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晚明(柯山)-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哦,可是陈大哥说了要每天训练的。”
“现在衣店忙不过来,你们暂时停几天。”
“那我晚上下了工再自己练,好不。”
“那,好吧。”
夜幕下的二道街中,院子里面点了几支火把,还挂起好几个灯笼,照得亮堂堂的,刘民有搽搽额头的汗水,院子里用木板搭了个长长的台子,海狗子和张二会拿了个纸片比着,在一块布料上划印子,王带喜和周来福拿着剪刀在裁剪,周来福和江旺家老婆都在缝袖子,代正刚在另外一个小木台边,正笨拙的用一个熨斗(注1)熨烫衣服,地上堆满碎料,原本还算宽阔的院子显得拥挤而嘈杂。
旁边几家巾帽店也是一片灯火通明,都在加班加点,刘民有将大部分衣服都外包给他们,自己店中也做一些,这几日生意太好,大家都累得不行。
此时周来福瞪着一对熊猫眼,他这段日子都在刘民有的这个兰花衣店做夜工,白天还要去东门街上班,每天连轴转,不过看在每件五分的计件费上,拼了老命在做着,一晚做个几件,就有几钱银子,二十天下来收入已经有五六两银子,加上他老婆也在这里做杂工,加起来有七两多,他还是觉得很值得的。
邓柯山急急忙忙从敞开的大门跑进来,也是满头的汗水,跟众人打个招呼,就跑到刘民有身边问道:“刘兄,三日前订的田婆子的三件做好没?”
刘民有瞪着发红的眼睛,拿出本货册,他自己用笔画成了他熟悉的表格,翻到三日前的订单上,状态竟然还是订货,连备料都还没做。
“还没做呢,现在哪里来得及。临清那客商的八十件还没做完,昨日你又跑到码头去接了个京师客商的订单,一下又要五十件,你又说客商不能等,最晚明天午后船就要走,这不全在赶你这两个生意么。”
邓柯山接过刘民有的货册,他学习几日,已经能看得懂二维的表格,抓抓脑袋道:“是我忘了,可实在难办了,卖婆那边三日前的还未做,这两日又接回来三十多件了。咱能不能多找些人来做,象这种裁剪,可以找些婆子婶子来帮忙,周哥这样的就专门做纸板就好了。”
因为每个人尺寸不一,这时代的衣店都是按尺寸制作,因为绢缎等材料很贵,为了避免出错而浪费材料,事先要用纸板按尺寸裁剪下来,然后再比着纸板裁剪布料,刘民有也没有服装经验,事先没有象后世一样的按几种规格制作,所以每件衣服都要重新制作纸板,而制作纸板就只有周世发这样的专业裁缝才能做,所以就受限于裁缝数,难以提高产量。
刘民有现在后悔不已,早知道生意这么好,就该定下大中小号,又哪会这么忙,他眼下也正在改,给临清和京师的两批货就开始使用固定规格。
他听了邓柯山的话不耐道:“你说得容易,这街坊能找的都找来了,现在家家巾帽店都在做咱们的衣服,你没见立业坊的几个裁缝都来当夜工了,还到哪里找人去。人家婆子婶子也不是个个愿意做夜工的。还有,那袁木匠都累病了,刚才我去他家,这两日都做不了木工,那衣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刘民有说完瞪了邓柯山几眼,却发现他额头有一块乌青,不由奇怪道:“邓兄你这额头是怎地?又扎火囤被人打了?”
邓柯山一脸气愤:“还不是那沈楼,你知道我隔壁张家巾帽店也摆了个木台,请了立业坊的李裁缝来做夜工,声音稍大一点,那沈楼便每晚叫骂,说些风凉话……”
“你和他打起来了?”刘民有一听沈楼,就想起那沈家娘子沈李氏,自己天天忙,已经很久没看到过。
“我倒准备打他一顿,还没来得及,他娘子劝了他一句,被他在屋中一顿好打,我听不过,到门口去劝,刚好他一个碗摔出来,砸我一个大包。要不是刘哥你招呼过别跟他一般见识,老子早把他拖出来打个半死了。”
刘民有忙劝道:“邓兄你也别在意,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们一家现今没有收入,也是难,咱们每晚做到这么晚,确实打扰了人家休息。”
邓柯山突然一拍脑袋:“哎,怎地把沈楼家两个女人忘了,她们没收入,不是正好叫来当杂工么……”
刘民有讶然看着邓柯山:“喊他娘子出来做啥,那天来端碗肉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叫她整天做杂工,邓兄可是嫌她活久了?”
“看刘哥你说的,再怎地说,也得吃饭不是,他娘倒是好人,上次跟我说着话就哭起来,说是银钱也不多了,沈楼反正是啥都做不了,她就怕坐吃山空,不出来做工,他沈楼变得出银子不。”
“这样啊。”刘民有又犹豫起来,“那你总要跟沈楼说好了才成,不要连累人家沈娘子吃苦。”
“我邓道德办事刘兄尽管放心好了。我这几日到附近其他坊去看看,有愿来做的一并找来,真是的,我这天天去码头办刘哥你说那什么,什么展示会,又要到处找工,刘兄你说,这生意好了也是苦事啊。”邓柯山一脸幸福的微笑。

注1:中国的熨斗有悠久历史,在晋代就有记载,名字就叫熨斗,一般是用烧过的石头、炭块等放到青铜熨斗中,就可以熨烫衣服。今日已经转为签、约作品,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

第四十二章 回家

老汪跪在甲板上,泪流满面:“老爷,咱们到家了。”说完呜呜的哭起来,陈新背过身离开船头,一直走到舵楼上,往前方看去,远处的天津城轮廓依稀可见,自己在这个时代最亲的人就在那里。转眼间离开将近两月,自己已经从一个账房变成很有前景的准老大,日本和大明的路子都打通了,虽然份额还是不多,但总算不用再为生计忧愁。
“传宗,我下了船要先和他们去俵物店,送回赵东家的骨灰和银子。你靠岸后就在船上守着,可以先雇个马车,但不能离船太远。”
“是,陈哥放心,我拿命担保。”卢驴子知道陈新的一万五千两,有了这笔钱,以后一帮伙计便不愁吃穿,眼下都到门口了,绝不能出问题。
陈新吩咐完卢驴子,宋闻贤又过来找他了。
“陈兄弟,一会我们先和黑炮他们一起去俵物店,船上的货先别忙下,等我们寻个机会甩开他们,再回来取出银子,对了,那朱国斌是不是死心跟你?”
“他什么都没说过,一路都跟来了,不过还是小心点,到时想个办法支开一会。”
“人都支走了,谁来搬银子?”
“岸上有我的人,我住在井东坊二道街,离东元俵物店不远,抽个空通知他们一声,让他们来搬放心些。”
“我那份也先放到你处,王勇可以帮忙。”
“嗯,若是宋先生到时不能同行,另寻时间过来就行,到井东坊问新来的刘家就是。”
“好,行百里者半九十,一切小心点。”陈新点点头,两人不再交谈。
半个时辰后,朱印船在出发的码头靠岸,陈新和宋闻贤跟着老汪几人一起下船,雇个马车装好赵东家的银子,走东边镇海门入城,现在后金已经退兵,城防也放松了,入城时并无人检查。
“陈兄,你可回来了。”
陈新抬头看去,竟然是周世发,他穿着一身新的胖袄,一脸兴奋的站在旁边。
陈新惊喜道:“周兄弟,你何时回来的?”
“我前几日才回来,我娘说带喜隔日就去帮忙,真是多谢你了。”
“周兄何必客气。”
“陈兄你最近是去哪里行商了?”
“到登州去了一趟。刚买了些货品回来,对了,周兄你今日是否一直当值。”
“是,明早才下值。”
“一会我还有些货,若是晚了,还要麻烦周兄通融一下。”
周世发大方的一挥手道:“没事,其他事不说,这城门的事情找我保准给你办妥。”
陈新看老汪他们已走出老远,自己不便耽搁,匆匆跟周世发道别,跟着追去,走了一段,眼前东门大街熟悉的情景让陈新按捺不住,前面的老汪等人已经往北转入一条街中,他不再跟随着他们,继续往西疾走,他打算跑快点,先到井东巷打个照面,安排人手到城外接应,快步来到井东巷的街口,刚入一道街,便发足狂奔,一道街上人人侧目。
两边房屋快速往身后退出,陈新气喘吁吁跑到了二道街,那个熟悉的小院如此可爱,他一把推开大门。
“哎呀,谁呀,吓我一…”
王带喜正在打扫地上碎料,倒在院门边的一个篾框中,被吓了一跳,她以为又是邓柯山等人,正要牢骚两句,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
“带喜,你在干啥呢。”
“呀,陈大哥回来啦,这,陈大哥回来啦。”王带喜高兴得跳起来,扔了笤帚朝院子中喊起来,又上来牵着陈新袖子,刘民有代正刚等人纷纷跑到门口,几个跟班则一头扑上来,亲热的抱着他。
海狗子一脸傻笑,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手就一直紧紧拉着陈新的衣服,张二会则大声的喊陈大哥。陈新挨个拍着他们脑袋。
刘民有呵呵笑着看到陈新,这个多年的好友晒得几乎和那些纤夫一个肤色,脸上也瘦了一圈,不过回来了就好,这时代出海不是闹着玩的,这些日子大家心中都很担心,生意越来越好,生活中担忧的便是他和卢驴子了。转眼发现只有他一个人,问道:“卢传宗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陈新把几个跟班打发到一边,拉过流民和代正刚小声道:“我马上要去俵物店,此处不能耽搁太久,你们马上去卫河边上,有个挂蓝底登州海防道官旗的货船那边,卢驴子在船上,你们到了先找到他,我有些货要搬。”
刘民有道:“你自己都带货了?可是我们今天要赶一批货,要是人都走了,这货可咋办。”
陈新转眼一看院子,他这才发现已经成了制衣场所,他略微有点惊奇,不过此时不是问的时候,他只对刘民有道:“其他事晚上再说,眼下别管什么货了,听我的,去码头,我的货很重要,走了。”
陈新又匆匆出门,一路跑着到了东元俵物店,刚好在门口碰到老汪一行,宋闻贤正焦急的回头张望,却见陈新从这边跑来,过来就对陈新一顿埋怨。陈新悄悄对他道:“下货的人找好了,一会你找个理由,咱们就去把银子取了。”
宋闻贤听他是去找人,也不再埋怨,眼下犹如肥肉已经夹上筷子,他不由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不过他再心急也要把赵东家送到再说,黑炮和疤子都是中层干部,不能失了人心。
两人便跟着老汪等人,从俵物店巷子中的侧门进去,开门的是张婆,她一看老汪哭丧着脸抱着个坛子,脸色一变,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片刻后才往后退着,叫了一声往三进跑去。
陈新和宋闻贤跟在最后,众人都进到二进的院中,听得三进中很快便传出一阵哭声,隐隐听到张婆在大声招呼丫鬟,似乎那赵夫人晕倒了,老汪等人颓丧的跪在地上,只有宋闻贤自重身份,还是站在那里。
等了好一会,哭声渐渐小点,张婆和菊香几人扶着赵夫人出来,刚出三进的大门,赵夫人便看到老汪抱着的坛子,惨叫一声又晕了过去。陈新赶快跑入正堂搬出来一个椅子,张婆等人把赵夫人抬到椅子上坐了,又掐人中又扇风,好半响,赵夫人悠悠醒转,摊在椅子中,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嘴巴微微颤动着。
“夫人,老爷是六月初五走的,老汪那日没护住大当家,都是那人突然从舱中钻出,我实在没有看到,否则即便搭上我老汪性命,也要护得大当家周全,请夫人、小姐处罚。”老汪将额头在地板上磕得嘭嘭响。
疤子也把头埋着,发出呜呜的声音,正厅外一阵脚步声,久违的赵小姐出现在门口,穿着一件漂亮的连衣裙,发钗横斜,应当是刚刚起来,她脸色苍白来到赵夫人旁边。
“娘,娘。”赵小姐叫得几声,也是泣不成声,几个丫鬟婆子更是哭成一片。
陈新在旁边对赵夫人劝道:“夫人若是难过,哭出来更好一些,不要憋坏了身子。”
赵小姐抱着赵夫人的腿道:“娘你听陈账房的,你跟我说说话。”
赵夫人便如同傻了般,眼睛发直,没有任何反应。
宋闻贤原本就是来做个样子,眼看着赵夫人没有反应,不由得有点着急,自己那点场面话讲不出去,就找不到理由离开。他看陈新也是束手无策,脑中一动,到老汪面前,一把拿过赵东家的骨灰坛,来到赵夫人旁边。
“夫人,我等护卫不周,任夫人处置,赵东家鹤驾西归之时,托我等一定将他骨灰带回,虽是万水千山,总算是带回来了,请夫人收好,才好处理丧葬之事。”
宋闻贤把骨灰坛举在赵夫人眼前,赵夫人的眼神慢慢落到那坛子上,终于啊的一声哭出来,众人才放下心来,哭出来就好,否则一直憋着肯定会出事的。赵夫人把坛子一把抱在怀中,与赵小姐挨着头,哭得鼻涕横流,张婆赶快过来一张手帕。
宋闻贤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事已至此,夫人请节哀,眼下最紧要便是丧葬之事,夫人和小姐突遭大变,不宜再操劳,此事便由我和陈账房来主理,黑炮兄弟几位协助。”
赵夫人抹了一把泪,哭着道:“宋先生你看着办就是,我早跟他说,别走海了,那银子是那么好挣的,他就是不信,原来还说,等着他回来定下香儿的婚事,也好早点看到孙子,哪知现今四七都过了,还有什么说的,呜……”赵夫人说得几句,再说不下去。
宋闻贤看赵小姐虽然也在哭,但明显比赵夫人稳定些,又转过来对赵小姐道:“小姐若是同意,我此时便和陈账房先去办着,另外船上还有些大当家和其他大人的货,也是急着要处理。”
赵小姐脸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她看着陈新道:“陈账房忙过外间的事,能否到此处帮忙,我一个小女子好多事也不懂。”
“那原本就是在下本分,小姐不说,我也是要来。”
赵小姐搽了泪,神态间已恢复不少平静,她点点头道:“如此宋先生和陈账房就先把急事办了,这里有汪叔他们就够了,你们也是外边走了两月,也别太操劳,今日便在家休息。反正四七都过了,也不急一两日了。”
陈新和宋闻贤对赵小姐的恢复速度都有点惊讶,不过两人确实有事,对赵小姐和夫人施礼后退出来,陈新走到侧门时,赵小姐突然在后面喊了一声:“陈账房明日还请早些来。”
宋闻贤听了,看了陈新几眼,陈新在一边答应了。
两人走出巷子后都无心交谈,一路匆匆忙忙赶到镇海门大街,雇了一辆驴车很快到了码头。
陈新远远就看到刘民有几人在码头边,他一下车就拉过刘民有问道:“民有,拉货的车租好没?”
刘民有看他一头的汗,轻松的笑道:“看你急的,卢驴子说不就是些铜锭么,那用的着这么急,车早租好了,卢驴子非要等你来,不然我们都搬走了。”
陈新也不解释,上了甲板,对朱国斌道:“国斌兄弟,你看这样如何,律方和宁大哥都有伤,不能在船上呆久了,我雇了个驴车,麻烦国斌跟那边的张二会小兄弟一起护送他俩先到我住处,先找大夫来看看。”
朱国斌是个直肠子,听了马上同意道:“行,陈哥你安排就是。”
秦律方则喊道:“陈哥你别管我们,我还能帮着搬东西呢。”
“好了,看到那边那个大个子没,他一个人能顶十头牛,你们有伤,以后养好了再帮陈哥,现在都听我的。”
打发走了朱国斌三人,总算都是同伙了,陈新一挥手,卢驴子打开底舱,和那王勇一起把上面的俵物往二层传,他们并不搬下船,刘民有等人只是把俵物堆在二层个舱室中,慢慢露出了下面的银袋,卢驴子又在外面套上袋子,一个个传上去,代正刚轻松的提了,放到岸上雇来的两辆马车上,陈新和宋闻贤总共有三万六千多两银子,一千三百多公斤,不过对两辆运货的马车也并不沉重,等十多包银子都装好,陈新又把那支斑鸠铳也装入一个袋子,放到了马车上。
陈新让刘民有坐在马车上,王勇和代正刚都在后面押车,对刘民有反复叮嘱一定要看好,又让代正刚一定要守住放货的屋门,两人虽觉得奇怪,但还是满口答应,然后那车夫一鞭子甩过去,马车慢慢往镇海门走去。
剩下几人又把三层中放的天津那位大人的一万多两银子取出来,装到一个马车上。
宋闻贤自己的钱已经搬出来,心情放松许多,他对陈新道:“陈兄,现在可以告诉你,天津的这位大人是副将钱中选大人。”
陈新无所谓的道:“天津这边怎地你们不找巡抚了。”
宋闻贤一笑:“现今天津这巡抚却不算什么,实权不过一个督粮道,跟登莱巡抚无法比的,我们找他作甚。陈兄弟要不要同去?”
“今日不去了,我还是回去看着放心些。过两日吧,宋先生你晚上住何处?”
宋闻贤哈哈笑道:“这个嘛,陈兄就不用操心了,舞刀弄枪非我所长,依红偎绿还是可以的。”
陈新摇摇头,这文人倒真有趣,他也胡吹道:“那我让这位小兄弟护送你,他的棍术可是很好的,对付两三个人不在话下。”宋闻贤看着精瘦的海狗子,略有点怀疑,不过这光天化日的,别人也未必知道车上是银子,只要到城门找到钱大人家丁就安全了。当下跟陈新辞别,往镇海门赶去。
码头上只剩下了陈新和卢传宗,卢传宗看海狗子也跟着走了,对陈新道:“陈哥,那咱们俩就开始搬俵物吧,快点的话还能赶个晚饭。”
陈新微微笑着,把手背起道:“这俵物又不是银子,哪用得着自己动手,你去找挑夫来搬就是,顺便再租几个马车,一次都拖到俵物店去。让他们快点,我还一大堆事情。”
卢驴子抓抓耳朵:“对啊,我现在不是纤夫,也不是挑夫了,老子花钱让你罗教来搬,搬死你,你娘的。”

第四十三章 你赚了多少

等陈新筋疲力尽的回到二道街,已接近晚饭时间,走了近两月,周来福家中的狗已不认得他,对他一阵狂吠,陈新一脚踢去,那狗赶紧躲回了院子。
陈新到得自己的院子外,才发现两个门市是开着的,刚才回来的时候太慌忙,都没注意到门市中情况,他顺便走了进去,铺子中周来福老婆还在忙着,陈新周围打量一番,大门上摆了两个穿连衣裙的木质模特,还戴着马尾做的假发,角落里用木板隔了试衣间,四面墙上用白灰粉刷过,中间部分又用深色棉布贴在墙上作背景,用衣架挂了些连衣裙上去,门市中间的长架子上也挂了一排裙子,跟后世的服装店布局差不多。
周来福老婆这时才发现陈新,连忙跟他打招呼,陈新笑着点点头,周来福老婆对陈新道:“陈兄弟,你可回来啦,这段日子啊,刘兄弟都念叨好多次,说要是你在,这生意肯定还能好。”
“周家嫂子你也在这里做工,那你家里两个孩子咋办?”
“那有啥,现在带喜妹子可行,一个人煮十多人的饭菜,我们也都是跟着你们家吃的,我说把饭菜钱扣出来,你看刘兄弟他也不扣,叫我们哪里过意得去。”
陈新当然不会在意这点伙食费,笑道:“邻里之间何必客气,我们刚来时也是周哥带着我们买东西,又一直帮忙打扫,该是我们过意不去才是。”
“陈兄弟哪里话,那还不是应该的,我和我家男人现在晚上都在这边做夜工,刘兄弟工钱也给得高,这月都七八两了,你说你俩可多能干,眼下二道街跟着刘兄弟做工的人可多,都指望着陈兄弟回来,这生意还能更好点。”
陈新看周来福老婆眼圈发黑,劝道:“周家嫂子你可别累坏了,眼下生意刚开始,来日方长,可别因小失大。”
“是,我省得,大伙都信得过你们,肯定越来越好的。”
陈新笑笑,翻看起她正整理的一件连衣裙,是带着衣架的,衣架上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半截写着销售员田婆,类型是代销,外包张家巾帽店,裁缝李才贵,整理沈李氏,状态是未取货。下面半截写的是衣服尺寸。
陈新暗暗称赞一声,刘民有原来在公司管理项目就井井有条,现在做这个服装仍然是一副认真模样,每件衣服的衣架上都贴了这样一张,状态一目了然。
“周家嫂子,这整理是什么意思?”
“所有外面做的衣服,都要送回这里细细查过,再配上衣架挂好,若是些线头缝口没做好,就在这里做过,要是尺寸不对、袖不等长这样的,就要扣那家的银子,返工返不好的,就不让他们做了,眼下想做咱们店的这个…外包的可多了,连立业坊也巴望着呢。”
原来是品检加包装,陈新一看整理后面写的沈李氏,难道是那沈楼娘子。
“周家嫂子,这做整理的沈李氏是不是沈楼的娘子?”
“就是,今日已经回去了,哎!”周来福老婆看看周边无人,悄悄道:“这段日子缺人,沈楼他娘做主让她来的,这刘公子心又好,留下沈家娘子做工,一月一两五钱银子,就给得不少了,可恨那沈楼天天闹,本来好多家要跟刘兄弟说亲的,被他这么一闹腾,都拖下来了。要我说,就不该让她来。”
陈新一愣神,“还有这好事,刘兄弟这么吃香了?铺子生意到底有多好啊?”
周来福老婆一仰脸道:“那我可不知道,反正天天都是做不完的衣服,连实业坊都有媒婆来打听刘兄弟了。”
真是世事难料啊,自己一表人才还没找到,刘民有这个闷葫芦倒先吃香了。他穿过门市,来到院子中,代正刚搬了个凳子坐在陈新那个屋子门口,确实如门神一般,王勇也站在外面,屋门开着,十几个大包就放在地上。
“陈兄你可算回来了。”代正刚一看陈新,高兴的道,陈新看看屋中的货,每包是三千两,一共十二包。
“王勇兄弟,你今晚就睡这屋,明日宋先生就会来,院子里面我会安排人守夜的。”
“小人谢过陈先生。”那王勇矮壮身材,粗声粗气的回答道。
陈新叫上代正刚,两人将陈新的六包扛到了刘民有的屋中,那王勇便自己进了屋,关上了门,看来是打算守到明天才出来了。
刘民有正在写账簿,清理这几天的订货,王带喜帮着在打算盘,看陈新搬进来那几大包东西,说道:“你这些铜锭死沉死沉的,我和代兄弟估算了一下,这几包铜锭大概能值近百两,两个月赚了这么多,也算值得了。”白天陈新就告诉他们袋中是铜锭,刘民有他们也懒得拆开看。
陈新也不忙解释:“可不是,不过比起咱店子里就差远了,刘老板快跟小弟说说赚了多少。”
刘民有自信的一笑:“陈主任稍待,我的秘书一会便汇报这两月的绩效。”
“主任?”王带喜抓了抓脑袋。
刘民有道:“别管什么了,你就跟陈大哥汇报一下做了多少件,赚了多少银子。”穿越以来主要是陈新在挣钱,刘民有眼下大有起色,他早想等陈新回来显摆一下,现在终于等到了机会。
“好的,陈大哥,我们是六月初开张,到今日共卖出连衣裙六百三十件,其中有一百二十一件还在缝制。绢缎四百六十件,棉质一百七,总共赚了三百六十两。”
陈新有点惊讶,“一个月三百多两,刘老板确实厉害。”这年头的衣店可不是制衣厂,一年只赚个二三十两的比比皆是。
刘民有大度的一挥手道:“这也与你出的点子分不开,我看你以后也别出海了,咱们现在缺人手缺得厉害,这附近的裁缝晚上都来做夜工了,巾帽店只要能找到裁缝的,也是家家在做,你和卢驴子多少能帮上些忙。”
代正刚道:“刘哥说得对,出海虽然也赚得多,不过哪有衣店安生。”
陈新摸摸鼻子,这两人还真是尝到甜头了,但自己决计不能干这裁裁剪剪的事,刘民有爱干就他自己干去。
“得了,我就算不出海也不干裁缝…”
“不是干裁缝,那需要技术的,我准备安排你做杂工工头。”
“多谢刘老板垂爱,不过在下实在能力有限,还是另请高明为好,在下首要作为这院中住客,只关心住宿环境何时能够改善。其次便是关心海狗子他们的训练何时能够正常。”陈新一脸微笑着问道。
刘民有转眼看看门外,地上一片碎布碎纸,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有点为难道:“确实也乱,不过地方只有这么大,也是没办法么。”
“要不刘老板,咱们在东门街买个专门的店铺作衣店,晚上就回这里住,这样分开点是不是更好些。”
刘民有想了一会:“嗯,这样当然更好,不过账上都没银子,都买成材料了。陈兄恐怕还要坚持一些时日。”
“不妨,由我来…”
正在这时,朱国斌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陈先生,此处无事,我便回船上了,也好守着船只。”
陈新连忙走出去,朱国斌带着秦律方和宁承先到了这里,张二会就安排他们住在三个跟班的屋中,此时朱国斌听到陈新回来,便要告辞。
“朱兄弟晚间可就在此处歇息,今日卢兄弟先守着…”
“不了,我住船上习惯,再说卢兄弟离家久了,也该先回来看看。”
这朱国斌一身功夫,都是在生死搏杀中磨练出来的,从无一丝花法,再加上对普通弟兄古道热肠,颇得众水手尊敬。陈新对他也十分看重,希望能留下他为自己所用。
朱国斌坚持要回去,陈新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一路把送他出来。
“国斌,你以后有何打算?”
“我想打鞑子,如果这边不再出海,我就准备去辽东投军。”
“投军也是个路子,但你这次分了不少银子,少说算个中等人家,为何一定要去投军?”
“我只留了一百两,剩下的银子放在二会兄弟床下了,我不需要这许多银子,够我自己用就好了。”
陈新当然不能让这么强悍的帮手去关宁军,劝他道:“国斌你一心杀鞑子,是好事,不过未必一定到关宁军,我不久将去威海卫,那处你也知道,到旅顺顺风不过两日,我就是因为要方便杀鞑子,专门选的威海卫,虽然不是战兵,一样可以为国杀奴,咱们有人有船,从海上也能过去。你看关宁军何时去过河东,又何时主动去杀过鞑子,还是咱们自家兄弟一起痛快。”
朱国斌低头想一阵道:“只要陈哥杀鞑子,我就跟着陈哥。不过银子我不收回来了,我拿着又不知道怎么用,是个累赘,就当我送给几位辽东来的小兄弟了。”
陈新知道如何与这样性格的人相处,也不跟他客气,答应了下来,只告诉他需要银子时直接找自己便是,朱国斌此人作战勇猛,又惯于艰苦简朴,真是天生的军人,先把人留下,杀不杀鞑子到时再说。
一路送他到了镇海门大街,陈新才掉头回来。
晚饭前卢驴子也赶了回来,所有人都到了,自然又有一番欢喜,陈新明日还要去俵物店帮忙处理赵东家后世,吃过饭便早早休息,因为王勇占了陈新的房间,秦律方和宁承又占了张二会他们的房间,陈新只得与刘民有同住一屋。
“大会怎么没看到。”陈新到张二会床下拿了朱国斌留的银子,这时终于想起还有个张大会。
“我派他去青楼蹲点去了,他这一个月还是不错,卖出八九十件。”
陈新故作惊疑:“咦,你竟然同意他去那地方,牺牲是不是太大了。你不怕那些娘儿吃了他的童子鸡。”
刘民有看他又要乱说,拉了他进屋子,说道:“他们都十七八了,该是自己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