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第7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此了,人都是自私的,舍不得让最重要的人伤心,苏挽月有些愧疚会有这样的私心,但却又是真的,对慕蝶这样的结局,很绝望很绝望。
第249章 桃花迷障(1)
这两天来,张菁菁和琪儿发现抚仙阁被一团粉红色的迷雾笼罩。
诡异的淡粉色,不像桃花的妖娆,也不像杜鹃的清秀,安安静静落在那,风吹不散,日照不透。站在阁楼顶上看,觉得那雾气浓得跟浆糊一样,走进,伸手一抓,却似青烟不着痕迹。
第一日的早上,以为是晨间的雾气,并未放在心上。等到了日中,却发现天上的太阳晴朗得厉害,这周围的浓雾却还是没有散去,好像头顶的天和眼前的景,不是一个世界的,完完全全被分割了出来。人走出去,看得清前头的路和脚下刚移栽过来的杜鹃花,但你就着那条走了八百遍的路走了半天,却发现还是绕回了抚仙阁前头那块坪地。琪儿试了几次,张菁菁挺着大肚子也试了一次,像是鬼打墙般,两人皆是没有办法走出去。
第二日,前头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理勉强睡了一晚,想着再起来,好好瞧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盯着,昨日诡异的情景不会再现。但事实证明,那些不过是侥幸的想法,情况仍是这样。无限轮回,永远走不出的困境。那天晚上,外头有人很大声喊着太子妃,应该是察觉出了异样。里头也能听着,但外头的人也进不来。张菁菁被彻底隔绝了开来。
邵宸妃宫里,也是不得安宁。
宫女们不断发现着各种蜘蛛蜈蚣爬进来,昨天更是发现,外头树上的枝桠上,一条一条盘绕着各种蛇,按理说,只有发水灾的时候蛇会上树,这样大规模见此情景的时候,着实有些壮观。
邵宸妃起初没怎么在意,只是下人忙得够呛,需要不停清理地面,直到蛇蝎蟾蜍,像是蝗虫一样出没,才发觉人力根本无法去控制这种反常的现象。五毒俱到,场面确实有些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继晓匆匆赶到,为了对付安宁宫的五毒。摆了阵法,又升坛做了法,弄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符水要邵宸妃喝了口。安宁宫的四周都贴满了朱砂画的符咒。也不知道是道场起了作用,还是加派的锦衣卫起了作用,总之安宁宫总算消停了一会。
那些尚可糊弄,但对着抚仙阁的异象,继晓半桶水的本事,着实不知道怎么处理。被太子冷冷盯着后背,装模作样跳了一会大仙,隔在抚仙阁和外头中间的浓雾,还是纹丝不动。
“殿下,贫僧真是尽力了。”继晓一见这事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只得整理好袈裟,放了手中法器,硬着头皮走过去小声同朱佑樘打商量。
时值深夜,皇城里仍是火光通明,邵宸妃和朱佑樘站在了右侧,两旁是严正以待的锦衣卫,中间是从各寺照过来的僧人,佛号雄浑,却仍是驱不走这浓雾。要是再这么下去,里头的人,会被活活饿死。
“我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任你为国师。”朱佑樘看着继晓唯唯诺诺的样子,冷冷说了一句。逼近了半步,继晓连退三步,他很怕这个太子会一怒之下把自己扔进雾里面。
“殿下,您就是杀了贫僧,也奈何不了这妖雾啊。”继晓在三步之外,拱手说了一句,语气有些地痞流氓的无赖。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还没来得及朱佑樘回话,那头有人毛毛躁躁回了一句。
站在中间的众位僧人纷纷让开道,又是几人浩浩荡荡走过来,是张峦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儿子。刚刚说话的是小子张延龄,自从攀上这个亲家,这一家人就觉得皇宫是他们开的一样,想来便来,想拿什么就要什么。
“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是谁啊?”继晓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他当然知道那是太子妃的弟弟,但深得皇上宠信,也就不把这个小姑爷放在眼里,故意要给他添堵。
“继晓秃驴!”张延龄年轻气盛,来不得半点激将。
“你好大的胆子!”继晓没想到还有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瞬间脸红脖子粗,也顾不得自己是个长辈,卷着袖子就想揍这个小鬼。
“大庭广众,你还敢打人不成?”
“你们够了么?”朱佑樘很轻一句话,足够让张牙舞爪的两人安静下来。因为他是最不好惹的,尤其现在心情不怎么舒畅的时候,更容易拿别人开刀。
周围没有人再出声,朱佑樘侧过身望着张峦,张家似乎只有这个人还算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你们怎么来了?”
“回殿下,臣听说抚仙阁中了妖术,心里担忧,所以过来看看。”拱手答了句,张峦的态度还是很谦卑,不似家里其他人鸡犬升天的样子。
“那需要这么多人跟着来么?”朱佑樘永远是喜怒无常的那类人,你不知道那句话忤了他的逆鳞,本就是冷冷清清问的一句,话锋一转的时候,更是寒意袭人。
“殿下恕罪。”张峦也是久经官场的人,自然察言观色,听出了朱佑樘的不悦,赶忙跪了下去。旁人不知他为何要行此大礼,但张峦知道,尊卑有别,把自己放更低些,摔得也就没那么疼痛些。
朱佑樘一时没有说话,背着手立在那儿。长袍依旧是他很常穿的白色,袖子上细密缝着枝墨色的翠竹,雅致又精巧,很衬他冷傲的气息。抬了手起来,指了指那头的神武门,再看着张峦,意味深长又颇显不在意,“我劝你带着你家眷,好好在家呆着,不要让他们再给我惹任何麻烦。”
张峦惊讶抬头,心里当然知道朱佑樘不单单指今天的事。没有反驳,默默垂下头跪了几拜,起身就要领着金夫人往外头走。
“这儿怎么这么多虫子?”张鹤龄却是低头,看着地上爬过去的东西。
皱了皱眉,朱佑樘望着堂而皇之的这种威胁,却有些无奈。侧头看了看那团浓雾,忽然有些佩服苏挽月的本事了。这样一来,里面的人不被饿死也会被虫子咬死,或者苏挽月的心计也许本来就更毒辣,还想让张菁菁死无全尸。
“苏挽月在干什么?”问着旁边的云天,朱佑樘眉头锁得很紧。
“一切如常,待在宫里,什么都没做过。”云天沉声答了一句,压低了声音,明里暗里,他们都不愿让事情太过声张。
“给我看紧她,别让她添乱。”朱佑樘吩咐了一句,云天也惊了下,因为语气。仍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但朱佑樘心里微微有些暴躁了。他不愿被苏挽月玩弄于股掌之上,不喜欢太厉害的女人,也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第250章 桃花迷障(2)
除去乖戾的情绪之外,还有一种无奈,因为若不是自己,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牟斌的事情,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苏挽月应该忍着脾气很久了,张菁菁和邵宸妃,她也许一个都不会放过。
京城下起雨来,淅淅沥沥下了一天一夜。夜雨显得有些阴霾了天地。
一名穿着蓑衣的僧人,独自走在湿嗒嗒的小巷里,两旁的灰墙让人感觉很压抑。穿过小巷,行到青石板的街道上,旁边屋檐下嘀嗒着雨水下来,形成一长串深深浅浅的水坑。雨有种越下越大的势头,僧人的鞋袜被水浸湿了,却像本就是行走在水里般,没有丝毫的停顿和迟疑,很是自如自在。一身蓑衣,在夜色中显得寂寥又孤傲。
而他后面,则跟着一个穿夜行衣的人,像鬼魅般,远远跟着前头的那个僧人。灰墙青瓦安安静静看着下头的一切。
苏挽月偷偷溜出了皇宫,她静静地跟着这个人,从法源寺一直跟到了京城,三十里的路,僧人走得不快不缓,却也没有停下休息片刻。后头的人也跟得很是耐心,不急不躁。眼睛都未眨一下,下一瞬间,却已经是不见那个寒天苦雨中暗自独行的僧人,仿佛先前那抹孤傲的背影,一直是自己幻觉。雨夜中不再有人影出没,淅淅沥沥的雨依旧再下,天地浑然中,有种时光交错的感觉。
有没有过一种感觉,对着第一次走的路,第一次见的景,像是以前经历过一模一样的事情。和尚就有这种感觉,一样走过重重迷雾,一样走过青烟似的尘嚣。如以前一样,走过雪若芊的桃花瘴。
其实和尚并没有平白无故的消失,只是走进那座雨幕后头的尘雾。浓雾过后,外头的人是看不见也找不着的,如一个结界般,平地伫立起了一番不被人发觉的空间。
这边毓庆宫中,云天和莫殇两人面面相觑,茫然相对,皆是不明白苏挽月到底什么时候不见的?她又是怎么逃离两人的视线就此溜走的?
事实上,苏挽月用了迷障之术,云天和莫殇武艺再厉害,也不可能破解这番的异术,就算是牟斌或者夜枭在这里,也只能是撞上了南墙找不到出路。
雨中矗立着独栋的一座两层的小楼,圆木垒成,屋檐下吊着一串贝壳做的风铃,风吹过去的时候,叮叮当当响着有些嘶哑细微的声音。风铃用红绳串起来,下面系着缕很小面的风藩。
小楼的门被人从里头拉开了,带着斗笠的人跨了一步走出来,斗笠上的黑纱垂下来围了一圈,看不清模样。一双鹿皮靴子,窄袖红装,立在门口看了看站在雨里的人,后面暖黄的烛光也不能缓解人的寒冰之气。
“你是谁?怎么能破我的桃花瘴?”苏挽月很好奇地问。
“雪若芊,她是我师妹。我们同出一门。”
僧人掀开了头上戴着的斗笠,随意扔在了雨里,黑幕下露出了一张苍白而矍铄的脸。
这张脸,苏挽月认出来了,她在法源寺曾经见过一次。他还算救过苏挽月一命。
“那看来我是班门弄斧了。”苏挽月笑了两笑,自己是照葫芦画瓢从雪若芊那学的,要是这和尚是雪若芊的师兄,那估计布散瘴气的本事,会比自己要高明了许多。
望着那个纤瘦的身影像是要被苦雨吞噬一般,苏挽月面无表情望了他一阵,而后侧开了身,手臂展开来,指着小楼的门口,“既然你是她师兄,自然可以进她的房子。”这儿是雪若芊在京城住的地方,平日里没有人能找得到,所以除了观星楼,她可尽情消失在人们视线之中。
黑衣僧人一直没有再说话,脱了蓑衣,自顾自往里头走。对着苏挽月今日的打扮,也并不好奇的样子。
门口的风铃响了响,苏挽月在黑纱后头,望了那个漂亮别致的风铃一阵,侧头看着已经坐下来的和尚,“我没听雪若芊说过有你这个师兄。”
“我也很少跟人说,有她这个师妹。”一点都不生分的样子,自顾自烧了桌上的那壶茶而后斟满,背对着苏挽月,独自品着。
“那你叫什么?”苏挽月倚在门口,欣赏着这夜雨凄风,也别有一番风味。
“了因。”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屋檐下红绳串着的风铃,响得有些狂躁。
“了因?”
“因果的因。”一杯茶饮尽,站了起身,侧过去看着苏挽月,又望了望门口那串风铃,随着风幡舞动起来,很异域别致的感觉,“你觉得这串风铃是什么做的?”
“难道不是贝壳么?”苏挽月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没有细细想过,只是理所当然觉得。
“那是龙骨做的,一条刚刚成型的小龙。”了因望过来的时候,苏挽月觉得隔着黑纱,也能见到他直直而视的眼神,咄咄逼人又不显山露水,被盯得有些烦躁。
外头的雨下得更急了,苏挽月忽然想起在戒殿看到的那一幕幻象。也是一样的凄风苦雨,那个漂亮的女子跌坐在一树桃花底下,上天像是要倾斜玉池一般,穿着灰色僧袍的老者站在竹舍的屋檐下,静静望过来,无悲无喜。念及此处,了因身上那习僧袍,也如芒刺一样,深深刺痛了苏挽月的眼。
“如果我在戒殿那看到的,真的是我的前世,那我前世犯下过很重的杀孽?”苏挽月记着幻象里那个老僧的话语,下了三天苦雨,只因那个叫水无忧的,滥杀众生。那个女子最终还是没有醒悟,只是冷冷回了一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眼神冰冷,几近成魔的样子。
“没有如果,佛祖让你见到的,一定是你的前世。”了因摇摇头,一把否决了苏挽月将信将疑的态度,而后缓缓道来,那些不曾解开的谜团,“你前世是龙王的小女儿,是条金鲤鱼,在出嫁当日,哭得金鳞逆落,才变成龙。门口悬着的,是你前世的尸骸。你死的那片桃花树,后来也就是你前边的这面荒地。”
字字诛心,苏挽月望着那串被打磨得已然看不出尸骨模样的风铃,有些寒彻心扉的感觉。只怕没有多少人有这种幸运,能知道自己前世是什么样的,能见得到前世的景。也没有多少人有这样的悲剧,一世为人,仍然被前尘往事所纠葛。前世没有得到解脱,今生也不得安宁。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苏挽月走过去,抬手碰了下那抹乳白色,很异样的感觉。真的,就像是在触碰自己一般,既熟悉又怪异。桃花树下的女子,应该就是俯身死在了那一地零落的花瓣中,她的尸骨被人做成了风铃,恐怕几百年来,但凡雨夜,都会平添几分寒意。
“枭龙活在水里才自在,她却想活在风中。所有看似无常的事情,都有其因果。就好比你会认识雪若芊,会来到这里,会在这个雨夜,听我这起这些。”
第251章 前世今生
苏挽月阴沉着一双眼,显得有些难以消化这些事情。心里的暴戾之情难以压制,这几日虽是极力克制,但胸腔之中似乎有另外一种人格想要挣脱出来,苏挽月有些担忧,自己会完完全全变成面无全非的另一个人。
龙王的小女儿是条金鲤鱼。
出嫁当日,哭得金鳞逆落才能变成龙。这串风铃是龙骨做成的,那只怕,前世的她刚刚嫁人不久就香消玉殒。何以乘风,竟然希冀不回到水中,或者安于土里。世间一切皆有因果,前世的因,今世的果,很多人都不曾明白从天而降的福泽或者厄运,因为不曾知晓以前做过的事。容颜会变,地位会移,只有你自己做过的事,会永远跟着。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
“那我今生的果是什么?今生我会是如何?”雨仍在下,苏挽月沉声问着了因。
“你既然已经明白因果循环,就该明白,你每一次善行,或者每一次作恶,都会孕育出你的未来。不是佛祖决定你的今后,你就是自己的佛。”隔着黑色的面纱,了因都似乎看得到苏挽月的表情,也似乎隔着那层面皮,甚至都可看到她的内心。
“我若这次杀了张菁菁和万通,我日后一定会有报应,是么?”苏挽月一点都没拐弯抹角的意思,她知道这个和尚,肯定已经知晓这些无聊的复仇。
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看来前世的我,也是个脾气不太好的角儿。那凭什么要我现在去行善?大不了鱼死网破。”苏挽月冷冷笑了一声,要她放过决定恨上的人,很难。她根本不怕报应,她怕的是对不起自己。
“你在这独自待了三天,有什么感觉?”忽然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愣了下,却也没有问什么,苏挽月冷冷吐了两个字,“清静。”
“因为没有人打扰你,人的眼光是沉重的负担。”羸弱苍白的那张脸,却显得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清静就是不被人注视的那种温馨感觉。你直到现在是不是还未明白,不是别人造就你现在,是你一手造成。你的一意孤行,伤害了关心你的人,也反噬了你自己。最终的结果,不是因果的终止,而后另一轮循环的开始。别人会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也会有其他人,来惩罚你今日的作为。”
“我根本不怕。如果真的有报应,那就放马过来好了。”苏挽月的语气,已经很不好,凤怒自威的意味。扔了面纱在地上,晚风吹起她的秀发,拂过她曼长的瓜子脸,右边的脸颊,却盘横着蜈蚣一样的伤口,黑色的血痂刚刚结好,在昏黄的环境中,有些渗人。
“你的性格做不成好人,但也可以不做个坏人。”仍是不紧不慢的语气,不是谆谆善导那类指向性很强的,像是平静阐述一个事实,苏挽月最终的决定,完全和他无关。也像是完全,看不见她那张破败了的脸。
“有人教过我,若是自己不高兴了,也不要让别人有好心情。”苏挽月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朱佑樘差不多一类的人。
“那个人也会有报应。”了因像是知道苏挽月在说什么似的,冷冷清清答了一句,而后捡了蓑衣起来披上,“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剩余的事,你自己去决定吧。”
苏挽月没去拦,也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微微侧了侧身,让开了旁边的道。因果是条不变的定理,千百年来,从未变过。她从来都不怕这些冥冥之中注定的宿命,怕的只是将来发现,一切并不值得。到那时候,已经来不及,既是最大的悲哀。
“你介不介意,陪我走一段路?”了因跨出阁楼台阶的时候,苏挽月在身后轻轻问了一句。
“不介意。”他没有回头,没有停步,自顾自走进了雨里。
苏挽月撑了伞起来,也跟着走进雨里。满天的雨幕下,这片荒地很寂寥宁静,很难想象,这里曾有一片绚烂的桃花林,如今却似灰飞烟灭般。除了杂草,没有什么再来光顾。
“雨什么时候会停?”苏挽月看着伞外的世界,被油纸伞隔断了的这方寸之地,雨帘汇了一圈。
“看天意。”了因忘了忘天,他没有撑伞,一身简陋的蓑衣,兀自独行。
“我什么时候会死?”最近这段时间,苏挽月越来越觉得了无生趣。活着若是没有盼头,死亡也变成了解脱。
“看天意。”仍是那句回答。
“真是可惜。”苏挽月听着,不无遗憾感叹了一句。
“没有眷恋的人和事么?”
“有,只是世界太复杂,无法只剩我和他两人。我活得很累,他也并不轻松,在一起不过是两两相累。”这是最近才想明白的道理,苏挽月不是贪恋那点滴温暖的人,也许她生性悲观,看事情总爱做最坏的打算,也愿意坦诚最痛楚的结局。
“那你死后,希望来生是什么样子?”
“来生?我希望有个一般般喜欢的恋人,有个一般般的生活环境,过一般人的生活。”太喜欢一个人,会痛。爬得太高,会险。普普通通的平淡,那才是最真金不换的。
“你真的希望那样么?那你今生就可做到。”笑了笑,了因看着苏挽月的眼神,凭空的想象自然可以绘成最好的画面,但活人不会是浮在半空中的,不可能是一张白纸随便描绘。
苏挽月愣了愣,要是去换一个一般喜欢的恋人,她宁愿要个轰轰烈烈敢爱敢恨的爱情。要是去换一般人的生活,她宁愿跌宕起伏不枉此生。
“其实你舍不得的那个人,只要你舍不得他,只要你记起你们曾经的回忆,仍有感动。你就不应期待来世,而应活在当下。”
有时候只需一个念想,就可浴火重生。如果不能做到无欲无求,就应该好好去经营生活,善良地去追求。苏挽月好像忽然明白,无论前生或是来世,都和自己无关。重要的不过是喜欢现在的自己,无非是去努力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或许骨子里对于杀欲仍然无法克制,但终归不再为那些情绪所驱使。
忽而觉得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忏悔的机会,来生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但若是要苏挽月幻想极乐天堂的样子,无非是打开一扇门,能看着朱佑樘在对自己笑,也无非如此罢了。
作恶种下的是恶因,于事无补。苏挽月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改变主意,她本想活生生困死张菁菁,而后让虫子吃她的肉,啃她的骨,下一个就是万通。如今却只想远远走开了,她们种下的恶因,自然会有她们的报应,无需苏挽月去挑战和打乱那个过程。
“我懂了,不送。”苏挽月笑了笑,没有再同了因走下去。兀自停在原处,看着了因走远的背影。那抹笑有些苍凉,人为成长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你想要成熟么,那就是越来越不怕孤单,却也越来越孤单。
第252章 时光如电(1)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离苏挽月从应天府回来,已经快半年了。在别人眼里,她和朱佑樘两个人的感情好得如胶似漆。
这个势力如日中天的太子,身后总有个默言陪伴的锦衣卫,她很少同不熟的人说话了,只是跨刀安静立在一旁,静默无言的样子。也不似以前英姿飒爽的潇洒,苏挽月似乎学会了低调和沉默,树大招风,只有匍匐于地才能不被强风所绊倒。这个道理,她足足花了一年半才学会。朱佑樘时常会侧头望着身后苏挽月,而后静静交换一个温柔的微笑,那种让旁人看到,也会被感动的温情。
只有一个时候,朱佑樘会支开苏挽月,便是去见张菁菁的时候。太子妃几个月前已经诞下个儿子,就算朱佑樘对这个名义上的正妻没什么感情,还是要去探望一下自己骨肉的。苏挽月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她不闻不问,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在意。帝王将相,总有很多的无可奈何,要是往死胡同里钻,反倒惹了众人的不快。
张菁菁的儿子取名叫朱厚照,含着金汤匙出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像他的父亲,从出生到认祖归宗,历经坎坷饱受艰辛。虽没有广而告之,苏挽月感觉得到,朱佑樘是极其喜欢这个孩子的,但她得知这个名字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历史上那个最有名的纨绔子弟,就生养在离自己不远的抚仙阁。
苏挽月时常会提醒下朱佑樘,要严加管教这个孩子,但朱佑樘也不明白,才几个月大的婴儿,从何管教起?她也会经常说起,要控制张氏外戚势力的扩张,避免上演外戚专权的情景。对于这一事,朱佑樘却觉得不足为患。他其实心里,对于冷落张菁菁是有些愧疚的,所以尽量在其他地方弥补。
苏挽月也不能明说,把这个秘密憋在了自己心里。要是真的,人的命运已经注定的话,那做什么都是徒劳。历史的促成,其实并非几个人的三言两语,而是一种无法逆转的洪流,你只能在这条河流中,随波逐流。
成化二十三年九月,已经过了炎炎夏日的时候,北方的天气却还是燥热难当,似是要在这最后的时节里,把未散尽的热量挥发出来。在这一个焦躁的午后,苏挽月仍是没有回毓庆宫,因为张太傅和金夫人进宫来了,现在两人正在那其乐融融逗外孙。只要苏挽月脑子没被门板夹坏,就不会留在那给自己添堵。
明代时候的御花园被叫做宫后苑,位于坤宁宫后方。宫后苑里有十几株连理枝,大都由松柏培植而成,苏挽月很喜欢来这里散心,尤其喜爱园门前那株高大沧桑的老树。平日里若不是陪着朱佑樘出去办事,她是极愿意在宫后苑里头待一整个下去的。
一进园门,就是那株最高大的连理树,枝枝相连,阡陌交通,在烈日下相依相靠。苏挽月仰头望了一会,垂下头来时,却不想碰到了一个故人。有些时日未见了,继晓仍是以前那副模样,苏挽月笑了笑,并未开口打招呼。
“苏姑娘越发明媚啊,太子真是好眼光。”继晓挥挥手,示意手下等在原处,自个走了几步上前,立到了苏挽月面前。
“你也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肚草包。”对着那类轻佻的语气,苏挽月心里暗自不爽,面上仍然在笑,但嘴里已经寸步不让了。她知道要是客客气气的话,继晓会更加过分。
继晓哈哈大笑,以苏挽月爱开玩笑一笔带过。
“你很喜欢这棵树?”继晓见苏挽月眼神流连,问了句。
“嗯。”苏挽月随意点了下头。
“只是这枝叶相缠的连理树,却本是个不吉利的故事。”继晓笑了笑,一句话就想让苏挽月扫了兴致。
苏挽月自然知道关于连理树的传说。相传战国时期,宋康王是个暴君,对外侵略,对内暴敛,沉溺酒色,荒淫无度,群臣凡进谏者一律射杀,时人称其为“桀宋”。宋舍人韩凭,娶妻何氏,天姿国色。康王闻之大喜,便将何氏抢入宫中。韩凭为夺妻之恨发了几句怨言,被降罪下狱,继而又带罪去城西修青陵台,后自杀。
何氏闻讯痛不欲生,作《乌鹊歌》以明志:“南山在乌,北山张罗;乌鹊高飞,罗当奈何!乌鹊双飞,不乐凤凰;妾是庶民,不乐宋王。”一日,何氏随康王游青陵台时,跳台自杀。康王大怒,命人将韩何两人分而葬之,使他们死不同穴。哪知第二日,两冢各长出一棵梓树,十日后便合抱粗,两树弯曲相随,根枝交错。树上两鸟日夜啼叫,十分悲凉。宋国人闻之皆道是韩凭夫妻之精魂,无不伤心落泪,称其树为“相思树”,其鸟为“相思鸟”,“相思”之词便源于此,一直沿袭下去。
“见心见性,你心中有什么,看到的事情,便是什么。”苏挽月毫不在意,顺口回了继晓一句,“古来得意不相负,只今惟有青陵台。您身为国师,应该懂得其中的动人之处。”那句诗是唐朝李白写的白头吟中的诗句,苏挽月只是用这句诗,来反驳继晓的话。
继晓没有想到苏挽月会这么厉害,用佛学悟道的说法,说得自己完全没有一丝退路,但思酌了一会,笑了几笑,也并不想放在心上,“苏姑娘你天资聪颖,又有如此容貌,自当好好利用。”
“什么意思?”苏挽月挑了下眉。
“我是问,你难道不想母仪天下么?从此后,江山就是你和太子的。”继晓意味深长笑着,那种笑,像是面具一样堆在他的脸上,显得整个人极其假。苏挽月是受不了同人逢场作戏的,应付一下也不愿意。她懒得同这个人解释对坐江山这类的事情没有兴趣,同一个只知声色犬马的人谈论爱情,比对牛弹琴还不如。
望着苏挽月转身即走,继晓心里讶异,没想到苏挽月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一把拽着她胳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你无非是想说,可以帮我把太子妃挤下去,可以让我成为太子唯一的妻。可是我告诉你,我对那些没有一点兴趣,你整个人,连同你的想法,都让我非常恶心。”苏挽月回过头,面无表情回了一句。
继晓愣了下,一是没有料到苏挽月把话说这么绝,二是惊讶她能把自己心思猜这么准。
苏挽月见继晓愣在那,也没多说什么,冷冷说了一句,“放手。”
继晓松开了抓着苏挽月的那只手,整了整袈裟。
苏挽月回过身去,却发现不知何时朱佑樘已经站在自己身后,想必是刚刚心绪一时激动,没有在意被人近了身,应该是被完整听到了最后那段话。在心里暗自感叹了一句,果然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也幸亏自己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想法。
“参见太子殿下。”苏挽月施礼。
“免了。”朱佑樘一把扯着苏挽月的手臂,止住她单膝跪地的趋势。
继晓也是装模作样施完礼,而后佯装有事赶紧走了。虽说太子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但并不代表心里也这么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一出,继晓一直深谙其中真理。
第253章 时光如电(2)
安安静静立在他身侧,正午的阳光晒得苏挽月微微出汗,但身上仍是裹得一丝不苟,窄袖长衫,她已经习惯了古人的保守。这种天气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