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应在东宫?”宪宗皇帝听到了众口一词的答案,侧头望了望旁边立着的雕花木玻璃屏风,神情怅然若失,仿佛突然之间苍老了好几岁。脸上的皱纹如岁月碾过的车辙。这次泰山地震,民不聊生,他心中何尝不沉痛?他是个念旧之人,虽社稷上没有建树,但仁厚和信任是完全给予了那些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梁芳,”他唤了一声,“你可听清了他们说的是什么?”
太监梁芳立刻亦步亦趋地凑近来,他哭丧着脸,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地说:“回皇上,奴才听见,他们说的是‘泰山震作不断,应在东宫太子身上,太子之位不稳,故而五岳之宗不稳’。”
宪宗皇帝又看了一眼礼部尚书:“陈爱卿,你听见了么?”
礼部尚书立刻一头冷汗,跪地俯首,战战兢兢地说:“臣……臣听见,神山地震,系因太子之故。”
宪宗皇帝将目光投向立在阶下他最倚重的僧人继晓:“国师,以你之见,此事如何判断?”
继晓虽然贪财好色,但毕竟是佛家弟子,也并擅长宫闱勾心斗角,他被梁芳举荐来到宪宗皇帝身边,一心一意与梁芳狼狈为奸,见梁芳之前已经出声了,当下毫不犹疑地说:“贫僧以为,此事乃天象示警,确凿无疑。泰山乃国之根本,储君之位,不可更改动摇!”
“什么?”先出声的是梁芳,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见众人诧异看着自己,深知此言有失,立刻跪地冲着宪宗皇帝解释道,“奴才失仪了,皇上恕罪!奴才的意思是,莫非真的是因为太子之位让神山地震?国师可算清楚了?”
宪宗皇帝根本不看梁芳,目光殷切地盯着继晓说:“国师,你所言非假?”
继晓虽然知道此事似乎有些不妥,但话一出口,不便再自己打自己嘴巴,只好抬头回道:“贫僧深知此事重大,关系大明国运,一句一字,决不敢有半分虚假,更不敢欺瞒皇上。”
“既然如此,”宪宗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日后所有朝臣,不可再言太子废立之事。”
礼部尚书及其余官员立刻连声答应着,梁芳只觉得后背隐隐发凉,几乎瘫倒在地。宪宗皇帝此时金口一开,朱佑樘的太子地位从此便稳如泰山,等到皇帝百年之后,朱佑樘继位,那时候万万不会有他的活路了!
“都退下吧,朕累了。”宪宗皇帝无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背靠在龙椅上,示意众人可以告退了。
“皇上,奴才有一言,”梁芳贼眼一转,立刻计上心来,“奴才听说太子殿下已卧病在榻多日,应该与此事有关。既然皇上隆恩浩荡,何不让国师与奴才一起前往毓庆宫,看看宫中是否有趋吉避凶之事可为?”
“你所言甚是,你就陪同国师一起,去毓庆宫看看太子吧。”宪宗皇帝挥了挥手。
“奴才这就去!”梁芳巴不得这一声,手里的佛尘一扫,立刻就向继晓使了个眼色,两人并肩出了乾清宫,向着永宁宫而来。
83。第83章 泰山地震(2)
永宁宫内,万贵妃一听到今日乾清宫内的消息,顿时“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她生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次的打击,像是忽然被击中了最后的一缕生命力,让她整个人都颓废了下来。她半睁着眼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万通和梁芳、继晓等人,嘶哑着声音说:“你们……你们这些人,今日输给了他,便是输掉了你们自己的性命……待来日,太子他登基之后,本宫且在九泉之下,看你们一个个如何死无全尸!”
“贵妃娘娘恕罪,是奴才无能。但今日之事,奴才真的无能为力,天命不可违,娘娘就认命吧!”梁芳哭丧着脸,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本宫偏不认命!”万贵妃用力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像是含着浓痰而心肺不顺,“他是真命天子又如何?”
万通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的神色,说道:“娘娘若是不甘心,只消一声吩咐,臣即刻就可以动手!”他说话之时,手已按在腰间的绣春刀上,似有蠢蠢欲动之心。旁边的梁芳和继晓二人也不禁被他的杀气腾腾给吓住了。
万贵妃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要如何动手?”
万通一时不敢答话,反倒是梁芳定了定神,小声说:“奴才听说,太子这段时间一直卧病在床,御医都说是心气郁结,每日都定时进补汤药。娘娘若是不嫌弃,奴才可以替娘娘料理此事。”
万贵妃侧头看了他一眼,略显温和地笑了下:“你是替本宫料理此事,还是替你自己料理此事?他身边的侍卫太监个个精明,毒杀太子,你以为那么容易?”
梁芳一时语塞,在宫中下毒确实是一个常用的办法,但是对于朱佑樘这样从小就生活在“白色恐怖”下的皇子来说,他对自己的饮食岂止比一般人细心了千倍百倍?尤其是这样的关键时刻,要想在他的汤药中下毒,成功的概率几乎等于零。
继晓在旁沉默了好一阵,这时候突然冒出一句话说:“贫僧倒有个主意。”
万通立刻回头看着他,急促地说:“快讲!”
继晓掸了掸身上的红色袈裟,又念了一声佛号,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娘娘如今不过是为求自保,不到万不得已,怎敢伤人性命。贫僧正欲奉旨前往毓庆宫为太子驱邪避难,何不借此机会,让万大人随贫僧一起进宫,若是能让太子单独与贫僧相处,贫僧或许有几分把握成事。”
他此计一出,万通的眸子立刻亮了起来,继晓本是妖僧,他一定有足够的术数手法来迷惑朱佑樘,迷昏他也好,催眠他也好,只要继晓得手,他便有机会了!
“那你们便去走一趟罢。”万贵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对了,顺便叫新太子妃到本宫这里来。”
梁芳一听就明白,既然是调虎离山,那么自然一个闲杂人等也不要留在毓庆宫最好。
牟斌来到毓庆宫前的时候,正巧看见太子妃张菁菁带着侍女琪儿出门,只见她一脸平静天真的神色,低头轻提罗裙,正要上永宁宫派来接她的那一乘软轿。
张允似乎想说话,牟斌伸手按住了他,自己快步走上前去,对着张菁菁说:“臣锦衣卫千户牟斌,拜见娘娘。”
张菁菁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并不认识牟斌,只是很礼貌地回答说:“免礼平身。”
牟斌见她低头又要上轿,情急之下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说道:“臣有一件要紧事告诉娘娘,可否耽搁凤驾片刻?”他看了看左近的永宁宫人,用内力将一缕极细的声音传到她耳畔说,“事关太子!”
张菁菁见他神色异常,不像是普通皇宫侍卫,她立刻弯腰从软轿里撤回了半个身子,回头对侍女说道:“我忘记带锦帕了,琪儿你去给本宫拿来。”
牟斌见她下轿,这才松了口气,他随着张菁菁走到一旁,乘着她等候侍女拿东西的时机,开门见山地问:“臣对娘娘绝无恶意。臣只是想问娘娘一件事,太子殿下此刻是否在毓庆宫中?”
张菁菁闻言,竟然微微一笑说:“你问得好奇怪,太子殿下生病多日,不在宫中,却在哪里?”
牟斌见她言辞之间滴水不漏,也不敢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只得说道:“恕臣冒昧。只是臣昨日收到一封晋安驿馆的千里加急信函,道是太子殿下被扣留在那里,不知是真是假?”
他说着话,留意看着张菁菁的表情。
果然,张菁菁虽然还在微笑,但眉宇之间隐隐已经有了担忧的神情,她将一双精致的眼眸盯着牟斌看了好几眼,才缓声说:“当然是假的。你们锦衣卫怎么可以轻信流言?若是有人无端捏造,你们就该将他重重处罚才是。”
她的尾音虽然娇脆动听,但牟斌却听得出,她的尾音泛着一丝不经意的颤抖。他心中早已有数,随即低头行了个礼说:“是臣不对,冒犯娘娘了。”
张菁菁并不在意,轻轻点了一下头,看着琪儿已经将锦帕拿来,低着头上了永宁宫的软轿。
张允一直在附近望风,此刻飞快地走来,低声问:“老大,看出了什么破绽了吗?”
牟斌向毓庆宫大门看了一眼,说道:“太子不在宫中。”
张菁菁进了永宁宫,按规矩拜见了万贵妃。她很懂得察言观色,乖巧起身请了个安,而后跪下拜了几拜。
万贵妃声音嘶哑,咳嗽了几声:“太子妃来了,随意坐吧。”而后吩咐了侍女奉茶。
“娘娘唤菁菁来,不知有什么吩咐?”张菁菁规规矩矩地坐在下首,进宫虽然不到一个月,但隐隐已有皇妃的风范了。
万贵妃扫了她一眼,出声道:“张峦果然生了个好女儿,俨然大家闺秀,所以才嫁了个天下至好的人家。”
张菁菁听着,一张小脸微红,低声答道:“谢贵妃娘娘抬举。菁菁初入宫,什么都不懂,如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贵妃娘娘多担待。”她柔柔说了一句,将端着侍女递过来的茶盏,举过头顶奉了上去,先给了万贵妃。
这种恭顺,其实并不是太子妃对一个普通妃嫔必备的礼数,而是皇家儿媳妇对待正宫皇后的礼仪。
“起来吧。”万贵妃接过张菁菁奉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放在旁边案几上,“你这个孩子,倒是讨人喜欢。若不是如今情势非常,本宫还真有心好好栽培你一番。”
“菁菁愿听贵妃娘娘教诲。”张菁菁起身,垂着头恭顺退到一旁。
“太子妃,本宫今日叫你来,是要问你一件事。”万贵妃不再客气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太子生的是什么病?怎么突然就卧床不起了?”
“回贵妃娘娘,殿下前些时日夜晚感染风寒,之后又未能勤加保养,加上心胸郁结,以致沉疴不起。”张菁菁很流利地回答着。
“照你所说,太子是真病,还是心病?”万贵妃试探地问了一句。
“殿下是真的生病了。”张菁菁立刻站起身来,低着头解释。
“好,那你就回去照顾太子的病吧。”万贵妃淡淡一笑,回头看了一眼炕上放着的一个金色手炉,“外面天寒,本宫这个手炉甚是精致,送给你用罢。”
“谢贵妃娘娘。”张菁菁原本以为会有侍女将那个手炉递给自己,等候半天却无人动手,见万贵妃目光殷切地看着自己,只得上前一步,亲自将那个手炉拿起来。
不料,她的五根手指刚刚触碰到那个金色手炉,立刻感觉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手炉的温度几乎可以与烙铁媲美,灼热的高温立刻将她的细嫩肌肤灼起了一大串水泡,整个手掌都要被烙红了。
张菁菁从小受惯了呵护,从来没有吃过这等亏,但她知道,倘若在永宁宫众目睽睽之下,她若是打翻了这个手炉,只怕万贵妃立刻就要翻脸,她咬紧牙关忍着手部肌肤被烧灼的强烈痛楚,含着微笑将那个手炉拿起来,轻轻施了一礼说:“谢娘娘恩典,菁菁告退了。”
万贵妃看着她带着侍女匆忙出了殿门,嘴角边不觉发出一缕阴沉的冷笑,旁边一名小太监立刻奸笑着说:“娘娘今日这个下马威,给得好!回去让太子心疼一下,好知道娘娘的厉害。”
万贵妃的表情却并不开心,淡淡地说:“只怕太子根本不会心疼。不过张家丫头的忍功倒是出乎我意料,将来她未必会输给那个苏挽月,千万不可小觑了她。”
小太监愣了一愣,才说:“贵妃娘娘如此看好太子妃么?”
万贵妃回头瞥了他一眼,冷然说道:“谁是太子妃?”
小太监会意过来,忙说:“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门口候着,看看万指挥使大人稍后传喜讯过来。”
才过了片刻,万贵妃就见小太监神色匆忙地从外面奔跑进来,她用胳膊肘支撑起半个身子,急促地问:“他们有何消息?”
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贵妃……娘娘,万大人和继晓国师刚过来了,他们让奴才代为禀告娘娘,毓庆宫中并无异状,他们亲眼所见,太子卧病是真,但身边侍卫比往日多了三倍还不止,实在无法下手……”
万贵妃一听,顿时只觉得心口一凉,又“哇”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直喷在床榻前花团锦簇的地毯上。
(明天继续更新,敬请关注!2014年7月1日)
84。第84章 云南沐府(1)
次日出发时,马坤依然坐车,苏挽月等人依然骑马,一路都是官道,路况很好,眼看距离昆明城已经不远了。
朱佑樘似乎对泰山地震一事并不关心,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举止,仿佛山东只是下了一场雨,是件再平常不过事。苏挽月料想宫中此刻想必早已鸡飞狗跳、群臣不安,他居然能够如此镇定。但转念一想,朱佑樘向来是一个行事周密的人,如果没有在宫中布好棋局,他绝对不会秘密地走出紫禁城,她也就不再多话。
那钦差马坤属于典型的明朝官员,中规中矩,明哲保身,趋利避害,对于“牟斌”的突然加入,他似乎只当多了一个锦衣卫随行保护,也并不问缘由。东厂蓝枭更是一言不发,默默地跟在马坤身边。
“你若是累了,就去后面马车休息一下。”走在前方的“牟斌”松了一下缰绳,侧身过来。
苏挽月避过他关切的目光,摇了摇头说:“不用。”
他看了看她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忍不住用命令的语气说:“你骑马已经够久了,过去坐车吧。”
苏挽月抬头看向宽阔的大道,见马坤乘坐的黄绸马车之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辆马车。她刚从京城出发的时候,确实很意气风发,但是毕竟是长途跋涉,她只是一个娇弱少女,体力比男人差了许多,经过这么多天的赶路,确实有些吃不消,她的腿都快夹不住马肚子了。
她跳下马背,坐在车辕上,左顾右盼地活动了一下胳膊,又掏出水袋喝了口水,看着远处幽蓝的天幕和附近山间盛开的野花,不由得心情愉快地欢呼了一声说:“天气越来越暖和,等护送马坤到了昆明,我就可以交差了!”
他见她展露笑颜,脸颊边漾起两个精致的梨涡,美丽的面孔犹如春花绽放,不禁心神一动,柔声提醒她说:“不要高兴得太早,这里离云南府至少还有半个时辰的路。”
苏挽月抬头看他,发觉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脊背挺得笔直,仿佛坐在朝堂之上一样庄严肃穆,她正要说话,突然觉得一阵胸闷,而且头晕眼花,胃里一阵泛酸,她忍不住迅速趴到马车边缘,捂着胸口呕吐。但是她根本吐不出什么,折腾了半天都没什么动静,只是不断地干呕,就差没将胆汁给吐出来。
他发现她身体有些不对劲,立刻跳下马来,扶住她问:“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我好想吐!”她皱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症候?”他看着她一副吐得死去活来的模样,随即抬头向前方喊道,“停车!”
“或许是水土不服吧?”她很没底气地弱弱说了一句,以前她也经常出门旅游,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呀!难道是因为云南府地处云贵高原,海拔较高,让他们这些来自北方的人有异常反应?
那钦差马坤见队列忽然停下,他好奇地走到苏挽月身边看了一眼,主动开口说:“看苏侍卫情况不是很好啊,本官略通医术,苏侍卫若是不介意,本官可以帮苏侍卫把把脉。”
所谓“病急乱投医”,苏挽月实在太难受了,也懒得管这个马坤是真懂医术还是假懂医术,急忙将手伸了过去。
马坤将官服袖子挽了起来,一副沉着老练的样子,将两根指头按在苏挽月的右手脉搏之上,皱着眉头诊断了好半天,他默默无言良久,忽然拈了拈山羊胡子,支支吾吾地说:“苏侍卫之脉象……脉跳流利而不涩滞,脉率似数飞数之动象,指下如盘走珠之圆滑,似乎是……似乎是……”
他扭捏着不肯明说,苏挽月不禁着急了,催着他说:“马大人,我究竟是什么病?”
马坤还没有开口,站在一旁的蓝枭竟然平平淡淡地说:“我略读过几本医书,若是按姨父所说的脉象来推断,苏侍卫不像是水土不服,倒像是喜脉的症候。”
——神马?喜……脉?
苏挽月一听,顿时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有没有搞错?我不过是一点点肠胃不舒服而已,怎么会有喜脉?哪里来的喜脉?”
马坤面露难色,只好自己打圆场说:“也许本官看错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小侄也不懂医术,休听他胡言乱语。苏侍卫还是等到了昆明城内,再找一家医馆仔细看看。”
苏挽月只觉得一阵头大,恨不得整个人都跳起来,这个马坤简直就是没事添乱啊!他绝对是个半通不通的庸医!他如果干脆不懂也还好,偏偏还能说出一大串中医术语来,貌似很专业的样子,这次的黑锅她可背大了!
她正在绞尽脑汁想对策为自己澄清,站在一旁的朱佑樘神情却开始不对劲了,他一把将她从车辕上拉下来,一直走到附近的小土坡后面。苏挽月本来就头晕眼花,被他狂拉着走了十几步,差点站不稳脚步。
“马坤所言,可是真的?”他的声音冷冷地,眼神似乎想杀人一样。
“当然是假的啦!”她都快要气死了,他居然还来追问这件莫须有的事!她用力跺了一下脚,愤愤地说,“你居然信他胡说?我……我没有怀孕啦!”
“别装糊涂,辨别这种普通脉象对他们来说并不繁难,怎么会有错?”他眼神凌厉,十指紧扣着她的雪白手腕,力度大得让她几乎要哇哇大叫,“你说实话,到底和谁有过苟且之事?”
“马坤又不是专业御医,你怎么能信他的话?”苏挽月简直快要气昏过去,“我自己的事情我会不知道?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有什么‘喜脉’?”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小脸良久,沉默不语。
苏挽月咬了一下嘴唇,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牢牢抓住,只听见他轻声说:“我且信你这一次。”
“本来就没有!就算我想有,也要有人肯配合才行吧!”她噘着嘴,小声嘟囔了一句。
“云南这里事情结束之后,你立刻跟我回毓庆宫。”他假装没听见,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苏挽月有点意外,一时之间接不上话,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要给她什么“交代”?难道说他还是想娶她为太子妃吗?此前没有张菁菁的时候她都不愿意答应,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成亲了?
她心中思绪乱转,朱佑樘见她默然低头,似乎有点娇羞的模样,就像普通少女们听到别人提及自己终身大事时的表情一样,他看着她眼神顿时变得温柔起来,仿佛融入了一团春风,让人觉得无限和煦。
说来也奇怪,快到昆明城的时候,苏挽月的晕吐症状竟然奇迹般地好转了,她看着马坤叔侄二人,笑嘻嘻地做了一个鬼脸,幸好马坤并不计较,倒是蓝枭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笑,又看一眼朱佑樘,一副大有深意的样子。
他们一行人刚到城门口,只见早有一队旗帜鲜明的仪仗队,和着一帮鼓乐,纷纷列在两旁。为首一人大约二十六七岁,身材高大,面如冠玉,器宇轩昂,身穿一袭深蓝色蟒袍朝服,神情端庄大气,颇有王者风范。
此前,驿馆早有人将钦差到此的消息传递给了驻守昆明城的黔国公沐谦。沐谦系第七代世袭国公,名将沐英之后。沐英本是明太祖朱元璋义子,当年和大明开国功臣之一的蓝玉当年奉太祖之命平定云南,后来蓝玉因重大事故被召回金陵(蓝玉事件始末,详见《花落燕云梦》),沐英独自留在了云南府,世代为大明镇守西南边陲。
85。第85章 云南沐府(2)
黔国公沐谦闻听钦差来到云南,率众亲自出城迎接,礼数十分周到。
马坤下了马车,向沐谦拱了拱手,仪仗队奏乐,分列两旁的将士纷纷向钦差行礼,马坤一行人也依序对黔国公还礼。众人被列队迎候入了昆明府,沐谦和马坤互相谦辞了几句,马坤坚持不肯先行,还是让沐谦走在了前面。
苏挽月原本以为,按照朱佑樘的个性,他一定不愿意以“牟斌”的身份对比自己身份卑微的朝廷大臣行礼,却见他淡淡地向黔国公沐谦欠了欠身,并没有让人看出任何破绽。一路同行的这几天,她只觉得他好像变了很多,以前的他既孤傲又冷漠,既犀利又霸道,就像一块冰山;如今的他虽然依旧冷傲,但给人的感觉温和了许多。眼前这个朱佑樘,身手矫捷、风尘仆仆又很干练,俨然就是一个普通皇宫侍卫的模样,与紫禁城毓庆宫里的皇太子,简直判若两人。
或许人都会慢慢改变的,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或者一个契机。
她不知道促使他改变的原因是什么,也不敢仔细去想,只怕自己越想就会越往下沦陷,终有一日不可自拔。
云南昆明此时气候十分温暖,有一种天边异域的感觉,不同于京城的大气和萧瑟,这儿阳光遍地,让人的心情也像是天气一样灿烂。
苏挽月骑马走在昆明街道上,看着两旁的店面,这里商品种类不多,价格也偏高,有些在京城很普遍的东西,这儿像是稀世珍品。云南盛产茶叶和水果,这儿的百姓也大都能自给自足,不太需要多少商品交换。但明朝中叶商贸远不及现代都市发达,因为这里地处偏远,所以并没有吸引太多商贾云集,倒像一个世外桃源。
来到黔国公府门前,她不禁吃了一惊。
虽说沐家世袭“国公”之位,富甲一方自不必说,可是这座府邸实在太豪华了,完全是云南府的王宫,气派将京城里那些亲王府邸全都比下去了不说,简直就是一个具有民族风格的小紫禁城。
朱佑樘神情镇定地跟在队列之中,他将黔国公府内情形一一打量,眼神之中似乎隐藏着无限心事。
马坤请了圣旨出来,在正厅里展开,沐谦率领一众官员纷纷下跪听旨,只听马坤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设爵任贤,悬赏待功,惟蛮夷土官,不改其旧,所以顺俗施化,因人授政,欲其上下相安也。宁州流民,叛我大明……乃者命将入宁州,削平其地,率先来归,复能供我绉饷,从我大明……”
苏挽月一听见这种文言文就头大,不过还是能够听懂个大概。听宪宗皇帝的意思,无非是宁州流民叛乱,让当地的“土官”前去镇压解决。可是,她听到后面隐隐觉得不对,宪宗皇帝圣旨里说得清清楚楚是“土官”,半个字都没提“黔国公”,这沐家是世袭的国公,并不是云南当地的土司,这个圣旨发来给沐谦,岂不是有点张冠李戴之嫌?还是说马坤疏忽,宣旨搞错了对象?
她偷偷看了一眼朱佑樘,发现他眉心微微簇了一下,想必也发现了当中不妥之处。
果然,马坤宣读圣旨完毕,自己也很尴尬,沐谦听完圣旨,也不立即去接,却面露难色地说:“马大人,圣上的旨意,臣领会了。只不过圣意说得清楚明白,这次是要木氏土司出兵平反,并非我沐家啊。”
这个沐谦看上去斯斯文文,说话却掷地有声,不愧是世袭名门之后。
“这……”马坤顿时也下不了台,他宣读圣旨的时候已经发觉事有蹊跷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念完,被沐谦一席话镇住,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勉强说道,“下官进宫承旨的时候,皇上口谕对臣说得清清楚楚,是要黔国公出兵平乱。”
“黔国公府出兵平乱,本是理所当然。但丽江木氏土司雄霸一方,军备极强,若要他们出兵平定宁州,也非难事。”沐谦抬头看着马坤,一双如寒星般的眸子扫了扫众人,“我并非爱惜羽翼,不肯出兵,只怕做错了决定,忤逆了圣意,反而不妥。”
“依黔国公之见,此事该当如何?”马坤急得一头汗,他没想到会出这种乌龙事,他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宪宗皇帝的口谕和圣旨竟然不同,万一会错了意思,传错了圣旨,岂不是两头惹麻烦?
“马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先在此处歇息,我先安排为大人一行接风洗尘,然后择日前往丽江,同丽江木府商议一下,看此事如何解决。”沐谦似乎早有打算,缓声说出了打算。
“如此有劳黔国公了!”马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这里是黔国公府的地盘,在沐谦面前他根本没有任何发言权,只得拱手谢了一声。
黔国公府管家带着一众仆从,早已将马坤等人的住所安排得妥妥当当。
府邸幅员辽阔,客房安置在后花园内,环境十分清幽。此时正当春季,昆明城内四处鲜花盛开,苏挽月第一次见到许多云南特有的奇花异草,不禁大开眼界。后花园内的牡丹花,万紫千红、大如银盘不说,更有一种芬芳馥郁的异样香气;一路走来,小径旁都栽种着不同品种颜色的山茶花,最大的尺寸约有碗口大小,层层叠叠,千姿百态,宛如亭亭玉立的仙子;檐下的海棠花,色泽嫣红,娇艳欲滴,还有各种芍药、凤仙、百合之类,也比常见的花卉大许多,群芳争奇斗艳,引得无数粉蝶缠绕飞舞。
苏挽月一路穿过花园,客房内早有两名身穿蓝色布衣、头戴银饰的侍女在等候着,她们一起恭谨地向她行礼说:“奴婢阿素、阿兰,在此侍候苏姑娘沐浴更衣。”
这两名侍女看上去都只有十三、四岁年纪,五官端正,肤色黝黑,长得与中原姑娘们略有不同。
苏挽月见她们手里捧着一堆类似民族服饰,而且是女装,就问她们说:“我要穿这个吗?你们府中有没有男装?”
阿素与阿兰对视一眼,阿兰似乎胆子较大一些,说道:“我们府里没有普通汉人男装,除非穿国公大人的……不过,就算我们将国公大人的衣服借过来,苏姑娘身材娇小,只怕也穿不上。”
苏挽月沐浴完毕,将那套云南白族少女的衣裙穿上,阿素和阿兰帮她梳理完了发髻。她站在铜镜前,镜中人已经完全没有丝毫的皇宫侍卫气息了,还真有几分像云南昆明当地的姑娘。她觉得满头坠饰很好玩,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头饰上那些垂坠的璎珞和小饰品,那些银饰立刻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
阿素怔怔地瞅了她半晌,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奇怪,看着铜镜里的人说:“苏姑娘这么一打扮,与当年的阿缇雅好相似!”
苏挽月正准备问“阿缇雅”是谁,却见阿兰很快地扫了阿素一眼,还责备她说:“你好好的提她干什么?不怕管家老爷罚你跪在门口么?”
她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阿兰说:“难道府里很忌讳提到一些人的名字吗?”
阿兰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其实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管家老爷之前教训过别的人,不让她们在府中,尤其是国公大人面前提到这个人,所以才提醒阿素要记得规矩。”
两名侍女收拾完毕告退,阿素行了个礼说:“管家老爷说今晚有接风宴,是国公大人宴请诸位大人,稍后奴婢会过来请苏姑娘过去。”
(中午12点继续更新,谢谢支持!)
86。第86章 月下之盟(1)
黔国公府的夜宴规格,丝毫不比皇宫差多少。
马坤坐在客人席首位,朱佑樘和蓝枭二人分别列席在他两旁,苏挽月的座位恰好在朱佑樘身边。
沐谦此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