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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的哥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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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辉已经六神无主,他崩溃地低吼着:“你他妈是谁?!”
高远夏像个恶作剧的孩子,脸上的笑,慢慢的,一点点,荡漾开,越扩越大,就像开在地狱的曼陀罗般,妖冶艳丽,诡异无比。
一个灵魂就要破体而出,像是被束缚已久般,不适地扭动着僵硬的脖子。
在一阵嘎嘎声中,灵魂和肉体分离,获得了自由的灵魂傲慢地伫立着,一具没有生命的身体随之软软地滑落在地。
摆脱了活人身体的束缚,宋寒仰着脸,轻轻扭动脖子,脸上是扭曲诡异的笑。
周辉呆呆地望着地上没有任何动静的躯体,竟不知如何反应,这张脸刚才还在用哀求的语气让自己不要闹,现在已经变成一个空壳子。
宋寒冷冷瞥了眼地上那具身体,将周辉拉到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别怕,这只是一具植物人的身体,没有死。只要你永远陪着我,我不会再害人。”
周辉又望了那具身体一眼,猛地推开抱着自己的人:“不,不对。我最珍惜的人,是梁靖,是宋暖,是高远夏,不是你!”他蹲下去,将地上的身体抱了起来,查看他的情况。
宋寒抱着手臂,歪着脑袋笑了:“你死心吧,他只是一具躯体,永远不会活过来。就算这具身体苏醒,他也不是你爱的高远夏。”
周辉抱紧怀里的躯体,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像往常一样用手指拨弄他的睫毛,可惜它不会再轻轻颤动了。他垂下手,冷冷道:“那又怎样?跟一具不会动的身体过一辈子,也比和你在一起强!”
“你!”
周辉继续道:“宋家人死后的那两个月里,和我在一起的‘宋暖’,是你吧?真可笑。”
“你笑什么?”
宋寒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周辉淡淡道:“我笑你自作多情。从小到大,我没和你说过一句话,没有多看过你一眼,更从来没有注意过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宋寒死死盯着蹲在地上的人,如果他还活着,现在心脏一定漏跳了一拍。
“因为我害怕你!一辈子也不想靠近你!”
周辉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低低喘着气。
他话音一落,屋子里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十几度,桌上的牛奶瞬间冻成了冰。
“呵呵——”
屋子里飘荡着一声若有似无的冷笑。
周辉更害怕了,他将脑袋埋到怀里人的肩膀上。
可他什么也不想管了,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通通快快地了结自己这条命,赶紧去孟婆那儿喝碗汤,把这一世遭遇的一切都忘光。
“呵呵。你不肯多看我一眼,我就成为任何你喜欢的人。为什么,我可以是宋暖,可以是高远夏,唯独不能是我自己?!”
宋寒的声音带着阴狠的怨气。屋子里的温度一降再降。
一个冰冷的身体在身后蹲了下来,紧紧环抱着自己,周辉紧缩的心脏像被人揪着,快要爆炸了。
☆、第 38 章
周辉浑身冰冷刺骨,身体微微发着抖,低低地说:“你杀了梁靖,杀了我唯一的朋友,这世上唯一还关心我的人,你还问我为什么?”
这几个月以来,宋暖也好,高远夏也好,从始至终,自己身边一直是这个人。他终于知道梁靖留下的那句“别相信任何人”是什么意思了,梁靖也许早就猜到这个人的企图了。
身后抱着他的人蹲了一下,良久后突然冷笑了一声,幽幽道:“杀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吗?”
周辉猛地扭回头,瞪着眼睛问:“你什么意思?”
他语气发虚,眼神飘忽,脑子里闪过那天在宋家看到的情景,那个对宋寒车子做手脚的背影如此熟悉,他意识里不愿把这人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扯上关系。
“呵呵,那个害我出车祸的人,你不是看见了吗?”他的反应逃不过宋寒的眼睛。
“不,不是,不可能。”周辉摇着脑袋,“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要他怎么相信,他最好的朋友,那个在死前还在为他着想的人,会这么凶残地杀人?
宋寒探过脑袋,凑到周辉耳后,轻轻舔了下他的耳朵,讥讽道:“你说恨我、怕我,因为我杀了他。那现在呢?”
周辉抖着嘴唇:“你……”
“别再害怕我了,我怕我会失去耐心。”
身后的人紧紧抱着他,有淡淡的凉气拂过耳畔。
周辉怔怔的,像千年的冰山,被炽热的火焰包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裂开。
很久后,屋子里的温度开始回升,身后的人带着妥协的语气——
“他本来就是我。你要是喜欢这具身体,我可以回去,继续用这具身体陪着你……”
周辉盯着怀里的躯体发怔,突然感到身心疲惫,喃喃道:“我只是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死了该多好啊……”
“你以为死了就可以摆脱我吗?呵呵,既然你不想活,那就下来陪我吧。”
宋寒沉静的眼底,慢慢涌上决绝的杀意,抱着对方的手臂开始一点点收紧,像条狠毒的蟒蛇,将对方缠绞在怀里,嘎嘎的清脆响声越来越大。
屋子里的温度已经不能再降,冻成冰条的盆栽,脆脆的碎了一地。周辉的上身被人死死绞着,肺里的氧气越来越少,肋骨快要被勒断了。脖颈处滑入一滴冰冷的液体,身后的人用阴冷的音调,一字一顿的诉说着怨恨:“为什么……接受我就这么难吗?”
也许是死前的回光返照,周辉脑子忽然无比清醒,意识清晰到甚至开始思考对方的话:难吗?
设想和一只鬼一起生活的种种难题时,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
“阿辉,醒醒啊醒醒。”
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在他耳道里乱窜,真是烦人。
他现在好困,只想踏踏实实地睡一觉。
可是耳边的声音完全没有停下来的征兆,不停地叫他,真是烦死了。
身体被人摇晃着,让人没法睡,他终于艰难地掀开眼皮。
这里是哪儿?
入眼一片白茫茫的,他盯着上方的天花板发愣。
“阿辉!阿辉!你醒了?”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周辉头顶上方,是梁靖的母亲。
“伯母……”周辉想张口,却发现喉咙又干又疼。
梁母按住要起身的人后,忙回身打了杯水,给床上的人灌了下去。
一股暖流从口腔滑入食道,所过之处温暖湿润,唤醒了周辉的知觉。
现在的情形,他应该是没死成,也不知道宋寒为什么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
劫后余生的人总有种不真实感,不免小心翼翼,他缓了一会儿,才轻声问:“伯母,这里是哪里?”
梁母扶起他:“这是医院呀。我接到一个电话,叫我去看你,没想到敲开门看见你倒在地上,已经没有意识了,就送医院了。”
“电话?谁的电话?”
“是高远夏。我到的时候已经不见他人影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这么把你一个人丢在那儿。现在的年轻人真不靠谱,唉!”梁母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拧干毛巾给周辉擦身。“你说你,一个20几岁的人了,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呢?”
周辉愣愣地盯着梁母的动作,在她低头间,瞥见她鬓角的银丝,突然想到很多人和事。他怔怔地问:“伯母,梁靖是个好人吗?”
梁母动作一顿,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人都走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我知道这对您很残忍,可我想不通一些事。”周辉说,“你相信梁靖会杀人吗?
梁母下意识骂道:“他敢,我非打死他!”
周辉的手无意识拽紧被子:“如果他真的杀了人呢?”
梁母脱口而出:“那我就宰了他给人家偿命!”
过几秒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苍老了十几岁,静默地收拾好东西出去了。
周辉盯着他佝偻的背影,鼻子酸酸的。
修养了几天后,他就出院回家了。
期间,李思年警官来探望过他,问了几句就神色复杂地走了。
关于发生的一切他已经不愿再提起,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包括他自己。
他卖了便利店,搬了家,和过去再没有一点关系。
他甚至不知道过去的那段痛苦的遭遇是梦境,还是现在安逸的生活是梦境。宋寒没有再出现过,周辉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他甚至查了很多报道和资料,发现宋家人确实已经死光了,梁靖也确实惨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没人会相信他的话,他只能烂在肚子里,在某个深夜依然会害怕床底或者被窝里会浮出一张惨白的脸。他花了好几年时间,才慢慢接受了这段真实发生的遭遇。
几年后,他买了宋暖最喜欢的花和梁靖最喜欢抽的烟,清明时去扫了个墓。
他已到而立之年,墓碑上的照片有些陈旧,照片里的人恬静淡然,还是从前的模样。
他把花瓣扯下来,洒在宋暖的墓碑旁,一阵风拂过,鲜黄的花瓣漫天飞舞,连空气都弥漫了香气。以前,她最喜欢用花瓣洗澡铺床,女孩家的小趣味总是让周辉嗤之以鼻,而现在,周辉沉浸在鲜活的气息中,突然明白她的的用意。
他微微仰着脸,嗅着空气中醉人的芳香。
这几年,他找了份普通的工作,交了些普通的朋友,找了个单纯善良的女孩结婚,两人平平淡淡的,过得舒适自在。
宋寒就这样消失了,无声无息地入侵了他的生活,一通破坏后,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上,就像从没出现过,连他的梦里都没有再出现过。
夜深人静时,他睁开眼睛,盯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发愣,现在的生活都是真的吗?
……为什么他还是觉得那么孤单?
身旁躺着的女孩正安然睡着,沉静的脸庞清新秀气,透着一股干净的气息。周辉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指腹下的皮肤温暖细腻,他脑海里却想起那个人冰冷的怀抱,和耳边潮湿的呢喃。
娇妻在畔,家庭美满,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时,他却忽然渴望那个男人的陪伴,这个念想让他害怕到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是不是人永远不会满足?
在隐秘的思念中,他开始了人生原定的轨迹,生儿育女,养大了一双儿女,和妻子携手老去,一切都顺理成章。最后,终于走完了自己年轻时想要的人生。
老年的他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妻子握着他的手,儿孙们围成一圈,拥挤地趴在床前,怯生生地望着床上瘦得只剩一层皮的老人。
周辉的身体已经空了,连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他脸上身上的每一寸皱皱的皮肤,都布满了老年斑,让人同情又害怕。
他动了嘴巴,妻子立马心领神会,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幅画,那是十几岁的他。
画纸保存得很好,但是少年的面容依然变得模糊不清,他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画里的人。眼泪从眼角慢慢溢出,最后汇聚成一颗泪珠从太阳穴滑下。
他已经说不清楚到底是谁错了,他知道现在自己要去见那个人了。
真好,他活了一世,完整过完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现在终于可以去补偿别人了。
“阿靖,小暖,宋寒……”
躺在床上的老人用尽自己仅剩的力气,轻轻念着这些名字。
儿孙们看着老人眼睛里消失的光芒,和渐渐扩散的瞳孔,焦急地呼喊着。
他已经听不清楚了,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嘴里无意识念着:“好……想……他……”
好冷,为什么这么冷?
就好像被人扔到快结冰的湖里,身体包裹在刺骨的湖水中,真是生不如死。
眼皮好重,听说人死后都会浑身发冷,那他应该是快要结束了。
谁在用手摸他的脸,那只手掌也好冷,他侧过头欲避开,脸却被那只手掌包裹住了,动弹不得。
“快醒过来吧,梦已经结束了。”
耳畔有道声音轻唤着,温暖轻柔,就像小时候入睡前妈妈唱的安眠曲,让人安心。
梦?
什么梦?
胸口好勒,胸腔里的器官都快要被挤出来了。
周辉撑开无力的眼皮,鼻端飘过一阵清冷的异香,一张凉凉的脸颊正贴着他的脸,还在轻轻碾磨着他的皮肤。
地上是高远夏的躯体,这里是他的小出租屋,周辉反应过来后,像个木偶一样嘎吱嘎吱地转动脖子,一点点往后看,然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身后是宋寒的脸。
他刚才,竟做了一个长达一生的梦。
“这不是你想要的一生吗?你已经过完了。”
宋寒紧紧挨着周辉的脸,讥笑道。
周辉:“……”他在梦里死去前好像说很想他。
宋寒:“嘴上说不要,身体倒很诚实。”
作者有话要说: 套路啊套路
☆、第 39 章
周辉不明所以,然后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盯着自己揪紧对方衣服的手指,几秒后才惊醒般甩开。他猛地窜了出去,速度之快,力度之大,连高远夏的身体都被他弹到了地上。他气得直哆嗦,什么都不顾了,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那人控诉:“混蛋!你又耍我!”
他茫然地四处扫视,刚才真的是梦而已?他已经过完了自己想要的一生?
周辉还沉浸在梦里的孤独中无法自拔,他喘着气,那个梦漫长又真实,就好像他真的经历了一次,他现在还能想起梦中的妻子的脸庞,苍白,精致,干净,和对面的人有几分相似。是他跑进了自己的梦里?还是自己在梦里下意识将身边的人代入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终于确认那生儿育女的美满人生只是个梦后,他居然暗自松了一口气。
宋寒眼睛闪过一丝嘲讽:“儿孙满堂,和妻子白头偕老不是你以前的愿望吗?现在已经实现了。所以,你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
“遗憾?”周辉一脸莫名其妙,“有遗憾又怎样,没有遗憾又怎样?”
“如果你还有遗憾,我可以让你多活几年。如果没有遗憾了,就下来陪我吧。”说完开始一步步朝周辉走去。
对方脸上的神情冷漠淡然,一点不像开玩笑。周辉也不害怕了,定定站在那儿,冷冷瞪着对方:“是吗?如果我死了,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反正他刚才已经真切体验了一回,发现死也没那么可怕,与其整日担惊受怕,不如死了和这人算账。要说死,这段时间他受了这么多罪,怨气绝对不比宋寒轻,死了肯定是只恶鬼,谁怕谁还说不准呢。
宋寒阴森森地笑了,抬手捏了下他的脸,“呵呵,真天真。等你一死,我就把你变成我的宠物,天天逗着玩,往死里干。真好,活着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死了以后反而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变成喜欢的人喜欢的人。”
他最后一句话很拗口,周辉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过去血腥恐怖的回忆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股脑涌出来。他疲惫地站了起来,走近宋寒,静静打量他的脸。以往不是吓得落荒而逃,就是气得理智全无,从未这么平静的看过对方的脸。
宋寒也不挪动一丝,定定站着任由他看,与其说是被人看,倒是他在盯着别人看。周辉盯着对着对方坦然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叹气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你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吗?”
“至少你爱我了,不是吗?”
宋寒脸上露出扭曲的满足感。
“……”
周辉很不想承认他说的每一个字,可反驳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刚才那长长的梦还残留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他在梦里虽然过了自己想要的一生,但却一点也不快乐,不可告人的思念和隐秘的欲/望整整困扰了他一生。
这人花了十几年时间精心设计了一切,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做了鬼也没有放过他。他该说是他自作自受?还是自己自认倒霉?
他还在踟躇着,彷徨着,就被拉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后背被轻轻扶着,头皮酥酥的。耳边是低声的叹息:“我好冷。”
周辉更像条冻硬的冰棍,一动不动的僵在那儿。过了很久,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呆了三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有件事情他一直想不明白。抱着他的人很久不见动静,估计没反应过来,在他动了动身体后,才低低道:“是个地狱,折磨活人的地狱。”
好像唤起了什么痛苦不堪的记忆,他眉头紧皱,身体竟然开始微微发抖,发出痛苦的闷哼。听说死去的人回忆起死时的情景就会痛苦万分,但在车祸现场的幻境中,他满足又愉悦地跑来的场景周辉还历历在目,显然更令宋寒痛苦的是他生前的经历。
周辉光在读宋母断断续续的治疗日记时,就感到浑身发凉,彻底被惊骇的治疗过程震惊了。那该是一种怎样非人的折磨,才能让一个人死了以后还能在忆起时痛苦不已。
那人抱着自己的身体慢慢下滑,周辉在他身旁,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痛苦到狰狞的脸,一点点爬满冰霜,散发出刺骨的寒气。
周辉一直以为这鬼无所畏惧,却在今天才发现,生前痛苦的回忆才是束缚他的致命弱点。
他盯着对方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迟疑了很久,才轻轻蹲下去,抱住了他。
真的好冷。
对方身上的冷气,像是河里找到了附着物的水蛭,一股脑往他身上钻。他的身体就像块吸水的海绵,一点点在吸收对方身上阴冷的寒气。
周辉学着他以前的样子,安抚似的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叹气道:“三年……看来你还真是无药可治了。”
“呵。你想知道那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耳畔的声音有些虚,周辉又想起宋母那本日记的内容,突然有点害怕他接下来的话,说:“他们是爱你的。他们希望你变成一个正常人,过上正常的生活。”
这话好像刺激到了宋寒,他猛地推开周辉,冷笑道:“爱我?爱我就可以把关于你的一切都拿走?爱我就可以不顾我的意愿,把我扔到那种地方?”
周辉无言以对。他从小家境贫寒,从年幼时就是个自卑的人,尤其是认识了宋暖后,这种自卑就持续了十几年。他曾经很羡慕宋暖,不但家境殷实,还有一对宠溺孩子的父母。可他的羡慕和自卑,在看到宋暖的宋母的日记后,渐渐消失了,对宋家人反而开始生出一种同情和不解。可现在已经没有追究谁对谁错的必要了,毕竟他们每个人都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宋寒苍白的脸,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像研究一件艺术品,痴迷地抚摸周辉的脸颊,轻轻歪着头:“真是奇怪,不管怎么治疗,我脑子里所有东西都像洗过一样模糊不清,只有你的脸,总是无比清晰,永远都抹不掉了。”
他的眼神像一种叫饕餮的怪物,贪婪地盯着眼前的食物,似乎在思索着如何一口将食物全部吞下。
周辉吓得心脏一阵发怵,悄悄把脚往后挪了一些,欲转身夺门而出。
宋寒视线下移,扫了眼他蓄势待发的脚,讥笑道:“现在又害怕了?你以为你真的能逃过我吗?”
周辉切了一声,眼睛无意中扫到宋寒身后,然后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一个方向,抖着声音说:“高远夏你活了?”
宋寒余光往后瞥了一下,却又迟迟不肯扭头往后看,周辉又指着他身后大喊一声:“快跑!”他才懒懒地配合着往后扭了下脑袋。
高远夏还好好躺在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周辉抓紧时机,打开门撒腿就跑出去了。
周辉冲出门前表情复杂地瞥了地上的人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跑了。他已经顾不上他了,反正从头到尾这不过是具没有意识的躯体,就算活了也已经不是原来的高远夏了。
宋寒:“……”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为了凑够整数的强迫症,死皮赖脸地把完结章分成了2章
☆、第 40 章
周辉什么也没拿,穿着拖鞋下了楼,只顾闷头跑。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到哪里去,现在是清晨,街上只有零零星星的早点摊子。
跑了一段路后,没有人追来,他摸摸口袋,发现这衣服是昨天穿过的,还留了几块钱搭公车的零钱在口袋里。
他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地随意坐到了一家卖早点的摊子上,这家店他以前经常来,高远夏住到他家负责每天的早餐后,他就再没有来过这里了。
老板是对六十出头的夫妻,大叔把桌椅摆好后,回头就见一人气喘吁吁坐了上去,着实吓了他一跳。天刚亮,行人稀少,要不是看这人面熟,老板还以为自己见鬼了。他倒了碗豆浆端过去,笑呵呵问:“现在的年轻人起这么早的,真不多了。要吃点什么?”
周辉四处张望,随口回道:“饺子,肉包子,皮蛋瘦肉粥,谢谢您。”
大叔点点头,笑呵呵地走了。
那边一直忙着做早点的妻子,看见了周辉,瞪了下眼睛,大老远吆喝道:“哎?小辉?都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今天怎么出来吃早点了?”
周辉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嘿嘿傻笑敷衍道:“没什么,就是想吃您做的东西了,嘿嘿嘿。”
大妈瞥了眼他的拖鞋和他满头的大汗,再加上一身随意的穿着,一下心知肚明的笑了:“我说你怎么突然就几个月不来了,是同居了?还是结婚了?有人天天给你做早饭了?”
周辉一愣,眼神飘来飘去,尴尬地拿起竹筒里的一双筷子,一手拿着一根筷子对着使劲搓,把原本光滑的木筷子搓起毛了。
大妈扫了眼他手上筷子,又见他好像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似的,一脸郁闷和不满,好像猜到了什么,伸长脖子问:“和老婆吵架了?”
周辉搓筷子的手一顿,眼前浮现了一张冰冷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下意识使劲摇着头:“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儿。”那哪是吵架,那是要他的命!
那就是真有老婆了?大妈笑了。
他的表情没有成功说服活了大半辈子的大妈,反正也没什么客人,大妈就一边忙着手里的事,一边“开导”他:“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太爱计较了,总想着别人都顺着自己的意,但是这世上除了你父母,哪里找对你那么好的人你说是不是?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包容、互相体谅。我家老头子一身毛病什么都做不好,但他真心对我好,我就愿意和他过一辈子……哎哟,我的饺子!我的小笼包!”
大妈手忙脚乱地关火捞饺子,最后还是大叔从店铺里跑出来,三两下弄好了。周辉坐在一旁瞪着有条不紊的大叔和咋咋呼呼的大妈,一脸黑线:大妈,什么都做不好的是你吧……
大叔嘟囔了几句就会屋里继续干活去了,大妈收拾好灶台,又面不改色的继续说:“爱人嘛,是后半辈子陪着你走的人,两个人谁也不理解谁,你说后半辈子可怎么过下去?”
周辉有一瞬间的晃神:“是么?”
吃了早点,周辉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谁也不是无辜的人,他真的要怀着怨恨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吗?
……
周辉逃走后,宋寒懒洋洋地躺倒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后,起身把已经凉透的早餐倒掉,开始重新做。
把早餐端到桌上后,他当然没法吃,坐回沙发上接着看无聊的电视剧。
过了两个小时后,房子的门打开了。
周辉探头往屋里瞄了几次,才蹑手蹑脚地钻了进来。
这是他租的房子,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个小偷似的,偷偷摸摸地跑回来。
他看到屋子里正闲适看着电视的人后,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眼睛尴尬得四处乱瞟。等两只脚都踏进门后,他才想起什么,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还在?”
“那我应该在哪儿?”
对方瘫在沙发上,用手掌撑着脑袋,懒懒问道。
周辉伸出手指,指指下面,欲言又止。
下地狱这种话在正常人耳朵里是很恶毒的,可是他现在特别想叫他快回地狱去,给自己一点喘息和思考的时间。
可惜在穷追猛打这方面,宋寒总是异常擅长,他起身拉过站着不动的人,擦了把他的汗:“不要乱跑,外面不安全。”
周辉气得张口结舌,说这种话的人还要脸吗?外面再怎么不安全,也比和一只鬼呆在一个屋里安全吧。
刚才还因为逃跑冒出的汗,在进屋后就被冷气蒸发了。离开了肉体的魂魄,简直就是免费的空调,他搓搓手臂,叹气道:“您老人家能先离开我家吗?我觉得特别冷。”
宋寒抱住他搓着他的后背:“现在好点了吗?”
周辉:“……”更冷了。
宋寒抚着他脑袋:“我哪儿也不会去,你在哪儿,我的家就在哪儿。”
周辉叹气。然后,他瞥见地上的身体,跑过去扶了起来。
宋寒眸光一沉,沉声问:“怎么?你就这么喜欢这具身体吗?”
周辉说:“你想留在这里也可以,但白天不许出来吓人。”
宋寒淡漠的眼底涌上了炽热的欲望:“你的意思是说,晚上我就可以出来,做我想做的事了?”
周辉:“……”
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专挑人话柄。
☆、第 41 章
4月5日,清明节。
晚上11点,周辉站在收银台后,计算机按得哒哒响,一股烦躁的气息在便利里蔓延。
他重重点了下归零键,深深呼了口气:“这个月又亏了!真是开不下去了!”
他收好账单,转身看见一个人正悠哉悠哉地坐在他身后,正抱着手臂盯着他笑。
这货能不能别再出来了?
周辉一看见他,火气就蹭蹭地往上冒,真想往他脸上抡上一拳。
这大冷天的,没事老跑出来瞎晃,搞得店里温度直线下降,这个月比上个月的暖气费又多了一倍!
周辉瞪了对方一眼,故意重重摔了下账单,说:“这位大哥,你能安安分分呆在家里吗?”
宋寒耸耸肩:“是你说晚上我可以出来的。”
周辉眼睛一瞪,“那你也不用天天出来吧?店里的电费快被你败光了!”
宋寒一脸无辜:“我只想每时每刻都陪着你。”
周辉一头黑线:“你呆在家里等我不行吗?”
宋寒:“你不在,那不是家。”
周辉忍不住抱怨:“谁让我一呆在家里,你就不安分?”
一想到晚上身后那条冰冷的坚硬感还记忆尤新,每晚都把他都冻麻了才罢休,周辉梗了半天。
宋寒死皮赖脸的凑上来:“你又脸红了老婆。”
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他还是喜欢他一谈起那事时满脸通红的样子。
“……”
周辉一把那张推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脸,一对母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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