一看就是上品。更难得的是,每一颗都同样大小。
这样的东西,怎么着也值得起上千两银子。
当年张鹤龄得了珠子之后让田青把玩过一次,现在想起来还是印象深刻。
单就珊瑚珠子而言,或许这世界上同样的一串也说不一定。可串这些珊瑚珠子所有贝叶麻绳却是独一份,所以,田青第一时间就可以肯定这绝对是张侯送给太康殿下的那一串。
眼前这个姓梅的手中拿着珊瑚珠子,又同自己说出这番话来。那么,太康公主就在沧州城里。
也就是说,梅富贵是在替太康公主向自己借船。
这如何不叫田青大惊失色。
太康公主失踪一事,因为涉及到皇家体面,整个北京城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但作为公主殿下的外婆和舅舅,老太太和侯爷却是知道的。毕竟是直系血亲,也没必要隐瞒。要知道,老太太每隔三五天就要见外孙女一次面。见不着人,自然要问。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老太太就急了眼,在府里大哭大闹,还将张侯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就是他这个做舅舅的太胡闹,没带好头,结果殿下也跟着有样学样。
侯爷平白吃了一顿骂,委屈得要死。安慰了半天老太太,这才叮嘱在场的田青不要将消息泄露出去。
田青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如何敢到处乱说。真若从自己口中走漏了风声,死得不知道怎么死的。
今日得到太康公主的消息,田青背心中就出了一层冷汗。
“原来太康公主和这人在一起,就在这沧州城中啊!”田青心念一转,安想:“这个姓梅的问我借船说要回北京,想来定然是太康殿下要用。这么说来,殿下这是要回京城去了,我得尽快把这个消息通报侯爷,若能办好了,也是大功一件。”
看到田青对苏木如何恭敬,阳建忠傻了眼,大喝一声:“站住!”
立即就有一群家丁围过来,堵住大门。
苏木站住了,回头看着阳建忠:“怎么了,阳大官人不想让我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阳建中狞笑着说了一声,然后急问田青:“田管家,你真要放这厮走?”
田青点点头:“放了他。”
“你真要借船给他?”
“废话,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田青见阳建忠纠缠不清,心中大为不快。
这事还真没办法同阳建忠解释,否则,不但他阳建中有大麻烦,就算是自己,只怕在侯爷心目中也要落个不会办事的评语,只怕这侯府大管家要当到头了。
阳建忠见田青脸色难看,口吃起来:“可是,这厮实在可恶,辱我太甚。田管家,这是我于姓梅之间的私人恩怨,可否让我自己处理?”
田青大怒,顿时发起脾气来。说多错多,再闹下去,这姓梅的为了脱身,心中一急,直接将太康殿下的名字搬出来,爆出皇家丑闻,那才是天都要塌下来了。
“处理,处理,处理个屁,你阳建忠什么人,也配说这种大话?”
阳建忠在张侯一系的门人当中算是最能赚钱的一个,说起在张鹤龄心目中地位,至少也能排进前十。虽然比不了田青,可在侯爷面前也算是能勉强说上话的。
今天见田青如此不客气,心中也恼了。
一想起梅富贵当初将自己吓得尿裤子时的丑态,就想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他已经彻底被仇恨烧红了眼睛,“我阳建忠是什么人,田管家你难道还不清楚……”
虽然不明白田青为什么对梅富贵如此客气,但今日拼命着同田青翻脸,他也要将姓梅的留下来。
正要再说,一个家丁捂着青肿的额头冲进来:“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第498章 耳光响亮
这个家丁的突然出现,让屋中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阳建忠这才冷静下来,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根本没办法同田青顶牛。虽说自己妹子是侯爷的小妾,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也就比府中的大丫鬟身份高上那么一点点,又如何比得上田管家。
田管家到时候只需要在侯爷面前告个刁状,就够他阳建忠喝一壶的。
就吸了一口气,对那家丁喝骂道:“你慌张个鬼,怎么了?”
家丁一脸的惊慌:“好可怕,好可怕啊,来了三个女疯子。”
“三个女疯子就把你吓成这样?”
家丁:“其中一个女疯子生得国色天香,小人倒是识的,正是那啥沧州发展银行的女掌柜一真,倒是没什么。可其他两个女人实在生得膘肥肉满,比起一个寻常壮汉块头还要大上一圈。这三人手中提着棍棒,进到商号见人就打。咱们根本就不是她们的对手,遇到她们手中的棍子,碰见着倒,擦着就伤。”
大约是觉得敌人实在可怕,家丁一脸苍白,嘴唇颤个不停。
苏木心中一震,然后又是一阵欢喜:听他的描述,定然是太康带着一饼二饼杀上门来救我苏木来了。还真别说,这小丫头虽然可恶,可和她哥哥正德皇帝一样,还是非常讲义气的。
“一真,那个女骗子?”阳建忠一愣,正要发作。
突然间,喧哗声传来,苏木抬头看出去。
却看到一饼、二饼护着太康杀气腾腾地冲过来,后来还跟着一群手执兵器的阳家伙计:“拿住女贼!”
“打死她,打死她们!”
田青立即就认出太康公主来,又看到眼前的形势如此混乱,急忙冲了出去,大叫:“都住手,都住手,休要伤了她们!”
大约是实在太紧张,田青的声音都变了,这个时候,他额头上的汗水再也控制不住,跟溪水一样流淌下来。
苏木一拳打倒身前一个阳家家丁,也跟着冲出去,跑到太康身边,笑问:“你怎么来了?”
太康公主满面的恼火,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这事一时也说不清楚,你果然在这里,这个姓阳的该杀!”
田青也跟着苏木走上前去,深深一揖:“田青,见过……见过……”
太康公主只是不理。
显然,她已是动了真怒,伸直了脖子朝屋里喊:“肖秀才、阳建忠,你给我出来,我同你们没完!”
“好个猖狂的女子!”阳建忠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喊过,怒吼一声从屋里大步冲出来:“给我打,往死里打!”
太康也指着阳建忠:“二饼,把他的两条腿给我卸了!”
“都住手!”眼见着就要乱成一团,田青连喊了几声,见实在控制不住局面,大吼一声:“再不住手,我就要动回驿站调兵了!”
说着话,就冲上去,一口气踢翻了几个阳家伙计。
阳家的伙计自然知道田青的身份还高过阳大官人,如何敢还手,只得飞快地躲到一边。
如此一来,局面竟然安静下来。
阳家伙计停了手,可二饼却不肯依,右腿夹着轰隆的风声朝阳建忠双腿扫去。
以她的立即,若是一矢中的,阳建忠落个终身残疾也是可以肯定的。只可惜二饼实在太胖,腿却短,这一脚正好踢到阳建忠腰上。
“啊!”
可怜阳建忠立即被踢得在地上滚了两圈,直到撞翻了两盆花才停下来。
半天,他才在两个家丁的扶持下站了起来,指着田青道:“田管家,你胳膊肘往外拐,处处护着姓梅的和这个女骗子?”
还没等田青说话,太康公主就咯咯地娇笑一声,妙目一翻看着田青,故意嗲声道:“你这人我有些眼熟,好象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应该不是外人,你帮我自然是应该的。对了,你怎么同这个姓阳的裹在一起了?”。
田青恭敬地回话:“是,应该不是外人,以前我们在京城见过的,只不过你什么身份,自然想不起我这个微末之辈。你的珠子我已经见着了,今日不过是一场误会,一切就交给我处理好了。”
太康点点头:“好。”
田青忙对阳建忠喝道:“快快将梅先生给放了。”
苏木却道:“还得将肖兄也放了,还有,他无辜被阳建忠毒打一顿,得赔汤药。”
肖秀才已经被刚才所发生的一幕惊得呆了,连连摆手:“不要汤药,不要汤药。”
阳建忠虽然知道自己惹不起田管家,可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放人,面子上却挂不住。
他以为眼前这个一真女骗子定然和田青有私情,田管家色欲攻心,又意讨好,竟然同他翻脸。
实际上,太康公主精灵古怪,同不认识的人说话都一副嗲嗲的娃娃音,却让阳建忠误会了。
他顿时恼羞成怒了,喝道:“田管家,阳某敬你侯爷的心腹,可你也不能这么蛮横。我知道了,你定然是同这女骗子有私情,被美色迷惑,这才要驳阳某的面子。”
太康大怒:“谁跟他有私情,阳建忠,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本殿……”
她也是气得厉害,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就要说出自己身份。
她这么一说不要紧,倒吓得田青身子一颤,暗叫一声糟糕。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提起手来,“啪!”一声就甩了阳建忠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乃是田青用尽全身力气所为,是如此的响亮,顿时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阳建忠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田青,只见他那张胖脸渐渐由白变红,然后满满浮现出一张清晰的五指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田管家一记耳光,阳建忠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太康见阳建忠被打成这样,噗嗤一声笑起来。
阳建忠恼羞成怒,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喝一声:“田青,你不过是侯爷跟前的一个管家,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你竟然为了你一个贱人打我,打我……是是是,你是在侯爷跟前得宠,可那又怎么样?别忘了,我阳建忠的妹子可是侯爷的妾,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就是了结,得讨个说法。”
太康喝道:“你骂谁是贱人?”
田青大声冷笑:“对对对,阳建忠你妹子是侯爷的小妾。可惜啊,可惜啊……”
阳建忠大怒:“可惜什么?”
田青:“可惜你妹子进府这么多年,连一男半女都没生下来。而且,侯爷的小妾有十六个,你妹子的院子侯爷有半年没去过了。一个没有生育的小妾,又算得了什么,你也能威胁得了我,还真以为你是侯府的大舅子了,我呸!”
今天这事实在太大,为了保住皇家秘密,说不得要同阳建忠翻脸了。得罪了一个不得宠的小妾虽然有后患,可今天这事若是办得漂亮了,侯爷那里也会给他记上一功的。再者说,讨好了太康公主,有殿下给我田青撑腰,你一个小妾又算得了什么?
第499章 气恼的太康殿下
“姓阳的,你要同我田青斗,好,无论是初一还是十五,我都接着。姓阳的,老实说,你妹子再不生育,她的小妾名分也别想要了。有我田青在侯府里一天,她就别想得到侯爷的宠爱!”
说着话,田青也将脸撕了不要,将一口粘稠的绿痰朝阳建忠吐去。
听的田青这话说得恶毒,阳建忠气得浑身发颤,怒叫:“都给我听着,必须把人给老子留下,田管家,今日说不得要得罪了!”
田青哈哈大笑,轻蔑地看了阳家的家丁一眼:“怎么,你们要动手。别忘了,这商号虽然姓阳,却是侯爷的产业。侯爷才是真正的老板,他阳建忠说穿了不过是一个掌柜。这是我和阳建忠之间的恩怨,你们也配插手?”
“嘿嘿,将来这里姓什么还不一定呢!你们这些做伙计的敢动我,有的是好果子吃。”
说完他嚣张地哼了一声,转身对太康和苏木一伸右手,做了一个请的肢势:“我送你们出去。”
商号的伙计都呆呆地站在那里,无论阳建忠怎么怒吼连连,却没有人敢冲上前去。
苏木却不走,反微笑道:“肖秀才被人打一事怎么说?”
田青不知道苏木究竟是谁,可看到连太康公主都亲自出手救人,知道这人在殿下心中的地位极高,也不敢得罪,低声道:“先生你和肖相公先回去,放心好了,肖相公自然不能白挨这顿打。”
苏木这才点点头:“那好,走吧!”
一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了阳家商号。
刚出大门,还没等苏木说话,太康就铁青着脸指着肖秀才,喝道:“给我打,照死里打!”
一饼二饼同时大喝一声扑了上去,拳头如雨点一样落下。
满世界都是沉闷的扑哧声,然后是肖秀才惨烈的大叫:“一真姑娘,你怎么能够这样,若你真与我有冤仇,又为何还去救我?咱们可是棋友……啊……”
苏木上前去拖,可又如何拖得动,连忙叫道:“肖兄,不想死就逃吧,没道理可讲的!”
肖秀才这才回过神来,抱着头冲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街角,他倒是跑得快。
苏木吃惊地看着肖秀才的背影,问:“这肖秀才又是怎么惹到你的?”
太康气道:“苏木,你先前不是问我怎么知道你被关在这里的吗,这事同肖秀才倒有些关系。”
话还没有说完,田青就大叫一声:“你是苏子乔,苍天!”
太康不满地喝道:“田青,你就不能小声点。”
田青已经被震撼得彻底失去了思考,腿一软跪了下去:“小人,小人田青拜见苏先生,拜见殿下。”
苏木慌忙一把将他拉起:“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找个僻静的地方。”
“是,小人遵命。”
太康一招手,街那边就驶来一辆马车,然后同苏木一起上了车。
田青身份卑微,自然不敢上车,只得随一饼和二饼跟在后面。
上了马车,太康愤怒地叫了一声:“今天还真是倒霉,一大早,肖秀才的娘子就杀上门来问我要人。”
“问你要人,却是奇怪了。”
“谁说不是呢,昨天肖秀才被阳建忠抓到商号里,一夜未归。肖家娘子也急了,一大早就四处打听,听人说他昨日跟我下过一盘棋,以为在我这里,就过来夹缠不休。”
苏木大奇:“他昨天还跟我下过棋呢,怎么不问我要人,这个没道理啊!”
太康:“这肖秀才发财之后不是闹过要纳妾,又被他两个舅子毒打的事情吗?他家娘子从此就提高了警惕不说,还疑神疑鬼起来,以为,以为……”
“哈哈!”苏木大笑起来:“以为他和你有了私情,哈哈,殿下在沧州的名声真是不太好啊!”
太康气得一张脸都红了:“若是别人还好,就肖秀才,一个酸丁,诗词作得也差。本殿是要寻我的宝玉哥哥,你看他那模样,纯粹就是一贾琏。”
苏木将眼泪都笑出来了:“然后呢?”
太康:“话说,这被丈夫始乱终弃的怨妇还真是可怜……我正要说话,肖家娘子却跪在我面前不住磕头,求本殿放过她丈夫……真是不可理喻……本殿冰清玉洁,怎么可能同别的男人有私情,就让一饼将她赶了出去。”
“可谁曾想,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肖娘子又过来了。本殿以为她又来痴缠,却不想,这女子竟是一个明理的,说是已经知道丈夫的下落,先前是错怪了本殿,特意过来道歉。”
“既然她态度如此诚恳,本殿自然也不会与她致气。就说找着了就好,肖秀才现在何处。却不想,这一问,肖家娘子反哭起来,说她家丈夫被阳建忠给抓去了,估计是犯了什么事,她正准备去报官。”
苏木:“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也跟肖秀才关在一起的。”
“别急,你听本殿说下去。”太康公主道:“也是本殿当时多问了一句,就问她是怎么知道肖秀才被阳建忠抓了?肖娘子就说,她刚才去打听得清楚,说是肖秀才下完棋之后就去酒楼喝酒,正喝得微醉,就有几个阳家的伙计冲上来架了就走,说是肖秀才用商号里的银子去银行买票,帐目对不上。如今,东家已经请了梅富贵过来,大家当面将这件事讲清楚云云。”
苏木:“殿下接着说。”
太康公主:“我一听到你的名字,心中就一个咯噔,不对啊,你和阳建忠可不对付,怎么可能去阳家商号。于是,人家就去客栈寻你,却不想,客栈里的人说你也是一夜未归。本殿一想,立即就明白你也是被阳家给抓去了。就带上一饼和二饼过来救人。”
苏木笑了笑:“你去阳家之前应该先跟宗真说一声的,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阳家商号,真有个好歹可就麻烦了。”
“麻烦,麻烦什么,难不成阳建忠也敢动我,难道就不怕被灭门?”太康哼了一声:“再说,一饼和二饼你又不是不知道,寻常十来条汉子也近不了身。”
对于两个宫女的战斗力,苏木印象深刻:“对,有她们在,就算是龙潭虎穴殿下自可去闯上一闯。”
二人又商量了一下改日回京城一事,商量好之后,苏木就下了车,自回客栈去休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肚子又饿,还是先吃点东西养好精神再说。
马车回到太康公主的住处,田青就小心地走到太康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磕了一个头:“小人叩见公主殿下,殿下这次出宫半年,侯爷心中甚是担忧,老太太背着人也不知道哭过多少场。”
“外婆也真是,哭什么呀?”太康有些不满:“本殿在宫里呆得烦了,出来走走也不成。”
田青又磕了一个头:“小人还请问殿下什么时候能够回京?”
“你耳朵聋了还是脑子傻了,先前苏木不是叫你派人过来替本殿搬行李,并要借你一条船吗?”
田青虽然被太康骂了几句,心中却甚为高兴。作为张侯的心腹,他也没少跟大人物接触,向公主这种身份,肯骂你,那是不拿你当外人:“是,小人这就派人过来拿行李,这一路上定然服侍得殿下满意。小人还想问一句,殿下回京的消息是不是先同老太太和侯爷说一声,也好叫他们高兴高兴。”
“恩,本殿也给陛下和太后说过这事了,你要带信给舅舅和外婆,也是可以的。”太康点点头。
太康打了个哈欠,挥挥手:“田青,你退下吧,本殿身子骨乏了。”
田青正要告退,心中突然想起一事,顿时一凛。
今天他和阳建忠争执,难听的话说得多了,可谓是彻底撕破了脸。虽然他未必畏惧阳建忠,可这世界上的事情谁说得准了。
侯爷心性难测,搞不好哪天自己就失去了他的欢心。到时候,阳建忠记恨自己,摆上一道,就够他喝一壶的。
而且,阳建忠的妹子说不准哪天就生下一个儿子,到时候,她若是要搞鬼,也免不了许多麻烦。
这事做都做了,却也容不得他田青后悔。
作为一个侯府管家,田青信奉一条真理:要么不做,要做就把事情做绝。
今日索性就下重手,叫阳建忠兄妹永世翻不了身。
正想着,见田青没走,太康有些不快:“田青,你还有什么事情?”
田青偷偷地观察着公主脸上的表情:“小人听说殿下和苏先生在沧州弄了一个票号,生意做得很好,殿下相必也在其中占了许多干股。”
“对啊,怎么了?”太康哼了一声:“本殿为自己添置一些产业,难道就不行?本殿马上就要大婚,可嫁妆却还没有凑齐。而且,家里人口又多,朝廷每年给的那点俸禄又少,若只靠那些,只怕要饿死了。”
“是是是,说的是。对了,殿下,这沧州城因盐而兴,城中有盐商上百,谁不是身家百万。殿下在沧州半年,怎么就没想过办一个官盐商号,怎么着也是每年好几十万两的入项。当然,这点钱殿下未必会看在眼里,可谁会嫌自己的钱多呢?”
说起钱,太康来了精神:“朝廷每年发出去的盐引有定数,纲盐有固定的盐商贩卖,别人也插不上手的。”
田青:“殿下,小人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田青:“阳家商号在沧州盐商中生意做得最大,这其中自然是因为幕后大老板是侯爷的关系。这其中,侯爷占了六成的股份,阳建忠占四成。若没有侯爷,他也就是一个闲汉泼皮,此人何德何能,竟然白拿四成之利,殿下何不将他的商号给拿过来?”
太康眼睛亮了,“田青你坐下慢慢说,来人,给田管家看茶。”
第500章 好好斟酌
田青:“殿下,小人怎敢当?”
太康:“你若真有法子,自然当得起来,坐下吧!”
等二饼放下茶,退下之后,屋中再无他人。
太康端着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毕竟是舅舅的产业,本殿贸然插手却不大妥当吧?”
话虽然这么说,可她神色大动的表情还是一丝不差地落到田青眼里。
田青只坐下去半个屁股,闻言直了一下身子,小心道:“殿下,侯爷的性子小人最是清楚不过,表面上看起来冲动暴躁,可对人却是非常好的。以前还经常在小人面前提起殿下和万岁小时候在他府上玩耍时的情形,殿下不是马上就要大婚吗,侯爷还说过不知道该送些什么贺礼才好。”
太康点了点头,笑道:“是啊,干脆就让舅舅把阳建忠的股份送给我好了。不过,这里面却有一桩不好办的地方,毕竟,盐商可都是在盐司和户部挂了名字的。本殿回京之后,又不可能亲历亲为执掌商号,若是叫朝廷大臣知道本殿做了盐商,也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咱们天家的人,可是不能经商的。”
田青更是小心:“昨夜阳建忠来驿站同我说话的时候,还曾告了殿下一状,叫小人替他撑腰,收拾苏子乔先生和殿下里。小人这才知道,沧州发展银行就是殿下和苏先生弄的。”
“这个阳建忠该死。”太康公主气恼地将茶杯放在几上,脸色阴沉下来。
田青附和:“是,俗话说,不做就不会死。也该那姓阳没眼色,竟敢惹到苏先生和殿下头上。”
他心中冷笑:“阳建忠你他娘知道苏木和太康是什么人吗,一个是天子龙潜时的第一智囊,一个是皇帝的御妹;一个是皇帝最信任的股肱,一个是太后最宠爱的女儿。得罪了苏木和太康,你就是得罪了皇帝和太后这两个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田青又接着道:“同理,其实殿下可以找一个信任的人出来顶阳建忠的名字啊!”
太康若有所思:“此言有理,本殿要这家盐号做嫁妆,寿宁侯做舅舅的好意思不给吗?再说,本殿又不动舅舅的股份,他该得的一份依旧一文不少。与其便宜了阳建忠这个外人,还不如给本殿。等我回京就给舅舅说去,叫那姓阳的滚蛋!”
田青见太康公主答应,心中得计,决定再加一把火,将阳建忠彻底弄死。
否则,打蛇不死,将来搞不好这姓阳的再次翻身,反咬自己一口也说不定。
“叫阳建忠滚蛋只怕没那么容易。”
太康不悦:“怎么?”
田青:“殿下,阳建忠的妹子不是侯爷的小妾吗,什么不得宠,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太康冷哼一声:“一个没生育的,又不得宠的小妾跟个玩物也差不多。田管家,你是不是担心她到时候对你不利啊?”
见太康公主识破自己的心思,田青一窒:“这个……”
太康淡淡道:“田青你就放心吧,既然你为本殿效劳,绝对不会给你留后患的。等本殿回京之后,就找寿宁侯,说听说他那里有个姓阳的小妾手脚勤快。本殿的驸马府里正缺一个粗使丫头,问他讨要,想必舅舅不会不答应的。”
古代的小妾,尤其是没生养的小妾,根本就没有任何地位。对于豪门大户来说,也就是个物件,高兴了甚至可以用来送人或者赏赐部下。
这也是苏木前一阵子的困扰,对他来说,胡小姐和吴小姐对他都是情深意重。可正妻只能有一个,否则就是重婚大罪。让谁做小妾,对他来说都是对人家的侮辱。加上又是国丧期间,因此,苏木的婚事这才拖了下去。而且,看情形,短期内也没有解决的可能。
不过,妻妾制这个恶劣的法律却给了太康公主收拾阳建忠的机会。
听到太康公主这个安排,田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如此,也绝了阳建忠东山再起的可能。否则,搞不好阳建忠的妹妹哪一天给侯爷生了一个小侯爷,张侯心中一高兴,又重新起用他了呢!
不过,仅仅是剥夺了阳建忠的盐商资格,田青还是觉得有些不满意。
叹息一声:“这个阳建忠狗眼瞎了,竟然惹到了殿下和苏先生头上,这次受了整治,固然人心大快。只可惜姓阳的做了这么多年盐商,早就积下了百万家产。就算什么也不做,八辈子人都能过上富比王侯的日子,这老天是没眼了吗?”
太康心中一动,问:“阳建忠究竟有多少家产?”
田青低声问:“殿下的意思是……”
太康:“你先回答本殿的问题,我需要资料。”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学会了苏木的口头禅。
田青:“阳建忠自从拿到盐商的牌照之后,已经在这行里做了十一年,以每年五十万两的收入计算。扣除侯爷所拿的六成,他还剩余二十万两入项,如此看来,阳家商号起码有两百多万。”
这一算,连田青自己都吓了一条:盐商人还真是富有啊,阳建忠才干了十一年就积累了这么大家业,那些祖祖辈辈都以此为业的,也不知道富豪到何等程度?
太康:“本殿再问你,这次随你叔叔田侍郎来沧州宣旨的还有什么人?”
田青:“回殿下的话,除了田侍郎,还有一个中官和两个锦衣卫北衙的百户军官。”
“中官……是谁?”
田青:“内宫监刘英刘公公。”
太康沉吟:“这人本殿倒是识得,是个老人,先帝在时他就时候在太后驾前,难怪这次会派他过来赐婚。田青,去把他宣来,就说本殿叫他去办一桩案子。”
所谓内宫监,掌木、石、瓦、土、搭材、东行、西行、油漆、婚礼、火药十作,及米盐库、营造库、皇坛库,凡国家营造宫室、陵墓,并铜锡妆奁、器用暨冰窨诸事。由此看来内官监相当于外庭的工部。
这次刘英之所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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