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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春风吹酒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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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时间的相处让向北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冬寻曾经给了他时间,但是他没有做出改变。现在八年过去了,两人的重逢并没有让向北有更多的领悟,反而把冬寻搞得身心疲惫。
  冬寻跟赵司文说:“没有。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
  他无意再解释,放下书走出了书房,却没想到赵司文因此更加激动。
  “冬寻!”他小跑两步突然从背后抱住冬寻,连同他的手臂一起箍在怀里,“冬寻我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
  冬寻觉得一阵恶心。
  他从来没被除了向北和向蕊以外的人抱过,抓着赵司文的手腕使劲掰开他的手臂,反身将人往后一推,冷漠道:“赵老师,请你离开!”
  赵司文差点跌坐在地,以为看起来单薄的冬寻没什么力气,他堪堪站稳便又追了上去。
  冬寻猝不及防又被他抓住了手腕。
  “对不起冬寻!我刚刚——我无意冒犯的!”
  赵司文急切辩解,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动作仍旧是冒犯。
  手臂用力冬寻又一次挣脱了,只是僵持的过程中不小心好像弄伤了手腕,他看了眼时间,说:“你走吧。”
  冬寻其实刚刚怒火中烧很想揍他,但是又不想事情闹大了让向北知道,冷静片刻见赵司文还立在原地不动,他又道:“赵司文,你走不走?”
  “认识一场你非要搞得这么难看?”
  赵司文仍旧是不说话,沉默片刻,东西也没拿走到玄关穿了鞋,临关门的时候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冬寻松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看到手腕被抓得发红,此时隐隐作痛,突然开始想,如果刚刚向北回来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出闹剧。
  他向北的东西,怎么容得下别人沾染分毫。
  冬寻戴上耳机听古典钢琴,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忘记收拾书房。
  约莫五点,向北和阿姨一起开门进来,阿姨手里拎着菜回了厨房,向北先往书房看,没看到人,视线这才回到客厅。
  冬寻穿了件卫衣,抱着枕头脑袋歪在沙发靠背上睡得沉,什么动静都没听见。
  向北看书房桌上还有散乱的书,于是扯过一条毛巾被搭在冬寻身上后转身进了书房收拾。一进去他就看到了桌面上打开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领夹。
  而赵司文的包还在,笔也还在。
  他一转身冬寻站在他身后,抱着枕头,刚刚睡醒眼神慵懒地看着他。


第十一章 擦药
  冬寻醒来的时候,向北正在收拾书房。
  他扯下耳机抱着枕头走去书房门边,正巧看到向北手里拿着那个精致小盒细细打量。
  他动动嘴唇,一时不知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向北合上盖子转了个身,冬寻站在他面前,除了刚睡醒不太清明外,没什么别的表情。他刚燃起的怒气似乎被化解了一些。
  他本来想,但凡冬寻有一句话是为赵司文解释的,这件事就不能完。
  冬寻说:“回来了。”
  “赵老师送你的?”向北笑问。
  “我没要,他忘记带走了。”冬寻平静说到。
  冬寻实在太了解向北,不管实际上有没有发生什么,赵司文已经被他以那枚并没送出的领夹“定罪”。
  “所以还是他送你的。”
  向北重复了一遍。
  “我说了,我没要。”冬寻觉得这是一个好的信号,他开始没有那么能容忍向北这样的控制欲,想要反抗并且和他明确自己并非他的附属物。
  ——他有交往自由,虽然他不想,但起码他有这个自由。
  冬寻做好了准备要和向北吵一架,然而向北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淤青,语气毫无预兆地软下来,说:“手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他上前一步,料定冬寻要躲,手臂直接缠上他的腰死死将人扣在怀里,然后用另一只手抓他的手腕,厉声道:“不要动!”
  “你松手!”冬寻挣不脱腰上的手,手腕发疼也没办法甩开钳制,恼怒之下一手肘毫不留情的捅向向北的上腹。
  向北吃痛,仍旧是没有放手,反而将人一把往后推靠在墙上。
  他的眼中没有愤怒也没有妒忌,冬寻看他毫无波澜的眼睛,背砸在墙上的闷痛渐渐在胸腔散开,他的呼吸停滞了两秒,片刻后才恢复正常。
  “唔。。。”
  手腕这么被向北掐着实在是太痛了,冬寻眼底氤氲了一层生理性的泪水,向北赶紧松了手。
  “很痛吗?我看看——”
  向北心急,刚刚碰到冬寻的手腕,冬寻往后一让反而又扯到,“扭到了,没事。”
  他想吵架的那点火苗又被向北眉头紧皱着急的样子浇灭了,也没有再阻止向北更加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腕捧在手里,哄孩子似地细细吹着。
  “怎么弄成这样?”向北问。
  冬寻看着他,抿紧嘴唇不说话。
  向北于是又问:“嗯?到底怎么弄伤的?”
  他此时急切又温柔,冬寻耳根发酸,咬牙把那几分萦绕在喉头的酸涩咽了下去,说:“家教课,不上了好不好。”
  向北手一顿,抬头是眉心紧锁,问他:“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都处理好了。”
  冬寻一不留神,向北就靠过来额头抵在他额头上,反复呢喃着对不起——随后他又心软了,抬起手臂抱向北,八年重逢后第一次主动抱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地说:“没关系,我真的都处理好了,向北。”
  怎么到最后还变成了自己安抚他。冬寻单纯觉得好笑,没有半分自嘲也没有半分无奈,他只是笑了笑,说了这么一句话。
  向北收紧了手臂,在他耳后吻了一下。
  冬寻刚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向北也换好了睡衣,站在他卧室门口低头玩手机。听见冬寻关门的声音,他随即把手机收好,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
  “手怎么样了,我看看?”
  向北向冬寻伸出手,冬寻本来不想让他小题大做的,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是停了下来。
  他把衣袖卷起来,手臂抬到胸前,说:“没什么事,这两天可能没办法弹琴了,我得请个假。”
  向北点点头,转身跟着冬寻进了卧室。
  冬寻没有打开全部的灯,无意间几颗壁灯就营造出了一点暧昧的气氛。他想着打开床头灯增加亮度可能会好一点,这会儿手腕不动就不痛,反倒让他忘了还伤着,反手去开灯的瞬间一阵抽痛,他倒在床上哼了一声。
  向北心疼又想笑,他走到床边缓缓坐下,等冬寻自己把脸埋在枕头里缓了好一会儿,拍拍他的腿说:“又拧着了?我拿药酒给你揉一揉。”
  他不说还不觉得,手腕上的痛感减轻了,腰上好像开始痛了。
  冬寻暗自叹一口气,心道上次在工地摔倒还是落下了后遗症,他对向北点点头道:“有吗?拿来我再揉揉我的腰,今天好像也扭到了。”
  向北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腰怎么还伤着了?”
  “以前在工地摔了一跤,那阵天气不好,落下病根了,不能久坐或者——你先去拿来。”冬寻干脆掀开被子躺在床上,用温热的掌心去捂受伤的手腕,感觉稍微好了些。
  向北去书房取了药酒。
  那是以前他总在外面打架带了一身伤回来,向蕊给他准备的,冬寻也给他用过。后来不管他还打不打架都定时更换,放在醒目的地方,要找也方便。
  他很快拿着药酒回到冬寻卧室,看那人趴在床上睡衣半掀着露出一截腰身。
  “你怎么还在家里备着药酒?”冬寻翻身坐起来,伸手去接向北手里拿的瓶子。
  “我给你擦。”向北拧开盖子到了一些在手心,把瓶子放在床头柜上,将冬寻又推了回去。
  冬寻于是靠在床头卷起袖子,手伸到向北面前,提前说了声谢谢。
  向北像冬寻以前给他擦药酒一样,两个掌心揉得他腕子发热,疼痛渐渐缓解,原本冰凉的手腕舒服了不少。
  “还疼吗?”向北问。
  冬寻摇头:“好多了,差不多就——怎么了?”
  向北拍拍他的肩膀,说:“趴着,腰也揉揉。”
  “不用了吧。。。”冬寻微微皱眉,活动活动手腕,迟疑着翻身趴在床上,“我自己够得到,用好的那只手就行。”
  他不太喜欢麻烦向北,从来都是他去给向北处理麻烦。虽然只是揉个腰,他总觉得自己占了向北多大的便宜。
  向北用手背撩起他的睡衣,药酒直接倒在冬寻的腰上,冰得冬寻倒抽一口凉气。
  “太冰了?我搓搓手,给你捂热。”向北把双手搓热了,轻轻的搭在冬寻的腰上,掌心一寸一寸按压着抚过他的肌肤,“痛的话跟我说。”
  冬寻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好。
  静默暧昧的气氛实在是太恰到好处,向北按着按着就开始心猿意马,他看着冬寻后颈若隐若现在发间的皮肤,想象着自己手心抚过时他不自觉的战栗。
  他想冬寻了。
  两个人以前几乎都没有做到最后——可也还是有过一次。
  冬寻第一次表明心意的夜晚过去没多久,向北就以两人“在一起”为由,再次把人哄上了床。可不管两人在家里多少次无法自持的亲密,冬寻都不让他做到最后。
  后来有一次,向北和冬寻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宴,向蕊恰好外地出差晚上不回来,一向在外面玩都保持清醒的冬寻被向北灌了很多酒,喝得比向北还要醉。向北带着他去开了房,而后的一切就自然发生了。
  向北俯身亲吻冬寻的后颈,抵在他身后试探着进去的时候,冬寻完全清醒了。可他还是放纵向北做了原本不该做的一切。
  或许是他想要向北,比向北想要他还要想。
  那晚的冬寻是向北从来没见过的冬寻,再后来向北怀念那样的他,赤裸着俯身亲吻他的时候,他却再也没有答应过。
  向北的手在腰上停留太长时间,冬寻抬头转过来问他怎么了,他目光闪躲的抽了床头的纸巾擦手,道:“没怎么,差不多了。”
  他转身背对着冬寻,似乎是不太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慌乱,他对冬寻说:“早点休息,明天不上课的话,和我去公司吧。”
  “向北。”
  冬寻在他身后翻身坐起来,走到他身边,“我腰痛。”
  向北正要说话,冬寻却已经贴着他后背扯开他的衣领低头在肩上吻了一下,手顺着裤腰伸了进去。
  “只能用手帮你。”
  次日上午。
  冬寻很久没有去过公司,向北带他去了新的办公大楼。
  刚从自动门跨进去,冬寻就看到一个一闪而过非常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覃谨吗?
  覃谨比冬寻大五岁,是他的前男友。说是男朋友,更像是两个人曾经抱团取暖最后又散开去自我救赎。
  向北见他盯着一个地方出了神,停下脚步问他怎么了,他赶紧移开视线,说好像看到个熟人。
  向北也朝四周看了看,又说:“是朋友吗?”
  冬寻迟疑着点头,往覃谨那边望了一眼,发现那人有转过身来的迹象赶紧移开了视线,搭上向北的话:“嗯,一个朋友。”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我等你。”
  冬寻笑笑说不用了,和向北一起上了楼。
  三年前,向蕊本来想自己修一个办公楼,但是向北和她说没什么必要费那么大功夫,她四处看下来,就租了这栋写字楼的上面六层楼,顶层做会议室,会议室楼下就是向北的办公室和财务部。
  向北先带着冬寻四处转了转,向公司高管介绍冬寻,冬寻也礼貌地一一向他们问好,随后和向北一起去了办公室。
  向北办公桌上铺了很多图纸,冬寻看了看,问:“都是你做的吗?”
  “嗯,妈去世之前,我还在部门里。”向北衣服还没来得及脱下,秘书就敲门进来提醒他要出去验收一处工地。
  他又把衣服穿上,临出门前转身和冬寻说:“我忘了今天要外出,你…”
  “去吧,我在附近转转。”
  向北看看他的手腕,又到:“那你当心。”
  向北走后冬寻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会儿,视线出去也落不到多远的地方,办公区全是高楼,他看向哪边都是反光的玻璃。
  他于是靠在沙发上发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覃谨的脸。
  覃谨是他离开家的第四年遇到的,是他误打误撞搞错了的客户。
  那天太热,他从公司接到客户电话赶到他公司的时候,敲门进去就是覃谨坐在沙发上。
  他和覃谨打招呼,连连道歉说来迟了。覃谨一句话都没说,他就把合同在茶几上铺开了。
  覃谨等他说完了,笔递到面前的时候,才笑着跟他说,他叫覃谨。
  冬寻的手停在半空中,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收回来。他真正的客户这时候才推门进来,叫了一声覃总。
  冬寻更觉窘迫。
  两人就是这么认识的,认识的时候覃谨刚失恋。第一次吃饭,覃谨说了自己悲惨的备胎爱情故事,冬寻忍不住说怎么有钱人也有当备胎的一天。
  两个人在饭桌上笑开,约了下次吃饭的时间。
  他们就是在很多次的吃饭上相熟的,更像“饭友”,熟识之后冬寻常以覃谨是个昂贵的备胎调侃他,覃谨也不示弱,反问他难道就不曾失恋。
  那天冬寻喝醉了酒,覃谨知道了他和向北的完整的故事。
  他送冬寻回家的时候,跟冬寻说,我们两个都这么惨,不如试试吧。
  醉酒的冬寻在床上滚了一圈,抱着枕头回答,那也行,试试。
  冬寻靠在沙发睡了会儿,饭点的时候准时被空空的胃叫醒,给向北打了个电话,然后自己去二楼餐厅吃饭。
  他从电梯出来,在二楼转了一圈,转角处撞到一个人。那人看到他就笑了出来,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冬寻。”
  “真的挺久不见了,覃谨。”
  ——结果这两个人的分别多年后还是在饭桌上相聚。
  覃谨还隐约记得些冬寻的喜好,点了几个他爱吃的菜,然后和他闲聊几句。
  冬寻问覃谨最近几年干什么去了,覃谨说他准备结婚,下个月,在国外。
  冬寻说:“咦,不当备胎了?”问完他自己就笑了,覃谨食指朝他点了点,答道:
  “这么多年不了,饭桌上你还是这几句话。”
  一顿饭吃下来,覃谨付了钱,冬寻没跟他抢,他们太熟了,一起的时候除了做 爱,什么都做过。


第十二章 爱就爱了,不要计较
  本来吃过饭覃谨就要走,然而助理打电话跟他说车坏在路上,让他找个地方休息着等一会儿。于是他又和冬寻去了楼下咖啡厅。
  坐下之后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覃谨喝了一口奶茶,说:“我下个月都要结婚了,你呢,回去找向北了么?”
  冬寻这才想起来,这个人知道自己所有故事,也知道向北。
  他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会回去找向北?”
  “直觉吧,一个备胎的直觉。”覃谨也跟着自我调侃。
  “我没有找他。”冬寻手肘撑在桌面上,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车流不息,说:“但是他来找我了,我回家三个月了,从夏天到现在。”
  覃谨没有说话,抬抬手示意冬寻继续。
  “覃谨,为什么八年过去了,我还是这么爱他呢?”
  冬寻视线转回覃谨脸上,看到他摇了摇头。
  “爱这种事哪里说得清楚。”覃谨说,“冬寻,爱就爱了,不要计较。”
  “不要计较。”冬寻重复了一遍,而后问:“怎么才叫不计较呢?”
  覃谨看了看表,道:“比如我爱人跟我说,他并没有那么爱我,但是和我结婚是对两个人来说都很妥当的选择。
  “没有哪一段感情是完全对等的,对吧。”
  冬寻无声地笑了。
  “我记得你跟我说,向北一直像个孩子,你能感觉到他分不清你到底是哥哥还是当情人。”覃谨叫来服务生给冬寻杯子里加满了水,说:“你要是那么爱他,不管他把你当哥哥还是当情人,你都爱他,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冬寻的手指在杯壁轻轻地敲,半晌才说:“所以这就是不计较吗?”
  覃谨摇摇头:“我理解的不计较,是你不计较你爱他比他爱你多得多,甚至他不爱你,把你当哥哥,或者——”
  冬寻看着他的眼睛等他的下文。
  “或者他不把你当哥哥,不把你当情人,只是习惯了有你在身边,你也别计较,会很累。”覃谨说完,电话就响了。
  他接了电话匆忙给了冬寻一张名片起身就要走,对冬寻做了个“我先走”的口型,错开身的时候停下来用手指他的心口,又指自己的耳朵,对他笑了笑。
  冬寻看懂了,他站在原地捏了捏手里的名片,手指在覃谨的名字上摩挲。
  两个人是因为什么分手的他快忘了。好像朋友一般相熟,又因为彼此工作顾不上而分开,一点都不像恋爱。
  冬寻也是那个时候悲哀地发现,除了向北,他无法接受任何人。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向北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前。
  冬寻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没说话,继续低头在图纸上写写画画。
  他其实也刚到办公室没几分钟,在楼下的时候,碰巧看到了冬寻和覃谨坐在咖啡厅里。
  冬寻不仅不吝啬他温和的笑,似乎还和覃谨说了很多话。
  而最后,覃谨对着他做了那样暧昧的动作。
  冬寻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就想问那个男人是谁,可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也不想暴露冬寻就要被别人分走一半的时候自己突然变得卑微的事实。
  他一直沉默着到了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可以回家的时候,冬寻隐隐发现他有一点不对劲。
  覃谨的名片还在他卫衣的口袋里,在车上他伸手摸了摸,内心突然开始忐忑。
  不得不说覃谨说的话让他清醒了一些。
  明明爱是一个人的事,爱情才是两个人的事。他爱向北,他需要的爱情向北或许真的给不了,从头到尾都只是他自己在纠缠和不舍。
  向北小时候那样厌恶他,他不想让向蕊为难,做了许多同龄孩子都做不到的事,终于缓和了和向北的关系。
  初中三年是他最快乐最自由的时光,向北把他当成哥哥依赖着他信任他,所以他肆无忌惮的悄悄爱着,直到高二的时候被向北无情打破这份沉默的爱。
  是向北不负责任的逼问,把两个人后半辈子都缠在了一起。冬寻以为是向北在纠缠他,这会儿突然明白了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看着向北,几个月前做出的要回来的决定被他顷刻间推翻。这期间他给自己和给向北的机会都足够了,事实证明偏执的向北不可能清醒。
  只有他自己才能解救自己。
  回到家,阿姨做好饭刚刚离开。向北将包和外衣脱了扔在沙发上,冬寻去倒了杯水喝,然后坐在沙发上叫住了准备去洗澡的向北。
  八年前不辞而别是他迫不得已,有一半因为向北,一半因为向蕊。
  现在他的再次告别,如果没有一个郑重的再见,他怕向北真的长醉不醒。他今天就想告诉向北自己必须离开,这样对两个人都好——就像覃谨的爱人和他结婚,只不过是选择了个对两个人妥当的方式。
  冬寻和向北分开,不是因为冬寻不再爱向北,只不过是走向了个对两个人都好的结局,不该再计较向北爱不爱他,向北也不该再纠结到底他是哥哥还是情人。
  “向北。”
  他坐在沙发上叫他。
  向北闻声回头:“怎么了。”
  冬寻说:“你…”
  向北或许是已经知道冬寻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他害怕冬寻先开口,于是从楼梯上折回来走到他面前,止住冬寻的话头,抢先问道:
  “今天咖啡厅里那个男的是谁?”
  他这种侵犯性极强的话和语气惹得冬寻浑身不自在,冬寻剩下没说完的话突然就再也说不出口。
  冬寻不答话,向北就会一直问,冬寻心里清楚。
  可他当下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回答我。”
  向北已经站在他的面前并且越靠越近,霸道都写在眉目间,毫不掩饰的压制着冬寻的呼吸。
  他条件反射退后一步别过头,说:“朋友。”
  “什么朋友?”向北追问。
  冬寻推开他想离开这里,忘记手腕有伤,触到向北胸口的时候又是锥心的疼。
  向北顺势握住他的手腕。
  “普通朋友。”他看了看向北,松了手上挣扎的力道,“松手。”
  而向北五指用力,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继续问道:“冬寻你别骗我!”
  冬寻咬牙猛地推了他一把,手腕得以从他手心解脱,痛感和愤怒夹杂在一起。他揉了揉发红的一圈,抬头就反问:“就算我要骗你,有什么问题吗?”
  向北对他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地吼道:“你当然不能骗我…当然不能!”
  冬寻爆发了。
  他想,向北哪里那么多理所当然,自己哪里这么多妥协,他没有片刻犹豫地还击:“好,不骗你,那我不骗你——你不是想知道他是谁?
  “向北,他是我前男友,前男友你听懂了么?”
  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向北一时呼吸都停下来,他渐渐眉头紧锁,双手握成拳肩膀颤抖着。
  冬寻看得出来他在强迫自己冷静。
  对于向北来说,刚刚冬寻的话完全就是在泄愤,怎么扎他的心怎么说。
  片刻,向北找回些神志,他说:“冬寻,你故意气我?”
  冬寻弯起嘴角冷笑:“我气你做什么?你不是问我他是谁么,是我前男友,怎么了?”
  “向北,你这么生气,凭什么?”
  本来也是,向北凭什么生气,明明冬寻才应该是最生气的那个人。向北未经他的允许就把他当成了所有物,这么多年以来模糊不清的感情不断折磨他,他早就该生气了。
  “因为你是我的!是我的!”
  冬寻又一次毫无防备地被向北推到,粗暴的吻落在唇上眼睛上。他的手掐着冬寻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接吻,齿尖磕破了不知是谁的嘴角,两人满嘴都是血腥味。
  然而冬寻没有一丝回应,冷漠的眼神落在向北的眼睛里。
  向北心痛极了,他脑海里杂乱无章的情绪揉在一起,混乱地叫冬寻哥哥,又唤他名字,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又暴力地撕烂他的衣服。
  “冬寻…冬寻你不要离开我……”向北急切的想要占有冬寻,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吻下去,声音哽咽几乎就要又一次动摇冬寻。
  他的舌尖从冬寻的小腹扫过,冬寻一阵颤栗。
  “哥哥我好想你……”
  向北紧紧地抱着冬寻说:“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哥哥…不,你是冬寻……你只能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行!”
  “向北,我不过是个乞丐碰巧被妈捡回了家,何德何能让你这么执着?”冬寻一只手挡在两人之间,他这会儿的语气,总让向北听出了点绝情和淡漠。
  他力道一松,冬寻立刻推开他起身回卧室锁了门。
  冬寻已经不再问他爱与不爱了——向北的心脏突然就被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这些年的不安和纠结都倒灌进去,刀片一样划烂他整颗心。
  向北把冬寻关起来了。
  第二天冬寻收拾好行李站在玄关的时候,向北坐在沙发上用电脑绘图。他伸手搭在门把手上,往下压了之后门并没有开。
  门内门外都是电子锁,向北把密码换了。他开不开门,转身问向北:“你什么意思。”
  向北轻描淡写道:“没什么意思。”
  “向北,你这样做有意义吗?你把我困在这里有用吗?”
  “你是我哥,”
  向北合上电脑走到玄关,他伸手扣在冬寻的后颈,整个人贴在他面上,说:“冬寻,你是我们家捡来的,从小到大就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为什么?”
  “我现在想让你住在这里,有问题吗?”
  冬寻不说话,眼神冷得冻成刀子扎向他全身,他又软了语气道:“哥,那会儿你可宠我了,我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我们连床都上了,现在我只是要你留在这里,我们——我们就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像以前一样…以前什么样?你打个电话我就要赶过去,陪你应付你的那群朋友,去给你收拾烂摊子,还要给你解决生理问题陪你上床么?”
  向北另一只手在冬寻挣脱前牢牢地圈住他的腰,在他耳边温柔舔舐,暧昧地说:“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也可以从早做到晚。
  “你不想我吗?我真的太久没有看到你因为我哭泣求饶的样子了,我很想你,冬寻,我没骗你。”
  听他露骨挑逗的话,冬寻心中毫无波澜,反手拉他的手臂平静道:“放开,我要回房间。”
  他的腰还隐隐作痛,此时被向北的手臂越勒越紧,心下突然冒出个可怕的念头。
  “向北。”
  向北还温柔地答应他。
  “你要是想要一个活人,从今天开始就别来招惹我。”
  他话刚说完,就感觉向北就松了手。
  于是向北辞退了阿姨,在家里交接工作,每天学着给冬寻做饭,晚上他就把冬寻锁在家里,喝酒喝到很晚才回来。
  一开始那两天他确实不敢轻易出门,怕冬寻真的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一直在家守着他。后来冬寻开始下楼吃饭,他才敢偶尔出去一两趟,不过都是很快回来。
  五天后冬寻终于和他说话,却也只有两个字:疯子。
  向北觉得自己是疯了,冬寻越是这样他就越想要他。
  而他现在根本不能靠近冬寻。
  他也知道冬寻十分介意那模糊不清的感情,但他自己也无计可施——时间太长,十八年了,是哥哥还是情人,是依赖还是爱,他分不清。
  出去喝了个烂醉的第一天,他推开家门刚把领带扯开,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后半夜被冷醒想去储物间抱床被子,结果又抱着被子在储物间睡了一晚上。
  冬寻第二天早上起来到处没见人,去储物间拿东西这才看到了他,在他腿上踢了一脚看他睁开了眼睛,又转身走了。
  然后晚上夜幕降临,向北就又出了门。


第十三章 我想你和对不起
  冬寻躺在床上发呆,回忆被向北离开关门的声音打了岔,不可名状的难过和茫然从脑海中的画面破碎的地方开始,四处蔓延着,长出触角一点点爬上他胸腔里的器官,然后紧紧收缩疼得他整个人都在抽搐。
  他想起和向北在一起的那半年,说来都荒唐。
  向北缺席他十八岁的生日之后,两人开始莫名其妙的冷战,而打破那场冷战的,就是那次在冬寻房间里荒诞的对峙。
  那时候的向北冲动,执着,他要做的事一定立刻就要做。
  就像一个花瓶打破了那架漂亮的象牙白钢琴,他再次用他冲动偏执的本质打破了冬寻十年来的小心经营的平衡,在冬寻向他表明心意之后没多久就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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