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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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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上前两步,问他:“能不能先给我十块钱?摩的师傅还在外面等。”
    齐轩怔了怔,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能驱散酷暑热气,我突然眼睛就酸了。
    下课铃声正好响了,他宣布下课,然后一瘸一拐地朝我走了过来:“走吧,我钱包放办公室了。”
    我真的好怕自己有朝一日因为受到太多冲击而大脑当机。我赶紧跟上去:“你的脚怎么了?”
    “任务里出了意外。”他带着我穿过教室走廊,边对迎面跟他打招呼的学生点头,边好笑地问,“你都找过来了,怎么不知道这个?”
    辣鸡黄奇没跟我说啊!根据我浸淫各种家庭伦理撕逼贴的经验来说,我一直以为只有舅妈才是邪恶的化身,原来舅舅也都是?!
    办公室的其他人问:“这你弟弟?”
    齐轩说:“我以前的学生。”
    我看着他拿钱包,犹豫一下,问:“能不能多给我一点钱?”
    齐轩拿钱的手指一顿,抬眼看我,瞬间明白到了事情的不单纯性,正色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打算把整件事情都告诉齐轩的,我有私心,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放着这么严重的事情不管,他说不定会跟我走。
    然而在我开口之前,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爸爸!”
    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一脸懵逼地回头看到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奔跑到齐轩怀里。
    ……不行,我要冷静。冷静下来想一想,齐轩遵纪守法,肯定不会有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女儿,不然我就去举报他作风问题,我有ICPO内部投诉邮箱地址的。
    站办公室门口的女人笑了笑,解释说:“我去接婷婷,顺便把小瑜一起接回来了,齐老师你也省的多跑一趟。”
    齐轩朝她笑了笑,道了声谢。
    他女儿问:“爸爸,我可以去婷婷家里写作业吗?”
    齐轩问过那位女同事,得到允许后同意了女儿的要求,又送到办公室门叮嘱了几句。他看着女儿蹦蹦跳跳地跟人走远,然后看向我,说:“我没课了,我们也走吧,回家细说。”
    我说:“好。”
    这实在是很好的一件事,因为我需要一点时间编谎话。
    我不能对他说实话了。
    实在是赶时间,我边走边说:“余世华出了点事,我得赶着回去,但我钱包都被偷了,你能不能先借我点路费?”
    齐轩说:“当然可以,不过你现在也回不去,这里每天只停两趟火车,早上五点一趟,晚上十点半一趟。”
    我问:“其他长途车有吗?”
    齐轩摇摇头:“长途车上午出发,现在都下午了。要不我问问有没有下午去省城的。”
    我说:“好,谢谢你。”
    齐轩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这么客气。哎,你长高了好多啊。”
    我严肃地说:“我十九岁了。”
    齐轩笑了笑,没接话茬,拿手机开始打电话。
    他问了一圈,遗憾地对我摇了摇头,说只有趟明早四点钟的熟人顺风车能搭。
    我让他定下这个车。渣医肯定会领人去火车站堵我,我如果现在不能坐火车离开的话,就再不要打火车的主意了。
    齐轩定完车后时间还早,我怕在街上乱晃会被抓,就跟着他回了他家。
    他租住在教师社区里,里面大多是退休的老人们,偶尔有些下棋逗鸟的声音也不显嘈杂,反而更清净。他住在一楼,挺好的,还附赠个小院子,里面栽了很多花草。
    齐轩把我搁在他家,他就出去买菜了。
    我也不好意思乱翻,他出门的时候什么姿势他回来我还是什么姿势坐沙发上。
    他提着菜笑出了声:“别这么拘谨,随意吧,小瑜的东西别动,我的书什么你随便看,电视遥控就在那,玩电脑也行。”
    我赶紧去接菜:“要不我来做饭。”
    他问:“你会?”
    我换了个说法:“要不我洗菜你来做。”
    他笑:“可以。”
    我俩就去厨房里洗菜切菜了。
    说实在的,有一点尴尬。
    他看起来并没打算解释他失踪的事情和他女儿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问,毕竟我还急着想向他借钱呢……
    齐轩边洗菜边问:“出了什么事?”
    我已经编好瞎话了,说:“我找到了你的地址,结果一下车就接到余世华电话催我回去有事,我准备去买回程票,钱包和手机就都没了。”
    齐轩沉默了一下,说:“清……”
    我打断他的话:“你女儿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憋不住话!
    齐轩说:“是我同事的女儿,他殉职了,家里人也被报复灭了门,只剩下小瑜,我领养了她。”
    他这么一说,我开始为自己的低级追求而感到羞愧。
    我说:“哦。”
    他转身去淘米,我憋了半天,终究没问他为什么不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去找我,总感觉问完之后大家都会尴尬到爆炸吧。
    齐轩什么心情我不知道,但我反正是心怀鬼胎地洗完了菜,又站在厨房门口看他炒菜。他问了我一些学业的近况,又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好像我真的只是他一个曾经的学生而已,还是非正式的家教的那种。
    哦,事实上好像确实也是这样。
    我没话找话说:“不等小瑜一起吃饭吗?”
    齐轩说:“不用,我让她今晚住同学家了。”
    这,似乎是一种暗示。
    毕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一定是属于成年人的暗示。
    我赶紧观察齐轩的表情,但他只留了个后脑勺给我看。
    我有点方,方得跟以往不一样。怎么办,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没做好生理准备,我甚至没买套子,也他妈的没钱去买。这就很一言难尽了,说出去堂堂荣少跟人上床还找对象要钱买套子。哦,我的天哪。
    要不然不用这玩意儿了,反正大家都是男的又不会意外怀孕。
    ……啊。
    那岂不是内射……
    我好坏啊!!!
    我害羞地捂了捂脸。
    在我满脑子黄暴思想的时候,齐轩炒完了菜。
    我赶紧帮忙端菜拿碗筷,两个人坐在八仙桌旁吃了起来。
    吃完饭,我抢着洗碗,他也没跟我客气,就让我去洗了。我边洗边说:“你等下,我洗完碗拖地。”
    他好笑地解释:“我的腿没事。”
    趁着话说到这里了,我装作自然地问:“你脚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
    他说:“尼斯金。”
    我:“这谁?”
    他说:“金三角一个毒枭,已经枪决了。”
    我:“……哦。”
    他的世界好高大上伟正光啊。
    洗完碗,拖完地,倒完垃圾,收完衣服,我就差把他家大扫除搞一遍了。他终于喊住了我:“放着吧,平时也没收捡这么干净。”
    我假装镇定地坐到沙发上,他的身边。
    他数了一叠钱给我:“应该够你回家的路费了。”
    我说:“谢谢。”
    我特别机智地没问他要银行卡号还钱,这样我就可以再来找他了。
    他也没说什么,开了电视跟我一起看了会儿综艺,说:“你洗澡换我的衣服应该能穿。”
    我要穿男友衬衫了,好可怕啊好期待啊。我点点头,镇定地说:“好。你先去洗吧,我再看看电视。”
    他就先去洗了。
    我听着水声,忍不住瞄了瞄洗手间的方向,然后火速起身在屋子里寻找能当润滑剂用的东西。虽然我不是很熟全过程,但起码还是知道需要用这个的。我得提前把东西藏他床头去,省得中途还得下床找。
    我只找到一瓶郁美净,还是放在小瑜书桌上的。
    我的内心充满了罪恶感,但还是偷走了这瓶郁美净,塞到了齐轩的床头。
    对不起,小瑜,但我以后会对你视若己出的。
    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我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没多久,齐轩就洗完出来了,给我拿了换洗衣服:“去洗吧。”
    我抱着衣服去了。
    我把自己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地洗了个干净,洗发水和沐浴露搓了三遍,手指都要泛白了,身体都被掏空了,这才穿好衣服出来。
    齐轩刚吹完头发,看我也洗了头发,就把电吹风给我,自己去看电视了。
    我胡乱地把头发吹干,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搁下吹风机,拔了插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一起看电视。
    其实吧,就这么看到明天凌晨四点钟也行。
    这么想着,我暗搓搓地握住了齐轩随意搭在旁边的手。他没什么反应,眼睛还盯着电视机。过了会儿他才说:“明天得起早,今晚早点睡吧。”
    我说:“好。”
    然后就关了电视机,我俩一前一后地去了他的卧室,上了他的床,关了灯。
    一片安静。
    我在安静里蠢蠢欲动,终于没忍住,很冲动地翻身压到他身上。
    他在黑暗里沉默地看着我。
    我俩就这么互相地看了很久,我慢慢地低下头去吻他,却听到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侧过头去接手机,我匆匆地瞄到来电显示是小瑜。说实话,我觉得现在的风气不好,小学生不应该随身带手机,这样容易沉迷游戏,对视力不好,还容易被高年级恶霸敲诈。
    他说:“……嗯,我也要睡了,你早点休息,别看电视太晚……晚安。”
    他和手机那边的小瑜交换了一个晚安吻,然后把手机放了回去,继续看着我。
    我忽然觉得,可能对他来说,我和小瑜没什么区别。
    那现在就很尴尬了,骑虎难下,我要不要继续?
    感觉我又回到了中学抽烟被他发现的那一刻,那个时候他也是看着我不说话。
    他在等我做决定。
    他说过,他不会帮我做任何决定,他觉得一个成熟的人应该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他希望我成为一个成熟的人。
    而我并不知道一个成熟的人应该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决定才正确。事实上有很多人都不喜欢自己做决定,大概是出于人的天性中的自卫意识,这样如果结果是错的,他们就可以怪别人。
    齐轩不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所以我陷入了深沉的思索当中。
    俗话说得好,不要怂就是干。
    也有句俗话叫强扭的瓜不甜。
    但跛叔说过,瓜不需要太甜,能吃就行了。
    我想了很久,维持着这个姿势问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父亲当初给了我一张支票。”
    我:“……”
    等等,这走向好像不太对啊!为什么我爸总是随便给人钱却就是不肯给我?!
    他笑了笑:“不是让我离开你,是让我退役回来找你。”
    我:“……”
    这走向更他妈诡异了好吗?!
    他继续说:“我拒绝了。”
    我有点不太想听下去了,总觉得听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我有自己的职责在身,就连小瑜我恐怕也不能和她在一起太长时间,我现在只是在无限期休假而已,随时会被召……”
    这听起来太像要分手的节奏,我赶紧打断了他的话,说:“也可以只争朝夕。”
    他笑了笑,拍了拍我的手臂,说:“是的,你现在就可以争朝夕。”
    那这个朝夕也太他妈朝夕了!真的只有一个朝和一个夕啊?!
    我沉默着没动,盯着他看。
    他说:“我知道你对待感情很认真,所以我不能再向你承诺任何我其实做不到的事情。”
    我靠,果然是分手言论。
    我问:“你喜欢我吗?”
    他说:“喜欢。”
    我问:“哪种喜欢?”
    他温和地说:“愿意躺这里被你日的喜欢。”
    但我一点也不高兴。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愿意跟我上床,但是不愿意跟我确定关系,这样太流氓了,任何不以一对一好好处对象为目标的上床就是耍流氓,我是很保守的人,我甚至无法保证他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上床,或者只是因为他答应过要跟我上床才上床?还是为了延期实现我的十八岁生日愿望?他还兼职圣诞老公公吗?
    我觉得自己有点矫情起来了,半天都没说话也没动弹,我可能需要静一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齐轩拍了拍我,我机械地从他身上爬下去了,躺平在他身边开始思考宇宙是否真实、自由意志是否存在等诸多问题来冷静情绪。
    然后齐轩覆在我身上,低头亲了亲我,将手伸入了我的衣服。
    我一瞬间都要不记得伯特兰?罗素姓什么了。
    他的手有点凉,但这在夏天不算一件不好的事,我感觉被他碰到的每一个地方都是酥麻的。他的鼻尖贴着我的鼻尖,轻轻地笑,离得太近了无法对焦,我感觉视线有点模糊,只看得清酒窝。
    ……哦,我想起来了,伯特兰?罗素就姓罗素吧。
    他的手顺着我的腰滑了下去,滑入了我的裤子里。
    我说:“算了。”
    他的手停在了那里。
    我重复了一遍:“算了。”
    我俩都沉默了很久的时间,他把手抽了出来,躺平回去。我们互相听了半天彼此的呼吸声,然后他说:“对不起。”
    他没有对不起我,从来也没有,他一直都在迁就我,他根本就没有硬起来,他对我没有性欲。他喜欢我是因为我是个好孩子,我人缘向来不错。他只是不忍心告诉我一个事实,就是我可能一直都在单相思。
    冷静下来后,我俩并肩躺着,聊了会儿全球局势,都比较担心一言不合开三战。
    他问我有没有提前做职业规划,如果有的话就得从现在开始积累行业经验。我说暂时还没有,他说那也没关系,时间还多,慢慢摸索。我说是的。
    其实气氛并不尴尬,我甚至感觉比之前放松多了。
    就这么聊到了大半夜,我们很自然地就睡着了,然后三点半被手机闹钟叫醒了。我爬起来洗脸刷牙,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齐轩说:“没干就直接穿我的衣服走,不然容易生病。”
    我说:“干了,这天气挂出去俩小时就干了。”
    他也没多说什么,给我煮了碗馄饨,还放了香菜。
    我连馄饨带汤全给吃了,刚吃完他朋友就打电话来说车已经到了小区外面接。
    好准时啊,要学校里老师都能这么准时下课该多好。
    他送我到小区门口,看着我朝马路对面走,忽然喊了我一声。
    我回头看他。
    他叮嘱我:“好好生活。”
    我说:“嗯。”
    他又说:“我以你为荣。”
    我说:“哦。”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在夏日的夜风中,我觉得自己仿佛在拍戏,男主角告别了他的故乡,即将远渡重洋,有种贼他妈悲戚的帅气。
    再往好处想想,我不打算还兜里这三千块钱了。
    我穿过马路,坐上顺风车,跟司机道了谢,转头从车窗看出去。我看到他还站在那里,笑着看向我,路灯从他头顶上流泻下来,把温柔洒了一地。
    那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我也以此为荣。
    之后算是比较顺利地回到了家,但我家院子外头守满了小弟,几乎都是生面孔。一脸杀气守门口的小弟倒是常年跟在跛叔身边的,他看到我之后面露惊讶,跟在我身后虚势着想拦,急急地说:“荣少,跛哥说……”
    我停下脚步,差点被他撞上。他赶紧收了脚步,维持着惊讶的表情看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他,问:“杜家是跛树做主还是我做主?”
    他憋了半天,小声说:“当然是大哥做主……”
    ……好吧,这也没错。
    我冷笑了一声:“那你大哥现在在哪?”
    小弟为难地看我,半晌终于跟我解释了现况。
    我边听边懵,还得维持一脸高贵冷艳。
    那天我被搞晕送走的同时,我爸就去救阿bo了,他直接按我说的地址去了余家港口,然而还是扑了个空,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把人临时转移了。结果我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跑去找余牧雄,把余牧雄连人带轮椅给劫到了自己车上。余家当然不服啊,两边开始飞车火拼,然后我爸就把车开翻了。现在我爸活着,但昏迷不醒,余牧雄当场宣告抢救无效,脸都被撞得稀巴烂。
    我:“……”
    我想骂人,但也不知道该骂谁。
    小弟继续说,从那之后我爸这边跟余家那边就势不两立了。这很可以理解,关键是两边除了互怼还开始内讧,毕竟没了老大日子过不下去,总得有个新的上位。余家那边还好一点,余世华在扛着,而且他们不管怎么样暂时还有个众志成城的目标就是找杜家报仇。至于我家这边……跛叔身价不够,阿bo身份尴尬,我他妈自从出事就不见人影,一副杜家独子终于趁乱跑路了的架势,没说这都是杜清荣为了跑路策划的阴谋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
    小弟偷眼看我,边嘀咕:“其实也有点人说这是有内鬼给条子的投名状……荣少您别多心,这么说的人都是不知道从哪拿钱搅水的……呸他妈!有钱拿没命花的货,早被我们收拾了。”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继续往大厅走,上台阶的时候听到大厅里传来的声音,是我爸手下那些老弟兄们,早也是各自小地盘上的大哥佬了。其实这些事我再不关心也是懂的,纯看港片都能懂,又不是人人都讲义气,大多数黑社会只讲利益,他们愿意在我爸手底下当小弟只是因为有利可图,一旦能翻身做大哥,肯定会蠢蠢欲动。
    一道沙哑的声音说:“阿bo啊,这事也算因你而起,你是敬哥的人,我们还是尊称你一声嫂子,呵呵……不过正事的话,可能你还真管不过来。”
    这话说得就有点阴阳怪气了,很显然是在嘲讽阿bo。这声音很有特色,我听得出来,江湖人称哑伯,脖子上一道很粗的疤,年轻时候被人砍的,不是我爸和跛叔拼死把他背去找医生他早就断气了。你说干嘛混黑社会呢,不是跛就是哑,我他妈还认识叫瞎姐聋妹的,好想把他们都送进扫盲班。
    我在门口露面的时候,阿bo正准备说话。他正对着门口,抬眼就看到我,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转头看了看跛叔。
    跛叔比他更诧异,但很快就收敛情绪,起身喊我:“荣少爷。”
    坐在我家大厅里的一群大哥佬们纷纷转头看向我,表情缓和了一点,纷纷喊荣少,亲近点的喊清荣。一来,我到底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表面功夫做了十几年;二来,朕只要一日不死,就仍是杜市敬唯一的亲儿子。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爸到底是伤成什么样了,能让这群人跑到我家闹成这样子,还得跛叔和阿bo出来镇场子,甚至还没镇住。
    无论如何,不明真相的我必须先把场子镇住。
    我这么一想,底气也足一些,不冷不热地跟这群人打个招呼。
    可能是我的泰然正气镇住了他们,他们无声地交换了几个眼神,哑伯朝我笑道:“不是说荣少旅游去了?”
    我笑了笑,说:“我倒是想去,这不俗务缠身嘛。”
    逼这种东西,越装越有,再不济我大一还参加过学校戏剧社,只不过剧本里总是一言不合就加场吻戏,最后我只好退社抗议。我倒是愿意为艺术献身,但凭什么系花院花都归男三亲,而我只有男二可以亲?关键男二他妈的是个gay,还是个重度杰克苏迷恋症,戏演多了沉迷剧本整天幻想他是王子我是麻雀,开着他那辆骚包的玛莎拉蒂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妈的智障,要不是我不能无证驾驶,我早就开余世华的车去甩他一脸土了,看谁骚得过谁,我最讨厌别人跟我炫富。
    哑伯哦了一声,问:“什么俗务?你有事就跟我们说,下头的人帮你解决,分分钟的事。”
    我说:“哦,那眼前就有件事,还真得靠哑伯你来帮忙。”
    哑伯问:“什么事?”
    我说:“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先去看看我爸?”
    哑伯笑了:“敬哥就在楼上歇着,你这孩子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去吧,谁还能拦你。”
    我说:“谢谢,哑伯果然是疼我的。”说完我朝阿bo和跛叔使了个眼色,“走吧。”
    他俩下意识地跟我走。
    哑伯在我身后喊了声:“bo哥,跛树,你俩也走了,我们的话要跟谁说?”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停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会儿,看得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我才问:“我在这里,什么话他俩敢越过我来说?”
    我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在这家里我爸倒下了我就是当家主事的。还好阿bo和跛叔挺配合我,虽然他俩也可能是暂时懵逼了,毕竟我难得释放一次王霸之气。
    众人有些哗然,又换了半天的眼神。
    哑伯可算明白我来者不善了,站起身来,神色也更谨慎了:“清荣,你这话哑伯就听不懂了,你不是不插手……”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我爸没事,我当然不会插手,但我爸既然出了事,当儿子的还真坐视不管吗?哑伯,还有各位叔叔伯伯,我知道这事很突然,意外太多,需要解释的,全来找我要解释,有什么想法和不高兴的,也欢迎在法定工作时间来找我。有不周到的地方我先给诸位作个揖道歉,但现在我爸还人事不知,和余家的事不是我杜家一力扛的,这也不只是两家的事,我很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我们自乱阵脚给别人可趁之机。”
    哑伯眯着眼看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不定是被我帅到了。这么一想我有点方,他我实在是下不了口,那已经不是搞同性恋了,那是人兽啊!
    我朝四周众人一一作揖,他们不太敢受,满脸尴尬地挥手让我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我继续说:“非常时期就怕外人趁机搞事,条子那边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大家和底下弟兄们都累一点,多盯着场子防止闹事,也不要主动去闹事,谁先动手谁就是输的。总之,就希望大家团结一心,精诚合作,众志成城,共同度过危难时机。我这算是临危受命,诚挚地说,我意识到这项任务非我能力所能及,其责任之重大,本人能力之浅薄,自然使我就任时感到忧惧交加。我们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团体,有着无数的堂口和勇敢的弟兄,多年来同那些穷凶极恶的贪婪的人们打着交道,向世人无法预见的天命疾奔——当我冥思这些超凡的目标,当我想到我们的未来,其荣誉、幸福和希望都系于今日在座各位的宽容和对我的信任中,我就不敢再想下去,并面对这宏图大业自惭形秽。确实,若不是在这里见到各位叔叔伯伯们在场,使我想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向你们身上寻找到道义、忠烈和一切美德的源泉,我一定会完全心灰意懒。因此,负有神圣意义的各位叔叔伯伯们,我鼓起勇气期望你们给予指引和支持,使我们能够在乱世纷争中同舟共济、安然航行①。因此,让我们一心一意地团结起来,走!向!胜!利!吧!”
    “……”
    长久的沉默。
    这就,非常地尴尬了。
    ——————————————————————
    ①“诚挚地说……安然航行”引自于《杰斐逊就职演说》,略有改动。
    ——————————————————————
    许久之后,跛叔咳嗽了一声。
    我恍然醒悟过来,刚一下子没忍住,平时组织活动演讲做多了,样稿都是套路,就说怎么总觉得欠缺点掌声和气氛。
    半天,哑伯说:“荣少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只能照做。”
    这时候其他的人才纷纷应和起来。
    哑伯话锋一转,又说:“如果荣少肯担担子那肯定是最好的,当务之急倒不是别的,既然荣少要领头,那余家那边的事,那我们就不方便出头了。”
    呵呵哒。
    我说:“我知道。”
    我爸毕竟还没死,他们不能真撕破脸皮,欺负阿bo和跛叔是一回事,事后也好回圜,但如果直接把我撕了,那事后就没得说了。
    我赌的就是这一点。还好,我暂胜一筹。
    虽然我不懂我的暑假为什么会走向这么异次元的发展,女朋友没找到,男朋友也没了,日哟。
    好不容易把那群人赶走了,我急忙上楼去看我爸。
    我爸包得跟木乃伊似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守在旁边的黑医乔桢扬简单地跟我说了下情况,总体而言我爸有50%清醒可能,不过什么时候醒就不一定了。
    辣鸡黑医,骗我钱财还不纳税,要你有什么用。
    我缓了缓,对乔医生鞠了个躬:“麻烦你了。”
    他坦然地受了我这一礼,见跛叔使眼色,便说:“荣少,我先去配个药。”
    我点点头,看着他和跛叔出去了。
    关上门,屋里就剩下我和我爸,还有阿bo了。
    我这才有闲心仔细地看了看阿bo,他看起来也挺惨的,头上缠着绷带,手上还打着板。我问他:“你还好吧?”
    他答非所问:“你不该回来。”
    我本来是想心平气和的,毕竟现在一团乱,内讧不太好。
    但现在一团乱,我心里也很乱,没办法完全心平气和,一听他这话就要炸了,要不是还记得打人不对尤其是打伤患,我就真想冲上去揍他,当下很冲地回了一句:“我不回家我去哪里?这是我家,你还真当你家了?”
    说完我就有点后悔。怎么说,他是我爸的对象,这是我爸的家,我说这话没什么立场,也不礼貌。但话也说出了口,气氛也这样架在口子上,我想道歉也说不出口,心里真的是太乱了。
    阿bo冷漠地看了我一会儿,想说什么,却又张了张嘴没说出来,靠在柜子上,低头单手去抽了根烟叼在嘴里,又摸过打火机划火。但在火焰烧到烟头之前,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瞥了眼病床上的我爸,又把打火机扔开,把烟塞回盒子里,倒了两颗薄荷糖吃。
    我俩都沉默了会儿,他可能实在跟我无话可说,起身朝门外走。
    但我忍不住问他:“你干什么去?”
    他理都没理我,伸手去拉门把手,跟平时一模一样。
    我气不打一处来,也可能是刚刚在那群大哥们面前演得太投入还没出戏,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随手拿过身边的烟灰缸就朝门框上砸了过去:“我让你走了?”
    我前辈子可能是被烟灰缸砸死的,这辈子每次跟我爸打架都必砸它,如果奥运会上有一项运动是扔烟灰缸大赛,我是可以一战成名的。
    总之,烟灰缸擦着阿bo的身边砸了过去,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哐啷就一声碎响。
    我很少动手,除了跟我爸对打之外就是单方面抽发小,阿bo可能没想到我会突然对他动手,明显地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我爸。
    很可惜,我爸还昏睡得人事不省。
    跛叔在门外听到了响声,赶忙开了门:“怎——”他讶异地看了看阿bo,又讶异地看了看我,“清清,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
    我说:“跛叔,没你的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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