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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明当才子-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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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煜则凑到李家国耳边低声说道:“大掌柜的,不行的话就放火烧吧,把张好古那条小阉狗烧出来。如果把他烧死在船上,同样也是为大金国立下了盖世奇功!”
“妙计!”李家国大喜,忙喝道:“准备火把桐油这些东西,放火烧船,再把我们的船也点着了,围过去烧!”
“放火!放火!”随着李家国一声令下,李府家丁们一起活动开了,把一支支熊熊燃烧的火把、火箭扔上和射上船头,还有把一桶桶一壶壶桐油扔上船头,帮助火焰燃烧——桐油是船只防水的重要涂料,通州码头上当然是要多少有多少。同时还有李家的几条货船商船上也点起大火,从四面八方包围向杨宛花船,无数的火头,也迅速的从杨宛花船上升起。吓得花船上的李逢节亲兵和船夫、老鸨失声尖叫,争先恐后的跳入冰冷刺骨的运河水中逃命,已经吓得尿了裤裆的李逢节也被亲兵队长从船舱中背了出来,跳入水中逃命,李府家丁则也在李家国兄弟的命令下跳入河中,连抓带杀,继续与李逢节亲兵展开大战,被大火照得通明的河面上象开了锅一样的翻腾不休,既是壮观,又是激烈。
“烧!烧得好!烧得妙!烧死小阉狗!”看到杨宛的花船已经完全被烈火包围吞噬,李家兄弟和袁崇煜乐得手舞足蹈,笑得是前仰后合。李家国又冲着周围的家丁吼道:“都过去,把跳河的人都给我抓起来,反抗者,格杀勿论,一个都不能放走!要快,越快越好!”李家兄弟周围剩下的家丁家将一起答应,打着火把帮助抓捕跳河逃生的花船船上诸人,只剩下李家兄弟和袁崇煜留在原地督战。
“快!快!天就要亮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被李府家丁抓到的人也越来越多,可是张大少爷还是没有露面,人头也还没有弄到手里,李家兄弟难免又开始焦急起来。而就在这时候,老奸巨滑的袁崇煜忽然发现,李府家丁送上来的人头中,有几个特别面熟——似乎就是自己领到李府的两广总督李逢节亲兵的人头。发现了这点后,袁崇煜的脸色开始发白,眼角也开始四处打量周围动静,紧张思考了片刻后,乘着李家国到前方监战的机会,袁崇煜悄悄摸到李家斌背后,拔出藏在鞋筒子里的匕首,忽然一把从背后捂住李家斌的嘴,匕首狠狠捅进李家斌的后背心……
第二百七十八章 无心树敌
“对不起了,兄弟,你们兄弟如果不死,把我卖出来,那我就麻烦了。”袁崇煜一边在李家斌耳边低声阴阴说着,一边狠狠抽出已经从背后插进李家斌心脏的匕首。李家斌艰难回头,看看满脸狰狞笑容的袁崇煜,张嘴想说什么,身体却不听使唤的缓缓瘫倒,摔倒在黎明前那半昏半暗的雪地里。几乎同时瘫倒的,还有李家斌身边的六个家丁,无声无息干掉他们的则是袁崇煜的四个随从,从山宗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随从。
“二老爷,为什么要杀李家的人?”先在袁崇煜的眼色暗示下杀了人,袁崇煜的随从队长才低声问起原因。袁崇煜低声答道:“我们可能中计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先除掉这两兄弟要紧!别多问,快到前面去,找机会干掉李家国,绝对不能留活口!”四个山宗好手低声答应,藏身短刀,矮身就冲进了混乱的人群中,袁崇煜则飞快冲向早就看好的藏身地,躲藏进了一堆杂乱的货物之中。
“嗒嗒嗒嗒!”袁崇煜刚刚藏好,几乎是在同时,通往码头的大道上便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无数身披白袍的屠奴军将士高举着朱红大旗,在吴六奇的率领下旋风一般扑向通州码头。而让袁崇煜吓得魂飞魄散的是,就在他动手刺杀李家斌的不远处,一群人忽然簇拥着张大少爷从一所房屋中冲了出来,与屠奴军汇成一股——从距离判断,张大少爷绝对有可能亲眼看到了袁崇煜暗杀李家国。大惊失色之下,袁崇煜不由心头乱跳,“怎么办?要是张好古小阉狗看到我和李家兄弟在一起,又看到我杀李家斌,那可怎么办?”
“冲上去!”接管了屠奴军的指挥权,象缩头乌龟一样躲藏了一夜的张大少爷重新意气风发起来,右手一挥,命令道:“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否则的话,格杀勿论!”
“官军平叛,所有人,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屠奴军将士依令而行,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呈半圆形包抄向李府家丁,口中大吼大叫,“官军平叛,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几百个李府家丁不知所措,再去寻找李家国和李家斌时,却猛然发现李家斌不知所踪,李家国也心窝插着一把短刀摔倒在乱军之中,死得已经不能再死。而屠奴军将士则毫不客气,围上前去冲着那些手拿武器的李府家丁挥刀就杀,见人就砍,嘴里喊得更是厉害,“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当啷!”第一个聪明的李府家丁带头扔下武器跪下,其他的李府家丁也有样学样,纷纷扔下武器跪倒在雪地中,包围圈中的武器跌落声和求饶投降声也连绵不绝起来。只有少数几个李家国兄弟的心腹掉头就跑,跳起运河逃命,屠奴军冲到岸边,解下膛线火枪乒乒乓乓一阵乱轰,张大少爷亲兵队中的狙击手也冲了上去,一枪一个,霎时就把跳河逃跑的李家骨干干掉七七八八,剩下的也聪明的选择投降,爬到岸边高叫投降,“军爷们,不要开枪,我们投降!我们是从犯,是李家国和李家斌兄弟逼着我们干的。”
半个多时辰后,码头上的李家骨干不是被杀就是被屠奴军逮捕,李府家丁也尽数落网,也是直到此刻,通州兵备佥事魏云中和通州知州周志闰也这才带着通州官军和通州衙役姗姗来迟,结果张大少爷毫不客气的亲自两把扯掉周志闰与魏云中的乌纱帽,喝道:“拿下!即时起,通州所有军务民政,由本官暂时代理!”二人大叫冤枉,张大少爷则狞笑道:“冤枉?李家两兄弟聚众谋反,企图谋害本官与两广总督李逢节李大人,你们通州官员,一夜时间里却不闻不问,致使李宪台惨死,你们还有脸喊冤?”
“探花郎,老夫没死。”李逢节带着哭音的喊声传来,张大少爷扭头看去,却见冻得脸青嘴白的李逢节裹着一床脏兮兮的毛毡,由几个身上带伤的亲兵搀扶着走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向张大少爷哭诉道:“探花郎,你要为老夫做主啊,这些乱贼,竟然放火烧老夫的船,想把老夫活活烧死!幸亏老夫的亲兵队长忠心,背着老夫跳进了河里,老夫这才拣回一条命来啊。”
“嘿,老东西命还真大。”张大少爷心中一乐,又指着面如土色的魏云中和周志闰喝道:“看到没有?李宪台差点在你们在治地被乱贼活活烧死,等着听参吧,本官虽然不喜欢参人,但这次,怎么都得狠狠参上你们两一本!”李逢节也打着喷嚏哭喊道:“对!参!老夫也要参你们!老夫这条老命,差点就丢在你们通州了!”
“张宪台,李宪台,饶命啊。”魏云中和周志闰彻底傻了,做梦李家兄弟竟然想一个晚上干掉两个在职总督,赶紧跪下磕头求饶。只可惜这会就算张大少爷想饶他们,两广的李总督也不干了,李逢节又蹦又跳的大喊,“饶你们?那昨天晚上你们到那里去了?老夫怀疑,你们很可能是和反贼勾结,准备杀害两名朝廷大员扯旗造反,老夫一定要上奏朝廷,请朝廷彻查此事!彻查,彻彻底底的查!”
魂飞魄散的通州兵备佥事和通州知州被揪下去了,张大少爷又下令接管城防,关闭城门逮捕李家余党,分出人手查封李家的所有产业财产,同时派人快马飞报朝廷,请朝廷下旨定夺,忙得不可开交。也是到了这时候,李逢节才想起来向张大少爷问道:“张探花,怎么昨天晚上反贼围攻杨宛姑娘花船的时候,你怎么不在船上?”
“我发现情况不对,提前跳水逃了。”张大少爷随口瞎扯。李逢节则追问道:“那探花郎怎么不通知老夫一声?害得老夫被反贼困在船上,差点把这条老命都丢了。”
“我派人通知你了啊?出什么事了?”张大少爷故作惊讶,又转向张石头追问原因。张石头会意,忙解释道:“李宪台,我们派人通知你赶快走的,可是你酒喝得太多,睡得太沉了,没能叫醒你。”
“昨晚上老夫没喝多少酒啊?而且就算老夫睡得太沉,怎么老夫的亲兵就不知道这件事呢?”李逢节更是疑惑。张大少爷无言可对,只能转移话题道:“李宪台,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这件事的原因,给你一个交代。但现在下官必须去逮捕乱贼余党和他们的家眷,还有审问乱贼,暂时忙不过来,你得等上几天。”说到这,张大少爷又威胁道:“还有,李宪台,有一件事你要做好准备,李家兄弟聚众谋反,你却在事前无缘无故的拜访他们,将来朝廷追究起来,李宪台你该怎么回答,还要先考虑好。”
“老夫冤枉啊。昨晚上是辽东巡抚的弟弟袁大掌柜硬拉着我去李家的,探花郎你亲眼所见,可要为老夫做证啊。”害怕被扯进谋反案的李逢节也慌了手脚,赶紧出言辩解。张大少爷则微微一笑,答道:“李宪台放心,下官当然会替你做证,只是先提醒你一下。好了,下官还要去忙公事,李宪台你多多保重,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说罢,张大少爷匆匆而去,生怕李逢节追问昨天晚上的事情。
“不对啊?”看着张大少爷离去的背影,李逢节肚子里的疑问也越来越多,“就算这小子是发现乱贼逼近花船,提前跑了,那怎么杨宛那个小婊子也不在花船上?还有,他究竟有没有派人通知我……?”
……
通州商会的两大会长聚众谋反,企图杀害宣大总督和两广总督两名朝廷大员,消息传到京里后,满朝震惊,无比震怒的明熹宗第一时间下令彻查此事,并且派出内阁首辅张瑞图、次辅冯铨和都察院都御史崔呈秀亲自带队,同赴通州详细调查,限定两日期限查出真相。而张瑞图、冯铨来崔呈秀到通州后,通过审问被捕的李家兄弟心腹,也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在天津巡抚毕自严的帮助下,顺利逮捕了已经在天津塘沽港为李家兄弟准备逃亡辽东海船的李家管家,查出了李家兄弟是得知自家案发之后,准备杀害朝廷高官后逃亡辽东向建奴投降的真相——确实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相!
张瑞图、冯铨和崔呈秀三人又将案情上奏朝廷之后,气得七窍生烟的明熹宗和魏忠贤当即将此案定性为谋反案,下旨诛杀李家九族,家产全部抄没入库,已死的李家兄弟不得入敛,挫骨扬灰以做惩戒,死了四年的李三才也被开棺戮尸,李氏一门,尽皆斩首!大仇得报的张大少爷则喜滋滋的和司礼监三号太监李钦梦联手查抄李家产业,从上到下,个个捞得盆满钵溢,而李家的家产实数也让张大少爷和李钦梦很是目瞪口呆了一把——所有家产折合白银,竟然超过了五百万两,足足相当于大明国库一年的收入!当然了,张大少爷和李钦梦当然不会老实到把五百万两银子全部上交国库,最后两百万两银子上交朝廷,剩下的三百万两则由张大少爷和李钦梦协商分配,魏忠贤拿大头,张大少爷和李钦梦拿中头,屠奴军将士和锦衣卫拿小头,司礼监众太监、内阁成员、六部堂官和诸多阉党骨干官员也都拿到了相当丰厚的一份,可谓皆大欢喜。
和又发财又捞功的张大少爷相比,两广总督李逢节李宪台则是窝囊到了极点,差点被李家兄弟干掉被迫跳河冻出一场大病不说,举荐他出任两广总督的内阁次辅冯铨知道了他主动去给李家国拜寿后,又气得把他从病床揪下来,狠狠拳打脚踢一番,还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不争气的老东西,吃相竟然难看到这地步,堂堂一个总督,为了几个臭钱,竟然厚颜无耻的去给一个东林党出身的商人拜寿!老子的脸,也要被你丢光了!不要脸的老东西,依我看这漕运总督你也别干了,滚回老家去种狗薯去吧,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冯阁老,下官知罪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李逢节连连磕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解释道:“阁老,卑职当时是这么想的,既然下官难得来一趟京城,怎么着也得多给你孝敬一点冰敬,可手里又没有银子,袁崇焕那个弟弟袁崇煜又说可以到李家捞一把,卑职为了孝敬你,就动了心,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卑职事前真的没想到会发生的事啊,求阁老你看在卑职的一片孝心和卑职是你亲手提拔的份上,就宽恕卑职这一次吧。”
“宽恕你一次?”暴跳如雷的冯铨又是一脚踹在李逢节胸口上,咆哮道:“孝敬老子没银子?你以为老子真不知道,你在两广总督任上捞了多少?火耗你敢给老子收到五钱,剿海盗你敢给老子纵容下属拿渔民的人头冒充海盗骗功,害得老子被九千岁骂了多少次?你就算贪得无厌,也多少给老子要点脸嘛!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举荐了你出任两广总督,还想把你扶上漕运总督的位置?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崔呈秀那个王八蛋的人抢到这两个位置!”
“阁老,干爹,卑职知错了,卑职再也不敢了。”李逢节拼命磕头,哭得是天昏地暗,天地变色。好不容易等到冯铨发泄够了,打够了也骂够了,冯铨这才气呼呼的坐到炭火旁边,敲着二郎腿恶狠狠的问道:“还有,你在花船上差点被烧死是怎么会事?李家兄弟想拿张小疯狗的脑袋去投靠建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又怎么会想到连你的脑袋都要?——你的狗头,在建奴那里只怕连两文钱都值不了。”
“卑职也奇怪这事。”李逢节磕头,老老实实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和张大少爷给出的解释全说了一遍。冯铨一听大怒,忍不住又是一脚踹过去,咆哮道:“蠢猪!这都看不出来?张好古这条小疯狗摆明了是在坑你,他肯定是提前发现了李家兄弟要动手,就故意把你骗到花船上当箭靶子,到时候不管你死不死,李家兄弟都得背上谋害朝廷大员的灭门之罪,他自己也可以确保安然无恙,不用担心送命!”
“不会吧?我和他远无冤近无仇,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李逢节虽然早就隐隐猜到这点,可是冯铨捅破这层窗户纸后,李逢节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疑惑道:“而且听他的口气,他似乎早就知道卑职是阁老你的人,他又说他和阁老你的关系很好,怎么……?”
“我和他的关系是很好——好到我想把他掐死,他想把我捏死!”冯铨阴阴说道:“那条小疯狗和崔呈秀那个王八蛋穿一条裤子倒是真的,你这头蠢猪如果真的死了,他和崔呈秀那个王八蛋都会笑得连嘴都合不拢的。”——不得不承认,张大少爷这事确实干得很不地道,不过对那些被无辜杀害的广东渔民来说,却又算非常地道。
“原来是这样,我操你张好古的祖宗十八代!我是招你了惹你了,你竟然对我下得了这样的毒手?”李逢节恍然大悟,破口大骂起来,又向冯铨磕头哭道:“冯阁老,张好古这条小疯狗无缘无故整治卑职,差点把卑职的老命都给送掉,卑职是阁老你一手提拔的,他打狗都不看主人面,冯阁老,你可一定要为卑职做主啊。”
“老子怎么帮你做主?你有证据证明他是想把你害死吗?”冯铨恶狠狠的吼了一句,又恼怒说道:“再说了,那条小疯狗也不是那么好对付,最起码现在朝廷离不开他领兵打仗,就算你有证据,九千岁和朝廷也不会处置他给你出气的。”
“那卑职,不就白白被他整了一回了?”李逢节抹着眼泪问道。冯铨不答,低头盘算许久后,冯铨忽然问道:“慢着,刚才你好象说过,你是被袁崇焕的弟弟袁崇煜硬拉到李家去拜寿的?这么说来,你和袁崇煜的交情不浅?”李逢节畏畏缩缩的不敢回答,冯铨不耐烦的喝道:“有什么说什么,老子没怪你的意思。”
“袁崇煜是广东和广西的大盐商,卑职和他的关系是不错。”李逢节吞吞吐吐的说道:“袁崇煜经常倒些没有官引的私盐,也经常给卑职一些孝敬,卑职图他家大业大,又觉得他的哥哥是辽东巡抚,和陕甘总督孙阁老的关系也很好,也许对干爹你有点用处,就和他以朋友相交了。这次卑职眼看要调任漕运总督了,袁崇煜就对卑职说,要想在漕运上干好过好,就一定得和通州李家拉好关系,所以卑职就……”
“说具体点,你和他的关系究竟好到什么地步?”冯铨打断李逢节的话,又压低声音说道:“还有,你和袁崇焕的关系怎么样?说实话,不许有一点隐瞒。”
“好到什么地步?”李逢节有些为难,迟疑了半天后,李逢节才低声说道:“好到这地步吧,有一次卑职去东莞,顺便到袁崇煜家里做客,觉得袁崇煜的小妾不错,就顺便夸了几句,结果到了当天晚上,袁崇煜就把他那个小妾送进了卑职的房间,那个小妾,现在也是卑职的第六房小妾了。至于袁崇焕,天启三年袁崇焕回两广招兵的时候,卑职在南京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聊得还算投机,但没有深交。”
“哦,原来是这样。”冯铨缓缓点头,沉吟了许久后,冯铨又说道:“那这样吧,算老子倒霉,你再拿点银子出来,老子去给你打点,怎么都把漕运总督这个位置给你保住。至于袁崇煜那边,你可以和他继续往来,收银子收女人都没关系,但千万记住,千万别和他通亲联姻……别问为什么,老子是为你好,你记住就行了。还有,你当上漕运总督之后,可以适当的起用一些袁崇煜推荐的军官武将,把漕运上的军队给老子控制好了。”
“军队?”李逢节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的问道:“干爹,你这是想干什么?”
“别多问,老子叫你这么做,虽然不一定会用上,但又说不定会用上。”冯铨摇头,又压低声音说道:“这样吧,老子给你透点底。魏贵妃怀上了皇上的龙种,如果生下来是儿子,那么九千岁肯定就要把魏贵妃的儿子推上太子的位置,张惟贤和朱纯臣那帮老顽固也肯定不会乐意,还有皇上的亲弟弟信王朱由检,肯定也不会乐意……”
“信王?他不是被剥夺王爵发配甘肃永远圈禁了吗?”李逢节惊讶问道。冯铨点头,又解释道:“本来是这样,可是陕甘那边乱贼闹得太凶,皇上心疼弟弟,怕唯一的弟弟出事对不起已经过世的先皇和皇后,就已经颁下了旨意,准备把信王从甘肃押回保定圈禁。”
“押回保定?”李逢节益发的疑惑,低声问道:“就算信王回了保定,又能有什么用?一个连王爵都没有了囚犯,能翻起多大风浪?”
“那可不一定。”冯铨缓缓摇头,低声说道:“正所谓不能谋万世者,不能谋一时,谁敢担保信王就不是第二个重耳?我最担心的就是将来会发生这样的局面——魏贵妃诞下皇子,皇上的身体又一直不好,九千岁为了让魏贵妃的皇子顺利继位,在关键时刻,皇后为皇上生下的皇长子就有可能……明白不?到那时候,手里控制着京师三大营的张惟贤和朱纯臣那帮老东西一旦发起飙来,和九千岁斗得两败俱伤,张好古那条小疯狗又领兵在外,短时间内回不了京城勤王,你这近在通州的漕运军队,就有可能成为左右局势发展的成败关键,明白不?”
“儿子明白了。”李逢节恍然大悟,又压低声音笑道:“到那时候,儿子一定听干爹你的命令,干爹叫儿子向东,儿子就绝对不会向西,说什么也要把干爹扶上首辅一职,顺便把干爹的那些仇家……”
“聪明,好好干吧。”冯铨清瘦的脸上露出些笑容,又颓然说道:“虽然老子这么做,只是为了预防万一,但老子也不希望真的发生这样的事,因为到了那时候,老子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说罢,冯铨叹了口气,苦笑道:“如果老子没猜错的话,张好古那条小疯狗到时候恐怕也是难以选择,不知道究竟该站在那一边了。”
“儿子还有一点事不明白。”李逢节又试探着问道:“干爹你要儿子重用袁崇煜举荐的武将,这又是为了什么?”
“你这个废物带出来的兵,能打仗吗?倒是袁崇焕,虽然打仗绝对比不上张好古那条小疯狗,可也比你强百倍!”冯铨冷冷的瞪了李逢节一眼,又阴声说道:“再说了,袁崇焕和张好古小疯狗已经势同水火,彼此之间不共戴天,如果他真能撑到那时候没被张好古小疯狗给阴了,为了自保,他也一定会听从我们的命令,站在我们这边。”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迷茫的狗少
“天启六年过年,狗儿你是在锦州城里过的年,天启七年过年,狗儿你又是在蓟门的军营里过的年,天启八年过年,狗儿你到宣大上任,又是在阳和过的年。”张老财板着指头数落儿子,“这也就是说,自从你当官以来,狗儿你就没陪你爹你娘你老婆孩子过一次的年,弄得小狗儿都问老子说:‘爷爷,过年的时候别人家的爸爸都在,怎么就我爸爸不在家?爸爸长什么样子,我都记不清楚了。’听到这话,老子都快流出眼泪了,老子和你十一位娘亲都没什么,可小狗儿和小二狗一个都三岁了,一个也快两岁了,和你这个当爹的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恐怕还不到一个月吧?”
“爹,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孩儿也实在没什么法子。”自知理亏的张大少爷耸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解释道:“孩儿也很想侍侯父母身边,也想多抽出点时间陪陪老婆孩子,可是军情如火,孩儿实在脱不开身啊。天启六年,孩儿被建奴包围在锦州;天启七年,屠奴军初建,急需稳定军心和加强感情联络,关外的鞑靼又虎视耽耽;天启八年,陕西贼乱愈演愈烈,鞑靼大汗也有入侵中原的苗头,孩儿也急需布置策略收拾张家口八大汉奸,实在都脱不开身。希望父亲看在孩儿一心为国的份上,原谅孩儿的不孝之罪。”
“那今年呢?今天都腊月十九了,今年你怎么都得留在京城过一次年了吧?”张老财提高了声音,恶狠狠的向张大少爷问道:“别用朝廷催促你回宣大上任的借口搪塞,老子和朝廷里的一些官员也有来往,已经听说了,皇上和九千岁心疼你,准备让你留在京城里过年,顺便养好了身子再给你封赏,让你回去上任——可你这个狗儿呢,竟然在朝廷上说什么军情紧急,希望能够早些返回宣大,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老子?”
“陕西那边的军情确实紧急。”张大少爷解释道:“孩儿从种种迹象判断,料定乱贼必然在近期有大的举动,因为从去年过年到现在,陕西就没有下一滴雨,灾荒和饥荒比往年严重好几倍,绝大部分的百姓连种粮都吃完了,被孩儿打回陕西的乱贼也获得了大量的兵员补充和卷土重来的空间,乱贼很可能乘着大明官兵过年松懈的机会,在过年期间大举侵犯各州府县城。孩儿马上就要升五省总督兼管陕西了,当然希望及早返回宣大,调兵遣将指挥军队镇压乱贼,免得贼乱再次闹大,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闭嘴!”张老财粗暴的打断儿子的辩解,哼道:“陕西没你就平定不了乱贼了?天启二年那年,山东的贼乱闹得有多大,连济南城都差点都被反贼打下了,最后还不是被官兵给平定了?离了你,陕西的乱贼就没人平定得了了?再说了,听说陕甘总督孙阁老和陕西巡抚洪承畴还是你举荐的,既然你看好他们,那还担心什么?”
“老爸,你不懂军务就不要胡说好不好?山东那次贼乱,乱贼最多的时候才三万多人,陕西有多少乱贼你知道吗?”张大少爷叫起苦来。不曾想张老财一拍桌子,吼道:“老子怎么就不懂了?你以为你当大官了,老子就治不了你了?老子如果死了,你还得辞官给老子丁忧三年,你是老子的儿子,就永远得听老子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你留在京城里过了年再走,九千岁那边,老子拎着礼物给你说去。”
“老爸——!”张大少爷刚想继续反驳,旁边张大少爷的亲娘站起来,训斥道:“狗儿,别和你爹顶嘴,你爹也是为了你好。还有老头子,大过年的别说死字,不吉利。你直接去和九千岁说吧,狗儿这边,我和姐姐们骂他。”张老财冷哼几声,叫张石头的老爸给马车装上礼物,屁颠屁颠就赶往魏染胡同去给儿子说情了——别看张老财是个土财主,可现在在京城里,还真没有他进不去的权贵府邸了。张大少爷则被十一位老娘包围,又掐又骂又哭又劝,轮流轰炸,直把张大少爷训得是哭笑不得,最后只好老实答应父母的要求,留在家中过年,张大少爷的十一位老娘这才手下留情,放过张大少爷一条生路。
张老财去了魏忠贤府后,直到天色全黑的才回到文丞相胡同,同时让张家上下大吃一惊的是,魏忠贤竟然亲自把张老财送回了家中,说是要随便见见张大少爷新纳的小妾和张大少爷的两个儿子,张大少爷不敢怠慢,只得把杨宛叫出来给魏忠贤磕头,又叫熊瑚和大玉儿抱出长子张鸿彦和次子张鸿新,让两个儿子拜见干爷爷。魏忠贤也很更够意思,不仅提前给了两个干孙子压岁钱,还赏给杨宛一对南洋进贡的红珊瑚做见面礼,杨宛和张大少爷的两个儿子都磕头谢了。
折腾了许久,魏忠贤提出告辞,张家挽留不过,一起把魏忠贤送出家门,魏忠贤上轿了,又把张大少爷叫到轿前,笑着问道:“怎么了?猴崽子,这么急着升官回宣大?难得回京城一趟,还是过完年再去上任吧。陕西那边,有孙先生和洪承畴盯着,估计出不了什么乱子吧?”
“父亲,孩儿现在担心的就是孙阁老和洪承畴那边出乱子。”张大少爷忧心忡忡的说道:“孙阁老善守不善攻,洪承畴善攻不善守,如果孙阁老坐镇西安,让洪承畴率兵出击,追击乱贼,那么肯定出不了大的乱子,即便真的出事,也可以确保西安和潼关安然无恙。可是朝廷收到的最新军情奏报说,孙阁老竟然让洪承畴坐镇西安,他自己亲自率领大军深入平凉府,追击流窜至平凉境内的乱贼。这么一来,西安府的兵力就空虚了,万一乱贼乘机杀入西安,那么不仅西安城里的军粮武器将落入乱贼之手,父亲你苦心布置的围堵乱贼包围圈,也将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造成乱贼冲破潼关,杀入中原的危险局面。”
“不会吧,孙先生和洪承畴会这么没用?轻易就让乱贼拿下西安?”魏忠贤将信将疑。张大少爷苦笑说道:“本来孙阁老和洪承畴在百官之中,算是比较能打仗的角色,也比较知兵知军,可是这次他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以己之短,攻敌所长,就让孩儿有些担心了。”说到这,张大少爷凑到魏忠贤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孩儿甚至怀疑,孙阁老有可能已经听说了孩儿即将升任五省总督的消息,觉得让孩儿这个年轻人对他指手画脚,太丢他的脸,所以他就急了,急着要剿灭乱贼主力证明自己,才做出了亲自率军追击乱贼的错误选择。而领兵主帅,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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