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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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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她听到他发出一声低微的叹息,紧接着,似乎有人附下身来,握住了她的脚踝。她感觉到一阵淡淡的温暖从足底传来,心神有点恍惚,下意识地想缩回双足,她低垂着头,眼泪就一颗颗滴落在地面上,很快凝成了一小滩晶亮的水珠。

“今天怎么如此不济,连一柄折扇都躲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责备,又像是带着别的意味,如同溺爱子女的父母责备不听话的顽皮孩子。

苏挽月惊愕地抬起头来,恰好撞上他柔润的目光。她有些迷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他到底是想折磨她、捉弄她,还是想保护她?

但还没有等她有所动作,一双结实的臂弯已经将她整个身体揽入怀中,迫使她依偎在他的胸前。

灯光掩映之下,她的小脸更加莹白如玉,扎成马尾的一头乌发带着清新的气息,一双羽睫微微颤抖盖在眼帘上,眼神既迷茫又无助,就那样茫然无措地看着他,显得楚楚可怜。

他直直地凝望着她的脸,迅速俯低了头,将唇印在她微显冰凉的颊上,接着向下滑动,吻住那嫣红绯色的樱唇。

苏挽月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对她,那可是她的初吻啊!就这么没了?

她下意识地想抗拒他,但是根本无法挣脱他的禁锢。她的螓首被迫贴靠着他的颈侧,依稀可以嗅到他颈项之间淡淡的清新气息,他温热的呼吸将她的耳垂吹得一片酥麻,那种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恐惧起来。

他显然是个情场高手,对于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要挑逗她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男女之间的情欲纠缠,虽然他不过是浅尝辄止,但她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因为他不仅仅是亲吻她,唇舌之间搅动勾缠,她甚至隐隐察觉到,他的手已经顺势滑入了她的衣襟。她用尽力气捉住他的手,死活不肯让他触碰到自己的身体。

他略微放松了对她的钳制,她立刻转过头,眉头一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别哭了,好不好?”他温柔地抱着她,语气带着从来不曾有过的亲密和关怀之意。

“呜……”她不理他,继续嚎啕大哭。

“有话好好说,不要哭了。”他继续柔声安慰。

“呜……”

“你若是再哭,我就让所有宫中侍卫都来这里看你现在的样子。”他语气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这句话果然立竿见影,苏挽月马上不哭了。她仰起头,恨恨地盯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他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心中不禁又是一动。

虽然自他懂事起,宫中早换过好几任“司寝”的宫女,但是包括红绡在内,都没有任何女子能让他有刚才这样失态的举止。苏挽月确实长得美丽,但绝不是柔媚勾魂的那一种,也没有到让男人一见就神魂颠倒、不能自持的地步。此前,他更多地是想利用她、掌控她,然而,自从那天晚上两人“同床共枕”之后,他再也无法忘怀那种感觉了。

31。第31章 真情假意(2)

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如果从不涉及情欲,尚且还可以控制。一旦双方越过了底线,****就如同决堤的滔滔江水,再也不能收放自如。从他抱住她身体的第一刻起,他内心就有一种不可遏制的****,想完完整整地拥有她,让她彻底属于自己,成为他的女人。就在刚才,他舒展双臂紧紧地抱着她的时候,只觉得她的身体又香又软,柔若无骨,轻飘飘仅盈一抱,那一刻让他无限迷惘,只想永远就这样拥抱着她,完全不想放开。

苏挽月全然不知眼前的男人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心里有很多委屈,而他,一直都在逼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总之,他就是想方设法地要她屈服,要她顺从,要她心甘情愿做他的奴才就对了!

当朱佑樘低头来亲她额头的时候,她立刻将身子一缩,躲了开去。

“别碰我啦!”她嘟着嘴大叫,眼角挂着泪珠。

“你喊那么大声,唯恐别人听不见么?”他皱着眉头,放开她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越发显得俊秀挺拔。

“难道殿下怕别人听见吗?每一次误会不都是殿下刻意安排的吗?”苏挽月瞪了一下眼睛,露出白白尖尖的牙齿,像只受伤的小猎犬。

“就算是我刻意安排,也要有天时地利的机会。”他背负着双手,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唇角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

苏挽月早已渐渐习惯他这种绵里藏针、不冷不热的说话方式,也不会再被他的冷漠高傲吓得退避三舍,噘着嘴说:“机会本来就是人为制造的!”

他淡淡一笑,低着头说:“那你可知道,我为何如此?”

“明知故问。”她伸手擦了一下眼泪,没好气地说。她平生最讨厌设局被人捉弄,之前毓庆宫关于他们之间关系的传言早已甚嚣尘上,她可不是傻瓜,刚才朱佑樘对她所做的一切,显然远远超出了君臣属下的关系,如果她还看不出来他对她有什么企图,那真的是智商有问题了!

朱佑樘并没有因为她的不羁态度而生气,他附身低头,在她耳边说:“既然你知道我喜欢你,那么今晚……就为我侍寝如何?”

苏挽月惊惶地缩着身子,摇头说:“不!我才不要!”

她原本以为拒绝他会让他大为不悦,甚至会发脾气,但没想到他竟然轻轻地说了一句:“随你。”

苏挽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朱佑樘,发现他双眸清亮、澄澈如水,完全没有刚才那种意乱情迷的神色,心中稍微安定下来,说道:“我听说成祖皇帝曾有旨意,女锦衣卫和皇族之间是不能有什么特别关系的,殿下应该知道吧?”

他冷哼了一声,然后说:“朱家祖宗遗训,我比你记得清楚,无须你来提醒。”

她以为他会就此警觉,不禁暗自高兴,很大度地说:“殿下记得就好。我会遵守规矩留在毓庆宫好好当差的,希望殿下也能够尊重我,刚才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朱佑樘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走到桌案前坐下。

按照宫中的规矩,侍卫当值的时候,主子不说“退下”,侍卫就不能离开。

朱佑樘埋头看着奏章文件,藏书阁内一时鸦雀无声,苏挽月靠着大殿内的廊柱站在一旁,自觉十分无聊,但也无事可干,只能侧头看着窗梗上的花纹。窗梗是细密的雕花,雕着相对的两条龙,游荡着过来栩栩如生,上面由彩色贝壳镶嵌着,灯光一照下来,缤纷四溢着色彩,她不禁暗自琢磨,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道人工才造出了这么一扇窗户?

她盯着那扇窗户看了很久,忽然听见他说:“原来你也有安静的时候。”

苏挽月发觉他根本没抬头,回答道:“难道殿下一直觉得臣是个很鼓噪的人吗?”

“那倒未必,”他终于站起了身,“今日公务办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多谢殿下!”苏挽月等这一声已经等了很久了,她早就想逃离这个地方,回到寓所去好好睡一觉。

她转身就准备出门,却听见他说:“站住。”

“又怎么了?”她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绿痕给你熬了药,等下让她端给你。”

“我又没病……”苏挽月终究有些心虚,支支吾吾着。

朱佑樘盯着她说:“我说过你有病吗?这只不过是太医院每天要派到宫里的药单子,旨在预防和调养。你刚才连我的折扇都躲不过,还不好好调养一下,难道非要等病倒了再吃药?”

原来这是宫中的惯例,太医院会随着季节和时令的变化,开一些养身补身的药方给内宫诸人服用,所用药材也经常变换,开好后早晨在神武门等着掌事的公公领走,这是太医院每日必行的一道公事。

苏挽月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并没有看出她的左脚踝受伤,那么今晚出宫之事也可以顺利瞒天过海了。

寝宫之内,红绡与绿痕按规矩给朱佑樘沐浴更衣之后,绿痕捧着洗脸水轻巧地退了出去。

红绡替他换好****,语气温柔地问:“殿下今晚要奴婢留下来么?”

“不必了。”他语气清淡,显然没有任何兴致。

“奴婢告退。”红绡低头乖顺地准备退后,却又听见朱佑樘说:“你先不要走,陪我说说话吧。”

“是。”今晚的皇太子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红绡心里掠过一丝轻微的失落感,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神情了。难道真的如万贵妃所说,太子对那名女锦衣卫用情甚深么?

可是,即使别人不清楚,作为皇太子的贴身司寝侍女,她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据她多年来的经验,朱佑樘生性淡漠,对男女之事并不沉迷,就算苏挽月主动投怀送抱****他,也未必就能够立刻爬上他的床。外人都以为他与苏挽月早已同床共枕,其实根本没有到那一步。

“红绡,”他犹豫了半晌,终于看着她开口了,“本宫喜欢上了一个人,但又不能娶她为妃。你说该如何是好?”

果然如此。他终于吐露心事了。

红绡心中一凛,立刻温柔答道:“原来殿下是为此事权衡么?奴婢见识浅薄,也不懂得大道理,但奴婢记得《诗经》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殿下随便喜欢上了哪位姑娘,只要她身在大明疆域,殿下一定能够得偿心愿。”

却见朱佑樘淡笑了一下,说:“你所言虽然不错。但你忘记了,此刻本宫只是太子,并未登基。”

红绡忙道:“殿下虽然未曾登基,但皇上对殿下信任有加,大明江山迟早都是您的。殿下若是喜欢上了哪位姑娘,哪怕暂时不能给她名分,也不妨先纳入室中,假以时日再封她为妃……”

朱佑樘没有说话,脸色却突然变得阴郁起来。

“殿下是怪罪奴婢多嘴了么?”红绡微微仰起头,有些惶恐地看着他,察言观色一向是她的强项。

他借着灯光看到她的明眸皓齿,垂眉顺目的样子也煞是讨人喜欢,看着她怯怯的模样,不觉伸手过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指端刚触及红绡的脸,立刻沾了一层柔细的胭脂粉,他的手指顿时凝滞了片刻,心中浮现另一张如羊脂白玉般细腻柔滑的脸蛋。

“好了,你回房去吧,不必整夜在此候着。”朱佑樘自己盖好锦被,将脸侧向床榻一旁。

红绡深知尊卑有别,不敢纠缠,识趣地退了下去。

她刚刚走出寝殿之外,廊檐下立刻闪过一条诡异的黑影,也是毓庆宫侍卫模样打扮,那人截住了她,低声问道:“太子留你在内廷,说了些什么?”

红绡轻舒了口气,说道:“正如娘娘所料,太子已被那苏挽月迷惑,最近都不再亲近我了。他刚才还对我说起纳妃之事,似乎有意违背祖训,娶苏氏为妃。”

那侍卫一听,不由得冷笑道:“他若真敢如此作为,贵妃娘娘倒省事许多。你且盯着太子的动静,有什么情况立刻禀报。”

红绡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请娘娘放心。”

32。第32章 夜色迷离(1)

云天左肩受伤这段时间里,苏挽月与他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她几乎每天都会前去照顾他。

她在毓庆宫中待了这么久,也渐渐懂得了一些为人处事的规则。要想在皇宫内活得顺利,必须要有自己的朋友。因为敌人实在太多了,随时都有明枪暗箭放过来。

虽然云天一味效忠于朱佑樘,但他本质还是不坏的,还愿意教她暗器功夫,她当然乐于多一个朋友。

这天晚上,苏挽月照例毓庆宫藏书阁外值守,站在她对面的侍卫是个中等身材,看上去不苟言笑的人,她与他并不相熟,因此只是简单的点头打了个招呼。

朱佑樘在藏书阁内看书,一看就是两个时辰,轮值的侍卫们要到丑时才能换班,苏挽月虽不是千金小姐,但这种差使绝对是考验耐性的,她的左脚踝此时还没有好彻底,站到亥时的时候,左脚已经有些麻木了。她看了看对面的那名侍卫,他竟然丝毫没有任何动静,见别人纹丝不动,她也只能忍着牙坚持下去。

酉时刚过,红绡端着一份托盘走了过来,她低垂着头,一副温良恭顺的模样,下巴几近抵着领子,走近缓缓行了个“万福”礼给正殿门口站着的两人:“两位大人,奴婢来给殿下送燕窝粥。”

对面的侍卫颔首示意了一下,红绡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端着托盘进入大殿。

苏挽月看着他们两人对视,心底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二人一个是朱佑樘的侍女,一个是他的侍卫,怎么好像互相完全不认识一样?有时候刻意的生疏反而是一种亲密的表现,她说不出理由,但只是隐隐觉得,红绡与那名侍卫之间肯定不陌生。

“你不去看云天么?”忽然,右边那名侍卫开口说了一句话,他眼睛依然盯着前方,神色有些凝重。

苏挽月有些好奇,这人似乎会读心术一般,问他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去看他?”

“你似乎每天这个时辰都会去看他的。”那名侍卫轻描淡写地说。

“是啊,我可以走开一下么?”她有些犹豫,偏头问着他。如果里面那位皇太子突然找人怎么办?

“我在这里守着,殿下若有差遣,我来办理就是。你快去快回,看看云天怎么样吧。”那侍卫似乎很是好心,主动提出让她溜岗。

“那多谢你啦,你叫什么名字?”离开之前,苏挽月感激地问了一句。

他点头应道:“我叫莫殇。”

“我记住了。”她点了点头,心道这个名字还真有点奇怪,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易亲近,但对她还算友好。

苏挽月一口气加速跑到侍卫寓所,来到云天的房间门口,只见里面点着灯,隐约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推开虚掩的房门,发现里面的人竟然是绿痕,她低头挽着袖子,将锦帕一遍遍的放到旁边的铜盆里打湿洗干净,再拧干仔细地给云天擦身,云天裸着上半身,半躺在床上。

看着这一幕,苏挽月有点意外,只好假装咳嗽了两声。

绿痕一看到她,脸颊立刻变得绯红,她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将锦帕塞进自己衣襟里,将金创药瓶放回原处,低着头从她身边很快地走了出去。

看着绿痕匆忙的背影,苏挽月不禁吐了吐舌头:“师傅,看来你人缘很不错,还有人主动来照顾你!”

“别取笑我了。”云天答了一句,“绿痕是殿下的侍女,不可以随便开玩笑的。”

“不管谁来照顾你,只要您早点好起来,我就能早点跟您学功夫了。”苏挽月殷勤地倒来一杯水给云天,又将他换下来、被人洗过但没有来得及晾晒的衣服放到靠近火盆的木架上。

云天忍不住笑了,看着她说:“你做事很细心啊,我还真是没白收你这个徒弟。”

“那是当然!”苏挽月得意地仰着头,“我以前在考古小分队的时候,所有队员的后勤补给都是我负责的……”她发觉不小心说溜了嘴,赶紧岔开话题,“的我意思是说,我以前也很细心啊。”

幸亏云天没有仔细找语病,他低头看了自己的伤口一眼,带着开心的语气说:“这些天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门。”

苏挽月看到旁边还有一堆没有洗干净的绷带,准备出门打盆水来帮他洗掉,刚端着铜盆出门,没想到迎面就撞见了一个人。

朱佑樘肩披着一袭银白色狐裘,站在廊檐下,静静地看着她。

“殿……下。”她想到竟然是他,他不是在毓庆宫吗?那个莫殇还答应帮她顶差使,这人怎么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你当值怎么当到这里来了?”他缓声发问。

“云天受伤了,我放心不下,来看看他。”她退了半步,低着头说。

“我知道他受伤了。你要来看他,为什么不同我说?”因为外面光线太暗,他的脸孔有些模糊,但锐利的一双眼,在昏暗的环境里也熠熠闪光。

“因为一直看见殿下在忙,不敢打扰。”苏挽月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快速垂下头去。

“打扰?”朱佑樘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他其实在门外已站立多时了,也听到她和云天二人在房间内欢快地说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活泼,看得出他们之间相处得很好。

苏挽月感觉他的情绪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沉默了片刻,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推开了云天的房门。

云天此刻依然****着上身躺在床上,他见到朱佑樘来到显然有些意外,挣扎着下床来给他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朱佑樘向前一步,伸手扶住了他。

“臣伤势已快复原了,过几日就可以回宫当值。是臣自己行事不慎,让殿下记挂担心了。”云天仰头看着朱佑樘,眼里带着一丝愧悔之意。

“是我让你们受苦了。”朱佑樘看着明明灭灭的灯火,低声说道,“你们一定不会白白牺牲。总有一日,我要让你们得到应该得到的一切。”

他这句话虽然声音低沉,却极为坚定。

苏挽月很少听到他这样带着恨意说话,因此可见他话语的份量,看来他自己对云天受伤这件事也很是介怀,不然不会如此难过。

“殿下何出此言?能为殿下效劳,是臣三生有幸。”云天转眼看到朱佑樘背后的苏挽月,立刻又补充说,“臣在病中,此地污秽不堪,殿下还是早些回毓庆宫,让苏侍卫护送殿下回去吧。”

朱佑樘并不坚持,起身说道:“好好养病,我还有大事等你去做。”

从侍卫寓所通往毓庆宫的路并不长,沿着弯弯曲曲的回廊抄近路,不过一两分钟就可以到达。

但是,朱佑樘走的并不是侍卫们常走的通道。

他绕过寓所后门,从御花园假山背后沿着荷花池一路向东,苏挽月一手提着羊角灯笼,默默地跟着他走。她心中隐约感觉到他的心情并不好,却不知道他是为什么。

宫中凡是大路,夜晚也是灯火通明。

朱佑樘走到御花园中央,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她,轻声说:“你很喜欢和云天待在一起么?”

苏挽月觉得他问话有些奇怪,觉得有必要为自己临时脱岗解释一下,就说:“我去看云天,是因为他伤得太厉害了,我怕没有人照顾他……殿下不知道,他那天回来的时候,伤得很重很重,流了一地的血,如果换成别人,恐怕早就没命了!”

朱佑樘说:“你有这份心思事后帮人,倒不如事前少闯点祸。”

什么?苏挽月不禁一头雾水,难道云天受伤与她有关?她有些迟疑地问:“你说我闯祸……云天受伤是因为我?”

33。第33章 夜色迷离(2)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你以为呢?云天身手在锦衣卫当中数一数二,等闲人岂能伤得了他?若不是你胆大妄为夜探德王府,云天怎么会跟着你?若不是你败露行藏,他又怎么会舍身相救?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逃得过德王府十大高手的追捕?你今天还有会有命站在这里,跟本宫说三道四?”

“云天跟着我?这么说,那天晚上是你叫他跟着我的?”

面对她疑惑的眼神,他不置可否地说:“你难道没发现他一直尾随着你出宫的么?”

苏挽月的脑子开始有点混乱,但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来德王府事件并不是她侥幸逃脱,而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她逃脱。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幸运,偷偷跑去德王府内当了一回“大内密探”,获得了眉妃未死的“内幕消息”还能全身而退,正想顺藤摸瓜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没想到,事实却是那晚她已经打草惊蛇,之所以能够逃掉,是因为云天出手相救,他故意暴露了他自己,引开了追杀她的王府侍卫。

没有朱佑樘的指令,云天绝不会轻举妄动。所以,那晚发生的一切,朱佑樘都了如指掌,他明明知道她左脚踝受伤了,还故意用折扇袭击她,恶作剧让她跌倒在地,这人简直太可恶了!

苏挽月顿时有一种被愚弄和蒙蔽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戏台演戏的老鼠,所有行径都被戏台下的猫尽收眼底,而他偏偏还不肯一口气吃掉她,一直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原来你早就知道!”她有点愤怒,又有点心痛云天为自己受伤,“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知道我打不过十大高手,为什么不直接阻止我?你这个坏蛋!”

朱佑樘听到她大骂自己是“坏蛋”,似乎真的生气了,他疾步转身过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带着怒意说:“你胆敢再说一句试试?”

苏挽月的下颚被他捏得有点疼,试图掰开钳在下巴上的那只手,但是刚一触碰到他的手指,就被他紧紧握住。她的眼睛水漾漾的,既委屈又倔强的样子,像是吓坏了,又像是故意在跟他斗气。

他碰到她手指的肌肤,顿时被那凉意吓到了,她是有多么不会照顾自己?这么冷的天,衣衫如此单薄,她的手部几乎没有任何温度,她竟然还傻乎乎地去帮别人倒水、洗衣服、干杂活?

他举手接过她另一只手里的灯笼,将它搁置在假山一角,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她的双手圈进自己的手掌之中,用掌心温暖着她僵硬的纤纤玉手,低声说:“你说我是坏蛋,却不知你自己是笨蛋,什么都不懂……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会明白我的心意?”

苏挽月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暖,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涟漪。

他眼神幽幽地注视着她,那眼神看得她心头如小鹿乱撞,虽然她并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但即使再笨的女孩子也会感觉得出来。自从那天晚上在藏书阁,朱佑樘紧紧地抱着她,强吻她之后,她偶尔心里也会有所触动,但她心里也很清楚,那种感觉并不是爱情。那种为爱而怦然心动的感觉,应该对一个她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才会有的吧!虽然那个人是什么样子她说不上来,但至少她可以肯定,眼下这个大明皇太子不是她的菜。朱佑樘也许是真的喜欢她,但是她也是真的对他没感觉。

她懵懵懂懂地看着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半天才说:“我……”

——她想说的是“我不喜欢你,请不要这样对我了。”

可是,这句话让她怎么对他说呢?如果在现代,这句话还比较容易说出口,但是这个高傲的皇太子会接受人家对他说这种话吗?贸然说出口会不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比如一怒之下把她扔进诏狱或者流放边疆什么的……她可不想冒这个险。况且,当面拒绝一个人,会让人家非常难堪,苏挽月一直都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她最怕看到人家窘迫的表情。

在朱佑樘看来,她的欲言又止,似乎是半推半就的羞涩。灯火依稀掩映之下,她的脸显得动人又娇媚,双颊泛着微微的红晕,小嘴半张着,樱唇越发显得娇嫩欲滴,眼神迷离而困惑。

他凝望着她,很快低下头去,在她没有来得及躲开之前,用力将她的唇瓣吻住。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苏挽月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抗拒,但随着他的霸气深入,她不得不仰头承受他的索取,她的身体在他怀抱里微微颤抖,连她自己也有些迷惑不解,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对她如此亲密,而她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才轻轻放开了她,看着她略微肿胀的双唇,幽幽地说:“如果你觉得我在骗你,为何你做任何事之前都不问我?你明明是我的人,为何总是不相信我?”

自从她进了毓庆宫,即使与他朝夕相对,他都没有看到她开心过。虽然她对他看似恭敬,但行动举止之间总有一种防范和疏远的感觉,哪怕是经历过藏书阁内双唇相接的亲昵,她似乎也没有丝毫将他当做亲近之人的意思。

“我哪里敢问……”她心道你可是大明皇太子,所谓“侍卫的主子”,你不无缘无故找茬,不没事折腾我就不错了,我还敢向你求助?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意?”他逼问着她,握紧了她的手。

“我……我……你放手啦。”她咬着牙很吃力地说了几个字,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已经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快说。”他低着头,不肯放手,“为什么你对别人能够全心依赖信任,对我就不能?为什么你可以在别人面前如此开心,对着我就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难道是因为我对你不够好?”

“我都说了我不敢啦,”她退了半步,咬着下唇辩解,“牟斌是我的朋友,云天也是,所以我相信他们。可你不一样,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我们只不过是你眼中予取予求的奴才,我们哪有资格和太子殿下做朋友?”

他眼里掠过一丝释然的神情,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你果然是这样想的么?”

苏挽月只能点头。

他轻声说:“是我的错,让你误会了。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奴才看待。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要你学会顺从我。你若是早懂得我的心思,又何须吃那些苦头?”其实,那天晚上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进藏书阁,他本是有心激她吐露真情,却不料她宁可摔倒在地也不肯对他说实话,还一直偷偷摸摸隐瞒脚踝受伤的真相。

“如果我顺从你的意思,以后你是不是就不会再为难我了?”她嘟着嘴,低着头问。

“是。”

“如果我听你的话,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欺负我?逼迫我?”

“可以。”

只要表面的顺从,哪怕是阳奉阴违也好?她心里轻轻哼了一声,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去拿那盏红灯笼。

“不准乱跑,”他叫住了她,“德王稍后会来毓庆宫见我。我曾经答应过你,若是你能查明眉妃一案的真相,我便放你回锦衣卫,你不想要这个机会了么?”

苏挽月本来准备提灯就走,却不得不因为这句话而停下了脚步,她诧异地回过头,看到他眼神中少有的温柔,顿时咬了咬下唇说:“你真的愿意把这件事的功劳记在我头上,放我出宫吗?”

他很爽快地点头说:“是。”然而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说,“我可以放你回锦衣卫,但是你不要忘记,无论你身在何处,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人,不要起其他念头,否则我随时可能将你再调进宫来。”

34。第34章 显武将军(1)

当晚,德王秘密来毓庆宫拜访,朱佑樘与他二人在藏书阁内密谈了足足两个时辰,德王直至三更时分才告辞离去。

苏挽月不知道他们叔侄二人谈了些什么,但让她庆幸的是,朱佑樘果然没有食言,次日早朝之后,他就吩咐云天,将她送到锦衣卫署衙。苏挽月自然心花怒放,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尔虞我诈的险恶宫廷,她的一双黑眼睛就忍不住快活地东张西望。

“殿下,臣陪同苏侍卫出宫,您这边可有安排?”云天一向谨慎。

朱佑樘并不看苏挽月,淡淡地道:“我稍后会召见鸿胪寺大夫,有莫殇在此足够,你带她出宫吧。”

云天低头应了一声“是”。

“我们走吧。”苏挽月如同出笼的小鸟,低声催促着云天。

云天只得同朱佑樘告别,领着她出宫,苏挽月骑上追风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朱佑樘孤身一人站立在毓庆宫门前的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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