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弇山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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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为人子女,应该的。”付宗明应了一声,“那件事就交给您了。”
琼姨点头应道:“诶。”
下午两点,有人按响了门铃,琼姨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模样看起来忠厚老实的中年人,他并不多话,将手中的提箱交给琼姨后就离开了。
注射药水的过程并不难,琼姨之前照顾年老的付赫文,跟护士学过一些。只是那些事过去十多近二十年了,她年纪越来越大,虽然不至于老眼昏花,但眼睛确实有些模糊,拿着针的手也在发颤,药水瓶的时候差点打碎其中一个。
等一切准备就绪,琼姨拉出床上那人的一条胳膊,白生生的,青紫两色的血管在皮下十分清晰。
他一直静静躺着,他的身上插着维持生命的导管。见到这样的场景,但凡有良知的人都会心生怜悯,可琼姨看着那张脸,怎么也无法去可怜他。
小苏才应该是有着健康身体生命鲜活的,而不是只能待在房间里沉睡,靠着香火维持的脆弱魂魄。
她看着从小长到大的少爷,每日都在为小苏悲伤痛苦,然后装作没有事的样子去见他。而这个人躺在这里,丝毫感觉不到痛苦,也没有受到任何折磨,和小苏比起来幸运太多太多。
琼姨回过神来,发抖的手越是用力握紧越是抖得厉害。
她定了定神,等待了一会儿,终于不再紧张,发抖的手也平静下来。她找到魏医生注射留下的针孔,那根静脉血管极为显眼,即使是琼姨这样的生手,也觉得扎入得非常顺畅。
但变故就在顷刻间发生了,针头刚扎入血管中,琼姨手下的胳膊动了一下,琼姨一慌,手中的注射器偏到了一边,血液瞬间就从扎入的地方涌了出来。胳膊又动了,这一次的幅度比刚才大了许多,床上的人像是一条将死的鱼,整个身体紧绷弓起,引得连接着他的导管晃动起来。
琼姨连忙抓着注射器,想要将药水注入进去。但那只手缩了回去,他睁开眼睛,艰难抬起另一条胳膊,将扎在自己肉里的注射器打落在地。
琼姨一瞬间慌了神,她离床很近,崔立飞一下子就抓到了她的手臂,紧紧抓着,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节浮木。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可以打晕他吗?琼姨环顾四周,但这个房间里被收拾得极为整洁,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杂物。
琼姨挣扎着往后退,抓着她的崔立飞被她带着滚落到地上,或许是疼痛使得他松了手,琼姨匆忙向后躲避,她有些慌乱,心里只想着:不能让他逃走!
琼姨退出房间,将房门关上,掏着口袋里的钥匙串,那钥匙串上有着这个屋子内几十把大大小小的钥匙。她心里隐隐害怕,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根本冷静不下来,在慌乱中手抖得厉害,手中钥匙叮啷作响,就是找不到这间房间的。
房门突然发出一声闷响,里面的人拧开了门把手,琼姨放弃了寻找,用尽全力拉住门。但她的力气不够,里面的人像是疯了一般,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力拉着,一下比一下用力。
门缝随着两边的角力不断扩大又缩小,像是随时都能被拉开。
宿白在房间里沉睡着,没有任何人来帮她,琼姨终于支撑不住,崔立飞又一次猛烈地用力,房门被完全打开。
崔立飞也满面恐慌,他凭着强烈的求生欲醒来,挣脱了身上的导管,他的眼中只能看见通往楼下的楼梯,他要逃,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步伐不稳地向着楼梯口跑去,琼姨惊慌扑上去将他拉住,一个拼命挣脱,一个拼命拉扯,移动到楼梯边。崔立飞紧紧抓着楼梯扶手,琼姨的纠缠令他无比厌烦,他胡乱挣扎着,将那个老女人推开了。
琼姨从楼梯上滚落的时候,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只有肢体撞击在地面发出的钝响。
崔立飞愣在楼梯口,看见她倒在楼下没有了动静,一条手臂似乎形成了一个扭曲的角度。
很快,崔立飞抓着扶手跑下楼,他不顾一切地想要逃走,趁着现在没人……一只巨大的手凭空伸出,将崔立飞抓在手心里,随意一掷,将他当场摔晕了过去。
琼姨的手动了动,她缓缓抬起头,这时才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蛮阿一步跨过去,将琼姨从地上扶起来,带到沙发边。它做完这一切,立刻消失了,琼姨四处张望着,右手臂疼痛难忍,她用着还算完好的左手打了魏医生的电话,又通知了司机刘国宏。
刘国宏开车回来得很快,他回来时付宗明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魏医生知道这件事情后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这时崔立飞已经被制服重新送回房间内,魏医生将没有注射成功的药重新注**去,看着面前的人完全失去意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款药用一段时间,他的身体产生了一定的抗药性,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已经不行了。”魏医生简短说道,“得换药。”
因为琼姨的受伤,付宗明心情十分糟糕,他没有任何异议:“你决定。”
魏医生说道:“我记得有一款,国内不允许流通,麻醉效果非常好,国外经常用来麻醉大象。但是因为药效太强,对人体有一定的副作用,长期大量使用可能,我是说可能,会导致身体器官衰竭。”
“标准使用剂量翻倍。”付宗明言简意赅。
魏医生比出一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明白了。
“请魏医生帮琼姨看一下吧,她好像是骨折了。”付宗明说道,他眉宇间有些担忧。
琼姨连忙说道:“不用担心的,年纪大了骨头脆,难免,不是多大事。”
“您可注意点,是不是小问题您说了可不算。”魏医生微笑道,看起来并没有太担心。简单检查了过后,魏医生基本可以确定,琼姨身上除了一些磕碰的伤,最严重的地方只有一处,就是右臂骨折,或许不用打石膏,但需要上夹板。
魏医生给琼姨做了简单的固定,抬手看了看腕表:“最好还是去医院拍个片,我打个招呼,动作快一点,应该赶得上回家吃晚饭。”
“琼姨这几个月都不能做事了,上了夹板之后尽量不要剧烈活动,也不要用力。”魏医生说道,“琼姨的工作你们得再另请人做了。”
“我看,就让我老婆来帮忙吧?”沉默在一旁的刘国宏突然说道。
付宗明摇摇头,否决了:“不行,肖阿姨也才大病初愈,还需要调养,怎么能让她来?”
肖珂兰之前被查出肝癌,几个月前才做了手术出院,现在还在家中休养。
魏医生沉思片刻:“请个外地人,嘴巴严的,问题不大。反正,这张脸又不是什么人人认识的大明星。”
只能这样做了。
付宗明也无心再去公司,刘国宏开车带着魏医生和琼姨去了医院,他走进走廊尽头的房间里。
宿白已经醒了,蛮阿盘腿坐在地上,和他说着悄悄话。见到付宗明进来,蛮阿往边上挪了挪,给他留个位置。
宿白忧心问道,“琼姨没事吧?”
“从楼梯上摔下去,手臂骨折,魏医生和她一起去了医院。好在让狄师兄把蛮阿留在了这里,不然真让他跑了。”付宗明不甘心地道,“真是该死,可我不想他死得那么痛快。”
“你偏执了。”宿白温柔注视着付宗明,“没有必要对他那么在意。”
“我那是对他在意吗?我是记恨他占据那具身体,让你成为游魂。”付宗明冷哼道,“我就不放过他。”
魏医生又接到了新任务——和琼姨他们一起挑选合适的人选。
两天时间挑选出一百份简历,通过第一层筛选的人,都会派人去调查她以前的同事,再进行第二层筛选,再就是筛选这些人的面试视频。
魏医生看见视频中有一个微低着头的女人,她的长发老实编成了辫子,没有散落的零碎头发,面容普通,偶尔抬起双眼平静地看着问话的人,用着不大的音量回答问题。
看清楚编号,魏医生从简历中找出她的,仔细看了好几遍。
她有过护工经验,在养老院工作过几年,后来就一直在家政公司的介绍下做保姆。以前共事过的人对她评价都是寡言少语,一个人闷声做事,从不和她们一起说八卦,家政公司内的雇主调查得到的也多是好评。她没有结婚,没有小孩,家人都在老家,这城市中唯一的朋友就是同一家家政公司的同乡。
魏医生在那个名字上画了个红圈——柳林影。
“我看这个人可以。”魏医生把简历拿给琼姨。
琼姨看了看,点点头,“我觉得也行,看起来是个老实话不多的。”
付宗明不怎么管这件事,最后由魏医生敲定,先试用一个月,可以那就再续约。
通知发过去后,约定的日子到来。琼姨准时来到门前,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女人眼中少许惊讶,琼姨笑了笑:“既然到了怎么不进来,我还在想,怎么你第一天就迟到呢。”
柳林影谨慎而拘束地说道:“正准备敲门呢,没想到您先开了门。”
琼姨让开来:“先进来把。”
拎着自己的行李箱的手紧了紧,柳林影走进这栋别墅的大门内,恍惚中有种被吞噬的错觉。
门外,阳光正好。
第七十七章
“事情就是这样。”坐在椅子上的人半边脸被灯照着,半边脸隐在黑暗里,黑暗中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点点细碎的光。
陆成禹敲键盘录入口供的手停了下来,面上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付先生,您是说,继您家保镖盗窃珠宝之后,又发生了保姆盗窃案?而且是没有盗窃财物,但偷了个大活人?”
付宗明略一挑眉:“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清楚清楚。”陆成禹脸上大写的两个字:不信。
“之前的案子我早已经撤销了,都是误会。”付宗明说道,“那场火灾,经过现场勘查,也是意外,和顾苏没有关系。顾苏遭遇车祸,他的病例、检查报告也已经给你们看过,他现在深度昏迷挺可怜的,之前的事情,请陆警官不要提了。”
那倒是,仁爱医院的病例检查报告,还有一应发票都是齐全的。像是知道有这么一天,特意保存好来给他看的。
一个失踪了一段时间的保镖因为交通事故陷入深度昏迷,只有付宗明肯收留他在家中。陆成禹明明记得顾苏是那位“神棍”原哥的表弟,前不久付宗明前来销案,并拿出检查报告证明顾苏深度昏迷,有可能再也醒不了时,原哥竟然当场宣布断绝与顾苏的关系。
陆成禹虽然不是聪明绝顶,但这样的鬼话他能信?
这个关头撇清关系……他还一点毛病都没有!谁让顾苏是个黑户,就是拉去医院验了血,人家不想和他扯上关系,谁也没办法不是?
可为什么付宗明这么好心?这真的很奇怪,陆成禹心里对付宗明没有好印象,他用着最挑剔的目光去一点一点寻找其中的破绽,虽然暂时没有找到,但他确信有问题。
这是他引以为傲的职业第六感!
“那柳林影和顾苏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潜入你家中把他……偷走?”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动机,会有一个逻辑在,总不能说,这个小保姆这天闲得无聊,就把雇主迷晕,然后把一个大活人偷走吧?这大活人还是个身高近一米八,体重正常,不能自主行动的成年男子。
付宗明摊开手:“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哪儿知道她是见色起意,还是想干什么?这得陆警官找到她本人再问。”
见色起意?这就纯是胡说八道了。陆成禹撇撇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陆成禹说道:“行,我们这边有消息再通知你,你先回去吧。”
“对了,我怀疑这件事情和之前来过警局的蒋云璋有关。”付宗明说道,“别墅区的监控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送来,我希望早日听到消息。”
“嗯,好,我们警方一定尽力而为。”陆成禹就差跪在关二爷面前,请他现身送走这位瘟神了。
陆成禹本来加班到这个时候就已经快崩溃了,刚准备下班走人,门口就走进来这位爷。凌晨三四点来报案,现在他报的案也是荒诞可笑,天要亡我陆成禹啊!
付宗明回到自己车上,复盘之前所有发生的事情。
柳林影做事很踏实,从不问东问西,对与她无关的东西也不多看,琼姨对她十分满意。
因为之前有过护工经验,琼姨教她几遍,柳林影就会了操作机器。每日的流程她也认真写了时间表,一丝不苟地完成。
她与崔立飞素不相识,来这里工作也是由魏医生千挑万选出来的,不可能存在预谋。
按理说,她没有理由做出这样的事情,谁会铤而走险,冒着巨大的风险勾结外人,只为带走一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植物人”呢?这对她根本没有好处。
付宗明回到家中,琼姨被他扶回房间里,现在正在睡着。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付宗明坐在宿白面前的蒲团上,面色阴沉。
宿白轻声说道:“算了吧,让他们走吧。”
“让他在外面逍遥快活?”付宗明冷声道。“早就该饿死他!”
宿白安抚地拍着他的肩膀,付宗明抬眼看着他:“你多久没吃过东西了?很早,你就吃不出味道了吧?”
宿白静静看着他,微笑着摇头。
“在一淳的生日宴上,你只吃了一点点,就说饱了。”付宗明语气越来越冷,“从你伤口不再愈合开始,你吃得越来越少,我那时竟然没有发现。”
“那也不怪崔立飞……”宿白看见付宗明可怕的眼神,把后半截话咽下去,换了个话题,“从明天起,我不需要再回到佛珠里。犀角香,早晚各三炷就可以了。”
在佛珠里虽然恢复快,但魂魄易对返魂木产生依赖,难以脱离,狄斫知道这点,才会让那香堂老板将返魂木制成香,用了更为温和的方式。
他想到付宗明每天都要晨昏定省,现在还早晚一炷香,供个先人也不过如此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付宗明不知道宿白在笑什么,问了他也不肯说,只能盲猜又是在笑话他了。冷着一张脸,双手合抱在胸前,不看宿白。
宿白抿唇笑着看他,轻轻一动,移到付宗明目光所及之处:“我一想到有人对我这么好,当然忍不住想笑。不仅见到你笑,你不在,我想到你也不由自主地笑。我这么说,你肯定要笑我痴。”
付宗明表情绷不住,嘴角压不下来,故作镇定说道:“我为什么要笑你?你见到我高兴,没见我就想我,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
“是是是,应当的。”宿白笑容更深。
付宗明总算正视他,轻轻说道:“就算知道你在哄我,我也听了高兴。”
“胡说。”宿白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你哪里见我哄过别人?”
“那是,你从不哄别人,净哄我了。”付宗明把他的手抓在手心里,这两天才凝出的实体冰冷异常,才握着没多长时间,付宗明的手就像快要冻木了。
宿白体贴地抽回手,指指旁边的棺材:“那不是快好了吗?”
付宗明满脸严肃地把他的手拉回来:“我现在就想牵着你,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到过你了。”
宿白用了点力,没能收回来,只能随他去了。宿白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那个女人,柳林影,她好像灵感很强。前两天,她从睡梦中来到了这里,蛮阿要抓她,我让她回去了。”
“是吗?”付宗明问道,“有什么问题?”
宿白说道:“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她容易感知到很多强烈的感情,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同情崔立飞,崔立飞的求生欲太强了。”
他不由得感慨起来,这也算是个人的造化吧。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他今后的选择,崔立飞不肯认命,也该他绝处逢生。
五天后,陆成禹所在的分局接到了一个凶杀案,报案人是蒋云璋。
拿到现场取证资料,尸检报告暂时还没有出来,还需要等,但基本确定死因是外伤。蒋云璋早年移民,现在已经是外籍人士了,他的签证只够他在国内待三十天,现在已经逾期,还没有办理延期手续。现在他又卷入一桩命案,还需要继续延期,国籍问题摆在这里,真够麻烦的。
凶案现场是一个较为偏僻的老城区的房子,周围居民不多,环境很清静,那里算是城内养老第一选择。
老城区周围监控比较少,凶案现场的房子是带院平房,以往一直空置,蒋云璋来后,屋主将它暂借给了他,钥匙只有一套,就在蒋云璋手中,至于蒋云璋有没有复制过那就不得而知了。
被害人被发现时,身体伏地,头朝入口,刀从背后刺入,凶器没有拔出。尸体翻过来后,腹部还有两个明显的伤口。根据现场血迹判断,死者在地上爬行过一段距离,但还是没有逃脱厄运。
死亡时间距离发现尸体大概四个小时左右,据蒋云璋所说,他早上出门去与屋主谈论一些事情,并在屋主家中吃了午饭,等下午回到房子里,就发现了尸体。
勘测一遍现场,基本可以确定这里就是第一现场。
经过家政公司里的小管理的确认,女死者就是她的同乡好友,几天前付家失踪的新保姆,柳林影。
付宗明派人交给他的监控中显示,当时在御景别墅区,确实是蒋云璋和柳林影一起,将“顾苏”带走的,从监控上看,“顾苏”确实丧失了行动能力。看起来,就是保姆与外人里应外合,协同作案。
现在三人中有一人丧了命,已经深度昏迷的“顾苏”现在下落不明,另一位涉案人员兼犯罪嫌疑人还是位外籍人士。
陆成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足足用了十分钟来思考人生。
陆成禹给自己顺了口气,调整好情绪,走入候问室。暂时被刑事拘留的蒋云璋神色呆滞地坐在那里,见到陆成禹进来,茫然地说:“怎么会这样?我不敢相信……他怎么会杀人呢……”
“他?你是说被你和那保姆绑架的顾苏?”陆成禹冷淡道,“我看这和他没关系吧。”
“什么意思?”蒋云璋困惑道。
陆成禹拿出一张纸质资料,放到蒋云璋面前:“那把作为凶器的刀上,只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死者的,还有一个,是你的。除此之外,没有第三个人。”
“怎么可能是我,我有不在场证明啊。”蒋云璋辩解道,但他实在说不出口,那个凶手会是顾苏吗?这是他想都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你还涉嫌非法入侵他人住宅,非法囚禁。”陆成禹一桩一桩数,蒋云璋无从辩驳,像是一枚哑炮,冒了一阵烟就什么都没了。
一阵敲门声响起,一名小警员在门口说道:“陆哥,出来一下。”
陆成禹瞥了蒋云璋一眼,走了出去:“干嘛?”
“付先生听说抓到了人,又过来了。”
“真他娘……”陆成禹把后半截话吞了,带着深深的怨气说道:“阴魂不散。”
第七十八章
蒋云璋带着“顾苏”和柳林影来到他暂住的房子里,正值夜深人静,一路上没有人看见他们。
柳林影茫然地跟在他身后,站在玄关位置,目光直直盯着面前的地面。
两个顾先生……
“你怎么了?愣在那里做什么?”蒋云璋将“顾苏”放到房间里,出来就见柳林影站在玄关发呆。
他走近了,问道,“你是后悔了吗?我会帮你解释清楚的,但是现在小苏还没有醒,等他醒了我就去帮你说清楚。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现在就和你去见付宗明,这一切是我胁迫你的,你也是受害者。”
柳林影惊讶地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只是……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她犹豫片刻,没有直说,“是我私人的事情,与你无关。”
蒋云璋看着她,点头说道:“行。对了,这里有两间房间,小苏我已经安置好了,你睡他旁边那一间。洗手间外面的架子上有新牙刷毛巾,你可以自己拿。”
“我现在不困。”柳林影坐在了沙发上,“我可以问问,顾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柳林影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一时脑热,帮了这个忙。她迫切需要得到确定的答案,来说服自己并没有做错事。
蒋云璋也在沙发另一端坐下,给两人倒了杯水:“我小时候,父母怕我福薄,把我送到山上师父那里,做了个记名弟子。师父有两个徒弟,小苏就是其中一个。我们同吃同住,那一年是我童年最快乐的日子,我和小苏成了最好的朋友。”
柳林影感知到他的怀念之情,他的眼中满是回忆,笑容温暖。
“后来我父母移民海外,将我也带走,在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不久前,我订了婚,我突然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要结婚了,我的生活将再次发生改变,或许和以前就要彻底说再见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最后回顾以前的生活,再见一次我的好友。”
蒋云璋沉默下来,柳林影也没有说话。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好友,却是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会心里好过呢。
“我回到镇上,见到了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很老了。但我没见到两个师兄,照顾师父的一位大师告诉我,小苏来到了这里,所以我来到了这座城市。一次偶然,我在街头遇到了他,但好像有人要抓他,我出去看外面什么情况,和他才分开一会儿,他就消失不见了。”
蒋云璋将自己在警局里见到付宗明,和因为付宗明的种种异常而产生的猜想和盘托出。
后来听说付家新来了一个保姆,所以他跟在柳林影身后,刻意在菜市场拦住了她,想要确认自己的猜想。柳林影没有让他失望,但得到确认之后他陷入更大的绝望。
蒋云璋对柳林影说道:“如果没有你帮我,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将他从那个地方救出来,真的,真的谢谢你。”
柳林影脑子里有些乱,蒋云璋没有说谎,她也没有看错,窗口那里站着的,跟本不是活人。
“我有些头疼,先去睡了,明天早上起来再说吧。”柳林影匆匆放下手中的杯子,走进蒋云璋之前指给她的房间里,小心翼翼反锁上门。
第二天一早,柳林影第一个醒来,睡在沙发上的蒋云璋被声音惊醒,立刻睁眼看过来,见是她,呼出一口气:“是你啊。”
柳林影点点头,没说话。她本就少言寡语,蒋云璋也不是擅长尬聊的人,他洗漱后出门买早餐,柳林影一个人坐了一会儿,拿起清洁工具打扫起来。
又是一个没有睡好的夜晚,那个充满烟雾的房间,站在窗口看着她的人……烟雾中要抓她的手这次抓住她了,狠狠收紧,捏得她几乎要窒息。
柳林影低着头干活,她脸色发白,她需要做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蒋云璋买了食物回来,除此之外一天没有出门,他几次出声制止柳林影,想让她不要再打扫了,但柳林影口中喃喃念叨着什么,动作一刻停不下来。
下午的时候,“顾苏”躺的房间发出了声响,蒋云璋喜出望外地冲进房间,没过一会儿就来告诉柳林影:“小苏醒了!”
柳林影动作顿了一下,唇色都近乎褪去,她的头埋得更低,用力擦拭着面前的桌子。
“顾苏”因为长期使用麻药,刚醒来时手脚不听使唤,口齿都有些不清楚。蒋云璋见了,心里难受极了,一直在他身边陪伴安慰。
又过了一晚,“顾苏”终于行动自如了,但他似乎很拘谨,没有碰过任何东西。
蒋云璋不知道有多开心,一直拉他说着话,说以前的事情。柳林影在一旁看得真切,“顾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并没有因为蒋云璋的话有任何的感触,反而,眼中带着隐藏的厌烦。
她做错了什么,柳林影有这样的强烈感觉,她不敢去看那两个人,甚至不敢去想被她用麻药迷倒的付先生。
“小苏,我马上带你回榕镇,见到你回去,师父师兄一定会很开心的。”蒋云璋笑着说道。
崔立飞却只觉得他在这里自说自话真是烦人,不过好歹也是救了他,看在他们算是恩人的份上,敷衍一下得了。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联系唐莹,可蒋云璋以为他是顾苏才会救他,他不能在蒋云璋眼皮子底下联系唐莹,如果给蒋云璋发现不对劲,会发生什么很难说。
崔立飞的视线转移到一直躲得远远的柳林影身上,蒋云璋说是她迷晕了付宗明,才有机会把他救出来,可她,明明只是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柳小姐,你为什么一直站那么远?”崔立飞问道。
柳林影捏着抹布,语气苍白道:“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崔立飞说道:“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谢谢你,听云璋说,是你帮他救了我。”
柳林影双手不自觉绞紧了:“我是,看不过去他们……这样对待一个活生生的人。”
柳林影眼神四处飘忽,视线和崔立飞对上的瞬间,立刻躲闪开。崔立飞直觉她有些不对劲,她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
“柳小姐是后悔了吗?”崔立飞说道,“也是,我没有巨额的酬金感谢你,也不能保证你帮过我之后不会惹上麻烦。”
柳林影没有听下去,她转过身,走进了房间里,门锁处传来一声刻意放轻的锁门声。
蒋云璋连忙替她说话:“她一直都是不怎么说话的,你不用太在意。”
“我怎么能不在意,”崔立飞轻飘飘地说道,“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崔立飞苏醒的第三天,蒋云璋有事一定要出门,柳林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只能留下一部手机交给崔立飞:“里面存了我号码,有事立刻打给我。”
崔立飞点头应了,等蒋云璋离开后,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从记忆里翻出那串他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怀着激动的心情拨了出去。
“喂?”
电话那头熟悉的女声带着疑惑传了过来,崔立飞一时竟然失了声,对方询问了好几声,差点要挂了,崔立飞才出声说道:“唐莹,是我。”
“你是谁?”
“我是……”崔立飞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崔立飞。”
结束了通话,唐莹不信他,但是在他说了几件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后,唐莹给了他一个见面的机会。
崔立飞不再做多停留,那个蒋云璋他说不上来,凭着他百折不挠把他从付家弄出来,就可以看出他对顾苏的看重。崔立飞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保姆知道什么了,即使这通电话没有给她听到,崔立飞也不打算留她活口。
或许,还能给蒋云璋使点绊子。
崔立飞戴上一双塑胶手套,顺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刀。
蒋云璋坐在侯问室内,陆成禹出去之后,再次进来的人变成了付宗明。
蒋云璋木然地看去,又一言不发地收回目光。
“我原本完全不将你放在眼里,但你这次触及了底线。”付宗明坐在了他的对面,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很放松,与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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