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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骚动-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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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的。
这样的人,本身就是钻石。
走廊尽头的病房里就躺着这样一个人,一旦他决定了什么,哪怕全世界都朝他开火,他也会转身全部挡下。
塞林格是直男,他已经有一名心仪的女性未来可以和他分享人生,假使我还有一亿分之一的机会掰弯他,我也不想这么做。
——
顾桑妮连夜赶来了医院,说来也巧,她到后不久塞林格就醒了,医生建议不要太多人进去,我们就让桑妮姐先进去了。
天后进去前对我们说:“我就看看他,我明天还有演出,你们当中某些人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病房外疲惫的一行人都因为她的话笑了。
“对了,那边那位小伙儿,”顾桑妮忽然回头看向我,“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脸色好难看。”
忽然被天后搭话颇叫人受宠若惊,目视顾桑妮推门走进病房,我心想学姐现在也不会嫉妒什么了吧,我们都长大了,早已懂得爱不是占有。如果塞林格最后真的能和顾桑妮走到一起,我会很乐意祝福他们。
不管他最终和谁走到一起,我都会祝福他的。
桑妮姐出来时眼圈有些红,一面和我们说他没事,还是酷酷的,一面又红着眼圈,显得特别没有说服力,但这样的天后就是有种独特的魅力,难怪会成为塞林格的初恋,甚至在初恋后还能再续前缘。
顾桑妮离开后塞林格又睡了过去,大家只能等到他再醒来,天刚蒙蒙亮,外面在下雪,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久久没有离去,为塞林格彻夜祈福的歌迷,和忙着拍照和打探情报的狗仔记者,许章哥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我知道他要和我说什么,不管怎么说,塞林格和董佳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我看他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还不如我自己说了,我不适合做助理的工作,我现在也总算知道了:“许章哥,我耳朵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坏,这份工作可能也做不了多久了,但是塞林格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人,我就想趁我还能听见,再照顾他一段时间,再为他做点什么,不留遗憾,现在是年底,找新助理应该也比较难,我想做到明年1月,过年我就会辞职。”
许章难得没再说什么,拍拍我的肩膀:“其实也是为了你好。”说完就离开了。
我又看着窗外,有记者从医院大楼的方向匆匆出来,似乎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一下就在楼下传开了,粉丝们激动得纷纷捂着嘴哭起来,女孩们三五个抱头凑在一起,一时楼下所有人都在低头发信息,一条条塞林格平安无事的信息就这样从冰天雪地里一群手指都冻僵的人手里发了出去。
——
天亮后塞林格转去了VIP病房,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进去看他的时候他因为背上都是伤口,只能趴在病床上。但总算是见到人了,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神还不太有精神,但是并不显得憔悴虚弱,虽然是受了重伤,也是重伤后的混世魔王。
季诗猫一样蹲到他床边,脸凑过去急切地问:“英俊,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阿岚也忙着问:“还记不记得你有几个绯闻女友?”
石头哥嗤之以鼻:“问的都是什么,他看起来像不认识咱们吗?”又凑过去问,“英俊,141的平方根是多少?”
塞林格用有些哑的嗓子说:“你到底是想问144还是121?我又不是计算器,141我得算很久了。”
石头哥涨红了脸,不耐烦地道:“哎呀,没失了智就行!”
天团的四个人排排蹲在病床前的样子像一群霍比特人,画面有一丝丝喜感。
李想哥在和塞林格说话时阿岚就偷偷撩起他的病号服的领口往里瞅,咧着嘴问:“痛不痛啊?”
塞林格说还好。
阿岚就拿手指隔着衣服在他背上轻轻戳了一下:“这样呢?”
塞林格把脸埋进枕头里,出来的声音都是吃痛的:“……你是不是傻?”
石头哥和季诗对着阿岚一阵拳打脚踢,连李想哥都上手削了一脑瓢。
阿岚痛呼:“他自己说还好的嘛!”
石头哥:“他都这样了想装个B你不能给他点面子啊?!”
晚点儿的时候大家都回去了,毕竟也守了够久了,我留了下来,塞林格说:“你也回去吧。”
我说我和许章哥说好的,留下来照顾你。
“你都这样了怎么照顾我?”
“我好像没怎样啊林赛哥,”我低头打量自己,笑道,“刚献完血是有点虚,但这都睡过好几小时了,早没事了。”
“没人跟你说你脸色很差吗?”
“有吗?灯光问题吧~”
“灯……算了。我才是你BOSS,许章不是,我现在放你假,你回去。”
“那好吧。”我拿了个苹果坐沙发上削起来,“你放了我假理论上我就是自由身了,想在这儿待着你也不能赶我吧林赛哥?”
塞林格侧头看着我削苹果,半晌后说:“……好吧,暂时不赶你。”
啊?这就想通了,也改口太快了吧……
“我想先吃到苹果再说。”塞林格说。
我笑着点头,这样无助地等着苹果吃的塞林格,直率得有点可爱。他躺床上无法动弹,我仿佛也掌握住了一点点塞林格的主导权,边削苹果皮边说:“林赛哥,你吃了苹果就别赶我了,真的,我是你助理,我不留下来照顾你谁照顾你啊。”
“这里还有护士,我想她们看在我长得还算帅的份上也是会照顾我一下的。”
我把苹果递他嘴边,想起来以前也这样喂过他紫菜寿司卷,这一次我假装喂得很坦然,因为他是病人。
以前上妃姐的节目时,妃姐曾经暗示因为他外型出色,所以才招很多女孩子喜欢,塞林格仿佛拒不承认这一点。结果他心里好像也是有数的。
一块块喂他吃有点太暧昧了,我像个溺水之人抓住稻草般抓住了这个话题:“林赛哥,我问一个问题,你别生气啊,你觉得自己长得帅吗?”
塞林格看我一眼,说能把最后那块先喂给我吗?
我赶忙把手上那片苹果递给他。
塞林格吃完躺枕头上看着我:“我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你刚不是说会有护士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愿意照顾你一下吗,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上妃姐的节目,妃姐说你长得帅,你还和她抬了杠。”
“哦,那次啊……”他轻轻笑了笑,“她问我的时候只是把我当成男人吧,不过是以女性的角度审视一个男性,我以为我至少是被当成一个男性贝斯手看待的。进入音乐的领域后哪还有什么性别之分,我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才是最帅的。”说着兀自笑了笑,“好像一进入音乐时间,我会变成一个连路边的贩卖机都能爱上的疯子。”
本来只是个无心的话题,但我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他对帅的定义了。精神能跨越肉体界限的人才担得起他心里的帅字。
“几点了?”塞林格问。
我看了看手机:“快早上十点了。”
他扭头看了看窗外的雪,VIP病房一整面墙都是窗户,雪一直在下,窗外一片阴霾。
“你困吗,我有点困了。”他说。
我起身上前拉上了窗帘,回头说:“那再睡会儿……”
他已经闭了眼睛。
安睡得像个少年。
——
住院期间除了输液,后背也定期要换药,换药的时候我都在旁边看着,塞林格背上的伤触目惊心,护士为他脱掉病号服的时候还有些羞涩,真到了要拆绷带的时候都有些不忍直视。换药时一定很疼,虽然他看着没什么表情,但是肌肉的反应不会说谎,最痛的时候他整个背都绷到发抖。
他也不是不怕痛的人,被阿岚冷不丁一戳的时候也痛到倒吸冷气,但是有所准备的时候,就什么都忍得下来。
头两天必须在病床上待着不能动,对塞林格而言无疑是一种煎熬,能够下床后塞林格在病房根本待不住,身体刚好转一点,在病房就经常找不到人。VIP病房一天的费用就上千,医院会负责每日送餐,不过医院餐厅的伙食味道还是差了点儿,塞林格觉得太清淡了,所以大半时间还是我负责订餐,每次提着吃的回来,VIP病房肯定是空着的。
这天我刚去楼下拿了订餐,就在楼下电梯前撞见了从花园溜达回来,自己扶着输液杆等电梯的塞林格,他病号服外套着一件长款羽绒服,正低头刷手机,没注意到我,而我却惊恐地注意到挂在输液杆上,已经瘪到开始回血的输液袋。
我叫他的时候他看了看输液袋,说:“没关系,还是在一体循环的。”
“……”
上楼后叫了护士,塞林格坐在护士台那儿,护士长给亲自换了药,埋怨他都回血了:“你再逛一阵这就是一袋血袋了!就不能在病房里好好呆着?”
塞林格低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背,说那还不如把血流药袋里。
护士长快五十岁了,有个总爱在学校惹事的高中生儿子,所以时常会迁怒(同样爱惹事)的塞林格,闻言瞪着他,末了又瞪我:“你说说话啊!”
我说他不都回来了吗,血也没流袋里啊。
护士长很气愤地走了,并表示等石头哥来探病要告我们的状。
“没事,”我转头对塞林格说,“过一会儿她就忘了,不过血都快留药袋里了,还是挺危险的,下次……”
“我知道,”塞林格说,“下次不会了。”
他回答得这么诚恳,我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塞林格住院一周,几乎天天都在惹护士长生气,护士们量体温血压经常找不着他人,护士长逮到他就一顿劈头盖脸,说你后背都是窟窿你倒是跑得比护士还勤快啊?
塞林格就说窟窿不都被你们堵好了吗。
护士长就说那你转过去我抽你两下试试?
塞林格就大方转了过去,露出整张背,一副准备挨板子的样子。他也是知道护士长不会真打他的。
隔天又被告状说他居然自己拆了绷带洗澡,护士长说你是不是不记得你那天是怎么被从车里拽出来,满背的血被送来医院的了?
塞林格说我当时晕得挺舒服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护士长气得脸色铁青时他才笑了笑,说我洗澡时没洗后背那儿,别气了。
这下护士长有气都发不出了,收了一半火气道:“你们当明星的平时是不是没有人管你们?”
“怎么没有,”坐在床边的塞林格说,“他不是负责管我吗?”
我拉开窗帘,回头就见他看着我,护士长也看着我,还朝我翻了个白眼:“他管得了你太阳能从北边出来!”说完飞快地往他手背的留置针里插上了输液管。
挂在输液杆上的药袋晃悠了两下,今天天空难得放晴,阳光下,浅金色的液体一滴一滴注入塞林格体内,他抬手想调点滴速度,我刚想阻止他,不知为什么他又放弃了,看着护士长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着:“我们有这么差吗?”
回病房时我问他去哪儿了,他说楼下有个做透析的小孩:“我想买点礼物送给他。”
“好,”我点头,“想送什么,我去买。”
他想了想:“送他把吉他吧。”
“嗯,他多大了?”
塞林格没回话,默默端详我。果然他看人就像在大太阳下,仿佛能看得人分毫毕现,我被他盯得都有点麻了,他才抬手在我旁边比了比:“到这儿。你胳膊的位置。”
“哦。”我点了点头。
第49章 下
我去琴行买了把尤克里里,结果头一天塞林格没把琴送小孩,自己弹了一天。
第二天护士长又找不到人了,很凶地对我说要量体温!
我说把体温计给我吧。
护士长一肚子火地把体温计拿给我:“腋下十分钟!一秒都不能少,他要是没夹够我唯你是问!”
我拿着体温计去楼下找人,听见木吉他的声音,循着吉他声在一间病房找到了塞林格,他正教男孩弹吉他的手势。
男孩说我看你在演唱会上你不是这么拨的呀。
塞林格说我弹的是贝斯,手势和吉他不一样。
男孩有些遗憾:“那我也想弹贝斯。”
塞林格说吉他手更帅气,更受欢迎。
“但是LOTUS里你最帅气。”
塞林格撸了把男孩的头:“眼光不错。但我以前也是弹吉他的。”
“那为什么现在弹贝斯了?”
“因为我太帅了,如果还弹吉他,那就太过分了,”说着看向男孩,“总要让队友也有机会帅一帅。”
男孩笑起来:“那我先学吉他,以后再改贝斯!”
“嗯。做透析疼吗?”
“扎针的时候疼,开始流血了就好多了。”
“那你比我厉害,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很怕打针。”
“多打几次就不怕啦!”男孩反过来安慰他。
“没用,我晕针,就像有的人恐高一样,是天生的,改不了。”
男孩有点怀疑:“你真的晕针啊,那我这个套管针你怕吗?”
男孩抬起手,塞林格愣了一下,然后以我从没见过的爆棚般的演技迅速别过头,还一副很丧的语气说:“再吓我就把吉他还我了。”
他一转头就看见了门外的我,冲我眨了下眼睛。
男孩以为恶作剧得逞,在那儿偷笑:“好小气啊,都是大人了。”
“大人就不能小气了?”塞林格也在偷笑,那笑容对着我,带着几分隐秘。
后来男孩的妈妈来了,不到四十岁眼角已满是皱纹,她还特意给塞林格带了自己做的家常菜,在病房外一个劲对塞林格道着谢,说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做透析对条件没那么好的家庭来说,就像滚雪球,虽然塞林格不可能帮得了世界上所有不幸的人,但是他每这么做一次,我就觉得好像自己也被他拯救了一样。
离开时塞林格问我怎么来了,我才想起我是来给他量体温的。
塞林格接过体温计在腋下放好。
看来也不是那么排斥量体温啊,为什么每次要量的时候总是躲?
“护士长说得量够10分钟。”我提醒他。
他点了下头:“你帮我看着时间吧。”
以为他会觉得10分钟夹着根冰棍啥也不能做非常难熬,没想到答应得很是爽快。
“许章来找过你吗?”塞林格忽然问。
我说找过。
他侧头看我:“干什么?”
“来谢我,谢我给你输血。”
塞林格眯了眯眼:“不像他会做的事。”
“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塞林格难得没有说许章的不是,点点头:“我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以后应该都不会了。”
我想他这次也算是吸取够教训了。我们都吸取够教训了。
他把便当盒拿给我:“靳凯妈妈做的。”
我揭开,是猪肝炒饭。
“我吃过了,这份给你的,”他左手在膝盖上一下下抻着,手背上隐约能见青色的血管,“要了你那么多血,无以为报。”
我低头说了声谢谢,想到两个月后就要离开这个人,心里已经开始不舍。
吃饭的时候塞林格就坐在旁边,不知为何让我有点不自在:“林赛哥,你这么看着我吃我压力有点大。”
“那你得学会承受压力。”
“……”
“算了,放过你,吃吧。手机给我玩一会儿。”
我把手机拿给他,他就这么坐我旁边,一只手乖乖夹着体温计,一只手单手玩着节奏大师,我抬头看见走廊对面的窗玻璃上我和他并肩坐着的倒映,背后是阳光下的一株常青树,突然之间就食欲大开了。
就觉得很幸福。
——
住院期间顾桑妮又来看望过他一次,虽然天后墨镜贝雷帽戴得齐全,还是掩饰不住举手投足间的星味,引来好些病人护士的围观。因为正好也五点半了,我就以买晚饭为由离开了。
塞林格经历过那么多恋爱,兜兜转转最后似乎还是那个人。可正因为如此,才更确信无疑谁是最适合自己的人吧。从恋人到朋友再到恋人,那份心心相印的默契已经无人可比。
没有错过彼此真是万幸。
那天我特意去广场的一家中餐厅定了餐,回来时却在电梯外遇见顾桑妮,她说临时还有点事,就不留下来吃饭了:“你俩把我的那份分了吧~~”
陪顾桑妮来的只有她的司机,在楼下车里等她。我就先送她下了楼,上车后她忽然问我:“迟南,你耳朵现在的状况还好吗?”
我没想到塞林格还和他说了我耳朵的事,就笑着说马马虎虎,不好也不坏了。
“我有个学舞的朋友,和你的情况差不多,但他也没有放弃,”她看着我,笑了笑,说,“你也别放弃。”
车子离开,我站在路边,感觉被天后圈粉了。
当然林赛哥你还是唯一的偶像~
——
提着中餐赶回病房时,电视上正在播一档网络综艺,塞林格坐在沙发上和衣观看着。一支刚出道的乐队上节目为新专辑打歌,歌蛮好听,末了一一介绍乐队成员,轮到贝斯手时主持人忽然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上下打量完对方,说:“你这样不行啊。”
贝斯手一脸茫然。
“在舞台上怎么能这么跳呢,这样是不会有女星喜欢你的~~”
嘉宾席上的一个胖嘉宾立刻接嘴道:“也不会有女艺人给你——”
“哎哎哎,”话没说完被主持人打断,“台下注意尺度啊!”
“我还没说完呢,什么尺度不尺度,我说的是这样是不会有女艺人给你‘供养’的!”
主持人哈哈大笑,台下其他嘉宾表情都有些尴尬,弹幕先是刷了几行23333333,哈哈哈哈哈,后来就变成了“这个梗真无聊”,“塞林格还在住院,主持人积点口德吧”,“这主持人和小川关系很好,你们懂的,唐氏爆料塞林格的时候他还点过赞哦~~”,“主持人和嘉宾非常之Low了”……
塞林格看着电视,问我:“low吗?”
“很low,”我说,“难怪这节目上不了星。”
他笑了一下,说我每次看你这种表情就觉得很……
……很怎样啊?我不解,说的是我义正言辞地帮着他怼人吗?
他没把话说下去,朝我伸手:“你还是先供养一下我吧。”
我笑着把饭菜放茶几上,特意拿保温盒装回来,还是很热的。知道这烂节目没有败坏他的心情就好了:“林赛哥,我们看点儿别的吧。”
他弓着背,拿勺子舒服地喝了口汤:“好啊,你想看什么。”
“看点儿开心的吧,”我说,“《真心话大冒险》?”
他吃着蘑菇点点头。
我就找了一期LOTUS的《真心话大冒险》,LOTUS全员遛狗那期。这期的开场游戏是抢椅子,椅子分布在广场好几个方位,有近有远,季诗的速度就像开了挂,LOTUS其余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第一个抢中椅子,得以第一个选狗,挑走了那只人气最高的德国牧羊犬。塞林格破天荒没能抢到椅子,成绩垫底,就只剩下一只泰迪给他了。
游戏全程,其余人都是牵着大狗在丛林里、泥潭里跋涉,只有塞林格怀里兜着一只泰迪,淌泥潭时泥潭太深,泰迪一脚下去四条腿全给埋进去了,塞林格连忙把狗捞起来,狗狗一甩毛,冲锋衣上都是泥巴点子。过丛林时泰迪跑得慢,还总是钻进灌木里不见踪影,塞林格只得一只手揣狗一只手负责开路,有一处过河的地方水都没到他腰上了,他就把泰迪放到冲锋衣的帽子里,受惊的泰迪时常会趴到他头上,塞林格得一次次把狗爪子从脑门扒下去,过河期间光听到他一遍遍对泰迪说:“别踹我”“不要踹我”了。
我是那只泰迪,这样拖累他,我都得哭了。
当然这也成了一个看点,粉丝们期望看到帅帅的贝斯手和帅帅的德国牧羊犬,结果只看到帅帅的贝斯手一会儿手捞泰迪,一会儿任泰迪骑在他头上,一会儿把湿漉漉的泰迪举在篝火上方惊险万分地烤着,睡觉睡到一半忽然翻身惊醒,原来是泰迪抱着他的腿一阵狂耸。
到这里塞林格终于崩溃了,好几次把泰迪赶回自己的地方,过不了一会儿又会被耸上,第三次被缠上时他放弃地躺了回去,手背遮住眼睛,说:“啊,受不了了,它不是没有蛋吗?”
歌迷们在弹幕里刷:谁叫你不努力抢椅子!
这期真心话大冒险播出的时候我还住在地下室里,现在和本尊看又是另一种心情。本来因为晚上林子里寒气重把狗狗放帐篷里和自己一起睡的塞林格,最后还是拉开帐篷把泰迪给扔了出来,看见那只身上捆着好几条毛巾的泰迪被冷酷无情地扔出帐篷,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觉得在本尊面前不太合适,只得干巴巴咳了两声。
“觉得好笑就笑啊。”塞林格说。
“啊……是有点,是挺好笑的……林赛哥,你为什么不努力抢椅子啊?”我问他。
“想知道原因吗?”
我点头,特别想了。
“因为下令开抢的时候我脚崴了一下。”
“啊?真的假的?那你不是全程都是崴着脚完成的吗?为什么不和导演说啊!”
“也没那么严重,”塞林格说,“而且开场就崴到脚,有点丢人。”
我不该觉得好笑的,但是你这么一说真的有点好笑啊林赛哥!
——
晚上睡觉前习惯性地刷了下微博,没想到竟然刷到了塞林格发的微博!上面只写了一句:逗粉丝很好玩。
我躺沙发上一头雾水地看向他,他靠在床头,心情很好似地刷着微博评论。
这是住院来头一次发微博,微博下都炸了,“逗粉丝很好玩”的tag没一会儿就上了热搜。
下面的评论也是看得人好笑又无奈。
——躺平给你逗!!
——围观大型逗粉现场!
——我们都在这儿,你觉得好玩就多逗几下!
“迟南。”
“啊?”我赶紧坐起来。
塞林格看着手机:“你回复一下。”
怎么知道我看见了啊?我说:“林赛哥,我就是评论了你也看不见的,这刷评速度太快了!”
“你回就是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评了一句:哈哈,是吗?
评完立刻就听见他笑了,同时就收到了回复提示。
塞林格:回复@迟中二南:谢谢无条件借我逗。
在他的回复后瞬间收到了好多粉丝的回复,看着那个提示数字不断攀升,有种好像被追光照到的诚惶诚恐。
“这样都会让你紧张吗?”床上的塞林格侧目看着我。
“没!我就是,还从没一下子收到过这么多回复。”
“小川那次你没收到很多@吗?”
是收到了,但这次的感觉似乎格外不同一点。
塞林格说:“只是想让人知道有你这么一个粉丝。你要是不舒服我就删了。”
“不用!”我忙说,“我其实……心里还挺美的哈哈~~”
塞林格又笑了,放下手机说:“美就好。做个美梦。”
第50章 上
出院的前一天,护士长难得没有满层楼地找塞林格,这次轮到我找不到人了。
提着午饭回来,面对着空空的VIP病房,护士长经过我身后,说:“也轮到你找不到他了啊?”我见她手里拿着药袋,颇为神清气爽地往护士站走,心想看来是不会告诉我了,正打算认命地下楼去找,又听见护士长扔下一句,“在楼下听鬼故事呢~~”
我忙道了谢,在楼下骨科的楼层找了一圈,果然在一间病房外看见披着一件黑色羽绒服靠在门边的背影,我走过去,塞林格回头朝我点点头。病房里聚着不少人,有隔壁病房的,还有隔壁的隔壁病房的,甚至有别的科室楼层来的,坐在中央的大姐正声情并茂口若悬河讲着惊悚故事,然而站在病房门口,我压根听不清她在讲什么。
“顶楼有间病房,晚上经常能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塞林格开口道,“住在那间病房的病人隔天就问护士,说那么晚了为什么还有人在天台走,护士说你听错了吧,楼上天台的门一直是锁着的,没人上得去。”
大姐边说,塞林格就边为我转述着:
“那个病人起初也以为大概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依然能听见高跟鞋声,他询问了隔壁病房的病友,对方却说没听见任何声音,第三天晚上他用手机录下了声音,等到早上拿给所有人听,那声音非常清晰,的的确确就是女人穿着高跟鞋在楼上走的声音,时间正好是晚上十一点五十。病友们正听得毛骨悚然的时候,有个长期住院的老太太告诉他们,原来一年前这家医院发生过一起女病患在天台跳楼自杀的事件,而且据说那个女病人死的时候穿的就是一双红色高跟鞋,死亡时间正好是午夜十一点五十五分,那个女病人住的就是那间能听见高跟鞋声的病房。”
病房里的听众个个听得倒吸凉气,只有塞林格耸了耸肩:“也不是很吓人啊。”转身要走,又停下来看着我,“怎么了?吓到了?你怕鬼?”
并没有,故事我只听了个皮毛,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一句句为我转述。
吓我一跳的是这个。
还有之前我都没出声,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还朝我回头,你都不觉得很神奇吗林赛哥?
塞林格依然以一种“作为一个摇滚人你怎么能怕鬼呢”的表情看着我。
——
回病房的路上我问他:“林赛哥,刚刚我都没叫你,你怎么会回头?”
“不知道,就觉得你好像来了。”塞林格双手架在胸前,手插在互相的袖子里,边慢悠悠上着楼边说。
真的假的?!这可有点严重了我跟你说……
他停在楼梯上,回头看我:“你对我是有什么误会,我一直是制造这种巧合的专家。”
那笑容里有一秒带着少年般的引以为傲。
这样说来好像也是,虽然也说过不是每一次都能赌对,但在我眼里这已然是屡战屡胜如开挂般的存在了。
在走廊老远就看见一名年轻女护士从VIP病房的方向出来,经过我们时低着头步履匆匆,塞林格扭头以联邦探员的锐利目光一直盯着人走远,女护士半路又偷偷回了下头,正好撞上塞林格迷眸审视的视线,登时像干了坏事般脚步如风地逃了。
走到病房门口塞林格没急着进去,而是先把门推开一条缝,然后撇撇嘴,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床头柜上堆着高高一摞CD,全是要签名的,趁他没出院前。
他手指卡了卡那叠CD,直起身来:“得有五十张,我手背上还有留置针呢。”说着低头看看右手背,又冷不丁看向我。
“我啊?”
“你都懂了啊,那就不用我多说。”他笑了一笑。
——
“这儿要连成一笔,不要想着塞字怎么写,照我画就是了。”
“助理还要做这些啊?”
“你又写错了。”
这天阴霾的天空终于放了晴,病房里的阳光像雨水一样充沛,除了我始终学不像他的签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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