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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往不咎_沈富贵-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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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李如果断认怂,一边打方向盘变道一边话锋一转道:“我以为你两三天就回来了,结果居然耗了一周,怎么?你们公司要倒闭啦?在做破产清算?”
季冰瞥了他一眼,却突然问他道:“你最近跟谢嘉琪有联系吗?”
李如一愣,反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季冰盯着李如的后脑勺,对方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的眼神,颇为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就听他接着说:“你有空帮我问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韦子明的人。”
“啊?”李如不明所以,“你怎么不直接问她?”
“那你知道为什么,很多即将被杀的人都会请求屠刑者直接给个痛快吗?”季冰看着李如惊愕的表情,继续道:“因为等待死亡的过程,往往比死更可怕。”
李如倒抽一口凉气,险些方向盘打滑蹭到旁边的车辆,无比惊悚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季冰的视线已经重新回到了手机上,点开通讯录上的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一如既往地电话无法接通,季冰面色一寒,抬头看向李如,对他道:“手机给我用用。”
“我真是有点懵逼了。”李如一边将手机递给他一边心有余悸道:“谢嘉琪那个傻丫头到底做什么了?”
季冰置若罔闻,接过手机找到对方通讯录里那个人的号码,指头在屏幕上方顿了半秒钟,方才摁下去。
果然是正常的呼叫铃声,季冰重重地呼吸一口气,目光投向窗外,静静地等待着。
黎子清从卧室里走出来,客厅堆叠着几只大号的纸箱,他最后清点了一下东西,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他掏出手机接通,对方洪亮的声音直击耳膜:“黎先生你好,我们的车已经到啦,就是你们这个小区哦,管得还挺严得咧,门卫死活不让我们进,你帮忙跟他讲一下好伐?”
“好的,”黎子清说:“你把手机给门卫,我跟他讲一下就行。”
五分钟后,门铃声响起,黎子清走过去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身着整洁工作装的搬家工人,热情礼貌地问:“黎先生家,是这里吧?”
“对。”黎子清侧身引他们进来,顺手指着客厅的几只大箱子,“就这些,麻烦了。”
工人哦哦两声,搓了搓手道:“东西也不多嘛,我们俩一趟就搬了。”
“主要是书比较多,所以有点沉。”
“不碍事。”其中一位已经弯腰搬起了一只大箱子,一边示意同事给他往上面再放两个小的,一边对黎子清说:“黎先生,东西搬好就走吗?”
黎子清点点头,“你们先下去,我马上就来。”
搬家工人三下五除二地将东西一股脑搬干净,就先行下楼去了,黎子清立在门口处,定定地看着这套他生活了三年多的房子,良久,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颤颤地呼出来,接着掏出钥匙丢在门口鞋柜上,转身走出去,伸手缓缓地带上了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殊途同归的结果,哪怕给了片刻的希望,却瞬间就转为更大的失望与焦灼。
季冰放下手机,拼命遏制住内心乍起的一股没来由的慌乱,烦躁地朝李如道:“开快点。”
二十多分钟后,李如的车子刚在楼下停稳,季冰就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好巧不巧电梯门正好刚停在一层,季冰错开往外走的人,火急火燎地窜进去飞快地按下关门键。
“卧槽?”李如瞠目结舌地看着季冰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咂舌道:“尿急啊?”
钥匙扭动,大门咔擦一声被外面打开,季冰风尘仆仆地站在玄关处,看着餐桌旁立着的那道清瘦的人影,穿着浅色的家居服,听到动静,扭头看过来,下一刻冲他绽放出温柔的笑,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连带着眼睛都闪着光芒,对他道:“回来了?”
季冰怔怔地看着他,呼吸一窒,情不自禁地张嘴唤道:“子清……”
“怎么了?”对方被他的表情吓得一愣,旋即一扬眉,煞有介事道:“季冰同学,回魂了。”
季冰大气都不敢出,呆立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
“季冰。”突然至身后又响起一道声音,季冰恍惚间下意识地回头,就见李如拉着行李箱走过来,看到他呆滞的表情,愣了愣,说:“你见鬼了?”
季冰癔症般地回了句:“……什么?”
李如走到门口,朝屋内看了一眼,颇为惊诧道:“黎子清不在家?”
“他在。”季冰转头再次朝餐桌方向看去,“那不是——”
没有黎子清。
甚至整间屋子都分外地昏暗死寂,毫无人烟气息。
“是什么?”李如随口接了一句,然后大马金刀地迈开步子走进门,伸手啪地一下拍亮客厅的吊灯,环顾四周,扭头对季冰道:“你看,真不在家。”
“他躲起来了。”季冰斩钉截铁地说,接着一把将李如推开,快步走到客厅连声喊道:“黎子清!黎子清!你给我出来!”
李如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扶着鞋柜才堪堪站稳,手掌却硬生生地按在了一个尖锐的金属物件上,吃痛地嚎了一声,“哎哟卧槽,什么东西!”他拿起那个物件看了看,不确定地对季冰道:“黎子清出门忘带钥匙了?”
季冰猛然转身,死死地盯着李如手里的那串钥匙,下一刻疯了一样地冲向卧室,咣当将门推开,立在门口看了片刻,又转身冲到书房,再次惊天动地地推开门,接着又是衣帽间,储藏室,每个有门的独立房间都被他一股脑全部打开一遍,其声震耳欲聋,其行疯癫诡异,直把李如看得一愣一愣地,等他彻底安静下来,才敢出声犹犹豫豫地问:“你俩经常这么玩吗?捉迷藏?”
季冰背对着他,半晌没有出声,李如索性自来熟地走到沙发前,刚要坐下,目光定在茶几边的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上,毫不迟疑地拿起来,朝季冰道:“黎子清给你留纸条了,啧,你俩还传纸条玩儿呢?”
话音刚落,A4纸就被飞快冲过来的季冰劈手夺过去,李如连连摆手道:“我可没偷看啊。”
季冰定定地看着手里的纸,突然就害怕起来,他不敢打开,他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明明已经如此明显了,他却还是不敢承认不想承认。
“你走吧。”季冰没有打开,而是抬头看着李如,目光冷静道:“家里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你先回吧。”
李如啊了一声,愤愤然道:“好歹给口水啊。”
“走吧”季冰重复了一句。
李如脸上渐渐浮出愕然的神色,观察着季冰的脸,犹豫着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走。”第三次。
李如认命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门口,又转身看着季冰道:“真没事?”
“没事。”季冰背对着他,淡淡地说。
房门咔擦一声从外面带上,房间陷入更深的昏暗,季冰低头看着手里的纸条,闭了闭眼睛,没有开灯,而是拿出手机,借着屏幕微弱的光,颤巍巍地打开了折在一起的纸。
——季冰,我走了。房子我不要了,什么我都不要了。如果你想问为什么,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的生命里发生了一件无可挽回的事。也就是这件事,推着我走出了三年多来的困境,它带给我伤痛,却也给了我力量和启发。它让我选择彻底离开你,这个选择不知道对你好不好,但至少对我是好的。人的生命很有限,我已经在你身上浪费掉了十年的光阴,余生已经不多了,我只想在没有你的地方,平平淡淡开开心心地过完剩下的时间。季冰,谢谢你,再见。
“黎子清……”季冰颓然跪坐在地,拳头紧握,双臂剧烈地颤抖,直到将纸硬生生地撕裂成两半。他才缓缓地仰起脸,伸手捂在眼睛上,良久,从嗓子里哽出一道隐忍的呜咽声,颤颤地喃喃:“对不起……”
“对不起……”
第50章 进行时
“季总,”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下属小姑娘惊诧地看着闭目养神被惊扰到的季冰,不好意思地说:“会议已经推迟五分钟了,大家都等在您。”
季冰表情明显恍惚了一下,旋即抬起腕表看了看,眉头微拧,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对她道:“抱歉,我忘了。”
下属小姑娘一脸愕然,季冰绕过办公桌走过来,她看着对方眼睛里清晰可见的红血丝,支支吾吾道:“……季总,那您需要咖啡吗?”
“谢谢,不用。”季冰冲她摆了摆手,“你先去吧,我马上到。”
一场会议从上午九点开始,不间歇地持续到下午两点,期间光是听两个派系慷慨激昂地吵架,就生生地耗掉了大半的时间。若按照以往季冰的性格,两方的牵头人一上来估计就会先被各打五十大板,之后会议的时间必然会得到有效的缩短。然而今天却格外反常,季冰不仅会议伊始就破天荒地迟到了,过程中更是屡屡表现出心不在焉的姿态,通常不会将问题留到下次会议再定夺的他,面对最后大家看向自己的期待眼神,居然轻飘飘地甩了句容后再议,就干脆利落地起身通知大家散会了。
众人皆是一脸自家老板被什么奇怪东西俯身了的惊悚表情,目送季冰出了会议室大门,动作整齐划一地拿起手机噼里啪啦一通点,估计一半是在部门小群里拼手速爆头条,一半发了条屏蔽老板的朋友圈疯狂吐槽。
虽然错过了午饭,季冰也压根就没有什么胃口,他出了会议室就径直朝公司外走去,路上遇到相熟的另一位高管,看见他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关切道:“时差还没倒过来?”
“嗯。”季冰随口敷衍了一句,走到电梯口按了下行按钮。
“要出去么?”高管问。
“有点事。”电梯叮咚一声打开门,季冰走进去,高管在外面挥挥手:“开车注意安全。”
季冰微一颔首,电梯门缓缓扣上,高管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是高冷,好歹也算平级,搞得我跟个下属一样……”
电梯飞速下降,眨眼间就从三十层抵达负一层停车场,季冰才走出来要往外掏车钥匙,手机就嗡嗡嗡地叫嚣起来。
“喂,”他接起来,语气寡淡地说:“有事吗?”
“李如说你不太好请,托我打个电话。”陆川卜在那边懒洋洋道:“今晚白礼生在我这儿搞了个生日宴,你来吗?”
“不去。”季冰言简意赅,说完就要挂电话。
陆川卜好似能猜到他的下一步动作般,直截了当道:“别挂,问你个事。”
“说。”
“黄氏地产你知道吧?”
“怎么了?”
“他们家集团O前几天去世了,葬礼就在S城举办的,你猜我在那儿遇到谁了?”
季冰的步伐顿住,“谁?”
“黎子清。”
陆川卜等了几秒钟,语气略显讶异道:“怎么?你知道?”
“不知道。”季冰重新迈开脚步,走到车子旁拉开门坐进去,就听陆川卜继续道:“那你不给点反应。”
“没反应就是反应。”
“我以为你早知道,”陆川卜慢悠悠地说:“毕竟你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
“我并没有很了解他。”若仔细分辨,季冰这句话意外带着轻微的震颤,他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空气中的某一点,补了一句:“或者说,曾经很了解,现在不是。”
“人总是会变的。”陆川卜不痛不痒地分析着,“十年前和十年后,你还是当初的那个你吗?”
季冰沉默数秒,淡淡道:“先挂了。”
“真不来?”陆川卜相当尽职尽责地又追了一句。
“不去。”
陆川卜在那边笑了一声,然后道:“你跟白礼生闹掰了?”
季冰眉头微蹙:“什么?”
“你不知道?”陆川卜说:“微博都上头条了,白礼生对外出柜了,发了张他跟黎子清的亲密合照。”
陆川卜讲完,耐心等了一会儿,才丝毫不意外道:“不说话?气疯了?”
“没有。”回答他的是季冰平静无波的声音,“我们俩已经分手了,所以他现在要跟谁在一起,我都无权干涉。”
包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李如怒不可遏地扫视了一圈卡座上的男男女女,最后目光锁定到圈子中心的白礼生身上,眼中怒火腾时烧得更盛,伸手直指对方,怒喝道:“白礼生,你他妈给我出来!”
“你谁呀?”在座的除了零星几个白礼生的圈内明星好友,其他皆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个个趾高气昂,完全不把李如放在眼里。
“你爷爷。”李如眉毛一挑,满脸的狠戾气焰。
“操!”方才搭腔的那人蹭地站起身,“你他妈骂谁?”
“爷爷骂孙子,你说我骂谁?”
那人操起手边的啤酒瓶,作势要扔过去,身旁几人连忙将人架住。
李如呵呵一笑,下巴指了指门外:“想打架?走,出去练练?”
“好了。”白礼生站起来,目光平静地看着李如,对他道:“你有什么事,直接在这里说吧。”
“老子怕你丢人!”
白礼生笑了,“我连出柜都敢,还怕什么丢人?”
“操,”这回轮到李如被激怒了,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牙切齿道:“你他妈脑子进水了?朋友妻不可欺不知道吗?季冰跟黎子清的事,是你能插足进来的?”
“为什么不能?”白礼生反问道:“他俩是用胶水黏在一起了吗?”
在座的男男女女跟着起了一阵哄笑,李如脸色铁青,怒瞪着对方,论强词夺理,白礼生不说话光用眼神都能把他摁在地上摩擦。
白礼生自然是了解他的,也不想让他多下不来台,接着又道:“李如,季冰跟黎子清早就分手了,你不知道吗?”
李如自然是不知道的,从他无比震惊并且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不仅不知道,并且现在从白礼生嘴里听到后,还存着一丝怀疑。
“不可能。”他紧接着就将内心想法暴露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白礼生,“他俩怎么可能分手?季冰会同意分手?”
“那你去问问他本人吧。”白礼生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重新坐下来,“恕不远送。”
李如瞪着白礼生的侧脸哑口无言了一会儿,对方的侧脸被笼罩在五光十色的灯影下,一时间有些晦暗不明。
“操,都他妈什么事!”他最后发了一通牢骚,转身惊天动地地带上了门。
包厢内静寂无声,白礼生环视一圈,淡淡道:“继续玩。”
好似将军一声令下,包房内的男男女女遵从号令,顷刻间又掀起了下一轮的鼓噪。
白礼生靠在V形沙发拐角处,低头自顾自地玩手机,今晚明明他是主角,却浑身散发着遗世而独立的气质,在场的明星没他后台硬,富二代没他气场足,也都不敢擅自上前自讨没趣。
他眼皮子底下的手机亮着微弱的光,屏幕上的微信对话框里,显示着一段不久前他跟黎子清的聊天记录。
白礼生:你跟季冰分手了是吗?
黎子清:嗯。
白礼生:那我有机会吗?
黎子清:小白,我们永远是朋友。
黎子清半蹲在客厅里中央,弯腰俯身在被一群大大小小的箱子堆里,正分门别类地往外分拣东西。窗外暮色六合,夕阳透过半遮纱帘的玻璃窗铺洒在地上,和煦又温馨。客厅不大,比起之前住的那套,大概也就只有前者洗手间的大小,不过整套房子统共也就七八十平,一室一厅再加个小阳台,是他两个月前就看中留意下来的。房主孩子出国上学急钱用,他当时的心思是想着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没怎么纠结就以市场价的八折付了全款过了户,却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一语成谶。
看来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太过于痴心妄想,掉进蜜罐里就忘了形,虚幻的玻璃堡垒,轻而易举地就被对方打碎,闭着眼睛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也一度憧憬过,未来,以后,两个耄耋老人肩并肩看夕阳,在某个不知阴晴雨晦的早晨送别对方,再紧随其后,灵魂同归天地。
不过是后来没结果。
黎子清将一堆书叠在膝盖上,凑够了可以一口气搬起来的分量,抱着书直起身,绕过箱子朝卧室的方向走去。却半路上被手机铃声截住脚步,他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看到是个陌生的号码,再确认了是S城本地的手机号,才犹豫着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黎子清先生吗?”对方声调中规中矩,透着一股子公事公办的冰冷客套。
黎子清愣了愣,回答:“对,你是哪位?”
“黎先生你好,”对方念台本一样地听不出情绪,“我是白导的助理林瑞,我们白导想请你私底下吃顿便饭,请问你明天中午方便吗?”
对方讲着疑问句,语气和内容却强硬独断,仿佛有种一旦黎子清回答说不方便,下一秒自家楼下就会蹭蹭蹭地开过来一排车队,一群黑西装戴墨镜的人冲上来,冷酷无情地押他奔赴鸿门宴的既视感。
黎子清大脑飞速运转着,他直觉应该是白礼生那边发生了什么,并且跟几天前被对方要去当礼物的照片有关。但此时再去追究已经发生了的事显然毫无意义,白礼生的父亲既然直接让人打给他,很大概率是因为白礼生那边已然无从下手了。
黎子清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白礼生不吭不响地给他来了个深水炸弹,连口供都没提前找他窜好,也幸亏他已经跟季冰分——他发散的思绪走到这里戛然而止,回过神来,那边已经再次确认道:“黎先生,你在听吗?”
“方便。”黎子清不卑不亢地回了句:“劳驾你把时间和地点发给我。”
“好。”对方不冷不热地说:“稍后我会发短信给你,那明天见了,黎先生。”
“好的,明天见。”
黎子清挂了对方电话,将怀里的书一股脑堆到沙发上,顺势坐在沙发扶手边沿,飞快找到白礼生的手机号拨过去,面色微寒地举在耳边等待对方接听。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操。”
作者有话要说: 黎子清:妈的,一个两个都来搞我,真当老子好欺负?
第51章 过去式
物理竞赛的决赛赛程一共有五天,第一天上午安排参观理论考试场地,下午则由每个学校随行负责人组织自由活动,晚七点回酒店集合。
季冰和黎子清参观完考场,跟随大部队回到大巴车上,坐定之后,季冰突然偏头看向黎子清,问他:“故宫看雪去吗?”
黎子清将围巾从脖子上取下来,讶异地说:“不是要随队活动吗?”
“你想去我们就去,跟老师讲一下,他会同意的。”季冰一脸皇亲国戚的嘴脸。
“万恶的阶级主义。”
季冰趁周围人不注意,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笑道:“你也是受益者。”
黎子清看着车窗外铅灰色的天空,颇为期待道:“那会不会下雪呢?”
“前两天刚下过,积雪还没化。”
“但要是能赶上下雪就更好了。”黎子清憧憬道,“好想亲眼见见那种鹅毛大雪,S城的雪太小气了。”
季冰将他的神态看在眼里,起身走到前排老师的位置,低声跟对方说了两句,然后折返回来,从座椅上拿起两个人随身的背包,对黎子清道:“走吧,我们直接打车过去。”
后座的于波啃着早上来不及吃的菜包子,兴奋地问:“你俩去哪儿玩啊?带我一个呗。”
季冰瞥他一眼,“老师不让私自活动。”
“我看你就很私自啊。”于波争辩,却转念想起什么,立马话锋一转道:“哦,你是季冰嘛,倒也不奇怪。”他说完转向黎子清:“那黎子清呢?”
“他算家属。”
黎子清:“……”
季冰淡淡地丢下一句,伸手揽过黎子清的肩膀头,将人推到自己前面,跟在他身后朝车门处走去。
“你们俩要不要这么亲密啊?”于波在后面哀怨地吐槽。
两个人站在马路牙子上等出租车,黎子清看着季冰欲言又止,对方扭头干脆利落道:“怎么了?”
黎子清叹了口气:“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高调……毕竟我们俩都是男的。”
“怕什么。”季冰笑,“你没听于波说,他们寝室还整天日来日去的么?”
“他们又不是真的……”黎子清不假思索地小声反驳了一句。
季冰恍然大悟地看着他,点头笑道:“也对,我们俩才是真的。”
黎子清:“……”
季冰放在身侧的手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掌心贴在虎口处,热度腾地传递过来,黎子清浑身顿时有些发毛,急躁躁地挣扎:“你松开……”
“车来了。”季冰四两拨千斤般地说,“还傻站着。”
工作日的白天不是很堵,出租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到达目的地,下了车季冰先去买门票,回来的时候,迎面看到黎子清朝他笑得一脸欢欣雀跃,跟着也笑起来,问:“这么开心?”
黎子清掌心向上伸到他耳边,接了个东西捧到他面前,眼神清清亮亮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对他道:“下雪了。”
两人踩着吱吱呀呀的积雪,跟在其他几个游人后面,沿着穿过最外面的一道端门,朝着庄严宏伟的紫禁城深处走去。
落雪的故宫沉寂肃穆,满目的红墙白雪吉祥彩绘,金绿两色的琉璃瓦层叠蔓延,屋顶的龙头争相恐后地探看出来,又平添了几分灵动的色彩。
从太和门通往太和殿的路上,连接一片极其宽阔的场地,不少游人驻足在此,从地上团了一些雪球投掷玩耍。黎子清忍不住也找了处空地,蹲在地上捧了一捧雪,捏成团握在手里,掌心被冻得通红,眼神却兴奋雀跃,站起身的时候,头顶意外多了把伞,挡掉了簌簌下落的密集雪花,他扭头看向季冰:“哪儿来的伞?”
“提前准备的,原以为没有用武之地了。”季冰温和地看着他,伸手将他额前碎发上的雪碴拨掉,“好在天公作美。”
黎子清点头赞叹,“要是S城也能有这么大的雪就好了。”
“倒也不用。”季冰道:“S城没有,其他地方有,我们每年都出来看就行了,到时候定个旅行计划,一年换一个地方。”
黎子清将他那句我们每年听在耳朵里,低头细细品着,掌心的雪团一点一点地在融化,晶莹的雪水顺着指缝滴落下来。
“扔了吧。”季冰轻声说,湿热的气息呼在耳边:“手都冻红了,不冷吗?”
黎子清抖落了满手的雪碴,双手放在嘴边哈了口热气,抬眼看着前方,“走吧,继续前进。”
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周遭的游人数量也在渐而减少,御花园里也是满目的银装素裹,端的是白雪镶红墙,碎碎坠琼芳。黎子清站在连廊外的一处假山旁,抬手从树枝丫上又捞了一把雪,搓了搓手将掌心足够降温后,趁季冰不注意走近过去,冷不丁地伸手捂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季冰的身体明显震颤了一下,倏然扭头看向黎子清,对方狡黠一笑,刚开口问:“凉不凉?”却下一秒骤然被他灼热炽烈的眼神惊得一愣,慌忙收回手,错开视线,尴尬又惊慌地说:“抱歉……”
腰间却突然被人大力一捞,黎子清整个人贴到季冰胸膛上,对方手里的黑伞顺势歪下来,将他们挡在假山和伞的中间,四目相对,季冰定定地看着黎子清的眼睛,眸中一汪浓到化不开的缱绻情愫,似寒秋沉静幽深的湖水,似雪山终年不散的大雾。
“黎子清,”他刻意压低的声音沙哑磁性,好像情人梦呓,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惶惶无法自拔,最后只能心甘情愿地泥足深陷。“我想亲你,刻不容缓。”
黎子清紧张地急促呼吸了两下,放在季冰臂膀上的手,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袖,指尖掌心的雪水晕在上面,开出一团团深色的花朵。
“我……没有接过吻……”他慌乱的声音一瞬间变得黏黏腻腻,带出欲拒还迎的效果。
“这么巧,”季冰深深地看着他,“我也没有。”
尾音漂浮在空气里,被寒风卷去屋顶飞上穹空,穹空之下,季冰却已经不由分说地扳住黎子清的下巴,嘴唇对上嘴唇,轻触一下分开,紧接着再次贴上去,舌尖霸道地顶开牙关,将属于自己的气息彻底搅进了对方的口腔里。
黎子清瞬间睁大眼睛,双手马上做出推拒的姿势,这跟他想象中的初吻不一样,初吻难道不应该是嘴唇轻触嘴唇的浅尝辄止吗?为什么还要伸舌头?并且,为什么自己还有种被对方完完全全压制住,任由其攻城略地的感觉。
“季……”他越是挣扎,季冰双臂的力道越是收紧,他的胸口被迫紧紧贴着对方滚烫的身体,黑伞早已悄无声息地滚落在地,在洁白无瑕的雪面上划出一道弧线,停在两人脚边。
“季冰……”黎子清暂时将嘴唇逃离对方的魔爪,溺水般地喘口气,眼眶终是被逼出了雾蒙蒙的水汽,嘴唇被啃噬得剔透红润,眼神却惊慌失措:“……会被人看到的。”
“不怕。”季冰的眼珠也覆上了一抹红,却是热血激荡的红,躁动难耐的红,他忍了忍,又再次在对方额头上轻触一下,缓缓道:“你太可口了,我控制不住。”
“……”黎子清怔怔地看着他,突然低下头,伸手捂住眼睛,小声嗫嚅一句:“怎么办,我现在不敢看你……”
季冰轻笑,双手扣住他的肩头,看着他脸颊酡红一片,问道:“初吻,感觉如何?”
黎子清视线游弋,支支吾吾:“……没……没感觉”
“那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季冰挑眉。
黎子清吓得小退一步,惊恐地瞪着他,“你别来了……”
季冰嘴角噙着笑,上前一步,黎子清跟着又后退,却见他只是弯下腰,将地上的伞捡了起来,然后动作自然地揽过黎子清的肩膀,面不改色道:“走吧,天快黑了,我们该打道回府了。”
两人踩着新落的积雪,肩并肩躲在伞下,再次穿过一道又一道宫门,朝紫禁城外走去。漫天的鹅毛大雪在呼啸的寒风中打着旋儿地往人脖子里钻,黎子清拢了拢围巾,视线落在季冰光裸在外的撑伞的手上,便脱下来自己的一只手套,递给他:“戴上。”
季冰眼睛一亮,笑着摇头:“我不冷。”
“你不冷,手冷。”黎子清夺过伞,将手套塞给他,“一人一只,另外一只手插口袋里。”
季冰听话地戴上,伸手又把伞接过来,笑眯眯地说了句:“手套还带着你的体温。”
“……”黎子清不知道怎么接,索性就不说话了,埋头盯着地上的白雪,一步一个脚印,看得极其认真专注。
脚下的雪吱呀作响,游客絮絮的说话声仿佛响在遥远的天边,一时间好似天地间唯剩他们两个人,并肩前行,相依为命。
走了一段距离,黎子清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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