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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商低真是对不起了啊-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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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文化与旅游之上的综合体,它受益者的不止是业主,而是周围整个经济圈,整个城市,甚至国家也会因为这个项目被赋予更多发展与升值的可能。”
  “褚先生说它有风险,没错,但这个风险是所有革新项目的必经之路,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
  褚一声愣愣地看着他,吴原抿住抖动的唇,身边人影晃动,许多围观的人都好奇地走到绿海的展示棚,拿起宣传册翻阅起来。而他却心跳声剧烈,刚才的话不但只为了说给褚一声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重新穿上线的护身符在空中微微晃动,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样。
  “我果然没看错人!”
  吴原一愣,抬头却对上褚一声大大的笑脸,对于吴原的反驳他不但没生气,反而还被说得热血沸腾,兴奋地握住吴原的手,使劲一攥:“刚才是我失言了,我向你道歉,不过呢,我的心意还是不会变的,吴先生如果哪天觉得绿海待不下去了,请一定要来找我——”
  说着眼疾手快地把名片塞进吴原衣兜,又从他们展柜上顺走一沓吴原的名片,笑嘻嘻地装好,“以后我还会上门叨扰的~”
  “走走走,再也别来了!”
  白璐璐冲褚一声的背影拳打脚踢,蒋含更恨不得在门前洒水驱邪,万宏果然是他们的千年老对家,一个上来就满嘴臭气,一个居然想把吴原拐走,两人发泄完,惶惶地拉着吴原:“吴经理,你肯定不会去万宏的吧?”
  吴原冲他们安抚地一笑:“不会,我会一直留在绿海的。”
  两人长舒一口气。
  绿海门前很快排起了长队,销售们积极拉拢客人,吴原则在队尾维持秩序。
  热情的上城大妈拿着宣传册,一个劲地拉着吴原问新城的发展规划。排在她后面的则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高大,西装革履,腕表上的碎钻在灯下闪闪发光,并不像是会出席这种场合的人物。
  吴原望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看传单,传单很巧地挡住他的脸,吴原没能看清他的样子,却莫名觉得很熟悉,且越来越熟悉,等再看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把传单放了下来,冲他和蔼地一笑。
  吴原顿住。
  “小原,好久不见。”
  薛建眼角压住笑纹,柔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给人一种极强的安全感。
  ******
  “薛董。”
  薛建坐在茶室,笑着纠正吴原:“叫薛叔叔吧。”
  吴原眉心蹙了蹙,觉得这个称呼太过亲近了,薛建看出他的犹豫,笑道:“没事,小原想叫什么都可以,前段时间我出国处理事情,一直没机会联系你,回来听人说你居然跑上城来了,就来看看。”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茶面热气上升,吴原摩挲着指腹,在这静谧的气氛里居然恍惚了一下。
  儿时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但他记得小时候,自己身前总有一道顶天立地的影子,吴原想不起那人的长相,但那人给他的感觉就像对面的薛建一样,沉稳有力,安抚人心。
  “看见你健健康康的我就放心了。”薛建笑道。
  吴原:“薛董。”
  “你说。”薛建以为他终于有事要自己帮忙,高兴道。
  吴原心中惴惴,毫无证据,几乎突兀地问:“我和您以前是不是见过?”
  薛建握着茶杯的手一晃,下一秒,闷头喝了一口。
  他本来想像往常一样搪塞过去,抬眼却对上吴原怔然的,透着一丝想期待却又不敢期待的目光,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心中一酸,缓缓把杯子放下,他同样紧张起来,半晌,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小原,明天,就是周五我要回趟新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吴原一怔:“回新城?”
  薛建下定决心般握紧茶杯,看着他笑道:“有个地方我想带你去看看,就去一天,之后我再跟你一块儿回来。”喉咙一紧,他像长辈看着孩子一样哄道:“好吗?”
  ……
  等吴原意识到时,他已经说了“好”字。
  没有什么原因,他只是知道薛建绝对不会害他,这种确信与生俱来,在心中根深蒂固。他和薛建确定了时间,买了机票,把这个消息告诉徐漾的时候,一家人都兴奋地像是打了鸡血,准备做一番大扫除迎接他回来。
  徐淼拿着手机手舞足蹈,那和吴原配套的护身符就跟着一晃一晃,跳动的一抹鹅黄色映在徐家人眼中,仿佛期待的火苗,静而温暖地燃烧着。
  当晚的月色格外亮,当空悬挂,圆而饱满。
  月满则亏。
  一家人结束通话,徐漾心满意足地回房继续工作,他得再拼一些,再多挤出一点时间工作,如果一切顺利,他周五或许还能去机场接吴原。重新拿起电话,他刚才试图联系住建部的人,对方没有接,又打给谢林,也没有接。
  或许已经睡了?
  徐漾挑挑眉,不以为意,给吴原发了一串表情过去,让他也早点休息。
  可有些行业的人注定彻夜不眠。
  比如,记者。
  夜幕降落,流云被风吹散,潜伏的怪物这才从阴暗的角落匍匐而出。
  他们红着眼睛,像看着猎物一样,将从某个渠道不胫而走的消息迅速锁定。
  调查,求证,确认,眼睛越来越亮,他们知道,手里的消息一旦确认真实,能带给他们的就是见证一方势力倾倒的刺激和快感,他们不在乎钱,不在乎名利,更不在乎黑白,从他们走上这条道路的第一天起,等待的,期待的,就是发生在这社会上的,大大小小的动荡。
  参加发布会的央视女记者伏在电脑前,满眼血丝,唇角勾起,键盘随着她跳动的手指噼啪响动,促成一篇爆炸性的新闻稿。
  一面玻璃之隔,整个演播厅忙乱不堪,现场记者们调试话筒,揣好目标地址,摄像师连夜被他们揪起来,大巴车宛如咆哮的巨兽,在电视塔门口嘶嘶轰鸣。
  一切蓄势待发。
  同是危险的夜,上城的月色却异常温柔。
  吴原坐在床上,静静地望着相框里一家人笑意盈盈的脸。
  明天的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大概正坐在徐家的客厅里,给他们说着自己在上城的见闻吧。
  ******
  第二天清晨,上城机场T1航站楼。
  吴原早到了十分钟,一边等薛建,一边给徐漾拨出电话。
  没人接听,他想徐漾可能正在开会,便改为语音留言,告诉他自己已经到机场了。
  前面有人喊他的名字,抬头,薛建迈着大步走过来,他也是轻装上路,到吴原跟前笑道:“小原,等好久了吧?”
  吴原摇头:“才刚来。”
  两人都没有托运行李,直接走过安检等待登机。薛建看吴原没吃饭,带他去登机口附近的咖啡厅点了两份简餐,旁边的巨屏电视正滚动播放着新闻,薛建把纸巾递给吴原,笑道:“听天气预报说新城晚上会有暴风雨加冰雹,咱们选早上出发太明智了。”
  吴原点点头,正要回他什么,一道急促的铃声截断了他的话,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蒋含颤抖的声音穿透耳膜,“吴经理,出事了!!”
  “你看新闻了吗?!徐总经理,徐总经理和年董——”
  ……
  刀叉“咣”地砸在了盘子上。
  “小原,怎么了?”
  薛建震惊地看着吴原惨白的脸,那漆黑的两枚眼瞳晃荡着,平寂的眼波在看向电视的一瞬间电闪雷鸣,薛建心里咯噔一声,顺着他的视线转身,倒吸一口凉气。
  暴风雨提前来临。
  镜头剧烈晃动,现场喧哗不堪,高大的年轻人被几名警察押着肩膀按进车中,男播音员冰冷地念着手中稿件,和屏幕底下方正不阿的黑体字一样不带感情——
  “散布虚假发展新政,绿海集团总经理徐漾被刑事拘留,董事长年国永今早宣布辞职,愿承担一切后果。”
  熟悉的人,熟悉的身影。
  吴原看着屏幕中一闪而过的侧脸,忽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然而耳边群众嗡嗡的讨论声告诉他,这就是现实。
  “什么?东兴区的未来五年规划居然是假的?”
  “这完全就是欺诈行为啊!那些买了九号公馆的人不是要赔死了?”
  “最赔的是那几个签约的国际大商吧,这什么破总经理?真给咱们国家丢人!”
  “年国永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就他另类?没了他别人就没房子住了?可笑!”
  “官商勾结,黑心开发商都该下地狱!”
  ……
  “小原,你……”
  薛建怔怔地看着双目猩红的吴原。
  吴原兀自站起来,盘子在这无声的一动中摔在了地上,滔天的愤怒顺着地缝蔓延,整个大地都跟着摇撼起来,他立在那,一动不动地望着定格在电视屏中央的绿海商标,那翻涌的绿色浪花化身海啸,狰狞地涌出冲翻一切,足以令世界决堤。
  那一刻,吴原终于明白了。
  原来绿海,从来都不是什么理想国,乌托邦。
  她是一个理想至上走到死的人的葬身之地。
  也是一个利益至上走到死的人的葬身之地。
  之所以在所有开发商中是极特殊的存在,是因为它能存活至今,本身就是一场奇迹。
  它比普通的开发商多了太多的条条框框,太多的束缚,让它既无法前行也无法后退,而一旦选择了某一条路,没有另一个人的扶持,结局只会是比先前更可怕的惨烈。
  那么为什么那么多怀揣梦想的年轻人还能一路顺利地走下去?
  因为有年国永护着。
  因为有陆厉薇护着。
  世界是残酷的,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唯有心怀理想,却又不弃利益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万事万物,所有道理都是如此。
  ……
  “薛董,走吧。”
  不知过去多久,吴原转身,朝登机口走去。
  不过是几分钟的间隔,他的眼神已经变了,眸中掺血,青筋撑紧,致命的压迫感让身边的男人嗓子卡住,除了跟上去,竟无法做出第二种选择。
  “要登机了。”


第113章 
  吴原想着自己至今为止走过的路。
  秦京说他一路都走得很顺。
  他想过之后; 发现的确是这样。
  或者说,他很幸运。
  能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刻遇见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支撑他走过三年高中; 四年大学,走进职场,又再次与他相遇。他的人生因樱树下的相遇染上了绮丽色彩; 有了阳光的味道。在那之后; 他见到的每个人; 遇到的每件事; 都不可思议地从黑白转为热烈鲜活,美好得令人目不暇接。
  都是那人带他领略的风景。
  而人一旦被温暖包围,就会一不小心忘记世界的本质。
  美好与残酷共生,理想与现实互存。
  有人替他挡掉了肮脏的东西; 不代表他们不存在。
  ……
  他不该掉以轻心的。
  “女士们先生们; 飞机现在遇到一股气流,过程中会持续颠簸; 请您系好安全带——”
  身后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吴原回神; 远处的一道闪电轰地劈开云海; 在他幽黑的眼中稍纵即逝。
  当所有为他挡风遮雨的人都倒下的时候; 应该怎么做?
  无路可逃; 无处可躲。
  唯一能做的就是爬起来; 自己成为挡风遮雨的那个人。
  ******
  警察闯进绿海总部大厅时,两个前台女生还没有完全醒神。
  黑压压的两队制服走近,安稳的气流在一刹那凝成一把拉满的弓弦; 两人面面相觑,在紧张的气氛中惶惶站起来,旁边,无数刚刚还坐在喷泉池,享受早餐的绿海员工瞪大眼挤在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商业地产部在几层?”警察冰冷道。
  前台女生强忍住情绪,为公司做着最后一道保护墙:“您、您们有预约吗,没有预约……”
  刷地一声,警察翻开证件,那象征国家的徽章看得两人瞳孔骤缩,抖着嘴唇开口,说的却依然是刚才的话:“没、没有预约我们需要先打电话和总经理确认。”
  警察“嘭”地一拍桌子,全场吓得寂静。
  “你们这是在妨碍公务!知道妨碍公务什么后果吗?”
  女生一呆,浑身开始颤抖,另一个女生使劲拉了她一把,忍着泪道:“十二层!在十二层!”
  警察转身离去,还不待门口的众员工搞清状况,记者已蜂拥而至。
  之后的事情快得像是一场荒唐的梦。
  两个女生不是没有见过大世面,比这更多的记者她们也见过,大人物来访她们也接待过,然而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慌乱,潜意识里知道要大事不好了,但不知道究竟糟糕到了哪一步,之前的砂石厂危机,破产危机,绿海都能安然度过,即便陆厉薇董事不在,但还有年董在,相信这次也一定能——
  “叮”的一声。
  电梯门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铺天盖地的闪光灯将大厅晃得煞白,还不待两人看清前面发生的事,一张晨报忽然飘到了地上。
  “行贿”、“捏造”、“虚假”、“豪赌”……
  冰冷的黑体字宛如一记重锤,两人完全懵了,傻了,等回过神时,徐总经理已经被带走,年董临时在会议厅召开记者会,宣布辞职,结束出来时,老人仿佛在短短半个小时内老了十岁。贴身助理拼力推攘着向他逼近的记者,但是没有用,无论他们有多少双手,推开多少个记者,都不能和无形的舆论对抗。
  “是陆厉薇!”
  “是陆厉薇董事!”
  突然,原本围在两边的记者向着一个地方跑去,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陆厉薇堵住。年国永一愣,缓缓抬头对上前方那道近乎逼视的冰冷目光,四目相对,老人手指攥了攥,然后,脚步蹒跚地挪动起来。
  记者们瞬间放出狼一样的视线。
  两个昔日派系斗争的最大敌手在这种场合相遇,这可比刚才那场官方的记者会有爆点多了!
  老人走到陆厉薇面前停下。
  陆厉薇今天依旧穿的黑色。
  她化了很浓的妆,冰冷的妆面让她看起来比任何一日都要不近人情。年国永看着她,忽然觉得相似的场景很多年前也发生过,那时她还小,但眼里已充满了敌意,她问他绿海有一天会不会垮掉?会不会负债?他和蔼地看着他笑,让她不要担心。
  她跟他势均力敌地对抗了二十年。
  就是为了证明他是错的。
  在场记者忽然倒吸一口气,不敢相信他们所看到的。
  镜头里,老人对着陆厉薇一弯腰。
  “阿薇,对不起啊。”
  沙哑的声音飘落,年国永和蔼地看着陆厉薇,仿佛她还是多少年前的那个孩子。
  然而那个孩子却再不复往日的倔强敌意,在年国永弯下腰的瞬间,她的脊背猛地一颤,被赶下台都不曾露出过半分脆弱的她,眼眶突然红了。
  来之前她有很多想问的。
  绿海凭什么要为了你的理想牺牲?
  凭什么要牺牲我父亲攒下来的财富,陪你实现什么与人为善的屁话?
  “阿薇,没有你年叔叔,绿海现在根本不会叫绿海,只是海投而已。”
  父亲曾经语重心长地这样和她说。
  无数个摄像机对准陆厉薇的脸,她深吸一口气,牙关紧咬,极力让眼泪不落。
  就是这样她已经拼劲全力,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绿海。”
  老人饱含歉意地看着她,然后前行,擦身而过,带走了那些纠缠在她身边的记者。
  ……
  “陆女士,好狼狈啊?”
  陆厉薇抬头,陆申秋抱臂倚着会议厅的门,看着她笑道。
  陆厉薇没有说话,在他的注视下不动声色地掏出纸巾擦脸,补妆,足足过了十分钟,才踩着高跟鞋向他走去。
  那时陆申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陆厉薇却异常平静,她在他的面前站住,抬手,“啪”的一个耳光!
  陆申秋被她打得偏过头,脸上五道鲜红的指印,他肩膀开始抖动,笑得不能自已:“这么久不见,陆女士打招呼的方式也变了啊。”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陆厉薇紧紧盯着他,陆申秋在脸颊的痛感和她直视过来的目光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压低声音笑道:“当然知道了,走前的最后一个目标,把年国永拉下台,我替您实现了,您做不到的,我都做到了,这回您该对我彻底满意了吧?”
  陆厉薇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的错。
  她脸色阴沉道:“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要损害绿海的利益。”
  “那怎么行?”陆申秋笑道,“从小到大您一直把精力放在绿海上,只有动她,您才有可能注意到我啊。”
  陆厉薇一愣:“……”
  陆申秋向前一步,勾唇笑道:“您现在这么担心,还不是因为不相信我的能力吗?放心,我能让绿海在一夕之间变成这样,就有办法让这个瘦死的骆驼起死回生,没有您,没有年国永,没有徐漾,我照样能带领整个绿海走下去,到时候您就知道,有没有白生我这个儿子。”
  他离开,陆厉薇转身:“申秋——”
  对,就是这样。
  陆申秋微笑,头也不回地上电梯。
  让你也尝尝得不到回应的滋味。
  *****
  万柳区,徐家所在的单元楼前挤满了记者。
  邻居经过议论声不断,话里话外都在抱怨这平白扰乱小区安宁的一家人,记者外又围了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谁都没注意到一辆汽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身后。
  “砰”的一声,一个黑衣青年下来,面无表情地拨开人群。
  “谁啊,挤什么挤——”
  最外面的女人嚷嚷着回头,正对上青年冰冷的目光,后半句直接噎回嗓子里。
  围观群众都吓到了,外面一圈的喧闹声戛然而止,随着青年走上前,人群不由自主地从中间分开,谁也没敢说话,大家敏感地察觉到青年的情绪正处在一个爆发的临界点上,只有记者没眼力见,见青年要进单元楼,摄像机直接对准他的脸。
  “先生,你也是这里的住户?”
  “……”
  “你认不认识住在五楼的徐漾一家?”
  “……”
  “到底认不认识?说句话啊?”
  “……”
  青年沉默地抬眼,记者吸了口气,摸着后脑勺嘀咕道:“不认识就不认识,瞪什么人啊?”
  说着却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忽然后方乌央乌央来了一大队人,小区物业经理带着几个彪形保安目光凶狠地盯着一群记者,嚷道:“干什么呢你们?啊?知不知道这是私人小区啊?刚有人跟我投诉说你们严重影响了居民生活起居,赶紧走!再多待直接报警了听见没有?”
  记者们不甘心地往后退。
  物业经理一边瞪他们,一边左右环视,想当面找那个投诉的青年为他们的工作疏忽道歉,却只见一道黑色背影在单元楼内一闪而过,脚步声越来越远,每一步落地都是稳的,仿佛凌厉的锋刃砸在地上发出的铮铮响声。
  唐静听到门铃时,以为又是记者。
  从公司赶回来陪她的徐易林一把抄起报纸冲到门口,忽然被唐静大声喊住。
  门铃只响了一声,不像是记者们的作风,唐静心跳砰砰的,一步步走过去,敏锐的第六感蓦地捕捉到一股温柔的气流,她深吸一口气,毫无依据地,贴着门颤声问——
  “是原原吗?”
  “……是。”
  唐静很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而开门的一刹那眼睛还是红了。
  黑衣的青年站在门前,几个月不见,他的变化惊人,瘦了,还有种琢磨不定的东西凝在单薄的身子骨里,他在一夜之中成长,只有一双眼睛仍然没变,收敛着他对世界的温柔和善意。
  “唐阿姨。”他说。
  唐静眼泪刷地下来,拉住他冰凉的手,吴原将她握紧,搂住她的肩膀,看着她和徐易林道:“唐阿姨,徐叔叔,别怕。”
  徐易林喉咙收紧,上来拍唐静的背:“孩子他妈,别哭了,吓着孩子。”
  唐静飞快抹眼,“原原,你没事吗?”
  吴原:“我没事。”
  唐静颤声道:“样儿他……”
  吴原眼睛柔和地一弯:“我会带他出来的。”
  唐静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再说话,所有的信任都攥在了那双不断收紧的手中。没有一个人问起徐漾到底有没有捏造消息,他们了解他,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们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建立在徐漾是无辜的基础上。
  而吴原的出现撑起了徐漾不在所坍塌下来的那道脊梁。
  他清瘦的身子在一瞬间变得高大宽阔,让她感到无比踏实。
  吴原:“淼儿不在么。”
  唐静:“在学校呢,今天学生会选举最后一轮,幸好她不在,不用经历这些事。”
  吴原忽然想到什么,唐静察觉到他手凉得可怕,“原原,怎么了?”
  “没事。”吴原不想让她担心,“唐阿姨,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他的声音像从肺里挤出来的,唐静看着他,这才发现他从刚才起嗓音就不太对,担忧地抚了抚吴原的头发,“原原,你真的没事吗?”
  吴原摇头,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真的没事。”
  唐静看着他的眼睛:“原原,没关系的,你不要急。”
  吴原:“嗯。”
  吴原从徐家打车到徐淼所在的A大。
  盛夏季节,天气闷热得发汗,如同一方巨大的蒸笼罩在头顶,花草都动也不动,只在一道黑色身影从旁边经过时拂了拂。
  礼堂闹哄哄。
  人的嫉妒心就像深缠骨髓的毒一样,戒不掉,只会在阴森的角落不断壮大。
  徐淼的演讲第三次被打断。
  一片嘘声中,几个女生勾起嘴唇,讥笑道:“你说一切从学生利益出发,是怎么个出发法?不会是跟你哥哥一样空口套白狼吧?”
  台下一片哄笑,徐淼攥紧话筒,她从早上起一直在准备演讲稿,临上场才被告知徐漾被捕的消息,之后脑袋就彻底乱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只知道要替徐漾说两句话:“我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
  “不是?”
  女生再次充满恶意地打断她,拿出今早的报纸在她眼前晃,“这上面白纸黑字都写着呐,难道新闻还能造假?当我们眼瞎啊?”
  一个男生紧跟着站起来,指着徐淼的鼻子道:“我爸还听信了你哥的话买了九号公馆的房子呢!你说这是不是欺诈行为?钱我们找谁来退?你哥吗?”
  说着他好像不解恨似的,抄起手里的一本书就向话筒方向扔去,徐淼尖叫一声蹲下,然而意料中的巨响却迟迟未至,惶然抬头,就见男生的胳膊被一个黑衣青年紧紧攥住,男生脸色发青,显然是被攥得疼了,大喊:“放手!你放手!”
  徐淼不可置信地看着青年。
  从早上忍到现在的委屈一股脑涌出,她眼前瞬间模糊了。
  原原哥……
  吴原松了手,男生摔在地上,回头大骂:“你他妈谁啊?!有病吧……”
  声音越来越小,青年沉默的目光震得他心中发骇,居高临下的一道身影,仿佛在风中呼啸立定的松柏。
  吴原:“我是她哥哥。”
  全场哗然。
  哥哥?
  徐淼还有一个哥哥?
  “她哥哥不是那个行贿欺诈还给我们国家丢脸的那个吗?”几个女生嗤了一声,目光在吴原和徐淼之间流连一圈,笑得意味深长:“这又是哪儿捡来的便宜哥哥啊?”
  徐淼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吴原,抄起话筒大喊:“张楚希你再说一遍!”
  “……我说多少遍都是一样!”
  被点名的女生回瞪过去,肩膀却不受控制地一抖,徐淼此刻的气势,和当初她拿着话筒在众人前反驳她们时一模一样,那一幕给她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她气不过,一分钟前还是一副慌乱的任人欺负的徐淼,居然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
  是因为他么……
  女生看向青年,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礼堂就匪夷所思的安静,原本指责徐淼的那些学生此刻都提心吊胆地看着他,大家敏感地意识到徐淼的哥哥,这个异常沉默的青年并不像他清秀外表看起来那么好惹。
  他浑身散发的气场令人畏惧。
  吴原到场后,再没有人敢打断徐淼的发言。
  徐淼的心静下来,在吴原的注视下顺利完成演讲,虽然在最终选举中以五票惜败,但想说的都说了,她并不遗憾。结束后,她疯了一样冲下台,一头扎进吴原怀里,两只胳膊紧紧搂着他抽泣起来。
  吴原柔声道:“淼儿别怕,有我在。”
  他的话像是有魔力,徐淼听过后,当真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哥哥的事,家里的事,学校的事,都不用担心,因为她的另一个哥哥一定都会帮她摆平。
  ***
  两日后,吴原接到了薛建的电话。
  “小原,查出来了。”
  而那时候的他,正坐在徐漾发小王骁家开的茶室里,看着王骁递到自己面前的一小串钥匙发怔。


第114章 
  “……好的; 我知道了,谢谢薛董。”
  吴原挂断电话; 王骁把钥匙放到他面前:“样儿出事前两周还拜托过我房子的事; 现在那种房子不好找了,本来想当面给他的,现在还是交给你最合适……”
  吴原看着那串钥匙。
  王骁硬撑出几分笑来道:“这房子是你们俩以后要住的吧; 样儿那阵工作最忙的时候也没忘了每天看房; 我们都跟他说还有一年呢; 慢慢找不着急; 他非不,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用场了。”
  吴原把钥匙攥紧,掌心被锯齿状的棱角压得发白。
  王骁敲敲桌面:“吴原,你别急; 凡事都按部就班来; 样儿没那么脆弱,我这边也在疏通关系想办法。”
  吴原平静道:“我没有急。”
  王骁形容不上来他那种感觉; 整个人像一根蓄势待发的弦; 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明明自己还比他大两岁; 此时坐在他面前竟觉得无比紧张; 恨不得每隔几秒就要抬头看看他的脸色。
  而且这种紧张感在他接到薛建那通电话后瞬间加剧。
  薛建人脉宽广; 根据吴原给的线索,很快查到了有力消息。
  舆论的力量太可怕了,只靠几张照片和歪曲事实的报道; 徐漾在一夕间就被塑造成行贿国家官员,串通住建部造假、谋取私利的奸商,即使没有其他证据,但仅那些照片就够不明真相的大众把他喷死。
  在机场的时候,薛建在和吴原告别前问道:“你认为有人陷害他?”
  吴原点头。
  薛建压低声音:“对方是谁你有头绪么?”
  吴原沉默。
  对方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徐漾入狱。
  而是让他一无所有。
  之前被捧得有多高,摔下来的时候就有多惨烈。即便到时无罪释放,徐漾前几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客源,声望也会在顷刻间蒸发,整个形象跌落谷底。对于一个骄傲了二十几年,从事销售业的年轻人来说,除非出国,否则在国内想带着这种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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