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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柯山)-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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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登营士兵大多是第一次来京师,瓮城就是一个四方天井,巍峨的城墙和城楼都让他们生出敬畏,同时又好奇的看着周围众多的文官和京营兵。
陈新听着外面嘈杂的人声,知道是朝堂的故意宣扬,他们急需这样一次胜利挽回声望,他对身边的卢传宗和代正刚低声道:“没想到咱们再到京师是这般光景吧。”
卢传宗忍不住的笑:“没想到,当年咱们走的时候可都没人送,现今倒是这么多人来接。”
代正刚道:“都是大人带着咱们,不然俺还不知在哪里做苦工。”
三人谈谈说说,正感慨时门洞那边的京营官兵跪倒一片,陈新知道大人物要来,赶紧停了说话迎过去,其他的京官也纷纷往那边走去。
一个干瘦文官在一干随从簇拥下走入瓮城,他官服胸前一个锦鸡踩云鸣日的二品文官补子,周围的文官纷纷跪下见礼,陈新一眼看到陪在他身边的宋闻贤,知道必是温体仁。宋闻贤也见到人群中的陈新,他一脸激动,下巴上的胡子微微抖动着,他知道文登营名扬天下的时候到了。
陈新赶紧上前跪下,温体仁一进瓮城就在张望,对满地的文官视而不见,独独在那些武官身上打量,宋闻贤在他身边轻轻一指,他看到跪在地上一身甲胄的陈新,大步赶过来亲手扶起陈新。
温体仁大量陈新一番,才哈哈笑道:“好个仗义执言的千户,好个勇猛敢战的哨官。”
陈新躬身道:“温大人过奖,为国杀贼,乃我辈军人本分。”
温体仁转头对身旁一群文官道:“不畏强敌,居功不傲,如此方为我大明男儿本色。”
众官一阵附和,直把陈新吹到天上,陈新则小心的抬头打量了一下温体仁,五十多岁,脸和身材都是干瘦,胡子稍稍有些枯黄。此时在众官之中侃侃而谈,神情之间很是威严。
他身边还有一个脸色白净,没有胡子的人,他戴着五梁朝冠,身上的穿竹青色曳撒,胸口绣着红色的蟒图,领口露出红色的贴里,与竹青色外袍映衬着颇为好看。
陈新估计应当是崇祯身边的近侍,否则不会被赐穿蟒袍,虽然现在京师最好越制,稍稍富贵之家就敢自己订做蟒服,但在正式的官方场合,还是有体制的。
果然温体仁马上对陈新介绍道:“陈哨官快见过曹公公,皇上还在信邸之时曹公公便随侍身边,乃是皇上身边最亲近之人。”
陈新马上又跪下拜见,曹化淳一把扶住他,曹化淳笑眯眯的尖声道:“果然一看便是雄壮之辈,难怪能杀那许多鞑子,皇上原本让其他人来,咱家专程跟皇上讨了个恩典,要先来看看这个不怕鞑子的壮士。”
陈新连连谦虚,温体仁待他们说过几句,跟曹化淳亲热的耳语几句,两人便撇下其他文官,带着陈新到永定门的城楼商谈。
进了城楼温体仁脸色沉下来一些,对陈新道:“原本打算让你所部休整一两日,但今日建奴在北门打造盾车长梯,一副攻城架势,兵部建议将你部调至德胜门,震慑建奴,皇上也许了,是以明日便让你部到午门宣捷,然后直抵德胜门城墙。”
陈新开始一听,还以为要调他出城,此时才放下心来,守城就不用怕,满口答应。
温体仁对陈新的态度很满意,赞许的点点头,兵部其实也有意让他们再出城打一仗,王洽下狱后刚刚启用申用懋为兵部尚书,但温体仁以堪战之兵过少为由,坚决反对此事,陈新已经表现出不俗的实力,而且一开始就投靠温体仁,每年又送上孝敬,如此能干又懂事的人,温体仁必定要拉入自己的体系一力培养,岂能让他出去白白送死。
曹化淳道:“如此,咱家便跟陈大人说说明日的安排……”

二十三日一早,文登营营地号鼓响个不停,城墙上的京营兵张着嘴巴看着瓮城中的士兵,他们铁甲森严,队列严整,随着军官洪亮的口令,如同机械一般整队,整齐得数十人如一人,早早赶来的温体仁在城楼看了,也是十分惊异,眼前这支军队所表现出的气势已经远超京营和边军,曹化淳赞叹道:“令行禁止,原来强军该是如此模样,温大人,咱家看来,便是御马监的四卫营也远不如这小小的文登营。”
温体仁道:“曹公公说的是,由这里到午门,都是兵部负责,本官先回午门安排礼部事务,曹公公是否同去。”
曹化淳道:“同去,咱家也好给皇上回话。”
两人离去后不久,文登营的哨官红旗升起,五城兵马司的兵丁马上开始清道,兵部的引领官也先到了门洞外,道路两旁挤满了围观的人群,沿街的楼上也排满了人,住家的也纷纷打开窗户探头张望。
巳时刚到,瓮城中一通大鼓响,随即步鼓声响起,传出一阵洪亮的歌声。
“黄沙莽莽不见人,但闻战斗声,枪林箭雨天地惊,壮哉我军人,嘘气乾坤暗,叱诧鬼神惊!拼将一倨英雄泪,洒向沙场见血痕……”
歌声中,一个身着铁甲的大汉在两个亲兵步鼓手护卫下,高举着一面大旗走出永定门门洞,旗手是第一个生擒建奴的亲兵蒲壮,陈新把旗手的荣耀给了他,他走出门洞后对无数双目光的注视高昂起头,一脸横肉的脸上满是兴奋。
他身后走着按旗队排列的文登营士兵,铁甲铿锵军容严整,高高举起的密集兵刃顶端都插着建奴的人头,嘹亮的军歌继续回荡,“牺牲此驱壳,为吾国干城;人生万古皆有死,何如做征魂!身死名犹列,骨朽血犹磬!何惧箭如雨,浩气压征尘。”
围观的人群一开始被文登营的气势所震撼,全都静悄悄的,等到文登营有一半走出门洞,一个声音突然大喊一声:“好汉!”
人群终于反应过来,跟着高喊:“杀鞑子!”“好汉!”
喝彩声汇成潮水般的声浪,响彻京师外城,自建奴入寇以来,他们无时不生活在恐惧之中,城外的连战连败他们许多人都亲眼目睹,一月多的精神压抑和高度紧张,让许多人接近崩溃,终于今天有一支大明的军队没让他们失望,被压抑许久的情绪突然喷发出来,京师民众如痴如醉的向文登营大声欢呼,尽情的发泄着。
五城兵马司的士兵用力阻挡着人群,不让他们冲到中间,文登营的歌声已经被欢呼声淹没,旗队长必须嘶声力竭才能让士兵听到一点口令。
陈新的中军队伍也走出门洞,哨官旗高高飘扬,上书“文登营哨官陈”六个大字,欢呼声达到顶峰,陈新骑着马对两侧的民众微笑拱手,无数的手向他挥舞着,眼前的情景几乎与他从前见过的天皇巨星出场一般。
欢乐的气氛随着文登营的前进传递着,六百多个建奴人头被高举着展示给京师的民众,虽然光是永定门外就死了数万明军,但六百个建奴人头已经是罕见的胜利,浑河血战或许杀伤超过,但明军最终全军覆没,并未拿到任何人头。特别这一次是绝望中的大胜,尤其珍贵。
文登营的队列绕行到宣武门入内城,再经宣武门到棋盘街,从大明门进入皇城,带起一路的欢呼,半个京师都沸腾起来,他们最终到达紫禁城南面的午门停步,这里就是献俘宣捷的地点。原本的明会典典制是只有献俘才到午门,宣捷就直接在朝会,陈新此次没有俘虏,但崇祯又希望把动静弄大,所以礼部和兵部商议后按献俘阙下的规格进行。
午门前的御道上,锦衣卫大汉将军已沿东西两侧设好仪仗,御道南面是教坊司的大乐乐队,午门门楼前分设鸿胪寺赞礼和承制官,东侧是文武大员和藩国使臣。一般的文武官员则由引礼带至御道南偏东位置东西对面而立。
文登营一路行进,已经到了午门西边的武将位列队,陈新到了前面,一名引礼低声跟他说着一会的注意事项。
紫禁城内钟声响起,那引礼道:“陈大人,皇上已到奉天门,你们可准备妥当了。”
陈新赶紧答应,看到眼前的肃穆景象,居然比打仗还紧张一点,难怪这些皇帝要搞大排场,就是拿来吓唬人的,所以皇城都非常宏伟,衙门也要修得宏伟一点,先在气势上镇住办事的人再说。
钟声一停,教坊司的乐队就奏起大乐,直到一个身着皇帝常服的人影到了午门的门楼正楹,大乐停止,在场众官全体跪拜四次。
跪拜完毕后,士兵将建奴人头堆放到午门御道上,陈新亲自把甲喇旗帜放在首级堆上,接着引礼官引文登营旗队长以上将校齐至午门下跪拜,温体仁出列大声向皇帝上奏捷报,完毕之后兵部尚书请旨叙功,陈新的职务当即就升为登州镇游击,署卫指挥使。然后又是跪拜五次,磕头三次。
陈新小心翼翼做完,总算松了一口气,赞礼让他们站起后,陈新对着西侧的黄思德打个手势。
片刻后文登营两千士兵齐声高呼:“万人一心,有进无退,畿辅重寄,不负吾皇。”
温体仁偷眼看午门门楼上,崇祯正在微微点头,温体仁心中暗自得意,他昨日将文登营平日呼号略作修改,来拿讨皇帝开心。
仪式很快结束,文登营将退出皇城,到内城北面的德胜门布防,而陈新则被温体仁带入紫禁城,面见皇帝。

崇祯在乾清宫接见陈新,陈新按昨日曹化淳所说,伏在地上,没有抬头。
一个十分温和的声音传来:“陈卿请起。”
陈新小心的站起来,低眉顺眼的等待皇帝问话。
“陈卿千里勤王,又立下如此大功,据兵部回话,全是真夷首级,光是这份实诚已是难得。”
陈新大声道:“全赖皇上洪福眷佑,温大人运筹帷幄,微臣不敢居功。”
崇祯微笑道:“温卿的功是有的,你的功也是有的,也不必过于谦逊。若无你所练强军,岂能有当日之捷。兵部的奏疏上说文登营已经欠饷许久,勤王之前才由登莱道补发三月,这些兵丁如何能出力死战,陈卿你有何良方?”
“皇上明鉴,小人也没有其他本事,这些兵丁也都是淳朴之人,自他们到兵营起,微臣便教他们忠君之事,为皇上分忧,是以人人皆知大义,战阵之上那气势便强于建奴,加之温大人指点得法,侥幸得此微功。至于欠饷,确实如皇上所说,微臣自到文登营一年多便未见过一厘的月饷,幸而剿灭闻香教之时得了些脏银,经登莱道台大人准许,补发部分军饷。”
旁边的温体仁听陈新句句不离温大人的功劳,越发满意,旁边的盟友周延儒也对温体仁微微点头,表示这个人不错。
崇祯爽朗的笑了几声,陈新这时才乘机抬头快速的看了一眼,崇祯穿得并不华贵,只是皇帝的常服,脸上十分白净,下巴上蓄着点胡须,但还是看得出很年轻。他神态间十分畅快,对陈新笑着问道:“听温卿说文登营都是用昔年戚少保之法练兵?”
温体仁出列道:“皇上,据微臣昨日与营中军兵询问所知,那文登营守备虽也尽职,但于练兵一途并不擅长,皆是陈新一力操持。”
陈新故意谦虚道:“回皇上,登州附近乃戚少保故乡,微臣多次听过戚少保威名,是以买来戚少保所著兵书数本,潜心研究,略有所得。守备大人见微臣乐于此道,便将练兵事务尽数托付于微臣,微臣读戚少保兵书,既佩服其兵法之精,更佩服其忠君为国之胸怀,二者兼得,方有戚少保这般绝世名将。”
崇祯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道:“说得好,陈卿是读书读明白的,不象有的人,经纶满腹,却没往心里去。陈卿有如此见识,才干亦是非凡,日后陈卿只需用心做事,必成朕之戚少保!”

第三十三章 战局

当日文登营便部署到德胜门,外面的后金哨骑发现文登营旗号后,迅速通知了皇太极,皇太极在北面一边准备盾车长梯,一边连续投书表示可以议和。
听说那支明军到了德胜门后,皇太极亲自领兵到德胜门外观阵,陈新也是第一次看到后金主力,城外后金大阵旌旗飞扬,密密层层的骑兵如同乌云略地,满目皆是跳动的马头。零散的哨骑已经跑到城墙下一百步,口中发出些怪叫。
温体仁和新任的兵部侍郎梁廷栋也到了北门,两人看着后金军的威势眉头深皱。
温体仁对陈新低声道:“建奴跳梁十载有余,现今竟然能威逼神京,与我圣天子只余一墙之隔,实在令我等臣子忧心,眼下圣上对你青眼有加,陈新你需抓牢机会,用心做事,若能再得一功,前途更加远大。”
陈新躬身受教,在温体仁面前他尽量少说话,这次给温体仁送了一份军功,已不需其他言语表示。
温体仁接着道:“给你的游击一职,本官已深思过,登莱巡抚必定要恢复,王廷试眼下分润你的军功,呼声最高,他应当亦不会薄待于你,但上次道石说你还是愿留在文登,本官已建议皇上在登莱设游兵或援兵一营,仍称文登营,分驻文登和威海,以为东江后劲。”温体仁知道陈新自有捞钱的法子,也不愿他去镇城摆在王廷试眼皮底下。
陈新对此心中有数,宋闻贤已经到钱元壳那里打听过,按九边体制,除巡抚标兵营外,还有正奇援游四类,一镇单设游击则建游兵营,参将称援兵营,副将为奇兵营,就算他的功再高,也不可能一次升到管正兵营的总兵去,这几个里面,副将的奇兵营要驻镇城,便只剩下游兵营和援兵营,当游击或参将分驻文登,这样有更大的自由度。
游兵和援兵用途也有区分,游兵无需兵部调度就可以用于跨镇的支援,援兵营原则上是守当地,这次陈新的署级由同知到卫指挥,只升了一级,但军职从哨官到了游击,已是跳过守备,因为时间仓促,这次只是临时升职,让他带文登营作战名正言顺,以他的军功,正式的升迁应当还有,勋级和荫子也还在后面,不过他对那东西没兴趣,最关键的还是实际利益,游兵营一般一千多,对他仍远远不够。
温体仁今日专门给他引见了兵部右侍郎梁廷栋,此人据说颇有边才,早年曾官至永平兵备道,和袁崇焕曾经有点摩擦,后来魏忠贤当权,人人都去修生祠,他偏不去,反而辞职走了,直到崇祯上台后才重新启用他。
这次建奴入寇以来,梁廷栋虽然一仗没打,但与皇帝奏对颇有方略,已经连升三级,早先是分巡口北道,蓟镇巡抚王元雅一上吊,他就以右佥都御史巡抚蓟镇,然后王洽一下狱,腾出一个位置,他又当了兵部右侍郎,再然后袁崇焕又下狱,梁大人再加一级,总督蓟辽保定军务,并总领所有勤王兵马。
建奴入口两月,这位梁大人已经连升三级了,现在听说皇上对申用懋的能力也不满意,梁廷栋正在往第四级兵部尚书奋勇前进,每次有人倒霉都是这位老兄得便宜,而陈新拿脑袋去拼才刚升了一级,不由对梁大人十分羡慕又敬仰,他看得出梁廷栋与温体仁关系紧密,梁大人是兵部尚书的热门人选,肯定比钱元壳管用,既然温体仁牵了线,陈新必定是要打点的,好在固安之时缴获了一些黄金白银,送礼也很方便。
眼下建奴还在京师城下,如果还能有战功,皇上关照着,升个参将不成问题,到时还要从登莱争取一块自己的地盘出来,不用处处受制于人。但看着城下建奴的军威,陈新一样暗自害怕,不在于他们人多,而是骑兵对步兵的天然优势,他们打不过就跑,自己一旦野地被他们缠住,他们甚至不用打,围就能围死。
城外的后金汗大旗离得很远,陈新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德胜门上有几门吕宋大铜铳,属于早期仿制的红夷炮,估计后金的哨骑也查探到了,所以他们大军并不靠近。
过了一会那边跑来一个甲兵,他来到城下五十步外停下马来,手上高举着一卷文书看着城墙,城墙上的京营兵中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陈新夸张的叫过两名亲卫,把温体仁和梁廷栋都遮在长牌后,温体仁倒还颇有点胆子,让那长牌手退下,站到城垛旁哼了一声道:“蛮夷之辈,亦想学城下之盟。”
陈新试探道:“大人,要不要下官轰杀了他。”
温体仁眼神闪动几下,最后缓缓摇摇头,“一个送信的兵丁而已,杀了他倒失了我天朝气度。”陈新奉承两句表示同意,但要是他单独守城,先杀了再说,反正他也不想和建奴留什么余地。
那后金兵丁见城上无人回应,把文书放在地上,策马奔回,城头上用吊篮放下一个京营兵,跑去拿了回来。
德胜门的神枢营副将看了后,跟温体仁回报说是约文登营合战,一边出两千人。周围的文登营和京营将官都看着几位文官,看他们如何决定。
温体仁突然哈哈笑起来,对梁廷栋道:“梁大人,建奴可是三国演义看多了?”
梁廷栋也不屑的道:“建奴在宁锦大战时亦曾玩过这等把戏,不理会他便是。”
温体仁赞同道:“此等蛮夷理他作甚,且看他敢攻城否。”
城外的后金军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自己走了,他们也确实不敢攻城,皇太极在北面打造攻城器械,不过是施加压力,想多讹诈些东西,谁知明廷颇有骨气,虽然连战连败,也不接受城下之盟。
一连几日,陈新就这样带兵守在德胜门和安定门之间,看着后金兵的哨骑每日在城下练习折返跑。
皇太极讹诈不成,改为明抢,考虑到上次过通州的时候忙着赶路,许多景点没有去看,他派出阿巴泰、阿济格、济尔哈朗等人再去通州自助游,意外的发现张家湾明军自行溃逃,后金捡了个大便宜,这个运河上的繁华之地货物云集,后金兵饱掠而回,这下八旗更没了拼命心思,后金兵扔下一堆盾车长梯,离开城北,经通州东返。
听说后金兵撤离京畿,京城中的官民都松了一口气,悬在头上的利剑终于拿开了,接着京师中就有传言,说是因为文登营到了京师,鞑子怕了,所以忙着撤兵,文登营的名声更加响亮。其实陈新不过是让黄思德和张大会带人去散布一下,就打了一个不错的广告。

后金兵虽然离开了京师,但仍然在大明境内,他们不慌不忙如闲庭信步,在蓟州城外顺便击溃关宁军一营步兵,然后皇太极就收到遵化留守的后金兵奏报,说破口时招降的那十多个蓟镇关口都又叛变回去了,体现了皇太极当时地方政权建设没有用心,密云总兵听说后还去打了一次遵化,又被驻守的少量后金军击溃。
入援的明军虽是越来越多,但野战能力越来越弱,早期最敢打仗的满桂死掉之后,基本没有明军敢主动攻击后金军。
皇太极对那些小关口已经不屑一顾,在他看来,他可以从蓟镇任何一个关口顺利出关,后金兵虽然在固安略有小挫,但后来文登营也龟缩不出,他们信心仍然很充足。过蓟州后便分兵攻略周围府县,他选了正月初一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出发去永平,一番部署之后,初四一战下永平,受此震慑之下迁安和滦州都投降了,皇太极又把投降官员剃了头发,给了一个更高的职务,让他们继续管事。
如此一来,在后金控制下的大城便有了四座,有了一个相对稳固的后方,皇太极还不知足,又经永平到抚宁县,还去山海关试了一下,孙承宗到山海关之后收拾兵马,给祖大寿带信,并送去袁崇焕的手书,祖大寿重新带兵入关,山海关重兵云集,光红夷炮就有五十多门,灭虏炮两千多,辽兵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战斗意志比在京师坚定得多,皇太极转了一圈连抚宁县也没打下来,放弃了攻击山海关的打算。
不但是山海关,后金军连没有什么兵马的昌黎也没打下来,新上任的昌黎知县左应选胆气十足,组织能力也十分了得,城中没有兵马,他便把城里的青壮都组织起来,又接收了一些滦州和永平的溃兵,同时拼命的准备火药和檑木石块,他以身作则,一直在城头指挥,全城众志成城,后金兵初八赶到城下,先是七八千人进攻,其中多半是蒙古部落兵,被守军被击退,后金又增兵至上万人,从初九一直攻到正月十四,连皇太极都亲自赶到城下指挥,查看后发现连火铳火炮都没有,结果又连攻两天,左应选虽然没有火炮,但是火药多,他直接把火药磨成粉,天女散花一样撒下去,然后扔火把烧建奴的面门。
后金攻坚能力的短板再次展现出来,他们贴近城下后居然连挖墙的铁锹铁镐都没有准备齐,就拆迁而言实在不太专业,而昌黎连日坚守得胜,城民斗志昂扬,越发不可攻克,皇太极和代善最后无奈,只得放弃了这个钉子户。号称战必胜攻必取的后金军,最终在小小的昌黎城下撞得头破血流,没有深沟高墙的昌黎县城竟然比遵化这样的重镇还要顽强。
皇太极连续碰壁之后,告诫属下不得妄自攻城,如果城中斗志旺盛的,不需试探,立即退兵,但昌黎之战的影响远不止于此,永平附近其他一些小城和寨子听说昌黎之事后,都拒绝投降,望风而降的好日子暂时不再了。
皇太极头痛的时候,崇祯更头痛,后金占了永平迁安,京师到山海关的路基本断了,使得他连日都没有关宁军的消息,浙江河南山东等地兵马陆续赶到,但这些内地勤王军战力更加低下,算来算去,还是只有关宁的人最多,战力最强。
户部一直拿不出多余的银子,连陈新这样皇帝亲自关照的人,户部还是一句没钱,温体仁好说歹说让他们拿了一万两出来,连人头赏都还没有给齐。
除了银子,还有更闹心的事,山西巡抚耿如杞和山西镇总兵张鸿功,分别带抚标营、山西镇正兵营勤王,到了京师附近了,没了粮食,便申请补给,按大明的规矩,要在到达当地的第二天才能领取军粮,于是他们第一天被调到通州,第二天被调到昌平,第三天又调到良乡,三天调了三个地方,五环外面走了一圈,没一个地方能呆到第二天,也就一次都没能拿到粮食,大冬天里天天走无用的路,又吃不饱饭的丘八怒气冲天,文官虽然聪明,但丘八也不是傻蛋,终于一哄而散,一路抢掠往山西逃回,山西镇也是九边精锐,两营合计五千多步骑兵,历尽艰辛到达京师勤王就是如此待遇,就因为文官们的小聪明,又丧失一支珍贵的力量。
崇祯愤怒之下将耿如杞张鸿功拿问下狱,那些乱调派的兵部官员则没有任何处罚,陈新现在在京师消息灵通,听闻之后派了朱国斌和训练队一起去追山西镇的乱兵,让他们招些夜不收和骑兵回来。
这些事情一出,陈新越发不敢出京,巡抚好歹还是文官大员,如今都是这个待遇,自己一个客军游击,在皇帝眼皮下也能被拖欠赏银,天知道出京之后会被折腾成什么样,还有那些友军也很不靠谱,跟他们一起打仗实在提心吊胆,就这样一直赖在京师,不敢出城。
但文登营毕竟有强军的名声,兵部侍郎刘之纶就看上了他,好在温体仁也知道光靠这点兵没法打建奴,找了已经升为兵部尚书的梁廷栋,轻松的挡了回去,刘之纶又改口要川兵,兵部也没同意,最后他自己招募了一万多人,其中很大部分是从那位殉国的申副将那里逃走的乞丐兵,然后他便要出京去杀鞑子。
陈新虽然佩服他的胆气,但是不敢跟他一起冒险,在兵部遇到刘之纶之时,还劝他不要贸然出击,待大军云集之后再行攻战,反被刘之纶冷嘲热讽一番。
刘之纶坚定的要带领他的“大军”出发,梁廷栋得了陈新的打点,加上温体仁的意思,便以防止建奴复来为由留下文登营,仍守北城。
刘之纶出发当日,京中许多官员送行,很多人都佩服这个宜宾人的胆量,但都不看好他的命运,几乎是以送葬的心情来的。陈新随在温体仁身后,看着刘之纶的军队,他们大多瘦弱无比,勉强配齐了刀枪,有少量的棉甲,更像陈新心目中的流寇模样。
唯一看得入眼的只有几门火炮,但总让陈新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上去用手一摸,惊讶得差点一跤摔倒在地上。
他大张着嘴巴对刘之纶问道:“刘侍郎,这是…”
刘之纶理所当然的道:“木头炮!”

第三十四章 四城之战(一)

陈新无奈的看着刘之纶的大军出城,在场众官都知道刘之纶凶多吉少,但都装出一副欣赏模样,只是夸奖,陈新虽然心中不忍,但也不会陪着去送死,。
刘之纶的大军出城后,慢慢走到通州,通州的总兵便是陈新的老领导杨国栋,他活动能力超群,在京师铺好了路,正好建奴入关,朝廷议设通州总兵,他资格人情都有,顺理成章担任了这个职务,而且他很会来事,不断的跟京师告急,使得兵部根本不敢调通州兵勤王,他也就安安生生的在通州城里呆着,然后上些不痛不痒的奏疏,貌似给朝廷考虑,其实都是他的私货,他甚至建议在通州沿运河建一百零八座烽火台,这样下次建奴来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从哪里渡河的。他是打算把辽西的碉堡战术复制到通州来,他顺便吃点工程款,接着他又提议把通州的兵额加到两万,而且还必须是义乌东阳兵。
兵部自然不可能理会他,杨国栋也是漫天要价,既然不还价也就算了,他继续安生的呆在通州,干看着后金兵掳掠了张家湾,然后又大摇大摆的从城外经过,总之是闭门不出,这次刘之纶来了,他还是闭门不出,也不让刘之纶进来。
杨国栋对京中的官员十分了解,这个刘之纶是书呆子类型,又是临时提拔起来的,没有什么背景,就敢甩脸子给刘之纶,说不开门就不开门。刘之纶只得在城外扎营,正好遇到雨雪交加,许多老油条乘机又逃了,其他人也不愿此时赶路,便停了两日,马上就有些御史弹劾他畏战逗留,刘之纶气愤的上疏自辩,得到崇祯的勉励后绕过通州继续东进,他此时已经抱定必死之心。
刘之纶虽说出门就碰一头包,但他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格,继续前进到蓟州,这次他遇到的是马世龙,马世龙让他先上,承诺在后面掩护他,于是刘之纶带着一万大军经蓟州往遵化而去。
他们一路慢慢吞吞,刚过蓟州就被后金哨探发觉,代善亲自带兵救援遵化,刘之纶在遵化城外娘娘庙山依山结营,看后金兵来了,就发炮打去,结果那木炮没打到敌人,自己炸了,刘之纶带的大军本就未经训练,也毫无战阵经验,被这一下子吓得不轻,营地大乱,后金军乘机攻山,最后将刘之纶射死在一块大石后,刘之纶一万大军分为八营,只跑掉一营,答应掩护的马世龙也没有出现。
从此以后再没有大股明军敢来挑衅,喜峰口附近叛变的城池发现后金主力回来后,纷纷弃城而逃,再次被后金军占领,皇太极把这块地方看做了自己的地盘,甚至发布布告,让那些逃散的村民回去种地。
皇太极抱着对明军的极度蔑视,既想保留这块飞地,又想回沈阳休整,只留下部分兵力防守四城,其余后金军二月中旬开始陆续出关,带走的除了他们抢夺的财物外,还有掳掠的大批汉民。
夹在山海关和蓟州之间的这片领地,有四个主要城池,分别为遵化、迁安、永平、滦州。西北是遵化,中间是迁安,南边是滦州,东边是永平,北边就是大安口到冷口的蓟镇边墙,关口已经都被后金攻克。除了北方外,飞地的三面全部在大明的势力包围之中,形成了一个典型的突出部。
大明此时大乱未起,虽然京畿残破,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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