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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西装的男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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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的同时又有些不安,无论铭尘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这段时间里他都得和铭尘好好相处。
如果铭尘有问题,那得在何文宣中毒太深之前割断两个人的关系,以免何文宣受到太大的伤害。
如果铭尘没有问题,那看起来这两个人以后十有八九会结婚,何鸿雪更是要处理好他和铭尘之间尴尬的关系,总不能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今天在家里吃饭吧,我去准备吃的,你们慢慢聊。”铭尘起身说道。
准备吃的?
何鸿雪愣了一下,有些小惊讶的问道:“你亲自下厨?”
“我先过去了。”铭尘只是抿唇一笑,旁边的何文宣毫不客气地炫耀夸奖起铭尘的厨艺来,如果今天来的人不是何鸿雪而是其他人,何文宣根本不合得让外人品尝铭尘亲自下厨烹饪的菜肴。
看着尽管在尽量抑制自己的喜爱之情,然而还是将骄傲溢于言表的何文宣,何鸿雪有一种陌生的惆怅感。
半开放式的厨房,坐在客厅里就能看到那个忙碌在厨房里若隐若现的身影,这是一个接近交流的好机会。
脱下了外套,卷起了衬衣袖子,何鸿雪站在了半开放式厨房的外面看着正在准备切菜的男人,留意到旁边有人的铭尘偏头看了眼何鸿雪,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后扬起了唇角,笑得温柔而又恰到好处,像清晨花瓣上的露水,透着一股微凉的清甜。
“晚餐很快就好。”铭尘说道。
“我来帮忙。”何鸿雪走进了厨房,他看着被铭尘放在了砧板上的蔬菜,说道,“我来切菜吧。”
何鸿雪来帮忙?
铭尘往客厅里看了一眼,何文宣正在打电话,这么说来何文宣是默认何鸿雪来帮忙了?为了化解他们之间的尴尬,还是另有目的?
这短短的一两秒钟里,无数的念头在铭尘脑海里飞快地闪过,看着朝自己走过来得何鸿雪,铭尘轻轻眨了眨眼睛,捏着切菜菜刀的刀背,将手柄的方向对朝何鸿雪递了过去:“那麻烦你把胡萝卜切成丝。”
“没有问题。”何鸿雪握住了刀柄。
厨房里响起一阵快而清脆的落刀声,正在熬汤的铭尘回头望着正在把胡萝卜切丝儿的何鸿雪,何鸿雪用的一手好刀,手起刀落,每一次下去都是几乎相同宽度的胡萝卜丝儿,刀法堪比专业厨师。
“何先生也会下厨吗?”铭尘回过头继续煮他的汤,一边拿着勺子慢慢搅着,一边问道。
“叫我鸿雪就行了。”
“但前两天不是……”
“你也知道那是前两天,如果以后你和文宣在一起了,我想我们就是一家人,没必要那么客套生疏。”何鸿雪直接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给说了出来,与其给一个模糊的答案,不如直接说出来让彼此都能了解到彼此的真正想法。
这就是何鸿雪的作风,想什么就说什么,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与其让铭尘胡思乱想,不如直接表达出他来帮忙的目的。
借着做饭这个话题,何鸿雪继续聊了下去:“不仅仅是我,事实上我们三兄弟都会做饭,但要说手艺的话其实一般般,学会在郊外丛林里生火做饭是一项必备的生存技能。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学的下厨?”
“不太清楚,大概是以前,失忆以后第一次进厨房慢慢摸索着突然就会了,后来没事的时候又自己学了一阵。”铭尘说道。
“你的刀法很好。”何鸿雪突然说道,听起来像是夸奖。
铭尘偏头朝何鸿雪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已经切好了胡萝卜丝儿,正低头看着他之前切好的土豆丝儿,每一根土豆丝儿的宽度近乎一致,论刀功比何鸿雪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在试探自己吗?
眼里并没有半丝慌乱,铭尘微笑着说道:“谢谢。”
悠然自得,大大方方,继续在厨房里忙碌他们的晚餐,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紧张或者不自然。
开始弥漫香味的厨房里,同一时间似乎也夹杂着一股无形的拉扯交战,你一句我一言,互相交流,暗中试探,是一场看不到硝烟的高乎过招。
铭尘不可能伪装一辈子,他并不介意,和何鸿雪玩一个小小的试探游戏。
以往的二人世界变成了三人行,何文宣并不是一个小鸡肚肠的男人,丝毫没有因为何鸿雪的到来打扰到他和铭尘的二人生活而表现出任何不满。
恰恰相反,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和何鸿雪在一起吃饭了,两兄弟聊得非常开心。
抬起酒杯小饮了一口,铭尘抿了抿嘴唇表现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一直在一边吃饭一边听何鸿雪他们两个人聊天。
何文瀚和何鸿雪的分化矛盾已经产生,破裂的关系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弥补愈合,这个时候的何文瀚大概恨死了何文宣和何鸿雪两个人,他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何鸿雪和何文宣对何文瀚的欺骗,不管背后有什么原因,欺骗就是欺骗,没有任何借口。
那何鸿雪和何文宣呢?
铭尘吃了一口香浓的芝士土豆泥,他只需要完成导火索的任务就行了。
无可避免的,何鸿雪和何文宣谈到了何文瀚,他们现在有多聊得来就会有多头痛何文瀚的事情,以前是三兄弟,现在却变成了三缺一。
“我很抱歉,如果不是我和文翰说了那些话……”
“这和你没有关系,铭尘。”听到了铭尘略带愧疚的话语,何文宣立刻安慰起男人,他伸手轻轻覆盖在铭尘的手背上,说道,“有一些事情确实是我们和文翰因为沟通不够而产生了一些误会和矛盾,但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内疚也不要自责,好吗?”
你怎么能这么体贴温柔呢?铭尘看着何文宣不由得扬起唇角点了点头,隐约注意到何鸿雪在暗暗打量他的目光,佯装什么都没留意到的铭尘开口道:“我想帮忙。”
“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并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文翰的性格你多少也了解一些,那个家伙任性起来我和文宣都很难对付。”何鸿雪说道。
一旁的何文宣也跟着附和道:“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没有那么脆弱,”铭尘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何文宣是把他当成一个瓷娃娃了吗?还是他看起来像是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我当然知道文翰的性格,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有信心去说服他,”铭尘朝旁边的何鸿雪望了过去,继续说道,“鸿雪刚才在厨房里和我说过,以后我们可能就是一家人了,除了你们以外,文翰也会是我的家人。”
“别把我当成一个外人,我想融入你们的生活,不仅仅是作为被保护的人,也想贡献出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你们解决问题。”铭尘认真且诚恳的说道,“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和文翰单独聊一聊,他现在对你们有误会和偏见,或许我可以让他冷静下来。”
“但是……”何文宣仍然有自己的疑虑和担忧。
眼珠子在何文宣和铭尘之间转了转,何鸿雪开口道:“那就让铭尘试一试吧,不过为了安全考虑,我和文宣会在附近看着。”
何文宣微微一愣,没想到何鸿雪竟然赞同了铭尘的想法,仔细一想以后也还是勉强点头同意了,如果铭尘成功了,那对他们来讲都是一件好事情。
第一百零五章 互为试探(二)
何鸿雪很想看一看,铭尘是不是有那个能力化解他们和何文瀚之间的矛盾。
一方面是在心里对铭尘的怀疑越来越多,一方面何文瀚这个家伙的确让他和何文宣有些束手无策,如果铭尘可以解决掉这个问题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铭尘一直是文翰心里的一个关键点。
对何文瀚,何鸿雪也有自己的愧疚在。
最好的办法是什么,虽然残酷,但如果铭尘真的足以影响到他们三兄弟之间的感情,何鸿雪大概会想办法让铭尘消失。
爱情和亲情,哪一个比较重要?
如果可以双全,自然是最好不过。
这要看铭尘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选择的。
坐在咖啡厅的屋外,何鸿雪隔着透明的落地玻璃窗望着屋子里坐在一起的何文瀚和铭尘,为了以防一万一,今天他和何文宣都有过来,只是并没有进去只有在外面看着而已。
“我有一些奇怪为什么你会答应铭尘。”目光穿过玻璃注视着屋子里的铭尘,每一次看着那个男人的时候何文宣都会感到一种舒服的平静。
缓缓收回了停留在铭尘身上的视线,何文宣将目光留在了坐在他对面的何鸿雪身上,从一开始何鸿雪主动要求留在他和铭尘家里促进彼此感情化解矛盾的时候,何文宣就觉得有一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
这种诡异归根结底来自于他对何鸿雪的了解,他所认识并且了解的何鸿雪可不是一个乐于助人并且善解人意的男人。
即便何文宣很清楚何鸿雪向来重视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在乎他们,可那毕竟是铭尘,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而是铭尘,一个对他们三兄弟来讲很特别的男人。
“逃避不是办法,我们可以等文翰气消了,可如果他一直执拗的生气怎么办?我想这一次文翰不会轻易原凉我们,即便是道歉了,也不意味着可以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
任何一种方式都不是十全十美,任何一种方法也都会带来无法避免的伤害,划痕即便弥补得再完美也无法掩盖划痕的事实。
何鸿雪也一直头疼何文瀚的问题,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们兄弟几个人更应该团结在一起而不是各自出现矛盾和问题。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化解我们和文翰之间的问题,大概也就是铭尘了。”何鸿雪说道。
何文宣没有回话,心里却有另外的想法。
如果,如果铭尘真的说服了文翰原凉他们,那是不是在某种意义上也意味着铭尘对于文翰的重要性呢?
何文宣不愿意去想这个容易让他陷入亲情与爱情之间的问题,铭尘他不想失去,而文翰也是他唯一的双胞胎兄弟。
屋子里,和屋外隔了玻璃的两个人并不用担心他们的谈话会被何鸿雪他们听到,两杯咖啡分别放在彼此的面前,铭尘今天点了一杯巧克力摩卡,他喜欢在天凉的时候吃一些甜的东西,那会让他有一种满足感。
“他们让你来找我的?”这的何文瀚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他们”指的是何鸿雪和何文宣,看起来“他们”的欺骗把何文瀚伤的不浅,不过想想也是,谁让何鸿雪和何文宣都各自藏了私心呢?即便是互为信任的兄弟,太过于聪明的几个男人同时也是极有自己的想法。
某种程度上应该可以说是……自我?
信任彼此,却不会依附对方。
“我不可以来找你吗?”铭尘微笑着反问道。
有些嫌弃地朝屋外坐着的何鸿雪和何文宣淡淡看了一眼,何文瀚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悦:“还带着两个保镖?”
“你应该知道在你和鸿雪吵架以后,他们是不会放心让我单独见你的。”
“鸿雪?你们现在这么熟了?”何文瀚小哼了一声,没多少生气的意味,倒是听出来一点点吃味的情绪。
尽管心情不大好,但何文瀚对着铭尘的态度和语气都还算是比较轻柔,铭尘甚至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愧疚情绪在里面,何文瀚不是很愿意直视他,是因为愧疚心理而不敢面对他?
大概是从小都有两个哥哥照顾缺乏妥协的经验,何文瀚在示弱和表达情感方面远不如何鸿雪和何文宣来得圆滑厉害,这也是为什么在过去几年里,何文瀚竟然一直都没有和铭尘好好谈过一次心。
一个被宠坏了的自私小孩,即使反省也需要一点时间,更需要一个“老师”。
“你还在闹脾气,打算生气到什么时候?”
“你觉得我应该原凉他们吗?”何文瀚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如果现在对面坐着的不是你,我很想掀桌子走人。”
“生气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他们欺骗了你?如果是因为欺骗,你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骗你吗?”身体微微前倾,铭尘双手搁在木桌上,说道,“何鸿雪没想过你对我会有这么大的执念,毕竟我当年只是一个明星,一个被人看不起的戏子……”
何文瀚打断了铭尘的话,他皱着眉头沉声道:“别这么说自己,如果是为了让我原谅那两个家伙,不值得,这种事情应该由他们自己来和我说,而不是把你推出来。”
尽管何文瀚身上缺点不少,但与此同时身上的优点也很多。
“好吧,我不给他们两个人找借口和理由。”随手理了理头发,铭尘说道,“我大概会说一些你不想听的话。”
“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好像就没有说什么我想听的话。”何文瀚小小的吐糟了一句。
铭尘忍不住扬起了唇角,轻声的一笑很快就化解了刚刚一瞬间僵持的气氛。
“我清楚你们兄弟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很好,这就是为什么得知被他们欺骗以后你反应这么大的原因所在,但在你们成为兄弟之前,你们首先是独立的一个个体不是吗?”铭尘觉得自己像是在欺骗小孩子。
并不,他只是把一个事实说出来,仅此而已。
至于何文瀚以后会怎么想,那是何文瀚自己的事情,他无法控制一个人的思绪,最多也就是……引导。
铭尘一边说着,一边望着窗外的何鸿雪和何文宣,他在心里暗暗微笑:你们会后悔让我单独和何文瀚见面的,一定。
“身为大哥的何鸿雪更为独断专行,即使他非常重视你和文宣,但是他已经习惯不过问你们两个人的意见就自己做决定,你觉得鸿雪是在欺骗你吗?我想与其用‘欺骗’这两个字,不如改用‘自我’更合适。”
欺骗和自我有什么不同?
欺骗,至少何鸿雪还有考虑何文瀚,而自我,听起来就像是何鸿雪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何文瀚的想法和感受。
这是一句带有欺骗性的残酷的话语,用在何鸿雪身上却很合适。
本来就已经裂开了一个口子的兄弟关系,似乎已经如同将要崩塌的大楼一样开始晃动起来了。
何鸿雪当然很了解何文瀚,可仅仅是了解有什么用,如果何鸿雪完全没有把何文瀚放在心上,“欺骗”的意味倒是浅了,但“不在乎”和“不上心”这些字眼就开始冒出来了,这些字眼带来的伤害没有“欺骗”那么凶猛强烈,却像是无形无色的慢性毒药一样等你觉察的时候已经无药可救。
见何文瀚的神色有些复杂,铭尘轻声说道:“毕竟鸿雪那么忙,或许根本没有留意到你当初对我的不同。”
“你应该试着和他多沟通,多交流,不能总是想着他了解你。我的意思是,他当然了解你,但前提是他有时间和精力。”安静的注视着何文瀚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铭尘继续说道,“至于文宣,别忘了你们可是双胞胎兄弟。”
“双胞胎兄弟……喜欢上同一个男人?”何文瀚冷笑了一声。
“对,双胞胎兄弟,尽管你们性格迥然不同,但实质上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彼此内心的人。如果换做你是文宣,你会怎么选择呢?”假设一个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前提,铭尘仿佛一个织梦大师一般,给何文瀚编织出一张令人难以觉察出陷阱的网来。
铭尘注视着何文瀚的表情:“是自私的占有,还是慷慨大方的让给自己的兄弟?”
关于这个何文瀚尚未回答的问题,在现实里何文宣已经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复——占有。
至于是自私还是多方考虑,对他们来讲还重要吗?
铭尘只需要让何文瀚明白一个道理就够了——人都是自私的,即使对方是你最信任的兄弟。
第一百零六章 互为试探(三)
“我们都是有自己感情和私欲的普通人,谁也不能要求对方必须是一个博爱无私的人,我相信鸿雪和文宣都很信任你这个弟弟,但偶尔他们也会有自己的私欲,在不伤及彼此的前提下因为一念之差而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事情,这其实很正常。”
“你能做到万事都以何鸿雪和何文宣为先吗?或者说,你能保证吗?”
铭尘把一个残酷的现实摊开来,何文瀚会生气和难受是因为他对何鸿雪和何文宣的信任遭到了伤害,如果欺骗他的人仅仅是一个不相关的人,或许何文瀚的反应不会这么大。
这就是铭尘的解决办法。
何鸿雪过于自我的霸道性格,何文宣那小小的私心选择,都可以成为撬开裂缝的最佳工具,原本能够慢慢化解的问题,也可以在他的手里被发酵到无限大。
一刀一刀的,慢慢切割开这三兄弟几十年来坚不可摧的信任关系。
“所以呢?”深邃的眼瞳里是慢慢破裂的信任,铭尘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似的一刀一刀割着何文瀚的耳膜,整个人的脑袋都有些嗡嗡作响。
所谓的信任根本就不存在,铭尘说的没有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然而这些话除了铭尘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人敢开口告诉他。
但这就是事实,从他得知何鸿雪和何文宣骗了他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应该明白,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不再是小时候为了生存下去而不得不互相依靠与信任的三兄弟。
环境已经变了,人心更是如此。
“即使你不原谅他们也不能改变现状,无论如何你们仍然是兄弟,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亲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并不值得为了一个叫铭尘的人而破坏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低头的瞬间抿起唇来淡淡一笑,铭尘小小舔了一口摩卡上淋了巧克力酱的奶油,“你刚刚问我,我为什么回来找你,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何文瀚的注意力很快从刚才铭尘的那些话里被吸引过来:“你有什么私心?”
“为了活下去。”勺子舀起一朵奶油递送进口中,清甜香醇的滋味仿佛是一朵在口中化了的白云,铭尘十分平静的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道,“如果你和何鸿雪,和何文宣因为我而发生了争执,甚至是危害到你们三兄弟之间的感情,我不觉得我能活下去。”
手指轻轻捏着银勺动作停顿了下来,铭尘低头看着被他喝了半杯的巧克力摩卡。
“我们都很了解你大哥的性格,你们是他的弟弟,而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替身,一个被使用过的不再有任何价值的替身,他在我自杀病危的时候不闻不问,可以因为文宣一句话就轻易把我送出去,对他而言我连一个人都算不上,大概就是……一件尚且有价值的物品?”
铭尘微笑着轻轻摇头,自嘲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
“他就是这样一个混蛋,只要是他认为是对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拦他。”何文瀚又想起了何鸿雪对他这么多年来的欺骗,仅仅是因为何鸿雪认为他不可能会爱上一个戏子,就不曾过问他的感受直接把铭尘拿去利用。
“文宣在乎你。”何文瀚眉头微皱,他了解他的双胞胎哥哥。
“文宣在乎我,鸿雪在乎文宣,你大哥现在对我好仅仅是因为文宣在乎我而已。可如果因为我一个人让你们兄弟三个人之间产生了矛盾,即便文宣在乎我,何鸿雪也不会任由我这个潜在威胁留在世界上。”
铭尘的话里透露出这个男人格外清醒的头脑,越是清醒,说出来的话就越是平静,却显得更为可悲而真实。
“他可能会悄悄杀了我,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而在失去了所谓的爱情以后你们难道还能把亲情也扔了吗?何鸿雪太了解你们了,人面对现实总是难免屈服,你可以觉得是我多想,但为了我自己的未来我不得不多想。”
铭尘低声喃喃着,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无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脆弱和惶恐:“你很好,文宣也很好,但我很怕……很怕某一天突然又遭遇到所谓的惩罚。”
他抬头望向了坐在他对面的何文瀚:“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救不了我,何文宣也救不了我,我只能尽可能的依靠自己,你可以认为我不信任你们,但我只是很清楚的明白,和你们的兄弟情相比,我铭尘始终是一个外人。”
一个可以随时被牺牲掉的人。
这不能怪铭尘,在得知了被欺骗的真相以后何文瀚能更清晰的体会到铭尘心里的惶恐不安,如果何鸿雪打算对付铭尘,就像铭尘说的那样,基于他和何文宣对何鸿雪近乎百分百的信任,铭尘根本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或者何文宣。
但那是以前。
何文瀚现在有自己的想法。
何鸿雪和何文宣值得信任却不能完全去相信,这就是铭尘的话带给他的感悟,如果不是屋外还有那两个家伙看着,何文瀚现在只想狠狠拥抱面前的男人,告诉他自己能保护他。
“这些话你和何文宣说过没有?”
铭尘摇了摇头:“你应该了解你的双胞胎哥哥,他会安慰我,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何文宣对何鸿雪的信任是外人无法破坏的,铭尘还没有那么蠢直接说出来。
“你还真是了解他。”何文瀚半是嘲讽的笑了一声,“那你还打算和他在一起?”
这个话题聊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再继续说下去就显得过于刻意,铭尘喝了一口咖啡试图转移话题:“你喜欢以前的我多一点,还是现在的我多一点?”
何文瀚眯了眯眼睛:“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有什么区别吗?”
“你觉得没区别吗?”铭尘好奇的问道。
“你就是你,不管是以前的现在的还是未来的……”何文瀚双手趴在了桌子上认真而专注地盯着男人,完全不管屋外的两个人是不是在看着他,他就只是看着铭尘,像是要把这男人给吞进肚子里一样,“我都喜欢。”
都喜欢吗?
以后的我也会喜欢吗?
铭尘笑着说道:“不愧是双胞胎兄弟,你和何文宣一样真会讲话。”
不用等太久,很快你们会看到另外一个不一样的铭尘,希望到时候你们还能记得你们说过的话。
别后悔。
铭寒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道:“咖啡也喝了,甜点也吃了,该聊的也聊了,待会儿一起吃饭吧,我们四个人。”
应该算是,暂时和解?
“如果你们再骗我,我可不会善罢甘休。”何文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意味着他愿意和何鸿雪、何文宣和解了。
晚餐之后三兄弟又聚在一起喝酒,聊了些什么铭寒并不感兴趣,分裂的种子已经被他亲手埋在了何文瀚的胸口里,和谨慎又冷静的何文宣不一样,作为双胞胎弟弟的何文瀚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和自我。
那家伙就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凶猛野兽,有属于自己的想法,更有自己的野心。
从今天以后他们三个人仍然是兄弟,但一些微妙的气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改变。
“先生,这是您的信。”依云乖巧地站在男人身旁,小声说道。
朝屋外在花园里喝酒的三个男人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铭尘转过身从依云手里接过了一封尚未开启的信封,他走到了壁炉旁将信封扔进了火堆里,自己坐在旁边打开信纸快速扫了一眼。
嘴里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亚瑟?”
在火光映照下的男人脸颊上泛起一层微红的光晕,温暖的温度却爬不上铭尘微凉的脸颊,这个男人看起来仍然冷静的可怕,即便是壁炉的火焰也无法让他变得温暖一些。
随手将信纸扔进了火堆里,铭尘坐在躺椅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差不多了,时间差不多了。
“告诉他,可以开始了。”男人沉声道。
“是,先生。”
第一百零七章 互为试探(四)
铭尘找到那只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猫咪的时候,那只并不喜欢和人亲近的小野猫正乖乖窝在何鸿雪的怀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倒是有点儿委屈的模样。
“你在找它?”何鸿雪轻轻捏着怀里小野猫的小爪子,小野猫嗷呜了两声表达不满,但仍旧没有能够脱离何鸿雪的禁锢。
“腿快好了吧?”何鸿雪低头看着被铭尘打了一个漂亮蝴蝶结的猫咪小伤腿,轻轻碰了碰,小野猫不悦地嗷呜了两声,探着脑袋往下望了望,离地面太高了没敢跳,还是只能气鼓鼓地待在何鸿雪怀里。
“恢复得不错,这几天已经可以自己下地到处跑了。”铭尘微笑着说道。
自从何文瀚勉强算是和何鸿雪他们“和解”以后,何鸿雪似乎就没有离开回到何家的打算,这几天以来一直都是待在他和何文宣的家里。
铭尘知道何鸿雪在观察甚至是试探自己,这个男人还是对他产生了怀疑。
“这几天下来,我发现我对你的了解真的很少,”话语一顿,何鸿雪说道:“文宣今天有点事情会晚一些回来。”
“他已经和我说过了,你想吃什么?我来弄晚餐。”
窗外渐渐落下的太阳,晚霞水染颜料一般的色彩弥漫了天际,微凉的风透过半敞开的窗户扬起透明的窗帘,温柔的夕阳洒在了两个男人的肩膀和头发上。
何鸿雪微微眯着眼睛看了眼窗外,“不必了,我们出去吧。”他笑着说道:“我请客。”
难不成还是我请客吗?铭尘笑着点了点头:“好。”
豪华游艇,私人厨房,海上风景,二人世界。
这一顿晚餐吃得有滋有味更有情调有浪漫,有奢华有品位。
除了彼此对面坐着的,并不是电影中这般浪漫场景里应该有的恩爱情侣。
从海中捞起的鲜鱼在厨师的烹饪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冒着气泡的白葡萄酒在夕阳的侵染下也有了鲜红的颜色,仿佛有温柔的火苗在酒中游弋。
鲜嫩的鱼肉入口即化,迎面轻拂的海风惬意宜人,大片大片的日落余晖洒在海面上泛起碎宝石般的波光粼粼。
“这应该是我吃过最浪漫的一顿晚餐了。”端起酒杯将白葡萄酒送入口中,铭尘舒服的缓缓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在这天水相交的美景里放松了下来。
何鸿雪开玩笑的说道:“我应该送文宣一本浪漫手册。”
抿起了嘴唇的男人在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小酒窝,铭尘微笑着说道:“文宣是一个有一些浪漫但并不算特别浪漫的男人,他的温柔和体贴更多的是体现在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里,你能感觉到他是真实的,而不是像电影里的大众情人一样浪漫得脱离了生活。”
“他听到你的评价应该会很开心。”
一旁的侍者上前来为铭尘倒酒,何鸿雪挥手示意侍者退下,他站起来拿起酒瓶亲自帮铭尘快空了的酒杯倒入佳酿。
何鸿雪重新坐了下来,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继续说道:“像我们这样拥有巨额财富的人对所有接近的人往往很难放下戒心,你根本不知道对方是怀着真心或者是其他目的来接近你,看不到摸不到的真心不如确切的数字来得真实。”
扬起了嘴角,何鸿雪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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