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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柯山)-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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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甲兵松一口气,赶紧转移话题道:“东屏山都是枯草,那要不要奴才点把火,把他们逼出来。”
幸纳听了根本不回答,那甲兵悻悻的退到了一边。
另外一个他同村的白甲低声笑骂道:“你可是傻子,这东屏山这么宽,咱们这点人根本烧不过来,就真都烧起来,野火一起烟雾弥漫,他们就大大方方随便找个地方走,你还能看得到不成,你打仗还差得远呢,等幸纳吩咐便是。”
幸纳突然开口道:“阿什达尔汗,你领七个人出林,跟在牛车队后面,不要从此处出去,走林子另外一侧。”
那甲兵答应一声,叫起同村两个甲兵去后面牵了马,一路护着马脸从另一侧走出树林,然后大摇大摆上了大道,远远跟在牛车队后面。
剩下的后金兵还有十余人,他们都知道是个钓饵,这些人久在山林间狩猎,又长期经历战争,互相间都是同村或近邻,配合的默契度十分高,他们都全神贯注的观察对面斜坡,但待到那几人走远后,对面的山坡仍然毫无动静,只有阵阵山风吹拂,带动着满坡荒草波涛般摆动。
刚才说话的白甲兵凑过来,只见幸纳神色平静,他犹豫一下还是问道:“幸纳,似乎他们不在附近,应是回了金州,至少不在东屏山上,要不咱们先回复州,明曰再哨探双台子山。”
“不,他们一定在这里,我虽看不到,但我能确定。”幸纳冷冷笑道,“他们自金州而来,已连续在附近哨探十余曰,他们却能反复伏击我勇士,附近必有其隐秘休整之处,我要跟着他们,待寻到那处,再调动复州大军一鼓聚歼,一劳永逸断其搔扰。”
白甲兵疑惑的看看对面山坡,他怀疑幸纳可能累得大家白等一场。如果对面有登莱兵,那么他们第一步应该会袭击牛车队,即便他们怀疑是圈套,那方才已经放出八个人,幸纳算是下了大本钱。按道理来说,明军应该会认为伏兵已经离开,进而该跟随着牛车去查探粮草的目的地,这都是斥候最优先该做的事情,但现在却没有丝毫动静。
白甲迟疑道:“那咱们现在就……”
“咱们等着,看看谁耐不住。”


第四十七章 互相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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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过了中天,对面的山坡仍然没有人影。幸纳依旧神色从容,但其他后金兵已经渐渐开始走神,有些甚至互相低声交谈。
旁边的白甲兵几次欲言又止,夏天蚊虫多,虽然这些人都曾在山林间磨练过,但到平原地区久了,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
他看看其他人的状态,终于忍不住要开口,却见幸纳轻轻伸手,“出来了。”
白甲兵连忙住口,转头看向一里外的斜坡,只见三个全身覆盖着荒草的东西刚刚站起,慢慢往山顶移动,后金兵的哨骑从来没有这副打扮,肯定是那支明军,他们的伪装做得很好,即便是现在,如果幸纳没有指着方向,也不容易看出他们的行踪。
幸纳也在心中赞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登莱兵斥候的伪装模样,天聪三年他也随军入关,从固安之战后便开始留意这支独特的明军,后来锦州时候他也看到了祖大寿铁甲家丁的作战,都十分勇猛,看起来南蛮子也是有勇士的。
白甲兵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和幸纳争执,连忙招呼其他甲兵,让他们一起留意山坡上面,其他后金兵一见敌人出现,都聚精会神的观察周围,一边等着幸纳的命令。
白甲兵佩服的向幸纳问道:“幸纳,咱们是不是跟上去?”
幸纳抬头看看天色,然后冷笑道:“这几人和咱们派出去的几人一样,都是钓饵。”
白甲愕然,“那咱们跟不跟?这些明军颇为狡猾,东屏山南北太长,若是从山下追。很容易被他们从山顶看到,直接上山的话,接近山顶处都是陡坡,马匹上不去。”
幸纳点点头,“确实如此,让达哈带人去追,这些明军在翻山,马匹必定在东坡,那边应当还有接应的人。让达哈小心埋伏,不要进林子。”
白甲低声道:“那追掉了怎办?”
幸纳冷冷道:“你和我留在此处,等那剩下的明军现身,我们走北面追踪他们。这些明军不好对付,必须让达哈从南边吸引他们注意。我们才好从北面行事。”
“要不要多留两个人?”
“不必,咱们是去追踪,人多不便,就你我二人。”
白甲担心道:“这伙明军如此狡猾,万一途中有人接应,达哈他们恐有危险,达哈可是十四贝勒的亲信…”
幸纳面无表情的低头想了一下。按他的意思,不会管些许的损失,他只想找到明军隐藏之处,然后大军一股脑灭掉是最划算的。但正白旗在八旗中算比较特殊的。阿济格和多尔衮两兄弟大概各领十多个牛录,最先的旗主是阿济格,多尔衮是崇祯元年才担任旗主,阿济格作为哥哥反而居于弟弟之下。思想上有包袱,态度便摆不正。旗中事务不太配合,两人基本上是各管各。
幸纳自己是阿济格所属牛录之下,达哈却属于多尔衮,幸纳即便再勇武,也不敢轻视旗主,只得摇摇头然后说道:“若是遇险,咱们就不再跟踪,先拿下那些明军。”
白甲答应一声,很快去通知了达哈,待那几个明军消失在山顶,达哈领着其他十多个甲兵走出树林,往南绕过东屏山。
果如幸纳所料,山上的草丛中,还趴着三个人,李涛这组七人,除了刚才三人外,东坡还有一个马桩子。
龅牙看着树林中跑出的十多个建奴骑兵,不由嘿嘿一笑,“果然还有鞑子。都穿的锁子甲,但老子估摸着,最少有两三个白甲兵。”
李涛长长舒一口气,“十多个人,不过既被咱们知道了,他们也就没啥搞头。”
龅牙咧嘴道:“咱们要不要斩几个脑袋?”
“当然要,不然老子就晚间再撤了,何必白天冒险,咱们走。”
……
李涛三人骑着马在丘陵间穿行,两人警觉的观察着周围,这附近他们来了多次,已经十分熟悉,可供掩护的树林、河流可涉渡的地点都非常清楚。
他们尽量不在山脊行走,以免显露出明显的身形,因为他们前面不远就是那一队后金兵。这队后金兵正悄悄跟随在四名特勤队员身后,同样十分娴熟的利用山丘和林木隐蔽着自己。
三人牵着马又渡过一处河流后,李涛看到了一棵折断的小树,这棵树混在茂密的灌木中,如果不是特意观察,根本无法看清楚已经被折断,这是前面几名队员留下的暗记。这里原本是他们的汇合地点,如果前面队员先行离开并折断树枝,便表示他们发现有敌人跟踪,李涛便需要去下一接应地点参与援助或攻击。
李涛看到小树便放下心来,这说明前面几名队员已经发现跟踪者,而且还知道人数不少,否则就会在此处伏击,既然他们知道敌人不少,那么便不会被那些后金兵轻易追上,李涛的前后夹击计划就有可能成功,这些能当哨骑的建奴至少都是五年以上的老兵,是后金真正的中坚力量,杀一个没那么容易补起来。
李涛按下有些兴奋的念头,上马绕路赶往接应地点,那里离隐秘营地不远,有一组特勤队会在那里接应。稍稍走远后,两人都打马加速,他们都急着赶路,没有留意到身后两百步外还有两人在跟着他们。
这里离复州已有三十里,自从汉民被斩杀一空之后,沃野荒草丛生,两人行走其中,四周荒凉的原野显得十分安静,只有一些鸟鸣和昆虫的鸣叫,马蹄踩在荒草中,发出的蹄声也变得沉闷,但这很符合李涛现在的希望,这样能避免蹄声传远。
他们很快到了接应地点附近,这里是一片丘陵的出口,再往前便是尖子山,他们的营地就隐藏在尖子山中。李涛和龅牙躲藏的地方在设伏地南边的一个树林。有一条林间小道可供通行,他们在设置这个接应点的时候,就准备了预案,这条小路是建奴慌乱中最可能选择的方向。
三人熟练的取下马背上的携行包,里面分格放着绊马索、铁蒺藜,龅牙还有一副地弩,他们在拐弯处连着拉了两道绊马索,又隔开一点拉了最后一道,以对付那些能跳过前两道的骑兵。最后在前后各铺设了六道绳连的铁蒺藜。最后在前后扔了些单个煮过毒的鬼箭蒺藜。
他们都是干惯这些事情的,三人没有任何交谈,很快便安静的做完。一切安排好后,李涛几人便隐伏于林中,他带着另一新队员在一侧。龅牙牵着三匹马单独到了另一侧,将马匹栓在了林子深处,三人各自将短铳检查一遍,又拿出了弓箭。
埋伏好后,林中又变得静悄悄的,李涛静静等着另外一边的伏击,远处一声鸟鸣。学得惟妙惟肖,李涛向对面的龅牙打个手势,几人同时取出重箭,搭在了弓弦上。
寂静了片刻。突然一声猛烈的爆炸声从北面传来,那处冒出一股浓重的白烟,带着无数破碎枝叶飞上天空。林中群鸟惊飞,林间小路上各种小兽狂奔乱逃。虽然隔着两百步,李涛仍感受到了地面的轻轻震动。
两颗小石头啪啪落在小道上。李涛探头看了一眼,知道是那边设置的地雷,这就是特勤队的奇怪武器之一。
早在宋朝便有原始地雷的应用,到明初时候,《火龙经》中便记载了专用的连环雷,经过两百多年缓慢发展,与其他火器一样,到晚明时出现了很多种类,有自犯炮、伏地冲天雷、万弹地雷炮等十余种,最先进的已经采用触发方式,使用钢机发火。钢机发火的触发雷,戚继光便曾在蓟镇用于城下防御,其中威力最大的,便是特勤队最喜欢的万弹地雷炮。
自从文登燧发枪大规模应用后,工坊也开始用燧发机试制地雷,使得点火率比钢轮地雷提高一大截。万弹地雷炮采用绊发,下面是陶瓷容器的装药,上面铺设碎石,属于定向雷的雏形。这种地雷埋设方便,甚至可以不用携带外壳,带着一包火药到地方后寻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在道路侧面有壁处挖坑打洞,洞口呈喇叭状斜指前方,再就地砸一堆小石块铺设在上面,最后挂上燧发机便可,既能绊发,也能用人拉发。
李涛不用想便知道那些建奴肯定损失惨重,那边隐隐传来惨叫和弓弦震动声,喊杀声渐渐往南边而来,李涛藏身在一棵树后,静静等待着,最好的时机是建奴被绊马索摔成一团的时候,后面的骑手也会停下,那时目标都是停止的,他们就可以用精度更好的重箭先杀伤数人,然后抵近用短铳攻击,这样能有效杀伤敌方,也能造成对方极大的慌乱,给最后的肉搏减小难度。
马蹄声渐近,已经能听到满语的惊慌叫喊,李涛正要开始拉弓,突然一阵轻微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虽然极其轻微,但让他有一种熟悉而危险的感觉。
“蹲下!”李涛猛地将头埋下,几乎同时嘣嘣的两声震响传来,一支重箭嚓过他的发髻,咄一声闷响插在他面前的树上,箭尾猛烈的嗡嗡震动。那名新队员没来得及躲开,破甲锥撕开锁子甲命中背心,那队员全身一抖,软软跌倒在地上。
摩擦枝叶的声响从身后传来,有人在快速接近,李涛不知敌方人数,一个翻滚躲藏到树的另外一边,口中大喊道:“龅牙,后面有鞑子。”
对李涛等人来说,形势转眼大变,他们想夹击对方,现在反倒被夹击,实际上幸纳若不是想追踪他们,早就可以对他们突袭,只是此时达哈等人显然遭遇埋伏,又发现李涛等人布置歹毒,如果不出手,达哈等人可能全军覆没,才出手对付李涛等人,要接应达哈撤退。
龅牙他在道路另一侧,他身经百战,早已发现了情况,,探头发现那边有人影正在急速接近,手中重箭疾射,目标灵活的一个闪身,箭支射中了一根树干。
一箭不中,两个敌人转眼已在十步外,李涛从树身左边刚探头一看,正好见到左边的鞑子手臂猛挥,一支飞剑破空迎面飞来,李涛迅速缩头转身,右手的短铳对准记忆的方向扣动,岂知那建奴反应敏捷,枪响前便往右一闪,短铳轰鸣一声打了个空。李涛也不管打中没有,迅速的扔下短枪,抽出飞斧往另外一个建奴白甲投射过去。
另一侧的建奴白甲躲过龅牙的重箭后急速奔来,他已看到李涛的身形,两人同时投出,两支飞斧在空中交错而过。两声闷响,在两人的急速闪躲下,都没有砸实,李涛右臂被飞斧的铁头刮过,手臂阵阵发麻。
好在龅牙迅速冲出,与那白甲对打起来,解了李涛两面受敌之苦。
幸纳已绕过大树左侧,手中顺刀直劈,速度迅捷无比,李涛不及喘气便举刀一格,当一声响,刀身上火花四溅,崩出一个缺口,一阵刚猛的力量袭来,李涛的戚家刀被压到他自己的胸口,李涛被劈得踉跄着连退几步,然后仰天摔倒在地上。
幸纳的第二刀紧跟着就来到,这次是对准李涛的腿部,只要让对手丧失移动能力,便只有任他斩杀的份,李涛从未碰到如此凶猛的对手,他右臂此时完全无法抬起,千钧一发之时拼尽全力往侧面一滚,幸纳移动迅速,根本不给李涛起身的机会,马上又是一刀斩向李涛腿上,李涛身体被旁边一棵小树挡住,情急之下两腿一卷,刀锋带着血珠划过,幸纳没想到这样都能躲过,刀势用得过猛,劈入了泥土中,给了李涛短短的喘息之机。
李涛顾不得看伤口,左手抓住小树树干一翻身站起,此时幸纳又一刀横劈过来,李涛往侧一躲,顺刀将小树树干嚓一声砍断,上半截树身呼啦倒下,正好朝着幸纳的方向,幸纳左臂一挥将树身砸得横飞开去,再去寻李涛时,只见一个背影正在往林间逃走,同时还在呼喊道,“龅牙快跑!别打了。”
幸纳一脸不甘,他没想到这个明军如此顽强,他这几刀几乎刀刀必取,最终却只让他受伤,幸纳没有时间去追击,他转头赶向另一白甲那边,白甲刚刚被李涛所伤,处于下风,龅牙听到声音后不敢以一敌二,乘着占上风顺利脱身,闪入了另一侧的丛林。
几人在生死间来回几次,实际却只有短短时间,此时建奴的逃兵都还未到达,幸纳捡起地上李涛扔下的步弓,警戒着龅牙的方向,另外那个白甲不顾伤势,挥着顺刀将绊马索一一砍断,又把地上的铁蒺藜全部扫开。
待到马蹄声接近拐弯处,白甲大声用满语提醒,路上传来达哈的回应,他们很快出现在拐弯处,十二个追兵只剩下七个,还有两个是伤员,他们脸上满是惊慌。
“你们先走,我来殿后。”幸纳冷静的声调让几个逃窜的后金兵稳住心神。
等他们走过后,明军追兵的蹄声接近,幸纳把铁蒺藜重新扔到路上,只听林子里面有人喊道:“后面的,转弯那处走慢点,建奴有两人接应,有步弓。”
幸纳听出是开始那个受伤的明军斥候,他嘴角的刀疤牵着着,拼出一个勉强算笑的表情,他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然后回头捡起地上李涛留下的短铳,对着林子里面用汉语大声道:“方才的尼堪,你的火铳我收了,我叫幸纳,记住,下次我定要取你人头。”
幸纳说完往来路跑去,很快消失在枝叶茂密的树林中…

第四十八章 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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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台吉所领征伐察哈尔的兵数不明,但其行踪已确认,据关宁情报站传来消息,此次后金汗于扎滚乌达会盟,蒙古科尔沁、喀喇沁、喀尔喀各部来会,还有曾被林丹汗攻打的土默特、巴林、敖汉等部。蒙古各部对盟誓最为看重,军令司判断黄台吉不可能以此来作为幌子,亦不会敷衍应付,必定会真正出击攻打察哈尔,至少攻击至宣大口外,此次远征即便顺利,时间也至少在两月以上。因为草原冬季严寒和缺少马料,黄台吉所领后金兵最迟十一月会返回。”
金州第四混编营作战室,刘破军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中,把总以上军官都参加了此次会议,通过会议了解整体态势,做到心中有数,这些把总回去后还要召集队长以上简报,以此提高基层军官的认识和判断能力。
这也是陈新刻意要求,目的是改变这个时代军官只知听从上官安排的弊病,在登州镇的训导体系下,士兵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也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控制着,陈新需要的是各个作战单位都具有一定的主动性,这样他们在战场上遇到突发情况,不至于一溃千里。
皇太极在本来历史上应该是三月出征察哈尔,被陈新一折腾,大凌河也打久了,只得把进兵时间拖到了七月初,等陈新等人确认时,已经是月底了。
刘破军用竹枝指着墙上的大幅地图,当然是非常抽象的地图,因为盖州以北都只能用兵部的九边图参考,三岔河以上就更是模糊。“经我军哨骑和特勤队连日侦查,建奴在复州至盖州之间部署有正白、正蓝、镶红旗三旗部分人马,以正白正蓝为最多,真夷数估算为三千至四千,其中复州总兵数约一千五百。其中有鱼皮鞑子三百。”
王长福也是才随陈新到达,听到此处举手问道:“这些鱼皮鞑子是否刚来的?”
“建奴中的鱼皮鞑子大多来自黑龙江或长白山东海滨各部落,到得早的一些已改女真习俗,至于复州这些鱼皮鞑子,特勤队审问俘虏时。也只获得零散消息。今年黄台吉曾派孟阿图领兵一部征伐瓦尔喀部,最远至宁古塔,俘获男丁千余人,幼丁和女子近两千人。分给八旗补齐缺额牛录,尚无法判断复州的鱼皮鞑子是否来自这次俘获。”
陈新轻轻拍拍桌子,“总之是通古斯来的部落,很多是被建奴强行抓来填充八旗,打仗冲在前面。这些人到平野时间不长,野性更足,但纪律和战阵与建奴仍有很大差距,对咱们来说都是敌人,也不足为惧。刘破军你继续。”
“海州有乌真超哈一部,盖州另有孔有德天佑军,其中乌真超哈的攻兵千人上下,天佑军一千二百上下。建奴可用总兵力预计五千至六千。”
又一支手高高举起,刘破军脸色微微阴沉了一下。语调降下来道:“钟把总请说。”
钟老四不能像王长福那样坐着,站起来大大咧咧问道:“既然不知黄台吉所领兵数,那怎知建奴只能使用五千至六千兵,按上次军情会的传达,建奴可用人马在四万至五万之间。披甲人两万至两万五,我看那林丹汗是个孬种,黄台吉带个五千人收拾他足够了,就算东江镇那帮人能闹腾一下分散些建奴。那可用于复州的披甲人也应当在一万以上。”
会议室中其他军官互相看看,也觉得钟老四所说有些道理。察哈尔蒙古装备低下,组织度和纪律性更远远比不上后金,五千人收拾林丹汗是很有可能的。
刘破军对这个钟老四缺少好感,特别是两人一同关禁闭的时候,钟老四热衷于落井下石,给刘破军的伤口撒盐,不过此时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
“关于建奴兵数,确实只能估算,方才所说兵数,是目前发现的盖州至复州之间的建奴真夷,盖州曾出现少量镶红旗人马。皇太极带走人马同样只能估算,军令司认为在七千至一万之间,至于剩下的八旗人马,并非短期能集结。建奴眼下处于农忙,不在集结状态,且大凌河结束才四个月,他们的物资损耗甚重,以建奴兵马自备武器粮草的体制,今年秋粮未下之前,大多数旗主不愿再调动自己的人马,除非有确实的消息,而我们正可在此点做些文章。”
刘破军十分从容,显然下了不小的功夫,这类作战会议十分有助于提高他的威望,陈新特别嘱咐他要准备充足一些。
“从建奴兵力部署来看,他们大致知道我金州和旅顺人马数量,因此以五千至七千人马部署在海州至复州之间,沿途有恢复的驿站和军堡,足够确保南三卫地区,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从登莱紧急调集了两个千总部,在兵力上占据优势。复州向沈阳告急至少两日时间,若要从海州以北调兵,集结时间至少需要两天,路途行军五天左右。而在告急之前,复州守军必须确定我军兵力,否则他们便是向沈阳留守的贝勒谎报军情,所以只要在兵力上欺骗对方,那么又可以多出数日,有十日左右时间,足够我们进行一次进攻作战。”
钟老四张张嘴,“也就是说,前几日把我们反复调到平洋河,便是为了迷惑建奴?”
刘破军有种在智力上胜过了钟老四的感觉,毕竟钟老四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这让他十分满意,于是信心满满的道:“钟把总说的没错,这几次佯动都吸引了榆林铺以南建奴调动,既可疲劳他们,亦让特勤队得以确定他们的数量。钟连长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钟老四丝毫没有挫折感,又补充了一句,“暂时没有了。”
刘破军暼他两眼,继续道:“下面是我军出动兵力,本次乘建奴主力不在,我登州镇将出动大部辽南兵马,主要攻击复州,金州东北方向只保留少量哨骑,与广鹿岛、大小长山的各部东江军配合骚扰东部海滨。”
“我登州镇本次将出动千总部四个、骑兵一营、及中军哨骑、特勤队、第四混编营营部、第四营营属炮队、近卫营营属炮队、辎重队等直属营伍。”
谁知钟老四没有放弃,又举手问道:“刘副司长。建奴已经挨了咱们几次痛揍,这次咱们去这么多人,他们未必会与咱们正面交战,若是他们选择退避,我们无法逼迫他们接受会战。据说往年毛文龙去打秋风。建奴也是闭城不出。”
陈新饶有兴趣的盯着交锋的两人,刘破军显然准备更充足,而钟老四最近在抓训练,看起来都是临时想出的问题。不过也很有挑战性。
“钟把总所说,军令司早有考虑,大军要分为东南两路,东路军为中军轻骑、近卫营第一千总部、第四营骑兵和骑马步兵千总部,经官道前往复州。南路军为近卫第二方阵千总部、混编营方阵千总部。”
刘破军仍是一副从容模样,“南路两个千总部经海运至娘娘宫登岸,鸟船以上福船形制海船均停靠娘娘宫,登陆后经正南沿复州河前往复州,吸引复州以北建奴往南集结,由东路军截断其归路,击灭复州建奴主力。若复州建奴不动,则两路汇合于东屏山西侧,合击复州。东路军指挥朱国斌。南路军指挥王长福,卢传宗随陈大人中军观摩…”
……
七日后平洋河边,骑兵队列正在涉水渡河,周围山头有警戒的架梁马和杀手队,后面则是长长的步兵队列。最后是大批的两轮辎重马车。
这里是复州河金州的交界河,过河之后便是复州地界。走出金州地峡后,陆地地域宽广,无法完全屏蔽后金的侦查。这一带是双方哨骑交锋频繁的地区,登州镇有了大队战兵的支援。复州后金军已经无法在附近立足,但从远处观察行军队列是有可能的,这就要求骑兵要加快速度,打建奴一个措手不及。
刘破军急急赶到陈新身边,低声回报道:“刚收到南路的消息,昨日早上蒙亮时,南路军开始上岸,至午后已建立好防线,至申时才有五百余建奴到达,今日不知有没有后续建奴赶到。”
“苍蝇也是肉,五百也是人头。”陈新得意一笑,“破军,这次是在广阔陆地交战,有没有什么感觉?”
刘破军低声道:“提心吊胆,咱们骑兵太少,最近虽是斥候战占优,主要是在山地中,咱们的特勤队有过体系训练,各类武备超过建奴,但过尖子山之后相对平坦,咱们的哨骑便不占优势。”
陈新微微一笑,“确实如此,我更愿意在金州至旅顺之间和建奴交锋,那里地域狭窄,没有被包抄的顾虑。”
刘破军看看周围地形道:“军队运动亦是困难,这些官道年久失修,马车行走都难,人马行走速度不快。若是能有登莱道路的状况,咱们就可以不必分兵,带足辎重队走陆路。”
陈新点头道:“咱们不愿去复州,皇太极也该不会愿意来旅顺。咱们还可以水运粮草,皇太极可没这好处,所以到复州的路我亦不会去修他,若这次能给建奴一次教训,那皇太极总会忍不住要拔掉旅顺,否则他的战略完全无法展开。”
刘破军陪着笑道:“那倒好打得多”
陈新回头看了一眼路旁损坏的一辆八磅炮车,几个炮兵正满头大汗的换轮辐,不由感触道:“人头和城池都不重要,我们只是要证明有骚扰辽中的能力便可,以前老奴可以不在乎毛文龙破袭,皇太极是肯定在乎的,他就会对咱们无法忍受,到时若是走这条路过来,到时看他有多少包衣可以累死。”
“大人高见,建奴人丁稀薄,辽东产出有限,若是不能抢掠,他们迟早会被耗死,出门抢劫的话,辽东所留兵力便有限,只要这次咱们证明具有攻击辽中的可能,那皇太极就只能来打旅顺。”
“他出门抢掠,咱们就在后面给他放血,看看他能忍多久。等到他来旅顺,咱们就得好好招待了。”

第四十九章 渡口

“快速前进!”
钟老四骑马从队列旁跑过,涉水渡过平洋河之后,朱国斌的命令传来,要求骑兵和骑马步兵午后赶至大孤山,截断复州至娘娘宫的大道。钟老四的司每伍配有辅兵一人,辅助正兵喂马洗马,更主要在作战时充当马桩子,以防马匹受惊乱跑。
路途上不时有哨骑从前方返回,登州镇不在隐藏行踪,转而依靠骑兵的机动力快速赶往作战区,争取将建奴的有生力量歼灭在复州以南,为攻取复州做好准备。为了配合登州镇此次出击,王廷试严令东江镇出击,广鹿岛、海洋岛、大小长山、皮岛等各处东江军都将上岸打秋风,得益于今年登州的接济,东江镇开始恢复了一些活力。
前军指挥使骑兵营营官谭申,他和钟老四配合训练了几个月,两人颇有默契,哨马往中军去后,谭申的塘马也来到钟老四这里,对他大声道:“建奴约一千二百人,在娘娘宫附近,位置在复州河以西,谭营官让你部快速跟上,渡过复州河截断大道。”
“知道了。”钟老四简短回答一声,马上吩咐旗号手下令,他其实很喜欢这次的作战方案,没有乱七八糟的谋略,简单而直接,南路军从旅顺装船,突然现身于娘娘宫,所展示兵力两千余人,依托阵地足以抵御建奴三四千人进攻,又可以让建奴对登州兵力产生误判。
而东路军担任机动打击,截断其退路,利用骑兵的高速机动打时间差,整个计划十分好理解。比之登州平乱时顺畅得多。
钟老四对登州之战东躲西藏的调动一头雾水,上级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相比起来,他更喜欢现在这样。这也和陈大人在短训班讲的相同,军官考虑问题要全面,但发布的命令必须明确、简短,而计划则要放弃那些复杂的所谓谋略,越简单的计划越容易执行,特别在课上批判了三国演义这类书籍。所以钟老四后来一总结,登州的复杂调动计划铁定是刘破军制定的。绝不是陈大人这样的天才所定。
跟他一起调动的人马,骑兵营共七百人,骑马步兵一千二百人,另有部分中军哨骑和第四营哨骑,大队每二十里休息一次。马匹饮水并吃少量草后,便继续赶路。
队伍很快越过云台山和大尖山,大尖山位于复州西南,距离复州只有五十里,周围的建奴哨骑开始增多,他们不敢上来骚扰这支庞大的骑兵,远远的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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