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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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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开的这几年,是去山海关外找什么东西了么?”冷不防,苏挽月在后头轻声问了句,“东海之底,如今变为昆仑山巅,那里斗转星移是异世的通道,我是不是能从那里,逃离现在的时空?”她本来就来自东海,山娥巍巍,在那些诡异莫测的联系中,也终究看出了些蛛丝马迹。
雪若芊猛然回过身来,“挽月,你别逆天而行,再铸大错。”
“我猜对了么?”苏挽月只是幽幽问了句,她知晓前世一切前因后果,本就是轮回的异常了,而今还要妄想忤逆天意,实在是胆大妄为,心比天高。
“谁告诉你这些事的?”雪若芊声音很冷,抿着的唇显得无比严厉。
苏挽月笑了笑,吐出两个字,“亡魂。”
人若是急了,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同雪若芊不一样,雪若芊是窥测天意却不能过多言说,苏挽月却是恨不得死死扒下一层皮来,看个透彻。
“魂飞魄散也没关系么?我们都太渺小……”雪若芊垂头看了下地面,在金漆彩绘的奠定下,她跪着的身影虔诚又微小。
“花我十年去寻一个渺茫的几率又如何?我只是不愿意他死罢了。”苏挽月转身,终究没有踏入殿内。她无法饭依佛门,因为无法接受砸下来的命数。一个在门外,一个在佛前,她和雪若芊血脉相连,却也无法殊途同归。
再十天过去,西北战况传来,不出所料,两军相持不下。
苏挽月看了战报,随手合起来,挥手退了跪在前头的人。她仍是在法源寺,心里一直抵触回到宫里,她特别愁苦每天要面对的那种生活,睁开眼就是批不完的折子,闭上眼就是想不完的事情。
“火筛真的会杀了杨柳么?”苏挽月在男人面前蹲了下来,有些像学生请教先生。
男人侧过头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杀了有怎么样呢,无非是让杨宁清更气愤罢了。威胁一事,若是达不成目的,反倒成了束缚自己的累赘,再怎么说,应该拿个自己根本不在意的人,却威胁对手吧。”苏挽月说了很长一段,而后又有些无聊,站了起身来。
“别人的故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嘟囔着嘴,她是真嫌麻烦。
“火筛应该不会动杨柳,很可能会因此同巴藏卜闹僵。”朱佑樘轻声说了句,脸上有种淡淡的愁苦,但并不觉得悲伤。
“你若答应我多活一阵,我帮你杀了北元皇帝也不是难事。你会真正一统天下,成为千古一帝。”略带撒娇的意味,苏挽月笑了笑,那笑意仍是嚣张跋扈,但却有着种无奈的情绪。
“天下究竟有多大,哪能是完全收入囊中的。”朱佑樘却似乎觉得她话里的诱惑不大。
“我陪你去外头走走,今天天气不错。”苏挽月百般聊赖,她一谈起政事,头就又疼又晕,恨不得再去睡个回笼觉。
积雪未化,依山而建的寺庙,有种隐居的味道。苏挽月小心推着轮椅,看那个慵懒支着手的男人,他仍是气度怡然,任何挫折和灾难都无法泯灭他的气魄。反倒是苏挽月,觉得真正命不久矣的,好像是自己才对。
“我同你说个故事。”放生池前,苏挽月停了下来,倚着石头砌成的池壁。
各色鲤鱼穿梭在还残留冰渣的水池,乱石嶙峋,这些生物又单纯又活得任人宰割。
“佑樘,你相信人有前生和来世么?”轻声问了句,回过身去看那个坐着的人,手支在扶手上,撑着头,眼神慵懒又漂亮。被皮草包得严严实实下,露出的那张脸,也没了平日里的桀骜不训,好像温柔了许多。
“相信。”好看的唇动了下,眼睛含笑。
“我们前世就在一起,虽然我们都已经忘了那些情绪和纠葛。”苏挽月亦是笑了笑,今天已经是第二十九天,有些事,若不说,就再也没有时间了。
“你前世很威风,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但却是被我害死了,你看,我从那么就以前,就是个自私又倒霉的人。”放生池中的鲤鱼悠哉而游,苏挽月看得却有些眼酸,要几千年的修炼,才能幻化成人,只是好像最后会发生,还是做简单生物过得开心。
“前世已过,我觉那些东西,不会影响到我。”朱佑樘打断了苏挽月,好像他原本就知道这一切,招了招手,让苏挽月走过去,“我希望你活得像自己,不要被任何东西牵绊。”
苏挽月伸手任由她握住,“可你给了我那么重的责任,我无法不被牵绊。”
“前生的你也是这样,我死了又那么了不起么,值得你犯下天条?”朱佑樘声音轻之又轻,但听在苏挽月耳里,像炸雷一样,她瞬间就觉得自己奇蠢无比,以为这种东西只有自己知道个冰山一角,却忘了别人是比自己厉害太多的人。
“我的手段,比你还是高明那么一点。”看出她眼里的疑惑,朱佑樘笑着解释了句。
“你相信那些东西么?”苏挽月眼睛里的神情很认真。
朱佑樘摇摇头,又点点头,“往事不可追,所有的事虽有因果,但也不要过于去追求缘由了,否则适得其反。”
“我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的惩罚,但忘了,现在的样子,也是我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你以后会走得更远,后面的,就永远抛在后面。”朱佑樘像在看自己精雕细琢出来的作品一样,最得意的作品。天下女子,不会再有人,能超越苏挽月的胆识和高度。
手上用力,朱佑樘示意苏挽月蹲下来,而后摸了摸她的脸。狭长的刀疤,半面罗刹,但没关系,她已经不需要用容貌去获得任何东西,“挽月,我最怕你执迷不悟,不要强求,努力过好你接下来的人生。”
他似乎很了解苏挽月一根筋的性格,可以任性到指天为地,也恨不得转死为生。但天和地,生和死,六道轮回,都有其规律,那是宇宙存在的理由和秩序,不应该为一己私欲而去打乱。
苏挽月吸了口气,皱了皱鼻子,“我知道。”
“等到哪一天你也要去那个世界了,要记得跟我合葬在一起。”带笑的话,语气轻松,却听得让人心揪。
“我不想听那些。”
“太子年幼,贪玩,但还是挺聪明的,那是我唯一的儿子,你日后要多费心。”
“又不是我儿子,要教你去教……”
良久的沉默,而后像是一声轻叹,揉碎在了风里,“……你是我唯一喜爱过的人……”温润嗓音,带着些冷傲,他从来都是这种人,恨不得把心掏给你的时候,也是冷冷淡淡“爱要不要”的语气。
苏挽月觉得浑身都疼,疼到要大口大口喘气,阳光骤灭,天上阴云飘过,遮住了太阳。一瞬间的时间,天就变了,而后抚在脸上的手缓缓垂了下去。只敢盯着那只手看,她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一双手,像艺术品一样,手指修长,骨节像是玉雕的节。
蹲在地上,直到腿都麻了,周围昏天暗地的一片,她只觉得眼前发黑,抱着膝盖缓了很久很久。最后小心翼翼,抬起头来,看那张宛若睡着了的脸。依旧有些凶的皱着眉头,那双微微上扬的凤眼,却似乎不会再张开了,风吹起他的头发,发丝抚过他的脸颊,白发如雪,冷得苏挽月如坠冰窖。
“没关系,我们会再重逢。”用着他曾经安慰自己的话,苏挽月轻声说了句,像是对他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第321章 困兽犹斗
天地仍是混沌一片,本来好好的天气,一下子肆掠起来。
苏挽月站起来的时候,看着雪若芊和了因站在不远处,她很诧异自己没有哭,生离死别也许是这个世上最无奈的事情。那最深的悲伤,也不需要用眼泪去描述。
了因持禅杖,上次的伤,让他右手上吊着绷带,所以只是颔首点头,没有单掌立胸。
“牟斌云天在山下等你,你要回宫么?”雪若芊轻声说了句。
苏挽月抬了手起来,掌心是只五彩斑斓的虫子,那是魂虫,也是做傀儡的引子,“我最讨厌就是‘听天由命’四个字,就算拼尽我性命,我也不会让他独自去冷冰冰的地下。”
“就算变为傀儡,也活不过来,死了便是死了。”雪若芊无情打碎了苏挽月的幻想。
“我舍不得把他做傀儡,但起码尸身不腐,死亡太可怕……”苏挽月斜瞥一眼横过去,扫了面前的两人一眼,有些疯狂的神情。掌心的虫飞了起来,最后从朱佑樘顶心落下去,没入了人的身体。
苏挽月无法接受人死如灯灭这个事实,她现在疯狂得想,只要身体不腐,就当他睡着了就好。想着想着,就好像朱佑樘又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但她也知这样是自欺欺人,她的身体,也撑不了魂虫多久。一年?两年?但就是拿什么去交换也不在乎。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是不是?早知我会走到今日的地步。”法源寺山门殿前,苏挽月一袭黑衣站在那,望着下头的锦衣卫,却侧头看着旁边的雪若芊说。
雪若芊遥遥望着底下的牟斌,说得轻描淡写,眼里笑意闪过,“怎么,你要同我翻脸?可以把我赶出京城啊……如今大明都是由你说了算呢……”
苏挽月脸上的疤痕很突兀,看得人触目惊心,所以现在很少有人会看她的脸了。
“我会让他活过来的。”回头望了眼法源寺,苏挽月不知道在对谁说话。
“挽月,你觉得你能么?”雪若芊站在那没有动,望着苏挽月走下台阶,下头是接她回宫的锦衣卫,青山之中一片肃穆威风,但又显得有些凄凉。
前头那个背影没有回答,雪若芊苦笑一声,女人的肩膀太柔弱,但有些事,不得不扛。
回到那座紫禁城,苏挽月走过午门时右眼皮一直在跳。正北正南严格按着中轴线建造,宫殿的气场太强大,只有九五之尊的帝王才镇得住。苏挽月有些力不从心,她本身就最怕失去自由。
像是一座死城,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她眼神扫过的地方,没有人敢抬头去对视。
回头望了牟斌一眼,还好,还有人能心平气和看着自己,苏挽月长长叹了口气,“我以后在毓庆宫住,若有什么事,直接来那找我。”牟斌不语,但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凝重。
只剩牟斌和雪若芊并肩跟着苏挽月走,越发显得她孤家寡人一个。过了后宫苑,经过那棵连理树时,苏挽月停了脚步,想了一想,又回头来看着牟斌,正色道,“对外,就说皇上病了,住在法源寺养身。”
“皇上早就写好传位于你的诏书,你可以名正言顺继位。”
“不荒唐么?我非皇族血脉,还是女子。”苏挽月断然拒绝,脸若寒霜。
“古有武则天为先例,你也不算冒天下之大不韪。”雪若芊笑了笑,说得异常轻松,她倒是有苏挽月以前没心没肺的样子。
苏挽月翻了下白眼,一副交流不下去的神情,抬手摸了摸连理树,“这儿风景好,适合你们谈情说爱,我就不打扰了。”拂袖便走,望着牟斌微微红了的脸,还有雪若芊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间觉得人间还是有希望的,起码还是有人得了幸福。
才走几步,手臂却被人抓住,苏挽月回头,看着牟斌欲言又止的脸,“怎么了?”
牟斌仍是没说话。苏挽月望了望雪若芊,眼神询问,但那人耸耸肩,好像看戏的神情。
“挽月,我决定同雪若芊在一起了。”牟斌说任何话,都有种一诺千金的感觉。
苏挽月抬了抬眉毛,这段时间太忙,完全没去操心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所有回过神来才发现,事情在以光速发展,“我知道了,但你没必要如此凝重同我说话吧?”笑了笑,半面罗刹的那张脸其实也并不骇人。
牟斌像是诧异苏挽月已经知道了一样,瞪大了下眼睛,而后有丝忐忑,“对不起……”
苏挽月哈哈大笑起来,后头的雪若芊也是满脸无奈。
“我这辈子得到过很多人的深情,但我鲜少有能抓住的。人生很长,没必要吊死在一个人身上,你也不必为现在的情形跟我说抱歉,本来就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略微止住了笑,苏挽月有些难以理解牟斌的想法,太看重感情,而后喜欢了别人就好像犯错了一般,还真是思维迂腐。
“……我也不知我为什么要说抱歉……也许不止这事,我们都不该把你推到现在的处境……”牟斌皱皱眉在说,神情有些苦闷的寂寥。
雪若芊眼神有些古怪,不知为何,苏挽月觉得同她疏离了很多。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什么不好的?”苏挽月摆摆手,春风得意马蹄疾的表情。
有什么不好呢,手握生杀大权,但转念一想,又有什么好呢。谁人都看得到前头是刀山火海,她一个人,就要这么走下去。无人能陪伴的前程,这是朱佑樘亲手把她推上去的高度,享尽世间荣华,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张皇后遥遥走了过来,身上的狐裘大衣显得雍容华贵,后头跟着两个侍女,而莫殇,一如既往跨刀立在身侧。
“你们猜她来同我说什么?”苏挽月抬手摸了下右脸上的疤,眼神兀自冷了冷。
“跟你宣战吧,”雪若芊冷笑了下,立在那儿宛若冰雕,“或者求饶?”
牟斌没说话,双臂环胸脸色是一贯的冷漠。
三人对于张皇后都是敌对的态度,朝中势力,唯有外戚张氏虎视眈眈仍有不服的噱头。张氏自然不会拱手称臣,就算朱佑樘在位时也是暗自扩张,而今明摆着换了当权者,张氏更加不会坐以待毙。
“我本无意同她作对。”苏挽月摇摇头,她不想回宫第一天就闹起来。
苏挽月的势力,是凭借别人给予的。有朱佑樘给她布置好的权臣谋将,有杨宁清给她守好的边疆,有雪若芊和牟斌替她坐镇好的京城。就算三头六臂,苏挽月一个人,没有办法应付张皇后这些年盘根错节的关系。
“张皇后,近来可好?”苏挽月先打了个招呼,杏眼略带笑意。
张菁菁有些惊讶,愣了下,而后笑得很温柔,“你从法源寺回来,不知皇上怎么样了?”
除去最亲近的几人,谁都没见过朱佑樘最后的样子,所以外界揣测皇帝只是生了很重的病,没敢往已经驾崩这方面想。
“皇上很好。”皮笑肉不笑,连理树开始发嫩芽了,她却如同枯木一般,鲜明对比的生命力。
“你脸上……”张菁菁欲言又止,谁都会诧异苏挽月脸上那条有了年岁的老疤,但没几个人敢问。
“再好的胭脂都会掉色,更何况本就破相了的脸。”苏挽月笑笑,望着张菁菁的眼睛,“皇后,这道疤我还要谢谢你呢,拜你所赐,一生荣辱。”
张菁菁没搭腔,但周围的气氛冷了好几度。
“你答应我个事好么?”苏挽月忽然笑开了,两排整齐的牙,有些阴森。
“什么事?”
“我看你不太顺眼,以后劳烦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依旧在笑,但语气很僵硬,苏挽月挑了下眼角,眉眼之中,仍然有她独有的风韵,那是拿时间和挫折沉淀下来的。
莫殇在旁拔刀,眼神之中略有杀意。
苏挽月横了一眼过去,抽了牟斌刀鞘里的东西,寒光一闪间,挽了个花利落干净削断了近旁垂着的树枝。这不算太厉害的功夫,但发芽的绿叶转瞬间变成黑色的粉末,碾落成泥,却也显得她武艺有些诡常了。
“莫殇,你要同我动手么?”苏挽月冷冷一问。
莫殇铁青着脸没动。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在毓庆宫当差的小姑娘了,杀伐果决,强悍宣示着自己的话语权。
“退下。”张菁菁低声训斥了莫殇一句。
苏挽月看着莫殇的表情,忽然有一丝伤感,他们以前是同僚,现在却站在了对立面。
“你说什么,我照做便是了,只要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皇儿。”张菁菁扯了唇角笑笑,看不出她眼里情绪。
苏挽月一时有些不确信张菁菁听到了什么风声,垂下手把刀还给了牟斌,又盯着那张端庄的脸。让在场的人都诧异的是,张菁菁忽然双膝跪了下去,她贵为皇后养尊处优,如今肯同苏挽月行如此大礼,着实让人大为震惊。
“以后这宫里,甚至是朝廷,我不会再同你作对。”
“你以前一直在同我作对么?”苏挽月吸了口气,有些疲惫。
张菁菁没说话,气氛尴尬又沉重,风水轮流转,前后不过十年的时间。苏挽月摆了下手,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表情,“你起来吧,没必要这么求我。”
“你会放过我么?”张菁菁抬头一问。
苏挽月望着远处,目光有些虚无,过了许久,垂下眼眸来看着张菁菁,“你是还做了什么事,暂时没有被我发现么?”对方没有回答,苏挽月心里有些发虚,侧头望着牟斌,吩咐道,“固原战况,今日送过来了么?”
牟斌望了望雪若芊,而后领命离去,苏挽月拂袖往毓庆宫的方向走了。
雪若芊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堂堂皇后,叹了口气,“你何必要这样做呢?”
“你什么都知道?”张菁菁缓缓站了起身,面色平淡。
“激怒挽月会死得很惨,你不应该挑战她的耐性。”
“我不是委曲求全的人。”
“皇上唯一喜爱过的只有她,无论你承不承认,无论你替皇上生过几个孩子,今日今日的下场,其实也是你一步一步走出来的。”雪若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没有以前那么冷漠了,笑起来有了些人气,但永远让人亲近不起来。
“明里暗里,所有的人都喜欢她。我偏偏不信邪。”张菁菁冷笑看着雪若芊,后者渐渐收敛起了笑容,面无表情。
“那你刚刚演那出戏,又是为何?”雪若芊慵懒问了句,眼睛妩媚生情。
张菁菁翘了下嘴角,并未回答。
“你孩子都那么大了,别折腾些有的没的,安分些吧。”雪若芊没再说什么了,白衣如雪,站在那却忽然少了些出尘的味道。她也被这些琐碎,磨光了仙气,变得世俗起来。
“皇上到底怎了!”雪若芊刚刚转身要走,却被张菁菁拽了胳膊,不知那女人哪里来的力气,抓得雪若芊手腕顿时青红了一圈。
“你干什么?”皱眉。
莫殇提刀横在了雪若芊脖颈上,那两个侍女吓得头都不敢抬。
“你好大的胆子!”雪若芊轻叱一声,苏挽月和牟斌皆已离开后宫苑,本是眼皮子底下的地方,却没想到立即被人摆了一道。
“我逼走他们两人,留你在这里,也是无奈。”张菁菁眼里忽而很镇定,又很坚决,“还请钦天监告诉我,皇上到底是如何下落?回头我再跟姑娘好好赔罪便是。”
雪若芊冷笑,“你疯了还是没其他办法了?”
“姑娘是不说?”
“你觉得我同你一样疯傻?”
“…………”
张菁菁也许是急得没办法了,所以出了个下下策,要雪若芊人头落地容易,要从她嘴里撬出点东西却很困难。紫荆城里里外外已经换了守卫,张菁菁是不想再拖下去了。
“刀剑无情,还是收好些。”莫殇的刀被挑开,牟斌一把拽了雪若芊到身后,右手上的刀横在了身前,维护的意味很明显。
“牟统领。”张菁菁望着牟斌,眼神有恳切。
“皇后,您这次真是莽撞了。”牟斌面无表情,把雪若芊从上到下看了三遍,确认她没事才回了句话。
张菁菁垂了垂眸子,不再言语。她已经深陷孤城,无法同外界联系,困在这宫里坐以待毙。
牟斌拉着雪若芊走了,后者一袭白衣,笑得慵懒肆意。
“你怎么回来了?挽月的吩咐不是最重要的么?”这话怎么都有点醋意,但雪若芊却不是在吃醋,她心眼没那么小,而是原原本本的调笑意味。
牟斌瞪了她一眼,穿过神武门,眉头仍不见松一分,“你以后不要同张皇后单独相处,她困兽犹斗,什么事都做得出。”
“你在关心我么?”雪若芊永远听不到重点一样。
“……”牟斌无言以对。
“挽月接下来会怎么做?慢慢抽掉其他人的势力?这个摊子太大,江山的布局太广。”雪若芊笑了笑,风吹过她脸上,微微上扬的眼角,有一丝淡淡的纹路,她也并不是能逃脱岁月的痕迹。
“若是有一天能结束这一切,我们去隐居好不好?”牟斌忽然说,像最简单的誓言。
雪若芊愣了下,咬咬唇没说话。
“我记得你以前,说要开间‘观星楼’的酒馆,秦淮河边的那一间倒了么?”
“那本就是牵制小宁王的一步棋,并不是我初衷。”雪若芊摇摇头,而后想了想便说,“你的提议倒是不错,可以考虑。”微微有些脸红,但仍是一副孤傲到死的表情。
牟斌望着她笑了下,拽着她手走过长长的甬道。
第322章 亡者之魂
天气渐渐暖和了,苏挽月的心情却仿佛仍在深冬。
外头的迎春都开艳了,她一直没时间去看一眼,埋首在书案后头,垒得跟小山一样的折子,这些东西占尽了她一天中大部分时间。
也好,没精力去想其他的。
“雪罂。”曲起一指,在桌上敲了敲,门口晃进来一个乌衣人。
“主人。”望着苏挽月的那双眼睛,比以前多了三分生气。
“这个折子你去递给兵部谢迁,让他尽快去办。”手支着下巴,苏挽月眯了眯眼睛看雪罂的脸,“你最近好些了么?闻得到外头花香么?”
雪罂做了个抽鼻子的动作,而后摇摇头。
“什么时候闻得到花香了,来同我说。到那时你和无逸便可走了。”苏挽月摆摆手,又垂头去看折子。
“主人,你不要我们了?!”雪罂那张脸瞬间就急得扭曲了,瞪大着眼睛,像受惊了的布娃娃。
苏挽月笑了笑,又抬起头来,“你们能活到如今已是奇迹,若可重新有自己生活,岂不是更好?但还魂需要缘分,我不太能保证,只是事在人为,还是值得期待的。”
“还魂……”这个词对雪罂来说,要理解有些困难。
“到那时再跟你解释吧。”苏挽月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苦恼,只是在嘱咐了句,“记得,闻到花香的时候告诉我。”
雪罂点了点头,两手拿着那封批好的折子,恭敬出去了。苏挽月望着那习背影有点出神,巫蛊续命,续的是阴寿,后果有些不好掌控,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她终究对两全其美这种好事,不太敢怀期待。
若是雪罂和无逸皆可还魂,那对于另外个人,这样的方式是不是也合适?
如果可以的话,苏挽月会毫不犹豫折了自己阳寿,但事与愿违,她无法去挽留住朱佑樘,又从何谈起还魂?虽不愿承认法源寺的那具身躯只是不腐而已,但事实上如此,人已经死了。
四喜慌慌张张跑进来的时候,苏挽月仍在发呆,宽大的座椅里,显得有些落寞。
“大人!大人!不好了!”四喜现在也是二十多岁了,但对比起以前,没成熟多少。
苏挽月侧头望了望,目光很平静,手藏在袖子中,淡淡问了句,“什么事?”
咽了咽口水,四喜尽量冷静叙述清楚,侧着身子指着门外,一脸惊慌失措,“刘清刘大人正带人出城……要去法源寺……要去见皇上……牟统领正和人僵持着呢……”
“刘清……兵马指挥使……”皱皱眉,若有所思。
“您要不要去看看?”四喜火烧火燎,急得眉毛快冒烟了。
苏挽月慢悠悠站起身,“先去下坤宁宫。”
“大人,牟统领要和人打起来了?您不赶过去?”四喜愣住了,不怕死地再三劝说,但被苏挽月瞪了一眼后,立马噤声。她凶起来的时候,已经今时不同往时。
皇帝在宫的时候,早午朝从不间断,现在虽仍然延续这个传统,但也只是收了折子上去,太和殿上是不可能有人出现在御座上的。时间久了,不生疑就是傻子,但明知有蹊跷还要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就是别有用心了。
朱佑樘早就安排好朝中权臣,但也告诫过苏挽月,有些人必须要除。刘清在那些人当中,如今自己送上门来,苏挽月不会心慈手软。
绕过后宫苑,东西六宫里虽没住满人,但朱佑樘也纳过几个妃子。在此之前,苏挽月从来没见过,但望着花园里那个娇小的身影时,心里难免有些涟漪。她真是有点难堪自己的处境,不三不四,不伦不类。
那女子一见苏挽月,吓得不行,赶紧跪了下来。苏挽月侧目望了下四喜,“她是谁?”
“回大人,她是弘治六年封的桃妃。”
“桃妃?”好像因为她进宫时是三月,桃花正开,美不胜收。
那女子略微一抬眼,露出一张清丽的脸,果然也对得起这个封号。可能是看到苏挽月吓到了,再看到她脸上的疤,迟迟没有收敛起惊讶骇人的神情,一时紧盯着苏挽月的右脸。
“放肆!”连四喜也觉得太没有规矩了,厉声训斥了一句。
本来就是空有其名的妃子,被奴才这么训了一句,脸皮子薄,当场就哭了出来,垂垂落泪的样子也确实惹人怜爱。她就像被养在深闺的名贵花朵,倾国之姿,倒不如道边的野花开的肆意潇洒。
“这是怎么又惹你不高兴了?”后头有个声音传来,温润婉转,是张菁菁。
“参见皇后娘娘。”四喜跪了下去。
“见着别人哭,就以为是我在发火骂人么?”苏挽月略微侧了下身,望着走过来的张菁菁。
两人四目相对时,有种针锋相对的感觉。但苏挽月赢了,赢在她现在斗都懒得斗。
“桃妃,你是犯了什么事?”张菁菁问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
“什么事都没犯,但我今天就要她滚。”苏挽月打断了问话,盯着张菁菁的眼睛,“后宫的妃子,在我回来之前,都要滚个干干净净。当然除了你,皇后娘娘,你替我弄干净了那些胭脂粉黛,再留下来坐镇坤宁宫。”
张菁菁一抬眉毛,周围是万分紧张的气氛,顿了半天,冷冷吐了一句,“你凭什么?”
苏挽月笑了笑,半面罗刹的那张脸,显得阴晴不定,“我现下要出宫去操办刘清的事情,你愿不愿意照着我的话去做,不妨先看看刘清的下场,再去考虑。”她就是要杀鸡儆猴,要肃清这紫荆城里的风气,竟然未来几年都要被困在这里,没有理由不弄干净一些。
“刘清的事,与我何干?”
“我就不信区区一个兵马指挥使,没有背后授意,敢明目张胆同我作对。”
“苏挽月,你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么!”张菁菁彻底被激怒了的表情,眼神狠厉。
苏挽月走进半步,离张菁菁的脸只有一寸,冷冷一笑,成年累月的那道旧疤,显得她冷酷无比,“贺兰山一仗,因为探旗营失误,损兵五万,幸好杨宁清没有事,我就不同你追究了。皇后,你好自为之,不要以为你所作所为我都拿你没办法。”
“你有本事杀了我啊……”张菁菁摆明了苏挽月不敢动她的立场。
“杀你有何难?”苏挽月抬了下下巴,形状姣好,却有些冷冽的弧度,“为你儿子想想,为你家族想想,不要自取灭亡了。”
她像是有些厌倦一般,手起刀落仿佛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是心软,只是疲惫而麻木了。要是可以选择,苏挽月不太愿意让双方都走上绝路。
张菁菁半眯着眼睛没有说话,苏挽月指着地上的桃妃,“记得我刚刚说的话,我回来前,你让后宫的妃嫔都滚出去。”张菁菁毕竟是皇后,她去处理的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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