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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西装的男人-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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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还在继续,只怕再过不久整个炼石厂就要崩塌了,菲利普斯不会让任何一个外人碰到他的财富,宁愿让圣石和整个炼石厂一起毁灭。
  沿着垂直的铁楼梯一路攀爬到了没有路可走的最高点,铭尘低头看了眼底下翻滚着的火海,只要掉下去就是被烧成灰烬的命。
  “轰……”
  猛然间又是一阵爆炸声,不停的有散落的物体掉落下去,自己所待的支架只怕很快就要散了,屋顶的窗口是他离开炼石厂的唯一去路。
  “铭尘!”
  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紧接着一根带着扣子的黑色绳子被放到了他的面前,铭尘抬头看到了趴在窗口的何文宣。
  这个家伙……
  “快上来,还犹豫什么?!”
  现在的确不是犹豫的时候,铭尘抓住了眼前的绳子套在自己腰上将扣子紧紧扣上,何文宣紧接着将绳子慢慢往上拉,到了一半的时候底下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隆声,铭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才站的支架已经彻底被淹没在火海里。
  “手给我。”
  铭尘抬头对上了何文宣坚毅而执着的视线,一只干净有力的手伸向了他,白日逆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的头发上,仿佛圣光一般柔和而明亮。
  他一把握住了何文宣的手。
  “轰隆……”
  整个炼石厂都被火光笼罩,在山谷里仿佛熊熊燃烧的篝火一般,即使站在离炼石厂有一段距离的山头也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热风。
  “火烧不了太久,快要下雨了。”不远处的何文宣抬头看着天空,乌云蔽日仿佛要压下来一样,他对站在山头的铭尘说道,“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可以躲雨。”
  “即使你不来我也可以离开那里。”铭尘转身大步离开。
  “即使你可以自己一个人离开我也会来找你。”何文宣跟了上去,伪装成炼石厂工人的铭尘看起来脏兮兮的,身上都是灰尘和泥土,这还是何文宣第一次看到铭尘这么“落魄”的模样,印象里的西装男可是一个略有洁癖的优雅绅士。
  脏兮兮的感觉的确很不好,骑马赶路到一半天上下起了雨,身上的灰尘很快变成泥水的感觉更是糟糕。
  “万能教在各地都有伪装成平民房屋的避难所,这个林中屋子是其中之一,屋子里有可以换洗的衣服,马上就到。”
  见铭尘紧紧皱着眉头的样子,何文宣忍不住低声笑了一下。
  “你在笑什么?”
  “第一次见你这么狼狈。”
  挑了挑眉,骑在马上的铭尘突然就侧身朝离他不远的何文宣扑了过去,两个大男人顿时从马背上翻倒在地上的泥浆里。
  “第一次见你这么狼狈,何文宣。”铭尘压在倒在泥水里的何文宣身上抿唇一笑。
  

  第一百四十六章千里追夫(三)
  
  没有拧开开关就能出热水的舒适酒店,也没有随时伺候在旁边的属下和仆人。
  一间潮湿而冰冷的木屋,一根勉强照亮房屋的蜡烛。
  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也挡不住从简陋的木头墙里吹进来的冷风,夹杂着细密的雨水格外凉快。
  被雨水和泥水弄得湿哒哒的衣服被随意扔在了墙角,一个被打开的木箱子里只剩下一套女人穿的衣服,屋子里的篝火成了诱人的温暖。
  “你们应该至少准备一个洗澡用的木桶。”
  地上摆放着一个发白的木盆,铭尘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微蹙着眉头,将毛巾在木盆里的热水里洗了洗,拧干以后擦拭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泥水。
  勉强清洗了一下,两个人都换上了普通猎人的衣服,不再是上流贵族的高级定制西装,兽皮衣穿在身上却有了另外一番味道,长得好看身材好的人似乎穿什么都不错。
  铭尘坐在篝火旁边暖着双手,偶尔透过屋外传来的雨声判断现在的雨势,偶尔看看一旁正在把柜子里的被褥拿出来整理好铺垫在床上的何文宣。
  “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的吗?”
  偏头就对上了铭尘绕有趣味打量着自己的目光,何文宣将床单的一角抹平:“对逃婚的另一半因爱生恨。”
  还真是……幽默。
  铭尘抿唇浅浅一笑,盯着火盆里跳跃的火焰,说道:“一个家庭里往往是第二个孩子最容易被忽视,长子备受长辈期待,最小的孩子最受喜欢,中间的孩子总是被遗忘。即便你和何文瀚是双胞胎兄弟,以你和他的性格差别来看,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大概是不会哭的那一个。”
  “在你隐瞒自己身份待在何家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分析我的?”铺好了床,何文宣坐在了床边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屋外的雨仍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这雨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停不了,这屋子在林子深处比较隐蔽,即便是炼石厂的人要来找也很难找到他们,更何况这附近还有万能教的眼线。
  “一般来讲像你这样的人比较容易变得中庸,”铭尘缓慢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就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
  “什么?”铭尘的声音,说话的语调,无一不带着某种魔力一般让人想要听下去,更何况这个男人总是牵动着何文宣的心。
  恋爱里的人总想去探究自己在爱人心里是什么样子的,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在乎。
  “丝毫没有吸引力。”铭尘坦诚的回答。
  何文宣顿时笑了起来,如果说何鸿雪相当于何家站在光里的男人,他大概就是类似左右手,或者是影子一样的人。
  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去听从何鸿雪的命令去完成每一件事情,习惯了去给双胞胎弟弟何文瀚收拾残局,习惯了把自己的生活放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如果不是铭尘的“突然出现”,如果不是突然之间爱上了这个男人,或许现在的何文宣仍然坐在一区的办公室里吹着空调,整理着账务或者是其他什么工作,仍然会把何鸿雪的命令放在第一位。
  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他也不知道。
  就像铭尘说的那样,作为家里的次子他没办法像何文瀚那么自我任性,也无法取代何鸿雪走到明面上。
  但是为家族利益而活,并不代表他就彻底失去了自我。
  一直在等待,一直在寻觅,看似平和温柔的男人也有着坚韧固执的另一面,这是铭尘最初接触何文宣时没有想到的。
  没有想到看起来近乎完美到虚伪的何文宣会是对他最好的那一个,会爱上他,会固执地始终追随他的踪迹,甚至愿意抛下所有和他在一起。
  要说天真浪漫,却又清醒而理智。
  “听到你这么讲,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出失落伤感的样子?”何文宣笑了一下,起身到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麻袋,袋子里储存着几个红薯和土豆,这就是他们今天的“浪漫晚餐”了。
  看着何文宣把几个红薯和土豆丢进火堆里,铭尘说道:“何文瀚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坏小子,就像这一盆火随时都在燃烧,透过他的眼底看到的灵魂也是炙热的。”
  “何鸿雪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家伙,至于你……”铭尘看了眼窗户,一些雨水飘飞进了屋子里,“像水里的倒影。”
  始终透着一股不真实的感觉,亲和温柔到虚伪。
  越是相处就越是能挖掘出何文宣水中倒影下的另一面,这个家伙是铭尘所遇到过的最为复杂的一个人,不能简简单单的用某个词去形容,每一次遭遇到不同事情的时候似乎总能发现何文宣身上新的一面。
  “呼……”
  吹干净了烤土豆上的木炭屑,何文宣把热乎乎的烤土豆剥了皮以后递给了已经蜷缩床上被子里的男人。
  听着屋外的雨残落树叶枯枝的声响,在暗沉沉的小木屋里吃着热乎乎的烤土豆和烤红著,似乎也别有一番滋味。
  “我们老了以后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待在一个小屋子里一起弄吃的,你和我都老得快动不了了。”何文宣打破了寂静。
  即使穿着猎人衣服吃着十分接地气的烤土豆,铭尘本人仍然没有一点接地气的感觉,对于何文宣活跃气氛的话也不给一点面子。
  “我老的时候不会动不了,也不会待在这种破地方。”
  随便吃了一个烤土豆充饥,铭尘拉过被子躺在了床上面朝墙壁的方向,下雨天最适合待着的地方就是被子里。
  后背传来了温暖的气息,紧接着就是一双手绕过他的腰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何文宣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温热而轻柔。
  像澄净的雪山温泉,温暖而舒服,能洗去一身的疲惫,不自觉的就想沉溺其间。
  “对对对,你会穿着昂贵的高级定制,在这样阴冷的雨天里待在有空调的屋子里,脚底下是柔软温暖的羊毛地毯,手边是一杯醇香的咖啡,膝盖上还有一床手工编织的毯子……”何文宣亲昵地用嘴唇蹭了蹭铭尘的后颈,见对方似乎没有把自己推开的打算稍稍抱紧了一些,柔声呢喃道,“我们会……”
  “何文宣,闭上眼睛休息,或者是下去。”铭尘不想听下去。
  他知道何文宣会讲什么,只是他现在不想听,不想去知道。
  身后的年轻男人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开始亲吻他的耳后和半潮湿的头发,就像一个亲昵的爱人一样熟悉他每一个敏感点,小心翼翼而又温柔地撩拨他的火苗。
  这是在犯规。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压制住了心里燃起的小火苗,铭尘缓缓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按住了何文宣在他身上不安分的手。
  昨天夜里的缠绵和亲昵仍然历历在目,每一次的撩拨都是余韵未尽一般的缠绵勾人。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被情欲控制的男人,向来都是一个被称之为极度禁欲的男人,铭尘对自己强大的自控能力引以为傲,但这同时又是一种极度的自虐。
  明明想要那份温暖,却又在心里抗拒着。
  何文宣还真的就没有再乱动了,要不要这么听话?
  “抱歉,睡吧。”何文宣说道,“我搂着你,这样暖和。”
  一个家教极好的绅士,应该可以这么讲。
  不知道为什么铭尘突然想起了阿泰尔,按理说那个男人虽然是皇室私生子,但从小也是受到了正规的皇室教育,阿泰尔性格却和何文宣刚好相反。那家伙就是一个十足的流氓,在他出任务回来身心疲惫的情况下玩偷袭,非把他弄晕了不可。
  “我问你一个问题。”铭尘说道。
  “嗯。”
  “二选一不得不选,你愿意把心爱的小鸟困在笼子里一辈子,还是放它离开一辈子都见不到它。”
  何文宣轻声一笑:“又是心理题目吗?”他几乎没有犹豫的说道,“我大概会选后者。”
  “如果那只小鸟你特别爱呢?”
  “我会希望他过得好,过得幸福,即使没有在自己的身边也会觉得开心…”何文宣喃喃道,“大概就是这种心情,遗憾会有,但不会后悔。”
  【我会给它最好最大的笼子,我就是它的天它的地,我想要的就要去得到,我对它的爱是占有和保护】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只谈交易不谈情(一)
  
  半梦半醒之间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是谁,脑子混混沌沌的意识模糊不清,下意识的就去思考自己是谁,在哪里,身边的人是谁。
  有什么人正在触碰他的身体。
  猛然睁开了眼睛,铭尘一把扣住了离他最近男人的喉咙,微微喘着气,眨了眨眼睛看清了被他压在床上的年轻男人,铭尘微微皱了皱眉缓缓放开了对方。
  “你刚刚在做什么?”借着篝火黯淡的光,铭尘淡淡瞥了眼正在旁边咳嗽的何文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服扣子给解了一半。
  “怕你睡得不舒服……咳咳……”
  铭尘身边的男人动了动,紧接着屋子里有了亮光,何文宣点了根蜡烛照亮了屋子。
  屋外的雨似乎小了一些,只剩下滴滴答答的声响,偶尔夹杂着一些动物和虫子的叫声,铭尘注视着何文宣,那个年轻男人在点亮了烛火以后又走到快要熄灭的篝火堆旁往里面加了一些干柴,火苗蹭蹭蹭地往上涨,湿冷的屋子很快又变得温暖了起来。
  何文宣一边拨弄着木柴,一边低低说道:“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顿了一下,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冷冰冰的都是警惕和提防。”
  似乎不管他们之间再怎么亲密,两个人之间始终隔了一层冰冷的看不见的墙壁。
  铭尘从何文宣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淡淡的疲惫和无奈,他坐在床上把自己的衣服重新整理好,也没有过多解释:“这是我的习惯。”
  “过去的几个月里我并没有发现你有这样的习惯。”何文宣轻轻捏了捏酸痛的眉心,他看着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在过去的三个小时里铭尘毫无戒备地蜷缩在他怀里取暖,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环绕着他的腰和肩膀。
  他们就像是两个连体婴一样,在与世隔绝的森林小屋里互相取暖。
  “是因为你身上的圣石对吗?它对你很重要。”何文宣看了眼黑漆漆的屋外,或许天亮的时候铭尘就会离开,他始终有这样的一种直觉,强烈而又无法改变。
  有什么在牵动着铭尘,而这个答案其实他们都知道。
  想一想铭尘曾经对何文宣说过的那些关于“重生”的话,想一想圣石的作用,想一想有什么人可以甘愿让铭尘冒着生命危险去为之付出。
  答案只有一个,一个何鸿雪知道,一个何文宣知道,但他们都不想去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答案。
  见铭尘没说话,何文宣接着说道:“你准备找谁作为承接阿泰尔记忆和灵魂的载体?”
  何文宣的语气平静得仿佛雨后的湖面,却像一颗巨石砸在了铭尘的心湖上瞬间荡起一层层难以平复的波澜。
  眼神一凌,铭尘抬头注视着何文宣:“你好奇的事情很多。”
  淡漠而又充满理智的声音,一如铭尘平时的样子,无形中拉开了两个人此前才刚刚靠近的距离。
  和在来森林里把何文宣扑倒在泥水里笑得狡猾又开怀的男人,仿佛是两个人。
  火苗在木柴上跳跃扭动,却丝毫吸引不了屋子里两个男人的注意力,短暂的沉默后是长久的尴尬。
  “如果阿泰尔复活了,你打算怎么办?你和他都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铭尘,我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去阻止你做任何事情,也很清楚阿泰尔对你的重要性……”
  何文宣感觉到一阵胸口窒息,脑子里嗡嗡嗡的一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现在还在奢望你可以放弃阿泰尔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有些无知的可笑?”
  那个总是优雅而沉稳的男人,用柔和悦耳的声音说出了让何文宣哭笑不得的话:“你可以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她会给你一个温暖而美好的家庭,你们可以拥有可爱的孩子。”
  铭尘微微偏头看着何文宣,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这些都是我不能带给你的东西,所谓的感情是两个人的相互付出,何况,我只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罪人,我给不了你任何未来。”
  “你可以给我想要的未来。”
  “……阴暗冷酷的未来?”铭尘浅浅一笑,“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何文宣并不接受铭尘的理由:“都是借口。”
  看起来温文儒雅的男人,却顽固的厉害。
  铭尘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办,用心狠手辣的方式把何文宣推开?他已经过了冲动无知的年纪,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用伤害对方的方式让何文宣远离自己。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他心里一直很清楚他对何文宣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习惯了冰冷孤独的人并不意味着会爱上孤独的感觉,恰恰相反,他喜欢何文宣身上的安定和温柔,甚至有那么一丝贪恋。
  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让何文宣靠近他,不拒绝的态度本身就是一种沉默认可的态度。
  什么时候他也成了犹犹豫豫的人了?
  铭尘突然抬起了视线,何文宣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紧接着肩膀被人按压在了床上,烈酒一般滋味的亲吻瞬间充斥着他的口腔,从头到脚都被酒精淋了一遍一样滚烫而炽热。
  紧紧地握住了何文宣的手臂,铭尘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斑驳木桌上的蜡烛摇曳着火光,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被投影在墙壁上,破旧的木床似乎不堪重负而发出咯咯吱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一样。
  像一杯浓烈的酒烧灼着身体和神经,清醒的感受着来自对方的重量和力量,每一次的撞击都像是要撕碎了他一样直击红心。
  月高风清,林中的野兽以最原始的姿态交换彼此的体温,冰冷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永远都不会停歇一样让人感到烦躁。
  每分每秒时间都在走动,从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停歇。
  蜡烛燃尽只剩下一堆冰凉凝固的蜡泪,火盆里的木柴烧得焦黑一片只有些许星火苟延残喘,下了一夜的雨并没有停歇的打算,在冰凉的晨光里迎来了新的一天。
  铭尘躺在床上看着木屋里的房顶,有一只蜘蛛在墙角结出了一张大网,他在思考自己被人找到的可能性,算了算概率太小之后又干脆继续躺在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小床上,仿佛陷进了时间黑洞里完全爬不出来。
  昨天夜里的时候何文宣就走了,在狠狠干了他两次以后。
  '我不想再在早上睁开眼睛以后看不到你,你总是一声不吭的走掉,那感觉真的很糟糕……你好好休息,我不会让你难办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复活阿泰尔之后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也没关系,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你没有办法控制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愿,就这样'
  从床上坐了起来,铭尘打开了木屋的门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何鸿雪手里拿着稻草喂给被拴在木屋附近的马,看到铭尘出来了,何鸿雪拍了拍双手朝男人走了过来:“不打算换一套衣服吗?”
  一个仆人从马车里拿出了一套干净崭新的衣服。
  ……
  马车的四个轮子在泥地上碾压出几条长长的凹痕,在一阵颠簸之后他们离开了森林朝着城市的方向驶去。
  天鹅绒的深蓝色西服套装尽显低调奢华,手指抚摸着衣服上精致的手工宝石扣,铭尘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何鸿雪。
  “干嘛这么看着我?”何鸿雪看着男人,手往后推开了马车车窗,雨后冰冷的空气瞬间灌了进来。
  铭尘朝马车车窗外看了一眼,两腿交叠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手指轻轻点着膝盖:“何文翰还好吗?”
  “我们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吗?”
  “什么时候,我们的何家当家也变成会被情情爱爱影响的人了?”铭尘淡淡一笑。
  视线在男人颈子上的吻痕上一扫而过,何鸿雪微笑着说道:“开个玩笑而己。”
  非常无聊的玩笑。
  “我知道你想复活陈泰尔。”话才刚刚说完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气,何鸿雪无奈一笑,“别这么紧张,你得知道虽然你现在有了能够复活一个人的圣石和技术,但是阿泰尔的遗体在哪里你并不知道,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保证手术的成功。”
  “我可以帮你,”何鸿雪停顿了片刻,加深了眼底的笑容,“但并不是没有条件。”
  “什么条件?”
  “跪下来帮我口一次?”在铭尘变脸之前何鸿雪快笑着说道,“开个玩笑,别当真。”
  铭尘微微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我要夺权,你要阿泰尔,”何鸿雪将一根雪茄递给了铭尘,“这一次我们只谈交易,不谈情。”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只谈交易不谈情(二)
  
  “早在几年前我就派人接近十一区的执行官,利用美色让执行官染上了一些不太好的疾病,以下面十一区的医疗条件根本没有办法完全治愈,虽然十一区的规则最初是建立在几百年前一个传统教徒的信仰上,但过了这么多年执行官所在家族的信仰并没有祖先那么……顽固不化。”
  抬眼看着坐在对面宛如贵族绅士一般优雅而华贵的男人,何鸿雪将一封加了红色印泥的信放在了桌子上。
  “总而言之,十一区的执行官和万能教的关系并没有外界想的那么糟糕,”何鸿雪嘴里缓慢地吐出语调平缓的话语,满不在意的神情看上去对十一区已是把握十足,他轻轻弹了弹雪茄的烟灰,“但是十一区的宗教统领对试图将外界科技引进十一区十分的敏感和抗拒,如果他可以永远把嘴巴闭上,对我来讲控制十一区会变得容易很多。”
  何鸿雪看了眼铭尘,对方并没有在看他,而是拿起了桌子上的信封用小刀拆开,将装在信封里的资料给取了出来。
  铭尘简单扫了眼信纸上宗教统领的画像,差一点忘了这地方可没有照相机或是摄影机。
  “你要我帮你杀了他?”
  “对。”
  “在十一区你可比我有权力得多,既然连执行官都能被你勾搭上,为什么不自己出手?”修长素白的手指轻轻捏着信纸,铭尘将信纸递送到一旁的烛台上,红色的火焰贪婪地吞噬着信纸迅速将其变成了一片片漆黑的粉末。
  铭尘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丝绸手绢擦拭着被弄脏的手指,柔和的烛光映得他的五管轮廓分明,他就坐在这里,即使什么也不做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像一簇明艳的火焰,能把一切化为灰烬。
  何鸿雪深深吸了一口雪茄,视线从铭尘身上缓缓移开,他吐出一口烟雾:“统领深居简出,随身有一队从小经过训练的死士保护,如果能除掉他我早就会这么干了,但事实是没有人可以轻易接近他,即便是十一区的执行官也没有办法。”
  “一个棘手的对象。”铭尘的眼底掠过一道光亮,撇除种种原因,被冠以“特工之王”的男人骨子里是傲慢的,而身为一名刺客大师,有时候一个高难度的任务对象也会激起他的兴趣。
  “如果不是一个棘手的对象我也不会亲自找你做交易。”
  谈交易不谈情,何鸿雪发现这是和眼前这个男人接近的最好办法,铭尘或许是个擅长利用他人情感的男人,但从他们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铭尘本身是个不喜欢谈感情的人。
  谈感情太复杂,不如谈交易来得简单直接。
  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完全不会爱上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一个人的冷酷特工,明显对某一个人产生了某一种感情,无论这份感情的深浅浓厚,能产生感情本就是一种今人惊讶的现象。
  “阿泰尔离世后并没有入土下葬,他的坟墓是假的,坟墓里的骨灰也是假的,你这么警觉小心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了,”顿了一下,何鸿雪打量着铭尘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说道,“我猜你认为阿泰尔的遗体被藏在王宫里,我想你也曾经在王宫里搜查过。”
  还真被何鸿雪这个聪明的男人猜中了。
  “你知道的可不少,何鸿雪。”铭尘冷冷道。
  “皇室可以把奸细送进何家做女主人,何家也可以把眼线埋在皇室贵族的身边,事实上你要找的阿泰尔并不在王宫里,也不在一区,菲利普国王对他的这位……兄弟或者是孩子应该有一定的感情,就我这段时间收集到的信息来看,阿泰尔的遗体被放在了另外一个坟墓里,一个冰封的……可以让阿泰尔的遗体不会腐朽的冰封坟墓里。”
  冰封坟墓?
  手指轻轻抚过下嘴唇,铭尘抬眼道:“十二区?”
  何鸿雪蓦地一笑,啪啪啪地拍起手掌来。
  “聪明。”
  “阿泰尔的母亲来自十二区,他小的时候也在十二区待过一段时间,去世以后有理由被安放到十二区,而且十二区有一座著名的雪山,如果真的有冰封坟墓,那里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铭尘说道。
  “我猜阿泰尔带你去过那里。”
  铭尘冷漠的说道:“我对私人谈话没有任何兴趣,只有这个消息可不够支付我的报酬,何鸿雪。”
  “好吧。”何鸿雪无奈一笑,正色道,“替我杀了宗教统领,文宣会把阿泰尔所在具体位置的地图交给你,那座雪山可不小。”
  “何文宣?”铭尘微微挑眉,他偏头朝房间门口望了过去,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的年轻男人站在那里看着他。
  何鸿雪看着铭尘的侧脸,淡淡说道:“他会协助你执行这一次的任务。”
  ……
  “十一区想要宰了宗教统领的人并不只有我们,无数人想拿走他的那颗人头,但是至今没有一次行动成功……”
  一张地图被平铺在了书桌上,何文宣给铭尘详细讲解宗教统领平时所在的地方以及各处的机关和守卫,蜡烛燃烧了一半,银行的烛台上堆积着白色的蜡泪,一个讲解,一个提问,两个人交换信息和意见。
  没有任何的尴尬,也没有多一句的废话。
  “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取下了眼镜,何文宣轻轻捏了捏眉心,时不时地朝另外一个神情专注的男人投去打量的目光。
  铭尘还在慢慢消化何文宣所传达的一系列信息,看着地图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专注而认真,何文宣的视线落在铭尘的衣服上,这个男人穿了一天的西装仍旧笔挺整洁,几乎没有一丝褶皱。
  你能感受到他的魅力,他的存在,以及那看不见的威压和危险气息。
  铭尘总是在无形中驱赶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
  即便你已经占有过他,得到过他,这颗心却只会变得慌乱而不安,他那么美好,你却无法真正得到他的回应。
  “你打算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
  偏头看了眼何文宣放在一旁的眼镜,铭尘捏着眼镜腿拿起来架在了自己挺直的鼻梁上,透过带了一点点度数的镜片看到了何文宣还在盯着他看的视线,仿佛一团藏在水里的火,明亮而炙热,却不会因此而灼伤你。
  “长得好看的人为什么不能多看一看呢?”何文宣笑得斯文无害,他很快转移了话题,“打算喝一杯吗?”
  很不客气的拒绝了对方的邀请:“不,谢谢。”
  何文宣也没有过多勉强,道了一声晚安后就离开了铭尘的房间。
  他轻轻地将房门带上,在彻底把门关起来的那一瞬间仍然注视着那个站在书桌前一动不动的男人。
  认真工作的铭尘有一种特别的魅力,然而对方的认真而专注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何文宣在楼梯口的地方遇到了何鸿雪。
  何鸿雪手里抬着一支银色的烛台,开口的第一句话:“你不会介意我把你安排在铭尘身边一起执行任务吧?”
  “不,我很感谢你愿意让我和他待在一起。”何文宣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往前走,也没有和何鸿雪靠近的打算。
  “差不多该放手了,文宣。”
  何文宣中人是淡淡笑了笑,没有回应。
  何鸿雪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铭尘现在的身份,和他现在所要做的事情,更清楚他的导师阿泰尔在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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