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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明当才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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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来这套!”虽然一身的囚衣已经是血迹斑斑,可遍体鳞伤的汪文言还是傲气十足,戴有手枷的双手指着面前铁锅中翻滚的开水,冲着威胁要把自己煮死的镇抚司大牢狱卒吼道:“去告诉许显纯和张好古,如果他们真敢用铁锅煮死我,那就拿真的开水来,少拿这种放了生石灰的假滚水吓唬老子!老子看大牢、玩花样审问犯人的时候,你们几个狗杂种还没生出来!”
“操你娘的!老子叫你嘴硬!”花样被戳穿的几个镇抚司狱卒恼羞成怒,提起皮鞭对着汪文言就是一通乱抽,直抽得汪文言满地打滚,全身上下血肉飞溅,脸上涕泪横流。可汪文言还是一边惨叫着一边大骂,“啊——!许显纯,我操你十八代祖宗……啊!你种就杀了老子!要老子拖其他人下水,你做梦!啊!啊!啊——!张好古,我操你娘……啊——!”
京城的风水邪,汪文言正提着张大少爷和许显纯名字破口大骂的时候,刑房铁门忽然被人推开,害得汪文言入狱受刑的张大少爷和指使狱卒严刑拷打的锦衣卫佥事许显纯手拉着手,笑嘻嘻的一起门外进来,几个镇抚司狱卒不敢怠慢,赶紧扔下鞭子过来给顶头上司许显纯行礼,“小的见过许大人,许大人万福金安。”
“免了。”许显纯一挥手,又指着张大少爷介绍道:“兔崽子们,看好了,这位就是名动京城的新科探花、翰林院编撰张好古张大人,还不快给张大人磕头?”
“小的给张大人磕头。”几个镇抚司狱卒不敢怠慢,赶紧双膝跪下磕头。张大少爷笑着挥挥手,又掏出二十两的银票递给几个镇抚司狱卒,笑道:“免了,我可不敢当你们的大礼,初次见面,拿去喝茶吧。”众狱卒大喜,赶紧道谢,许显纯又问道:“怎么样?汪文言招认陷害探花公的同伙没有?”
“回禀许大人探花公,这个小子嘴巴太硬,我们用尽了各种法子,都没撬开他的嘴。”一个牢头哭丧着脸答道。许显纯一听大怒,喝道:“一群废物!给他上刷洗,看他招不招!”
“得令!”几个镇抚司狱卒兴高采烈的答应,架起瘫软在地上呻吟大骂的汪文言,扒住衣服就按在一张铁床上,再用手腕粗的麻绳结结实实捆住四肢。许显纯则笑嘻嘻的向张大少爷解释道:“探花公,马上就有难得一见的好戏看了——这刷洗可是我们镇抚司的看家绝招之一,先用滚烫的开水浇遍他的全身,然后再用钉满铁钉的铁刷子乘热去刷,可以把白骨头都刷出来,但人却不会死。”
听着许显纯描述着如此残忍的酷刑,再看着许显纯那眉飞色舞的开心表情,张大少爷打了一个寒战,赶紧放弃了先折磨汪文言一通出气报仇的打算,开口说道:“许大人,先别急着动刑,我想先问汪文言几句话,可以不?”许显纯二话不说,马上命令道:“住手,等张大人先问他的话。”
几个镇抚司狱卒依令住手,张大少爷又犹豫了一下,当着汪文言的面掏出一张银票塞进许显纯手里,微笑说道:“许大人,我想单独问汪文言一些话,许大人能不能带着几个弟兄……?”许显纯看看银票,打着官腔说道:“探花公,本来镇抚司大牢有规定,任何官员审问犯人口供,身边都必须有两人以上陪同做证——可谁叫咱们是好兄弟呢?半个时辰够了吧?”
“够了,够了。”张大少爷连连点头。许显纯这才接过银票一挥手,领着几个狱卒离开刑房,留下张大少爷和汪文言两人在昏暗腥臭的刑房中单独密谈。
“好浓的血腥味,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张大少爷极不习惯的捂捂鼻子,背着手走到被捆在铁床上的汪文言身边,微笑着打招呼道:“汪大人,别来无恙啊?”
“张好古,小阉狗,我操你祖宗!”汪文言怒视着张大少爷,声音嘶哑的破口大骂。张大少爷耸耸肩膀,微笑道:“汪大人,你这可就不对了,我好心好意的来看你,还帮你说情免了刷洗,你怎么还恶言上人呢?”说着,张大少爷找来狱卒喝的茶水,倒了一碗喂汪文言喝下,让他恢复点精神好和自己说话,汪文言则性子十分刚烈,每喝一口都要骂上一句,“小阉狗!”
好不容易等汪文言喝完,张大少爷这才微笑着问道:“汪大人,茶水的味道,比平时喝不?你想不想换一个地方、比如在你的家里,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喝上几口香茶?那个滋味,我保证比你躺在这张尽是臭味的铁床上舒服。”
“小阉狗,你少来这套!”恢复了不少精神的汪文言吼得更加大声,“要杀就杀,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大爷我如果皱一下眉头,就不配姓汪!”
“说句良心话,你虽然买通店小二在我的饭菜里下毒,可我真的没恨过你,更没想杀你。”张大少爷难得说了一句实话,“而且我还被皇上和九千岁破格提拔,当上了翰林院编撰,说起来,这全都是托你的福啊。所以我今天来到这里,就是想办法把你大牢里救出去。”
“你有那么好心?小阉狗!”汪文言大声冷笑,对张大少爷的话嗤之以鼻。张大少爷嘻嘻一笑,答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你放心,我不会白白救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帮我把一个人的脑袋弄下来,我就保证救你出去!”
“呸!”汪文言挣扎着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想要利用我陷害东林党同僚,做梦!”
“谁说我要利用东林党同僚了?”张大少爷一摊手,笑嘻嘻的说道:“我想利用你去陷害那个人,叫熊廷弼。”
注:范阳三烈士与河北百姓募捐营救左光斗,这一事件出自清代史学家赵翼的《廿二史札记》,还有现代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明朝的皇帝》一书。但很奇怪的是,明朝并没有设立巡城御史这个官职,左光斗自然不可能担任过这个职务,疑为笔误或虚构。
第五十六章 一箭四雕
“熊廷弼?!”汪文言大吃一惊,脱口叫道:“熊廷弼和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陷害他?”
“我和他有什么仇你别管,总之我只想要他的脑袋。”张大少爷满脸的狰狞,阴笑着说道:“现在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除掉熊廷弼?如果你肯帮我这个忙,那我就可以想办法请许大人他们不再对你用刑,然后再想办法帮你摆脱牢狱之灾。如果你不答应,那你就留在这里继续享受镇抚司的十八般大刑,而我呢,还可以去找别人帮忙。”
“你去找别人吧,我汪文言虽然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良心二字还是知道怎么写的。”汪文言眼珠乱转,偷看着张大少爷的脸色大声说道:“熊廷弼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帮你去陷害他?如果我答应了,那我即便得逃牢狱,也会终生良心不安。”
“得了吧,汪文言,你在我面装什么装?你这些话,拿去骗别人去。”张大少爷冷笑着说道:“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汪文言是什么人?你原本是一个小县城的牢头,因为胁迫无辜女囚卖娼事发,知县大人要拿你问罪,你就逃到了京城,结果你在京城时来运转,先是抱上了王安王公公的粗大腿,不仅摆脱了罪名,还买得了一个监生的功名。后来王安作奸犯科,被九千岁执行国法处死,你就又抱上了叶向高叶阁老的粗大腿,寻思着等待机会向九千岁报仇。再到后来,叶向高也不知道是看上你那一点,又让你当上了内阁中书,你就彻底的飞黄腾达了——怎么样?我说得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的这么多事?”汪文言有些吃惊,情急之中连张大少爷话里夹带的私货都没有发现。张大少爷耸耸肩膀,答道:“你也别管我是怎么知道你的事的,总之我还知道,你这个人很讲义气,喜欢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叶向高对你有知遇之恩,难道你就不想报这个大恩?我准备收拾那个熊廷弼,是王化贞的死对头,王化贞又是叶向高最得意的门生,难道你就不想报叶向高的恩,把王化贞从大牢里救出来?让熊廷弼去给王化贞当替死鬼?”
汪文言眼珠子转得更快,过了许久,汪文言才试探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叫我怎么帮你收拾熊廷弼?”
“聪明,果然识时务。”张大少爷微笑着说道:“其实也和简单,你只要这么招供就行,你告诉镇抚司的审问官员——就说熊廷弼通过你的手,向杨涟、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和顾大章六个东林党罪员贿赂了许多银子,请他们在朝廷上给熊廷弼脱罪。这么一来,熊廷弼不就必死无疑了?”
“哈哈哈哈哈哈……!”张大少爷的话还没说完,汪文言已经仰天大笑起来,疯狂大笑道:“张好古啊张好古,你这个小阉狗,终于还是露出狗尾巴了?!你这是想要熊廷弼的脑袋?还是想要杨涟和左光斗他们的脑袋?”狂笑着,汪文言吼出了他那句被后世文人争相传颂的千古名言,“世上岂有贪赃之杨大洪(杨涟)哉?!”
“杨涟有没有贪赃,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张大少爷摇头,微笑道:“但我的干爹九千岁要他们死,他们就必须得死。你愿意帮我栽赃他们也罢,不愿意帮我栽赃他们也罢,他们既然得罪了我的干爹,那他们进了这镇抚司大牢,也就别想再活着出去。”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汪文言傲然长喝,“不错,我汪文言进了这镇抚司大牢,就再没打算活着出去,我相信杨大洪和左光斗左公他们进了这镇抚司大牢,也没打算活着出去!不过这没什么,我们纵然一死,却可流芳于千古,扬名于万世,死何足惜哉。”
“啪,啪,啪。”张大少爷拍了几下巴掌,微笑说道:“汪文言,你这番话说得很对,九千岁手里有杀人的刀,你们东林党手里却有毁名的笔,九千岁他老人家能杀掉你们几个的脑袋,却无法砍断你们名垂青史的笔!——可是,你偏偏算少了一个人。”
“我算少那一个人?”汪文言好奇问道。张大少爷指指自己的鼻子,微笑说道:“在下,鄙人,我!我不但有办法除掉你们,更有办法让你们遗臭万年,让普天之下的士林学子,都对你们恨之入骨,都把你们骂得狗血淋头,认为九千岁杀你们杀得好,杀得妙!杀得呱呱叫!同时也让普天之下的读书人群起上书,诛杀你们七个国贼!”
“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汪文言讥笑道:“你好象忘了,江南士林成千上万,十之七八出自东林书院,也个个恨魏阉老狗入骨,你倒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这么做?”
“太简单了,一道临终谢恩疏即可。”张大少爷从袖子抽出一道奏章,奸笑着说道:“知道这是谁的认罪谢恩疏不?你最尊敬也最崇拜那位杨涟杨大洪——当然了,是我找人模仿杨涟的笔迹和口气写的。”
“无耻小人,竟然伪造奏章!你在上面写了什么?”汪文言怒吼问道。张大少爷微笑着答道:“其实内容也很简单,除了认罪谢恩之类的废话以外,最关键的就是一条,奏请当今万岁推行一条有利于国计民生的新政,借以赎罪。”
“什么新政?”汪文言紧张问道。张大少爷淡淡一笑,答道:“摊丁入亩。”
“摊丁入亩?什么摊丁入亩?”汪文言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词。张大少爷笑着解释道:“很简单,我让杨涟告诉朝廷,就说现在大明朝土地兼并情况严重,官员士绅家里有良田万亩,却不向国家交一文钱的税赋,平民百姓无田少田,却要交纳沉重无比的丁税,经常因为交不起丁税被逼得家破人亡。长此以往,国家能收上来的税银越来越少,官员士绅家手里的土地却越来越多。所以杨涟建议大明朝廷推行摊丁入亩,废除人头税,按手里的田亩数量交税!这样一来,老百姓的负担就轻了,国家能收上去的税银却多了,只是这么一来,你们东林党背后的读书人和士绅名流可就倒大霉了……”
“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时,张大少爷忍不住得意的悟住肚子的大笑起来。而汪文言则听张大少爷说一句,脸色难看一分,到了最后,汪文言干脆眼睛都直了,挣扎着只想把张大少爷活活掐死,疯狂怒吼道:“你无耻!无耻!卑鄙!不会相信,天下的读书人不会相信杨大人会上这样的奏章!一定会认为是你们这些阉狗伪造的!”
“天下的读书人为什么不会相信?”张大少爷大笑着说道:“你刚才也说了,杨涟为官清廉,家里肯定没有很多土地或者根本就没有土地,所以他上这样的奏章完全合情合理。而我们九千岁一党的人,那一个家里不是良田千倾,会傻到伪造这样的奏章,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你说说,我如果把这道奏章用杨涟的名誉往朝廷上一递,再把你和左光斗、魏大中他们的名字也签上去,就说是你们上奏的,到那时候,天下的读书人和官员士绅还不想抽你们的筋?扒你们的皮?”
“无耻——!无耻!”汪文言血红着眼睛疯狂怒吼,吼得几乎把自己的嗓子都撕哑了。而在刑房之外,也响起了轻微的得意奸笑,还好汪文言这会情绪激动,没有留心到。张大少爷见事不宜迟,赶紧喝道:“汪文言,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帮不帮我?如果你帮我除掉熊廷弼,那么这道谢恩疏,我马上就可以当着你的面烧掉,让你的几个知己好友即便掉了脑袋,也可以留下一个好名声!如果你还在冥顽不灵,那么你们就算死了,也只会遗臭万年!到那时候,你们的家人朋友,就算九千岁不亲自动手,恐怕天下的读书人和官员士绅也要抽他们的筋,喝他们的血!”
“无耻!无耻!无耻!”汪文言脑海里仿佛已经只剩下了这两个字,只是不断大骂张大少爷。张大少爷佯做发怒,喝道:“好,既然你不肯帮我的忙,那你也别怪我不讲客气了,我现在就把这道谢恩疏献给九千岁去。对付东林党这些人,本少爷有的是办法,一个摊丁入亩如果不够,本少爷还有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和火耗归公侍侯着!”说罢,张大少爷转身就走。
“慢着!”汪文言总算回过神来,嘶哑着嗓子问道:“如果我帮你除掉熊廷弼,你真能把这道谢恩疏烧了?”
“那是当然,本少爷一向说话算话。”张大少爷傲然答道。汪文言犹豫良久,终于咬牙说道:“那你现在就可以把这道谢恩疏烧了,你不用动手,熊廷弼已经死定了!”
“熊廷弼已经死定了?为什么?”张大少爷满脸惊讶的问道。汪文言狞笑着答道:“很简单,因为魏忠贤老狗已经中了我的釜底抽薪之计!邹元标、王纪和周应秋三堂会审王化贞和熊廷弼的时候,他们都被判了死罪。我为了报答叶阁老的知遇之恩,就给王化贞出了一个主意,让他主动假装投靠魏老阉狗,先保住性命,等机会东山再起;然后我又跑到魏忠贤老狗的面前,说是熊廷弼准备送给魏老阉狗的四万两银子,只求魏老阉狗饶他一命。后来魏老阉狗果然上当,在皇上面前替熊廷弼说了好话,所以熊廷弼和王化贞当年都没有执行秋决。可是直到现在,一直蒙在鼓里的熊廷弼还没有把银子送去给魏老阉狗!你说,魏老阉狗还能不杀熊廷弼?”
“张好古,我的话你听到没有?”汪文言激动的叫道:“你根本不用出手对付熊廷弼了,熊廷弼已经必死无疑!现在,你可以把那道谢恩疏烧了吧?”
“果然是你。”从进京以后,张大少爷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的轻松表情,微笑说道:“一切都和我推测的一样,我的老岳父,果然是被你害的。”
“你的老岳父?”汪文言也终于发现不妙,惊叫着问道:“谁是你的老岳父?”
“让咱家来告诉你吧!张好古的岳父,就是熊廷弼!”刑房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穿着朱红官袍的魏忠贤铁青着脸怒吼着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魏忠贤的十大心腹五虎五彪和女婿杨六奇,个个都是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瞪着汪文言就象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而汪文言则是呆若木鸡,半晌才从张大少爷吼道:“小阉狗,原来你在阴我!”
“好,好,汪文言,原来咱家一直被你当猴一样耍。”魏忠贤满脸的狰狞,盯着汪文言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不是咱家的干儿子从你嘴里套出了这一段话,咱家只怕要被你瞒一辈子了!”
听到魏忠贤这番杀气腾腾的话,四肢被捆在铁床上的汪文言象是如遭电击,全身肌肉抽搐了一阵,继而无力的瘫软在血迹斑斑的铁床上,一动不动。张大少爷则向魏忠贤双膝跪下,哽咽着说道:“干爹,孩儿有罪,孩儿与熊廷弼之女情投意合,为了救她父亲,不得已才将干爹请到此地,让干爹听听这个大奸巨恶的阴谋诡计。孩儿不孝,请干爹治罪。”
“你没错,如果不是你套出这番话,咱家可真要上东林奸党的大当了。”魏忠贤把手一挥,又从张大少爷手里接过那道伪造的临终谢恩疏,狞笑道:“最让咱家高兴的是,你竟然能琢磨出摊丁入亩这样的妙计,这回咱家倒要看看,天下的读书人还有谁,反对咱家处死这几个东林奸党?!你们几个,从明天开始……不,从今天开始,就得把这道临终谢恩疏里的内容散布出去,咱家不光要这些东林奸党的命,还要他们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
“张好古,小阉狗!我就是变成鬼,也饶不了你!”汪文言忽然又怒吼一声,抬头张嘴一口鲜血喷出,然后脑袋猛然敲,口中鲜血狂喷。经验丰富的许显纯赶紧大叫道:“不好,这个狗贼咬舌头自尽了!”
“不用管,拖出去剁碎了喂狗!”魏忠贤没好气的吼道。而张大少爷心中不忍,扭过头,在心里轻声说道:“汪文言,你安心去吧,你是罪有应得,杨涟他们虽然是被冤枉,可过了几百年,他们却会名垂青史。唉,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
张大少爷的复杂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至少到了晚上回家的时候,张大少爷就已经是笑容满面。而熊兆珪、熊兆琏和熊瑚三兄妹早已经在张大少爷新宅子里等候良久,见张大少爷回来,熊瑚兄妹立即迎上前来,由熊瑚问道:“狗少,你说我爹的事今天就有消息,现在怎么样了?”
“成了。”张大少爷一挥手,笑嘻嘻的说道:“本少爷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张石头带着人把四万两银子送进了魏府,九千岁就答应把你爹的案子发回重审了。你们兄妹明天有一个人得辛苦一趟,随便找一个内阁官员的轿子拦住喊冤,把状子一递,然后九千岁就保奏一位品德高尚、清正廉明的青天大老爷,重新审理你爹的案子。”
“真的?”熊瑚兄妹激动得几乎不敢相信的自己耳朵。张大少爷微笑点头,熊瑚又激动问道:“那九千岁准备保奏那一位青天大老爷重审我爹的案子?”
“九千岁准备保奏那位青天老爷,他可是一位大大的好人,绝对算得上大明朝的道德楷模,清流领袖。他就是——”张大少爷故技重施,又指指自己的鼻子,微笑着轻松说道:“在下,鄙人,不才,你未来的相公——偶。”
后世史载,公元一二六五年,大明天启五年四月初三清晨,前任辽东经略使熊廷弼长子熊兆珪,手捧血状跪拦内阁首辅顾秉谦官轿,为父喊冤。顾秉谦观状,觉其中果有冤情,遂于当日早朝将血状递交御前,奏请熹宗重审熊廷弼案,内阁诸官与司礼监众宦官皆言此案有疑,帝遂决议重审。司礼监秉笔忠贤奏曰:“新科探花张好古才堪大用,品德高古,可付重托,宜掌重审。”内阁与司礼监众官皆附议,帝曰:“善。”
同一天发生的还有一件轰动大事——那就是魏忠贤把东林党六君子其中之二的杨涟和左光斗联名的认罪谢恩疏公诸于众,并且抄成邸报发往全国,要求全国各地的官员都上表阐述意见,看看杨涟在认罪谢恩疏提出的摊丁入亩一策是否可行。结果好嘛,这道谢恩疏发出去才短短半天,京城官员弹劾东林奸党的奏章就雪片一般飞进内阁,众口一词要求朝廷立即把东林六奸贼明正典刑,凌迟处死!至于地方上的乡绅名士更是暴跳如雷,上书要求重办东林六奸贼的上书,送万民伞给九千岁的送万民伞,民间的舆论也瞬间转向,全都变成了拥戴九千岁逮捕东林六奸贼!而最搞笑的还是正在保定府给东林六奸贼募捐筹款的范阳三烈士,这三位拥戴东林的烈士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就变成了倒东林三烈士,不仅当着自发前来捐献百姓的面大骂东林奸党祸国殃民,揭露东林贼党的累累罪行,而且还当众宣布,要把募捐所得的银子换成黄金,请高手工匠把黄金打造成黄金万民伞,献给只手擎天、大成至圣的魏公公九千九百九十九岁!
“小猴崽子,真不知道他那个小脑袋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看着堆积如山的弹劾东林党奏章,魏忠贤哈哈大笑,同时一个念头也渐渐在魏忠贤脑海中形成,“其实猴崽子琢磨出来的这个摊丁入亩也挺不错的,要是推行下去,起码赋税可以多收上来一些。要不,咱家打着东林奸党的名誉,在这几年旱灾最严重的陕西找几个县试一下?反正那边现在根本收不上丁税,失败了也无关疼痒,挨骂的还是东林奸党;要是成了,陕西那边的麻烦可就少得多了。对,等魏大中那几个东林奸党抓上来,咱家就用他们的名誉上奏,在陕西试行!”
“啪!”张大少爷最不抱期望的第四只雕应声落地——是人都知道,咱们九千岁的铁血手腕,可丝毫不亚于建奴爱新觉罗·胤禛;咱们九千岁麾下那帮东厂缇骑,和建奴的粘杆处血滴子比起来,也绝对差不到那里去啊。
第五十七章 大明青天张少爷
“冤枉啊——!”张石头放声惨叫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张大少爷桌子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惨叫道:“大人,小的王化贞冤枉啊,丢失广宁的责任不在我,在熊廷弼!是他丢的广宁,和我根本无关啊!青天大老爷你给草民做主啊——!”
“我呸!”张大少爷一口唾沫飞过去,提起鸡翅红木做的惊堂木,猛的一拍桌子,咆哮道:“张石头你演得象点好不好?王化贞是前任辽东巡抚,应该自称犯官、罪臣或者罪官,你自称小的就算了,还跑出一个草民来,不伦不类!还有,你这个废物,喊冤都不会喊不?广宁是在王化贞手里丢的,这一点所有人都可以做证,他栽赃给熊廷弼,不是自讨苦吃?你给我仔细想想,如果你是王化贞,想活命又想栽赃,会在什么地方喊冤狡辩最有效果?”
“这个……少爷,我没当过官,实在想不出来。”张石头跪在张大少爷面前直搔脑袋,绞尽脑汁也无法回答张大少爷的问题。无奈之下,张石头只好指着站在张大少爷身后扮演师爷的陆万龄说道:“陆公子,要不你来吧?你是贡生,算半个官了,肯定比我演得象。”
“石头兄弟,你别开玩笑,我不行,我真的不行。”陆万龄赶紧连连摆手,生怕装扮一个将死之人过堂问案沾上晦气,将来把自己给带霉气了。张大少爷则有点动心,命令道:“陆年兄,要不就由你来演王化贞吧,一是你演得象点,二是你熟悉官场上的事,思路上容易和王化贞接近,知道怎么狡辩最有用——而且你和他的人品也差不多。哎呀,别推辞了,石头,快把陆年兄扶了跪下。”被逼无奈,陆万龄只好跪到张大少爷面前,学着官员的模样磕头,抱拳说道:“犯官王化贞,见过主审大人,见过国公大人,见过尚书大人、总宪(左都御史)大人,寺卿(大理寺卿)大人”
“对,这才演得象嘛。——陆年兄,你以前该不会也被抓进衙门过过堂吧?”张大少爷夸奖一句,又提起惊堂木猛的一拍,吼道:“大胆王化贞,广宁一战,你丧师辱国,致使我大明十四万将士全军覆没,广宁要塞和辽东全境也沦入建奴叛军之手,你该当何罪。”
“罪臣罪该万死,但辽东全境失陷,罪臣并非首恶,罪魁祸首另有他人。”陆万龄确实学得有模有样,就连王化贞抵赖推诿的语气都学得惟妙惟肖。张大少爷又一拍惊堂木,吼道:“罪在何人?”
“辽东经略使——熊廷弼!”陆万龄理直气壮的答道。惊堂木再响,张大少爷愤怒的喝道:“大胆王化贞,广宁失守之前,城防在你手中,辽东十四万主力将士也在你手里,而熊廷弼的五千军队却屯扎在距离广宁四十里的右屯,你先丢广宁后丢主力,只身逃往右屯向熊廷弼求救,熊廷弼不计前嫌接纳于你,你反倒诬赖于他?广宁之失,辽东之失,与熊廷弼有何相干?”
“探花公,下面我想不起该怎么回答了,让我看看上次上堂会审熊廷弼的案卷行不行?”陆万龄哭丧着脸问道。张大少爷扮张青天正扮得起劲,极为扫兴的把所有案卷全扔到陆万龄面前,催促道:“快看,快想想王化贞该怎么回答和狡辩?他怎么狡辩抵赖,我们最难对付?”
陆万龄连声答应,赶紧爬到案卷堆里翻看,以己度人分析王化贞可能采取的狡辩手段。这时候,熊瑚主仆从门外溜了进来,看到张大少爷提溜着惊堂木当中高坐,陆万龄则跪趴在案卷堆里翻看,还有张石头提溜着一根木棍子站在笔直不动,熊瑚不由乐了,笑道:“狗少,陆大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唱戏啊?”
“不是不是,我们是在搞公堂演习。”张大少爷赶紧解释道:“皇上已经颁布旨意了,让我以钦命主审的身份,会同三法司主官还有包括英国公张惟贤在内四名官员,五堂会审你爹的案子。我怕到时候闹笑话,就先让陆万龄陆年兄扮演成王化贞,演习一遍如何过堂,如何审问。”说到这,张大少爷又难得严肃的说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还得防着王化贞耍花招,把罪责都推到你爹的头上,所以让陆年兄和张石头都帮着我琢磨研究,分析王化贞可能会用什么样的手段狡辩推诿,还有他的同伙家人准备耍什么花招,事先准备好对策,免得到时候被他弄得措手不及。”
“哦,真是让你费心了。”熊瑚恍然大悟,同时也很理解张大少爷的苦心——王化贞如果是那么好对付的话,熊廷弼也不会被他坑得差点掉脑袋了。偷看了一眼张大少爷难得流露出认真表情时的俊朗容貌,熊瑚没来由有的粉脸一红,低头看着脚尖小声说道:“还有,多亏你出钱出力的上下奔走活动,我爹的案子才被发回重审,你的大恩大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要报答?那太容易了!”张大少爷难得认真的表情瞬间荡然无存,涎着脸刚要说几句下流话,知道张大少爷‘正直’性格的熊瑚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爹的案子重审过堂的事你也别太担心,我都听说了,九千岁现在在朝廷里一手遮天,说一不二,既然他点头同意免我爹的死罪,那肯定谁也不敢反对,估计重审也就是走走过场,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大错特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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