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晚明(柯山)-第7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事情原本他也知道一点,毛文龙在的时候这类生意少些,东江各岛基本把海路封完了,但毛文龙一死,各岛又缺粮,东江人心一散,对这些私贩就松了,商船一出了海,谁知道开到了哪里去。
陈新估计这事暂时不会有啥结果,懒得去想,只是说道:“此事先不管,那吕直是个啥样人。”
“他手下小宦官我认识。这人是河间府人,原本就是内官监的,以前是个普通宦官,后来皇上入宫,他投靠得早,才当上太监,听说是曹化淳那一路的,对他老家人很好,爱财爱女人,还特喜欢小唱,在京师有府邸,里面有一妻一妾,仆婢五人,平日喜欢打双陆。”
“嗯,既然可能涨军饷,那光送银子还不够,下点本钱,马上派人去登州,把登州最好的小唱买了,再买个会打双陆的妓女,单独买个宅子安置,你找他身边小宦官打听一下吕直的老家具体在哪里,派人去以他名义捐点银子修桥修庙之类的。不过…这个吕直到底走到哪里去了,怎地这许久还没来,收银子收高兴了咋地。”
第三十章 狠人
周世发领着两个人走入中军部,哨兵上来对后面两人搜身,一人年龄三十多,另一个接近五十,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但两人都是膀大腰圆,面对搜身表情阴冷,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蒲壮冷冷打量两人一番,挥挥手带着两人进去,陈新的中军部扩建了一次,外面加了围墙,里面是二进的结构,外进非常宽大,是参谋、军法、后勤、训导各职能部门的办公场所,这里就是文登营的运作机构,陈新通过这些机构控制着慢慢庞大的武装,庭院中有些健身器材,二进是陈新自己的大堂、会议室、沙盘室、公事房和侍从室,还有一间留给民政的办公房,刘民有到文登时使用。陈新在这里专门处理军务,居住和一般的官员往来,则在老营的守备府接待。
院中行走的军人都是一板一眼,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们见到周世发的时候纷纷立正敬礼,身后那两人露出些惊异和羡慕夹杂的神情。
到了二进门口,又有两名亲卫值守,周世发这样的军官平时不用通报,但今日带有外人,周世发便将两人留在门房,片刻后回来,对年纪大的那人道:“齐文出来,张东留下。”
那个满脸皱纹的齐文犹豫了一下,看看年轻些那人,那人无所谓的点点头,齐文便出门跟着一个亲卫进去了。蒲壮就在门房中守着剩下那人,一直有些怀疑的打量那个叫张东的人,张东倒是满不在乎,直如周围的亲卫都不存在一般,自顾自的端起亲兵泡的茶喝起来。
约过了一刻钟,周世发又在门口喊道:“张东跟我来。”
张东这才站起来,对旁边泡茶的亲卫拱拱手后出门去,周世发领着他走入二进,这里很安静,同样没有太多装饰,一切都很简洁。
“大人问你的话,都要老实交代,陈将军是十分精明之人,识人用人自有自己的一套,你不要耍弄那些小聪明。”周世发一边走,一边低声嘱咐他。
张东躬身受教“小人知道,我两人也是在山海关听说文登营之事,对大人敬慕有加,专程来投奔的,断然不会瞒骗。”
周世发点头道:“知道就好,我看好你两人,但能不能行,还得看大人是否同意。”
说话间已经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周世发带头走了进去,张东进去一看,竟然不是大堂,只是一间普通房间,而且里面没有任何装饰,里面站着几个士兵,中间放着一张椅子,上首摆了一张桌子,一个年轻的武官穿着官服坐在那里,不用说,就是文登营的老板了。
张东立时觉得有些不自在,周围墙壁都是光秃秃的,四周都有士兵,让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不过他也是老江湖,很快压下那点慌乱,跪下给上首武官见礼。
陈新站起来一脸微笑道:“这位壮士不需多礼,今日大堂给了参谋和训练队,只得在此处接待壮士,还请勿怪。”
见这个上官和气,张东稍稍放下心来,磕头之后站起来,陈新示意他坐下,也仔细打量了这个人一番,这是个特意布置的房间,通过环境刻意营造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张东坐的那张椅子也没有扶手,靠背偏后,让他的身体感觉没有依靠,进而影响他的心理活动,而这个张东只是开始略微不适,片刻就冷静下来,坐得四平八稳,眼中满是阴毒气息,倒有点特务的味道。
陈新笑笑,对张东和蔼的问道:“方才我见了那位齐壮士,听说你们都是广宁的人,原本都是做什么营生?”
“是,小人和齐文都是广宁人,不瞒大人,小人和齐文原来都是广宁的打行,平日帮人干些寻仇收账的事情,天启二年的时候,被老奴攻陷,小人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建奴的奴仆是不愿做的,李永芳那种卖祖宗的事情还不屑去干,所以乘建奴还没入城,先带着些弟兄逃到郊外,后来听说杨三在十三山,我又去了十三山。
陈新算了一下,天启二年到现在近十年,这人三十多岁,那便是二十来岁就当了打行头子,方才张东说话之时,陈新虽然微笑,其实一直在看张东的眼睛,他叙述的时候眼神向右转,是他脑部在回忆的反应,应当是说的真话。美国的里德审问法在商务谈判中也经常借鉴使用,陈新参加过多次谈判,稍稍有些研究。
“原来如此,家园被建奴毁去,可苦了张兄弟了,我这文登营中也有许多辽民,他们同样与建奴有血海深仇,这也是我文登营能不惧建奴的缘由之一。”
张东站起道:“大人说的是,当年广宁失陷,满城房梁都挂满汉民,奴兵在城中烧杀抢掠,老奴贴告示让百姓回城,结果全抓去了辽东为奴,路上死伤无数,辽人谁不是与老奴不共戴天。”
陈新叹息着挥手让他坐下,然后道:“听周世发说,你当时还回过广宁?”
张东继续道:“回大人,小人是回去过,当时人心惶惶,许多人逃往山海关,路上到处都是死人,我们兄弟好些有家人,无法走去山海关,我们躲在野外,没有吃食,二来也想着朝廷或许马上会派大军来收复,当时老奴贴了告示让百姓回城,我便和齐文回广宁打探,看了城中情形,顺手抓了一个奴兵,拷问之下得知他们要把人都抓去为奴,是以我们马上又离开,后来果然如此。”
陈新赞道:“深入狼穴生擒奴兵,张兄弟好胆量,不知可练过功夫。”
“小人习过些拳,又一向做的杀头生意,擅长短刃和徒手搏杀。”
“那张兄弟又如何审问那奴兵?”
“建奴原本没有文字,他们族中七成说蒙语,三成说我大明语言,广宁控扼辽东与蒙古交接,马市之中蒙人往来交易甚多,是以小人会说蒙语。
陈新点点头,如果是真的擅长这两样近身功夫,定然是胆气极强的人也很符合他打行的身份,张东的这番问答仍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破绽,而他肯定也没有经过反审讯培训,陈新基本相信了他的身份背景身边的周世发听了,也对张东非常满意,他心目中就是这类人最适合干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不知张兄弟你可有家眷?”
“没了,当时从广宁出来之时还有一妻一妾,和一个不满岁儿子,后来死在路上了。”
“哦。”陈新摇头叹气问道“听闻十三山众百姓十分壮烈,守在山上誓死抵抗那建奴也奈何不得,张兄弟当时在山上,可知为何最后功亏一篑。”
“小人确实在山上,杨三也是广宁打行中人,武艺高强,人称大侠,原本与小人就认识的,所以小人上山后,他便委派小人守一处山口,每次计议也都叫小人参与当时山上数万人草根树皮都拿来当吃的了甚至抓到一只山鼠也是厮打抢夺,杨三连连派人去山海关求助但各位上官一直推诿,山下的建奴不断招降,结果另外一个头领毕麻子动了歪心思乘杨三下山之时作乱,结果山上自相残杀,不战而溃,数万人最后只逃出千人到宁远。”
陈新留意到张东的眼睛开始上转,但是仍然不紧不慢的问道:“那毕麻子作乱之时,张兄弟你如何逃脱的?”
陈新一直面带笑容,张东此时已经不开始放松许多,语气也轻松了一些道:“小人与毕麻子一伙拼杀,手下兄弟死了大半,山上众人饿了许久,一旦杀起来就是谁都不认,满山都是乱砍乱杀的人,小人已经无法存身,带了齐文逃下来,一路逃到了宁远。”
周世发叹息道:“十三山坚持了那许久,各位上官稍稍用点心,如何会让这数万义民白白死去,你们一路逃出,路上应当也是惊险非常。”
张东的眼神又恢复到回忆的状态道:“正是,山下建奴四处截杀,我们都是乘天黑逃走,建奴在各处道路点起篝火,路上不敢出一点声响,好在有一位十三山的乡民同行,找个能攀爬的险要山崖越过了建奴阵线。”
陈新突然问道:“张兄弟你的家眷呢?难道你在山上之时没有带走他们。”
张东稍稍愣了一下,眼睛又往左边和上边转去,口中说道:“妻妾都在山上失散了。”
“儿子呢。”
张东反应也很快,马上道:“儿子由小人背着攀下了山崖。”
陈新盯着张东,这人眼神稍稍有点慌乱,但整体仍然很沉静。
张东眼睛一直在往左和往上,脸上却是一副痛苦的表情道:“但小人还是没能把他救出来,我们出来后正好碰到一股游骑,小人的儿子醒了,他一向吃不饱,一醒了就要哭,为了让大伙不被抓到,小人捂着儿子的嘴鼻,没想竟然捂死了,小人十年来时时有愧于心。”
屋中的几个亲卫都露出不忍的表情,陈新摇头叹道:“张兄弟真英雄也。”他站起来到“张兄弟以后跟着周大人好好做事,定要让建奴血债血偿。”
张东再次跪下道:“谢大人。”
陈新让周世发扶他起来,张东见陈新表了态,满脸高兴,又跟周世发表忠心,陈新对他再勉励几句,周世发便带着张东往外走去。
陈新突然在后面问道:“张东,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张东愕然停下,他没有丝毫防备,转头张嘴看着陈新。
陈新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儿子几岁几个月。”
张东有些结巴道:“张,张小,小,一,一岁。”
周世发看张东张口结舌的样子,退开一步厉声道:“快说,有何隐瞒的。”
“生于哪年哪月,生辰八字是多少。”
“天,天启…”
陈新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道:“你既杀了自己儿子,十年来有愧于心,为何连儿子生辰亦不记得,你的事情,齐文已经全部说了,你若还要隐瞒,定让你血溅此处。”
四周的亲卫齐齐抽出刀来,张东眼睛一转知道讨不了好,立即跪在地上,额头上沁出了汗水。
陈新重新坐下,从怀中摸出一把短铳,开始慢慢装填弹药。
“张东,我要的人不单单是要心狠手硬,更重要的是忠诚,若是我问话你亦要说谎,我如何敢用你,刚才你说的不实之处,自己一一从实说来,我这把枪装完之前若你还没说完,就休怪我不留情了。而且我提醒你,这枪不需要火绳就能开枪,比普通火枪装填可快得多。
张东额头的汗水一滴滴落在他面前的地板上,他这才知道为何要先召见齐文,一时高兴被陈新抓住了空挡,此时四名亲卫手执利刃在他四周监视着,连周世发也抽出了刀。
张东终于抬起头来,已经有些惶恐,他见陈新已经装好引药,对陈新快速说道:“小人确实是广宁打行,齐文也是,回广宁杀奴兵也是实情,只是十三山上我是跟毕麻子一伙,但小人不是要投靠建奴,当时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小人不愿等死,当也不愿投降鞑子,那毕麻子答应让我安然离开辽东…小人的家眷都被小人在山上吃了,小人自己没有儿子…”
陈新已经把铅弹放在铳口,正在抽短捅条,没有抬头就对张东问道:“你捂死的是谁的孩子。”
“是几个百姓的,通行的婴孩都是小人捂死的。”张东看来是豁出去了,继续道:“有一个婴孩尸身由小人带着,大伙在路上一起吃了,才到的宁远。”
“你入关后呢。”
“小人入关后在山海关继续做打行,这些年北地各省都去过,都是干的杀头生意,原本有五个兄弟,这些年死了三个,老兄弟就剩下齐文,也找了些新兄弟,去年同伙分钱不均,内讧一次,兄弟都散了,我正好听闻了文登营之事,心中敬仰大人,便来了文登投奔大人。”
陈新压实弹药,右手伸直瞄准了张东,张东脸上抽动两下,接着反而一副凛然模样“小人其他都是实话,本是一心投奔大人,小人这条小命若是被大人这样的英雄取去,也不枉了。”
陈新冷冷问道:“其他都是实话?”
“都是实话,大人大可让齐文对质。若是有差池,大人再杀不迟,小人命不值钱,但免得辱没大人英明。”
陈新突然一笑,将枪口抬起。“有胆色,被枪指着还敢拿话塞我,你说你精擅徒手搏杀,可是实话?”
张东腰挺起来,从容答道:“实话。”
陈新叫过一个亲兵道:“吴荣,你与他空手过两招。”
那叫吴荣的亲兵,立即把刀收了,卸了身上的甲胄,他来自招远,自小练武,崇祯二年到的文登营,是陈新卫队中拳术高手。
陈新等他收拾好,对两人道:“你两人过几招,我叫停,你们就停手。”
张东答应了,转头笑着对吴荣拱手道:“请兄弟手下留情。”
吴荣看他一脸和气,看情形大人已经要用他,而且这人手指关节粗大,上面满是伤痕和老茧,应当是常练徒手功夫的人,估计以后就是战友,也拱手致礼。
正好另外一个亲卫在帮吴荣放铠甲,在背后发出点声音,张东看着吴荣背后咦了一声,众人都转头去看吴荣背后。
吴荣头一转,张东突然如猎豹般串起,一手扣向吴荣的喉咙,吴荣猝不及防,双手慌忙一格,张东早料到他的反应,却不去继续锁喉,双手顺势抓住吴荣右手,拿住吴荣反关节位,人已经到了吴荣背后,脚下别住吴荣的脚,将吴荣压跪在地上,左手这才勒住吴荣的脖子。
这几下兔起鹘落,几个亲卫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拿刀比在张东的脖子上,周世发也拿刀过来,看到吴荣马上就被憋得满脸通红,怒喝道:“还不松手。”
张东对脖子上的戚家刀看都不看,只盯着陈新道:“大人还没说停手。”
陈新冷冷看着这个张东,他知道张东也不敢下杀手,否则也不会勒着吴荣,直接用手一捏,吴荣的喉骨就会变成碎片。
他把手伸出道:“停手。”
张东这才把吴荣放开,拉起来后对吴荣连连道歉,吴荣捂着脖子,气得眼中冒火,如果不是陈新在场,估计马上要和张东再打一场。
陈新缓缓站起来道:“张东到新兵队基础训练一个月,合格后到情报局报到。”
张东终于知道命保住了,长长出一口气,再跟吴荣道歉后,由亲卫领着出门去了。
周世发连忙对陈新道:“大人,小人识人不明,闹出如此事情,请大人责罚。”
陈新对周世发道:“没什么识人不明,情报局不是军队,要的就是这种人,这个张东不错,如此敲打一下之后,张东便可以用,让他当侦缉队长,吴荣任行动队长,这个情报局,你就好管了,三月之内,我要看到成效。”(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障碍
刘民有穿行在一群群劳动的百姓中间,一片厂房正在修建,厂房旁边还有更广阔的居住区,这里是文登县靖海卫的一处私港,他规划的 第 187 章 约数天时间,到日本的距离也更近一些,陈新给威海的定位是往天津的商货运输,那里的货物主要销往临清和京师,靖海的定位是江南和日本的商货基地,所以厂房也要在私港附近修建,以省下陆地运输的费用,靖海卫让出了六千亩地,文登营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屯堡,一个农兵队,另外还驻扎了一个局的战兵。
这里的厂区规划是烟草和箱包,因为箱包并没有技术门槛,刘民有不太看好,或许又会和当初的连衣裙一样被人很快仿制,刘民有在临清和江南时考察了当地棉麻等纺织品价格,计算出来的成本比文登运过去要低,对箱包的竞争力心有疑虑,所以他们打算一开始就大量供货,在初期达到一定销量,然后通过广告占据市场优势,刘民有希望能通过流水线和低廉的人工把成本降低,抵消运输的费用,运河沿线如果用小作坊生产,又没有流水线分工的话,他们能用到的人力会相对昂贵。
刘民有站到一处山丘山,到处都是挑担劳作的人头,徐元华和几名民政的助手跟在他身后。手上拿着一些规划图。最后就是他的保镖傻和尚。
“刘大人,这里的厂房、仓库和简易住房一月多就能修好,到时候冬天一来,这些人就做不了什么活。”
刘民有皱眉看着人群,这里近两千人都是壮年男子,五十人编为一甲,到时修完投产后,箱包的工人很大部分要用女工,需要用到男子的主要是搬运等体力活,确实安排不完。
要养活这许多人。也让确实让刘民有头痛,今年他们的人口到达了四万多,大多都是壮年男女,其中有四成是各地来的辽民。工坊和屯堡只能吸收不到一万,新的两个工厂还难以预料,文登产的烟叶不多,现在已经开始在胶东半岛和临清开始采购,江南的左昌昊当时答应先供应两船,目前也没有到达,使得刘民有每日都在忧愁养人的事情。
“到时让他们修路,从这个港口到文登营。”
徐元华道:“就怕冬季土硬,到时事倍功半。”
刘民有摇摇头道:“那也比白养着好,今年咱们要干的事情很多。陈将军不会让他们白吃饭。要是实在太冷,就只供给他们伙食,让他们搞些训练。”
徐元华答应道:“属下记住这事,到时跟训练队接洽,请他们派人过来。”
刘民有继续问道:“粮食的事情如何了。”
“这里的粮食眼下是威海海运过来,那些水师顺道进行训练,登州的粮价到了一两六钱一石,而且一石是按一百斤算,这里两千多人,每天消耗三十多石。一月便是上千两银子,这月有两艘海运漕船过来,他们卖的夹带粮只要一两三钱,一石是一百二十斤,不过以稻米为主。”
刘民有眯眼算了一下。对徐元华道:“还管啥稻米麦子,能吃就行。两艘太少了,这事我去跟陈大人商量,赶快让水师驻扎些船在这里,拦住那些海运漕船,买他们的粮食。”
刘民有也是被逼得没法,想了半天也只有动用军队最省事。
徐元华迟疑了一下道:“大人,靖海的夹带粮原先是这里一个姓黄的缙绅在买,他在卫城开有两家粮店,这人的堂兄在山东布政司当官,就怕…”
刘民有想起陈新说的先不招惹缙绅,但现在涉及到具体的利益,哪还管那许多,有点不耐烦的道:“不管他,那漕船又不是他家的,他还能管到别人卖给谁不成。”
刘民有说完让其他几人离开,只留下徐元华,然后对他道:“老营商铺的事情,以后不能再犯,下月我就要在这期识字班中找巡视员,每月在各处屯堡和工坊探访民情,你亲眷若是要经商,就不能占用官铺,以后屯堡内都有私铺,你可以出钱帮他们租用,但是不能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徐元华有些羞愧的道:“属下记住了,以后不会再犯。”
“还有屯户分田的事情,我已经听到有人说你分配不公,有阳谷来的人只入了屯堡三个月,便先分了熟田。”
“这…是,属下回去就查,属下的手下也有几个是阳谷来的,小人一定彻查。”
刘民有叹口气,他的民政系统也应该改组一下了,分田的事情在他去江南时进行了一部分,回来后还是听沈李氏说起其中的问题,徐元华是最早跟随他的民政副手,眼下工坊的职能已经按工厂划分,就是这屯堡民政系统还没有细分,徐元华基本成了二把手,现在小妾都有三个,陈新也多少听到些风声,上次旁敲侧击了一下,但刘民有知道徐元华一向做事都算认真,也很能吃苦,所以没有严厉处罚,只是告诫了一番,现在摊子一铺开,民政系统的改造也更显得急迫。
他又对徐元华:“你也不必心里过不去,你一向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以后照样好好做事便是。”
徐元华连连答应,知道商铺的事算是揭过去了,刘民有带着他继续往前走,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到了仓库的工地,仓库要求防潮、防鼠、防盗等等,要求比厂房能高,刚到了工地,就看到那里的人都没干活,而是围在一处地方,里面传出打闹的声音。
傻和尚上去大喊着。几下分开外围的人群。让刘民有等人到了里面,刘民有匆匆进去一看,只见地上倒着一个人,一个衣衫华贵的中年人站在那人面前,带着几个家仆模样的人,正在对地上的人殴打,地上的那人被打得缩成一团,护着脸和腹部,周围的流民都慑于他们的凶焰,害怕的看着他们行凶。
刘民有现在与原先不同。胆量已经大了许多,上去一把推开一个打人的家仆,那家仆被推得一个趔趄,回头一看是个比较高大的男子。估摸着不是对手,但心中又恼怒,抓起地上一根扁担就打过来。
嚓一声响,那家仆眼前一花,扁担只剩下半截,他呆呆转头一看,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拿着把雪亮的腰刀正愣愣的看着自己。
“妈呀,杀人了。”那家仆大喊一声,躲到了另外几人背后。
那个衣着华贵的人大声怒喝道:“干什么,你们这些军户还敢杀人咋地。”
傻和尚看看刘民有问道:“大人。杀不杀。”
刘民有对他摇摇手道:“杀什么杀。”一边去吧地上那个农户扶了起来,那农户口鼻流血,恐惧的看着那几个人。
徐元华在刘民有耳边道:“这个人就是买夹带粮的那个姓黄的缙绅,叫黄功成,是个秀才,他家就在靖海卫城,我见过一次。”
刘民有也见过些官员了,也没太把这所谓缙绅当回事,对那缙绅拱手问道:“这位黄兄,在下威海卫指挥签事刘民有。不知这位兄弟何事得罪了黄兄,让贵属下这么重的手。”
那黄功成也不回礼,嘿嘿冷笑了一声道:“黄兄是你叫的,你也不用跟我套近乎,这个人是我家的家奴。签有卖身契的,没想到被你们拐来了这里。我今日就要个说法。”
“家奴?”刘民有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来要家奴,转头看看徐元华,徐元华凑过来低声道:“大人,家奴就是卖给人家的,连儿女都是主人家的,咱们山东算少的了,小人听那些漕船的人讲,江南缙绅大夫家中最多有上千的。”
刘民有才想起有这事,因为北方一般雇佣较多,家奴并不多,江南等地更流行蓄奴,平日听得少,所以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据说家奴是大明律也承认的,连判刑都比自由民更重,是种完全的二等公民。
周围人一听是家奴,也都嗡嗡的议论起来,刘民有赶紧叫过这个甲的甲长,那个甲长是个青州人,有些胆小的道:“大人,他们已经抓了一个走了,这个跑得快,他们追了一阵才抓到。”
刘民有有些恼怒的瞪了这个甲长两眼,手下被抓走了,他就只知道在一边看热闹,不过此时他没功夫处理这个甲长,刘民有转头看看那个家奴,那人也正看着他,一脸的哀求之色。
刘民有拍拍那人肩膀,转头对那个黄功成道:“你说他是你家奴,有何凭证。”
黄功成一愣,今日是他管家在这边看到了这人,跑来通知他抓人,他出来得急,忘了带卖契出来,咳嗽一声道:“卖契岂能呆在身边,但这是实情,今日我定然要带他走。”
刘民有摇摇头道:“无凭无据,那我便不能让你带他走。”
黄功成冷笑道:“别以为你文登营杀了几个鞑子,就敢横行乡里,这家奴当年是自行投靠于我,有百户为证,我养他这许多年,岂能让他说走就走。”
那个被打的家奴见刘民有为他做主,也有了胆量,他怒骂道:“你养着俺这许多年?我们每日干不完的活,饭都吃不饱,俺媳妇也被你家霸占去,女儿也被你卖了,你还待怎地。”
周围的人听了,嗡嗡声更大,他们大多都是被逼得背井离乡的人,对于苦难有种共同的认知,开始有人出言指责那个缙绅,慢慢的变成叫骂声,群情汹涌。
黄功成狠狠的看了一圈,口中兀自大骂道:“一群泥腿子还要造反不成,我有卖契在手,走到哪里都有理,今日你要不交,我定然要到文登县告状,就算文登县怕你文登营,上面还有宁海州,还有登莱道,还有山东按察司,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等武夫嚣张。”
他这一番官衙名字说出来,倒把那些流民镇住一些,这些人对官府服从久了,大人们高高在上,那种权威感毕竟存在。
刘民有最近正是烦心事一大堆,听了毫不客气道:“且不说你没有卖契,就是有卖契,我也不能让你带他走,亏你还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夺人妻子,卖人儿女,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黄功成气得七窍生烟,手一指刘民有,赶上几步就要来动手。还没走到跟前,傻和尚就挡在前面,黄功成迅速计算出了武力值,停下喘着气道:“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他掉头就走,周围的流民发出一阵起哄声,有人大声叫着滚。
刘民有见他们走了,转头对徐元华道:“不用怕他,这人的目的怕是跟夹带粮食有关,把这家奴调回文登营去,还有那个甲长撤了,以后的甲长都要选有胆子的。”!~!
第三十二章 后金红夷炮
沈阳城北,这里有一大片的窝棚区,虽然是冬季,却感觉不到冷清,里面传出密集的敲打声,窝棚区上空漂浮着烟雾,在外围都能感觉到腾腾热气。这里是后金的铁匠聚集区,他们的职责就是给后金军队提供精良的兵甲,而后金回馈给他们的,是刚好能保命的粮食。
后金汗的织金龙旗在窝棚区外面的官道上行进,沿途的满汉蒙各族人等都跪在路边,头低低的爬下。皇太极没有过多的仪仗,他高踞马上,淡淡的看着周围的情形。今年对他来说是个好年头,入口之战因为他的坚持,得以顺利进行,各旗收入丰厚”除了大量的金银和布帛之外,他还从关内掳掠了数万百姓,这些人坚持走到辽东的,都是壮男壮女,极大弥补了后金的人力缺口。
这次胜利使得他的权威大大增加,阿敏则因为四城之战的拙劣表现,被皇太极以议政大会的名义革去爵号,而且圈禁起来,已经完全失势,镶蓝旗由听话的济尔哈朗接任。而代善和莽古尔泰在喀喇沁时候临时反对入口,本意是想削弱皇太极的威望,现在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两人的影响力减弱了很多,原来那种跋扈甚至挑衅的行为已经收敛。
唯一让他不如意的,便是固安城下和四城之战的失败,后金军及仆从军战损人数达到两千三百多,加上路途上疾病等死去的,损失两千六百余人,其中的真满洲战兵一千二百多人,其他都是蒙古左右翼和外藩蒙古,根据败兵反馈的消息,四城之战中打得最起劲的明军就是那支文登营,表明这支明军的固安之胜并非一时幸运,让他对这支部队留上了心,并迅速命令李永芳向文登营增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