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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西装的男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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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色头发的年轻男人大步走了过来,半蹲在了铭尘的身旁咧嘴笑着,用痴迷而喜悦的目光看着他,手指犹豫着,轻轻地搭在了铭尘的膝盖上。
  “何文宣把你和你的小随从送给我们了。”从自己怀里拿出了干净的手绢,小布莱克轻柔地替男人擦拭着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珠,一边缓慢地低声说道,“宠物始终是宠物,被玩腻了以后与其随便扔掉不如送人送个人情,你说是不是,铭尘?”
  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小布莱克笑得冰冷又残酷。
  “他不会的……”铭尘微微颤着声,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心里没底气。
  “做了那么多年的宠物,你不会还是这么天真吧?过去那么多年都没有爱上,会等你年纪大了再爱上?铭尘,你也是男人,你应该最了解男人这种生物,爱的永远都是年轻漂亮的,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本让何家的人疼你怜惜你呢?”
  亚瑟毫不客气地打击着男人,冷声道:“不过随你吧,你爱怎么安慰自己都无所谓,毕竟事实已经无法改变,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了你,如果拒绝回答问题,那就……抱歉啦。”
  铭尘有些害怕地左右看了看,颤声道:“你想问什么?”
  “何鸿雪他们来三区是不是为了找泰瑞尔?”亚瑟问道。
  这家伙是真的把他当笨蛋吗,这么敷衍的骗他?心里默默吐糟亚瑟对他的蔑视,铭尘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男人不是吗?他们只是告诉我这一次是出来度假的,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们开会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让我在场。”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了我和依云吧。”铭尘轻声道。
  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在铭尘身上浪费时间,亚瑟朝小布莱克使了个眼色:“他就交给你了。”
  微笑着轻轻拍了拍铭尘的脸颊,亚瑟起身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躺在床上的依云,眼底抹过一丝惬意。
  他低头看着铭尘,话语里满满是都是冷酷:“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弱者是没有话语权的……”
  话才刚刚说完,亚瑟突然就眼睛一闭往旁边倒了下去,小布莱克抱住了倒下去的亚瑟。
  脸上的迷茫和脆弱渐渐消失,拨开了迷雾后露出了男人原本的真实相貌,眼底只剩下了冷漠和残酷,铭尘自己松开了身上的绳子站了起来,淡漠地看着被小布莱克抱住的昏迷的亚瑟,勾了勾唇角:“你说的很有道理。”
  铭尘朝小布莱克使了个眼色,后者将昏迷的亚瑟半拖半抱地移动到了房间里的小床上,刚才一直昏迷不醒的依云很快睁开了眼睛,像一只灵敏的小鹿一样从床上跳了起来,三两步跑到了铭尘的身边。
  依云看着昏迷不醒的亚瑟,好奇地眨了眨她那双澄净明亮的大眼睛:“先生,杀了他的话可以让我动手吗?”
  “别急,以后会有机会的。”往后捋了捋自己潮湿的头发,男人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长眉下透着锋利光芒的双目。
  铭尘望向了房间的门口,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一个有些紧张和兴奋的小女孩站在了门外,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铭尘身边的依云,小女孩和依云短暂的对视后朝铭尘走了过来。
  “艾莉。”铭尘微笑着朝小女孩,白魔艾瑞克唯一的女儿轻轻招了招手,“别怕,过来。”
  依云看了看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漂亮女孩,又看了看铭尘,艾莉缓缓走到了铭尘的另一边,她的脚上踩着一双洁白的小高跟鞋,长长的黑发,白白的裙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精致的从画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依云是透着灵气的精灵女孩,艾莉更像是从小就生活在黑暗高塔里的阴郁公主,被束缚着,被捆绑着,无法挣脱。
  “我要怎么做?”眼底燃烧着冰冷的蓝色火焰,艾莉看到了小床上昏迷不醒的亚瑟,小布莱克正在解开亚瑟的衣服,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和恐惧,声音也变得微微颤抖,“这些都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别害怕,我不会让肮脏的人弄脏你。”铭尘微笑着轻轻拉起了艾莉的一只手,稚嫩而又纤细,仿佛清晨沾着露水的花枝,轻轻一折就要断了一般。
  铭尘又拉起依云的一只手让她们搭在一起,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半梦半醒时分来自遥远世界的低声呢喃:“她会帮你。”
  缓缓松开了两个女孩的手,铭尘朝旁边的小布莱克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退离到了房间的门口,铭尘轻轻将门合起,直至关起门来的那一刻,屋子里的两个女孩仍然互相好奇地看着,双手牵在一起。
  “你怕吗?”依云微笑着歪了歪脑袋,“你没必要这么做,你可是一个贵族小姐,等你以后长大了,你父亲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男人,你会结婚,生孩子,成为一个妻子和母亲。”
  “然后我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会和我的父亲、我的祖父一起玩弄其他的男孩女孩,回到家里抱着我,亲吻我,告诉我,他爱的仍然是我?”艾莉轻轻眨了眨眼睛,“铭尘说过,不会让肮脏的人弄脏我。”
  她望向房间的窗户,窗外有一只小小的麻雀站立在枝头,扑腾着翅膀,飞向苍白的遥远的天空。
  “那才是我是未来。”
  小布莱克打开了一间房,比刚才的房间更为舒适漂亮。
  一张铺满了血红玫瑰花瓣的圆床被摆放在了房间的正中间,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窗外本来就微弱的阳光,整个房间都透着奢靡的暗色调。
  “是什么味道?”铭尘推开门走了进去,随意地四处走动。
  “按照您的吩咐,是催情香水。”小布莱克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半步,卑微的声音是对男人病态的臣服与迷恋。
  铭寒淡淡看了眼和他相比显得格外狂热的小布莱克,冷淡的一个眼神示意小布莱克把门关上。
  一个严重的无药可救的斯德哥尔摩症患者。
  一边朝床的方向走过去,铭尘一边将身上的黑色T撕开了一个口子,动物是可以训养的,那人类呢?
  人也是可以训服的。
  本质上,人和森林里的野鹿有什么区别呢?
  在受到伤害的时候,本能地以动物的方式来寻求安全,当人们想要活命时也是最容易受骗的时候。
  被家族抛弃边缘化几十年的小布莱克,被铭尘亲手屠戮的布莱克家族,如今成为了布莱克家族首领的小布莱克不过是一只被铭尘训服了的离了铭尘就无法活下去的奴仆。
  崇尚英雅故事,何尝不是自身软弱者对于强者的一种崇拜,一种渴望被保护的心理。
  当十二个区的绕治者再也不能给予民众足够的威压时,当这个世界出现了另外一个“恐惧”人物的时候,统治与被统治的平衡关系也将注定被打乱。
  “拖住何文宣,把何鸿雪引到这里来。”
  想要维持住爱情与亲情的平衡?不打破平衡还有什么乐趣。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触即发(五)
  
  演技超群的演员可以轻易控制自己的泪腺却无法控制自己的体温与汗腺。
  催动情感与身体需求的药剂不会被用到现实的演戏里,那毕竟都是虚假的,谁也不会在镜头下假戏真做。
  每一个特工都会经受过相关药剂的抗药性训练,泰瑞尔当然也不例外。
  他这个身体的抗药性很差,只能用意志力来保持住自己的头脑清醒,慢慢的感受着飘浮在空气里的药剂钻入他的每一个毛孔里,钻入他的肺部,流进他的血脉里,燃烧着,轻轻地挠动着,如同坠入一个燥热的沙漠里,渴望被雨水浇淋。
  细密的汗水渐渐遍布在额头上,很快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都被滚烫的汗水所浸湿,生理上的渴求是那么的剧烈,然而心理上却始终保持着冷漠的镇静,有时候这让铭尘觉得有些恶心,只要是无法挣脱身体,就无法彻底脱离人的情感与欲望。
  他仍然会在身体的触碰里感觉到舒服与满足,只是失去理智的次数并不多。
  算算时间,何鸿雪也该找到这里了。
  正想着的时候就听到了房间的门被推开的声音,早已经在药物作用下被汗水淋湿的男人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微微抬眼朝推门而入的男人望了过去,汗水模糊了视野,铭尘眯起了眼睛直到对方大步走近了的时候才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是何鸿雪,小布莱克应该成功把何文宣暂时支开了。
  “铭尘?”
  被药物影响的身体不仅仅是皮肤变得极为敏感,连听觉也变得敏感了起来,属于自己的名宇被带着焦急关切语气的念了出来,像是两条滑腻腻的蛇钻进了耳朵里,舔舐着他腕弱的耳膜,痒得让人差点就呻吟出口。
  在铭尘开口以前,何鸿雪一把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突然的凉意侵袭,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微凉的空气刺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疼,身体都禁不住轻轻颤抖了起来。
  “别……别碰我。”铭尘黯哑的声音把何鸿雪吓了一跳。
  “我带你出去。”手才刚刚碰到了铭尘的肩膀,指尖传来的滚烫和汗水的滑腻感几手是瞬间刺痛了何鸿雪的神经。
  闹热的空气里透着熟透了的果子的甜腻味儿,每一次的呼吸都是一股湿哒哒的清甜在舌尖弥漫开来,有火在烧灼着他的神经和理智,倏然间跌入了一个潮湿闷热的原始丛林里,被施了法术一般变成了一头饥渴难耐的野兽,急切的想要撕咬面前可口的猎物。
  肩膀上突然传来的轻微刺痛让铭尘稍稍恢复了些许理智,一低头就看到何鸿雪匍匐在他肩膀上肆意啃咬。
  身体本能地倒吸了一口气,掺杂了花香与水果般香甜的空气猛烈地灌入到肺部,剧烈的药效在身体爆炸开来,铭尘在瞬间眼前一白短暂的失去了意识,等他重新抓住了理智的绳索的时候,何鸿雪已经在拉扯他的裤子了。
  嘿,这可不是计划里的一部分。
  “何鸿雪!”挣扎着喊出了男人的名穿,在铭尘的计划里,这个向来沉稳冷酷的男人应该可以压制住空气里的催情药剂,何鸿雪这样的人不可能没有经过相关药剂的抗药性训练。
  照着剧本走,应该是何鸿雪想要把他带出去,他拉扯着这个男人,何文宣在适当的时机出现。
  他是不介意和男人发生关系,但也没有到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地步,只是在完成既定计划目标的同时略有牺牲而已。
  至于真的和何鸿雪做那种事情,抱歉,他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何鸿雪明明可以用理智压制住欲望,这个家伙不是向来讨厌他吗?虽然后来对他的态度有一些古怪和暧昧,但以铭尘对何鸿雪的了解,何鸿雪心里向来是亲情大于个人感情,以他现在和何文宣的关系,何鸿雪理所应该选择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几乎把他扒了个精光。
  “何鸿雪……”
  这混蛋他妈往哪儿摸呢?
  别碰……
  该死的,还碰!
  “何……”
  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了嘴巴里,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瞬间扣紧了身下皱巴巴的几乎被汗水淋湿的床单。
  虽然剧本演得过了可以说是能得到一个更好的效果,然而铭尘只想骂人。
  这还是镇静冷漠的何鸿雪吗?
  这个匍匐在他身上极力讨好他、挑逗他、掠夺他的男人仿佛是被爱神给控制了一样,击打着冲天的战鼓在他身上开拓疆土,势必留下一朵朵血红玫瑰般的印记。
  指尖都在颤抖,终于还是忍不住紧紧攀上了何鸿雪的肩背,报复一般地留下一条条猩红的抓痕。
  “看着我。”
  紧紧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映入视野的是尚且带着一丝清明理智的何鸿雪,不完全是被药物控制,和对方对视的一瞬间铭尘就知道何鸿雪是故意的。
  铭尘曾经和何文瀚说过,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私心。
  何文宣是这样,何鸿雪原来也是这样。
  铭尘心里有一个疑问。
  何鸿雪,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铭尘?”
  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这时候却显得尤为尴尬。
  这就是你想要得到的吗,铭尘?泰瑞尔?
  紧紧抱着何鸿雪的肩膀,跨坐在男人身上的铭尘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何文宣,那个温柔又细腻的年轻男人,脸上的表情从担忧和紧张明显转变成了震惊和无法掩饰的心碎。
  真是够尴尬的。
  身体猛地一颤,铭尘闷哼了一声整个人软了下去。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虚弱无力地看着天花板,单纯的生理上的快感在消失以后只有让人想要干呕的恶心感,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趴在床边一阵干呕,铭尘想这会儿何鸿雪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因为这个男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僵了一下。
  但很快的,何鸿雪还是用干净的被褥把他给包裹了起来。
  终于舍得把他带出去了?
  铭尘有些头晕和难受,他大机知道自己被何鸿雪给抱了起来,这个何家的大当家似乎没有把他还给何文宣的打算,径直抱着他就要离开房间。
  身体突然颤料了一下,这股力量来自外界并不是他本身,铭尘微微睁开眼,一丝猩红滴落在他眼前,他抬头看了眼,何鸿雪的嘴角破了皮,这用力的一拳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打的。
  铭尘并不是很想看何文宣此时此刻的表情,对于这个温柔细腻的男人,他不会否认自己对何文宣的感情。
  “你们打够了没有?要打滚到一边去打,也不看看铭尘现在的样子。”
  赶来的何文瀚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浑身都是火药味的何鸿雪和何文宣,干腕把铭尘给抱了过来。
  四个人,这下子都来齐了。
  药物的副作用,干呕,犯恶心,身体乏力。
  “你确定不需要我陪着?”何文瀚坐在床边,拿着一块柔软的干毛巾给躺靠在床上脸色不佳的男人擦着湿淋淋的头发。
  “我只想一个人待着。”手里握着一杯白开水,铭尘低头喝了几口,小布莱克到底是用了什么劣质的催情剂,副作用这么大,到现在都恶心得难受。
  静静地看着铭尘,何文瀚突然冒出来一句:“何鸿雪喜欢你。”
  “你说得对,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我以为何鸿雪和何文宣的关系更好,毕竟他们两个人从小到大都是互为信任的关系,但是看看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何鸿雪从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对何文宣也是一样。”
  蓦地一声冷笑,何文瀚轻轻拍了拍铭尘的肩膀:“他很虚伪不是吗?如果从一开始就喜欢你,这几年的折腾算什么,当初又何必答应何文宣,说到底他可能并不是真的喜欢你,只是喜欢从他人手里夺走挚爱以此来显示他在何家绝对的威望……”
  “我和何文宣并没有任何区别,何鸿雪可真是一个……冷酷的男人。”
  轻轻在铭尘的头发上落下一吻,何文瀚看着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男人,放温柔了声音:“好休息,一切都会好的。”
  “不会了。”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惨淡的笑容,是真是假都有些分不清了,铭尘缓缓把手里的水杯放到了一旁,他就像是一把刀,一刀一刀地把曾经紧密连在一起的三兄弟切割成能把人划伤的碎片。
  所谓的兄弟情已经四分五裂。
  “我把何文宣叫进来?”
  “我不想见他。”
  他和何文宣也回不到过去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爱与欺骗(一)
  
  阴冷冷的天,灰压压的云。
  乌鸦鸣叫着扑腾着黑色的翅膀划过惨白的天空,泛黄的树叶断裂开旋转着飘落到清澈的水面上。
  “先生?”
  依云轻轻推开了房间的门,她往后看了看,何文宣背靠在旁边的墙壁上一言不发,在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的时候眼神忧郁地朝缝隙看了过去,眼底翻滚着无数压抑的情绪。
  铭尘不愿意见任何一个人,从回来的那一天以后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不是没有人尝试过进去,但除了依云以外无一例外被挡在了外面。
  “我先进去,您看可以吗?”依云小声地对何文宣说道,眼睛瞪得大大得,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同情和心疼,这几天只要有时间何文宣都会在门外边守着,可是这个男人既不说话又没有尝试闯进房间里的打算,沉默的守护在门外。
  铭尘难道会不知道何文宣一直在门外?他们都知道。
  依云不是很了解大人们的感情,尤其是这些复杂的掺杂了爱与欺骗的情感,简直浓稠复杂得像是巧克力和酒混合在一起,有甜密也有苦涩辛辣。
  何文宣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个英俊温柔体贴的男人也是真心爱着房间里的那个无情的人,有的时候依云也会觉得遗憾,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在十二区里也见过各种各样肮脏冷酷的男人,没有一个像何文宣这么好。
  “去吧。”点了点头,何文宣的声音很低也很微弱,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秋天般的怨绪里,似乎在一夜之间,包裹在身上几十年完美的面具支离破碎,已经没有了伪装的力气。
  心里划过一丝不忍,依云提着饭盒进了铭尘的房间,反手轻轻将房门关了起来。
  “先生,今天有您最爱喝的汤。”
  房间客厅里,依云将饭盒里的餐盘依次取出摆放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她摆放好饭菜后像往常那样到书房里找铭尘,书房大概是铭尘最爱待着的地方了。
  书房的门半敞开着,才刚刚走到书房门口依云就听到了铭尘的声音。
  那个男人穿着干净的有些发白的衬衣,背对着房门站在书房的窗户前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他还在外面?”
  依云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双手交叠在身前轻声道:“是的,先生。”
  想了想,依云又开口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生……何文宣已经在外面守了三天了,您确定不见他吗?”
  “你想让我见他?”平稳的语调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外人所想象的脆弱更没有伤痛。
  铭尘就像是一张白纸,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被掩盖了颜色还是从来就没有过颜色。
  依云犹豫着最后还是大胆说了出来:“我只是觉得……他很喜欢你。”
  “所以呢?这个世界上喜欢我的人不只有他一个。”转过身来,铭尘坐在了旁边的黑色皮椅上,动作优雅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雪茄盒,熟练地拿出一根雪茄点燃,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回想起门外何文宣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眼前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的铭尘,依云默默想,这样会不会过于残酷了呢?
  同情是同情,然而她能信任的人仍然只有铭尘一个,也只会站在铭尘这一边。
  “艾莉怎么样了?”那个抽雪茄的男人问道。
  铭尘是会抽烟,也会喝酒,但平时基本不会主动去碰雪茄和酒,在依云的印象里铭尘抽烟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在医院里,一切都很好,艾莉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儿,她知道怎么做。”顿了一下,依云抿起嘴唇微笑着说道,“艾瑞克已经气疯了,他以为亚瑟真的胆子大到碰了他唯一的女儿,虽然亚瑟逃跑了,但是艾瑞克现在已经封锁了所有离开三区的交通工具。”
  一切都在计划里。
  屠戮了一个布莱克家族也会有第二个布莱克家族,如果当初不是癌症来得快而突然,铭尘不会选择那么快的让布莱克家族给他陪葬。
  亚瑟也是一样,死了一个亚瑟也会有第二个亚瑟出现。
  他了解亚瑟,亚瑟却不知道他的存在,这就是铭尘现在最大的优势,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整个三区都乱了。
  人人都知道白魔艾瑞克有多么疼爱他的女儿,如同珍宝一般棒在手心里的艾莉却被何鸿雪他们发现在亚瑟的房间里,衣衫凌乱,被糟蹋过的布娃娃一样沾着血迹。
  这不符合逻辑,亚瑟虽然有糟蹋孩子的癖好但并不是一个蠢货,他不可能会去碰艾瑞克的女儿艾莉。
  何鸿雪站在医院里,被艾瑞克的保镖给拦在了外面,尽管当初是他救出的艾莉,但艾瑞克现在不会允许任何人见他受到伤害的女儿,何鸿雪根本没有和艾莉对话的机会。
  从目前收到的消息来看,艾莉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不愿意见任何人也不愿意开口说一个字,这就没办法从艾莉口中得知艾莉是怎么会出现在亚瑟的房间里。
  再一次无功而返,何鸿雪只能离开医院。
  进了停靠在医院外的车子里,何鸿雪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回去。”
  “还是没能见到那小女孩?”何文瀚坐在何鸿雪的对面半眯着眼睛。
  “不只是没能见到艾莉,连艾瑞克都见不到,那个家伙大概是疯了,毕竟那是他连一根头发都舍不得碰断的女儿整个三区都在找亚瑟,谁知道艾瑞克一旦找到亚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何鸿雪望着窗外的大街。
  来的时候,这里是充满文艺气息的花园城市,繁花似锦,阳光灿烂,浪漫悠闲。
  现在,大街上四处可见荷枪实弹的黑衣人,挨家挨户搜查亚瑟的踪迹,紧张恐慌的气氛像无形的病毒在整个三区蔓延开来。
  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出太阳了,整个三区一直都是冰冷阴郁的天气,这股阴冷仿佛是要侵入到人的骨头里一样。
  亚瑟难道没有联系过艾瑞克吗?亚瑟当然有联系过艾瑞克,也亲口说明他根本没有碰艾瑞克的女儿艾莉,更不知道那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他房间里。
  但这些都没有用,艾莉身上的伤是最无法辩驳的证据,艾瑞克难道会去相信亚瑟而不是相信他的女儿?
  即便这件事里漏洞百出,然而面对受伤的女儿,艾瑞克的理智早已经被丢到了天边。
  小布莱克也联系不到,不知道那个家伙是和亚瑟在一起逃避艾瑞克的追捕还是去了哪里,何鸿雪他们现在既联系不到小布莱克也不知道亚瑟的下落,艾瑞克关闭了整个三区和外界的联系,即使一区觉察到不对劲也暂时进不到三区来。
  他们正在亲眼见证一场可能掀起巨大风浪的变故,何鸿雪无法掩盖心里那一股强烈的直觉,亚瑟的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泰瑞尔,是你吗?
  手指轻抚着嘴唇,何文瀚冷冷盯着正在出神的何鸿雪:“你那天明明可以控制住自己,为什么要对铭尘做那种事情?”
  嘴角的伤还没有完全好,直到现在何鸿雪都能尝到被何文宣揍了一拳以后嘴里弥漫的铁锈味儿,当了那么多年的兄弟,这还是他们兄弟之间头一次打架。
  后悔吗?并没有。
  他从不做后悔的事情。
  “想做就做了。”回答得够直白。
  何文瀚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气得发疯,为铭尘,也为他们的兄弟情,可现在他除了冷笑以外也没有其他什么太多的情绪了。
  “想做就做?何鸿雪,什么时候你的感性也大于理性了”他还不了解何鸿雪是什么人吗,何文瀚眯起了眼睛,“等到别人把铭尘抢走了,等到铭尘爱上了其他人的时候你才发觉你喜欢那个男人,别告诉我是这个理由。”
  “理由是什么重要吗?有一点你说得很对,我喜欢他,想要他。”
  丝毫不觉得承认有什么羞愧的,何鸿雪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对铭尘的渴求。
  “即使何文宣已经在和铭尘谈结婚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铭尘直到现在也没有见何文宣。”
  不仅仅是现在,即使是以后铭尘和何文宣再在一起也彻底恢复不到从前了。
  看着何鸿雪平静的脸庞,何文瀚蓦地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沉声道:“不愧是何鸿雪,任何想要的你都不会放弃,不会给任何人。”
  “竟争是公平的,又是不公平的。”
  然而他想要的,从不会让给其他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爱与欺骗(二)
  
  三天,差不多了。
  两条长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坐姿堪称端庄的男人轻点手机屏幕删掉了和小布莱克来往的邮件。
  他朝窗外苍茫的天望了出去,那天出了事情以后何鸿雪就把他们从度假区转移到了市区外围靠近公路和机场附近的公寓,嗅觉敏锁如何鸿雪应该已经预料到了即将在三区发生的变故,白魔艾瑞克强行关闭了一区和三区的所有交通往来,一区的皇族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艾瑞克会找到亚瑟的人,一个接一个,送他们上天堂。
  谁也不会放过。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远方似乎传来了教堂的钟声,白色的鸽子放飞在天空中,点唱机里飘出华美的女中音吟唱。
  这时候应该来一支舞,一杯酒,一支雪茄,听庄重的交响乐在天空中绽放礼花。
  枪声,哭号,鲜血,混乱,死亡。
  “你看起来很好。”
  并不算令人太过于惊讶的声音,铭尘缓缓睁开眼睛,平静如水的眼眸里映出站在书房门口打量着他的年轻男人。
  没有说话,铭尘只是注视着何鸿雪。
  前三天的时间里何鸿雪都没有出现在公寓里,这是依云传递给他的信息,这个男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是在外调查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可能是暂时避开和何文宣见面以免两个人再一次打在一起。
  何鸿雪瞥了眼书桌上摆放在水晶烟灰缸里剩下一半的雪茄,眼帘微抬,声音里透着一丝玩味:“从什么时候开始抽雪茄的?”
  铭尘还是不说话,嘴角微微扬起一丝难以捉摸的浅笑,这和平时何鸿雪他们所看到的铭尘全然是不同的感觉,如果不是那张熟悉的脸,大概会让人觉得变了一个人。
  已经不打算在他面前伪装了吗?何鸿雪举步朝男人走了过去,浅笑着问道:“我们的孩子还好吧”
  “我们的孩子?”终于有了回应,铭尘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你那天不是吐了吗?”
  真是一个很冷很冷的笑话。
  “我不知道你还会讲冷笑话。”
  何鸿雪跟着回道:“我不知道你还会演戏。”
  顿了一下,已经走到了书桌前的何鸿雪双手撑在桌面上紧紧盯着一脸悠然自得的铭尘,这个男人哪里像是受了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见人的样子。
  看看铭尘现在的样子,悠然自得的抽着手工雪茄,心情不错的听着古典吟唱,对于何鸿雪的突然出现可没有表现出半点厌恶或者紧张。
  没有焦虑,没有脆弱,没有恐慌。
  只有淡定,沉稳,优雅。
  那双透着安静的双眼是令人摸不透的无尽黑夜,何鸿雪想见铭尘,他并不后悔那天对铭尘所做的事情,他喜欢这个男人在他身下抗拒的声音和举动,喜欢铭尘在他动作下每一个情不自禁的表情。
  还有现在,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让他感到难以言喻的兴奋,急速流动的血液几乎要冲破他的血管,疯狂涌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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