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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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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一笑,随意地坐在太后身边,伸出手去轻轻地拍着母亲的背心,笑道:“娘你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叫朕心中如何落忍?”

堂堂一天子竟然以“娘”称呼太后,本是违制之举,可这一声“娘”叫得情真意切,张太后听得心中一暖,竟然发做不得。

堂中的太监和宫女们知道陛下和太后有贴心话要说,都悄悄地退了下去。

第421章 天子当行快意之事

等到身边人都走光,正德皇帝这才牵着母亲的手,道:“娘,这道中旨的确是儿子发出去的。你想啊,这长芦盐司如此要紧,现在朝廷里到处都要用钱,得找些将这个人选给定下来。如今,长芦亏空如此巨大,得找一个得力之人主持。因此,儿子这才乾纲独断,越过内阁直接给扬州推官吴世奇下了圣旨。”

张太后问:“扬州推官在长芦盐司一案中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陛下此举可是酬功?”

正德皇帝点了点:“朕是有这么个意思。”

张太后怒道:“陛下以前也是在内阁的三位师傅那里读了多年书的,岂不闻爵以赏功,职以任能的道理?臣子们立了功劳,可加衔,可封建,可赏些东西,但若是用官职来酬劳,却不合规矩。一个小小的推官就因为立了功劳就能提拔到封疆大吏的位置上,若是封疆大吏或者六部尚书立功了呢,那是赏无可赏了。陛下,你好生糊涂啊!不,这不是糊涂,是纯粹的胡闹,传了出去,岂不让大臣们笑话。还有半年陛下就要亲政,如此一来,天子威严不存,百官不敬,你日后又如何君临天下?”

说到这里,张太后已经痛心疾首了。

正德还是笑嘻嘻的模样,“太后你是真的错怪儿子了,娘你真以为这是儿子的乱命。这个吴世奇之所以受到朕的重用,却是有道理的。”

“什么道理?”张太后一呆:“这人哀家也找吏部的人问过,也就是一举人功名。后来之所有做到扬州推官,那是经了首辅刘健的推荐。此人虽然品性不错,是个道德君子。可身患怪疾,不通俗物,却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才?”

正德收起了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道理很简单,吴世奇乃是苏木未来的岳父。”

“什么!”张太后霍一声站起来,厉声道:“苏木的岳父,胡闹,陛下好生胡闹!他做到长芦盐司转运使,就因为苏木是你的身边最最亲近之人吗?苏木此人只懂得一味讨陛下,当年在先帝面前也说过要做弄臣之类的荒诞之语。陛下你近佞臣远君子,岂不让有志君子齿冷?”

对于苏木,张太后和女儿太康公主一样,虽然爱极了他所著的《红楼梦》,却并不喜欢原作者。所谓:你吃一个鸡蛋觉得滋味不错,并不等于就应该喜欢下蛋那支母鸡。

说起这人,因为写了这本书,竟然使得太康公主离家出走。派他去沧州寻访吧,带回来的消息不外是:已经有眉目了,可还需时间。

这简直就是推诿之词。

他在沧州若是细心查访公主下落还好,虽然没能在短时间内将太康迎回宫来,至少说明他在认真办事。

可现在却好,他一去沧州,沧州长芦盐司就出了这么一件大事。而该死的苏木还直接参与进去,成为其中最重要的目击证人之人。

如果朝廷要办此案,作为重要的人证,必然会传苏木回京佐证。

表面上看来,苏木只是恰逢其会。可对于苏木的鬼名堂,张太后一向都抱以极大的警惕,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要说这案不是他故意翻出来,张太后还真不相信。

为了回京,这个苏木竟然同哀家玩起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库,绝对不可原谅。

张太后什么人物,自从垂帘听政之后,身上政治才能突然苏醒过来。加上又有着女性特有的细腻,如何看不穿苏木的的门道。

想回京,哼哼,好说,先将太康找到再说,哀家却不上你这个当。

正德见母亲是真的生气,忙又将张太后扶着坐下,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安慰了半天,才道:“太后,你真以为儿子是看在苏木的和朕的情分上,这才让那吴世奇做沧州长芦转运使的,太后你也太小看朕了。没错,这事传出去真真是惊世骇俗。不过,天子有时候也得行快意之事。朕用吴世奇,其实用的就是他背后的苏木,用他来给咱们解决难题的。”

“咱们”二字叫张太后留了意,所谓“咱们”自然指的是皇家而不是江山涉及,否则为什么不说“用他来给朝廷解决难题的。”

“陛下可有苦衷?”太后忙问。

正德苦笑:“长芦盐司那两百万两亏空中,至少有一百五十万两是朕挪借了?”

“啊!”张太后又要站起来,却被正德皇帝强自拉住了。

张太后心中一阵没由来的恐慌,压住心中的慌乱,低声喝问:“陛下,那么多银子可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往常,正德皇帝因为年纪还小,整日都呆在宫中读书,也不过问政事。这么多银子,就算要用船装,也得好几条官船,却不想,皇帝在不声不响中却花掉了这么多钱。

若是被大臣们知道,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千秋之后,一个“昏君”的评论是跑不掉的。

正德小声说:“太后你忘记了,先帝大行事起仓促,当时的内库是什么情形?”

张太后突然明白过来,白着脸颤声问:“那钱可是用在替先帝治丧上面?”

的确,正如正德皇帝所说,弘治帝在位时力行节约,食不过五味,衣不过三袭。宫中的开支也是压缩到不能再压缩的地步,不少太监和宫女身上都穿着有补丁的衣服。

他再位十多年,不治私产。驾崩时,皇家内库中只剩十多万两白银。

正德点点头:“太后,先帝在位时,孝陵吉壤修修停停,先后十多年。就因为不肯靡费财力,到先帝驾崩时,才修了不到一半。要想入土为安,尚需百万,不得已,只得叫盐司先解送一百五十万过来应急。”

“万岁啊万岁,你好糊涂,就算先帝的丧事费用不足,叫户部想想法子不成吗,非得要挪借长芦盐司的库银子。如今,这么大一件案子大白于天下,皇家的颜面何存,先帝泉下有知,不知道要痛心成什么样子?”

第422章 用的就是他的理财能力

正德皇帝难得地苦笑一声,满面都是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萧索。

“太后,朕当时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可国家财政糜烂至此。朕若是去逼户部,户部又该去逼谁,最后还不将问题推到朕这里来?而且,在大臣们的心目中,朕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威严未立;而娘你又是个女人。这文官们,忌我皇家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况且,朝中不乏有故意触怒朕和太后你的所谓的直臣谏臣,没事还得找点事出来,这种事,这样的机会,他们如何肯放过。只需惹恼了朕和太后你,立即就能名动天下。”

正德帝一脸的落寞:“当初先帝在时,可没有少碰到这种事,娘你想必也是看到过的。总不可能让先帝停灵梓宫,等大家扯完皮在下葬吧!大臣们一个个以直买名,其实,他们心目中又有半点将皇家放在眼中,良心可都是坏掉了的。朕是不相信他们的,朕只想看到钱,越快越好,早一些让先帝风光大葬,以尽朕的一片孝心。”

“其实,朕当时也是急了眼,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先帝的身子停在宫里等有了钱再做打算吧!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说谈能想到法子,朕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听儿子难得地长篇大论,又说得悲伤,张太后想起弘治皇帝,眼圈一红,泪水就落了下来:“陛下,你是个孝子,你能这么想,先帝心头想必是高兴的。”

正德皇帝忙在起身来,拧了毛巾小心给母亲擦去面上泪水。

张太后眼泪还是止不住。但这个崭露头角的政治人物却并没有被自己的个人情绪影响,又问道:“谁有法子,究竟是谁说的,陛下你如实说来。”

正德犹豫起来。

张太后哀伤地说道:“陛下,哀家可是你的亲娘啊,此事关系到我皇家的威严和体面。而且,一干人犯过得几日就要解送到京,一审,就真相大白,到时候,必须一片哗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娘也不是一味责怪陛下,此事你我总归要想出一个法子出来才好。”

正德才叹息一声,道:“此事就怪刘伴。”

“刘瑾!”张太后的面容严肃起来。

正德点点头:“是,是刘瑾说的,他说他手下有个门客同沧州同知杨自烈认识,而杨自烈的座师和长芦盐司的同知刘孔和乃是同年,二人系出同门,让杨自烈同刘孔和说说,叫他们先解决一部。如今盐司转运使一职空缺,若是那刘孔和为君父分忧,来年就提拔他做转运使,景亭运同。至于杨自烈,则调回中央,进翰林院观政。于是,这事就这么做成了。当然,亏空这么大,这三人自然也得了不少好处,朕当时也默许了。反正,只要看到钱,一切都好说。”

“糊涂!”张太后这才彻底明白这桩案子的始末,气得直打哆嗦,指着正德皇帝,说话也口吃起来:“你你你……陛下你好生荒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银子都是你的,哪里有伙同臣下自己贪污自己的道理。将来事发,少不了要被文臣们指着鼻子骂望之不似人君。”

正德皇帝:“太后说得是,这天下都是咱们皇家的,可这句话也就说说罢了。另外一句话,母后只怕没听说过‘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天下者,天下人的天下’别人见咱们孤儿寡母亲,自然要欺负上门来。”

张太后眼泪又落了下来。

“陛下不可做此之想,治理天下还是得依靠文臣。”张太后:“当年先帝在时,也是如此,不也致天下太平。”

她也知道这话说服不了儿子。

果然,正德不甘心地笑了起来:“这样的皇帝就是个摆设,他们也想让朕做个摆设,不成,这个规矩从今天起得改一改。太后你也太软弱了,朕亲政之后绝不能由着大臣们胡来。朕就是这样的皇帝,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看到一脸激扬的正德皇帝,张太后叹息一声:陛下长大了!

她软软地挥了挥手:“陛下,如今真定大水,国库空虚,需要大笔赈济银子。光靠两淮和浙闽两处盐场的库银却是不够,得想个法子把长芦的亏空给补上。否则,一旦激起民变。河北临近京畿,腹心之地,可乱不得。”

正德点点头:“太后说得是,也因为如此,朕这才让吴世奇担任长芦盐运使司转运使一职,让他在两三个月之内补上亏空库银,解朝廷燃烧眉之急。”

“让吴世奇在两三个月内补上两百万亏空?”张太后忍不住低呼一声。

“他或许没有办法,可太后别忘了,吴世奇背后可站在一个苏木。”正德正色道:“别人或许没有办法,苏木一定会想出法子来的。”

说到这里,正德皇帝一脸的肯定。

“苏木?”

“对就是他,苏木这人文采风流且不说了,又文武双全,怎么看都是国家栋梁之才。太后你忘记了他所上的一条鞭法的条陈,如果推广到全国,定然一举扭转我朝财政糜烂的颓势。”

“苏木在理财上确实有几分手段,他那个条陈哀家也看过,好是好,无奈操切了些,实施起来,难免也激进嫌疑。”

看到张太后点头,正德皇帝受到鼓舞:“就连太后也承认苏木有手段,那么,叫他在短期内凑足两百万两银子,朕还是有信心的。不过,苏木乃是先帝留给朕使的人才,却不可直接提拔到高位上,如此也坏了他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入阁为相?总归要先考个进士,点了翰林,再在其他衙门观政历练十几年再说。如此,朕索性就叫他老丈人站在前台来。然后,朕隔上一阵子就下道圣旨命吴世奇尽快将亏空补上。吴世奇这人朕也是知道的,就是个书呆子,百无一用,又有股文人的臭脾气。到时候,吃逼不过,自然要到苏木那里求计。朕用吴世奇,用的就是苏木。用苏木,用得就是他的理财能力。”

“陛下好象对那吴世奇很熟悉的样子?”张太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正德皇帝不敢在说下去,摸着鼻子苦笑。

心道:“吴老先生朕可熟悉得很,当初可是天天凑在一起读书、下棋的,也没少被这个迂夫子骂!”

当然,这话他也不敢同张太后讲。

最后,张太后才幽幽道:“既然陛下已经想好了,就这么办吧。还有半年,陛下就要亲政,这江山最后还不是你的。不过,这事得处置好了,亏空一事就让苏木先办好了,不能让陛下的圣誉受损半点。这案子最后该如何处置,还得慎重。”

正德皇帝听张太后说起这件贪墨大案,又将鼻子摸了摸,直摸得通红。

如此惊天大案若说要捂,任何人都是捂不住的。

张太后挥了挥手,道:“陛下不用担心,不就是三条人命而已。”

正德摇头:“那三人虽然人品卑劣,可也是为皇家效力,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糊涂!”张太后凛然道:“为人君者,胸中当如铁石。陛下就是太念旧,太心软,给了小人钻营的机会。你看看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刘瑾无耻小人、苏木奸猾的混蛋。当然,陛下要用什么人,只在你。不过,小人也有小人的用处,用好了,也是顺手。此事由刘瑾而起,让他处置好了。否则,饶不了这个卑劣小人!”

这一刻,张太后显示出她刚强的一面。

“是是是,太后说得是。”正德皇帝小心道:“娘,如果苏木办好这件差事,可否让他回京。还有……太康的事情……”

一说起女儿,张太后颓丧地闷了半天,这才哀伤地说:“太康死也好活也好,由她去。若是她做出半点有损皇家声誉的丑事,也不好回来了。”

“好,就这么办好了。”

从张太后那里出来,回到西苑,刘瑾过来侍候,小心地问:“万岁爷,慈圣太后请陛下过去,可有要事?”

正德苦笑:“还不是那件案子。”

“什么案子?”刘瑾眼皮子一跳。

“除了沧州那案还能是什么,朕也不想过问这种事,烦!”正德笑了笑:“太后说了,叫你妥善处置好,否则,朕也保不住你。”

刘瑾面容苍白起来:“万岁爷且放心好了,定然让你顺顺心心的。”

正德拿出兵棋:“什么顺心不顺心,苏木不在京城,朕就没找到过有趣的玩意儿,这皇帝当得也没意思。哎,沧州那么大阵仗,苏木怎么不叫上朕。沧州距离京城不过三五日路程,朕悄悄出宫几日,也不打紧。哎,讨厌的东西,竟然只顾自己快活。刘伴,来来来,杀两盘。”

皇帝倒是不满意起来。

刘瑾因为心中有事,这棋自然下得潦草,被正德皇帝杀了个全军覆灭。

好不容易脱了身,刘瑾回到司礼监值房,砰一声将杯子摔到地上,怒啸一声:“苏木,你他娘好好在沧州办你的差使就是了,多什么事?”

第423章 这家伙在这里做什么

弘治朝的时候,皇帝信任文臣,有戒于土木堡之变的教训,对于厂卫诸多约束。

到如今,东厂和锦衣卫已经形同虚设。锦衣卫两衙一司,已经变成一普通的亲军部队。至于东厂,也就负责街道上的治安,打听打听消息,其权力有的时候还比不上顺天府衙门。

至于司礼建,就就是一个秘书机构,平日间也就转转大臣的折子,收收发发。

不过,正德皇帝登基以来,情况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以刘谨对正德皇帝认识,知道这个皇帝念旧情,人又胡闹。若是叫他如弘治皇帝那么勤政,定然是不可能的。

皇帝贪玩,可国事却依旧要正常运转下去,这就需要依靠文官。

可在文官心目中看来,正德皇帝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将来,必定会和正德发生激烈的冲突。

到那个时候,就是他刘瑾的机会,也是司礼监大权独揽的时候。

实际上,在以前,正德皇帝也说过,一旦他亲政,没有什么大事也不要去烦他。一切政务,司礼监自己做主就是了。

要见批红大权下到司礼监手上。

又说,刘伴是朕最亲近之人,朕自然信得过。将来苏木入内阁票拟,刘伴在司礼监批红,朕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话叫刘瑾大觉振奋,意识到宦官们的春天就要到了,将来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相。

可眼见着好事即将临近,只需再等上半年,沧州之事却发了。

当初刘瑾在刘孔和那里也是得了不少好处的,又一意要靠这事请功邀宠。

但这个案子却被苏木给揭开了盖子,如果案情一旦大白于天下。他苏木就是最大的功臣,而刘瑾却是声明丧尽,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怕是坐不稳,要给别人让位了。

想到这里,张永这个人的名字浮现在自己眼前。

如果说他刘瑾倒霉的话,张永必然会接替自己的位置,是最大的获利者。而张永和苏木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如果没有猜错,这事必然是张、苏二人为了整我刘瑾故意为之。

一想到苏木的手段和野心勃勃的张永,刘瑾心中就有些发慌。

他忙走到案前,又拿起此案的宗卷研究了半天,这才有了主意,喝道:“来人。”

一个太监进来,跪在地上:“干爹你老人家有何吩咐。”

刘瑾:“刘孔和等人什么时候能押送回京城?”

“干爹,儿子估摸着后天就该到了。”

“恩,等犯人到了,先下到东厂监狱,不能叫三法司抢了先,就数,这是御案,得交给咱们来办。”刘瑾森然道:“然后隔绝消息,不能叫人犯接触到外间的人儿。”

“是,儿子知道怎么做了。”

刘谨冷笑道:“这人心啊,坏得很,嫌人穷,恨人有,咱家却不是好欺负的。等到人犯到京,你安排一下,咱家先得审审那三个蟊贼蛀虫。”

那太监:“是,儿子去安排。”

刘瑾:“刘孔和、景亭、杨自烈都是进士出身的朝廷命官,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竟然贪墨了这么多银子,斯文败类,衣冠禽兽,若我是他们,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世界上。”

这话说得杀气腾腾,那太监听得心中一寒,冷汗就下来了。

此在沧州城中,被吴推官……不,暂署长芦盐运使司转运使吴大人赶出驿站之后,苏木只能仰天长叹了。

自己这个准岳父就是个老宅男,不通世事不近人情,固然可以很轻易地将他给坑了。只是,这种人物对自己的信念和品德有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执念,一碰到原则性的问题,根本就不会给任何人面子,包括他苏木在内。

苏木也知道自己要想进盐司入准岳父的幕有些难度,他只能慢慢等着,看能不能使出水磨功夫将他缠得烦了,没准就点头了呢!

于是,过了几日,苏木有跑过去叨扰,却不想驿站已经没有了人。

原来,在正式做了盐司转运使之后,吴老先生自然要做进官衙中去,老呆在驿站,靡费公孥也不象话,老先生可是要做清官的。

没办法,只能再跑去盐司。

按说,苏木他与吴世奇关系特殊,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女婿。

不过,如今嘛,事情就有些微妙了。

而盐司中的门房和衙役们也识得梅老爷前一阵子梅富贵的重婚案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梅富贵闹出这事,吴大人自然要彻底同他翻脸。

毕竟,梅老爷在乡下自有妻子,为了攀附吴大人这个权贵居然隐瞒婚使,娶了吴家女儿,可谓是恶劣到了极点。

所以,一看到苏木,门子们都是一脸的冰冷,说:“吴大老爷说了,梅老爷你若有公事可先投帖,若是私事,一概拦了。”

然后,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肢势。

苏木傻了眼,无奈之下,只得进了签押房,提起笔写起帖子。

可一拿起笔,他心中却是一团混乱,这件事关系到自己能否回到京城,又关系到正德皇帝的密诏去,确实不好同吴老先生明言。

正为难中,就看到又不少读书人在衙门里进进出出,又是投帖,又是访友。

苏木心中奇怪,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门子道:“这次贪墨大案,盐司上下的官吏大多被缉拿归案,十不存一,人手不足,大老爷命各官署再招一些书吏应差。”

苏木有点吃惊,问:“这是在招幕僚吗,怎么任由各官署自行聘用?”

门子道:“大老爷新上任不过几日,也不清楚这盐司和地方上的情形。”

苏木额头皱成一个川字,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好。

的确,这转运司里是需要进一批得力的新人,可就这么放手将人事权交给手下。若这些人同他不是一条心,老先生不是要被架空了吗?而且,这种充实衙门和幕僚的事情本应该由他亲历亲为,怎么可能交给手下让下面的官吏去做人情?

这个吴大人,这情商和智商实在不怎么样啊!

摇了摇头,将帖子写好,请门子送进去,苏木就坐在签押房里等消息。

正等着,一群风度翩翩的书生呼啸着从外面过去,看他们的模样,都是满面春风。

为首那个书生正是顾润顾一雨顾三公子,这家伙也是眼尖,突然停下来看着房中的苏木,“哎哟!”一声,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停妻别娶的梅巡检啊!”

看顾三公子模样,在盐司里出入自由,苏木一呆:这家伙在这里做什么?

第424章 不愿见你

苏木也不起身,淡淡道:“原来是顾三公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他已经摆明态度不想同顾润废话,却不想顾三公子并不想放过苏木。不但不走,反朝签押房里走来,一边走一边笑着同大家介绍道:“各位,这位就是写得一手好词的梅巡检。上次在画舫赛诗时,还赢了一真仙子一场。只可惜,梅巡检是武人,若是同咱们一样的读书种子,单凭他一手好词,也必名动沧州。”

一听说苏木赢过太康公主一场,众士子同是一脸色的愤怒。要知道,太康这个祸害依靠抄袭《红楼梦》中的诗词楹联,已经是沧州远近闻名的大才女。

再加上太康公子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也是一个没有任何羁绊的女道人,顿时就成为青年士子心目中的偶像和梦中情人。

在他们心目中,一真仙子就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自然由不得半点亵渎。

听顾润说苏木还赢过一真仙子一场,都是心中恼恨。

不过,那日苏木所做的两首词确实精美,就算要挑错,却找不到半点不妥帖的地方。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反驳都显得苍白。

苏木笑了笑,他也知道顾润今天是来这不善,正要说话。

顾润却又道:“不过,那场比试之后,小生去拜见一真仙子,却听她说出另外一番话来。”

众书生都是一怔,然后激动地说:“一雨兄,仙子说什么了,快快讲来。”

顾润:“仙子说,这做诗做词讲究的是有感而发,讲究的是灵感。灵感一到,自然是梦笔生花。就算是一个粗鲁武夫,也能出口成章;若是灵感不到,即便是诗仙李白,也有文思不畅的时候,这才有他‘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来酒中仙’意思是,臣今天已经醉了,没办法随时驾前。其实,李白当日是诗思全无,若是强去作,却未必能尽如人意。可后人却只知道李太白放浪不羁、名士风采,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实情。”

“仙子又说,她不是不能赢那一场,实在是当时灵感全无。若是换个场合,未必就输。至于梅巡检,当日也不过是福至心灵,来了一个‘去时儿女悲,归来胡笳兢。借问行路人,何如霍去病’而已。”

“否则,后来仙子又办了几次文会,也邀请了梅富贵,却被梅巡检三番五次推脱了。”

听他侃侃而谈,众书生都不住点头,心道:原来如此,我等也是被梅富贵那两首惊世之作给吓住了,却不想,这武夫终归是武夫,若叫他再做几首同样的诗词出来,就要献丑了。

“去时儿女悲,归来胡笳兢”这个典故出自南北朝时的大将猛将曹景宗。

当时,梁武帝雅好诗文,大臣们纷纷效仿。天监六年,曹景宗在徐州大败魏军。

班师回朝后,梁武帝在华光殿举行宴会,为他们庆功。在宴饮中,君臣连句赋诗。

鉴于曹景宗不善诗文,怕他赋不出诗来难堪,负责安排诗韵的尚书左仆射沈约便没有分给他诗韵。曹景宗深感不平,坚决要求步韵赋诗。

梁武帝对曹景宗这种不甘人后的性格早有了解,于是安慰他说:“将军是一位出众的人才,何必在乎作一首诗呢!”

当时曹景宗已经有一些醉意,就乘酒兴再三固请。梁武帝不愿再扫他的兴,便命沈约分给他诗韵。

这时诗韵差不多已经分完,只剩下“竞”、“病”二字。

在这种局限之下要按韵赋诗是很困难的。可是曹景宗只是稍微想了一会儿,便提笔赋出这首诗,震惊四座。

可见,诗词这种东西,只要灵感一到,任何人都能吟上几句,甚至也有千古绝唱留下。

但从那以后,曹景宗在没有诗作问世,依旧是一个赳赳武夫。

……

自古文人相轻,尤其是苏木在一真仙子面前大出风头,自然是犯了沧州书生的忌,生怕他因为这两首词打动一真仙子的芳心。

如今,经顾润之口说出一真仙子的评点,众人都偷偷松了一口气,然后笑道:“仙子这话说得在理,否则,接下来几次文会,梅富贵怎么不去参加,是不屑还是不愿?”

“不愿,说得真是好笑,一真仙子美若天仙,又才华出众,我等同她说一句话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这武夫会不愿意吗?”

“不屑,一个卑贱的武人,凭什么?”

“我看是不敢吧,怕到时候露了馅。”

众书生你一言,我一语,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堵在签押房门口,就好象在围观苏木。

苏木心中恼怒,不过,看在顾润是正德皇帝未来妹夫的份上,却强自忍了,哥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冷冷道:“顾三公子,这里可是盐司官衙,你们在这里无故喧哗,难道就不怕吴大人责罚?”

“责罚!”顾润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苏木被他笑得一头雾水:“顾三公子你在笑什么?”

一个书生指着苏木喝道:“梅富贵,你还真当你是转运使的乘龙快婿啊,竟然在我等面前摆架子。咱们乃是沧州读书种子,河北文脉,其中还有不少人有功名在身,即便是吴大人见了咱们,也得看在同问士林一脉,客客气气的,你倒是在咱们面前耍起威风起来来。我且问你,你跑这里来做什么,你又是盐司什么人?”

苏木眉毛一杨,眼神犀利起来:我好脾气,你们倒是要骑在我头上拉屎了?

“我自来拜见吴大人,同尔等又有什么关系?”语气虽然淡,但里面却带着一丝怒气。

顾润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哈哈,梅富贵,好叫你知道,咱们如今已经入了盐司的幕,充实进各级官署里做书办文吏,已是转运使司的人,自然有责任盘查你。”

苏木这下是真的吃惊了,他也没想到盐司一下子招了这么多书办,而且,就连顾润也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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