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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与忠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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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赎罪报恩,他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司令身边。

  不敢贪心。

  他的罪如同的他的噩梦,每夜钻入他的脑海,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同一个画面,司令将他护在身下脸色苍白却笑得温柔,每当想起来便痛得难以呼吸。

  从未有过一日安眠。

  俞靖德固执地攀着顾清让的轮椅,眼神近乎疯狂:“司令,除了让我离开,我什么都可以做。”

  顾清让奇怪地看着他:“你为什么非得跟着我不可,你想做什么,去找陈业恩不行吗?”

  “不行的,不行的……”俞靖德摇着头,语无伦次地说道,“只有司令,除了司令谁也不行……”

  “我不懂你。”顾清让皱起眉,“你不是喜欢陈业恩吗,当初因为要跟着我,你不能和他在一起,现在我和陈业恩的位置变了,你救了我,而救你的人是他,你要对谁报恩,上窑子还是鞍前马后,去找陈业恩不就好了。”

  俞靖德低下头,面孔埋在阴影当中。

  而后顾清让只听到他说了一句——

  “我做不到。”

  俞靖德双目通红地抬头看着顾清让,表情痛苦而纠结:“我做不到!”

  自己说得轻巧,当别人提起时,他才发现,除了顾清让,这世上,他再不愿意追随第二个人。他现在恨不得打死自己,当初怎么可以说出那种混话。

  顾清让面容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无所谓了,我已经跟陈将军说好,让你以后跟在陈业恩身边,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

  俞靖德慌忙摁住轮椅,“司令,不要走,我谁也不跟,我只跟着你,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什么都可以做?”

  俞靖德以为自己看到一丝希望,忙不迭点头,一边匆匆忙忙地解着衣服扣子,伤口渗出一大片血迹也视而不见。

  顾清让想到那天晚上的事,脸色沉了下来。

  “住手。”他难以忍受地吼了一声。

  俞靖德一愣,惶恐害怕地看着他。

  顾清让冷漠地掐住俞靖德的下颚,眯眼端详了一会儿。

  “俞靖德,你把我当成什么,你又把你自己当成什么。”

  他厌恶地甩开手,“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要你干什么,刘副官周副官哪一个不是精明能干一表人才,你排得上老几,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留下来,还是你觉得,我是那种精虫上脑的混账东西?”

  顾清让脸上闪过失望和克制的痛苦,他舒了一口气,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放轻声音。

  “我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是你,这样的侮辱我。”

  瞳孔蓦地一缩,俞靖德满脸恐惧。

  “司令,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你只是不怎么聪明。”顾清让阖上双目,“当初我选你做我的副官,也是因为你老实本分,脑子不怎么灵光,上起战场来却又一股狠劲。可我没想到——”

  他顿了顿,睁眼深深地看了俞靖德一眼。

  “有一天我会这么后悔。”

  “动了情是我的错,但你,俞靖德。”

  顾清让叹了一口气。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讨厌你。”

  俞靖德浑身一颤,怔怔地松开手,顾清让再也没有看他,推着轮椅走了。

  俞靖德浑身无力地跪在地上,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忽然低下头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几乎滴湿了地面。

  房间里寂静得只听得见他的呜咽声。

  过了一会儿,呜咽声变大,俞靖德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司令、司令……”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傻了,不要走……”



  第12章
  “那个……靖德啊,你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陈业恩一手敲门一手提着医疗箱,满脸尴尬。

  他也是被顾清让的话给吓到了,想着来找俞靖德取证一下,结果不小心就把他们的话听了全程。陈业恩看着俞靖德,这个大男人垂着头缩在角落里面,瞧着还挺别扭的,他倒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俞靖德独自伤神,若不是不小心看到俞靖德的伤口,心里过意不去,大概也不会就这么站出来。

  半晌,俞靖德发颤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

  “谢谢。”

  陈业恩清咳几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说:“我没怎么听见你们说话,你别介意,我就是,听你们司令说你对我有意思,吓了我一跳,现在一看,应该不是这么一回事,那我就放心了。”

  顿了顿,陈业恩试探着问:“不是我说啊,你这么伤心,该不会是喜欢顾司令吧?就男女之情那种。”

  话音刚落,俞靖德忽然发出一声低吼:“你别胡说!我怎么能用这种感情玷污司令!”

  “玷污?”陈业恩一脸不解地走进来,坐在床上把医疗箱放在一旁,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俞靖德,满心疑惑,“喜欢司令怎么会是玷污司令?俞靖德,你没毛病吧?”

  俞靖德的脸埋在阴影中,拳头握紧,“是我对司令说的喜欢你,司令这样的人,本来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我的感情对他只会是玷污,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陈业恩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你不忍心玷污司令你就忍心玷污我了?!我看你,这是自欺欺人。”说完眯了眯眼,忽然想起一些事来,“你还记得上次我约你出去吗?那时候我就一直很奇怪了,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的腿看,还露出莫名其妙的笑,看得我起了一身的起皮疙瘩,现在想起来,俞靖德,你是把我当成你司令的替身了吧?以前也有人说过我和顾司令哪里有点像,害得我看到他就发怵,顾司令那张漂亮的脸皮,我是八辈子也比不上啊。”

  “我也听说了,司令的腿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你不敢喜欢他也算是情有可原,可若是司令也是喜欢你的,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实在就太伤人了。”

  耐心地捋清了思路,他等了一会儿,见俞靖德没有回应,目光移过去,见俞靖德痛苦地捂着脸,肩膀一颤一颤,哭声压得很低很低,若不细听,估计都无法察觉。

  陈业恩叹了一口气,留下医疗箱走了出去。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完了记得重新上药。”

  房间里重归寂静。

  第二天陈业恩想来看看人,却发现俞靖德早就失去了踪影,问起家里的下人,这才知道俞靖德半夜就出去了。

  天还没亮,顾家的大门还关着。

  俞靖德蹲在角落里,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扇门,生怕错过一丝变化。

  直到清晨的薄雾散去,再到正午时分日光高照,那扇门仍然没有要打开的迹象,俞靖德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双眼连眨也不敢眨一下,路过的人认不出这个眼底发青脸色苍白的人是谁,只以为是哪来的傻子,好心地丢下点钱就走了,然后这些钱又被别的乞儿拿走,俞靖德仍然无动于衷。

  他眼眶通红,里头布满血丝,心里眼里却只看得见一个人。

  俞靖德只想再见顾清让一面。

  然而他一直等到夕阳西下,顾家仍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

  俞靖德恐慌害怕,但他别无他法,司令不让他回去,那他只能等司令出来,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顾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

  俞靖德简直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恍惚间听见阿怜的声音。

  阿怜远远走来,瞧起来风尘仆仆,像是忙了一天的模样。

  “靖德?你怎么在这里?”阿怜惊讶地叫了一声,“司令不是让你去跟着陈家公子了吗?”

  俞靖德浑身酸痛,却仍固执地抬起头看着阿怜,声音干涩沙哑。

  “我谁也不跟,我只想见司令。”

  阿怜为难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哎呀,你的伤还没好呢,来,起来给我看看。”

  说着阿怜便过来扶他,俞靖德绷着脸摇头,痛苦地蹙起眉。

  “我只想见司令,阿怜,我只想见司令。”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绝望,阿怜见他可怜,无奈地摇摇头:“你有什么急事不早些来找司令。”

  俞靖德心底发慌,一时觉得头晕,竟觉得自己无法再听下去了。

  然而他还是听见了。

  “司令刚刚才上了轮船离开了。”

  “我们家,也在昨天卖出去了。”



  第13章
  话音刚落,阿怜便看见俞靖德姿势别扭地朝码头的方向冲了过去,喊也喊不住。

  俞靖德在那里待得久了,浑身僵硬,乍一动起来,险些摔倒在地。他一路踉踉跄跄连滚带爬,不知撞到了多少人,可他几乎疯了似的,路人根本只来得及看见他一张近似崩溃的扭曲面孔。

  司令走了。

  司令走了。

  司令走了!

  俞靖德忍不住想要大叫起来,眼前一片模糊,心中痛苦压抑,恨自己恨得想要一头撞死。

  码头终于到了,天色黯淡,只能看见空荡荡的一片海湾沉浸在昏暗之中。

  轮船离开了。

  俞靖德绝望而又执着地看着那片海,一步步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司令……”

  “司令还没走远,我还能追过去……”

  这时旁边有一条大黄狗冲了出来,死死地咬住他的裤腿,俞靖德一愣,失魂落魄地看着它笑了:“走开,我想去找司令,没有司令的话,我会、我会……”

  大黄狗不明所以地呜咽一声,黑色的眼睛瞪着他,嘴巴固执地咬着他不放他走。

  俞靖德的嘴里垂下来,笑容像哭似的。

  他看着大黄狗呓语似的低喃:“我竟然喜欢司令,我竟然敢喜欢司令,我明明不应该……”

  冰凉的水珠落下,大黄狗看了他一眼,使劲地将他往回拽。

  俞靖德眉头紧蹙,脸上一片湿润。

  “可我怎么这么笨,我伤害了司令,司令走了,他是被我逼走的,明明给了我好多次机会,为什么我……为什么……”

  话说不下去,俞靖德哽咽地捂住脸。

  “司令再也不要我了,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三番两次对司令说那种话,不应该只是报恩的,都是借口,我只是不想离开他,但我怎么可以说出那种话,笨死了,我怎么可以这么笨……”

  “司令……”

  “汪汪汪!”

  大黄狗忽然叫了几声,紧接着一个男孩蹭蹭蹭地跑过来,一把将大黄狗抱了起来。

  “咦?哥哥你怎么了?”男孩奇怪地看着他,手上不停地抚摸着大黄狗,使得大黄狗发出一声声舒服的咕哝声,“哥哥你现在的样子,和我家的大黄以前好像哦。”

  男孩自顾自地回忆起来,“我记得我把大黄捡回来的时候他躲在桥底下,浑身脏兮兮的,人家说它是被主人扔掉的弃犬,好可怜。”

  “弃犬?”俞靖德呆滞地跟着重复了一遍。

  男孩用力地点点头,“是啊,弃犬,不过我把它带回家了,我家大黄现在有我过得可好了,所以哥哥你不要哭啦,以后会有别人把你捡回去的。”

  大黄狗配合的汪汪汪叫了几声。

  “别人?”俞靖德痛苦地闭上双眼,死死地握着拳头,“除了他,再也不会有别人。”

  男孩一脸同情,“这样啊,那你再等等吧,也许就等到了。你现在看起来,可比我家大黄那会儿惨得多啦!”

  俞靖德似乎痛楚难忍似的蹲下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

  “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男孩苦恼地挠了挠头,再看了一眼天色,实在不早了,他只好抱歉地说:“哥哥我要走了,你再等等吧,可能你等的人马上就会来找你了,总之,别到水里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男孩走后,俞靖德缩在地上低着头真如同傻子似的不停地念着顾清让的名字。

  他知道了自己的傻,知道了自己的悔,恨自己打自己,可他更知道,司令真的走了。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顾清让。

  可他竟然因为心中的胆怯和罪恶感,自欺欺人,把司令推得越来越远。

  俞靖德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司令的时候。

  他忘不了那时的怦然心动。

  一见钟情若是不算,之后的日日夜夜,同甘共苦,他不自觉的嫉妒所有能接近顾清让的女人,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司令身边,这难道不算吗?

  俞靖德怔愣地低喃:“俞靖德,你早就爱上司令了。”

  但他曾经有过两情相悦的机会,都被自己的愚蠢而毁了。

  报恩?

  怎么会是恩情,不过是出于罪恶感,自觉配不上司令,却又不愿意离开他而找出来的借口罢了。

  阿怜好难才找到俞靖德,气喘吁吁地指着他抹了一把汗:“你、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俞靖德低着头不说话,阿怜又觉得他可怜。

  “好了,别这副样子了,我想起来司令有让我给你什么东西。”

  俞靖德猛地抬起头,一步上前捏着阿怜的胳膊:“什、什么东西!”

  “放手放手,让我找找。”

  俞靖德赶忙放开手,目光热切地看着阿怜,阿怜这才从身上翻出一个小布包来递给他。俞靖德颤抖地接过来,整个人哆嗦着几乎拿不稳,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小布包打开了。

  而后,他整个人一僵,脸色苍白得吓人。

  里面有一沓纸币,满满当当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接着他看见布料上面写了一行字——

  好自为之。



  第14章
  最后俞靖德还是不知道顾清让去了哪里。

  阿怜说那艘轮船要经过好多个地方,司令也没有说明白到底在哪下船,只是让她回顾家老家去等消息,也许回来,也许不回来。这么说着的同时,阿怜不解地看着俞靖德眼神绝望脸色发白,说:“早些日子一直听你要跟司令报恩,我没想到你对司令的感情这么深。”

  虞靖棠大脑嗡嗡作响,没听清阿怜说的什么,只知道是司令有可能不回来了。

  陈业恩听说了这事打算找他开导开导,结果一找才发现,俞靖德竟然把顾清让原来的房子从别人手里买了下来,这人瞬间就从一辈子的衣食无忧变成了饭也吃不起的穷光蛋。

  然后陈业恩到了那,每间屋子都找了,最后停在司令的房间前面犹豫了好半晌才进去,一看,司令的床上被褥拱起一团,小心掀开看了看,俞靖德蹙着眉在里头蜷缩成一团。

  陈业恩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事自己是没法帮忙了。

  有的人就是这么痴,谁也救不了。

  俞靖德每天都会做梦。

  过去司令还在的时候,梦里的内容总是司令受伤那天的情景。现在司令不见了,有时会是那个画面,但更多时候,会变成司令跟他说喜欢他的那个晚上,梦着梦着便一片旖旎,完了之后,司令会面无表情地离开。

  他吓得连忙起身将司令抱住,司令却冷静地将他推开,而后留下一句话。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讨厌你。”

  每回俞靖德从梦中惊醒都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好不容易缓过来,却又不得不面对床上充斥着司令的味道,而他永远失去了司令的现实。

  后来陈将军有派人过来请他过去当陈业恩的副官,俞靖德面无表情地摇头,说:“除了顾清让,我不会是别人的副官。”

  他的日子过得也不好,家里那么大一间房子,他原封不动地保护得完完整整,自己却到集市上给人当起了短工,钱不多,有时候可能连饭也吃不起,短短一个月,当初英挺的男人就憔悴了好几圈。

  见到他的人都不敢相信。

  楚华也见了他,有时会暗地里帮助一下,有一回被俞靖德发现了,俞靖德欲哭无泪地央着他求着他告诉他,司令到底去了哪,他想去找他。

  说到这个楚华就来气,顾清让那家伙还真是说走就走,半点也不留情,只说是让他等。

  这一伙人都在等着他呢。

  楚华看着俞靖德也是无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说让我等等,你也等等吧,等到有消息了,我回来告诉你的。”

  结果半个月后楚华还真等到了,那会儿他想起俞靖德,正想去告诉他,没想到当天医生就告诉他容泠怀孕了,楚华一高兴起来,早就忘了那边还有个可怜的俞靖德。有时深夜也会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来不及告诉,久而久之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俞靖德一等就等了三年。

  直到有一天,陈业恩莫名其妙地来到他家里,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啧啧地摇摇头。

  “你说你怎么这么寒碜,以前的俞靖德好歹也人模人样的,虽说现在也还有那么点样子吧,不过比起以前可差远了,尤其是你那位随便一露脸,就能招惹一群狂蜂浪蝶的司令,这么一比起来,就你这样的,还真不能拿出去见人,怪不得司令不想见你了。”

  俞靖德其实也没多寒碜,就是眼中没有什么神采,整个人都显得死气沉沉。

  他正在低头擦着桌子,听到陈业恩提到司令,他才动作停顿下来,默默地听陈业恩的数落。

  陈业恩一张毒嘴讽刺了好半天,见他倾着耳朵仔细听着,自个儿也觉得没意思,正打算停止,俞靖德竟认真地点点头,说:“你说的对,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打点自己,不能配不上司令。”

  你现在再怎么想要配得上,那可就难了。

  到底还是怀着对好友的善意,陈业恩没有把话说出来,他今天过来找俞靖德也真的是有事情才来的,本想逗他一逗再给他来个大礼,谁知道俞靖德的脑子构造和寻常人压根就不同。

  想到这里,陈业恩也不拐弯抹角了。

  他看着俞靖德略显寂寥的背影,淡淡地说了句:“顾清让过两天就要回来了。”

  而后他看到——

  俞靖德的身体猛地绷直,紧接着,像被刺中了什么穴道般,双手握拳无力地撑着桌子,浑身颤抖个不停。

  陈业恩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第15章
  这会儿正处寒冬,大约再过几天就是春节。街上喜庆,烟花爆竹噼里啪啦,小孩手里捏着糖葫芦在道上玩耍,不小心便撞着了别人。天色太黑,那人背着光,小孩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还闻到一股新衣服才有的味道,小孩抬起头,还没来得及道歉,对方反倒先跟他说对不起了。

  这声音颤颤的,小孩甚至没能回话,那人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模样看起来也很紧张。

  俞靖德浑身发烫,却是一头的冷汗。

  司令回来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他的几个好友特地包下了城东的歌舞厅为他接风洗尘,还请来了一些较有名气的年轻人过来活跃气氛。陈将军硬是将陈业恩塞了过去,不过,陈业恩却又将这个机会让给了俞靖德。

  俞靖德凌晨四点便起床了,他一直睡不着,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浑身收拾得干干净净,让人瞧了还是原来那个俊朗的俞靖德,衣服也是新买的,东拼西凑借了点钱,也许下一顿就没有了饱饭。他待在家里数着手指读秒过日,一整天都来来回回走来走去,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忽然觉得自己现在不够好,忍不住又洗了一遍澡,勉勉强强才敢出门。

  到了歌舞厅,他出示了陈业恩的邀请帖,守门的人看他一眼,这才放他进去。

  然而他更紧张了。

  还好在场的人都认识他是顾清让以前的副官,朝他点头笑了笑,便也没有想太多,谁会想到有人会浑水摸鱼偷溜进来?不过有些事情是只有与顾清让最为熟悉的人才知道的,他们看着俞靖德的目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外界怎么想的,俞靖德并不在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开始焦躁起来,歌舞厅里面乐声不断,酒香飘荡,来往的青年才俊很多,可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顾清让。

  他暗暗地握了拳,找到楚华,楚华看见他的时候愣了愣,“你也来了。”完了他想起这三年的的事情,歉意地看着俞靖德,说:“你来这里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司令的,你想见他,就去见吧,之前我一直忘了把司令的消息告诉你,是我不对,真的很对不起。”

  俞靖德抿了抿唇,绷着脸说话,衣服底下的手指却紧张得近乎痉挛。

  “是我应该谢谢你一直暗地里帮助我,我想知道,司令为什么还没有来?”

  楚华看到他眼里的担忧,笑着安慰道:“司令会来,而且,你也许会吓一跳也说不定。”

  话音刚落,口哨声呼喊声响起,俞靖德心跳骤然加速,他猛地看过去,只见一人从门的后面走了进来,风度翩翩的模样令俞靖德的眼眶几乎立刻就红了。

  那人似乎从暖春里走来,他所经过的地方,冰雪消融,春枝颤颤。

  他进来的时候还微微蹙着眉头,而后眸光流转之间,似乎从什么事情中回过神来,抬眼自在场的人身上一一看过去,眸子里露出点笑意,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极淡,却又有些怀恋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

  众人见了他,惊声有,叹声有,最终,都化为一句话。

  “司令,你好了呀。”

  顾清让游刃有余地面对这些簇拥过来的老朋友,好笑地挑挑眉:“什么叫我好了呀,我以前不好吗?”

  话还没说完,有人就把手摸到了他大腿上,不敢置信地说:“三年,全好了?”

  “是,全好了。”

  “你这个人啊,一声不吭就离开,真是太过分了!”说着,一人重重地往他肩上捶了一拳,笑着骂道,“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吓得我还懵了一下。”

  顾清让摊开双臂,露出一副任君处置的表情。

  “你现在看看我怎么样?”

  几个好友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又是感动又是激动地连连说了好几声好,“那能不好吗,就是你当初那么走了,现在一想,真是气死人了!” 

  顾清让拍拍他的肩,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就是去了一趟国外而已,况且,我后来不也跟你们提了一点,你们肯定没仔细听。当年我去的时候,人家也没说我一定能治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索性就什么也不说,省得让人空欢喜。而且——”

  话说着,顾清让话语中断,好友忙问:“怎么了?”

  顾清让淡淡地瞥了远处一眼,蹙眉摇摇头:“没什么,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这里的人都在看着你,你这是什么反应,怪人!”

  顾清让眸中晦暗不明,没把自己真实的感受说出来。



  第16章
  那是一种在暗处偷窥的目光。

  顾清让没来得及细想,便被这群老朋友们缠着问东问西,问也就算了,估计是为了报当年突然离开的仇,这些人不停地冲他灌酒,顾清让就是再有能耐,也抵不过老朋友的新仇旧怨一起上。

  等到深夜的时候,散的散,走的走,顾清让是自己一个人开车过来的,他半眯着眼整个人昏昏沉沉,正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好友过来送他回去,周围渐渐地静下来,而后他感觉到有人轻声轻步地走过来,将一件大衣盖到了自己身上。

  “楚华?”

  那人含糊地应了一声。

  眼前只看得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顾清让知道自己喝得太醉,于是笑了笑拍拍那人的手:“行了行了,赶紧送我回去,省得到时容泠说我。”

  “嗯。”

  不管顾清让长了一张多漂亮的脸,他到底是个结实的男人,那人起初想抱他出去,可能因为他太重,没能抱起来,想背他,他不合作,最后只能一路半拖半抱地将人带出去。

  顾清让渐渐也察觉到这人不是楚华了,心里寻思着也许是好友派过来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他的脸,上面是细细的汗水,还有滚烫的肌肤,心里叹了口气,也不想计较了。

  何必呢,人家扛着这么个大男人也不容易。

  上了车之后一路平稳地回去,那人像是知道顾清让的习惯似的,进门的时候特地将他扶到靠窗的位置,还说了句:“小心撞到。”

  顾清让一时有些恍惚,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令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不好的回忆。

  他顿时就不高兴了,阴沉着脸坐到后头,结果这点脾气还没维持多久,就不知不觉歪着脑袋睡着了。等到那人将他扶进屋的时候,他稍微清醒了一下,很快又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那人细致地擦拭着他的脸,过了一会儿,忽然就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了任何动作。

  顾清让蹙了蹙眉,又是先前的那种目光。

  既热切又专注地看着他。

  却又小心翼翼的试探,在他去寻找的时候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哆嗦地攀到他的肩上,温热的吐息呼在他的脸上,而后有什么凉凉软软的东西贴在自己的额头上,眼睑上,最后温柔而又庄重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顾清让几乎以为那是一个吻。

  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那人同时用颤抖的手解着顾清让的裤子,沉默了一会儿,顾清让忽然觉得性器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地方,一条湿滑的舌头舔弄着他的性器,生理性的快感袭来,这使他不由得拧起了眉头,心理上却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任谁被一个陌生人这么摆弄也会觉得不适。

  顾清让陡然间清醒过来,猛地睁开眼,低头便看见一张满脸泪水的脸,而这人正张着口,吞吐着他的性器。

  然而顾清让却觉得自己的怒火和不适感达到了极点。

  “俞靖德?!你在干什么!”

  俞靖德浑身一震,却继续默不作声低头专注地舔弄着顾清让的性器。顾清让的性器又大又长,他的嘴巴不能完全的吞进去,尤其是渐渐地肿胀变大之后,他更是只能一边用手抚弄,一边含着用舌头来带给顾清让舒适感。

  一开始他并不想这样的。

  当他看着顾清让阖上双目微微蹙起的眉头时,忽然想起了这三年来,每天夜里反反复复的求而不得。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的,渴望着顾清让。

  或者说,一直都渴望着,直到现在,再也压抑不住。

  然后他做了这件,可以称之为胆大包天的事。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

  他不敢直视顾清让,他能感觉得到顾清让的目光越来越冷,与此同时,他的性器也渐渐疲软下去。俞靖德慌张地撸动他的性器,甚至试图将这肉刃深深地吞进自己的喉咙,这弄得他自己忍不住地想要干呕,却仍然无法阻止这一切的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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